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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展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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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里面又分了几个小图标,分别标着“强攻弱受”、“强攻强受”、“穿越”、“古风”等标签。曦宁研究了一会儿仍然不明白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干脆打开一个自己完全看不懂名字的图标——“GV”。
曦雨换了衣服出来,摒退了似月,才发现表姐整个人灵魂出窍在电脑前面了。
“表姐,表姐……”曦雨摇摇她肩膀,才把曦宁的魂给唤回来。“你看了什么,被SHOCK得这么厉害?”
虽然听不懂那个“SHOCK”是什么意思,但表妹说的大意还是听得懂的,曦宁手指抖抖抖,指指屏幕上那个图标。
“哦,这个呀……”曦雨绽放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表姐,表妹我这里有本很有趣、很有趣的书,想不想看?”
过了一会儿,曦宁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从表妹屋里出来,胳膊下夹着一本印制精美的书籍,外面的丹朱忙上前接过,匆忙间瞥过封面,只见上面四个大字——《醉卧红尘》,下面还有三个小字:水月华。
“呜呜呜……呜呜呜……”
丹朱被弄得心烦意乱束手无策,只能上前安慰着:“二姑娘别哭了,那书上写的都是假的,是编的,为这个伤心不值得,看哭坏了眼睛……”
“可是杨筝好可怜……杨墨尘也好可怜……”曦宁抽抽噎噎,抱着那本《醉卧红尘》不撒手。
“算了算了,我找三姑娘来和你说罢。”丹朱无奈地唤来几个小丫头,嘱咐她们陪着曦宁,自己去找曦雨。
“你们都下去吧。”曦宁回头叫那些小丫头自己去外边玩儿,看看周围都没有人,只有锦锦在吊兰覆盖的笼子里埋头睡觉,便偷偷铺开信纸,提笔写信。
丹朱带着曦雨走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曦宁把锦锦给放飞出去。
“表姐,别伤心,看了这个,我保证你做梦都会笑呢!”曦雨贼兮兮地笑,扬扬手里的书,封皮上赫然几个大字:《一个爹爹三个娃》。
“子琮:
见信如晤。
因表妹归家,较忙,故上两次的信没有回,抱歉。表妹十分好,性情好又有趣,对我也好,似亲姊妹,家中上下无不喜爱,似明珠一般捧在掌心。{奇}我无亲妹,{书}如今有了个表妹,{网}更是高兴疼爱。表妹借我书籍,十分动人,用语虽不似当下时行,但文采卓然,很是好看。
君上次来信言长年驻守边塞,如今表妹亦是从边塞而回,说沿路风光壮丽,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景。我虽才学浅,但闻此佳句,也不禁心向往之。原以为遍地黄沙,有何景可赏?谁知竟如此豪阔壮美。羡君甚矣。可否为我白描此景?匆匆几句,就此搁笔。
另:表妹赠我一精巧饰物,工艺细致非常。我欲回赠,但我有之物表妹尽有,君前次托锦锦带来龙菊木雕簪,我本欲转赠表妹,但细想不妥。君处可还有龙菊木所做之物?我愿以珍奇之物换之。多谢费心。
愿君安泰。
凤曦宁
渤海郡王站在庭院中,合上手中信笺,微笑喃喃道:“如此惦记喜爱这表妹,倒真让本王有些吃醋了。”
随手将瓜子抛给站在石桌上的锦锦,嬴太玄唤来府中大女官,吩咐她将另一支龙菊木簪寻出来。龙菊木树纹酷似虬劲的龙菊,又带清香,数目少难养活,故而只被种在皇室园林内。
