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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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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没有。柴禹锡是个十分稳重的人,不会虚张声势。”赵恒这么说着,自己也像踏实了一些,问枢密副使陈尧叟:“现在河北兵力部署如何?”
  赵恒问得突然,陈尧叟一时答不上来,支吾道:
  “眼下,是裴庄担任河北转运使……”
  王旦接着奏道:“陛下不必以此为意,以臣看来,此次契丹发兵,未必真敢深入我腹地,大概只是探一探我朝的反应。眼下河北兵精粮足,镇州有宿将柴禹锡,沧州有猛将荆嗣,定州有拼命郎君李继隆,安肃军有杨业之子杨延昭,邢州有破蜀将军上官正,大名府则是太宗皇帝最信赖的矮子将军孙全照,契丹区区两万人马,何足挂齿!”
  “只不知此战又要持续多久,河北的粮草不很充足啊!”陈尧叟不无忧虑地插了一句。
  王旦接着说道:“河北粮草不足,可以从京东青州、郓州紧急调援,此事并无大碍!”
  “陛下!”丁谓突然出奏。“当此国难之际,臣请投笔从戎,到河北前线与契丹决战!”
  丁谓请战,这倒是大臣们始料未及的事。看到他坚决的神色,坚毅的目光,有人惊愕,有人赞叹,有人自愧不如。赵恒也没想到丁谓突发此举,说道:
  “丁爱卿其志可嘉,只是你文士出身,少经大战,怕是难以应对虎狼之敌。”
  “臣在夔州时,也曾和杨崇勋将军征战数百里……”
  一直没多说话的王钦若打断丁谓,说道:
  “丁学士所说的征战数百里,是剿灭王均等几个草寇。陛下出于爱臣之心,不愿丁学士亲临前线,丁学士就不必坚请了。”
  王钦若自认为说这话是出于一片好心,连丁谓也没觉得有什么恶意,寇准却不以为然,说道:
  “臣以为丁学士的行为值得倡扬。自古以来,文臣挂帅出征者不胜枚举,甚至本朝还有姚桦哥那样的女将。丁学士正当壮年,臣以为陛下应该给其鼓励!”
  没人搭话表态,好半天,赵恒转了个话题,问众臣道:
  “众爱卿认为此次抗敌,有必要由朕亲征吗?”
  王旦立即禀奏:“目前而言,全然用不着大驾冲冒,陛下只须尽快发出圣旨,调配河北雄兵,便可了事。”
  赵恒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上一次大驾亲征到了大名府,已是辛苦万分。幸而契丹人即时退却,否则还不知要在北方待上多久呢。听王旦的口气,这一仗不会打得太惨烈,形势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散朝后,赵恒专门把丁谓叫住,宣他到偏殿里议事。尽管丁谓不知何事,还是做好了再次请战的准备。王钦若已经当了参政,寇准也当了三司使,自己如果不尽快赌出些彩头儿,怕是要在知制诰的位子上长期干下去,岂能甘心?进殿后刚刚坐定,他便问赵恒道:
  “陛下以为刚才寇大人所言是否有理?”
  赵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丁谓:“寇准说的什么话?”
  “寇大人有劝激后进之心,满朝只有他认为陛下应该满足臣的请缨。”
  “噢,你是说你想到河北去的事儿?”赵恒这才想起,说道。“这么着吧,前线你不必去,免得受那些武臣的嘲笑。既然你执意立功,那就到郓州去做一任知州。你不是善于调理民众吗?到了那里广积粮草,以备河北不时之需。”
  “陛下……”
  “不用再言,听朕的安排就是了。”赵恒截住丁谓的话拍了板。其实在丁谓看来,这个安排是最符合他心意的:既无战火之虞,又有征战之功。他之所以一再坚持,不过是想在赵恒面前表现得充分些罢了。
  “遵旨!”丁谓深拱谢恩,瞥了赵恒一眼,揣度着赵恒还要对他说什么,却故意道:“如果没别的圣谕,臣请告退!”
  “急什么,正经事儿还没和你说呢!”赵恒稍微停顿,才又开口道:“你须尽快赶到郓州,不过出京之前,你还要为朕做件非常重要的事。”
  “臣请陛下宣示!”
