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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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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加嘿嘿笑一声补充,“再混些个落雪什么的,别有风味。”

四处张望一圈,

55、无声胜有声 。。。

她房中居然没有酒杯,只有四个小小的茶杯。委实不过瘾。那褐色瓷罐不大,木楚索性直接捧起来,喝了一口。

香,真香,微辣的感觉让她咋了下舌,随即回味的口感便由酒香取代,自心口似有热气产生,向周身蔓延开去,冰凉的手指亦渐渐热了起来,整个人都特别有精神。

她舔舔唇便举罐想再来一口,却被砂加抢了过去。

“喂,喂,我冒着千辛万苦偷来的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如此牛饮。”

砂加举高酒罐,酒自罐口流出,在空中如溪水倾泻,他一滴不漏,尽数喝下。

这狡猾小子,打完仗果然变得狡猾了,我只喝了一小口,他这么个喝法,明显比我多得多得多。

想到此木楚伸手去抢,却被砂加轻巧躲过,“楚楚,你还记得我们在恒江边的事吗?”砂加一边两手倒弄着酒罐,一边问木楚。

“自然,每一幕都记得。”她略顿了一下,立时又恢复了精神,“喂,你该不是让我有愧疚感,所以这罐酒要让你四分之三吧?”

她其实几乎不喝酒的,只是,这酒实在好闻,只是,现时她真的想需要一些乙醇。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她锲而不舍,连跳带蹦地去追砂加举过头顶的梨花酿。

砂加依旧笑着问她,“那你可还记得,你在船上声嘶力竭喊了什么?”

木楚终于从砂加手中抢过酒罐,仰头又是一口,咽下之后,用袖口擦擦嘴角,“【我之前一直没骗你,你信不信】,可是这句?”

说完,她又喝一口梨花酿,到底是砂落私藏的,真好喝。砂加再次抢走酒罐,她舔舔嘴角,恩,还有几滴酒,可以回味。

抬眼望向窗外,她低声开口,“自狱中相见他救我出去,在深安巷与雅同住起,我便视他二人如亲如友,便是离开相府那日,最先想到的亦是回去见他。砂加,那时,我连你都不信,却只信他一人……可是,他信不信我呢?他从未说过一次,从他在恒江边用刀指着我的眉心,到边境之城三番两次戴着不同假面,再到此番诺斯关相见时我不问他便不说的事,他瞒了我多少东西,他又信我多少?!”

木楚越说心下越气,愤怒和悲伤赐予人力量,此番她轻松从砂加处抢到酒罐,入手就是一大口。

与她并肩坐在一处的砂加却仰头笑了起来,“楚楚,他要是没戴假面就出现在你面前,估计连踏棋坊的门都进不去,就会被你扭送到官府去换一笔赏银吧?”

那倒是,有可能……

一个敌国的王爷,换的钱能买不少头猪呢。

看着木楚低头思量,手指掐算,颇为认真,砂加继续道,“还有,一个人有时若瞒

55、无声胜有声 。。。

着另一个人一些事情,可能是欺骗,也可能,是关心。楚楚,恒江边我们的船开行时,一艘官船已沿江而来,可是却只行至江侧,便再未追我们,今时回想起来,你觉得若不是有人故意放水,延误了最佳时机,我们怎可能安然渡江,回到夏晚。”

见木楚一时凝神,砂加轻松自她手中取过酒罐,仰头喝了一口,下定决心般看向木楚,“楚楚,那日你喊完那句话,可听到别的,看到别的?”

木楚:“当然有啊。听到风声、雨声、打雷声,声声入耳;你的血、我的血,血流成河。”

“噗——”砂加口中的酒喷出去一小口,又立时憋住剩下的,咽了下去。声音低缓,“楚楚,你看到那日他说的话了吗?”

“看到,说的话,砂加你什么酒量,这就开始说醉话了?”

