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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旧时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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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神秘秘,在他面前遮遮掩掩,东躲西藏。
于是他表示没兴趣知道。
选择与申庭相守,他决定忘记时光。忘记对旧时那缕梦里阑珊的仰望也忘记此刻正经历着的无尽绵长的孤寂夜晚。
他决定自私一次。
就一次。
回到申庭的房间,打量着这个好几天没来的地方,有种久违的感觉。目光扫过桌面,他意外的发现电脑旁有一个刻着各种花纹的铁盒子,他认得那个铁盒子,他当初用来放喜欢的小物品的。他默默的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盒子的表面那些富有触感的雕纹。一缕愁绪又浮上心头,夹杂在他的眉心之中,久久不散。
说好的忘却呢?
想来没那么简单。
“认出来啦?”从背后传来申庭的声音。
他悠悠的点点头。
“你不打开看看?”
他缓缓的打开,里面尽是他的东西。他和冯思真的合照映入眼帘,瞬间心脏受到重创般疼痛,负罪感像海涛一样汹涌而至,迎面袭来,却不退去。
“她那时真的好漂亮。”申庭从他身后探着身子。
他木在原地,好像没听到申庭说话。
“你怎么了?”见他没应,特意看了他一眼,试探性的问。
他想说没事,喉咙梗了半天却连这两个字都说不出声。
申庭将他转向自己,“想她了?”
左初明怕申庭介意,依然没有回答。
申庭安慰他:“你别这样,那些都跟你没关系,你当初也别无选择?”
左初明测过脸,眉头一邹闭上眼,手按着眉骨的地方遮住眼睛,将自己陷入灰暗中。
左初明自己清楚,他自责的不是自己的死,而是因为他的死造成他爱的人日后生活的艰难。这些申庭能懂吗?他那时有多爱冯思真,申庭是不得而知了。
申庭觉得自己被他忽视了,他的心里就只有冯思真,犹如三人行中受冷落的那个人,顿时心情也沉了下去。
申庭心生懊恼,依然劝慰到:“你答应我,不要沉浸在过去,好不好。”
然而他无法自拔,申庭气急,“你说我不讲理也好,没良心也罢,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其他人。”
申庭诚恳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答应我好不好。”
他抬头看了申庭一眼又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顾你的感受。”于是把东西收拾回盒子,藏进申庭的书柜中。
申庭怕刚才的话显得自己小肚鸡肠,解释道:“我不是让你不要管她,只是,那么多年过去,她也都这么过来了,她一定有她的办法,你真的不要想太多。”
可是连解释都解释得不好,不知他有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思。
“恩。”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申庭话锋一转,“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意外死而是有人故意伤害你的呢?”
他疑惑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回答,“我爸年轻时候也是我们学校的,就是那天,我爸说他看见有人在教学楼上徘徊,会不会是那个人害的你呢?”
“怎么可能,我又没得罪谁,谁又会吃饱了没事想着害我呢,别胡思乱想了。”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疑窦顿生,难道当时他真的是被谁砸死的?难道那块砖头不是自己掉下来而是有人扔下来的?难道他是不仅仅是一条魂,还是冤魂。可是,那个人是谁?
“对了,我那铁盒子你怎么有的?”
“你前女友交给我的。”
“怎么,她会。。。。。?”
“恩。就这样。”
“诶。。。?”
。。。。。。。。。
。。。
痴迷的夜色迷离了过往。回首往事已矣,何必深究?过去再如何的痛苦,现在都只剩下酸楚。死已死,再痛也只是那一瞬。如若真有那个害自己的人,活着的时候已经受到了来自生活的惩罚了吧?难道会是意气风发?!
何必纠结,就让它过去吧。
是谁都无所谓了,只享受这一刻的幸福,就够了!
☆、11
穿越多年的梦,总是惊扰着他,酒精也无能为力抗拒。就这样处于困顿中,纠结于往事的不堪回首,所以顾自陷在那些罪孽深重中不敢明讲。
因为陷得深,所以狂得狠,因为痛得深,所以要她痛得比自己更深。
可是他那么待她他只想要她逃,而她偏偏留下,就因为她不明他的心意,所以他恨,恨得深,因为他爱得更深。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多爱你有多深?
