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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5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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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四位老祖欲助承天,打得亦是同样的主意,世间有了承天宫,苏氏便有了对手,诸大仙族或可以免祸了。
风老祖点头道:“无寂高明。”
四老一时无语,半个时辰后来到孤峰之顶,就见峰顶上设有石桌石椅,桌上茶盏齐备,四盏茶不煮而沸,正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石桌边立有一人,负手立在峰顶,见到四老来到,便揖手道:“无那何幸,得睹四老尊范,奈何我清修之士不用世间浊物,唯有清茶一杯,以待贵客。”
四老见此人神威凛凛,气度超凡脱俗,自是落伽无那了。那百族行事的手段可谓是百无禁忌,无所不用其极,但落伽无那本人却是大德大能之士,再无疑问。
诸老叙了寒温,道了仰慕,便落座端起茶盏来。慕老祖端茶在手,却不去饮,而是叹息一声道:“不想与无那相争多年,今日却以茶会友,世事变幻之奇,真正令人意想不到。却不知无那兄对昊天大局有何指教。”
诸位老祖去后,落伽无那便是昊天有数的有位大罗,此人一举一动,着实影响深远,四老祖今日前来,亦存着一探无那心思之意。
若是无那虚词掩饰,以四老玄承阅历如何瞧不出?想来无那亦不屑藏头露尾,因此诸老此会,当可决定昊天千年大局了。
不想落伽无那将脑袋摇了摇,道:“昊天之局,非人力可为,无那亦是受不由已,凛凛自危,夫复何言。”
慕老祖惊道:“无那兄何出此言。”
落伽无那道:“昊天虽大,在他人瞧来,就好似沧海一殊,掌上蚊虫罢了,是生是死,皆要瞧他人之意。无那因此无词。”
慕老祖动容道:“这么说来,苏璇枢但有所为,亦是身不由已?”说罢手指天空。
落伽无那凝视着慕老祖道:“此言已涉天机,恕无那不便深言,四位老祖既知此中深意,亦不必问。”
慕老祖心中揪然,道:“当真无法可施,只是仰人鼻息不成?”
落伽无那向那杏花旗指了指道:“诸老,你等以为,苏老祖送此旗来,意欲何为?”
慕老祖道:“那苏老祖与你惺惺相惜,自不肯让你轻易殒落了,且若是百族离散,昊天必定大乱,苏老祖亦是一片仁德之心。”
落伽无那笑道:“此说只是其一罢了,其实另有其二,还请诸位老祖深思。”
风老祖沉吟片刻,叹息了一声,道:“此旗送来落伽山,瞧来分明是苏老祖给无那兄一个警告了,若无那兄困坐山中也就罢了,若出此山,昊天印定打不饶。”
落伽无那苦苦笑道:“风兄此言,正与我戚戚焉。”
诸老祖皆在摇头,这么说来,那杏黄旗瞧来是保无那性命,其实却将无那牢牢困住了。但苏老祖赠旗之举,世人无不赞他仁德,以一旗而收天下心,镇慑无那,苏老祖此举端的是高明之极。
黄老祖道:“这么说来,昊天之局,非承天不可了。”
落伽无那道:“难,难,难。仙庭两位大能,早对承天虎视眈眈,我就怕承天连金仙之位也晋级不得。若诸位老祖一意孤行,要将昊天鼎相赠,承天更成了苏璇枢眼中之钉,那昊天印定然打来,试问此局如何破得?”
四老祖知道原承天已托了落伽无那,回绝四老赠鼎之意。但四老对此事已是有胸有成竹,见落伽无那替原承天出头,亦是意料之中。
慕老祖便道:“强者需担重责,承天既为世尊分魂,每行一步,自是千劫万难,无那兄护得他一时,可护得他一世?此事症结,不过就是那避印之法罢了,试想承天若参悟出避印之法,难不成还要推脱?若是如此,不劳仙庭两位大能动手,想来无那兄便结果了他。”
落伽无那不由露出笑容来,道:“此事自是瞒不过慕老祖,此事症结所在,的确便在这避印之法,若参悟不出这避印之法,承天接鼎那一日,就是苏璇枢动用昊天印之时,那昊天之鼎接了又是有何用?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慕老祖道:“我等此来,便是要助承天一臂之力,助他参悟避印之法,无那兄以为如何。”
不想落伽无那再次摇头道:“四老固然大能,但不是无那灭你等威风,那避印之法,四老着实参悟不得。”
慕老祖道:“此事又有何玄机?”
