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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秀发拂过钢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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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凯到车站去接程阳,一看到这小子,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见到文凯,程阳就像是见到了久别的恋人,放下背包,飞奔而来,一把将文凯抱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队长,我太想你了!”满脸的兴高采烈,那像是从省城被分到荒凉僻远的戈壁滩,倒像是从大漠戈壁到了首都北京。
看到这一切,文凯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有些飘飘然。他不无骄傲暗自得意,作为带兵人,能让兵这样看重,复夫何求?
地卧铺火车站本来很小,没想到这么个小站突然出现两个帅气的武警,把车上车下的眼球全吸引过来了。两人一看这情形,更是肩并肩走得雄纠纠气昂昂,把武警官兵的英武之气阳刚之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到了中队,文凯想征求程阳的意见,看他是想到战斗班还是想当文书,没想到他听到了一个他压根就没有想到的答案。听程阳回答,让文凯对他的到来再一次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如果他真是冲自己来,那就应该留在队部,可这小子却非要到中队另一个比较偏远的单独执勤点黑石山哨所去,让文凯猜不出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程阳原打算也到姚远所在的“水线”,可他最后还是改变了注意。程阳一直是个自信的人,可面对韩雪,他总是自信不起来。他一直摸不清韩雪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患得患失。尤其是看到韩雪说到姚远时眉色飞舞一副近乎陶醉近乎崇拜的表情,他心里更没底了。他不知道他与姚远,谁在韩雪心里更重一些?他知道,爱情,是不讲究先来后到的!他怕到了“水线”,如果有一天韩雪真的来了,他会分不清她是因谁而来,所以,他认为避开姚远还是比较好。当然,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真要去“水线”,也不是由他个人说了算,因为“水线”只有三名编制,真要去,也未必能够如愿。
程阳去黑石山隧道之前,提出想到“水线”去看看姚远,文凯也因为中队干部少脱不开身,也就一拖再拖,没能去看过姚远,心里一直比较牵挂。这次正好有支队的车送程阳,也就顺道和程阳去了趟水线。
程阳来的时候,给队长、姚远和自己从省城买了几盒《军营民谣》,而文凯给姚远带了一些文学书籍。文凯知道,姚远最喜欢的,莫过于看书了,在新兵连没多长时间,战友们就给他起了个“书呆子”的外号。
文凯和姚远的到来,对寂寞的有点发疯的姚远他们来说,无疑是喜从天降。能来一个人,对他们来说都是件天大的喜事,更何况是他们崇敬的队长,何况队长又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人,他们有多开心可想而知,尤其是姚远,自从与程阳分别后,他不只一次地想起他,包括程阳在火车上第一次引起他的注意到新兵连的点点滴滴,成了他在大漠寂寞的日子里,时不是拿出来的下酒菜。他心中的快乐,比两位老兵,自是更胜一筹。
文凯看到姚远思想还比较稳定,也就放心了。因为中队的特殊情况,他不敢长时间逗留,就又带着程阳匆匆离开。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程阳不是来他们点上的,心中当然无比失落,尤其是姚远,看着队长和姚远所乘的车渐行渐远,眼泪还是忍不住滚滚而落,当天晚上,心里难过的连晚饭都没有吃。
第四十七章 再见铃子(1)
到了夏季,戈壁滩热浪袭人。姚远他们三人,像躲在洞里的老鼠,大部分时间躲在房子里进行理论学习,更觉日子难熬,好在,程阳给他们留下了一盘《军营民谣》,一有空闲三个人就围在一起反复聆听,跟着学唱,每首都是那么地拨动他们的心弦。
夕阳西沉的时候,他们还是喜欢来到河边,并排躺在温热的沙滩上,听着河水呜咽,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有时候他们会不由自主唱起军营民谣。他们唱得最多的,是《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别怪我仍保持着冷峻脸庞,
其实我既有铁骨,
也有柔肠,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当兵的日子既短暂又漫长,
别说我不懂风情只重阳刚,
这世界虽有战火,
但也有花香,
我的明天也会浪漫和你一样。
当你的纤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也会回过头泪流两行,
也许我们的路不是同一方向,
我仍衷心祝福你姑娘。
当我脱下这身军装,
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
虽然那时你我已天隔一方,
相信你还会看到我的爱,
在海空飞扬。
每当唱起这首歌,姚远总会想起许多往事,想起铃子和山杏,这两个以不同形式从自己生命里走过的女人。
能再一次见到铃子,是姚远始料不及的。从回到家里准备当农民的那一天起,姚远就知道,他和铃子,已经被一座看不见的分水岭隔开了,从此后,不会再有相见的一天。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又见到了铃子。