古倬暮然不知为何坠入了深海,挣扎中醒来耷在小腹上的酒瓶子不经意从身上滑落,玻璃摔在地上溅成一朵大大的碎渣子花。古倬惊魂甫定,噩梦的恐惧还在潜意识中围绕,他用手拭去满头汗珠,惊觉自己已泪满腮,直起身子清醒了不少。
冯思真从外面开门进来,差点踩上了脚下零碎的玻璃渣,扎了她的鞋子。她以为是古倬发了酒疯,找不到人撒气就拿酒瓶子代替。于是她小心的穿过满地的玻璃渣子,到厨房拿了畚斗和笤帚又重新回到客厅,认真的打扫。
她一句话也没说。古倬从她进门就一直盯着她看,今时憔悴毫无脾气的温婉与昔日调皮可爱形成强烈对比的她的面孔,心微微颤抖,躺在沙发上,拉着手臂的袖子掩面而泣。
还是那个令人百般美好的莲塘,第一次见她。
那个夏天的几朵青莲含苞待放,穿着素色长裙的她将及腰的长发束成公主头,坐在池塘边上画莲花。阳光炙热的撒向空地的每一处角落,她全然没有理会猛烈的阳光照在脸上的灼热感,整张脸在光照下泛着红光,汗水从头到尾没有停过,浸透了衣裳,长发铺在背上挡住了衣裳。
“嘿,你头发这么长也不嫌热吗?”冯思真太入神,没听见他说话,或许她不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讲话。
“嘿。你这么晒下去该晒黑了。”古倬坐到她跟前毫不气馁,他俊朗美好,说话的声音清晰而动听。
她抬头确定对方是在对自己讲,微微一笑,“没关系。很快就画好了。”
“你住这里?”其实他知道,他只是在找话搭讪。
她用笔头指了指家的方向,“那儿。”
“好巧,我家在你家隔壁,刚搬过来不久。是我叔叔的房子。”冯思真并没有问他,他自顾的介绍起来。
“恩。是吗?好巧。”她随意附和,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哦。对了,我叫古倬。你叫什么名字?”
“冯思真。”作画受到打扰,冯思真心气有点不顺,出于礼貌只是对他爱理不理。她目光依然投向莲池,手中的铅笔划在纸上,发出“沙沙沙沙”的声响。
“你很喜欢画画啊?”他有点难堪找不到话题。
“还好,只是没事做乱画。你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可否呆在一边先,我想先画完。”冯思真终于表达了她的意见。令他有点抱歉,又有点尴尬,第一次搭讪女生却被形势的驱赶。但其实她只是想认真的做好一件事。
古倬郁闷的坐在她身后,为她挡住大部分的阳光。直到冯思真画好,他才起身往回走,不时回头看看她。然后鼓起勇气怯怯的喊了冯思真一声“喂”,冯思真听到转身,古倬问:“你对这里熟吗?”
冯思真点点头,“还可以,不过我不叫我‘喂’,刚才不是告诉你我名字了吗?什么事儿?”
古倬稍显腼腆,“哦,对不起,我想说,既然你画好画了,如果你没其他事的话,要不你带我认识这个地方吧。我刚来还不熟悉。过不久就开学了,往学校的路还没认过呢,该往哪儿走还不知道呢。你能不能。。。。。”
冯思真没等他说完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好像叫红星中学。”
听到熟悉的名称,冯思真惊喜道,“我是这个学校的。好吧,我带你去。”
于是像帮助有困难的小先锋似的,蹦跶蹦跶的领着古倬逛着去。
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呀?
我也是那个班的啊!
和我同龄?
你怎么到这儿的啊?
什么?
。。。。。。。
他们越走越远越聊越多,渐渐熟悉,之后的日子里渐渐成为亲密的朋友。
他记得,阳光中冯思真的笑容像盛开的水莲,唯美动人。
——也许我就是在那一刻被打动的吧,不知不觉的。
山花还在开,花影还在,是花瓣飘落到衣裳扬起了惆怅悲哀。
眼前灵动的身影是谁?熟悉的背影。古倬揉揉眼睛,哦,当年那个纯真的女孩已经成了现在的老婆子。
冯思真弓着身子从各个角落里扫出许多细碎的残渣。眼角觉察到古倬身子动了动,问,“昨天晚上你按着那个地方还痛吗?”