落伽无那道:“昊天印乃仙庭之宝,此印一动,要牵涉仙庭四件法宝,那昊天印不过是做个引路的先锋罢了,真正的诛杀手段却在仙庭,试问如何破得。”
慕老祖与诸老面面相觑,他四人只知昊天印厉害,哪知却有这许多玄机。
落伽无那道:“昊天印共是五件法宝,是为一印,一剑,一旗,一山,一珠。印为昊天印。那印若想打人,就要书此人名姓,任你远在千万里,此印打来,刹时便至。”
慕老祖道:“厉害。”
落伽无那道:“更厉害的还在后头,昊天印一出,仙庭的大罗旗随之动摇,此旗为天地最高法则,哪怕你这修士有法则之宝,宝间之宝,在此旗面前,一概无用。”
四老祖听到此处,已是默然无语。
落伽无那又道:“那剑为诛神剑,哪怕你是四大神君,得天地庇护,此剑亦可斩来。那山为无极山,其重不可计数,大罗金仙在此山之下,亦是小儿罢了。那珠乃是定身珠,被此珠照来,全身动弹不得,只能闭目待死罢了。”
诸老本是兴冲冲而来,要凭胸中所学,助原承天一臂之力,可听落伽无那说了此番话,个个都是面如死灰。
落伽无那道:“先前所昊天印所打之人,不等其他四宝出,先被昊天印打得粉身碎骨了,因此四宝威能,世人知之甚少。饶是如此,昊天印之威能已难以抵挡,何况还有四宝紧随?若单破昊天印,以承天之才固然不难,但承天再有天大的神通,又如何避得仙庭四宝。”
慕老祖已是意冷心灰,道:“这么说来,那苏璇枢要打谁,那人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落伽无那道:“苏璇枢要打谁,自家怕也做不得主,但真正用起印来,这世上无人可避,自然也无法可解。”
诸老再次静默无语,却见座中林老祖露出一丝微笑来,道:“无那之意,在下明白了。”
第1524章仙庭旧例说分明
慕老祖道:“林兄有何领悟,只管说来。”
林老祖道:“昊天印一旦打将出来,自是无人可避,那么欲破此印唯一的法子,就是令其打不出来了。”
落伽无那微笑道:“林老祖明见。”
慕老祖道:“此话又如何说?”
林老祖道:“昊天印一动,剑山旗珠便出,便避得昊天印,也躲不过仙庭四宝,因而若避此印,唯一的法子,就是令那仙庭四宝不出或少出,唯有减去这四宝偌大威能,方才侥幸挣得一命。”
慕老祖连连摇头道:“如此岂不是无法可解?我等并不在仙庭之中,便到了仙庭,又到哪里去寻这四宝,如何令这四宝不出?”
林老祖道:“此中玄机,还请无那兄明示了。”
落伽无那将手一招,峰顶那面杏黄旗就被召在手中,他将此旗展开,让四老来瞧。
慕老祖刚才早用灵识将这旗瞧了个通透,此刻近在眼前,更可细辩,就见那杏黄旗上绘就印剑山珠旗五宝,此旗稍稍展动,就现五色毫光,五件法宝灵动欲出。
落伽无那道:“我得了此旗之后,便细加端详,欲瞧出此旗玄机来,哪怕日后苏氏收了此旗,也可不惧昊天印了,然而我虽发现了旗中玄机,却只能苦笑罢了。”
说到这里,落伽无那双手便运法诀,逼到了杏花旗上,那杏花旗刹那光芒大盛,旗上一道赤光一闪而没。
诸位老祖皆紧盯此旗,这赤光怎能错过,但诸位老祖瞧见那赤光之后,皆是大摇其首,叹息不已。
原来那道赤光并无奇处,乃是书了落伽无那的名讳,看来此旗之所以能避得了昊天印,便是因苏老祖早将无那的大书书印其上了。
这便是说,此旗唯落伽无那一人可用,便是原承天想托此旗庇护,亦是不能了,而若想从此旗寻出避印之策了,果然是绝无可能。
黄老祖道:“那旗上难不成就不能多加一道名姓?”
