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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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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小阵,阵阵相接,一眼望不到尽头。
  酸枣门内走出两列骑兵,每列六人,人执一纛。随后又是两列金吾卫的骑兵,每列八人,每人腰间都挂着锦彀,彀中装满白羽箭,背后是一张张雕饰精美的朱漆硬弓。骑兵们手持着仪仗用的画戟,十六匹骏马齐刷刷步调一致,出了酸枣门之后,分别偏向了城门两侧。刚刚依次站定,大门内又走出两支更为雄壮的骑兵,走在最前的两名军校各执一面白虎旗,每一匹马之旁,另有步卒二人作为护卫。紧接其后的是两队,队各六人,手执十二面白底红边的金龙旗,步卒护卫。接下来是左金右木、左水右火、中间一土的五行之旗,再次又是雷公旗、电母旗、北斗旗、摄提旗。旗帜走完,跟着出门的是前、后两车,前面一辆车上载着硕大的木制指南针,后面一辆车上载着红漆羊皮的记里鼓,车后面分别是黑衣黑甲的步卒,每个步卒手里全都拿着一件家伙,有吹拱宸管的,有击打铙鼓的,还有的竖握长笛,横捧胡笳,双拍掆鼓,单击金钲,浩浩荡荡,沸声直冲霄汉。所有仪仗卫队在城门两边排齐之后,赵光义乘坐的玉辂大驾才缓缓驶出。此车形制庞大,车顶稍平,三层黄屋大顶,四面金黄车舆,车厢四柱以红油为漆,分别刻镂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柱的顶端为金花凤翅,间以彩锦。辕前曲衡上的碧玉环大得惊人,四匹高
  全军立即爆发出震天的呼声: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万岁!”
  “将士们!”赵光义朝人海用力挥动着手臂喊道。“北汉刘氏,小丑陆梁,杀我元戎,留我特使。倚仗契丹,敌视大宋。朕屡屡下约和之书,刘氏却执迷不悟,一至于今!现在的大宋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大宋,朕有你们这样的貔貅虎豹之师,有百万亿兆的向化之民,四海归一,人心所向!为脱河东之民于水火,为解太原百姓于倒悬,将士们,随朕出征吧!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人群中又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呼喊:
  “誓死拿下河东!”
  “活捉刘继元!”
  “……”
  呼声刚落,赵光义朝大阵发出震天一吼:
  “出发!”
  从京城通往封丘的官道上,渐渐形成了数里之长的大军。最前一军的红边白地大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潘”字,这是潘美在京师的一部。后头是一面“崔”字大旗,这是崔彦进在京师的一部。半里地后面迤逦而行的还有“宋”字旗,乃是宋偓之军;“李”字旗,是李汉琼之军;“荆”字旗,荆嗣之军。这之后是一面虽不甚大,但制作颇为精美的红、蓝、白三边相套的淡粉色战旗,中间绣的是篆字“姚”,原来这一支乃是女将姚桦哥的姚家军。“郑”字旗既雄壮又华美,乃是南唐降将郑彦华所率的金陵骑军。到此断开一截,行在路上的是赵光义、赵廷美、赵德昭、卢多逊以及朝廷百官、百衙众官的车马。接在其后的是长龙一般的陈洪进大军、钱俶所率的吴越大军。这条路上虽然走过不少的军队,但据住在路旁的百姓们说,几十年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队伍开过去。