锦锦低头啄桌上的瓜子松子,暗暗在心里翻个白眼:别以为你打的主意谁都不知道,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月色清丽,映在厚厚的积雪上,渤海郡王手中捻着锦氅的带子,若有所思。、
梅花宴惊魂
今年冬天的帝都,似乎特别的多雪,上一场积雪尚未化尽,便又有更大的雪花飘落下来,纷纷扬扬,如鹅毛柳絮一样,笼罩了整个帝都。大雪下了一夜一日,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才渐渐止住。
凤府里老夫人的住处“萱瑞堂”里灯火明亮,笑语声声,今晚厨子精心炖了干贝鹿筋,府里主子们都过来这里用饭。室内燃着暖暖的炭火盆,高高的黑珐琅小几上放了一盆玉台金盏凌波水仙花,开得正盛,室中的芝兰香气中混入一股水仙的冷甜香,倒更好闻了。小丫鬟们如一只只燕子般来去,把一盘盘佳肴放上桌子。
待最后一道主菜放在正中央,茉莉笑盈盈过来,揭开大瓷碗上的盖子,轻轻捋起袖口处缀的毛边,就要为她们添菜。一旁丫鬟递过汤勺,却被曦宁一把夺过去:“这天儿冷死了,谁用你服侍,快坐下来一起吃罢。”
凤老夫人在上座也笑呵呵道:“宁儿说的是,快坐下来。咱们家这么多丫鬟,哪里轮得到你来动手。一家子没外人,没那么多规矩,吃饭要是迟了时辰,可是要胃疼的。”
茉莉笑着把袖子重又放下来,早有丫鬟在曦展身边又加了一把椅子,茉莉向上座福福身,在椅子上坐下。紫云上前拿过汤勺,却又被人夺了去,却是曦雨:“姥姥,今儿天冷,叫姐姐们也都去吃饭罢。”
紫云抿嘴笑:“三姑娘快别淘气,我们去吃饭了,谁来服侍呢。”说着便来曦雨手里拿汤勺。
曦雨一闪躲过:“今儿不劳烦姐姐们,我们自有人来服侍。”说着就探过身,把勺子放在曦展面前。
曦展一愣,也笑着站起来,挽起袖子:“是,今儿我来伺候诸位夫人小姐。”
凤老夫人呵呵大笑,曦宁和曦雨坐在一边儿,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笑得更猖狂。曦展暗地里翻翻白眼,不敢得罪那个魔星似的表妹,乖乖地为大伙儿盛了汤。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凤家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历来不讲那么多规矩。众人说说笑笑,凤老夫人还叫把性温的桂花酒烫了,给小姐们也喝上几杯。桂花酒甜甜的,酒精浓度极低,曦宁和曦雨多喝了几杯,脸上浮起微重的红晕,更是美丽。
酒过三巡,凤老夫人见都喝得差不多了,慢条斯理地开口:“明儿梅花宴,你们谁陪我去?”
“哈?
“什么是梅花宴?”
曦宁曦雨同时开口。
“……所谓的梅花宴,就是一群有钱又有闲,嫌日子过的太没意思的老太太,办的一个更没意思的游园宴。美其名曰是赏梅花,其实也就是东家常西家短一番,这两年好像又多了个新花样儿,说是要带着自家钟爱的儿孙赴宴,让小辈们常在一起说笑,加深感情。一群老太太攀比攀比,没意思得紧。”曦宁翻了个白眼。的6f3ef77ac0e3619e98159e9b6febf557
“你少给我浑说。”凤老夫人瞪了孙女一眼,转头对曦雨说:“乖囡,你来姥姥家也有七八天了,有些和咱们家常来往的也都知道了,明儿梅花宴,也该带你去露个脸儿。”又转向曦宁:“别给我又推三阻四,你也得去!这两年都让你给躲过去,去年你说头疼,前年你说咳嗽,还是你哥哥有孝心,陪着我去,要不然我就要被人笑话了!明儿你们俩,谁也不准缺!”
“姥姥,明儿我陪您去就是了,表姐不想去,何必为难她。”曦雨灵活的眼珠子转一转,说道。
“哼,你们俩,谁都得去。喝了我的酒,还想赖账不成?”
“啊,祖母,您好诈!”曦宁惨叫起来,众人大笑。
席散,曦宁曦雨从萱瑞堂出来,裹得严严实实,肩挨着肩一路说悄悄话。
“表姐,那个梅花宴,铁定有诈。”曦雨肯定地说。
“哼,姥姥当我不知道。哥哥去年陪着她去了,回来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我听得出来,那群夫人暗地里想撮合他和那群千金小姐中的一个呢!这次有了你,根本就不用我去嘛!”
