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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狐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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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思及此,我又屁颠屁颠乐呵了好久,古人是怎么说的,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我脑子里头转得飞快,脸上也挂了笑,彼时我总觉着我是淡定无比的家伙,但一回头,才见着师父上身未着片缕、袒胸露乳坐在床榻上的模样,我霎时成了个面瘫。
所有想要说的话全凝固在脑瓜子里,所有运转的思路咻一声飞到九天云外去,脑海里瀑布般闪着红霞,血液逆流成何倒在面上成了脸红的铁证。保不齐我是灵魂出了窍,才会觉着自身在师父面前,着实猥亵得很,不入流得很。
我四下里打量再打量,思量再思量,诚然我修成了女子的模样,在三百年寂寥的时光中,我头一回觉着自个精虫上脑了。
此时此刻,若然我不是一名修炼了三百余年的莲花小妖,定然要将自己的肉身彻头彻尾的怀疑一番。我嘀咕着,莫非青莪的幻术竟炉火纯青至此,不仅将我的外表化成男子的模样,连带着身体的机能也发生了变化。对于此,我甚惶恐不安。
呃,我痛彻心扉的想上一通,难不成这是师父给我设下的考验,让我在早晨悟道一回,往后也能飞速赶上师兄们的进度,省得巴巴望着他们的修为望洋兴叹不成?
然而师父的想法已然不可考,作为一名十分体贴的徒儿,一名在猜师父心思上吃瘪了好几个回回的徒弟,我早就放弃了钻研的可行性,只晓得怔怔望着师父出了神。
若是师父有心在我面上摸上一回,指不定还会盛上几滴不小心喷发出来的鼻血。
我记得初见师父之时,我刚刚自皇宫井底拉上来一位胖乎乎的妃子,上气不接下气,眼里直冒星星,彼时师父将我错认为旁人,我急着撇清关系,又眼花气喘,着实没留意到师父脸上究竟是长了两只眼睛还是三只眼睛,嘴巴是往里翻还是向外翻,鼻子是长得如同唐僧一般精巧还是如猪八戒一般抽象。
——彼时曾听闻九重天上有个长得极为出色的仙君,名为杨戬,仪容清隽,相貌堂堂,还养了只家养宠物哮天犬陪在身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那哮天犬受了感化,也入了仙籍,听说那名仙君便是长了三只眼睛,却丝毫不掩他的国色。
往昔在皇宫御池里与青莪相处之时,也曾与他探讨过何为之俊美,何为之相貌不俗,青莪乃是个自信心膨胀到无以复加的仙,为着证明他在九重天上也是一名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且追求者无数,他曾不遗余力带了九重天上一些貌美的仙君画像给我做过比对。
九重天果然地灵人杰,丝毫不逊色于媚娘家乡那块福地,看得多了,我眼界也开阔了,胃口也养刁了,自成一派形成了苛刻的审美观。至此养成我面对美男脸不红心不跳的尴尬局面,后来便闹出了个笑话,说来可笑,我在皇宫中也曾经历过一段风花雪月的情事,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彼时我在皇宫里好吃懒做,在众妖里头得了些不大好的风评,我每日只晓得巴巴探望凌霄小子,给他递些时蔬瓜果,糕点银两,哪里管那些闲言闲语,面上也只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衣衫也从来便是那几件,更别提有什么钗子首饰了。
青莪也曾提点过我朴素得不似一名女子,我只当耳边风听了去,哪里曾想到,便是我这般不入流的长相,落在有心人眼里,却也开出一朵娇媚的小桃花来。