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战争的象征、宣言,或者说是个仪式,意在表明大宋朝此战必胜的决心,其实北汉外围的大小战斗,早在上个月就陆续打响了,夏州定难节度使李继筠派出的大将李光远、李光宪五千兵马也渡过了西面黄河的合河津,在岚州一带四处骚扰,还把北汉的合河县令俘虏了过来。与此同时,潘美亲率的大军已经越过真定,直插井陉口;定州总帅宋偓亲率的大军直奔灵寿县;沧州都部署荆嗣也正沿着滹沱河向西开过来;李汉琼由涉县进攻辽州;南路大将崔彦进挥师北进,突破团柏谷之后,在太谷县遇到了北汉军队的顽强阻击,战斗已经打响好几天了。北汉方面,刘继元按照大将杨业的方略,把劲兵都集中在太原城内,又拨出三支精锐军队,分布在汾州、太谷和寿阳三地。
  这里要说一说北汉的蔚进。去年刘继元与众臣商议军事时,他极力主张借助于辽兵,所以刘继元派他到契丹去求援。尽管蔚进把战事说得迫在眉睫,契丹国主耶律贤却并不以为然,还斥责蔚进在虚张声势。他这么说自有他的考虑,因为自从先皇耶律璟死后,契丹的国力明显衰弱,故而耶律贤此时不想与宋朝搞得太僵,以免再遭不必要的创伤。蔚进在契丹国待了足足两个月,耶律贤才给了他“如果宋军真对你们动武,契丹一定会出兵援救”这么一句话。蔚进虽然觉出耶律贤态度消极,但他相信耶律贤的话不会有假,因为契丹也要认真考虑:契丹和北汉历来是辅车相依,唇亡齿寒,一旦北汉亡了,契丹将会失去这片缓冲之地,直接与宋朝面对面,那将对契丹形成更大的威胁。
  蔚进回到太原时,河北一线及潞州的宋兵已经开始一步步向北汉腹地进逼了。刘继元瞒着杨业又派蔚进去了一趟契丹南京,得到的答复是:先过个安生年,年后再说。这可把刘继元急坏了。此时契丹仍旧按兵不动,可赵光义却已从汴京出发北上了!
  

第十二回 赵光义亲征北汉(2)
还好,耶律贤终归没有食言,听说赵光义出了汴京,立即派特使挞马长寿火急出使宋军。此时赵光义刚好抵达镇州,在行宫接见了挞马长寿。
  天气还很寒冷,挞马长寿穿着羊绒袍子来到行宫门前,赵光义竟没有以常礼迎接他,这使挞马长寿心里很不受用。见到赵光义时,也以牙还牙地行了个简礼,然后递上国书:
  “敢问南朝皇帝陛下,为何不以国礼接待大契丹国的使臣?”
  “你在质问朕吗?”赵光义反问了一句,把刚刚看完的国书随手往从官手里一递,抬起头来。“这里不是汴京,而是镇州,你难道不懂得非常之时用非常之礼吗?”
  挞马长寿不甘示弱,紧接着说道:“大契丹国皇帝陛下正要询问南朝皇帝,何以在这非常之时对汉国行这样的非常之事?”
  “你是在问朕为什么要兴师讨逆?”赵光义语调铿锵地答道。“凭着契丹国皇帝的精明,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朕亲自为你解释吗?我宋朝的大元帅党进长期驻守在定州,如今却没有了;我宋朝的特使李穆出使汉国与刘继元约和,如今也不见了。挞马长寿大使,朕问你,假如你这个契丹国的南面大王在南京突然消失了,假如你挞马长寿大使从今以后回不了契丹了,契丹国的皇帝还会消消停停地在殿廷里安睡吗?”
  党进被暗害和李穆被扣押的事,契丹人早已了如指掌,所以挞马长寿来此之前就备好了答案:
  “两国之间的矛盾,本是可以商量解决的,互动刀兵,势必两败俱伤。若再惹动了第三国,岂不又成了一个混战的局面?”
  挞马长寿所说的“第三国”,很明显就是指契丹。赵光义听出了话里的威胁,冷冷笑道:
  “两国之间的矛盾,有时候是怎么商量也解决不了的,朕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不得不动一动刀兵。至于挞马长寿大使好意告诫朕不要惹动第三国,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朕根本不想惹什么第三国第四国,除了刘继元以外,朕绝不想对任何人先动一刀一枪。可是如果第三国第四国非要往里面掺和,那朕也只能以血还血,绝不含糊!”