木楚趁机抢过砂加手中酒罐,呀,只剩半壶了,来一大口,好舒服好甜美,再有点儿花生米就更美好了。

砂加不理她嘲弄,径自自语,“那日,乌云蔽日,漆黑如夜,你声嘶力竭喊过之后,我扶靠着船舷,天空闪电闪过,光亮如炬,正见他双唇轻轻开合。虽然听不到声音,我却能读懂他唇形。他说,”

砂加顿了一下,此刻木楚直直看着他,不自觉间,把手中的酒罐就递了过去,砂加接过喝了一口,一字字清晰说道,“他说——艾必礼物油。”

艾必—礼物油?

死剪子,当时你是去追杀我啊,还惦记什么礼物什么油?!艾必又是个什么东西的什么牌子?木楚拍拍有点儿发热的头,怒其不争。

砂加低缓的声音,继续在耳边盘旋,“那么蹊跷的词儿,初始,我只当是我的幻觉,因为当日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听错了。直到后来有一日偶然听你自己哼哼的小曲,亦有古怪音节,才想,会不会是在洛国时,你们定的暗语……”

“艾必礼物油……”木楚嘟囔着如购物广告般的几个字,自砂加手中又取过梨花酿喝了一口,香洌过后,茅塞顿开。

“艾必礼物油……I believe you。”

她轻声说着那几个简单的单词,终于体会到,最简单的句子,才是世上最美丽的句子。

原来在追兵和各路眼线密布的恒江河畔,他早已用她交给他的语言,无声地给了她答案。

……………………

砂加仔细关好木窗,踏出房门,掩上木门的刹那,又望了一眼醉卧在房间最深处床榻之上,和衣而眠的人。

今夜之后,便会有所不同吧……

他轻轻阖上木门,单手拎着酒坛。那瓷罐中依然有阵阵酒气飘香,晃动罐身,却再也倒不出一滴美酒。

“唉,偷两罐子就好了。

55、无声胜有声 。。。

”他满是遗憾,将鼻端贴近罐口,使力嗅了嗅。

人生失意须尽欢,莫使酒坛空对月啊。走,继续去砂落后院的老树下挖去。

啪——

一小块青石瓦毫无预警地砸到砂加头上。

“哎呀!”他小声叫了一下,哪个不长眼的敢偷袭他?

顺着石瓦袭来的方向,抬眼看去,正见星空之下,一人一身墨色衣袍蹲坐在积着薄雪的屋顶上。

作者有话要说:【曲中闻折柳】那一章中,

花花曾说,楚木头应该在举棋不定;

helene3786曾说楚木头不可能那么简简单单的就答应和剪子走,毕竟两人之前的一些隔阂还没有消除;

lin说: 楚楚如果这么跟剪子走了,在那边会很艰难吧;

(小六等亲一并谢过,╭(╯3╰)╮)

你们统统都很冰雪!他们两人间隔着的种种,不会因为她救过他,他救过她,他的一月言行,她的心动悸动就自行消失,那些隔阂依然在,自恒江岸边一别,就一直在滋长。

(小六等亲一并谢过,╭(╯3╰)╮)

如果时间回到那个时候的城墙上,剪子没有拦住楚木头,她挣扎之后,极有可能对剪子说的,是NO吧…

Water曾提醒我注意两人关系,情感的转化,我不知道能不能把握到。透过这一章,希望让楚木头有所成长。

也交代下砂加的心路历程(布子,我对砂加下手了,你懂的。我还蛮稀罕砂加滴。)

世间的恋人,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只要彼此信任,便能一起面对。经历过苦,才知道甜。

“艾必礼物油”是神奇的一句话。

 

哟,文绉绉起来了(捂脸),祝愿大家都甜蜜蜜。吼~

56

56、举意桑树颠 。。。

顺着石瓦袭来的方向,抬眼看去,正见星空之下,一人一身墨色衣袍蹲坐在积着薄雪的屋顶上。

砂加因着方才被袭而皱起的脸立时展露成讨好的笑脸,同时,将拎着空酒罐的手向身后藏去,声音谄媚,“哟,落。”

“还藏什么?我五条巷子外便能闻到了梨花酿的味道!”