  赵恒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丁谓也连忙趋到赵恒身边,一副恭听密旨的样子。
  “你速速为朕草写一封册封刘采苹为贵妃的诏书!”
  丁谓一听就明白了:这封诏书如果通过翰林院或中书省,一定会被翰林承旨或宰相挡住,为了免遭尴尬,赵恒想和他私下“通融”!聪明透顶的丁谓一下子嗅出了其中气味,只要接受这个密命,再安心在郓州表现个一两年,不愁飞黄腾达!他刚想说“遵旨”,又换了个脑筋,故作逊辞地说道:
  “陛下,这种内制理当由翰林院起草,臣一个小小知制诰,岂能当此大任?”
  “别提那帮子翰林学士!”赵恒愤愤地说。“朕对他们百依百顺,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把自己当成大人物,动不动就和朕论辩一番!刘采苹跟随朕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如今郭皇后病体难支,后宫没个贵妃掌管,岂不乱了套?”
  丁谓趁机言道:“陛下说得极是!臣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宰相威权太重了!”
  赵恒点点头道:“你只管去写,写完之后直接交到朕手里!”
  丁谓这才拱手说道:“遵旨!”契丹这一回出兵人数虽然不多,规格却相当高:萧太后亲自督军驻于涿州,杀进宋朝边境的是契丹南京三军总帅萧达览。这萧达览可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最近几年契丹虽然连丧将帅,耶律休哥、耶律斜轸等都已逝世,但又一茬猛将很快冒了出来,萧达览就是这批将领中的佼佼者。此人身材魁梧,浓浓的双眉下目光如电,让人一看便生敬畏之心。说起话来声如洪钟,打起仗来更是骁勇无比。当年耶律斜轸在朔州与杨业交战时,萧达览便已显露出超人的军事才干,一箭射死杨延玉的便是此人,从此深得萧太后和耶律斜轸的信任。耶律斜轸病逝后,萧达览便接替了他的职位。此人驻守南京,一心想把三关之地重新夺回,为大契丹国建立奇功。萧太后对此事一直犹豫不决,怕再和宋朝交战会消耗太多的国力,怎奈萧达览不断上书,并反复强调丢失三关乃是祖宗的耻辱,以此激起萧太后发动战争的信心。萧太后了解萧达览是个足智多谋的猛将,再加上朝廷里不少武臣支持萧达览,最终同意了萧达览的攻宋计划。其实萧达览扬言收复三关只是个引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想一举灭掉宋朝,把契丹国的边境伸到东海南海,他认为只有这样,才算得契丹国史上无可比拟的大功臣。就在这个当口儿,驻扎在宋朝北境镇州的大将军柴禹锡突
  

第四十四回 赵官家暗封贵妃(3)
“元帅!”耶律奴瓜威风凛凛走进大帐,朝萧达览行了军礼。“末将听候吩咐!”
  萧达览已经考虑成熟,把耶律奴瓜叫到地图前,指着望都县东北的康村镇问道:
  “知道这个地方吗?”
  “康村。”
  “废话!本帅问的是地形!”
  耶律奴瓜对此地不十分了解,但知道这是个西靠山东临水的镇子。他估计萧达览要在此处做一篇大文章,于是说道:
  “请元帅发令,末将全力以赴!”
  萧达览习惯性地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狡黠的目光盯着耶律奴瓜,说道:
  “李继隆带了几千人已经过了康村,进了本帅布下的大口袋,这一回他肯定是有来无回了!怕就怕老将荆嗣及时赶过来,与李继隆合兵一道,那就不好对付了。”
  “末将明白,元帅的意思是让末将在康村把荆嗣消灭,确保望都大捷!”耶律奴瓜应声说道。
  萧达览用力拍了拍耶律奴瓜的肩膀,说道:“只要你死死拖住荆嗣,李继隆就成了瘸腿儿将军。收拾完了李继隆,荆嗣就是有天大本事,也挡不住我大军南下了!”他在帐内踱了几步,还有些不放心,又转回耶律奴瓜面前说:“宋朝的大将,自从潘美、党进死后,堪称雄才的,只剩这个荆嗣了!”