  “南朝皇帝想过以一国敌数国的可怕后果吗?”挞马长寿的话更加强硬。
  赵光义呵呵呵呵大笑了一阵,朗朗说道:“朕此次御驾北征,你知道动用了多少军队吗?蜀兵、岭南兵、江南兵、吴越兵、荆南兵,还有西夏兵。挞马长寿大使,这数国之兵汇聚成我大宋一国之兵,究竟是刘继元以一国敌数国呢,还是大宋以一国敌数国?有话不用拐着弯说,朕与契丹有过和约,两国各安南北,彼此不相侵犯。假如契丹国非要帮着刘继元这只待毙之兽来对抗大宋,朕现在就向契丹宣战,在白沟驿摆下战场,如何?”
  这席话果然厉害,挞马长寿原本想吓住赵光义,不料赵光义破釜沉舟,亮出了底牌,弄得自己反倒语塞了。他朝赵光义瞥了几眼,正看见赵光义两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朝他射来,只好退却一步:
  “南朝皇帝陛下不必动怒,本使所说的第三国,并非是指我契丹而言。陛下说到宋朝与契丹有和约,可契丹与汉国也是世人皆知的兄弟友好之邦,难道有人要打弟弟,为兄者可以袖手旁观吗?希望陛下不要给大契丹国出这样的难题,我契丹愿从中调停,直到两国和好为止。”
  “那好哇!那就请大使先来为朕调停调停吧!”赵光义逼视着挞马长寿,半晌,又道:“挞马长寿大使,朕劝你回去对契丹皇帝说明白,如今的大宋,可不再是当年的梁唐晋汉,刘继元的河东数郡本为盗据,何以称国?朕今天以天兵临之,也是为光复华夏,剿灭僭伪。这么深的矛盾,莫说契丹无法调停,朕如果不收复这片失地,在祖宗面前都无法交待!”
  挞马长寿被说得词穷,只留下一句话,便出去了:
  “大契丹国不会坐视无为的!”
  赵光义当仁不让地奉还一句:“朕会坐视而为之!”
  就在最近几天,太原外围诸郡的战斗越打越激烈。向西挺进的诸军,荆嗣一军最后抵达真定。此时赵光义所带的各路兵马都已分赴指定战场,只有姚桦哥的姚家军还留在真定。姚桦哥已向赵光义请战数次,赵光义只是不答应,直到荆嗣这支殿后部队开过来,他才同意把姚家军交给荆嗣统一指挥。便宴上,赵光义把这个决定一宣布,姚桦哥便十分兴奋,又是“遵旨”,又是“谢陛下”。荆嗣却另有想法,推辞道:
  “陛下,姚将军一直是李汉琼将军的部下,还是隶属李将军指挥为妥!”
  “李汉琼早开到平定去了,你让姚将军到哪儿去追赶他?”
  荆嗣还在迟疑,又吞吞吐吐地说了声:“这……”
  “这什么?难道嫌弃姚将军是位女将?”赵光义打断荆嗣。
  “臣绝不是这个意思!”荆嗣连忙解释道。“陛下,开宝九年太祖率军攻打太原时,姚将军便是主将之一,还曾单骑力战骁将杨业。臣的意思是要么让末将隶在姚将军帐下,要么让姚将军隶在潘大帅麾下。臣,臣实在不敢当!”
  荆嗣说话的时候,姚桦哥一直在注视着他。刚才赵光义说让她跟着荆嗣时,她为什么那么高兴?因为自打开宝九年跟这位少年将军开始交往之后,心里便喜欢他。此人长得虽然不十分威猛,但两道浓眉下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总让她感到有些震颤,是锐利?是睿智?是刚毅?是侠义?还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实在说不清楚。她本来就是个爽快人,再加上离开张永德这几年,总和男儿们混在一起,更养成了大说大笑的习惯,女儿家与生俱来的柔情让张永德毁掉了一半儿,另一半儿也让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消磨得差不多了。然而女人毕竟是女人,那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柔情一遇见合适的机会,总会被勾起来的。开宝九年冬与荆嗣分开后,一晃三四年没与他谋面,如今在真定不期而遇,又被皇帝无意间捏成一军,这真是再巧也没有的事儿了,这就是姚桦哥方才为什么十分兴奋的原因。不料荆嗣推三阻四,还摆出一大堆看似充足的理由把自己推出去,心里一阵不高兴,可是在皇上面前,她既不好顺着荆嗣说,又不情愿逆着荆嗣说。憋了好半天,还是没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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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赵光义亲征北汉(3)
“荆将军,陛下的旨意,你还要违抗吗?”