“哦,我今日买的啊。”砂加挠挠头。

几块石瓦片疾速飞了过来,砂加身形闪动,将几块瓦片悉数接住,才免了它们粉身碎骨的命运。

砂落自屋顶一纵而下,跃至砂加身旁,抢过他手中酒罐,心疼地使劲摇摇,又贴近闻闻酒香,逼视砂加道:“你买酒给钱了吗?”

砂加摆摆手指,“这口气真像楚楚,落,”他长臂一伸,搭到砂落肩头,“我对你的兄弟情谊,难道还不够这酒钱?”

“喝光我的梨花酿之后,再倒些清水,混着落雪封了口再给我原地埋回去?这样的兄弟情谊可不值我的酒。”砂落一把扒拉掉自己肩头的沉重手臂,“至少,也应该用房顶无人触碰的积雪……”

砂加:“真小气……你在房顶上蹲了多久啊,落?”

“跟她说了那些话,如若明日楚楚便连包袱都不带就跑到洛国,你后悔吗?”砂落不理他打趣,径直问道。

砂加回头又看那紧闭的门扉一眼,转而轻轻一笑,“有什么后悔,我曾说过,必当护她周全。”

救她脱离险境,是“护她周全”;助她走出迷惘,让她能遵从自己的心意去选择,亦是另一种“护她周全”。

转身,他拉过砂落,越过院墙,消失于夜色之中。

……………………

翌日,木楚起得很晚,头略有点儿晕,精神却不错,胸中也再不憋闷。

昨晚喝了多少酒,最后又和砂加说了些什么,她已然记不太清楚了。她好像没喝醉啊,好像……自己爬到床上盖好被子后,还让砂加快加出去把门带上。

应该……没说什么我爱手机,飞机票特价之类的颠覆社会认知的反动言论吧。

哎?房顶上漏进来的,那金灿灿的一缕,是太阳光吗?

难道她梦游了?

随后几日,神清气爽的木楚积极投身护理运动,只是在城中认识的小柳和其他几位在医士处帮忙的姑娘,见到她时便总像有什么话题戛然而止,转而对她笑笑,然后开始聊天气。

木楚也没在意,一个城中的姑娘嘛,难免有点儿小圈子的话题。

小鹏的伤慢慢好了起来,砂加说等忙完诺斯关城中事务,正月十二带她回定水城,还能赶上上元节。

几日来她给娘亲稍了信,可她和爹爹都不在,也不知家中的娘亲会担忧成什么样子。

56、举意桑树颠 。。。

她每日数着日子,和砂落回家过节的日子剩几日,能见到娘亲的日子剩几日,离二月初二又剩几日。

“砂落,你能多呆几日就好了,我家中没一个兄弟姐妹好玩。”木楚听说砂落只计划在定水城住两晚时不免感叹。

老天这一回果断受理了她的申诉,而且新春特惠,买一送一,很给力。

……………………

夏晚合泰元年,正月初十,夏平帝圣旨到,砂加砂落等一众将士皆跪拜在城门迎旨,随圣旨而来的,还有一堆威风凛凛的将领兵士。当头的几个将领,盔甲闪亮,神情倨傲。

切,别放肆,没什么用,木楚嗤鼻。越看最前方那个将领,越不顺眼。

木楚远远候在巷口张望,心中估算,新春时诺斯关一役,守城将士们以少胜多,解了城下之围,又将洛军逼退回洛国内境,也不知朝中会给守军们多少封赏,给殉国的周将军什么谥号?

只是,这会儿用不着人的时候,怎么来了这么多兵士呢?