不等落伽无那回答,黄老祖亦知此想法甚是荒唐,摇头苦笑道:“怕是不能了。”
落伽无那道:“此旗玄机一瞧便明,因而这旗只能护得了我,却护不得原承天,若避此印,唯有在仙庭中设法了。”
慕老祖道:“我等便飞升了仙庭,也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又哪里去寻这四宝,又怎有门路,令这四宝不出?”
落伽无那笑道:“我本来亦是无计可施,但诸位老祖忽的齐齐来到,便令我机心一动。四位老祖齐至,莫不是天地垂兆?既有此念,便胡乱想了一回,寻出一个避印之法来,今日不揣敝陋,说将出来与诸位商议。”
慕老祖道:“快说快说。”
落伽无那道:“你等便是入了仙庭,又无门路可去,别说去寻这四宝,便是那等级高一些的神将亦是寻他不着,但仙庭中有一位神执,乃是逍遥福德之神,倒是有机缘遇见的。”
诸老皆不知仙庭之事,且飞升之期将近,对仙庭更生出种种臆断猜测,听到落伽无那言及仙庭之事,无不打点精神,凝神细听。
落伽无那道:“需知那仙庭之中,有三百六十名神将,那神将之谓,并非等级境界,乃是一种职事罢了。昊天不知多少修士,却只供奉三百六十名神将,神将名位之尊可想而知了。”
慕老祖道:“那神将如何才能做的?我等入了仙庭,这境界又如何晋升?”
落伽无那笑道:“慕兄好必情急,许我慢慢道来。”
原来那大罗金仙之上境界叫做三十六重天。晋了一级,便是一重天了。只因大罗之上再晋境界,难若登天,这才以三十六重天而名之。
三十六重天之中,前十二重便为小重天,中十二重为大重天,而到了二十四重天之后,便脱离天地索缚,当今世上唯二神而已。故而后十二重天为世尊独有之境,他人无计可晋,是为禁重天。
欲得神将尊位,本来按仙庭法则,非得到第十三重天不可,但仙庭一战,神将亦是损失惨重,若仍按十三重天为最低要求,如何能凑得齐?
那三百六十名神将各有值守,缺一不可,因此仙庭主事青龙只好区易天地法则,放宽要求,饶是如此,那神将最低境界也需九重天不可。
至于神执之位,世尊十名亲授弟子地位不可动摇,便是随同世尊轮回转世,一旦回归仙庭,仍复神执之位。其后有苏氏创宗老祖以及七昙禅祖深具大德大能,方才由世尊亲立,是为十二神执。
便是那神执缺位,并不从神将中提拔,仍是缺席以待。但大能神将,却可代行神执职事,以免天地法则不全。只不过神执一旦归位,则需拱手让出。
那仙庭之中最零落时,也就是五位正神执罢了,其他七位,皆由神将暂代。其后万年,有两大神执转世历劫而归,功德圆满,复又重登神执之位,那就是七位神执了。
落伽无那道:“神执各有职事,皆掌天地法则,非同小可,但唯有七昙禅祖,虽为神执,却无固定职事,为逍遥福德之神。七昙禅师常在仙庭诸处游走,更时放慧目,察五界纤毫之事,其职瞧来虽是逍遥,其实亦不得清闲。”
慕老祖听到这里,心中已明,道:“如今说来,欲寻四宝,非得取七昙禅祖不可了。”
落伽无那道:“七昙禅祖最具慈悲,且神通广大,于仙庭纷争更是云淡风轻,端称得上福德二字。四宝之事以及承天金仙境界晋级,的确非七昙禅师不可。”
慕老祖道:“既是如此,便是千辛万苦,我等亦要去寻到七昙禅祖。只是仙庭广阔之极,七昙禅祖日理万机,如何就能寻得着。”