  荆嗣瞅了姚桦哥一眼,朝她拱了拱手。“姚将军差矣,末将还年轻,不敢担此重任。”
  姚桦哥有点恼了,朝赵光义施礼说道:“陛下,臣以为荆将军的话不无道理,臣奏请陛下同意荆将军的意见。”
  “什么意见?”
  “荆将军既然说愿意隶在末将麾下,末将接受他的诚意!”
  谁隶在谁的帐下对赵光义来说是无所谓的事,再说那次金明池阅兵之后,他对姚桦哥的指挥才能也很欣赏,也就点头应允了。荆嗣却一下子愣在那里,因为他刚才不过是句客气话,不想姚桦哥当了真,皇帝竟也葫芦提认了账,不由暗暗叫苦,真想不出日后在她的帐下该怎么受她指挥!
  “二位将军回去准备准备,不日向西进发!”赵光义朝两人下了军令。
  宴罢,两人同时走出行宫。荆嗣朝姚桦哥施礼告别,不想被姚桦哥叫住了:
  “荆将军,你既然隶在本将军的帐下,就该让我检视检视你的队伍啊!”
  荆嗣怔了怔,立即答道:“谨遵姚将军之命!”心中却在暗笑,“她倒当真了,荆某手下那些虎崽子能买她的账吗?”
  桦哥得意地笑了笑,瞥见马夫正一手拿鞭一手牵马朝她走过来。她接过鞭子对马夫说道:“你先回营,本将军要和荆将军检视士卒!”说着便想跟荆嗣走,又见赵德昭骑着马朝这边跑过来。两人见到他,一同行了军中之礼。
  赵德昭翻身下马,叫了声:“姚将军,本王正找你。”再看荆嗣,他不认得。“这位是?”
  “禀郡王!”姚桦哥忙给赵德昭介绍:“此乃曹彬元帅帐下的爱将沧州荆嗣。”
  荆嗣给赵德昭行过礼:“末将拜见武功郡王。”见他要找姚桦哥议事,知趣地对桦哥说:“姚将军,末将先回营去,明日再来迎候将军,可否?”
  姚桦哥瞅了他一眼,说道:“你先候着吧。”
  荆嗣听罢有些气闷,这女人架子还挺大,居然敢对他如此无礼。可又觉得无可奈何,谁叫自己刚才故作谦虚说了那句倒霉的客气话呢,只好远远地走开。赵德昭把姚桦哥叫到一边,问道:
  “姚将军是刚从行宫出来?”
  “末将是向皇上请战的。”
  “本王是来向皇上问安的。来了几次,皇上都没在。”赵德昭装出一副为皇上忧心的神态。“行宫如此促狭,不知大驾安全能否保证,本王一直在为此担心。”
  姚桦哥笑道:“皇上警跸十分森严,有孙全照将军八千军马呢,郡王就放心吧!”
  “啊啊!”赵德昭支吾道。“为近臣者,总是不由自主地把这事看得惟此为大。”停了片刻,又问:“陛下答应姚将军上前线了?”
  “末将也是请求数次才得到皇上恩准的,就和刚才那位荆嗣将军编在一队。”
  “姚将军不是一直跟在李汉琼的麾下吗?”
  姚桦哥初时确有一点遗憾,旋即又现出得意之色,说道:“李将军是员猛将,不过荆将军也是百里挑一的英雄。和他在一道作战,照样会痛快淋漓!”
  赵德昭无心关注荆嗣如何,压低声音问姚桦哥道:“李汉琼将军现在何处?”
  “末将也不大清楚,不过刚刚听陛下说到,李将军如今率军攻破了平定县,正朝寿阳进军呢。”
  “噢,原来如此!”赵德昭听罢有些怅然,自语道。“那就等到了太原再见他吧!”
