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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勋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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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竟是乱成了一片。她不知道么?这是历朝历代最为险恶的事哩,在毫无一丝准备下,岂能安然?

    如此,她内心又何其强大。或许她也曾想过坐上那母仪天下的位儿,只不过往后被现实压下了那心思,至今,好似自个儿又掀开了她内心的那一丝向往也说不定。

    人性本私,在有限的条件下施以善意,更多呈现的是欲·望和野心交织成的阴暗面,伪善只存于利益最大化,也许自己本是阴暗居多。

    朱由崧胡思乱想间,已然将姚氏置于自己一类人也。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轻易相信,人皆有私·欲,天下又何有完美圣人矣?

    “母妃帮你……”

    四围寂寥了片刻,又被捧起了脸儿,轻音软语,她眼眸内带有别样的惊颤,道:“勿忧母妃心思,儿是亲生,母亦非武则天,无有治理才能,亦也无那君临天下之心,可明白?”

    “母妃,可为我?”

    在真挚的点头下,一切的一切织成了一个完美的梦幻。不需辩别,也不必去较真,有太多想要拥有,朱由崧不再试图剥离、认清自我,完全放开了束缚。

    美眸晶亮,似有神光闪过,四眼相对,近近的,缓缓地,呼吸的气儿相互触及。

    “母妃……”

    禁忌,又是天性。嘴角略被触了一吻,朱由崧身躯一颤,闭了眼,呼吸间只是急促。

    “福八,我的孩儿!”

    面前红润的小脸儿,俊朗的眉梢鼻梁,这一切竟是自个生命的延续,喜不自胜,爱之不停,谁都不能夺去。

    天降润泽,似点似沾,一席众生相!

    怀中小人儿似抓似挠,当以顽童玩耍,乐此不疲。肤如蚁行,酥酥麻麻,又似身藏了一座火山,极欲爆发,然而始终欲待不得,恍惚间暴虐感再次腾升。

    撕了内衫,空了里裤,只裹了襦裙纱,其间捡了席毯覆之,躺就椅上,一袭正装下,谁又明了其间藏了何异样?

    迷茫的雾,高山雄奇,哺育儿女情;平坡万顷,幽谷独绮,平添了一抹茐翠。彷彷徨徨游山肆虐,迷惘了方向,断了思虑。且听,风的呼吁,任由施予。

    只缘一片琉璃,身似腾云,失了衫襟竟得一阵轻松。

    犹是幻真具象,顿感惊异,上方天云开雾,又似一片迷纱遮了己身,紧裹于内,融了身暖了心怀,俱是贪恋,犹不自在。

    身似游龙,独往高山幽谷,探幽访径,欲取欲索,来来回回似绕了千万里,惟独忘却了时日。

    风吟,似直似曲,亦断非断缕缕轻绕,似顾自压抑又似燃情,且不堪燥恼,理了思绪,竟是颤音直言道:

    “可想好?踏上了此路,定是不归之途。”

    风吟矣,飘飘渺渺,装着不在意又似转了内心的涩耻,只觉身躯酥软,全然没了往日的高贵端庄,面色染了红霞,鼻翼吸张,闭目呼吁。

    “母妃且安心,孩儿早已有了策略。”

    群纱裹装下,胸怀中小小人儿有了应答,身躯却似惊颤又似惶恐不安,手儿微顿,强装了一抹镇定,开言道:

    “孩儿欲以聚宗亲人力,合百商利益逐利天下,健稳发展。建蒙学格物数理冼心革创,集吾新思,忠敬于己,立了言,再则规建新军藏于山坳,又于厂工集训,练为一体。”

    言罢,亦不敢再动弹,好似夏蝉蜇伏了般。

    “思之甚好,具实发展可谓难矣,如若此般垒实了根基待是动刀兵时,血杀天下?细细思之,可谓一人成王,血骨葬千万,又何忍?”

    颤音惊惧,又好似存了仁义,不由得紧了紧怀中人儿,一手擒了其静止不动的小手儿置于肤间慢慢缠绕。

    胸怀中的小人儿自是心灵通悟,砰砰然,随而抚之缓缓顺游腰际,只觉身躯又被紧了紧,指尖凝脂温软如滑,待闻得此言,竟是沉寂了片刻,语道:

    “也许死之一二人,便可不消乱世征伐之祸取而代之。”

    “是么?母妃不知儿存何想。”

    惊疑,身躯微卷,缩了足弓起了背,紧紧拥怀,再言:“汝是母妃亲儿,倘若失了你,母不觉人生何意,又不想真禁锢了你。”

    “母妃心知儿非凡人,能禁你身又何以禁心?总之儿大翅硬也将飞翔于天,如是母妃允了儿野心。可你当知,诸事不能避于母妃,谨记一人之智少于二人之思,母妃知之亦能助一力,明白?”

