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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秀发拂过钢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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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姚远不开窍,铃子赌气似地提上书包走了。看她走出教室,姚远心猛地像被别人揪了一把似的。他终于按捺不住,不顾一切地冲出教室,当他趴在栏杆上搜寻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时,偌大的校园空空荡荡,他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教室,满心绝望,再也无心聊下去,回到坐位拿上书包准备回家。几个死党一看他要回家,也都一起跟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  人生如若只初见(3)
姚家树已在县城安了家,虽然只是妻子学校两间二十来平米的小房子,可为了能让弟弟吃好住好,安心学习,他还是让姚远挤了进来。这时的姚远,已能和家在县城的学生一样,骑着自行车每天回“家”了。

  姚远他们骑车出校门时,发现铃子等在校门口,可姚远依然没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下自行车走到铃子面前,依然狠心地和大家一道骑车从铃子身边飞快地经过。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车轮,好象是从铃子也从自己心上碾过。

  读小学四年级时,姚远身后坐着两个女同学,有天她们两个相互听写生字,姚远也跟着一块儿听写,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姚远被班里男生扣上“流氓”、“特务”之类的帽子,差不多有半年之久成了班里的孤家寡人,同学都对他避而远之。“一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件小事给他的心灵留下了很深的阴影。高中快毕业了,他依然不敢当着同学的面明目张胆跟女同学交往。

  和同学分别后,姚远没有回哥哥家,直接回头急急匆匆去找铃子。然而,他骑车找遍了大街小巷,他甚至去了新华书店,那个他们经常不期而遇的地方,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铃子。

  地震,不过是个谣言,不攻自破。因为有份期待,这个寒假,姚远便觉得非常漫长。

  来年开学,也许是因为高考在即,两人都有所收敛。直到高考前,姚远预感自己没戏,就给铃子提前准备了份礼物送给了她。考试前一天下午放学,像以往一样,铃子在前面,姚远若即若离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像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们心有灵犀似的,放学后在教室磨蹭了一会,甩掉了各此那几个形影不离的朋友,更为不同的是,这次,姚远破天荒斗胆中途叫住了铃子,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她。

  “快毕业了,给你送份礼物,做个纪念!”姚远没下车,一只脚踩在地上说。

  “这么早?等考完试我也有话要对你说。”铃子下了车,望着姚远说道。

  说完这两句话后,他们骑上车第一次结伴同行。一路骑得很慢,但谁没有再说一句话。分手时,铃子说再见,姚远只是举了举手。目视着铃子远去的背影,姚远想,也许,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女孩了。

  姚远给铃子准备的礼物是个精美的笔记本。姚远曾想在上面写些临别赠言,也觉得心中有万语千言想对她说,可他提起笔来,却写不出一个字,他不知道写什么好。最后,他决定什么也不写,就像他们的相识,来时出其不意,走时突然消失。

  从考场出来,姚远就知道自己没任何希望了。其实,没考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任何希望。参加考试,不过是给家人给自己一个交待而已。有次放学和几个同学结伴同行,高考自然是他们这帮即将要挤“独木桥”的学子们不变的话题,一路上,大家都纷纷发表意见,都担心不已,狠不能让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只有姚远一路无语。爱民问他:“你不说话,是不是胸有成竹。”姚远说:“我只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无论结果如何,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解脱。”“诗人就是不一样!”他话音刚落,就遭到一个同学的讥讽。但这确实是姚远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那时,正值青春,可姚远却总是像个急于逃跑的囚徒。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姚远就头也不回地逃回了家乡,回到了祖祖辈辈们几经耕耘的那片土地。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十章  兵记者韩雪(1)
“五一”刚过,韩雪就来到昌马河哨所采访