  耶律奴瓜听出这话的分量,不假思索,朗然答道:
  “请元帅放心,末将不但要把荆嗣死死拖住,还要把他的首级交到元帅脚下!”
  萧达览半信半疑地注视着耶律奴瓜,似乎在问:“你真有这个本事?”又像是在寄予厚望:“你真能把荆嗣擒到手,本帅还有何愁!”
  “整军去吧,天黑以前出发!”
  “遵命!”耶律奴瓜高声应答,说罢转身,大步出了帅帐。
  萧达览之所以把这件最棘手的事交给耶律奴瓜是有道理的,他认为在契丹所有年轻将领中,此人是最善打阻击战的,不但作战勇猛,还特别善于利用地形地利,将敌手置于被动的地位,然后聚而歼之。且说耶律奴瓜率领一部精锐,趁着月色急行,天亮之前,来到望都县东北濡水边的白城镇,此镇离康村只有几十里。耶律奴瓜命兵马在镇外扎营休息,自己带着几个亲随沿濡水往上游走,边走边察看地形。望着西边隐隐可见的山峦,他心中有数了。回到营地,校卒们刚好吃完早饭。耶律奴瓜把几路军校唤到面前,一一分派作战任务。所有军校都领了命,惟有他侄儿耶律黄皮始终没得到安排。直到军校们都走尽了,耶律黄皮才怔怔地问道:
  “奴瓜叔,侄儿不参战了?”
  “傻话,不参战让你来看耍猴儿?”耶律奴瓜朝黄皮招招手,让他近前,接着说道:“我把最精良的一部留给你,就守在白城,一步也不准离开。等我把荆嗣引到你这儿,你就把他赶进濡水,让他好好泡个澡,不过得留神别把他呛死!”
  听耶律奴瓜说得如此自信和轻松,黄皮有点儿疑惑:
  “荆嗣是个老将,他就这么听咱的话?”
  耶律奴瓜得意地笑了几声,说道:“不信你就等着瞧!”
  这一天天气十分晴朗,小风儿一阵接着一阵,既不冷也不热。契丹军队吃饱喝足,在耶律奴瓜的率领下,沿濡水一直向西走。也不知是耶律奴瓜果真神机妙算,还是上天安排得巧,契丹人赶到康村镇刚刚站稳脚跟,探卒便飞奔到耶律奴瓜帐里:
  “禀将军,宋军兵马正朝康村开过来!”
  “走到哪儿了?”耶律奴瓜不紧不慢地问。
  “离这里还有一二十里。”
  “正好!”耶律奴瓜用力拍了拍大腿站起来,对身旁的侍卫说:“传令各部,按本将军的计划埋伏起来,听候本将军命令!有谁敢闹出声响儿惊动了荆嗣,本将军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不到半个时辰,契丹军队便埋伏定了,康村镇就像从未来过任何人,一切都十分平静。此时太阳已经偏西,老将荆嗣一马当先,带领着锐卒朝康村开了过来。部队行到康村桥外,荆嗣命全军在此打火炊饭。士卒们走了大半天,十分劳累,除了一些士卒忙着舀河水支锅灶之外,大部分人都歇在河边,有四仰八叉躺着的,有靠在树下脱了鞋晾脚丫子的。荆嗣在军中巡视,不断地给士卒鼓劲:
  “打起精神来,只要再坚持一天,就能和李继隆将军会师。这一回咱们一定要杀进幽州,给皇上争口气!”
  副将骑马奔到荆嗣身边,低声说道:
  “荆将军,辎重粮草落在后头了,这一顿将士们还得喝稀粥。”
  荆嗣皱皱眉头,问副将道:“还要等多久?”
  “大概得等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荆嗣仰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三三两两的疲卒,自语道。“再等一个多时辰,天都黑了!”
  副将听出荆嗣话里的不满,连忙解释道:
  “将军千万别怪押粮官,是咱们走得太快了!”
  荆嗣何尝不知道辎重落在大军之后的原因,可如今军情如火,能不飞速行军吗?他正在考虑是否要等辎重部队赶到再让将士们饱餐一顿,猛听得有人惊呼:
  “契丹人来了!”