当真是新皇帝上任三把火,尽烧没用的地方。

一个兵,两个兵……两百零一个兵,两百零二个兵……两千零三个兵,两千零四……

算了,一个接着一个的人,看得人头晕,我还是继续估算砂加他们能得多少封赏。

木楚在角落中低下头,认真算着,一百两银子能买几间瓦房,置几亩地,换几头猪,几头牛,进多少油,批几大麻袋麻椒,剩下的钱,还能再买几把好的剔骨刀,恩,换成人民币对比一下,还是古代物价比较稳定啊。(据说,穿越不久的人就和出国不久的人一样,买东西都习惯性先用人民币兑换比较一下)

一刻钟后,砂加一拐过路口,便见木楚低头用手指来回掐算,脸上还带着占了便宜的笑容。

他毫不客气地一拍木楚脑袋,“走了,走了。”

木楚抬头,疑惑问道:“这么快,我那堂弟的圣旨都说了什么?(木彬:别说得像咱两挺熟似的,我压根不认识你!)你不用引皇上派的来使转一圈?”

“追封周成周子期将军北安大将军,顺平侯。”砂加边走边说着。

“周将军一生戎马,忠君爱国,未曾有失,便是封他一品大将也不为过,不过,他也从不在乎这些虚名吧……”木楚望着脚尖道,复又抬起头看看砂加,“你和砂落呢?”

“哦,我和落战前临危受命,你那堂弟(木彬:我和你们不熟)自然也忘不了赏我们的。”砂加笑了起来。

木楚不禁来了精神,“赏了什么?”

银子什么的,可不是浮云。

砂加拉长声音,“悠—长—假—期。”

木楚瞠目,您能不能别摆个木村拓哉似的笑容,那么多

56、举意桑树颠 。。。

年过去了,我真想不起山口智子怎么笑了,应对不上啊。

砂加见木楚迷惑地双目圆整望着他,继续道,“你堂弟念我们护城有功,日夜劳顿,让受伤的将领回家养伤,我和砂落回定水城修养,诺斯关防务先由其此次委派来的曾将军等人接替。”

木楚拍手,“如此甚好,不仅能过上元节,三月三还能一起放风筝,你们何时再回来?”

“怕是遥遥无期,没准儿端午节都能和你一起吃粽子了,此举不过是要将韩时将军的亲信全部替换走。”砂加压低声说道,两人低语着向住所走去。

当日下午,砂落完成守军交接,三人立时理好行囊,驾车离城。出了诺斯关的南门,砂落拉住缰绳,与砂加一起,转身望向诺斯关。

那是他们守护了数月的地方,是他们的同袍用血肉捍卫的地方,是他们人生的第一场战役。

须臾,他们收回目光,砂落扬起马鞭,骏马踏蹄而去。

木楚在颠簸中扬起布帘,探出头回望过去。只见远处高高一座城池立在蓝天之下,彼时硕大一朵白云正在城池上方,那城,仿若连接了天与地,巍巍挺立,坚固不可撼动。

木楚微侧头,瞥见诺斯关南门右侧远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桑树林。

耳边又响起那略带些沙哑的声音,“我等你一个月,二月初一,我在诺斯关外桑树林中等你消息。”

桑树林,剪子当真选的是好地方。

反正是夏晚的地盘,那天便来一趟,就跟逛自己后花园一样简单。偷越国境,翻墙过河的那些事情,留给剪子去做就好了。

木楚转过身,靠着车壁,舒适地伸了个懒腰,阖目睡去。

但是她很快就会发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天不会次次都让你如愿以偿,人生的好运气,其实总和就那么多。

这一回,很不给力。

……………………

夏晚合泰元年,正月十六,经辅佐大臣们商议,拜曾棠为征北大将军,借新春诺斯关大捷,夏晚征集粮草,调度兵马,准备兵出诺斯关,反攻洛国。一时间举国沸腾,消息传至街头巷尾。

接到消息的一刻,砂加,砂落正在定水侯府中喝茶,木涂将信纸递给二人看过后,砂加一用力便将信纸震作片片飞沫。

定水侯忧心道:“那几个人当真以为如此便能转移幼帝继位后国内政治矛盾并威震民心?只怕米国的今日,便是夏晚的明日。”