“原来如此……”曦雨喃喃自语,跟着泛起了诡异的笑容:“表姐,今晚你来跟我睡,我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个国家,叫做大唐,大唐的皇帝和皇后有一个女儿,又聪明又美丽,叫太平公主。后来,有一个别国的王子,来向太平公主求婚……”
“两个小丫头在核计什么呢?”凤老夫人睁开眼睛,微微坐直身子,慈爱地看着孙女和外孙女在窃窃私语。
“姥姥,”曦雨坐到她身边,伸手揽着她胳臂:“姥姥,您对我最好了,是不是?”
“小丫头想说什么呢?别拐弯抹角。”凤老夫人呵呵笑着,拉过曦雨的手替她暖。
“嗯,如果人家今天‘不小心’闯了祸,姥姥会不会怪人家?”曦雨瞪大眼睛,晃晃凤老夫人的胳膊。
“我就知道你们俩核计来核计去的,肯定有名堂!给我乖乖的,别捣乱。”凤老夫人似笑似嗔地哄了两句。
“知道了,不过,要是人家真的闯祸了,姥姥可要护着我哦!”曦雨在凤老夫人脸上重重亲了一下,惹得她呵呵直笑。
曦雨重又坐回曦宁身边,两人继续说悄悄话,伴着脸上的诡异笑容,看上去精灵古怪得紧。
“两位夫人,凤府的老夫人和两位小姐到了。”一个管事的媳妇往前回报,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贵妇千金们都停住了说话,武安侯府的两位夫人急忙站起来,梅花宴按往年的惯例是包下城郊的梅园,众家轮着作东,今年轮到武安侯府。两位夫人急忙迎出去,其余人除了几位王府的正妃外,都站了起来。
武安侯府的二位夫人迎到园子门前,只见凤府仆从正将两位小姐扶下,凤老夫人已下车,在一旁笑吟吟吩咐着:“似月小心些,别摔着三姑娘。”
武安侯夫人带着弟媳上前行了礼:“给您请安。老夫人近来可好?”
“好,好,多劳费心了。外孙女儿刚归家,我这把老骨头欢喜得都酥了。”凤老夫人打个趣儿,回身招呼:“宁儿,乖囡,来。”
武安侯夫人转身看过去,只见两个少女穿着一样款式的披风走过来,一个红一个白,白的晶莹剔透如羊脂玉,把漫山的白雪比下去三分;红的流光溢彩如珊瑚珠,枝上梅花亦失色了。较长穿白的梳着弯月髻,另一个梳着群鬟髻,在那里齐齐向她一笑,身后弟媳细细地抽了口气,虽然以前见过曦宁,但武安侯夫人此刻不禁一阵目眩。
“给夫人们请安。”曦宁和曦雨一齐行礼。
武安侯夫人急忙扶住,欲想说些什么来称赞,却又想不出词儿了。
二夫人上前:“请老夫人和姑娘们里头坐,大伙儿可都等不及了。”
正厅里坐的是贵家公子,转过正厅才是女眷们休憩的花厅。武安侯夫人带着她们进去的时候,一群贵介公子们忙站起来,低头拱手行礼。曦雨好奇地扫过去一眼,有几个不羁的正抬头看,被她扫到,反而急忙低了头。曦雨抿嘴忍笑,拉着曦宁的手乖乖往里走。
到花厅门口,丹朱似月替她们脱去身上的披风,交给嬷嬷们拿下去,武安侯夫人正回身招呼,却眼前一亮:原来穿白的凤二小姐里头穿了红色的正装,衣裳下摆用黑金线绣着几朵墨玉梅,配着头上插的白玉簪,说不出的雍容华美;凤三姑娘里头穿的却是月白色的衣裳,没有缀绣花饰,却在长长的襟边用淡如柳絮烟草的墨写了一行飘逸风流的字迹,说不出的风雅清秀。两个人往那里一站,满厅鸦雀无声。
曦宁曦雨上前给众人行了个礼,贵妇们忙扶起来,让她们和那些千金小姐们说话去。因外头还冷,众人先去偏厅里听戏,待会儿才赏梅花。
千金小姐们对曦雨很是好奇,先问了她从哪儿来,再问她今年几岁,读过什么书等等。这些淑女闺秀们说话咬文嚼字,把曦雨闷得够呛。过了一会儿,有人把话题转到今儿要听的戏上来。
“听说,武安侯夫人今儿请了秦娘子来呢!是唱《奔乡》。”
“真的?夫人好大的面子,秦娘子极少唱堂会呢。”
“那今个儿可有耳福了,雍德陛下从不听戏的,有一次圣驾经过太乐署,听见里面传出秦娘子声音,也赞‘声可裂石’呢。”