  “什么?”荆嗣大惊,朝呼喊的方向看去,果见村西山脚下涌出成片的敌军,黄尘腾起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不大一会儿,这声音又被宋军的嘈杂慌乱声淹没了,方才还三五成群懒懒散散的士卒们像受了惊的鹿群,一时间东奔西窜。荆嗣连忙大叫:
  

第四十四回 赵官家暗封贵妃(4)
“休要惊慌,各队成列!”
  校卒们惊魂不定地跑回各自所属的队列,那些起火做饭的士兵把锅灶抛下,也奔到队中。荆嗣匆匆看了看地势,将钢枪朝西一指,吼道:
  “冲过去!”
  他所指的方向没有出现契丹骑兵的黄尘,那里是濡水从山里流出之处,荆嗣想借这样的地势从濡水窄处渡到对岸,甩开契丹伏兵,再继续往东北方向挺进,与李继隆会合。随着荆嗣的命令,宋军飞速地朝西奔去。眼看着契丹伏兵穿插到宋军南侧,荆嗣心中暗暗叫苦:后面的辎重补给被契丹人彻底切断了!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渡过濡水,再寻找给养。
  离山口越来越近,传令官不停地向士卒们喊叫:“快!快!”荆嗣一马当先奔向山脚附近的一片丛林,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丛林中突然传出一阵震天的锣鼓,鼓声未尽,契丹大将耶律奴瓜飞马跃出林边,挥动着一柄鬼头长刀,迎到荆嗣面前。
  “喂喂,花白胡子,你是不是荆嗣?”耶律奴瓜一副揶揄的口气问道。
  荆嗣把马勒住,紧紧攥住手里的长枪,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自己的队伍,他怕校卒们再乱,这时候最怕的就是乱!好在校卒们不但稳住了神,士气也高了起来。他舒了口气,与耶律奴瓜四目对视,反唇相讥道:
  “多谢你认得本帅,可本帅不认得你!”
  这是嘲笑耶律奴瓜乃无名鼠辈。耶律奴瓜也不气恼,呵呵大笑,说道:
  “本将军认得你就足够了!”
  “此乃何言?”
  “本将军在此恭候你多时,怕擒错了人。既然你敢应承你就是荆嗣,那就等你做了我的俘虏,再细细打听本将军姓名不迟!”耶律奴瓜话音刚落,便将长刀一挥,身后步骑跟着冲出林外,嗷嗷呐喊着朝宋军冲杀过来。荆嗣朝校卒们大吼:“放箭!”怎奈契丹人早已做好准备,虽然射倒了几个士卒几匹马,但没能阻挡住敌军的脚步,一阵乱箭过后,耶律奴瓜跃马向前,与荆嗣交起锋来。
  尽管宋军人数不少,但一路疲惫,又乏又饿,怎当得契丹军以逸待劳?荆嗣虽然老当益壮,毕竟长途奔袭,交手数回合,也渐渐支撑不住,且战且退。耶律奴瓜见宋军处在弱势,越发来了精神,紧紧咬住荆嗣,沿着濡水一路追杀。乱箭之中,宋军损失惨重。就这样一直被追到天色灰暗下来,才接近了白城镇。荆嗣传令副将把队伍撤进镇里,再与契丹人决战。副将带领校卒朝镇里奔去,离镇子还有一二百步,埋伏在镇中的耶律黄皮冷不丁杀了出来!此时宋军两面受敌,既无援兵来,又无险可守,骤然间处于绝境之中。副将策马来到荆嗣身边,问道:
  “荆将军,怎么办?”
  荆嗣不甘地摇了摇头,仰天叹道:
  “荆某一生经历战斗已过百场,从未落入如此险境。如今我军已无路可退,告诉将士们:能脱逃为民者不以罪论,让他们逃命去吧。至于荆某,只有以死谢大宋皇帝了!”
  副将听得心酸,不忍离开荆嗣。
  “荆将军!”