  姚桦哥一脸惊讶地问道:“郡王急着找李将军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本王小时候跟李将军玩耍过,故而时常想他。”赵德昭随口应付道。这话让姚桦哥感到十分可笑:大敌当前,战云密布,这位郡王居然还在怀念小时候玩耍之事,也太孩子气了!只见赵德昭又凑近桦哥,轻声问道:“姚将军,李汉琼将军向你提起过本王的事吗?”
  “不知郡王问的是什么事?”姚桦哥摸不着头脑,双手揉搓着手里的马鞭。
  “算了算了,本王去看看皇上,姚将军请自便吧!”
  姚桦哥巴不得赵德昭赶紧放过自己,她朝刚才荆嗣走的方向看过去,远远望见荆嗣倒背双手,一颗又一颗地踢着地上的土块。她快步赶过去,直到接近荆嗣,才道了个歉,说道:
  “让你久等了!”
  “让我久等了?呵呵,连个将军都不叫!”荆嗣听了桦哥这话心里更别扭,更有些不服气,朝桦哥随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你的大营扎在何处?”
  “不太远,只有二里多地。”
  两人并肩而行,约摸走出了半里多路,姚桦哥突然停住脚步,叫了声:
  “荆嗣!”
  荆嗣实在忍无可忍,掉转身来,厉声问道:
  “你还懂不懂得军中之礼?”
  “这话本将军正要问你呢!”姚桦哥应声顶撞回去。“刚才在陛下面前你就推三阻四,还虚情假意地说什么情愿隶在我的帐下。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正因为你瞒不了我,我才故意要治治你,真让你隶在我的帐下!看你这副灰灰懒懒的样子,像个副将对主将讲话的态度吗?走了这么长的路,连一句军情也不向我通报,你好生无礼!别以为你背靠曹枢密就可以目中无人。我本想在你的校卒面前捧你几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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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赵光义亲征北汉(4)
荆嗣没料想到姚桦哥如此气势汹汹,连曹彬都没用这种态度对待过自己呀!哼!若不看在她是个女流之辈,他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他怒目注视着姚桦哥,冷冷问道:
  “姚将军想干什么?”
  “整肃军纪!”姚桦哥一字一顿,铿然说道。
  “怎么整肃?”
  “我本想当着你的校卒抽你一顿鞭子,让你知道什么叫服从主将!不过还是给你留点儿面子好。”姚桦哥说着,扬起马鞭朝旁边一片树林子指了指:“走吧,本将军要在那里私下教训你!”
  “你真要抽本将军?”荆嗣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要开口闭口本将军本将军地乱叫,在我姚将军面前,你只能自称‘末将’,懂吗?”
  “你!”荆嗣被噎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可她这个主将又分明是自己让出来又经皇上认定了的,如今有再大的苦,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他咽了口气,一扭头,真的朝树林大步走过去。
  姚桦哥紧紧跟在荆嗣身后,只见荆嗣进了树林,倏地立住,朝姚桦哥大声喊道:
  “姚主将,来吧,狠狠地抽!”
  姚桦哥站在荆嗣面前盯了他半天,问道:
  “你知错吗?”
  “末将知错,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荆嗣鼓足了气冲口回答。
  姚桦哥举起马鞭,用尽力气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长串衰草应声仆地,原来这一鞭子是朝地上抽的。像是还没解气,桦哥抡圆了臂膀,“啪啪啪啪”又抽了四五鞭,清亮的声音传出很远。
  荆嗣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为准备挨打而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时,才觉出皮肉并没有遭受一点儿痛苦,他茫然地看着姚桦哥,问道:
  “怎么不抽了?”
  “抽完了。”姚桦哥把鞭子拿在手里颠来颠去。
  不知为什么,荆嗣突然觉得非常好笑,他原打算只要姚桦哥敢动自己一指头,他便立即带兵独自往西,管她什么主将不主将。不料这女人毕竟胆子小,不敢动真格的。刚有点儿得意,又觉得是受了姚桦哥的戏弄,心里蹿起火来:
  “你在耍本将军?”