曦雨在一边静静听着,她博览群书,知道太乐署是掌管音乐的国家机构,“雅乐”和“燕乐”这两大古代音乐体系都归太乐署管,“教坊”都设在太乐署中,后来唐玄宗时期才有梨园和外教坊出现。现在看来,这个时空是只有太乐署了。今天的确是有耳福了,她暗暗思忖,古代太乐署培养出来的名伶,必定技艺超凡脱俗。凤君冉自小在娘家就爱听戏,后来跟着夫婿到苏州,迷上了昆曲,把女儿也送去断断续续地学了十来年,曦雨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家,但在一般演员中还算是出色的,不过没走这一行罢了。她忙插进话去打听这位秦娘子:秦空醉,字鸣筝,没落官家小姐,自幼入太乐署为女戏伶。学艺十六年,被当今皇帝称赞“声可裂石”,人称“秦娘子”,为帝国戏乐第一名伶。
《奔乡》,是帝国传统戏剧的经典剧目,主要是演一名聪明伶俐貌美如花的少妇云娘,跟随夫婿外出探亲,谁知夫婿半途被人杀害,一直由夫婿带在身上的传家之宝亦丢失。官府昏庸,随便了结此案,云娘悲痛欲绝,无意中听到两名验尸仵作谈话,说丈夫是被下毒杀死。云娘判断凶手就在跟随他们的三名家奴之中,她当即决定孤身带着三名家奴护送丈夫尸骨还乡安葬,并在途中三次试探家奴,最终发现谁是凶手,为丈夫报了仇。
这出戏是少有的通篇以一女子为中心的戏,故而贵妇人们在一起聚会时,常爱点这出戏解闷。
“听此语不由奴胆战心惊……”众女眷散坐在宽敞的偏厅内,厅中央一片空地,秦娘子一身素白,孝服装扮,头上并没有戴戏伶的“头面”,只簪了两朵雪白花朵,口中唱的是云娘听到仵作言语之后的一折戏。的bc6dc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秦娘子名不虚传,唱得真好。”曦雨是行家,她一手托腮靠在凤老夫人身边,轻轻赞叹。帝国的主流传统戏剧称为“霞戏”,因戏伶们服饰精美华丽、唱腔优美动人而得名,人常言,“霞戏”戏伶装饰如彩霞般华美,嗓音如彩霞般绚烂,高亢处可穿云裂石,低回处可如丝婉转,可铺叙,可咏叹,可发豪气,可诉衷情。
“哪里好?”凤老夫人低低笑问。
“嗯,您看,‘霞戏’跟我学的戏可不一样,秦娘子只靠声音,就能让大家如痴如醉了。”曦雨小声赞叹。“霞戏”有一点缺陷,就是缺少舞美。这种戏剧发源于宫廷燕乐歌曲,服饰精美厚重,所以不利于身段动作,故以唱腔为主,不像昆曲那样“载歌载舞”,一句唱词必有一个身段动作来配。而“霞戏”兴起时间又不长,所以尚无人来改进这个缺点,秦娘子只是站在厅中央,樱口一张,袅袅仙乐便飘然而起,众女眷无不全神贯注。
“你和她比如何?”曦宁凑过来,饶有兴趣。
“嗯,我若是再艰苦练习几个月,再加上动作身段,才可以达到这效果吧……”曦雨想了下,说道。
“那改天你要唱给我听。”曦宁水灵灵的眼睛盯住曦雨。
“好,我以后会常常练习的。”曦雨小声承诺。
“不过,秦娘子果然像大家说的那样,除了宫中正式的宴会和内宫宣诏,唱堂会的时候一概不戴‘头面’耶。”曦宁看向场中的秦娘子。
曦雨也将注意力转回去,秦娘子正唱到动情处,眼睛扫过来,妩媚哀婉中带着凛然,让曦雨也是一凛。
半晌,堂会结束了,女眷们松口气开始说笑,预备去赏梅花。
“屋子里好闷,咱们出去散散。”曦宁扯扯曦雨,两人避过众人目光,从偏门溜出了偏厅。
偏厅外是一条小道,不知通向哪里。曦宁曦雨手拉着手,沿着小道漫步。两边也种着梅树,此刻梅花盛开,千姿百态,傲雪凌霜,一片琉璃世界。
小道尽头是一座掩映在松柏间的小亭子,两人正欲再往前走,却听到亭中有人在说话,便停了步子。
“秦娘子,我欲为你脱乐籍,这是多少伶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好事,你为何不肯?”