落伽无那笑道:“无妨,无妨,那令清禅与姬老祖本是仙庭神执,于承天之事,他二人只怕比你等更为心急,但入了仙庭,你等只听他二人调度便是,虽则在昊天界中,你等平起平座,可到了仙庭,那神执转世的好处就显将出来。日后再与他二人相见,切不可失了礼数。”
令清禅与姬老祖为神执转世一事,四位老祖自是不知,此刻听落伽无那言罢,方才恍然。难怪仙会之后,令清禅与姬氏便倒向原承天,不惜与苏氏公然相抗,原来却是这个缘由。
慕老祖笑道:“既然令老祖与姬老祖原就是仙庭神执,但去了仙庭,还怕仙庭诸位不给他几分薄面?此事已无忧矣。”
落伽无那连连摇头道:“慕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这仙庭之中,已有两位世尊分魂已然挣脱了天地束缚,修成禁重天之境,令姬二人不以这二人为尊,却来尊崇承天,那两位世尊分魂岂能不恼?故而令姬二人但入仙庭,其一举一动,如何能瞒得了人,又如何能行得了事,非得四位老祖襄助,方有一丝的可能罢了。”
慕老祖恍然道:“原来如此。”
落伽无那道:“且令姬二人入了仙庭,自然是玄承尽复,其首要之职,就在于恢复往日修为,也的确抽不出身来理会他事。我先前彷徨无策,也因此故。忽听到四位老祖到访,方才瞧出一丝生机来。可见天地待那承天,果然偏心的很。”
诸老早知落伽无那亦是世尊分魂之一,与原承天本该誓不两立才是,然而观他一番言谈行径,却哪里像是原承天的对头,其对原承天一片爱护之心,反比诸位老祖更重几分。
由此观之,以前对落伽无那的诸多陈见,竟然通通皆是妄测罢了,瞧其一心只为天下苍生计,分明就是那真正的大德之修。
黄老祖抚掌笑道:“原来今日之会,竟暗合天地玄机,承天福缘如此之厚,无那只管放心便是,我等入了仙庭,自然竭尽全力,要与那苏氏一族周旋到底。”
落伽无那道:“你道那承天福缘深厚,其实我等既能修成大罗,谁人的福缘会薄了?仙庭两位世尊大能分魂,其福缘更是无人可及。因此还盼诸老莫被这福缘迷惑了,此事千难万难,务必小心。”
慕老祖笑道:“无那兄,瞧你对原承天的关爱之切,便是他的父母亦不过如此罢了,向闻你与承天之间有个百年之约,莫非此约已然尽废了不成?”
落伽无那面上露出一丝苦涩来,他道:“此事我本不欲深谈,既然慕兄问到,又何必隐瞒诸老。”便向罗无寂点了点头。
那罗无寂似乎百般不愿,倒毕竟不敢违拗了落伽无那的法旨。只好从袖中取出两件物事,祭在了空中。
四老抬眼来瞧,见这两件物事却是两块黑漆漆的木牌,上以金字绘就两名异兽,赫然就是魇龙戾凤了。
但细瞧这两块木牌,却是已是金纹凋落,黯淡无光。
落伽无那见诸老不解,便道:“实不相瞒,我百族为求生存,可谓是百无禁忌,甚至不惜拜那魇龙戾凤。如今这神牌上的两位正主却被原承天所败,那九渊大帝更是口口声声以世尊之名称呼承天。无那便是百般不堪,至此也知那真正的世尊分魂,实不在无那矣。”
此番话说罢,便轻轻叹息起来,叹息声中,自是充满了悲凉落寞之意。
第1525章重见琅嬛逢异人
落伽无那以一人之力独抗仙族万年,实可称得上一代枭雄,他与原承天订定百年之约时,更有俯视苍生,智珠在握之态。哪知短短十余年过去,原承天便翩然翔天不可压制。于公者无那固是欢喜,于私者,无那怎能不叹?