那是一只不小心落在皇宫里头迷路的知更雀,长得小巧玲珑,十分喜气。那日停在盘根错节的树枝上,正抖着毛翎,转头见我顶着一头婢女头髻自冷宫里出来,也不知怎的,便鬼使神差看上了我,死皮赖脸的待在御池边不走了,每日便叽叽喳喳衔些物什来讨我欢心,也曾作过不知名的小曲儿,哼啊哼的,在皇宫的天空上久久不停的盘桓,惹来听众甚多。
想我只不过一介修行了三百年的小妖,对于此般热烈的追求自然十分上心,虽则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如打了鸡血一般荡漾。怎么说也是有追求者了不是,虽说不是在九重天上有个一官半职的小仙,怎么说也是在天上飞的,对于我这名长年累月潜在池底的没见过啥世面的乡巴佬,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然则我对于此类情事,也是一知半解,十分不开窍,彼时只想着即便是应承或是不应承,总得给人稍个口信。我思前想后考虑了大半个月,觉着其实嫁给鸟兽类也蛮不错的,那只知更雀身上的翎毛长得花花绿绿颇得我心,求偶方式也是不走寻常路,十分与众不同,认路的本事更是高我不止一筹。我越看越觉着顺眼,便想着择日应承下来,把事情办了,也好成个家,算起来也不是亏本生意,好歹也算有人和我一起照拂凌霄,闲暇无事搭伙做饭。
我想得喜不自胜,再一拍大腿,觉着这简直就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呀。
如此想来,我便寻思着应当寻一名合适的人去帮我传个话,又怕皇宫里耳目众多,话传话生出话头来,只得求助于青莪。
就在我围着青莪数月终于说服他帮我传话之时,却传来了让人肝肠寸断愁肠郁结的消息。说是那知更雀和别人成亲远走了,也不知见今是飞在哪个山头上了。虽则我在口头上还没来得及应承他,然今日还心心念念与你唱情歌之人,隔日便拉着别人的小手亲亲热热成家去,于我而言也算是件不大体面的事。
那知更雀头上翎毛五光十色,连带着心里也有无数的花花肠子,想来我对那知更雀只不过一时心血来潮,觉着是一门划得来的婚事,也算不上有多大的兴致,后来我想想便是作罢,本来各人皆有各人的姻缘与命数,只不过遇到一名朝秦暮楚的罢了,下回再找一个靠谱老实本分的便是,哪里想到后来不经意听青莪一说,方才晓得那知更雀被我误会得厉害。
原着知更雀的风俗习惯比之其他种族的着实要不同寻常一些。譬如他们觉着女子见了男子,必然要红着脸,才能表达出心中的心思,脸色越红,越代表情意深重。而知更雀又名红襟鸟,对于此类控制面上颜色的技能十分上手,像我这般只晓得待在池子里头的,大抵只会潜水吐吐泡沫星子,得意洋洋的浮浅一回,在御池里游上几个回回,于我而言,是做不来控制面上颜色这般高难度动作的。
于是那知更雀见我每每见了他,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脸上也无一丝涨红的境况,天长日久的,便死了这条心,顺势带走了皇宫里另一位姑娘,在我眼皮底下跑了。
见今我会想起这件压箱底的往事,全是因着我的面上涨红涨得很是好看。
我总以为修行三百年,我总算也修出来一个恬淡平和的性子了,我总以为天地间再没有能让我面红耳赤的人了,无论是长得三头六臂,四只眼睛五个鼻子,我总能稍稍把持得住,站稳脚跟,我总以为有很多事情是浮云掠过,不值一晒,却总有例外。诸如见今侧躺在床上,十分撩人的,我的师父。
我的双腿又不自觉的软了软,我踉跄了一把,差点把持不住跌在床榻上。
师父伸手将我扶了扶,抿一抿嘴,哂笑着,“小十四出神了好久,却是在想着什么事?”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许是、许是昨夜睡得不好,都怪七七……闹了我一宿……”
“哦?七七……闹了你一宿?”师父拉长了声调,若有似无看了我一眼,“小十四倒是给某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师父的眉目极淡,在我耳里听起来,倒像是十分促狭,我心里狐疑,疑云叠在心头,想着的是,难不成师父他老人家活了上万万年,也热衷于八卦运动这种物事?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昏昏然想的是,昨夜,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悠悠叹了口气,哎,还不是那让人十分心烦的凌霄整出来的恼人状况。昨夜也不知发了什么痴病,死缠着我,在我房中不肯离去,像是惩罚我一般的,硬是要我回答在我心中究竟是他重要些,还是师父重要些,若是他和师父同时跌入水中,我会先救谁。