“武公子好意,奴婢心领,只是奴婢出身微贱,不堪为公子妾侍,此事请勿再提了。”
“你何必如此固执?嫁入我武家,就是半个主子,不比你做戏伶好多少倍?人往高处走,秦娘子何不顺应时事?”
“奴婢出身微贱,自然只配这样的身份,不敢做非分之想,能侍奉宫中贵人,已足矣。”
“哼,宫中贵人?秦娘子莫以为抬出宫中贵人,我就没法子了,我姑姑是贵太妃家的媳妇,我求她去说情,请贵太妃将你赐予我,轻而易举。到时,可就不是妾侍的身份了,秦娘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到这,曦宁正想愤而上前,被曦雨一把拉住。
“干嘛拉住我?咱们帮帮秦娘子去……”
曦雨不吭声,强拉着曦宁按原路退了回去。
“阿雨你做什么?咱们要是不帮……”
“放心!”曦雨松开她:“秦娘子唱堂会不戴头面,这样的傲气,到现在又能平安无事,并且深得内宫和诰命夫人们的喜爱,定有她自己的方法,她自己肯定能应付那个人,而且这么猥琐的人,只是这样的话,太便宜他了。”
“那……?”
“咱今天不是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我本来以为用不到了,谁知道遇到这么个猥琐男,就拿他开刀!”
赏罢梅花,众人在梅园中心的“寒香厅”开筵。众位贵妇坐在最上一层席面,下面两片席面相对,分别坐了贵介公子和千金小姐。在这样正式的场合,贵公子们才抬头直视众位小姐,虽然气氛仍很拘谨,但已经轻松了不少。酒过三巡,气氛更加松动了,年轻人们都开始和身边的人说笑,贵妇们则更随意了。
坐在一起的凤家两位小姐几乎夺去了厅中所有年轻女子的光彩,曦宁笑盈盈的给妹妹夹菜,曦雨再笑眯眯的把自己不喜欢吃的夹回到姐姐盘子里,两人一来一回间笑语晏晏,秋波流转,那些公子哥儿们偷偷将眼光投过来,怕被发现,瞄一眼又收回去,然后又忍不住再看一眼……上面的夫人们都是人精,哪里会发现不了,一个个抿嘴轻笑。虽然说皇室忌讳凤家,但这么几代皇帝过去,凤府依然屹立不倒,前阵子钱府的事儿、凤大公子遇刺的事儿,无不反映出今上对凤府的态度,况且又有国师府这一保障——结了这门亲,可是好处多多啊!
“武世兄……武世兄!”
“啊……啊?”