铃子出现在姚远家里,确实把他吓了一跳,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眼睛花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铃子,他的家在那个乡那个村,可铃子竟然出现了自己贫寒的家里。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铃子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姚远。她想告诉姚远,希望他能再去复读,她会在大学的校园里等他。可自从那天下午放学分别后,便与姚远失去了联系,她甚至恨死了自己,一直没有问过姚远家的地址。她从没想过他们会有这么一天,会有找不着对方的一天。她不想就此罢休,功夫不负有心人,问了许多同学,她终于问到了姚远的地址——云岭乡张家坪村。
铃子从县城一坐上去云岭乡的班车便几次三番地打听,张家坪快到了没有?张家坪快到了没有?让同车上的人很是纳闷:“你去张家坪竟然不知道张家坪?!”
第四十八章 再见铃子(2)
初相见的那一刹那,铃子明显看到姚远眼中兴奋的火焰,可这火焰转眼就熄灭了,姚远立马变得冷得不近人情,他冷冰冰地问铃子:“你怎么来了?”他甚至懒得给母亲介绍,母亲问了几遍才懒懒地说:“一个同学,考上大学来炫耀来了。”铃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姚远,我来不单纯是为了炫耀。我说过我有话要给你说,所以我来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也喜欢我……”铃子知道姚远的心情,一背过姚远的母亲,便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那只是过去。况且,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铃子话还未说完,就被姚远打断。
“为什么没用?如果你珍惜这段感情,就不要放弃。我希望你去补习,明年我在大学校园里等你。”铃子说。
“你是不会等到的!让你失望了,我不想去补习,我现在一心一意只想当个农民。”
“姚远,我了解你,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你不会甘心一辈子呆在这穷山沟的,你就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又让你失望了,我心甘情愿。”
“你要真想在这里当一个农民,那也没关系,我毕业后就来到这里当一名小学老师。姚远,难道你不明白, 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难道你不相信我,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而是不可能。”
“为什么?”
“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我已是孩子他爹了。”姚远说得咬牙切齿。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对我你很开心?”
“你不信可以进那个屋里去看,我对你说的是实情。”姚远指着山杏坐月子的屋子说道。
铃子从屋里出来,脸色都变了,可她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她对姚远说:“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也用不着这么费尽心思。”她虽不明白,但她坚信这是不可能的,姚远离开学校才两个月,这怎么可能?!
为让铃子对自己死心,也为斩断自己的痴心妄想,晚上休息,姚远当着铃子的面早早地钻进了山杏的屋子。
看到姚远真的进了那间屋子,铃子的心都碎了,可她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一切太突然了,让她如何接受?她无心去睡,就站在廊檐上望着姚远进去的那间屋子发呆,她坚信自己可以识破姚远的把戏。
姚远进了屋,也只是摸黑在地上静静地站着,他只想让铃子相信,对自己死心。他们已经不是一个航道上的人了。过了许久,他猜铃子可能休息了,便悄悄地开门走出来,一抬头便看到铃子正盯着自己。
看到姚远出来,铃子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屋。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段感情已是覆水难收。不是因为她相信姚远真的结了婚,而是她意识到,她和姚远,真的是不可能了。
第二天一早,铃子不顾姚远及母亲的阻拦,连早饭也没有吃就离开了。铃子走时,姚远便跟在后面送她,铃子也没反对,她想,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走了,只是那种令人心动的默契,一去不复返了。
姚远跟在后面,帮铃子提包,两人一路无语。到了公路没多久,班车就来了,上车前,铃子从姚远手里接过包时,姚远没有说一句告别的话,只是用力握了握提手,不愿松开,隐藏在心底爱意,还是在这一刻通过这一个细小的动作泄露出来,传给了铃子,她感觉到了,但她还是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连个手势也未给姚远。姚远知道,这一次,他对铃子伤得太深了。他自己,也何偿不是遍体鳞伤。但他确实是迫不得已。
班车绝尘而去,姚远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家乡重重叠叠的山恋,姚远问自己: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就窝在这个穷山沟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许穷其一生连火车都无缘亲眼目睹?他不能回答自己。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永远。姚远和铃子就这样擦肩而过,从此音讯断绝。 。 想看书来
第四十九章 姚远的初夜
姚远见到山杏的女儿,大约是她出生四十天后,有天母亲把她抱来给姚远看:“家齐,你看看,这孩子长得多漂亮!”
