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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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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参政既然告病,朕也挽留不得,就回洛阳休养吧。至于张中丞,脑内生疡,也几次请求便郡养病。朕看金陵这地方水土湿润,气候宜人,就到那里为朕守郡吧。”
  “臣等谨遵圣命!”王旦见赵恒发了话,一副解脱的口气。他无可奈何地看了张齐贤一眼,好像在说:“这是陛下的意思,参政可不要怪我王某啊!”
  事情再明白不过,王钦若、丁谓虽然彼此有些猜忌,但此时双双得胜,大舒一口恶气,没什么可说的了。王旦等人要走,又被赵恒叫住:
  “丞相,朕还有件事要单独同你商量!”瞥了陈尧叟一眼,又道:“陈枢密,你也且坐,一道听听!”
  王旦和陈尧叟双双留下。王旦倒没什么,陈尧叟听得赵恒让他“一道听听”,心里有些打鼓:此事可能既与自己有关,又不让自己拿主意,甚至连参加议论的资格也没有。
  “二位还记得澶渊大战在冀州立功的张耆将军吗?”
  两个人同时点头。陈尧叟琢磨出味儿来了:此人是赵恒做太子时的护院指挥使,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家奴。自从赵恒即位,此人便一路飙升,先做了通判,不久升为冀州知州,后来又升为冀贝等州都指挥使,掌握了河北不少的军队,如今赵恒是不是想提拔他到枢密院了?到枢密院也不要紧,关键是让他做什么。该不会让他当枢密使吧?想到这里,陈尧叟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王旦也嗅出了其中气味,不过他想的比陈尧叟还深。赵恒是个没多少心术的人,真正想起用他的,应该是刘采苹!刘采苹心太大,不但把赵恒紧紧攥住,还通过杨崇勋联络外朝官员。先是让李沆感到棘手,又把寇准撵出了京城。如今大概嫌杨崇勋不够用了,又想把当年收容她的大恩人张耆直接送上枢密使的宝座,彻底控制枢密院了!这朝廷快变成刘家的了!
  “此人智勇双全,是个掌管军政的好手,朕意陈枢密独当一面若干年,太过操劳,所以想给你安排个帮手,也好让你有个喘息的机会!”赵恒先对陈尧叟说了几句,又问王旦:“丞相认为此人合适不合适?”
  王旦还是那句老话:“惟陛下之命是从!”
  陈尧叟一听赵恒要给他“安排个帮手”,心情稍稍松缓了些,因为现在自己虽然主持枢密院事,官职却是个枢密副使,枢密使一直缺而未补。张耆到枢密院当“帮手”,应该是位居自己之下的第二副使吧?于是爽快地答道:
  

第五十三回 谏事神二张受贬(6)
“陛下如此关爱臣,臣没死无以为报!”
  说完这句话才想起:第一步张耆没迈到自己头顶上,用不了多久,大概就要给他做“帮手”了!