古倬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没搭理她。最近他使用暴力的次数少了,突然变得很温顺,就是不爱理人。
“前几天你不也痛过吗?怎么样了。”
古倬始终一言不发。
“要不我陪你去做个检查吧。”冯思真把最后那堆玻璃渣子扫进畚斗。走去厨房倒进垃圾桶。
古倬踩着干净的地面,在门口换了鞋。冯思真走出来又问:“你去哪里,现在陪你去好吗?”
“不用你管。”他冷漠的扔下一句话,然后夺门而去,把她一个人孤寂的关在里面。
她只是一具带着灵魂的躯壳,在空洞的呼吸。这世间的一切好坏她并不在意,包括她不在意他对她好不好,但她却在意他过得好不好。她觉得自己老了,已经无力偿还过往的恩惠。人情的恩惠,爱的恩惠。
她一直以为,他的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抱怨。他却是在抱怨,只是她想错了方向。
申庭把在照相馆取的东西从书包里拿出来,退去包装纸,是一个相框,她开心的把相框摆在书桌上,坐在书桌前盯着相框里的照片,百看不厌,很是满意。左初明从小阳台进来,看见照片,仔细的端详了一阵,问:“这是谁?”
申庭转身面向他吃惊的说,“你啊。你自己都不认识啊?”
他手背在身后,弓着身子又一阵端详,样子活像个老头,说:“咦,是嘛?我不记得我拍过这样的照片啊。”
申庭抿嘴狡黠的说:“是我修的。”
他惊叹道,“你还有这技术。”
“哎呀,小意思,现在的人哪个不会一点修照片的技术,移花接木是小case拉。”她摆摆手无不得意。
“恩,现在的人真不一般。”
“那是。怎么样?帅吧。”
他呵呵的笑,不予置评。
“可惜是单人照。”
“什么?你还想要我处理你和你前女友的双人照啊?”又一股酸臭味。
“你又想到哪去了。你总是把自己置于何地呢?真是不理解。”他也酸了她一把。
“嘿,你。。。”无还口之力,也罢,不跟他计较,不过他说得对,改天把自己也p上去。
不过在此之前先找好自己合适的照片,于是她开了电脑,要他在一旁帮忙过目。不过不巧,林洁在楼下喊她说古知玉来了。她慌乱的关了电脑窗口,把他的照片胡乱的塞进抽屉。
左初明挨着墙斜着身子立在一旁。目送她起身去开房门,心里直打鼓,难道她一直都这么冒失的吗?怎么会喜欢这么奇怪的女生呢?!
申庭打开门,正好古知玉走到跟前。
“没说一声就来,你不介意吧。”古知玉有点不好意思。她的温婉必定随了她母亲。
申庭失措的摇摇头,“不过你说一声也好,我怕你找我的时候我出门去了。你白来一趟就麻烦了。”
古知玉也摇摇头。
“今天周六我妈加班,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想着过来找你做作业,你方便吗?”
“方便方便,我当然方便。”说着,还看了他一眼。他做了个“你们随意”的表情,自顾的躲到一边的角落里去。
两人坐在书桌前,各自拿出自己的课本,古知玉不经意打了个寒颤,申庭问:“你很冷吗?这几天气温比较高呢。”
“刚刚还不会,一进你房间就觉得冷,你开空调了吗?”
“没有啊,可能是刚吹进风了吧,天气预报不是说有冷空气要来么,应该是这个原因吧。”她瞥了一眼角落的他,回头对古知玉说:“我拿件衣服给你套上吧。”说着走向衣柜,打开给古知玉拿了件外套披上。
接着开始做功课,就听到房门被敲了两下,林洁自己开门探个身子进来,“知玉,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还没等古知玉回应,申庭就拉着她的手说,“留下留下。”
其实觉得不好意思的,但好像推却更显得不好意思,所以她就答应了。
功课做到一半,申庭又瞧了一眼角落里的他,他正眯着眼扮作小憩。申庭打断古知玉的思考,试探性的问:“最近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爸爸没对你们怎么样吧。”申庭缓缓的说。却见他眼睛“噔”的睁开。
“没怎样,挺安静的。突然变那么乖,有点不习惯。”她其实不愿意向别人多讲她的家庭,就算是最好的朋友,那都是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去并不风光。不过此刻她却幽默的自嘲了一番。
“那就好。”
“你妈妈最近怎么样,就心情啊身体啊各方面。”虽然这么过分的关心有点奇怪,不过这不重要。
果然古知玉还是对她产生怀疑,这段时间申庭时不时就会问候她和她父亲母亲,对她们一家的关心是前所未有的密集,尤其是对冯思真的关心,如若好朋友,真让人怀疑申庭有什么企图。古知玉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你最近挺关心我妈妈呢?她挺好的,身体也挺好的。”
“那就太好了。”申庭又瞥向他,他莞尔一笑,眨巴眼睛,意思是“谢谢”。
“不过真的,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妈?”