“世兄看呆了吧?”一旁一位公子揶揄的说。
“哪里。世兄取笑了。”方才在亭中调戏秦空醉的武公子回过神来,摆出一副世家公子的派头,装模作样的拿起酒杯饮了一口。
“之前曾听家母说,凤府二小姐国色天香,只是大家闺秀深居简出,始终未得一见。没想到三小姐竟也是这等的美人,且别有一番灵秀,再加上他家大公子,凤家子弟,果真不凡。”武安侯的二儿子在一旁说道。
“凤三小姐的衣饰别出心裁,你看她衣襟上书写的是什么字?”又一位世家公子凑过来。
“‘零落成’……接下来的看不清楚。那墨迹淡,她又坐着。”
“如斯佳人,真是世间难寻啊,幸好凤氏女子不入宫选秀,否则,李兄的姐姐可就……”意味深长的顿住,那位“李兄”是位有些懦弱的庶出公子,呐呐不言。他姐姐是新近得宠的秀女,刚被雍德帝封了才人。
这时,厚厚的门帘被掀开,秦娘子已经换下了戏服,穿着一身秋香色衣裳,松松的用银簪挽了低髻,来给众位夫人们敬酒。
“给王妃娘娘、众位夫人们请安。”秦娘子屈膝行礼。
“请起,赐酒。”秦娘子饮了一杯,然后又行了礼,便坐在了小姐们席面的末位,正巧在曦宁曦雨身后。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作诗助兴,王孙公子们立即有了兴致——在长辈和美人面前彰显自己的才华,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以梅花为题,众人各自吟哦。曦雨仔细听他们的诗句,其中颇有几句出彩,不禁暗暗点头,看来这些贵介公子们并不是徒有其名。
突然,一个熟悉的嚣张声音响起:“李兄此句虽然出色,然而小弟却以为稍有不妥。”
“哦?还请世兄细讲。”众人都看过去。
“梅花固然傲霜凌雪,不惧严寒,不与群花相同,但它终究有开有谢,无论开时多么清高骄傲,谢时还不是凋零一地,任人践踏。众位小姐,不知在下说的可有道理?”武公子装模作样的向这边的席面作了一个揖。
曦宁和曦雨互看一眼,眼中都有怒火,再看后面的秦娘子,脸上的黯然之色再也掩盖不住——武公子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即使再被人们称赞,名声再响,她也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伶人,终有败落的时候。
武公子得意洋洋的向自己座位走去,秦娘子脸上的黯然大大取悦了他。曦宁曦雨再互看一眼,都觉得这个猥琐男实在是太猥琐了,终于下定了决心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曦雨亭亭站起,向对面福了一福,她自幼学戏,此刻身段如风拂杨柳,优雅袅娜:“这位公子请慢。
“我们女儿家,平日只读些《女箴》、《闺训》,与诗词一道甚是笨拙,因此不便妄加评论。不过我瞧公子腰间所佩匕首精致非常,不知可否让我观赏一番?”
“自然可以,小姐请。”武公子急忙走过来,把腰间匕首递给曦雨。
“真是一把好匕首,足以削金断玉了。”曦雨把匕首从鞘里拔出来,若有所指的感叹着,曦宁在一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是自然,这把匕首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先祖是武将出身,曾为太宗皇帝立下汗马功劳。”
“可是我看公子并不上战场,那平时用这匕首来做什么呢?”曦雨缓缓坐下,手中仍然横着那把利刃,翻来覆去的赏玩。
“自然是用来防身的。”
“小女子曾听家中长兄说过,塞外有西狄部族,逐水草而居,他们烧烤牛羊肉为食,每人都有一把匕首,可用来御敌,也可用来切割烤好的肉,公子若有机会,不妨试试。”曦雨甜甜一笑。
“是……”武公子被曦雨的一笑迷花了眼。
“我们姐妹对此风俗都非常感兴趣,兄长便想命厨子烤羊,也这么吃上一回,可是我对兄长说,现在并不是吃羊肉的好时节,太燥了。公子知道现在吃什么最好吗?”
“小姐请赐教。”武公子仍旧有些迷迷瞪瞪。
“手指头。”曦雨一把扯过武公子的袖子,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狠狠落下——
一位老太妃晕倒过去,凤老夫人啼笑皆非,皱着眉头责备外孙女,夫人小姐们有的喝茶压惊,有的仍面带惊惧之色。那群贵公子们有的忍着笑意,有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至于可怜的武公子,已经被人扶着下去更衣了。但是不管大家反应如何,可以确定的是,凤三小姐的“美名”,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京都的贵族阶层。
厅内渐渐沉寂下来,众人再次坐定,凤老夫人还在教训着曦雨:“……阿雨真是顽皮,都是你母亲给纵的,还有宁儿,你也别想脱了干系。回去上你们嫂子那儿,绣十幅双面绣图,再把家训抄五十遍!若少了一星半点儿,看我不打你们!”