——无可否认的是,我的水性比起他和师父,应当是要好得多的。
如此便是闹了一宿,直到我呵欠连天,实在有心无力,便应了他一句,凌霄自然紧要,要不我为啥上山,还不是为了能够好生照拂你。
其实这也是一句大实话,只不过用在此处,便有些四两拨千斤的意味了,好歹是把凌霄哄走了。临走之时,还不忘说一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来,说是什么得了你这样一个承诺,我今夜也睡得安稳些。也不知是从哪儿道听途说听来的俗气话,自他嘴里说出来,便让人心里为之一凛,觉着十分怪异。
但是这些话,能与师父说去吗?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见今我名正言顺拜了师,便是承在师父名下,说句不好听的,师父也算是我爹了,我能在我爹面前说此番大逆不道的话吗?彼时师父定然要怀疑我上山的心思不纯,轻则罚我,重则赶我下山了。
我越想越是邪乎,压着心口,糊里糊涂问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话。
我问的是,“十四听闻师父手上有件宝物,能够见到方圆百里之内发生的事,还能对着里头朝人喊话,总之是一件厉害非凡的宝物。不知是当真还是不当真呢?”
其实此件宝物我也是从青莪那儿道听途说来的,说是道兴高深的仙君总有些与常人不同的看家本事,若是法术再精进一些,便能够从不同的载体上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抑或是何处发生了何事,再高深的进阶便是循着那载体与人通话,这法术复杂得很,非仙术使得炉火纯青的人还学不来一成,而且使得不好,还容易发生反噬,伤了各自真气,于是在这个时候,便需要借助一些道具。
而师父的手上,貌似便有着这么一个厉害的宝贝。然而对于此,我也只是半信半疑,此番提出来,也只是为了确认,师父他老人家,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知晓我与凌霄昨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师父他当真能够明察秋毫如斯?
我问得蹊跷,师父瞧着我的一双眼里也透着蹊跷,生生将我看出一些凉意来。
“嗯哼。”师父头一回在我面前做出这番神色,“十四的意思是……怕为师看见一些,昨晚发生的,不该让人看见的事了?”
他每说一回,我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颤栗一回。
我甚扭捏绞了回手,颤声道,“师父,师父说的什么话啊,太见外了不是……”
“唔,十四说呢?有什么是见不得光的,师父不能知道的事情?”师父勾起我的下巴,逼我正视他,眼里却忽而起了促狭的笑意,在我耳边低声道,“其实,十四还不知道吧?……不用宝器,某用眼睛也能瞧见的。”
我身子一软,倒在师父身上,哭丧着脸,弱弱道了声,“师父……”
流年之伤痕
我这般怯懦的模样自然惹得师父心疼。
师父闷哼一声,咧开嘴似笑还笑说了一句,“谅七七他也不敢……在某的门下调戏某的徒弟。”
我半趴在床榻上,捞到师父尚算□的身子,手凉得紧,往师父身上又擦了擦,一边还不忘打着哈哈,胡乱的点头哈腰道,“师父说得极是,师父说得极是,自然是如此的。”
师父又自鼻孔里哼出一句,“某倒是不怕七七……”挑起眉将我看个一览无遗,勾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某是怕十四油嘴滑舌舌灿莲花……不知不觉把某的入室弟子勾搭了去。若是如此,某要去哪里寻得你们去?”