  这一年年底,赵恒命翰林学士杨亿起草圣旨,宣布明年元旦过后动身西行,先谒告先祖陵寝,再前往河东宝鼎县祭祀汾阴后土。由于有了封泰山的经验,祭后土的仪式大同小异,所以习学一两个月,便大体成形了。这阵子赵恒最开心的事,莫过于逗小皇子玩。
  赵恒给皇子取了个名字叫受益,意思是盼望他健康成长,顺利地接替皇位,使赵氏宗族和亿兆万民都从他身上受到益处。小受益已经七八个月了,不但会笑,还会做各种见识儿,抓抓挠儿,点点鼻子。一双大眼睛水灵可爱,不但李静婵爱得一刻儿也不能离,就是刘采苹、杨莺莺等人,也视之如珍宝。李静婵生下受益之后,被赵恒册封为才人,但根本的职责没有改变,依然在刘采苹身边伺候行走。不知为什么,近来刘采苹总感到李静婵对她不那么恭顺了,有时候招呼她做事,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应声便到,说起话来也不如原来那么乖顺,动不动就把话头儿扯到受益身上去,有时还敢开口闭口说皇上如何如何,似乎要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功臣的架势。尽管刘采苹明白李静婵是出于无意,但她心里实在受不了,每逢这时,她就会有一种受李静婵羞辱了的感觉。人一旦有了这种感觉,就会本能地对给她这种感觉的人施以报复,男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女人?这种感觉越积得多,报复的欲望就越强烈。她曾无数次想过该怎么收拾李静婵:不再让她亲近赵恒?没有用,现在她的心思百分之百地在受益身上,根本无意再去领受赵恒那点阳光雨露。训斥她?她低头认个错儿,岂不依然故我?也没用。不停地支使她干活,让她疲惫,甚至
  这一天不久就到来了:皇上要出京祭皇陵,还要祭后土,这么一折腾,起码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如今张耆已被安排在枢密院当了副使,皇帝出京,会留他在京城镇守;爱管闲事的张齐贤已被赶出了京城,在京的官员们谁还敢轻易兴风作浪?后宫里除了周怀政不大顺从之外,蓝继宗和雷允恭都是我刘采苹的人!再说皇上出京,周怀政笃定要随驾,趁这个机会把李静婵收拾一下,把她治服了,赵恒回来也无可奈何了!大中祥符三年正月十八,赵恒率领文武百官,由宰相王旦押运天书,浩浩荡荡地出了汴京,朝廷上下一下子肃静下来。这当儿真正在汴京主事的,除了刘采苹还能有谁?至于张耆等人,都是看刘采苹脸色行事的!刘采苹初次尝到了主宰一切的滋味!
  也是合该有事,这一天刘采苹命蓝继宗到李静婵房里把小皇子抱过来,蓝继宗去了一会儿返转回来,却没有抱来受益。
  “小皇子呢?”
  蓝继宗吞吞吐吐,吭哧了一会儿才回道:
  “小皇子的腿被烫伤了,这阵子正大哭着呢!”
  刘采苹有些扫兴,问道:“怎么烫的?谁烫的?快说呀!”
  “回娘娘的话,这,这也是个巧事儿。李才人给皇子做了几件小衣裳,一边在榻上逗皇子玩一边熨烫,屋外给她送膳,才人把食笼接过来这工夫,小皇子在榻上乱爬,不小心小腿儿碰在烙铁上了!”
  刘采苹听蓝继宗这么一说,马上柳眉倒竖,站起身来,气愤愤地说道:
  “这还了得,这还了得!找御医了没有?”
  “御医已经涂过药了,可小皇子还是疼啊!”
  刘采苹越想越气,冲蓝继宗吼道:“把她母子都叫过来!”
  “遵懿旨!”蓝继宗飞跑出门,不一会儿便抱着还在号哭的受益回到宫里,李静婵紧跟着也来到刘采苹面前:
  “皇后娘娘!”
  刘采苹把受益从蓝继宗怀里接过来,心疼地看了看那条被烙伤的小腿,又抬起头来,凶狠地盯着李静婵训斥道:
  “本宫一向以为你做事精细,怎么看护皇子都如此大意?居然敢把热烙铁放在榻上!”
  李静婵本来心疼,又被刘采苹数落,不觉落下泪来:
  “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受益是奴婢亲生,何尝不心疼……”
  “亏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刘采苹不但没消气,反而更恼怒了。“别以为受益是你亲生的,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折磨他!看你这几个月张狂的样子,哪里还像个宫人?张狂也就罢了,把皇子带好,也算你的功劳,如今竟然用烙铁烙皇子的腿了,你还有人性吗!”
  听着刘采苹这顿没来由的斥骂,李静婵又急又怕,不由双膝跪下,哭诉道:
  “皇后娘娘误会奴婢了!别说受益是奴婢的亲子,就是路上见个孩子,奴婢也不忍见他受委屈啊!奴婢这一次不小心,已是心如刀割,以后绝不会这样粗心了!”
  “以后?”刘采苹冷冷一笑。“以后谁知道你会兴出什么新花样儿?本宫从没见过你这样做母亲的!要知道,这里是皇家的后宫,是个讲规矩的地方,不是乡村农户,由着你便了!受益是什么人?他不是农夫之子羊倌儿之孙,他是大宋朝日后的皇帝,你懂吗?就凭你今天这一罪过,本宫治你死罪也不为过!”