砂落忧心道:“如今,诺斯关,易斯关皆在夏晚掌握,只要合理调度兵力,守住这两处要冲,便能遏止洛国的进犯。假以时日,以夏晚今时今日的兵力国力,内耗过重,不易与洛国正面抗衡,贸然出击。”

56、举意桑树颠 。。。

“周将军等同袍的血,怕是要白流了。”砂加望着窗外的天空,黯然低语。

夏晚合泰元年正月二十,韩时将军调守皇陵,易斯关守军一分为二,秘调至诺斯关曾将军麾下,同时,北部六州向诺斯关调军,输送粮草。

洛国圣统十年正月二十一,洛军在离桑郡北集结。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定水城中人心浮动,有人慷慨激昂,赞叹夏晚终于扬眉吐气,反攻洛国。洛国有什么可怕,新春一役,几万人不就打得他们溃不成军;

有的人家中亲人在先前的战役中去世,只盼着冲锋在前,入得洛国去,奋勇杀敌,为亲人报仇;

有的人家中亲人仍在军中,只盼夏晚大军快快胜利,家中至亲好友早日归来;

还有的人,因定水城离边境两日可达,已开始向南地迁移财务资产。

定水侯一家仍留在城中,大夫人王氏几次劝定水侯带着全家去都城看看叔伯,躲躲战火,木涂不为所动。

木楚倒是很赞成她爹的骨气,心中对木涂的敬佩又增了几分。

此外,从定水城去桑树林总能比从都城出发少骑几天马不是,她和她爹,双赢。

夏晚合泰元年,正月二十四,夏晚出击洛国。

两军于诺斯关外十里处普山大战,洛军佯装败退,诱夏晚大军入普山南麓峡谷,遂反击,一时巨石弓箭四面而来,夏晚军死伤无数,余者退回至诺斯关,紧守八个大门。

混乱之中,溃退回诺斯关兵士里两队兵士为洛国所扮,却无人辨识。夜半时分,洛军里应外合,诺斯关喊声冲天。

夏晚合泰元年,正月二十五,诺斯关失守,城头洛国军旗飘扬。

夏晚军征北大将军曾棠弃兵士部将而逃,夏晚全面溃败。

当此时,曾棠麾下一个不起眼的小都统孙行挺身而出,一路组织四处逃散,失去指挥的夏晚兵士,在离定水城一日之遥的马丘城,倚着地势,拖住了洛国先锋部队,死守二日,终于等到星夜赶制的援军,暂时阻止了洛军的一路猛进。

诺斯关失守的消息传至定水城,城中居民愈发惶恐起来,向南迁移的人口,又多了三成。

木楚站在萧瑟的街头,恨恨道:“我当日看那曾棠,就不像什么好人,鼻孔朝天,眼高于顶,可他偏偏只是傲物,连一星半点可倚之才都没有。转眼之间,那个败家子儿就将周将军等人浴血而守的诺斯关拱手相让。”

“好在,还有像孙行那样的人。”身侧砂落低声道。

木楚忽地抬起头,看向砂加,“砂加,要不要随我去敌占区考察一下?”

砂加扬唇笑了起来,“你怕只是想让我去当保镖吧,到时必是我考察,你游哉。”

“此

56、举意桑树颠 。。。

言差矣,此次我是要带着笔墨纸砚和米糊竹条深入敌区的,如此方显我英雄本色。”木楚得意道。

便是桑树林已是敌占区又如何?本姑娘不想去就罢了,若本姑娘想二月初一赴约,便绝不“失约”。

江湖儿女嘛……

……………………

二月初一

天还未大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在寂静的小院中响了起来。

“进来吧,什么事?”屋内一个男子身披黑色外袍,垂眸看着手中书卷,头也不抬道。

门扉推开,来人恭敬道:“禀告王爷,属下见您屋内的灯还亮着,便冒昧来打扰。方才城头轮值的兵士来报,远处桑树林山丘上隐约有异物出现,图案诡异,不知是不是夏晚设下的咒符之阵,烦请您前去定夺。”