  “不!”姚桦哥刚才那股凶气消逝了,语调也陡然一变。“我是敬重你荆将军!”
  “敬重我?”荆嗣愕然。
  “是的,从我见到荆将军的第一面起,就对你十二分敬重。知道我为什么恨不得抽死你吗?是因为你在皇上面前羞辱我,不想让我跟在你荆嗣身边!”姚桦哥说得有些激动,手里的鞭子不知不觉地掉在了地上。
  这几句话让荆嗣更加吃惊,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张永德的少夫人,竟敢如此放肆地向自己袒露她内心的隐秘。男人的感觉往往是十分迟钝的,荆嗣回想起从御前饮酒到走在路上,再到她举鞭抽地,这一系列举动,其实都透露出桦哥反常的心理,只不过荆嗣绝不敢往那上面想罢了。现在终于明白了,可越是明白就越不敢往下想了!好在姚桦哥的话还没有说破,自己也就假装糊涂算了。
  “荆将军,我现在就把主将的权柄还给你,不过有个条件,你不许再撵我走!”
  荆嗣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暖流穿过了自己的心脏,回过头来再想,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还真有她的可爱之处,她这不爱红装爱戎装的经历,本身就带着浓浓的传奇色彩;那双刚才还凶巴巴的大眼睛,现在却充满了柔情,这真让荆嗣有些手足无措。
  “那,那主将是皇上钦定的呀!”荆嗣说得结结巴巴。“你就不怕违抗圣旨吗?”
  姚桦哥扑哧一笑,毫不在意地说:“我私下里还给你,皇上又不会知道,再说皇上只管打胜仗,谁是主将与他有什么关系?”
  “要是打了败仗呢?”荆嗣渐渐心定,也与姚桦哥打趣起来。“难道让本将军去受罚?”
  “打了胜仗你去领功,打了败仗我去受罚,还不行吗?”
  “真是儿戏!那便宜不都让我占了?”荆嗣望着姚桦哥,不由越看越爱看,他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敢这么放肆地看一个女人呢!果然把姚桦哥看得满脸通红,局促起来,低下头去。尽管如此,她还是狠了狠心,把她最想说的一句话吐了出来:
  “以后你还不知道要占多大便宜呢!”
  几天之后,探卒回到镇州,向负责镇守真定并扈卫赵光义的年轻将领孙全照报告说:契丹南府宰相耶律沙率领监军使冀王敌烈、南京枢密副使耶律抹只从东路支援刘继元,如今大军已经过了灵丘县,正沿着代州东境向南推进;另外一路援军由契丹大同节度使耶律善补为都督,从云中府南趋代州。孙全照不敢耽搁,急忙来到行宫向赵光义禀奏。讲完军情,又补充道:
  “陛下,臣请率军截击耶律沙!”
  赵光义听罢,击了击案子,自语道:“好个耶律贤,果然敢派兵援汉!好!待朕擒住刘继元,再和你算这笔账!”也不理会孙全照,朝伺候在旁边的翰林学士徐铉吩咐道:“拟旨!”
  徐铉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能猜出赵光义想做什么,所以早把笔攥在了手里。
  “臣请陛下宣示!”
  赵光义站起身,在厅里来回走了几步,目光往一旁坐着的赵廷美、卢多逊脸上一顾,又回到徐铉面前,说道:“朕对那个挞马长寿说得明明白白,劝耶律贤不要往这里面插脚,他不听朕的劝告,分明是要继续与我大宋为敌,告诉他们,凡敢迈出契丹国境者,定叫他有来无回。待朕拿下河东,要与他在代州到三关一线摆个大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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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赵光义亲征北汉(5)
“陛下!”徐铉不由叫了一声。“措辞过于严厉,只怕契丹人会借机大举南下,我军岂不是首尾难顾?”
  赵光义自信地说:“不用怕,朕料定耶律贤没这个胆略,才狠狠地激他一下。你只管写!”
  “遵旨!”
  “还有,把衡州通判张齐贤宣过来,让他单骑赴命,不得耽搁!”