师父果真了解我得很哪,我只得巴巴笑着,望着他一个劲儿谦虚道,“徒儿不敢当,不敢当。”
师父将我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打量一番,神色却仍旧是淡淡的,“你的这个性子……千百年来也没个长进。”师父扫我一眼,低下眉眼,冷不防刮了我一鼻子,又沉吟着,“某只有这么一个入室弟子,看样子某得看紧了,免得一时没察觉的让小十四给拐跑了。”
“师父,你偏心……”我在心中哀叹了几句,犹如吃了酸拈了醋,犹自委屈道,“七七与我同为师父座下弟子,怎么师父只偏爱于他,只担心别人将他拐跑,却不想十四也会被坏人拐跑的么……”
说着说着,我便十分委屈的将他老人家望着。
我的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自是惹得师父连连咂嘴,掐着我的脸庞道,“唔,让某看看十四的这张委屈的小脸……”
呜哇,怎么我自他眉眼里竟看出些欣喜的意味来?
师父他老人家道兴是高得很,一脸淡定的与我对看,嘴唇轻轻扇动,听得我耳边一个燥热。幸好我耳朵灵,那么一番探听,便晓得他嘴里嘟哝的是,“十四被人拐跑了,某还能上门将他灭了,可若是十四把七七拐跑了,某要拿你如何是好?”
原着师父是这般想的,我耳根子红了红,不知不觉挪了分毫,方才还哭丧着脸的,现今又焕发了精神,还兀自帮师父捶着小腿,望着他的小脸也是浓浓满满的亲近之意。
我往师父身上又蹭了蹭,“师父,你待徒儿真好。”
不料师父的神色忽而变了变,身形也僵了僵。
我甚诧异,厄,莫不是我这回拍的马屁,拍到了马的大腿根部,起到了反效果?还是这逢迎的态度,一时不察的,给逢迎得狠了?
我正琢磨着应当怎样取悦师父之时,也不知师父是何时勾出一只手指,咳了声,“十四过来帮为师穿衣吧。”
我愣了半晌,方觉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不知何时浮起一件白衣,看着像是师父平时穿的样式。
我抬起眼,师父促狭道,“唔,某使了个术。”
我便大气不敢喘,只闭着眼将师父服侍上一回,彼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全然不是个滋味,只觉着师父的那宽瘦相济的身子将那衣裳穿得很好看,眉目淡淡的一派容和之色也很好看,却从未想起来,师父使个术便能将衣裳变到我手上来,那么他必然会使个将衣裳穿上身的术法,每当我想起这么一件事的时候,心里只满满的涌起对师父的敬佩之情,一味的觉着自个脑袋里太过猥亵,怎能够将师父想得那般污秽。
而后我衬起一派端容,以一副请教的口吻十分虔诚的问起师父此事的时候,他老人家嘴边噙了些笑,淡淡答道,“唔,那将衣裳穿上身的术法,某忘了。”
彼时我使了些不大好看的力气方将师父打扮得很好看,全因他后背深深浅浅嵌着些伤痕,新伤裹着旧伤,旧伤混着新伤,翻来覆去的看,也分辨不出哪些是新的,哪些是旧的。
我出神出得慌了神,也没察觉自个竟有些义愤填膺起来,“是谁将师父伤成这般模样?”
我原以为师父是生下来便混入仙籍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忧愁无烦恼无欲望无苦无乐的一介仙君,却也不知师父是何时何地,落下的这些新伤旧患。要说有谁能把他那么高的修为打得这般狠,想必九重天上那天帝也未必能如愿,我在心中暗暗思量,莫不是师父与诗娘平时没事喜欢在闺中玩玩乐子,这师娘下手一不察觉掐得狠了,端得师父的背脊弄成这副模样?
“不碍事的……”师父面上僵了僵,双手在我面上抚了抚,笑容恬淡,话语间云淡风轻得很,“是某当神仙当得不惯,自作自受得的伤。”
我沉吟片刻,方喟叹道,“十四听闻有一种修行便是如此……如此伤身,师父此番,也是为了修为么?难不成是业数?”