慕老祖对落伽无那之情,亦是感同身受。慕氏起于寒微,于十大仙族之中,本是挣扎求生,唯到了慕老祖这一代,经千年励精图志,总算于本届仙会之中大放光彩。奈何苏慕联姻不成,老祖飞升在即,慕行云七界游历,大好局面就此断送。
只是既登大罗境界者,又怎不知天命?天命者,大势也。原承天人心所向,已是势不可当,其人虽历百劫千难,反倒更令人期待。若那原承天只是乱世一强者,诸老祖怎会将其放在心中,但原承天唯以天下苍生为重,以德服人,诸老祖只能叹服。
想来若自己便是天地,在落伽无那与原承天之间,自然只能选择原承天了,那承担五界重拯之大任者,非原承天其谁?
慕老祖想到此处,向其他三老瞧了瞧,见三老皆是默默点头,到了大罗境界,又是多年知交故旧,便不发一言,又怎能不知对方心思,慕老祖便道:“无那,仙庭之事,我等自当效力,昊天之事,承天虽承天命,奈何境界尚且不足,还盼无那一力扶持。”
落伽无那肃然道:“慕兄既将此事相托,可谓知我者,无那怎敢不效死力。”
言罢端起桌上菜盏来,道:“无那一日不死,便要周旋到底,竭我所能,保承天不失。此茶为誓。”说罢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四位老祖亦举茶盏在手,相视一笑,同时将杯中茶饮尽。
饮茶毕,慕老祖便将慕氏所属之鼎向空中一祭,道:“无那,那赠鼎一事,就交给你了。”
其他老祖亦留下本族所属之鼎,那四座神鼎在空中大发异彩,交相辉映,真个儿夺人耳目。
落伽无那不由叹息,当初为求升鼎易位,诸大仙族不知怎样的勾心斗角,如今却慨然缴出此鼎来,若非承天大德,又怎能如此?
等他从四鼎上收回目光时,四位老祖已悄然去了。
落伽无那转向罗无寂道:“四老赠承天四鼎,我等该以何物所赠?”
罗无寂微微一笑道:“去年我遇着林氏弟子冲霄,本想取他性命,夺其分魂,却听说他与原承天有约,无论谁先身死,其元魂必投小冥界一处所在,再由对方吞噬其魂,以增修为。在无寂瞧来,这法子甚好。”
落伽无那点头笑道:“想来是承天的主意了,此法倒可化解分魂难题,既噬其魂,又不失其德。却不知小冥界那处所在,你可曾打听得实?”
罗无寂道:“已然探得明白。”
落伽无那道:“既如此,我便有一事相托了。”
罗无寂道:“山主只管道来。”
落伽无那道:“昊天世尊分魂,几乎皆被我所取,尚有三道流落于外,无寂不妨替我取之,径直送往小冥界去。”
罗无寂道:“却是哪三道?”
落伽无那道:“有刘姓分魂一道,此人乃昊天散修,潜藏于白原北部深山;有王姓分魂一道,乃是叶氏辅族弟子。这两道分魂也就罢了,取之甚易,又有周姓分魂一道,乃天一神宫弟子。碍着令清禅颜面,此时不便取之。”
罗无寂道:“令清禅飞升在即,天一神宫另换新主,无论新主是谁,又何必卖他面子。”
落伽无那笑道:“也罢,等清禅飞升之后,再取不迟。”
罗无寂道:“若无寂此行不利,山主若寻我,只管去小冥界寻去。”
落伽无那道:“我寻你做什么?说不得那小冥界寄魂之处,亦是我的归宿。”
罗无寂揪然不乐,他知道落伽无那既出此言,必有所为,而落伽无那欲行何事,他也能猜出了个八九了。
默然良久之后,罗无寂道:“山主切莫轻动,只等慕老祖等人消息,唯有等到山穷水尽之时,方能出此下策。可惜无寂修为,却非苏璇枢对手,无法代,可叹,可叹。”
落伽无那缓缓道:“你随我多年,我对你颇为严苛,你心中不怨我吗?”