    细细警言,敦敦教诲,是人当以感怀,怀中小人儿亦是不免潄泣,声声哽咽,道:“母妃待儿胜过一切,儿当铭刻于心,敬母尊祟万世亦不免过之。”

    “汝是此念,母妃亦宽慰。”

    轻音软语停顿了片刻,又道:“夺尊位,事大矣。今日之语当不可对任何人言,是为禁语,慎之!”

    “孩儿晓得,此事不至成位之时,儿必心藏此言,哪怕嫡母也不预诉。”

    “该当如此!”

    深深呼吁,吐了此言,身躯又颤了颤,只觉云雾翻腾,身似火燎,如坠如悬,好不难离。

    人儿似心有灵犀双双禁了声,然则风一般的吟唱,音律却曲直不减,反愈演愈烈,施施然又仿是一场琉璃梦。

    “儿小,自是不明就理,无人知晓,不亦讳之,且放了心怀,允了风趣,人生于世又何妨一世尊容?”

    如是这番自我安慰,似松了心防,一时风吟骤起,似有雨落窗帷,叮咚有声,惟真惟幻,不胜明了。

    朱由崧迷失在雾海,松松软软,只悔人生藩篱无忌。罢了,六岁矣,本不应懂事理,那就装一糊涂,轻轻松松做一孩儿,此番应是琉璃梦,不较真,不顾虑,且放了心怀,安然之之。

    正待手儿攀登那雄奇伟峰,突被一手擒之,心惊:何故?

    “人来,勿动!”

    “嘶!”

    一袭凉气入唇,冷汗津津,身躯僵直不敢稍有动弹,好似一枕头。

    竹兰久待不见姚氏出厢房,有帐目需要上禀,不得已只好敲了屋门。

    “王妃……”

    “进来!”

    姚氏收拢了拖曳裙纱,又将胸前中开的对襟紧紧相裹,于此理顺了席毯,只露一脸儿。

    竹兰一袭青绿侍女装,头饰扎了飞仙发髻,行走间似蝴蝶飞展的两扇翼翅摆晃。

    清丽的脸儿,十六初笄,已是一丽人儿,身躯挺拔,腰肢纤细延下臀围是为挺翘,可惜其早年流浪亦少了营养,胸前平平。

    绕过了屏风,只见姚氏躺就椅上,席毯下似抱了一枕,脸颊红润,眉目间稀酥似刚被吵醒。不用想也心知那是王世子。

    竹兰行了一礼,翻开了帐簿,脸上木然道:“王妃,王府下铁铺缺一万钱银两,似被范掌柜私下扣了去,竹兰已遣下人前去捉之。”说完将帐簿递了过去。

    姚氏接了过,渐渐地眉间拧了起,厉声道:“可恶,那范姓者早年教得他好日子,竟未曾想贪欲如此,焉敢坏我王府钱银。”

    “竹兰,定要捉拿,你且下去再加派人手,如若不够当报京畿府衙,另塞些银两去,让其严惩。”

    姚氏刚说完,突得身子一僵,闭眼深深吸了气。

    “王妃?”

    竹兰眼露异色,以为姚氏身体不适正待上前,姚氏却是挥了手制止道:“还有何事?”

    “王妃,刚有下人来报,正妃娘娘正在寻找王世子殿下。”

    “现在几时了?”

    姚氏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福八每天九到十一时要去邹氏那儿习字,今儿恐怕已经超过了九时罢?犹是如此,毯下的小人儿想要动弹,便死死按住不放。

    “九时二十刻左右。”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福八睡着了,一会儿本宫叫醒他。”

    姚氏挥退了竹兰,身上火热,很是酥软,却不知此时朱由崧已然快被憋过气去,且身体放置一位不曾变换也不舒服,不由得想要挣扎,只是身躯被按得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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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野心暴露
    “母妃,我……”

    朱由崧脑子里近乎空白,手里捏着一纸《中华少年说》就这样站在窗帷前看着她。

    姚氏躺在椅上,妖娆的身躯横阵,厚实饱满的丰臀陷在椅凹,圆直的双腿紧紧并拢,长长的拖曳裙纱铺就了一地,舒长的呼吸下高耸的胸脯极度起伏,可见她的心里并不像表面上这般平静。

    “不想说么?”