孩子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粉嘟嘟的脸。
母亲抱着孩子边摇边逗:“乖乖,叫奶奶。”一脸的幸福。
姚远凑上去看,孩子突然对自己笑了一下。千真万确,她确实对姚远笑了一下。那么纯真的笑容,刹那间,姚远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他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自从铃子走后,慢慢的,姚远的心也死了。他对自己说,认命吧,事已至此,还有什么理由挑三拣四?他慢慢地试着理解母亲,也试着说服自己。
迎着夕阳的余辉,姚远一个人漫步在河岸。自离开学校,他再没来过这个距校园只有百米之遥的小河边。上学时,多少次,他和铃子在这条小河边不期而遇。刚想到铃子,就看到铃子朝自己走来,姚远急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铃子已走了他的面前。铃子好象并没有生他的气,还象原来那样对他灿烂地笑,并主动和他打招呼。
姚远和铃子肩并肩手牵手走在暮色里,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们俩,走着走着,铃子突然转过身抱住了姚远,两个人的嘴笨拙地吻在了一起。最后,他们抱在一起,滚在岸边的草丛里。铃子更大胆了,边吻姚远边用手抚摸姚远的身体……
这时,姚远突然醒了,醒来后的姚远一时间恍如隔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听到窗外正是雨狂风骤。
“谁?”完全清醒的姚远被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身边真的睡了一个人,一只手真的正在自己身上游走。
“是我。”
是山杏。姚远突然醒来,让她也受惊了,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从回到家,姚远从来没有像这个晚上睡得这么踏实。也许是他这段时间太累了,也许是这个雨夜让他突然放松了,他头搁在枕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山杏几时进来,几时睡在自己身边,姚远一无所知。
“你这是干啥?”姚远一把将山杏的手从自己身上拨开,猛地坐了起来,生气地问道。姚远生气,可他的下体却依然在黑暗中挺立着,一副跃跃欲试急不可耐的样子,一点没有配合姚远的意思,让他的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我知道你嫌弃我,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打心眼里感激你,感激你娘,我一个弱女子除了身子,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你怎么对我都不要紧,希望你能疼我的女儿,我就放心了。”说着,山杏就嘤嘤地哭了。边哭边鱼一样钻进姚远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姚远。山杏丰满的胸脯,光滑的肌肤,紧紧地贴着姚远年轻的躯体,姚远想推开山杏,双手却不听指挥地抱住了她。
姚远的拥抱,给了山杏极大的鼓励,她把充满感激,充满热情的吻印遍了姚远的全身。从没这样近距离挑触过女人的姚远,血气方刚的姚远,那里禁得起这种攻势,理智全线崩溃,变被动为主动,在山杏的引导下,笨手笨脚完成了一个男孩向男人的转变。
激情退去,姚远从山杏的身滚下来,无声地哭了。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哭,止都止不住,到最后竟哭出了声。山杏也慌了,抱着姚远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用手母亲般抚摸,安抚姚远。
到底年轻气盛。在山杏的爱抚下,姚远的下体再一次昂然挺立。
为了发泄,为了寻找慰藉,在这个雨夜,姚远像被挑逗起的公牛,一次次和山杏纠缠,直到最后沉沉睡去,一直睡到大天亮。
第五十章 山杏失踪
第二天一早,母亲就发现山杏丢下女儿不见了。
平时早起的母亲因为下雨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她是被山杏的女儿尖锐的哭声从床上赶起来的。起初听到孩子的哭声,母亲并没在意,可孩子哭了好久都听不见山杏哄她,母亲就大声的叫山杏,把姚远叫醒了都没听见山杏答应,母亲这才慌了,跑到山杏的屋里一看,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看到这一切,母亲什么也明白了。
山杏的突然离开,对姚远的母亲打击很大,在床上躺了好多天。好在除了姚远,村里人没有人知道母亲的如意算盘,要不,现在她的如意算盘落空,该引起多少人的讥笑,她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搁?