“姥姥,您别生气,我回去好好抄书就是。人家就是和武公子开个玩笑嘛,谁知道他那么不经吓。阿雨知错了,是我一时调皮不懂事儿,给众位赔不是。”曦雨向众人行了正礼。
“凤老夫人别生气,三姑娘排行最小,又还不满二十,不必这样苛责。”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劝说道。
“哼,要不是念在你年纪小,又有人来说情,看我回去饶不饶你。竟然说什么吃手指头,真是胡闹……”
“祖母,阿雨没说错啦。”曦宁凑上来,擎出一根东西,把凤老夫人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正是曦雨刚才削下来那个酷似手指头的玩意儿:“上好的牛奶发酵,做成酸奶,拌进白糖面糊鸡蛋,裹上薄薄一层豆腐皮儿,再刷一层蜂蜜,下锅油炸。出来之后就是这个,咱家的厨子可真聪明,阿雨只说了一次就做得这么好,俗称‘手指头’,最适合冬天吃,甜暖可口,一点不上火。”
众人无语。
梅园大门口车马粼粼,武安侯夫人把今日来的客人一一送走。
凤老夫人先上了车,曦宁曦雨从秦娘子的马车边走过去,三人目光交错,又各自分开。丹朱和似月在马车边正要服侍主子上车,却见两人回头——秦娘子遥遥向她们一福。
两姐妹的马车向城南去,秦娘子的马车正好往相反的路走,秦空醉坐在车里,心中默念曦雨衣襟上淡如烟柳的那句墨迹:“零落成泥辗做尘,只有香如故。”
唉,偶当初开文的时候,就为这两个女配的名字发愁……最后决定山阴大长公主名为嬴太素,蝶恋花·璇玑同学(现更名为晨禾)自告奋勇友情出演;而另一重要配角秦空醉,秦娘子,由写《后宫》的李天晴同学友情出演。
名震京都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把人给吓死。要不是咱们家老祖宗在那些贵夫人面前吃得开,我看你们怎么收场!”茉莉摇摇头,手指点点两位小姑的额头。
“嫂嫂,实在是那个武公子太让人恶心了,强逼着人家给他做妾不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戳人家的痛处,这样的小人,实在不必对他留什么情面。”曦宁嘟嘟嘴,为自己分辨。
“是吗?那这个武公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茉莉蹙起秀眉,含怨而死的芳韵,是她心头永远的痛。“不过这么一来,宁儿倒还好,只是阿雨……”
“不要紧的,嫂嫂。”曦雨停下手中的小兰竹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臂,似月忙端了一杯茶过来。“好久没写这种蝇头小楷了,怪累的。”
“怎么不要紧?若是整个京都都传开了,你的名节、名声呢?”茉莉白了她一眼。
“呵呵……”曦雨放下茶杯:“这就是我的目的啊……先把凤三姑娘这样的名声打出去,以后再做什么事,岂不方便?而且,往后的那些大宴、小宴,姥姥总不会还带我去吧?一劳永逸,多好的事儿。”说罢,喜滋滋的继续提笔抄家训。的
“想的可真周到。”略带嘲讽的男声在门外响起,丫鬟打起门帘,曦展和涂山瑾走了进来,茉莉迎上去,接过曦展的披风,叫容燕奉茶。
“不是说不到晌午回不来吗?今天怎么这么早?”茉莉问着。
“……路上碰到了尚书令的侄儿范临——就是咱们成亲时领头来闹洞房的那个,不说话先是大笑一番,然后就对三妹妹的‘壮举’赞不绝口。好容易打发他走了,昆仑派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又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直说要见识一下咱们家吃手指头的三姑娘,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天知道他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他今天早晨才刚入京的!”涂山瑾翻了个白眼,在一旁坐下:“打发走这两个人,就够让我们精疲力尽的了。”
“丹朱,给表少爷拿些点心去!”曦宁吩咐了一声,也有些担心地看曦雨。
“……都看着我做什么?”曦雨抄完了一句才抬头,无辜的左看右看。
“——看着你做什么?阿雨,”凤大公子头疼的抚额:“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女儿家的自觉?有了这样的名声,你以后怎么嫁人?”
曦雨抽了抽嘴角:“哥哥啊,我今年才十八岁,连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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