    姚氏再次睁开了眼眸,缓缓坐起,目光直视着他,清脆圆润的嗓音,朱辰轻启道:“过来!”

    声音看似平静,却透露着不容置疑,朱由崧身躯颤了颤,不安的移动了脚步。

    “到这里!”

    朱由崧正想转到躺椅的侧边,然而姚氏却是散开了宽袖伸出浩洁的素手直接将他拎到了躺椅前方的踏板上。

    “母妃……”

    目光清亮,就这样被盯着,朱由崧心下更是不安,犹自不敢直视,双眼闪烁的挪开。

    “看着母妃!”

    姚氏紧了紧朱由崧的腋下,兀自叉开了双腿将其拉近一些许,然而彼此间面对面已然不足十公分,相互似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一股幽幽的清香没入嘴鼻。

    “母妃!”

    腋下的那双素手越来越紧,朱由崧惊魂不定,立即叫了声,然则姚氏根本不待其任何反应,猛得身子一轻,他突然发现自个居然被举了起来。

    “呃……”

    一切显得太过突然,姚氏就这样拖拉着朱由崧兀自躺了下去,不过眸光却是定定的看着他的脸。

    剑眉星目,红润的小脸儿,笔挺的鼻梁,大小刚好的唇齿,无不不显现着俊朗,这就是自己的孩儿。

    朱由崧就这样不由自主的趴在姚氏的身上,双手不知放在哪儿,这样的态势三年前也曾经历过,不过当时并没那般多的感触,但眼下却是感到怪异极了。

    朱由崧心里砰砰乱跳,姚氏双手撑在自已的腋下,即使如此他也能感觉得到身下那高耸的温软,甚至小腿部搭在了她的小腹下,以及脚踝更是抵在了那丰实的大腿内侧。

    “母妃,让孩儿下来吧,鞋子脏哩。”

    不用想,朱由崧也知道自个的鞋子定然会弄脏了姚氏的裙纱,不由的开口道了一句,这样也好让自已脱离这般怪异的心境。

    姚氏目光一闪,松开了他的双腋,正当朱由崧想要动弹时,猛然背后一重,小身体硬是被压了回去,还没反应过来,脸部瞬间陷入了那饱满温软里。

    “唔,母妃……”

    “啪!”

    刚吐出的气息硬是被憋了回去,呼吸顿时缭乱,朱由崧撑在两侧的双手下意识的用力想要挣扎起身,屁股上骤然挨了一巴掌,虽是响亮却也不如何痛。

    “趴好了,母妃帮你脱掉就是!”

    “唔唔,母……”

    啪,又是一下,上身被死死的按住。

    “趴好!”

    其实朱由崧很想说被气憋着了,但一时就是找不到开口的时机,好不容易才抬起了脑袋,脸都憋红了。呼!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看了下方那饱满丰硕,眼里满是惊惧。谁曾想差点被气给憋死呢?

    朱由崧心里很是无奈,从生下来到去年,自个都是有奶娘带着。姚氏根本就不会带孩子,没有任何经验可言,这小身子也是娇嫩,个子更是不高,如若再小个三四岁说不定就被她这一下给憋得重新投胎去了。

    “怎么脸红红的?”

    鞋子被脱掉后,姚氏又重新躺好,双手捧起朱由崧的小脑袋,眼里满是诧异。

    还有脸问呢,朱由崧禁不住翻了白眼。

    “福八,你老实说,你脑子里的东西到底是谁教的?”

    姚氏就这样擒着他的小脑袋,美眸直视着,脸上的少有的肃然,道:“你现在还小,很担心被人骗了。不管如何,母妃一定要查清楚,不然这辈子都不得安心。”

    “母妃,没谁教!”

    朱由崧被这样搁着很不舒服,两只手儿也不知放在哪儿,扭了扭身子,小腿儿摆了两下,道:“孩儿一直很听话,那些东西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是么?”

    姚氏紧紧盯着朱由崧的双眸,只见他的眼珠儿转溜,心知小家伙又在转着心思儿不说实话,不由着恼,松手一巴掌狠狠的拍了他的屁股上。

    “啪!”

    “呀,母妃……”

    “啪啪,啪!”

    “嘶,母妃,您干啥呢,孩儿说的是实话呀。”

    朱由崧痛得小身子发紧,腿儿乱蹬,死命挣扎了起来,可是背上却被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哼,干啥,你还知道干啥啊?”