  “皇后娘娘!”李静婵越听越怕,不由膝行到刘采苹脚下,两手抱着刘采苹的腿,哀求道:“娘娘,奴婢只是疏忽了片刻,娘娘说奴婢是由着性子,奴婢实在委屈呀!奴婢既然犯了过错,但由娘娘罚责,只求娘娘让奴婢把受益带回去好生调养,将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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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谏事神二张受贬(7)
“看你平日里也不多说,如今这番话,也称得上是巧舌如簧了!”刘采苹讥嘲地说,又轻轻拍了拍哭声渐小的受益,说道:“像你这样有天没日头的人,谁能保证你把皇子看护好?本宫告诉你:皇子是大宋朝的皇子,可不是你李静婵一个人的儿子!本宫身为一国皇后,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子遭受荼毒。你先回去吧,受益就放在本宫这里抚育!”
  李静婵听罢,如同头顶被雷轰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好不容易才稳住神,悲悲切切地望着刘采苹怀里刚刚睡去的受益。
  “怎么?你还不肯走?”刘采苹声调不高,却透出一种不可违逆的严厉。
  蓝继宗见状,连忙走到李静婵面前,一边搀扶她一边劝道:
  “李才人快回去吧!皇后也是为受益好,你怎么还不明白呀?微臣送才人回去!”
  李静婵感到浑身失去了控制,被蓝继宗一步步扶回了自己屋里。蓝继宗过了好半天才返回来,刘采苹知道他在安慰李静婵,问道:
  “她胡说什么了没有?”
  “回娘娘话,李才人只是哭,一句话也没说。”
  刘采苹转转眼珠,吩咐蓝继宗道:“你把杨莺莺叫过来,本宫有话要对她说。”
  蓝继宗猜想刘采苹是要把受益交给杨莺莺养育,感到有点残忍,想试探着劝刘采苹别急于决定,等气过了再把孩子还给李静婵,于是问道:
  “娘娘是不是让懿妃帮着养育皇子?”
  “不行吗?懿妃的亲子夭折了,心里空落落的,让她抚养受益,她会十倍百倍地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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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选参政丁谓失利(1)
赵恒兴高采烈地在洛阳、巩县和河东宝鼎县后土庙忙活了好几个月,回到汴京时已是四月中旬,第二天正好是小皇子受益的周岁生日,所以把西祠后土的庆贺大宴往后推延,先要为受益设宴欢庆。四月的京城正是花飞草长不冷不热的好季节,赵恒原想在皇城后花苑设宴,刘采苹给他出了个更好的主意:
  “陛下又是出征又是封祭,在宫外风光够了,可后宫里的姐妹难得见见外面的喧闹,所以臣妾把受益的庆诞安排在金明池的锦船之上,也好让受益见见汴京城的旖旎!”
  “皇后安排得极妙!”赵恒感到这个主意很别致,又见刘采苹事事用心,为自己操持在前,十分高兴,嘱咐道:“朕今天要歇息一下,诸事就拜托皇后张罗了。宫里的人能多叫几个就多叫几个,大喜之庆嘛!”
  刘采苹满口答应,又说了几句闲话,离开了大庆殿。
  次日一早,刘采苹命蓝继宗、雷允恭到各宫催促宫人们赶快梳洗,又亲自来到杨莺莺宫里。受益醒了,赖着不想起床。刘采苹撩开幔帐,一眼看见受益正忽闪着两只眼睛冲着她笑。孩子十分可爱,刘采苹打心眼儿里喜欢,不由伸手在他的小脸蛋儿上抚了两下,问道:
  “我是谁?”
  刚刚学会说几句话的受益咯咯咯地笑了好几声,张开小嘴答道:
  “娘娘。”
  杨莺莺也凑过来,端详着受益嗔道:
  “皇儿真赖噢,死赖着不愿起来呢!”
  刘采苹顺手指了指杨莺莺,又问受益:“她是谁?”