  “还不快去!”荆嗣厉声喝道。
  “是!是!”副将驱马回到阵前,把荆嗣的话传达一过,谁知士卒们竟没有一个愿意弃甲逃生。眼看契丹东、西两路越压越近,把宋军挤到了濡水岸边。耶律奴瓜和耶律黄皮双双站在荆嗣面前。
  “荆将军,你也想学韩信背水一战吗?”耶律奴瓜说罢,呵呵大笑起来。笑声刚住,耶律黄皮便指挥所部朝宋军猛冲,好一场厮杀,濡水岸边死伤如积。荆嗣纵马挥枪直奔耶律奴瓜,两人刀枪相对,战了一二十合,一枝冷箭突然射中了荆嗣的战马,那马哀鸣着倒在地上,把荆嗣掀出老远。耶律黄皮挺枪要刺,被耶律奴瓜挥刀拦下:
  “休要伤他!”
  眼看主帅被围,副将带领士卒前来营救,可怜都被契丹人杀死。此时荆嗣已被契丹人捆得无法动弹,剩下的校卒有的泅水过河,有的筋疲力尽,拼杀而死,数千宋军,就这样被耶律奴瓜打得一人不剩!
  此时萧达览和宋朝大将李继隆在望都决战,战况并不理想,契丹人损失了几百人马,连萧达览也被李继隆一枪戳伤,庆幸的是没伤到要害。就在耶律奴瓜、耶律黄皮押解荆嗣与萧达览会合的同时,萧达览又得到消息,说驻守安肃军的宋将杨延昭发兵前来。为了避免损失,萧达览决定暂时撤军,因为这一战虽然没能夺回三关,但意外地俘虏了宋朝当今第一名将荆嗣,足以让他感到脸上有光了!
  萧达览小心翼翼地绕道回国,不过路过安肃军时,还是被杨延昭从屁股后面狠狠地咬了一口,吃掉了他二百多兵马。不多几日,回到了幽州。此时萧太后和皇帝耶律隆绪正在炭山打猎,听说萧达览俘虏了荆嗣,立即驱车沿黑河赶到了幽州,次日一早,便命萧达览把荆嗣请到州衙。耶律隆绪今年快三十岁了,但因自小依赖太后,所以许多场合,仍是萧太后拿主意。萧太后年已五十开外,不但风韵犹存,而且精神很好,一见荆嗣被捆着双臂,立即命耶律奴瓜道:
  “你们岂能如此对待南朝名将?还不快给荆将军松绑!”
  “遵旨!”耶律奴瓜应声走到荆嗣身后,将绳索去掉,还给荆嗣赔了个礼:“末将是个粗人,荆将军休要见怪!”
  

第四十四回 赵官家暗封贵妃(5)
荆嗣也不理他,甩了甩发麻的双臂,冷冷地瞅着萧太后和耶律隆绪。
  “荆将军坐呀!”萧太后热情地招呼荆嗣,萧达览连忙搬了张凳子放在荆嗣旁侧。
  荆嗣没动身,说道:“败军之将,有死而已,岂敢言坐?”
  “荆将军说哪里话?”萧太后微微一笑,显出一脸的慈祥。“南朝人对我大契丹国有误解,以为我们是一群嗜杀之徒,真是大错特错了!本宫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荆将军:契丹对南朝的名臣历来敬仰有加,全无加害之意。如果荆将军有意,本宫今天就可以给你高官厚爵!”
  荆嗣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太后敢给荆某高官厚爵,就不怕祸从中出,被荆某搅乱了你的朝廷?”
  “只要是义士,绝不会做这样不仁之事!”萧太后百倍自信。
  “是吗?荆某一生杀死契丹人无数,太后敢逆天道而委我高官,就不怕群臣反对吗?”
  “荆将军把我们契丹人看得太扁了!契丹人个个儿都是大度的好汉,不但不计前嫌,反而会对荆将军的勇猛刮目相看,敬若神明……”
  荆嗣换了一副凌厉的口气打断萧太后的话,质问道:
  “太后既然说契丹人如此大度,却为何与我大宋一直打来打去?”
  萧太后当仁不让,说道:“那是因为南朝无端夺我三关之地,至今四十年拒不归还,契丹人争的是一个理!”
  “理?”荆嗣据理力争。“太后若要讲理,莫说是三关之地,就是燕云十六州也都是大宋的旧疆,荆某不知太后理在何处!”