    姚氏咬牙切齿,边打边冷笑道:“一次又一次的骗母妃,你真当母妃好骗么?”

    “书上看来?你怎么不说是上天塞你脑子里的呢,若是母妃问了,你还会接着编书早不见是吧,连书名也忘记了,对不对?以前母妃不追究,但现在你想都别想,老实给母妃说出来。”

    姚氏又拍了两下,似乎有点累,略微气喘道:“你,呼,你以为母妃不知道么?”

    姚氏说着从朱由崧手中摘去了纸张,冷笑道:“好一个《中华少年说》,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真当是豪情万丈啊!”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姚氏扬了扬手中的《中华少年说》,道:“主观上虽是劝进说,但内意却是赤·裸·裸的野心,是为朝政的野心。你真当母妃没习好书就看不懂了?”

    在姚氏红口白牙的厉声下,朱由崧脸上不由冒起了冷汗,这是无可辩驳的白纸黑字,当时他已经很小心的藏在了自个的案几书册内,谁曾想的一时激情奋起写下的东西会被搜去呢?

    “福八!”

    姚氏凌厉的目光看向他,挑明道:“福八,你是想坐上那位子对吧?”

    朱由崧的身体猝然僵硬,瞳孔深处流露出惧意。这是他心里藏了好几年的秘密,猛然间被挑了出来,一时惊恐得无以复加。

    “虽然你还小,但母妃真真确确的在你眼里看到了野心,当初在宫廷家宴上,你给了由检那孩子糕点,母妃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神。”

    “母妃一直感到奇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只是当时没想清楚,而且你只有六岁,母妃只是本能的感觉不安,但现在看到这纸张,母妃一切都明白了。”

    “母妃……”

    姚氏看着朱由崧那露有惧意的双眼,脸上亦是复杂,似劝慰道:“这事儿母妃不会说出去,原本你父王若是继了大统,你的确有机会,而且承袭的可能性很大,但现在我们家要离开京城了,你不能再想这些,知道么?”

    朱由崧饶是听了她这么说,心里微松,默然的点头。

    天哪,福八只有六岁呐,他居然就有这种心思!姚氏心里惊涛骇浪禁不住发颤,原本只是这种感觉,自个心里也没当真只想诈忽一下,没想到事实上却是如此让人惊惧。

    以她的了解,若福八当真存了这想法定然不可能就此放弃。皇权是血腥,越想越是惊骇,姚氏感到了害怕,不由的闭上了双眼,原本拍在朱由崧屁股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

    “嘶,母妃,痛!”

    屁股上猝然刺痛,那嫩肉仿佛要被掐下来般,朱由崧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再次蹬腿。

    “还知道痛?”

    姚氏闭着眼眸,眉睫轻轻发颤,嘴里却狠狠道:“就是要掐死你,从小你就不老实,处处给母妃找麻烦,现在你还要找更大的麻烦,母妃早晚被你害死。”

    天哪,本宫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孩子!姚氏心里欲哭无泪,福八虽然只有六岁,但处处透着诡异,他懂得太多了,甚至总会迸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根本就不像个孩儿。可事实上,福八真的是自己亲生的,这绝对错不了。

    怎么会这样?

    姚氏心里乱七八糟的,只觉得烦乱不安,下意识的双腿一夹,将那踢蹬的小脚固住,她心里有股难以压制的暴虐感想要发泄出来。

    朱由崧背部被姚氏的左手死死的按住,只觉得自己屁股上那只手越来越抓得紧。

    痛,痛入骨髓!

    “嘶!母妃,孩儿痛死了。”

    姚氏死抓不住,根本就不曾理会,她需要发泄,发泄内心的暴虐。

    朱由崧就这样被按着,双腿再怎么踢蹬也不顶用,脚踝已然被夹得不能动弹,渐渐地也就使不上劲,力气越来越小,无奈之下只能强忍着痛疼,趴着不动。

    只不过这痛感实在强烈,身躯紧绷时不时抖一下,脚踝碰到了什么地方也不曾注意,屁股上实在太痛了,撕裂的痛。

    “母妃!”

    朱由崧眼睛都痛出来了,叫了一声,只希望姚氏能放过自个儿。

    “嗯!”