“哦?”他眯了眯眼,自书卷中抬起头,兴趣盎然。长指翻转,将手中书卷合上,“走,去看看。”

上元节过后,他自都城一路奔袭而来,昨日才到诺斯关,未曾想此城如此之快便为洛国所占,夏晚的帝王,当真一代不如一代了,也难怪那人起了一统三国的心思。

那片约定的桑树林,便在洛军的控制范围之内,不知她此日,还会不会来,能不能来,肯不肯来。

若她没来,不守信的人,日后可以找个机会抓走吧……

若她被兵士所捕,顺便按章办事也可以把她抓走吧……

若……

一夜辗转反侧,寅时他便醒了。无心入睡,索性点了灯看书。只是,书卷虽在手,心思却难以入内。

听闻属下的离奇汇报,不知怎的,却让他心头一亮。

他起身罩上黑色长袍,一路驾轻就熟向城楼走去,这条路,已不是他第一次走了。

站在南侧城楼,他举目远远望去,伴随逐渐明亮的阳光,远处桑树林的树颠处现出七块巨大的白色纸幅。

“王爷,现下看得更清楚了,您看,那东西非字非画,从未得见,定是夏晚败军的旁门左道之术。您看,如何克解才好。”方才去敲门汇报的属下指着远处问道。

他定定看着那七幅诡异之物,眸中颜色渐暖,轻轻低语之后,终是不自觉间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年末,诸事繁杂,对不起大家,这次距离上次,都成周更了,不好意思,鞠躬。

 

每天忙得像陀螺似的,可是睡觉的时候又不知道忙了啥,真悲催,也许这种情绪也带到了此章中,唉,再鞠躬。

 

别放肆,没什么用——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看了大笑江湖,喜欢本山大叔认真地说出,程野在旁边认真解释的语气。喜欢里面被胡萝卜吊着走的小毛驴等等。

昂起头,向前看,热切盼望一月,没有假的十二月就快结束了,哦也

57

57、岩洞复相见 。。。

他定定看着那七幅诡异之物,眸中颜色渐暖,轻轻低语之后,终是不自觉间笑了出来。

远处桑树林的树颠处,七块巨大的白色纸幅之上,白底黑字,清晰用毛笔写着的文字,正是当日在李宅小院暂居那月余,他与李矛二人得空闲时便随木楚所学的鸟语。

昔日小院中木楚说她会“鸟语”的一刻,曾让他心中一滞,恐她能听懂槐树枝头加非的鸣叫,却在一问之下发现,她口中“鸟语”全然不是真实的“鸟的话语”。也许,她所说的鸟语,是夏晚细作之间交流的独特符号和言语?

后来随木楚修习了几次她口中的鸟语,他愈发觉得此语言字符与表达方式与洛国、米国、夏晚的全然不同,确不似寻常之语,比之他们洛国的暗语,更复杂了几分。

彼时,他每日研习得相当认真,只当自己如此是为了尽心尽力缉拿细作,深入了解夏晚暗语。可人非顽石,也许便在那一朝一夕之间,一些他也不曾掌控的情愫便悄然而生,以至于恒江之畔那般行事,落了那人短处。

待到诺斯关之围中,他曾与砂加砂落相处数日,一次开口与二人打招呼之时,便说了句她所教习的“hello”,那二人却全然不知,问他说的是哪个地界的洛国方言。他仔细观察去,二人举止神态间,都不似佯装的。

如此,那竟也不是夏晚的暗语……

而今,看着二月初一,大模大样乃至有些个招摇地出现在约定之地的那鸟语鸟文,他心底忽地有些别样情怀。

那语言文字,竟是旁的人都不知晓的,二人专有的相交之语……

(李矛在数十万里外喊道:殿下,还有我呢!!我也会鸟语。从句:太远了,他听不见听不见。。。。)

那七个白纸幅上的单词,木楚皆教过他,句型亦曾学过,连读起来,便是——Why Don’t You go With Me ?

(从句外语无能,此句是求助群中鱼MM得来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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