  受益咬了咬小手,瞅瞅杨莺莺,又瞅瞅刘采苹,脆声答道:
  “娘娘。”
  “受益真乖!”刘采苹伸手把受益抱起来,像嘱咐大人一样说道:“宝贝儿,你记住:我是你大娘娘,她是你二娘娘!”边说边指指自己,又指指杨莺莺。“懂了吗?”
  受益使劲点头,刘采苹高兴极了,又对受益说:
  “叫我,怎么叫?乖乖,想想该怎么叫?”
  受益憋红了小脸,半天才喊出一个“大”字。刘采苹惊喜地对杨莺莺说:“皇子真聪明,从小就如此不凡!”亲了亲受益,又指着杨莺莺:“喊她二娘娘!喊呀!”
  这一回算把刚刚一岁的受益难住了,这个“二”字死活不会说。大大小小一长溜儿的翠辇出了南薰门,来到金明池边。平日里此处游玩的人很多,南来北往的客商也都愿意在这里玩耍吃喝,再到沿池的青楼里嬉闹一番。从昨天起,这里已经禁绝游客,所以显得十分安静。刘采苹带来的女眷们分别被安排在七八条华美的船上,船头几案上摆满了果肴。赵恒这边除了几个太监之外,还有王钦若、张耆、杨崇勋等人。王旦本该来的,但因归途劳累,在家歇息;丁谓则一回到京城便到玉清昭应宫工地上去了。
  赵恒乘坐的是一艘十分宽阔的画船,除了船篷之外,船头上还特意撑了一张金黄大伞。他兴致勃勃地登上船,坐在上座,刘采苹和杨莺莺紧随其后,本次庆宴的主角受益由杨莺莺亲自抱着。再后是几个侍女和周怀政、蓝继宗、雷允恭三个大太监、宫里的乐人,还有赵恒专门挑选的两个学士,一个是翰林学士杨亿,另一个是已故宰相吕蒙正的侄子太常博士吕夷简。太常博士也可以称为学士?你道这太常寺是干什么的?是专门研讨制订皇家各种礼仪制度的,没有学问哪能进到这样的部门里?所以也称之为学士。吕夷简虽然还比较年轻,但为人端重,处事大方,一看就是个让人信得过的人。
  直到众人都坐定,船桨也开始摇动了,赵恒才突然发现李静婵没有来,惊异地问刘采苹:
  “李才人呢?”
  “回陛下,李才人这阵子身体颇为不适,臣妾让她留在宫里养病呢!”
  “病了?什么病?”赵恒刚从西边儿回来,没顾上去看李静婵。一听刘采苹说她患了病,更为惊异。
  刘采苹把早已准备好的答案滔滔说出:“大概是李才人年轻吧,自从生下皇儿,就显得忙手忙脚,不知所措。陛下西祠后土期间,她把烙铁放在榻上,皇儿到处爬,碰在烙铁上,竟把小腿烙烂了一块,至今还落下很大一个疤!”说着从杨莺莺手里接过受益,捋起他的裤腿给赵恒看。赵恒仔细看时,果然见受益左小腿肚处有一块紫红的疤痕,不由心痛地说:
  “这个李才人,做事也忒粗心了些!”
  刘采苹趁势继续说道:“臣妾见皇儿受了委屈,心如刀割,陛下又在外事神,所以臣妾自作主张,让杨妃暂且替她抚育一时。没想到李才人从此种下了病根,大概是过于自责的缘故吧,终日啼哭,不思饮食,臣妾怎么劝她也劝转不过来。”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不说她了,皇儿安然比什么都强!”
  刘采苹说这席话时,吕夷简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也下意识地瞅了瞅受益腿上的疤,没有说话。
  赵恒沉默片刻,见船已划到池中心,与其他十来条船几乎并列。那些船上的男官女眷们今天也格外兴奋,不断地朝赵恒叫着:
  “陛下,怎么还不起乐?”
  “陛下说句祝寿的话呀!”
  “陛下万岁,皇宋无疆!”
  三呼两喊,赵恒高兴起来,把案前的酒盏高高举起,向两边频频示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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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选参政丁谓失利(2)
“皇子周年,普天同庆!各位爱卿嫔妃,尽饮一杯!”