    可惜朱由崧失望了,姚氏只是轻哼一声,眉睫颤抖,屁股上的那只手也不曾松开些许,而且背部上的手更是变成了臂肘压着,她的手掌已然移到了自个脑后按压得紧。

    身子只觉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脑袋被按下,眼前一片白皙只离零点零三公分;晶莹浩洁的颈部印入瞳孔,朱由崧脑子里轰了一下变得空白,唇齿间兀自印了下去。

    温软,光滑!伸了舌尖轻轻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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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诘问
    在福王府准备着为离开京城的一切后续动作时,朝阁风云变幻,又有两位大臣上疏奏藩言辞激烈遭了贬嫡,当然其间也少不了东林诸党的一番政治搏斗。

    最终万历确立了福王离京之日:万历四十二年(公元1614年)三月二十四日。

    当然,这一切表面上看来与朱由崧并没多大关系,不过实质上他的内心已然蠢蠢欲动。

    春去夏至,飞鸟鸣啼。

    福王府内院,炎炎夏日,草树焕发了新的枝叶,已然一片苍翠。清晨,朱由崧身上的衣裳薄了好几层,一袭绸缎装,腰际挂玉成结悬于两侧,跨步间走在了长长的徊廊。

    一路上侍女成排结队频频施礼,她们手中捧着福王府历年来的帐册,想来姚氏已经进行全面排查王府金银,为离开京城作准备。

    王府到底有多少财帛,直到现在朱由崧也弄不清楚,只知道偌大的王府地下建了三个近千平米的银库,内里堆满了金银铜钱,具体数额恐怕也只有姚氏和福王清楚。

    当然,绝大多数都是朱常洵近两年‘拜访’来的钱财,也有宫内送来的。

    前天,朱常洵回王府时到是说过一句,好像万历又允了自家三十万金,这两天已经悄悄运往府邸。

    现今金银置换,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只是1:10,而是1:20,也就是说万历给了自家将近六百万两银子,这可是纯钱,并不是所谓的绸缎等财帛的货物置换,不管怎么说万历对福王那是相当的有爱了。

    朱由崧来到西厢,只见宽敞的大厅内,整整排放了六大桌子,相互间整齐的接连起来,上方放了一个极为夸张的珠算盘,共有八位侍女在这算盘上拨算。

    竹兰坐了一张单独的圆桌几,瘦小的身子被半米高整叠的账薄遮掩了去,只露出头顶上一对仙女鬓,她低着头翻阅帐册时不时的用毛笔记录。

    姚氏闭着双目靠在椅子上,想来是累着了。

    她肩上披戴了薄如蝉翼的拖曳裙纱,两袖轻纱隐隐约约露出了白皙的双臂,胸前中领套着米黄色襦衫,中口衩开露出洁白的上颈,两襟相交紧紧的缚在了饱满的胸脯,微微颤巍。

    “母妃……”

    朱由崧轻轻唤了声,只见姚氏长长的眉睫轻颤,不会儿便睁开了美眸,黑亮的双眼流转顺而落在了他身上。

    “福八,有什么事儿?”

    只见她身躯微微一动,仰靠着的身姿下方双腿交换了姿势,似可见裙纱下被套裤绷紧的大腿放正。

    “母妃,您累了么?”

    朱由崧微微偏了头避了开,目光低垂道:“孩儿只是来看看您,没什么要事。”

    要说没事,那是不可能的,可如今见她如此疲累,朱由崧也不好直接开口,原本这次来见姚氏是打算着让王府工匠竟早的搬到洛阳去,找个地儿也好安生开产自鸣钟。

    如此已经近七月份了,那东西经过了三个月的仿制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制作工艺,就算是火柴盒子般大小的也搞出来一两个。

    不过在时效和质性上却不怎么给力,顶多用个一两月就得坏,而且也不是发条型的,实用性方面还是欠缺,所以还得再加紧材料上的研发。

    “什么事就说吧!”

    姚氏美眸黑白分明,横了他一眼,道:“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绕弯子,一点儿也不学好,母妃看呐,你早晚得学坏。”

    “母妃,哪能呢,孩儿不是怕你累着嘛。”

    朱由崧讪笑,走近了拎起了姚氏的宽袖讨好道:“母妃累着哩,孩儿看着心疼,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着咱家要离开京城了,是不是让府里的工匠现在就搬去洛阳。”

    “就这事儿?”

    姚氏不置可否,重新闭上了眼,道:“母妃会发点银子,让他们举家搬去,不过那自鸣钟也是研了好几月,可弄出来了么?”