“嘿!我关心阿姨就是在关心你啊。”
“是这样吗?”
“当然。”申庭指了指她的课本,“学习吧!”
午饭后不久,古知玉接到邻居的电话说她爸爸倒在家门口,要她去处理,打她妈的电话没接,所以让她赶快去。古知玉下意识的认为古倬是喝醉了酒才卧地不起,邹了邹眉,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但被迫还是得回去看看,收拾残局。
申庭说要去帮忙,这样的场面难堪到家了,怎么好意思要别人去帮忙,婉拒并谢过后,脱了外套还给申庭,背上书包匆匆回了家。
古倬侧身躺在地上,看到这情形古知玉还是吓了一跳。她急忙开了家的门,放下书包后才出来费力的把他拖进屋,才拖进屋就把她累得够呛,她没办法把他拖进房间,只好快速的将地板扫干净,铺上软垫,让他睡在上面,又为他拿了枕头和棉被。看着他不省人事的样子,心里闪过“活该”两个字。
晚上冯思真回来,一进门看到古倬那样躺着更是惊愕失色。听到开门声,古知玉从厨房走出来,“妈,你回来啦,饭好了,就可以吃了。”
冯思真指着地上,瞪着大眼质问,“这怎么回事?”
“他倒在家门口了,邻居说打给你你没接,所以让我把他弄进来,我没力气,所以只好在这里给他打个地铺。”
“哦。”冯思真看了看手机,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她下午太忙调了静音,所以才没收到。她这才收敛神色,自己也是很费力的把软趴趴的古倬拖进房间。
往事不胜思,唯有少年时。
如果可以,多想停留在刚遇见你的那个时候。
我们的美好,不,不对,是我一个人的美好,只有那短短的两年,独属于我和你的那两年。
我好想回到那个时候。
。。。。。。
好像不可以了。
也不对,是绝对不可以了。
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悲泣饮恨。
没关系。
接下来的时光,我还给你。
好像已经太迟了。
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12
其实有个地方想去,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现在还是很想去看看。
那个地方可是有过美好的回忆呢。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记。
那个地方变成什么样子了。
想知道。
“早饭后陪我去个地方好吗?”他偎在卫生间门口问正在漱口的申庭。
申庭满口泡沫的回答说,“好啊。”
出到门口又下起了雨,一阵风吹来,申庭抱紧双臂搓了搓。昨晚就下过一次大雨,一股微小的冷空气果然如期而至。
“冷吗快回去穿多一件。”
“没有,觉得凉而已。”
天气阴阴的,雨绵绵密密。申庭撑着伞,不知往哪个方向走。他就说他带路。
“你知道路吗?”申庭有点怀疑。
“虽然这周围所有地方都变了,但路还是那些路,我知道的。”
“远吗?要搭车吗?”
“我还好,就不知你会不会觉得远。”
“那我没关系。”
“好。”
这样的天气,加上周末,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少很少,除了雨声,不太喧嚣,他们就这样安静的走着,听着雨声,感觉很美好。
申庭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于是跟着他走,辨认着路上的街景。越来越近,她发现原来他要去的地方是老城区。
“差不多是这里了。”左初明自言自语。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以前住在这一片啊。”
申庭寻思着原来他只是想回家看看。
左初明环顾了四周,有些地方被新建的高楼替代,找不到当初的样貌,“可是,现在已经找不到家在哪了。”他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
“门牌号总记得吧,问人就知道啦。”申庭提议。
“是昌平高街。。。我想想。。。。哦,深谷屋6号。”
申庭问了附近的商铺,他们说自己也是新搬来的,这边的情况并不知晓,所以也无从得知这个地址的所在。走了一阵,又寻了一阵,申庭问了坐在老屋屋檐下一张竹椅上的几个老翁老妪。其中一名老翁说这个地址的房子早就没了,旧地址有了新名称。
当初有一些有主人的老屋空着,却找不到屋主,就被政府收了,现在建成了高楼,地址也就不是这个地址了,只是变成什么地址他也不知道了。
申庭继续打听着方向,然后带着他往所指的方向寻去。
眼前的一切已不是记忆中的街景,那条宽阔干净道路变得极其拥挤,当初他那区穷人排的房屋已经建成了高档居民住宅,整个小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车机动车,周围活跃着各式商铺,虽然多了些许生气,可感觉大不如从前。
首先直抵左初明心底的感觉就是,家没了。
家,不是早就没了吗?或者说,他可曾有过家?