山杏的突然离开,没有人知道准确答案。村里人最后一致猜测,山杏是出来逃避计划生育的。他们说象这样的太多了,第一胎生了个女儿,怀上第二胎后躲出来,找一个好人家,通过骗婚等手段先生孩子,如果是男孩,她会带着孩子找机会离开,如果是女儿,就丢下女儿离开。西北农村,一对妇夫只有两胎生育指标,许多人千方百计想生个儿子,也就有了这样一出出苦情戏。
上天没有给姚远一个媳妇,却给了他一个女儿。孩子要吃奶粉,这对原本贫穷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哥哥和三个出嫁的姐姐都很忙,姚远在校的时候,他们还经常抽空回来看望母亲,有时还会给母亲补贴一点钱,可姚远回来后,他们觉得母亲有人照顾了,就放心了,因此很少回来。有段日子,姚远和母亲的日子过得相当拮据,甚至连给依依(山杏的女儿,姚远起的名)买奶粉的钱都没有。
有天,母亲让姚远把家里的一只老母鸡拿到集市上去卖,卖了钱给依依买奶粉。一听母亲的话姚远的头马上就大了,可家里实在是没办法,尤其是依依的奶粉已快没了,母亲只好烧面糊糊喂她,可这小家伙说什么也不吃,只是不停地哭,让姚远不胜其烦。没办法,他只得答应母亲,硬着头皮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
姚远越往集市走心里越发怵。去集市要经过他初中时的母校。初中的他,是老师和同学眼中尖子生,不止一个老师说过,如果云岭中学有一个学生能考上大学,那么这个学生非姚远莫属。要是让老师看到他们昔日的得意门生落魄至此,不知该做何感想?姚远越想头脑越大,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碰见他们。随着集市的临近,姚远就越紧张,双腿像贯了铅似的,连蹬自行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进入集市,姚远的心便悬了起来,生怕遇到一个熟人,感觉就像做贼似的。要卖的鸡装在自行车后座的一个蛇皮袋里,他根本张不了口,别人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觉得来过集市了,可以向母亲交待了,还没走到集市中心,姚远便调头逃也似的往回骑。骑了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另一种担忧又冒了出来:即便母亲不责怪,可依依的奶粉怎么办?依依一声接一声的哭声再一次清晰地传到耳畔。姚远一下子沮丧到了极点,双脚再一次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索性从自行车下来推着走。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他就坐在路边休息。他多么希望路上有人能问一声,能卖走他的鸡,可一路无人问津。
翻过山梁,小村就出现在眼前。能够看到自己的家了,姚远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走一步,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在山坡上坐了整整一下午。
深秋,收割过的庄稼地空荡荡的,满眼一片萧索。
看着光秃秃的远山,姚远心头一片悲凉。自己连一只鸡也卖不掉,还妄谈什么给母亲幸福?这件事,把他刚回家时建立起的自信和愿望,一一击碎,片甲不留。他这才明白过来,像他这种人,呆在农村,非但不能给母亲幸福,反而还会拖累母亲,给她更大的不幸。要是没有自己,哥哥姐姐一定不会像这样撒手不管,母亲的生活,也一定不会像这样艰辛。
就在这一刻,姚远第一次有了想离开村庄的念头。
第五十一章 姚远参军
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在这个贫穷的家庭,姚远越来越不知该怎样生活下去。
这个贫穷的家太沉重了,他感到自己已心力交瘁,真的挑不动了。他这才知道,要挑起一个家,不仅仅只是拼尽全力干活!