  萧太后依旧和颜悦色地说:“契丹与南朝的恩怨,早在荆将军孩童之前就埋下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本宫今天不想和荆将军议论这些,只想和将军坐在一起饮一杯酒,说些愉快的事。本宫是过来人,如果荆将军不嫌本宫是个老太婆,咱们还可以拉一拉手!希望荆将军不要对皇帝和本宫耿耿于怀,你们南朝不是有句俗话,叫‘相逢一笑泯恩仇’吗?难道荆将军非要认死理,把本宫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荆嗣原打算痛斥萧太后之后便求速死,听了这几句话,忽然感到心有所动:虽然太后的本意是劝他投降,但话语里不但没有胁迫,反而充满了情意,让他想怒都怒不起来。不知怎么的,他的脑子里突然显出了姚桦哥的影像,又似乎隐隐听到桦哥在对他说:“我不也是契丹人吗?我有那么坏吗?”他恍惚又感到桦哥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睛在注视着他,这一句话,这一个眼神,竟让荆嗣铁一般硬的心骤然软了下来,他甚至感到萧太后的目光和姚桦哥有许多的相似。“相逢一笑泯恩仇”,这话讲得好,只可惜太后这句话是说她想和我荆嗣“泯恩仇”,以便让我为她所用,这是远远不够的。然而太后既能想到与我荆嗣泯恩仇,就不会想到与大宋泯恩仇吗?假如用我荆嗣的投降,换来契丹与宋朝的永久和好,不再相互屠戮,就算背一世骂名,也是值得的。退一万步说,九泉之下的姚桦哥总不会骂我吧?想到这里,他终于放缓了语气开口问道:
  “太后真心想劝荆某归降吗?”
  萧太后眼睛倏地一亮,因为荆嗣这句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由将身体微微前倾,说道:
  “本宫想让荆将军担任大契丹国的三司使!”
  “这不重要!”荆嗣不以为然地答道。
  “荆将军还想要什么?”萧太后求贤若渴之情溢于言表。
  见荆嗣有归降之意,萧太后又许诺他担任那么高的职位,萧达览有些不受用,冲荆嗣嚷道:
  “请荆将军依礼跪奏我家皇帝、皇太后,如此傲慢,岂有此理!”
  萧太后连忙朝萧达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期待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荆嗣的脸,问道:
  “荆将军有什么请求尽管直言!”
  荆嗣没有跪,但碍于萧太后如此礼敬,他合抱双手,朝耶律隆绪和萧太后分别施礼,说道:
  “荆某有两个请求,若太后均能满足,荆某愿委身归降,绝不食言!”
  一直没轮上说话的耶律隆绪抢着说道:“请讲吧!”虽然只有三个字,总算是从他这个皇帝嘴里说出的。
  “第一件事,贵国名将姚内斌之女姚桦哥前些年战死疆场,是荆某和张永德将军亲手将她葬在瓦桥关姚将军曾经戍守之处。如今姚桦哥的钦命夫君张永德也已逝去,其墓就在桦哥将军墓的前方。张将军名义上是其夫君,实则一直像父亲一样关爱桦哥,所以荆某在埋葬张将军时,特意选取了那样一个位置,也算了却了张将军的临终遗愿。荆某既已沦于如今地步,不妨将内心之事讲给太后听。荆某愚拙不才,却蒙桦哥垂爱,许以终身,只是未及完婚,便香消玉殒。这件事一直让荆某无法释怀,如果太后答应让荆某在桦哥左边为自己先修一墓,并许荆某死后葬在那里,荆某便感皇帝和太后的大德了。”荆嗣一口气把自己积郁多年的夙愿讲了出来。
  萧太后听得频频点头,荆嗣话音刚落,由衷赞道:
  “想不到荆将军不仅是位大英雄,更是个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着实令本宫钦敬!”
  还没来得及首肯,萧达览开口说道:
  “如今瓦桥关尚未归还我契丹,荆将军要在那里修建墓地,分明是想借此为由逃归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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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赵官家暗封贵妃(6)
荆嗣冷冷一笑,说道:“萧元帅把荆某也看扁了,大丈夫既言归降,再耍这样的手段,岂不遗笑于南、北两朝?荆某选定此处为最后的归宿,除了要与桦哥将军同眠于地下以外,更想见证契丹与大宋两朝终究不再以此为界,永远修好,成为兄弟之邦!”