好像没有。
十二岁那年,随着父母而逝的就是所谓的家。
其实没了有什么所谓。
那个一砖一瓦的构建,本身就支离破碎。
再回望,莲塘也被填平了,那个恬静的时代也跟着被填平了。而当初那排本就不新的高档别墅群却还矗立着,只是显得岌岌可危。在他们斑驳的外墙上不仅看见了岁月的痕迹,甚至能感觉到它们的生命垂危。
所有的辉煌已不复当初。
他感叹世事变迁却无可奈何。
短短的几十年就像经历了一场沧桑变故。
终于找到冯思真当初的房子,从外面看像是被掏空后腐化的躯壳,默默的注视它,能感受到它的忧伤。
雨在下,像是它在哭泣,诉说不尽的委屈。
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他心里想着。
“这是思真的家。”他指着眼前的建筑。“以前可漂亮了。”
“看得出来啊。”申庭默默的说。
“不知道她爸爸妈妈怎么样了?”他突然思念起冯父冯母。
“嗯,知玉的外公外婆?她出生前就不在啦。”
“竟然如此。当初思真妈妈是身体不怎么好,她爸爸挺好的,没想到也不在了。”
“你别想太多了。”申庭害怕他又胡思乱想。
“没有。我不是带你来这伤感的,只是想来看看。现在心愿已了,你又帮了我。”
左初明感激的说。
“嗨,这算什么。还想做什么,尽管说。”
她摆摆手,豪气的说,有种甩了一大把钞票出去让对方随便花的意思。
左初明只是笑笑。
离开了。
没有哀伤。
算是告别。
亲爱的时光。
过去的时光。
连同在这里开过花的爱情。
周一升旗仪式因为下雨在室内举行,校主任做代表通过广播发表了讲话,最后对前个星期初三模拟考试成绩做了报告。申聿的名字再次因为成绩第一被公开表扬,申庭听到弟弟的名字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她忘了今天要发上个星期因为各种公开课没来得及发下的考卷。
申庭还沉浸在有一个学霸弟弟的自豪感中,一张打了分数的数学卷子被发卷子的同学一巴掌拍在她面前的课桌上。
卷子上总分栏上用红色签字笔写着一个大大的两位数。六十分!!!
面对这个分数,她脑袋里嗡嗡嗡的响。
她居然只考了个及格的分数。尽管考完试她就做了考砸了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砸得这么彻底,申庭自觉有失脸面,用笔袋子严严实实的盖住分数。
申庭不好意思问周围的人考了几分,刚才傲娇满满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现在一点也不想别人知道刚才广播里念的那个小学霸是她弟弟,怕自己给他丢面子。
心情倒没受成绩多大影响,只是不知怎么向重视她成绩的左初明交代。
数学老师摇摆着她小胖小胖的身体进了教室,一来就兴师问罪。
“这次很多同学考不好,这才多久,有些同学上次的考试得了高分,却不思进取,一次小小的成绩就自满。仅仅一个单元考就落后那么多,与之前的名次差距太大,是不是得反思了。”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申庭立刻对号入座。趴在台面上,下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懊恼不已。
“好了,大家要总结经验教训,下次把成绩提上来,接下来上课。”
。。。。。。。。。。。。
接下来另外两个科目的卷子,分数虽然比数学分数高点,但成绩却也没高出多少。她这才感到有点紧张,看着卷子上红色的数字出神。
古知玉走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卫生间,不经意望了一眼分数,有些惊讶不敢相信:“这是你的试卷?”