有天姚远帮别人碾完麦子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累得筋疲力尽,可一进家门母亲告诉他,依依烧得厉害。姚远一摸依依的头,烫得手都放不住,他二话没说,就又抱起依依往距他们村十多里的临村赶。这方圆,只有这个村有个看病还可以的赤脚医生。
依依病了,母亲之所以没有及时告诉他,姚远心里清楚。在他们这里,碾小麦是农民最重也是最大的一件事,需要许多人互相帮忙才能完成。姚远力气少,不太会干活,许多人不愿意跟他们家搭伙,你要是再中途离开,那别人给自家干活也就不会尽心。所以,母亲虽然很着急却不敢早早地把姚远叫回来。
等姚远把依依抱到看病的地方,已是汗流浃背。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男人,他一测依依的体温就责怪姚远,孩子烧到四十度了,怎么不早点送来?让姚远无言以对。
等给依依吊完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取了药,姚远就抱着依依往回赶,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累得一步路几乎都走不动了。
依依打了吊针后,感觉好些了,一上路就沉沉地睡着了。看着怀里这个仅几个月大的婴儿,姚远真不敢想像,靠他,真能把这个小不点扶养成人?也许是因为依依断奶早,身体很弱,三天两头生病,经常晚上整夜整夜地哭,母亲已被她累得骨瘦如柴。而自己,每听到依依哭,心就会提起来。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说话,一切只会用哭声表达,让姚远无能为力。每天夜里,不管多累,只要依依一哭,他马上就会惊醒来,起来站在屋檐听,直到她不哭了,姚远才会回屋去睡。有时会忍不住问母亲:“妈,娃没事吧?”母亲总会安慰他:“是饿了,没事,你快去睡。”
促使姚远离开的,还有另位一件事。因为是村里的外姓,父亲在世时,他家一直是被人欺侮和排挤的对象。父亲走了,可这种局面依然没有改变,母亲几十年来惟一能做的就是忍气吞声。回到土地,姚远也学着父母,遇事能忍则忍,可有些事,终归是忍不过去的。
村里进行土地调整,划分给父亲和三姐的地要被收回去,母亲原想找村干部,留下一个人的土地给依依,但想想肯定不可能,也就没有去张口。没想到村干部在收回土地时,非但没有给他家多留一寸,反而多收去了不少,更可气的是他们没有一次性收去一整块田地,而是在姚远家的每片田地中都收去一块,经他们这么一弄,有的田地连耕种都成了问题。谁都看出,这明罢着是村干部仗势欺人。
姚远不顾母亲的极力拦阻,和大队书记狠狠地吵了一架。从小以来,姚远一直比较听话懂事,在村里以脾气好出名,可他这次吵架,让全村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委曲,终于像火山般爆发了。
村干部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主,姚远态度强硬,任谁都劝不住,大有和村干部拼个鱼死网破,村干部怕了,第一次对姚远家做了让步,最后收去了一整块田地,还给姚远的母亲道了歉。
架虽然吵赢了,可姚远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问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度过吗?去和这些人斤斤计较吵吵闹闹,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太乏味太无趣了?多少年过去了,农村的现状还是这样。想到这一切,他少年时的梦想,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他清楚,如果不能走出大山,不论他的梦想多美好,报复多远大,一切终究只是一个梦。
从此,要走出大山的愿望,就更坚定了。
转眼到了年底,征兵工作开始了,姚远觉得这是自己能走出大山的唯一途径,便有当兵的念头。可他又顾虑重重,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怕母亲不让他走,也怕哥哥姐姐反对,更怕自己这么出去,过几年依然一无所有灰头土脸的回来。高考落榜,留给他心里的阴影太重了。
可他想走出大山的愿望太强烈了,经过激烈地思想斗争,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他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他真的会像父亲一样,在这个穷山沟里走完一生。