    “嗯嗯,做出了两个。”

    朱由崧顺手摸出个火柴盒子大小的递到了姚氏的手中,道:“母妃,你看,够精致吧?”

    姚氏接过一看,只见其钟小而巧,边角框雕了纹理又上了金色,中间布上了琉璃镜,细听之下有着清脆的嘀嗒嘀嗒声,若是拿出去卖了,恐怕也能值个七八十两银子。

    “不错,没妄费母妃一番苦心。”

    姚氏美眸赞赏的落在了他身上,唇角微微翘起,清脆圆润的嗓音如珠滴水,道:“福八,若是经后出产赚了银子,又准备怎么用?”

    以朱由崧做事的目的性而言,仿制自鸣钟,姚氏绝对不相信他只是玩玩,恐怕还有着其它自个不知的意义所在。

    “呃,母妃说该如何用呢?”

    朱由崧眼睛转了转,不敢兀自说出心里的话,谁知道姚氏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事实上他也早打算好了,如若挣了大钱,就选办个纺织厂,这东西在江南那边发展态势良好,技术方面自是不缺,主要形成的上千人大厂子还是不多,自也有利可图。

    当然,王府内能支点钱的话,再办个启蒙学堂,招个上千身体健康的孩童进行亲自培训,也好为今后的图谋打基础。

    “福八,你就这么不信任母妃么?”

    姚氏眉间微微一拧,美眸紧紧盯在朱由崧的脸,好一会儿才道:“不用揣测母妃的心思,如果有好的想法,母妃定然会支持你,经后不许再这般油滑,听到没?”

    朱由崧闻言,心下一紧,忙着开口道:“母妃,怎么会呢,孩儿都听你的。”

    “孩儿就是想着,等有钱了就再办个启蒙学堂,也好让一些穷孩儿能够读书习字。”

    话到口中,朱由崧原本想说的办厂子就转了回去,那事儿自已要是提出来,恐怕姚氏又乱想了,还不如先按下这想法,等时机成熟再说。

    至于学堂,想来她是不会反对的,这是好事儿。在现今社会上,一些地主商人为了选代言人,在朝堂有靠山,大多都私办了学堂,或是资助一些穷困儒生进学已然是十分普遍的事儿。

    “行了,就这么个想法?”

    姚氏大概坐久有些不舒服,起了身向厢房寑间行了去,双臀扭摆,边走边道:“自鸣钟也好,学堂也罢,这都不是事儿。”

    “不过这几个月来,你又是改字切音,又是刊印书籍,除了蒙学,母妃好像又听闻你在编写什么数理,是不是真的?”

    进了寑间,关了厢房门,姚氏施施然的绕过了床铺一次的屏风,朱由崧也紧跟着她身后进去了。

    只见这儿置放了一张奇特的躺椅,高不过三十公分,长却近有两米,又好似折叠式的架构,踏板上有横木相隔,臀部坐处微微凹陷,正合了人体之形。

    姚氏上了躺椅的踏板,撩起裙摆躺了上去,头项枕在了突起的垫子处闭上了双目。

    “福八,现在没人听得到,给母妃说说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几个月来,你越来越闹腾了,母妃总感觉心里不踏实,睡觉都安稳不下来。”

    “母妃,您怎么会这般想?”

    朱由崧心神狂震,姚氏的直觉让他感到有些害怕,自个儿应该没露出什么别样的心思,她是怎么感觉出来的?难道女人的直觉真的这般灵敏?

    饶是如此,急速开口道:“母妃,这段时间王府事多,您定然是累着了,孩儿帮你按一下身子。”

    说着,朱由崧绕到了躺椅后头,双手指尖搭在姚氏的两鬓轻轻按揉了起来。

    “福八,等长大了后是想治理一方么?”

    姚氏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朱由崧惊得双指一颤,不由结巴道:“母妃,您在说什么呢,皇室宗亲不能理政,孩儿也是知道的哩,再说孩儿现在才六岁,怎么会那般想?”

    “学以为民,开言立说,又以商经略地方,这些无不是当朝士太夫的做为。”

    姚氏闭着双眼,再次道:“母妃的梳妆台下侧,第三抽屉,你拉开看看吧。”

    朱由崧被姚氏说得一惊一乍,又闻言让自己翻她的抽屉,一时间云里雾里,不由得转身走向窗帷前的梳妆台。

    一、二、三!

    朱由崧轻轻拉开了第三个抽屉,蓦然被一个盒子吸引了,只见上方锁了一把精致的小锁。

    “在盒子下方压着的帐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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