师父看了我半晌,方淡淡答,“是劫数吧。”
我甚不解,自师父的眼中,倒是看出些郁郁的疏离来。待得师父起了身,天些微放了些亮。
我想着再宽慰下他,又十分狗腿的把爪子搭在师父肩膀上,十分奉承与他道,“师父,让十四帮师父束发吧。”
师父淡然瞟了我一眼,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甚古怪看了我一眼,啜了口凉茶,方道,“某记得你的手艺不太行。”
师父一句话说得淡淡,我却不自觉愣了愣。
我乃修炼三百年一介小妖,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煮得一手好菜,说得一口官腔,闯荡四方阅历宽达,要说哪里不得道,首屈一指便是束发。
想来我也有过女扮男装的青葱岁月,彼时□发得狠了,也曾与媚娘挽着手儿一同假扮男子到某些烟花之地流连过,见识匪浅。但所幸有着媚娘几万年修为的庇护,在我们俩合着捣乱晃荡的那些年头里,也未惹上过什么大事。
媚娘的修为白生生高出我一截来,我便经常自她那处学到些不同寻常的手艺来,诸如变出讨孩子欢心的术法来,诸如生火砍柴此类居家术法,我是使得很纯熟的。然则我的那一手挽发的功夫,却学得不大好,彼时总是媚娘帮我束的发,后来她搬走了,我便只将头发松松的挽着,化作真身来,远远看着竟像是莲子头上迸发出一团乱糟糟的发菜,在水里逶迤乱拖曳着,委实难堪。
世间总有女子为夫君束发的习俗,因着我那荒芜了的手艺,我曾经也苦恼了许久,忧心往后嫁了人寻了婆家,合着找不出什么大的出错,反倒于小处着眼,闹了笑话。那时在皇宫中说了几句好话,诓骗得青莪与我练手,白白扒拉出半手的黑发,青莪一向要强得紧,嘴唇都快咬破了,愣是没发出半个音节,可惜了他那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愣是被我扯得像个还俗的小沙弥,只差半头长发没养出来,稀稀疏疏的,平白惹人笑话。
想到此处,我便觉着其实青莪也替我受了不少的罪,顶下过很多次的麻烦,想着想着,我便有些想他了。
师父将我从想念中唤出来,又说我“这常常脱线的毛病三百年也改不回来。”也不知师父从何处拿出一柄古色古香的梳子,轻轻唤我道,“十四方才不是想为某束发?”
我愣了愣,镜子里无端端的映出师父超尘脱俗的容貌来,叫人不敢直视。
我跳脱到师父身前,十分机敏道,“师父莫怕,十四束发束得可好了。”
眼风流转,也不知师父为啥嘴角噙了些笑,可又转瞬不见了。
我拿着梳子,梳阿梳,梳阿梳阿梳阿梳,师父一头柔软如绸缎般的长发挽在我手上,握着倒是很有手感的。
我心里自是激动十分,我手上握着的是什么?是生长了万万年的头发呀,也不知这些发丝会不会吸收了师父的仙气,不小心长出些小仙来……
“十四。”
师父坐在前面,额头高洁,我生怕攥得太紧,手松出一些来,又擒着小心肝问他,“师父,是不是十四攒得太紧了呀?”
师父抿了抿嘴,“……不是,某是问你,可有想起什么来?”
“果然逃不过师父的眼睛。”我叹了叹。
师父低语,“你常常走神。”又低低的笑,“也不知脑袋里头装了些什么,真想敲出来一个一个看清楚。”
T皿T师父,你好血腥……
我哭丧着脸道,“只不过想起皇宫里的伙伴来,青莪……厄,就是向师父您引荐的那位仙官,他在皇宫里常常,呵呵,常常被我拉过来练手,头发被我扯出了一大半……”
我说得欢乐,却不晓得师父早已一脸黑线。
“师父,我方才说的都不是真的。”T T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吗。
幸好我这束发的手艺业精于勤,倒是没在师父面前太过寒酸。我一边梳着师父油光水滑的头发,一边啧啧道,“师父,您保养得真好,一头秀发,都没见一条白头发,师父您平时是怎么保养的?用的首乌还是芦荟?啊……我知道了,定然是黑芝麻了……”
我BALABALA说得欢畅,师父咳了咳,挑眉问,“小十四嫌弃为师老了?”