  池面上应和之声此起彼落。赵恒传命乐工奏乐,一时间池上仙乐飘渺,再衬着近处的粼粼波光,远处的碧柳红楼,每条船上都喧闹起来,嫔妃们银铃般的嬉笑声尤其入耳。赵恒不错眼珠地端详着受益,爱如珍宝,一时兴起,把受益高举过头,大笑道:
  “此儿日后必会高朕一头!”
  “陛下千万小心啊!”刘采苹急切地喊叫。“快放下,快放下来!”说着把受益揽进怀里坐稳。受益不知害怕,伸着两条小胳膊还想让赵恒抛他。刘采苹拍了拍受益的小手,嗔道:
  “回宫再举,不然大娘娘要生气了!”
  “大娘娘?什么大娘娘?”赵恒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称呼,笑着问刘采苹。刘采苹答道:
  “自从受益烫伤以后,皇儿便由臣妾和懿妃抚育,臣妾已经四十开外,岂不该称大娘娘?臣妾既称了大,懿妃自然排在第二。”
  刘采苹的每句话每个字,吕夷简都听得真真切切。刘采苹话音落时,他瞅了瞅赵恒,见赵恒笑嘻嘻地点着头,真想问一句:“那李才人该是几娘娘呢?”忍了忍,没说出口。
  转眼间已在池中漂荡了半个多时辰,上有骄阳洒暖,下有池水送凉,好不惬意。饮到高兴处,赵恒命杨亿和吕夷简道:
  “值此大庆之辰,两位学士何不各赋一诗?朕可不是光宣你们来饮酒的啊!”
  二人拱手听命,随口而吟。赵恒已经饮到微醺,也听不清他们的诗句,只是不断地喝彩:
  “妙!妙!”
  大概天下的男人都有这么个毛病:他们一辈子只能对一个女人有真情,除此以外不管占有多少女人,也不管多喜欢她们,多需要她们,都难以做到不顾一切,倾其所有。还记得隋朝开国的那位文皇帝杨坚吗?他一辈子只有一个独孤氏皇后,连第二个女人都没有碰过。唐朝的李隆基呢?虽然后宫佳丽三四千人,可惟独迷上了杨玉环,真正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甚至因为她差点儿亡了国。如今这位宋朝皇帝赵恒也是如此,他心里时时装着的女人,只有刘采苹一个,那种牵肠挂肚的记挂,不是装出来的。此外的杨莺莺、李静婵和其他美人,行幸归行幸,癫狂归癫狂,可就那么一阵子,过了兴头儿就不怎么挂心了。赵恒听说李静婵得了终日啼哭的抑郁病,又听刘采苹说病人由她去照顾,也就不再多管,他相信刘采苹事事为他考虑,是个值得信赖的女人。
  刘采苹呢?她跟随了赵恒半辈子,深深了解赵恒的脾气: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啼哭,女人一哭他就烦,就不知所措。自己之所以能得到他的青眼,就是从小不哭,遇到什么打击和挫折都从来不哭。越是不哭,赵恒就越喜欢和她亲近,就越觉得她不是个凡俗女子,也就越信任她。最初刘采苹并不懂得这番道理,后来在和赵恒的接触中,她才渐渐悟出:天下女人十个有九个半认为自己一哭男人心就软,就会哄她,替她揩眼泪,这真是大错特错!那样的男子有没有?不能说没有,但绝不会多,而且都是些有毛病的男人!其余男人都是喜欢女人笑的,这道理多简单嘛!连白居易都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哪有男人会说“低头一哭百媚生”的?所以李静婵终日啼哭,赵恒肯定会疏远她!赵恒不插手了,自己来整治这么个小女人,还不是太容易了?不过这事儿也得一步一步来,不能过于着急,先让她在自己宫里哭够了,把所有的人都哭烦了,再整治她就更容易了!
  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小受益已经满世界颠颠儿乱跑,话也说得挺清楚了。小嘴儿很甜,整天追着屁股“大娘娘”、“二娘娘”地叫,叫得刘采苹和杨莺莺都心如灌蜜。越是如此,李静婵这个阴影就越显得碍事,刘采苹终于下了决心,命蓝继宗把她叫进自己宫中。
  李静婵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刘采苹面前,叫了声“皇后娘娘”,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到刘采苹宫里问安了,刘采苹也轻易不让她来。
  “这样下去何时算个了结?不光是你的身子越发羸弱,整个后宫都听腻了你的啼哭。本宫看你总把自己闷在屋里不是长久之计,想让你多见见阳光,再练练身子骨儿,练好了身体,兴许还能为皇上多生几个皇儿呢!”