  徐铉草写国书之时,赵光义来到赵廷美面前,吩咐道:
  “齐王派个人把国书送到契丹南京去。”
  赵廷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臣弟来得仓促,没带有经验的人前来。”说着又给卢多逊使眼色。卢多逊猜不透赵光义究竟是想试试赵廷美的胆子,还是真想随便找个人去,略一思索,禀道:“陛下,齐王确有难处,臣自请行!”
  赵光义不满地对赵廷美说:“你看看卢丞相的胆略,连朕都不得不钦敬。”又转向卢多逊说:“宰相怎么能离开行宫?还是找个年轻健壮的人去吧!”
  “遵旨!此事由臣安排,请陛下放心!”卢多逊暗自庆幸自己一言解围。
  “陛下,臣请率军截击耶律沙!”孙全照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不能去!”赵光义一语回绝。“你给朕老老实实地守卫行宫!还有,快去把荆嗣宣来!”他早把任命姚桦哥为主将的事忘了。
  荆嗣与姚桦哥这次出征的任务非常明确,临行前赵光义对着地图为二人指授方略,说宋偓的大军尚在真定府西北,大概赶不上截击耶律沙,命荆、姚二人飞速前进,一定要赶在耶律沙通过盂县之前把他截住,以免他率兵直趋太原,对潘美等人形成威胁。荆嗣对照地图算了算时间,对赵光义说道:
  “陛下,事不宜迟,末将必须立即出发!”
  “去吧!”
  两三天之后,荆嗣和姚桦哥率领数千兵马赶到了盂县以北的白马山下。白马山是盂县境内最高的一座山,在滹沱河以南。此处虽然地势险峻,却是甩开滹沱河南下盂县进而西进太原的必经之路。荆嗣和姚桦哥在此处安营扎寨,是赵光义经过精心考虑才定下来的。
  绿色的营帐一顶接一顶相继竖起,各什各伍也都在自炊黍饭。荆嗣来到姚桦哥帐前,说道:
  “姚将军,我等应该去看看前后的地形。”
  桦哥和荆嗣相并离开大营往北步行,大约走了一两里路,来到一个叫石堂的小村镇,此镇看上去十分萧条,只有几十间房屋错落在山坳之中,再往前走,便是一条深涧了。二人边走边看,想找个当地的向导,不想转了好几座院落,竟没找到一个人!原来这里已是一座空镇。
  “荆嗣!”姚桦哥不再称荆嗣为将军,直呼其名道。“皇上指派我们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扎营,有什么用处?此处地势如此险要,契丹人怎么会从这里经过?”
  荆嗣仍在四处张望,听了姚桦哥的话,摇了摇头,说道:
  “姚将军有所不知,开宝九年围攻太原时,契丹援兵就是从这里杀到西边的。当时党进将军没有防备,结果吃了大亏。依荆某看,皇上命我等守在此处,必是有道理的。”说到这里,荆嗣停了停,换了一种口气又道:“荆某隐隐觉得这里可能会有一场恶战,姚将军,荆某有个想法,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听。”
  “你说吧。”
  “我想请姚将军带领你的姚家军继续西行,与李汉琼将军的大部队会合,这样会安全些。我,我真觉得姚将军不是打这种恶仗的人。”
  姚桦哥听罢,停住了脚步,直到荆嗣发现身边没了人,才扭过头问道:
  “姚将军,怎么了?”
  “你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姚桦哥一肚子委屈,一脸的不服气。
  “不不!”荆嗣返身回到姚桦哥面前。“姚将军千万别误会!你说荆某没把你放在眼里,也许并没有说错,因为你想像不出狙击契丹人会有多么艰苦,那可不同于列阵而战啊!荆某没把姚将军放在眼里,可却把你放在心里了,希望你能懂得我这片苦心!”
  刚才还生气的姚桦哥听了这几句话,眼睛一下子放起光来,她多么渴望听到荆嗣对自己说些贴心疼爱的话,如今终于听到了!她感到心口猛跳起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是真的?”
  “我荆嗣从来不说一句假话!将军千金之躯,倘若有一点点闪失,教我如何面对天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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