“……”厄,师父他应该不知道我都背地里唤他老头子吧= =
师父又问,“某记得,小十四也三百岁有余了吧?”
“……”= =师父您记得如此清楚……
师父的嘴角微微上翘,笑容很淡,“唔,让某想想,如果某是老头子的话,小十四是什么?老妖精?还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嗷嗷嗷,师父您太狠了,我泪奔,我桑心。T T
我抛下梳子,铮一声放在案台上,丢盔弃甲便想着逃,却被师父一把拽在怀里,戏谑着,“小十四怎么了?难为情了么?给为师看看吧。”
我十分想双手捶他,双脚踢他,呜咽一句,“师父你欺负我,师父欺负徒弟啊啊啊啊。”但是,还好我忍住了= = 我只是默默无闻的,盯着师父嘿嘿傻笑一会,师父得了惊,放开我,兀自道,“十四这样笑不好,活像个傻子。”
我收起笑,方回复平时镇定的作风。
我瞻仰了师父许久,“徒弟是在看师父……这发束得不错。”
师父没有看镜子,反倒是很艰辛的笑了笑,“辛苦十四了。”
我眼观鼻鼻观心,委实不敢去看他。
师父又作一派讲道授课的姿容,支吾了许久,却也只幽幽道了句,“往后可不得随随便便说走就走,怎么也得和为师交代一句。”
我低着头哼哼着应了。
师父看了我半晌,才问,“十四觉着为师老了么?”
“师父不老。”我抬起脸怔怔考量了良久,方怯怯道,“只是……也不算年轻。”
“十四。“师父哼哼了声,“说吧,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我呜呜着扑向他的双腿,“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再不敢了。呜呜呜……”
师父在我上方轻轻摸着我的头,“好了,十四别哭了,为师逗你玩的呢。某方才当真了不是?某虽不是鸡皮鹤发龙钟老态,比起你们这些徒弟,也不算年轻了。……只是,某不能老,某在等一个人,她不来,某不能老。”
听见师父这么一声喟叹,我忽而抬起头来,眼神里悠悠透着光,嘴里喃喃道,“师父,难不成您有什么保养容貌的秘方?还是能把人变得年轻美貌的配方?”
师父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流年之血案
往后我便常常以晨昏定省及各种名目出入师父的厢房,有时是进去与师父插科打诨一番,有时趁着师父不在,便悄悄的折一枝野花为他插瓶,我觉着这是对着师父尽一尽作为徒弟所能尽到的孝道,我在这灵鹫山上住着,长此以往,现在不走,以后也会走的,不带凌霄走,自己也会走的,于是,我便格外的珍惜与灵鹫山上的师父师兄、一花一草一木相处的机会。
不出数月,我在山上混得风生水起,闲来无事便与众师兄偷鸡摸狗上山爬树下海捞鱼,干了许多窝囊糊涂事。
此后的一番作为,便从那日摘果子说起。
灵鹫山上仙气腾腾,连带着山上的果树也吸收天地灵气,渐渐长成仙果。我上山那年果子大丰收,师兄弟们合着打了几筐,长得普通的便送了四周的一些土地小仙,中等个儿的都送上九重天去给天上的仙君道友们尝鲜,个儿肥美的除却送到师父房里一筐,其他的师兄弟各自分了些。
如此,灵鹫山上的果子便天上地下山里山外分了一遍,个个有果吃,和和美美皆大欢喜。
那日我便是洗了个果子,捎着带了一个,慢条斯理的咬着,踱步到十二师兄处与他唠嗑谈天。
一台灶火噼里啪啦烧得旺盛。
十二师兄人长得肥头大耳,见识与心胸确实有些过人之处,平时掌管灶台,而我又喜欢闲暇无事开开小灶慰劳慰劳自己和凌霄,长此以往,我便时时将讨好十二师兄挂在嘴边,并身体力行的实践着。
我自己咬了个果子,还不忘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分与十二师兄,甚狗腿道,“师兄,你吃果子,吃果子。”