  李静婵听罢一惊,猜不出刘采苹要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但听她的话头儿,大概要把自己从宫里撵出去了!一股更大的恐惧倏然袭来,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不知皇后娘娘要奴婢做什么?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不再让娘娘……娘娘操心了!”
  刘采苹瞅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后花园是个最养心的去处,本宫打算让你到那里观观鱼赏赏花,顺便打扫打扫落英败叶。你也不用累着,想干就干一会儿,不想干就歇着,安心养病!”
  “什么?让奴婢去打扫后花园?”李静婵失声说道,惶惑而恐惧的眼光与刘采苹碰撞到一起。后花园她去过数次,偌大一个园子交给自己去清理,这不是苦役又是什么?观鱼赏花?呵呵,说得轻巧,真到了那里就没那么潇洒了!况且苦役之人,谁都可以找她的错处,你扫净了一万片落叶,有一片没有扫净,那就是不尽责,那就可以想怎么罚你怎么罚你!她还依稀记得那园子的一角有几间敝旧的屋舍,自己既然被发配到后花园,想必得住在那几间房里。那哪里是人住的房?比冷宫还不如!好个狠毒如蝎的刘采苹啊,竟忍心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这不明明是要把自己折磨死吗?李静婵想到这里,内心的恐惧一下子被扫除了,代之而来的是满腹满心的委屈和仇恨:刘采苹不但夺走了自己的儿子,还要把自己也赶出后宫!这哪里是天子的后宫,分明是一座地狱!可天子每天都歇在这里呀,他会忍心看着受益的亲娘遭受这样的折磨吗?李静婵再也无法忍受,壮起胆子对刘采苹说道:
  

第五十四回 选参政丁谓失利(3)
“娘娘,臣妾遵懿旨就去。只是臣妾还想再见见皇上!”
  “你是自己把事情办坏了!”刘采苹立即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你有所不知,本宫在皇上面前说过无数遍,希望皇上再来亲幸于你,可皇上一听你心怀抑郁只知啼哭就十分气恼,本宫也无计可施了!”
  李静婵绝不相信刘采苹的话,但身在矮檐之下,连太监宫女都是惧怕她的,自己又怎能跳出她的手心?只能再哀求她:
  “皇后娘娘从来疼爱奴婢,若不是娘娘的懿旨,奴婢哪有生下皇儿的福气?看在奴婢感谢娘娘的份儿上,恳求娘娘让奴婢见皇上一面!”
  刘采苹不耐烦起来,冷淡地问道:
  “你想到皇上面前去诉苦?你有什么苦,先对本宫诉诉吧!”
  “不不,皇后娘娘误会了。”李静婵连忙解释。“奴婢只想向皇上认错认罪,万万不该烫伤皇儿。奴婢不把这句话说出来,心里憋得难受!”
  “你这不是说出来了嘛!本宫会把你的话转告皇上的,皇上如果原谅了你,他会到后花园去接你!”
  见刘采苹如此冷酷,李静婵绝望了,她明白,此时此刻,就是再说千言万语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她费力地撑起身子,揩了揩泪水,望着刘采苹,缓缓问道:
  “奴婢最后再求娘娘一件事,让奴婢看受益一眼,行吗?”
  刘采苹和李静婵对视良久,回答道:
  “受益已经不认得你了,她如今只认得大娘娘和二娘娘。你眼泪巴啦地去看他,岂不把他吓着?”