“是啊。”申庭默默的说。
古知玉也很讶异她平淡的反应。按过去的她要是考砸了肯定会对着她大喊大叫,然后发誓下次一定考好。
但是古知玉现在也没心思关心她。听她说不想去卫生间,就撇下申庭自己去了。
之后上课下课,她们各怀心事,没有互动。
又过了一节课。
申庭放下因懊恼撑了一节课下巴的手,下巴印了一巴掌红印,感觉像贴了一大块膏药灼辣的异物感。申庭望了一眼与她隔了两条过道的古知玉,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埋着头趴在课桌上,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前方。
肖辉经过同她打招呼她也没理,似乎是没发觉,就如一直以来每逢课间都会看书的,今天她也不在看。
申庭以为她也考不好,以她偶尔考不好的经验,理解她的心情,于是过去安慰她,肖辉便自动走开。
申庭把手掌轻轻搭在古知玉肩膀上,她立即感觉到爬起来。回头一看是申庭,勉强的抿嘴笑了笑。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说着申庭走向她前排的座位上坐下。
古知玉笑着摇摇头,把手放在大腿上。申庭看见被古知玉压着的英语试卷,把卷子翻到正面,嘿!九十八分!
“喂,我以为你考不好伤心呢。看来不是啊。”
“只是觉得困。”古知玉找了个借口。
“昨晚睡不好吗?”
“恩。”古知玉低下头,忍不住还是说出了心事,“我爸送医院了。我妈忙着照顾他,所以。。。”
“怎么了,没事吧。”
大多数人听到别人的坏消息时,一般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说什么话才算正确,好像都只会说“怎么了”然后“没事吧”。
申庭也一样,此刻她也不知该表达一种什么心情,是惋惜她父亲失去健康然后祝福他早日康复还是庆祝她终于得以逃出她爸的魔掌。
人之常情,按道理正常的表达应该是第一种,所以她像一般人一样客套的问候了古知玉的父亲,形式的表达了自己的关心,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说了一些考试上的事,说自己该努力了,然后客气的说: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找我啊,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啊。即使她明知道她就算有事也不会找别人帮忙。
“好的谢谢。我真的没事。”古知玉还是淡淡的,没有高兴没有哀伤,没有表情,看不透情绪的说。
二人相对的氛围被这种莫名的气氛拉远了距离。
上课铃响了。
申庭回去自己的座位。
申庭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会说话,不懂得安慰人,挺失败的。
古知玉打算放弃一直以来辛苦筹备的知识竞赛的比赛。中午一放学她就急急忙忙的往教室外跑,申庭问她干什么去。古知玉实话相告,申庭劝她不要放弃,她说她要是走了她妈照顾她爸忙不过来。申庭就没话说了。
古知玉其实也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她从父亲入院之后就纠结这件事很久了。但她向班主任一提出退赛申请就遭到班主任反对。班主任的口气有点指责的意味:这都什么时候了,后天就要去比赛了,你现在退出我上哪儿找人替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你还是去参加吧。
古知玉被班主任一唬也没话讲了,悻悻出了办公室,就好像她没事做,只是去办公室走了一趟。所以这一出申请的戏码是白做了。
下午,班上来了一名转校生。是一名皮肤白皙,长相俊朗的男同学。可惜身高不是很高,目测大概一米七左右。
班主任领他进教室,他一走进教室就朝每个方位扫视了一遍,然后竟悄悄的朝申庭做了个鬼脸,又朝与申庭座位有些距离的古知玉抛了个媚眼。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肖辉却看在眼里,脸色稍稍有些迟疑。
申庭先是惊讶而后瞪了他一眼做为回馈,古知玉就还是那个表情。
新同学做了超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叫福满庭,初中也在本校就读,转学后发现别的学校不合适我,所以又转回来了,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班主任指着肖辉说,那是班长,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帮忙。然后他和肖辉相视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班主任指了教室末尾的一个空位,说你的位置暂时就安排在那里。
福满庭谢过老师后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
伴着春困的气息上完第一节课,福满庭一下课就笑嘻嘻的凑到申庭眼前。
“surprise!”
“鬼啦!”申庭装做没好气的说,对他不屑一顾。
“黑,看到我你不惊喜的吗?”
“有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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