罗无寂道:“无寂追随山主,这些年来不知办了多少轰轰烈烈的大事,仙修者逆天而行,不唯求得长生,更求一个问心无愧,不负此生。无寂在山主座一,一日也未不曾辜负胸中大志,又何怨之有。”
落伽无那目中透出一丝暖意来,当年初遇罗无寂时,那罗无寂桀骜不驯,与自己势同水火,如今俨然已具大德,可见自己多年心血,亦不曾浪掷,心中怎不欣慰。
他道:“无寂,无论世道怎样险恶,还需挣扎求生,就算我等元魂有了归宿,亦需挣扎求生,或许到了仙庭之后,我等辅助承天,更有一番在作为,哪怕最终身死魂散,也好过死在昊天。”
罗无寂哈哈大笑道:“山主之言,无寂牢记在心,只盼山主亦将此言记在心中才是。”
落伽无那却不肯应,只是微微一笑,道:“却不知承天此刻,可曾有所收获。”
却说原承天正在落伽无那的界域之中,此域与猎风当日所见又有不同,只因那界域随落伽无那的心意而变,自然是千变万化。
放眼瞧去,那界域无极广阔,却无一树一木一山一水,原承天与猎风诸侍一路行去,着实无趣的很。
猎风道:“不知无那在耍什么花样,既然要助主人参悟杏黄旗玄机,却不见送旗来,让主人来这域中清修,却不见一事一物。”
原承天道:“只管向前行去便是,想那无那必有深意。”
这域中禁制强大之极,无法动用法力,因此千里迢迢,只能一步步行去,诸侍与原承天皆是辛苦。
实不知行了多久,就在诸侍怨声载道之时,极远处现出一个黑点来,诸侍虽不知那黑点为何物,但于这空旷之极的所在出现任何物事,都足以令人欣喜,原侍一仗着身强力壮,抢步向前,走得近了,发现是座高楼平地而起,那高楼甚是华丽壮美,原侍一见了自是欢喜。
猎风远远的向那高楼瞧了瞧,转身对原承天道:“主人,这高楼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原承天笑道:“猎风不记得冥界浮塔了吗?”
猎风这才恍然笑道:“是了,当初冥界浮塔之中,的确有座琅嬛阁,无那曾言,那是他亲手所布,不想这里也见着一座。”
原承天道:“无那于浮塔中设此琅嬛阁,只待有缘罢了,当初我与阁中只取了三宝,却不知此次又有何收获。”
猎风嗔道:“无那这人,最爱装神弄鬼,若有什么法宝相赠,只管赠来便来,又何必故弄玄虚。”
原承天微微一笑,将身来到高楼前,又瞧了瞧,果然与当初在浮塔中瞧见的一般无二,阁上亦书琅嬛阁字样。当下亦是心中欢喜,抬步入了此阁。
进到楼中转目一瞧,只是那阁中不见法宝,唯见着满屋的书籍竹简,原承天也就罢了,猎风却是大失所望。
原承天忖道:“不知阁中那位青衫老者是否还在。”
正在沉吟,忽听耳中传来“嗤”的一声锐响,分明是破空之声。猎风与原侍一如临大敌,慌忙抢在原承天面前,此处难用法宝法术,原承天天大的神通也施展不得,若有变故岂不糟糕。
原承天笑道:“便是在禁制之中,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只怕还比侍一强些,唯在猎风之下罢了。”
猎风这才想起,原承天魂力强大,当初于伽兰城中与令无参斗法,那令无参占尽地利,亦被原承天逃过大劫,此次乃是无那界域,又怎有他变?