  “达览休要胡说,玷污了荆将军的英名!”萧太后训斥完萧达览,依旧是一副赞赏的口气。“荆将军放心,就凭你这番大仁大义,就是不降,本宫也要答应你的请求。那第二件呢?”
  荆嗣答道:“第二件荆某刚才已经说出来了,太后若要荆某真心归降,就请威权独断,力排众议,从今日起与宋朝修好,永为兄弟,共图昌荣!”
  “你!”萧达览瞪起双眼斥责荆嗣道。“在我皇帝和太后面前,竟敢如此放肆胡言!忘记你自己的身分了吗?”荆嗣扭头看了看萧达览,冷冷说道:
  “荆某自知是个死囚之身,岂能忘记?之所以提出这点请求,就是不想让更多的将士再死于战争!”
  “休得胡说!”萧达览咆哮起来。“战争乃是你南朝挑起来的,如今想让我大契丹向南朝俯首,那是白日做梦!要想修好也不难,让你家皇上乖乖把三关之地归还于我!”
  “母后!”耶律隆绪也有些恼怒,对萧太后说道:“此人刁蛮无礼,母后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萧太后不无遗憾地对荆嗣道:“荆将军,你这第二条,实在让本宫为难了。这样吧,本宫先派人为将军完成夙愿。至于与南朝修好,绝非一夕一朝之事,留待日后再议,怎么样?”
  “荆某的夙愿可以放在日后,可两国修好之请,荆某必要得到太后首肯,方能归降!”
  耶律隆绪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喝道:
  “来人!”
  “慢!”萧太后不满地瞪了耶律隆绪一眼,满堂顿时鸦雀无声。她缓缓地走到荆嗣面前,朝荆嗣伸出手来,说道:“荆将军,本宫想和你拉一拉手!”
  “太后应允了?”荆嗣惊疑地看着萧太后,一只大手和萧太后握在了一起。
  萧太后满意地微笑道:“本宫一向爱才如命,不得不应允荆将军的请求。不过皇上应不应允,臣僚应不应允,本宫就不敢妄说了!”
  事情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大出荆嗣意料,于是接口说道:
  “只要太后有此心意,其他的事都可以坐下来谈,荆某愿为两国交好铺路搭桥!”
  “居心叵测!”萧达览对太后的轻率深感不满,气愤地骂了荆嗣一句。
  荆嗣想给太后身边的耶律隆绪行礼时,耶律隆绪却起身离座,根本不理他。
  

第四十五回 刘采苹定杀人计(1)
虽然望都之战以宋军胜利告终,李继隆、杨延昭等打得都很漂亮,迫使萧达览很快撤兵,然而荆嗣全军覆灭的消息,还是让朝野上下感到非常震惊。据当时泅过濡水逃到李继隆军中的士卒们说,荆嗣已经阵亡,为此赵恒特为他辍朝三日,以表哀悼之情。这场战斗,契丹人没占着多大便宜,损失的校卒不下五六百人。为防止契丹人报复,李沆、王旦、王钦若等大臣纷纷建议进一步加强河北前线的防务。不日议定:将镇守邢台的大将上官正调到镇州,填补柴禹锡、荆嗣连丧之缺;又将镇守西北的曹彬之子曹灿调往定州。此时恰好安抚江南的宿将裴庄回到汴京,复命之后,很快被派往大名府,担任河北路转运使。一连数月,赵恒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契丹人再杀过来。可是直到入秋,边境仍旧十分宁谧,一点声响也没有,赵恒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惦记起心头的另一件事。原来丁谓到郓州赴任之前,赵恒曾私下命他草拟了一道册封刘采苹为贵妃的诏书。当时让丁谓写这件东西是出于一时的冲动,事后反复琢磨,生怕李沆他们再闹腾起来,所以一直没敢公之于世。现在契丹人偃旗息鼓,局面稳定,他感到应该做这件事了。赵恒为什么非要一味抬举刘采苹?是因为她妩媚漂亮?绝对不是,莫说宫中比她漂亮的不止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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