  李静婵不再说话,一步一步地向宫外挪去。望着她的背影,刘采苹大声吩咐蓝继宗:
  “你去帮李才人收拾收拾,把她安置在前几年你住的那间宫里!”大凡做官,有做得顺的,有做得不顺的;有费劲儿的,也有不费劲儿的。当然,顺过之后也会不顺,初时不费劲到后来也会费劲,总之官场就如同博弈,五花八门,变数百出。张耆被赵恒和刘采苹一手提拔当了枢密副使后,对陈尧叟形成了极大的威胁。陈尧叟担心用不了多久,张耆就会找他点儿麻烦,把他轰下去。不料这陈尧叟做官做得顺,就在张耆虎视眈眈瞄准枢密使宝座的时候,老父病故,他不得不去尽三年之孝。那时候叫做丁忧。张耆眼睁睁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枢密使成了泡影,怪不得天怪不得地,也怪不得赵恒和刘采苹,更怪不得陈尧叟,只能怪自己这个老爹死的不是时候!
  张耆丁忧离职,枢密院只剩下陈尧叟一个副使。陈尧叟一直在考虑:如果不能尽早把枢密使的座位坐稳,一旦再起用旧人,自己的地位就悬了!为此事他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只是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可巧这时候王钦若和丁谓之间矛盾越来越深,陈尧叟便想在他们二人当中拉过一个来为自己说话。王钦若和丁谓的矛盾深在哪里呢?自从张齐贤被罢了参知政事,丁谓就一直惦记着这个位置,想跻身副相。丁谓摸透了赵恒的心思,一心只想以事神来粉饰太平,所以十分卖力地修建玉清昭应宫,希望能得到赵恒的称赞。不想王钦若又提出要祭后土庙,把赵恒迎合得不亦乐乎。为此丁谓好不憋气:他自以为智术胜人,事实上却总是落在王钦若后面一步!陈尧叟瞅准了丁谓的心思,决定寻个机会找丁谓计议一番,来个彼此相帮,共存共赢。
  按照朝廷的制度,三司每年年初都要详细统计所属各案以及天下各路转运使的收支账目,列出总表,呈报皇上审阅,这其中又有很大一块儿涉及到枢密院,因为枢密院每年的军费出纳,也都要经过三司核准、皇帝批复才能算数。这一天陈尧叟接到属僚禀奏,称三司使丁谓要求枢密院尽快把下年的军费等预算报过去。以往这些事都是枢密承旨杨崇勋等人具体操办,这一回陈尧叟认为是个和丁谓结交的好机会,所以命杨崇勋把备好的账目取过来,粗粗看了一遍,便骑上马,一径朝丁谓的衙堂而来。
  “陈枢密,下官怎敢劳你大驾亲临?”丁谓见陈尧叟亲自前来公干,拱手起座把他迎进厅来。
  陈尧叟边寒暄边坐在丁谓案旁,把账目往案上一放,解释道:
  “丁大人有所不知,本使年事渐高,不堪奔命,所以打算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这大概是本使与丁大人最后一次公干了,念着与丁大人数年之好,所以亲自前来,也算是和丁大人先道个别吧!”
  丁谓没料到陈尧叟先说出这么一番话,心中一激灵,问道:
  “陈枢密告老,谁人能接替得了?”
  陈尧叟道:“如今我朝人才济济,岂能无人接替本使之职?老夫风闻,皇上有意让王钦若王大人到枢密院呢。还有枢密承旨杨崇勋、鄜延路都总管曹利用,都是谙知兵法又习于吏事的全才!”
  一股妒意在丁谓心里油然而起,他甚至憋都憋不住,说道:
  “陈枢密是说王钦若要当枢密使?嘿,若说杨崇勋和曹利用,还算得上真正的人才,可他们充其量做个副使,至于王钦若,下官以为连当个副使也不称职!”
  “丁大人可不能这么说,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王大人深得皇上信赖,他自己也是志在青云。依老夫看,如今就是有人想摁他,怕也是摁不住的!”陈尧叟把话题往要害处引,又缓缓道:“除非是众人齐摁,还差不多!”
  

第五十四回 选参政丁谓失利(4)
丁谓果然入港,立即接话道:“陈枢密就忍心看着王钦若如此跋扈?就不能联合几位大臣一齐摁他?”
  陈尧叟故作惊愕地望着丁谓,问道:“本使一向谦退,怎么,丁大人居然认为老夫还能有摁住王钦若的力气?”
  “陈枢密德高望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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