“小十四,合该你道兴低。”十二师兄无奈的叹着,摇头晃脑道,“这果子一颗抵得上多少修为,也只有你傻愣愣的到处送人吃,也没见着其他师兄藏着掖着不给人看见,你这十四啊,……”
许久,他扭过头,又叹,“难怪师父这般疼你。”
我拿着果子在衣袖里擦了擦,卡啦咬了一大口,“师兄说得见外,十四的果子,也是灵鹫山上的果子,谁吃都一样。”
十二师兄又将果子推过来,“师兄真不晓得该怎么说你好,说你脑子笨吧,有时候又机灵得不得了,说你聪慧吧,却老是一副迷迷糊糊,知天知命的模样。”
我只得与他干笑着打哈哈,“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嘛。”
十二师兄又往火堆里扔了一些柴火。
火光照着我的脸,烘托得我心里一阵热乎,我默了默,拣着最平实的语言与师兄道,“这么多年来,为着灵鹫山上的伙食,凯旋师兄,你也挺辛苦的。”
我鲜少喊他凯旋师兄,故而此次这般隆重的唤他,倒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十二师兄呵呵笑了两声,“我这不也是为着大伙肠胃着想,况且我皮厚,烧不坏。”
我想想也是,听闻先前灶台是由三师兄掌管,每天大伙儿都争着上茅厕,而后转到七师兄名下,灶台又常常不知缘由的起火,惹得山门太旺,时常要找师父来灭火。
我也学着师兄呵呵干笑两声,想了许多,渐渐想表达出来,却总觉得表达得不好。
唔,我是这般说的,“我修炼得不深,到如今也只三百多年,虽在仙界妖界里不值一晒,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我生来便在池子里飘,也不晓得前尘为何,来世为何,总归不是仙界便是妖界,不是妖界便是人界里的,——我想我总有一些难以记起来,又拢总忘不掉的往事,萦绕在心里,扰得我不得安寝,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如今我在这灵鹫山上占得一席厢房,又入了师门,有时躺在那张绵薄的床榻上,做上南柯一梦,回味悠长,有时暗地里热壶小酒,炒些果仁,听听小曲儿解解闷,翘着二郎脚,便觉着此生足矣。我在人世间浸泡得久了,看多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觉着那些凡夫俗子的困扰,其实也不过是浮华一世,只烫壶小酒,再好好的睡上一觉,便也都过去了。”
十二师兄啊了一声,方惊异道,“凯旋不知,小十四竟豁达至此。”
我很恬不知耻的笑了笑,自豪道,“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便是喜欢忘却不开心的事,只挑选着记得些开心的,诸如今日师兄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诸如去了哪处地方游玩,又诸如发现新奇有趣的事,都会让我觉得快慰。”我抬起脸,甚迷茫问他一句,“十二师兄,其实我有时候也很奇怪,我究竟是修习了三百年,抑或是三万万年?”
十二师兄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道,“十四,师兄竟小看你了。以往只觉着你神经大条,稀里糊涂的过日子,没心没肺的样子,却不晓得你其实是大、大智若愚成这般。”
师兄一个转身转得过了,眼见那团火扑哧扑哧烧向了师兄的背部,我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急忙道,“师兄,烧着了,烧着了。”
火苗子在他身后喜滋滋的冒着泡儿。
十二师兄急忙使了个召唤水的术法,才将那烧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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