出乎预料的是,母亲对姚远当兵非常支持,哥哥知道了也没有反对,知道姚远的顾虑后,他还鼓励姚远,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锻炼的机会,一个看看外面世界的机会。
家树的话让姚远如释重负豁然开朗,他心里说,对,给自己一个机会,哪怕一个出去看火车的机会。
就这样,姚远参军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十二章 黑石山哨所
如果说昌马河是中国核工业的“血脉”,那么,黑石山隧道就是连结外界与基地的“动脉”。
黑石山因山体由黑褐色岩石构成而得名。狭窄的视野里,千篇一律是黑褐色的绵延不绝的荒山秃岭。除了偶尔疾驰而过的列车,连只鸟儿也从不光顾。
与昌马河哨所一样,寂寞孤独,是哨所官兵面临的主要课题。同为单独执勤点,不一样的是,黑石山隧道因执勤任务重,由一个班的兵力驻守,而且点上常年还有一名干部。
程阳到哨所的时候,驻点干部是副中队长林岩,一个蜜月还没度完的新郎倌。
林岩长相英俊,但与文凯全然不同,带着明显的书卷气,不像文凯那样显得孔武有力,个头也没有文凯高,一米七八的样子。
程阳很快得知,林岩是个正而巴经的大学生军官。从小热衷军营的他,高考时不顾父母的反对,报考了武警技术学院。可在校是高才生的他,毕业时却被分到了这个天荒地远的戈壁滩。
也许是因为新婚不久,还处在幸福甜蜜当中,整天乐呵呵的,和战士们泡在一起,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如果没有林岩,这个偏远的执勤小点肯定是另外一番情景。林岩能歌善舞,而且还是个吉它高手。看他用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听他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唱歌,真是一种享受。
一个班的兵力,分在东西两个洞口执勤,每天除了哨兵,正常工作训练也只有三个人。在林岩带动和指导下,点上战士唱歌、弹吉它,大多都会两招。为趋赶寂寞,林岩经常组织仅有的几个战士开“袖珍晚会”。因为演员少观众少,有时甚至只有演员没有观众,所以他们就把自己的晚会美其名曰“袖珍晚会”。
黑石山隧道长约5公里,是国内较长的隧道,在洞内步行大约需要一个小多时,依山而行,得两个半小时。只有林岩一个干部,他经常是在东口执勤点住一周,西口住一周,经常这么来回跑。为节省时间,林岩总是打着手电在隧道内穿行,好在这条铁路火车极少,而且几时几分经过,官兵们一清二楚。
林岩一去西口,东口执勤点的战士便度日如年;他一到东口,西口的战士便又望眼欲穿。他每离开一个点,战士们便依依不舍,这让他很自豪也很难过,有时真恨不能分身有术。
程阳的到来,让黑石山隧道执勤点的官兵,确实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程阳会小提琴演奏,他和林岩的吉它,很快被黑石山哨所的兵们喻为“黑石山双绝”。
程阳很快替林岩分忧解难,同林岩一样,成了黑石山哨所的快乐使者。林岩到了西口,他就让程阳到东口,代替他组织大家搞好点上的娱乐活动。
起被程阳很高兴也很激动,但是慢慢的,他有些厌倦了。尤其是当他独自一人背着小提琴,走在幽暗静寂的隧道,就像跌入时光黑洞,漫长的总感觉走不到头,内心还会无端地生出恐慌和凄凉,让他不能自己,有许多次,眼泪不知不觉湿了脸颊。
在这里,就这样,真能脱胎换骨,蜕变成一个让韩雪刮目相看的真正意义上的军人,他对韩雪的话充满了怀疑。他想,女人真是太奇怪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日复一日呆在这世隔绝的鬼地方,能不变傻就算万幸了。
有时他想,副队长一个人走在这条隧道上的时候,是否有过和他一个的想法?可一想到副队长幸福的无忧无虑的表情,他马上否定了。同时,对韩雪的话又开始半信半疑,但在这个隧道走多少个来回,才会有副队长一样的表情,他不得而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十三章 一个陌生女子的来信
真是连野百合也有春天。就在这个连鸟儿也不光顾的大漠戈壁,姚远却遭遇了自己生命里至关重要的爱情。虽然大多是纸上谈“情”,算不上轰轰烈烈却也刻骨铭心。
韩雪在昌马河哨所拍摄得组照,很快见报了,意外的是,没过多久,姚远也收到《少年文艺》编辑部的来信。
姚远一摸,信很薄,不象是退稿,他的心便狂跳不已。但他还是不敢确定信的内容。当赵大年、柱子满腹狐疑地问他是什么时,他强压住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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