原承天分开侍一与猎风,转进一间屋子,只见屋甚为广阔,足可容下千人,那屋子四周高橱林立,不知藏了几千几万卷书。猎风见又是书籍,更是失望。
却见那大屋正中,坐着一名灰衣男子,形容枯瘦,顶着一蓬乱发,手中持着一剑,正在那里念念有词。
原承天连忙上前,揖手道:“原来竟有高贤在此,承天奉落伽无那法旨,来此参悟杏黄旗玄奥,还盼前辈指点一二。”
那灰衣男子翻着一双白眼瞧了原承天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口中念道:“还须这样使来,方见神妙。”
手中剑缓缓一抬,又是“嗤”然声响,破空声急。
原承天见那男子手一抬,剑便破空出声,此剑之锐见所未见,在这禁制之中,自己若是用剑,也未必就有这样的威能。心中一时疑惑,便静立一侧,默然不语。
那男子连挥了几剑,一剑更比一剑缓慢,但去势却愈发急了,屋中嗤声不绝,便是猎风亦是心中赞叹,这男子能在这禁制之中施出这样强大的剑式来,似乎连自己也压过一头去。
但男子却甚不满意,缓缓立起身来,向左行了半步,又向后行了两步,停下来挠了挠头,想了想,又向右行了一步,瞧其步态,就好似一个醉汉一般,东倒西歪,毫无章法,实令人发笑。
但原承天只瞧了瞧,面色便肃然起来,缓缓的道:“前辈的步法极尽凡界异术之妙,但以在下瞧来,尚有缺失。”
那灰衣男子听了,目中蓦地发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第1526章教学相长两欢洽
就听男子欢喜道:“道友亦知凡界异术?”
原承天道:“略知一二罢了。今见前辈习修步法,甚是高明,这才见猎心喜,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男子道:“只管与我谦逊什么,我在此多时,才悟出这十七八步来,若肯指点,感激不尽。”
原承天与猎风相顾骇然,他二人皆是近战高手,当世不做第三人想,猎风乃是魔龙出身,近战是其天生神技,不教而会。原承天则因伽兰城中迫于形势,这才痛下决心习修。而于步法上,则受益于猎风良多。
但这男子凭一己之力,就悟出这十七八步绝妙步法来,其人灵慧亦是万中无一了。
原承天转向猎风道:“既是如此,你就走上几步,让前辈瞧瞧。”
猎风也不推辞,道:“是。”
那猎风就走到男子对面去,离男子约有百丈,忽的抬步就走,但明明是百丈之距,被她连走了几步,就跨到了男子面前。此步法不动用法术真玄,绝以异术魂力施来,却仍是快到不可思议。
男子虽见猎风步法奇快,其神情未见嘉许,只是笑道:“来得好快。”手中法剑抬,就向猎风虚虚刺去。
此剑显非真要去刺猎风,只是要试猎风步法之妙罢了。
猎风微微一笑,身子不摇不晃,足下步法不定,就转到男子身侧去,手中也虚虚作势,好像要用掌中剑来刺男子。
男子见这猎风这一步避得高明,面上笑意更浓,亦侧身避开了,手中剑指定猎风,或刺或走,就与猎风斗起异术来。
猎风暗道:“这男子既在无那的界域之中,必与主人大有机缘,今日可不能堕了主人的威风。”
当下一心一意,与那男子大斗步法,这猎风步的妙处,就在于每步皆落足在不可思议之处,若想预判其下一刻的方位几无可能,那男子每次出剑,总是差之毫厘,而这其间,若猎风手中有剑乘机出手的话,那男子也不知被刺中了几回。
若是真实交手,这男子断不能招招抢攻,猎风亦难每剑必中,但男子与步法上远逊猎风,则是不言而喻了。
那猎风于近战步法上,当可称之为天下第一,饶是原承天魂力强大,若来与猎风比试近战步法,亦要略逊少许。因此若在这禁制之中,猎风与人厮杀,别管对手是大罗也好,神将也罢,皆要望猎风项背。
那男子剑剑落空,反倒越是欢喜,忽见猎风身子一停,道:“我这步法,共有七十二步,如今七十二步走遍,就只能从头再来了。”
男子亦停剑道:“妙极,妙极,你这七十二步起完了,恰好就回到原地,天下近战步法,绝无能超出仙子者。”
猎风笑道:“实不敢当。”
男子道:“我若牢记了你七十二步法,再与你比过,又该如何?”
猎风笑道:“前辈一试便知。”
当下二人重新斗起法来,那男子极是灵慧,就见其足下步法,赫然就是猎风步了,只是初行之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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