  写作,很快让她从同年度兵中脱颖而出,下连不久,就被调到新闻站,成了一名新闻报道员。在新的工作岗位上,韩雪如鱼得水。她通过下基层采访,慢慢接触到火热警营的内核,看到了那些扯着嗓子把一、二、三、四喊得震天响的兵们,她都会禁不住热血沸腾。尤其是驻守在偏远单独执勤点的战士,他们日复一日与寂寞为伴,身上的兵味最纯粹,纯粹的一如大山里的阳光。韩雪每天都被一些人和事感染着、鼓舞着,人如同鼓荡的风帆,有着使不完的干劲。

  韩雪文学功底深厚,最擅长写通讯和报告文学。她写的反映大山深处一个单独执勤点三名哨兵与寂寞为伴,坚守岗位的报告文学《一个哨所三个兵》,在省报副刊登了一个整版,在警营内外产生了强烈的反响。在这篇稿子中,韩雪把自己的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

  韩雪经常下基层采访,很受官兵欢迎,战士们亲切地称她“韩记者”,她费尽口舌解释也无济于事,最后索性听之任之。相较之下,她还是喜欢到单独执勤点采访,从业务上来讲,在单独执勤点能挖掘出让她感兴趣的东西,还有,单独执勤点战士的寂寞,对她成了一种无形的牵引。她到哨所时战士们眼的中泄露出的欣喜若狂,她离开时的恋恋不舍,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中。她想,即便不是采访,能帮他们驱赶一时的寂寞,也是好的。

  程阳知道韩雪要去昌马河哨所采访,很是激动,几次三番说真不知道现在姚远过得怎么样,要韩雪一定要代他问姚远好,婆婆妈妈地让韩雪不胜其烦。

  姚远,韩雪不只一次地从程阳那里听说过,也许是因为这个人,也许是因为大漠深处的那条河流,总之,她对这次采访充满了期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韩雪乘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达驻守在戈壁深处的五支队。在支队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由支队的一名宣传干事陪着韩雪直达到她心仪已久的昌马河哨所。

  连韩雪自己也没想到,她的这次昌马河之行,开创了历史纪录,成了来哨所的第一位女性。

  听说有记者要来采访,而且还是一位女记者,昌马河哨所的三个兵便激动的一夜都睡不着,卫生扫了又扫,桌子抹了又抹,被子叠了又叠,紧张之情如临大敌。可真正当韩雪大大方方地走下吉普车,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一个个窘迫的狠不能找个洞钻进去,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要不是支队的宣传干事打圆场,场面不知会有多尴尬!

  采访时,看他们一个个木木讷讷的样子,让韩雪也一时不知怎么开口。韩雪记起临来时程阳反复叮嘱让自己代问姚远。她就对姚远说:“常听程阳说起你,这次来,他还让我一定代问你好。”一说程阳,姚远果然有话了,他也急急地问韩雪:“程阳过得怎么样?他还好吗?”这一聊,局面一打破,大家慢慢地不再感到拘束。聊着聊着,姚远突然盯着韩雪说:“我见过你。”韩雪便笑着说:“有可能,我们是同年度兵,新兵连在一起训练,见过有可能。”“不是,我是说我见过你的照片,你的笔名是不是叫雪儿?”没承想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读者,她只好如实回答:“是。”接着她又问:“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的照片?”“《少年文艺》!”姚远回答,“上学时我经常看这本杂志,我在封二的‘未来作家’栏目里看到过你的介绍,也读过你的小说《逃出青春》,写的是一个女生躲在小说创作中逃避高考压力的故事,与我那时的心境如出一辙,看过就记住了。”

  他们这么一说,话题就被打开了,越聊越投机,让韩雪几乎忘了她此行的目的。

  “姚远,你把自己写的东西拿出来让韩记者也给你指点指点!”赵大年突然记起了似的拍着大腿说。经过一日又一日寂寞的煎熬,姚远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渠道,就是把自己那份挥之不去的心情涂抹成文字。

  “不行不行,我那是没事随便乱写的……”姚远还没说完,柱子就献媚讨好似的自作主张跑过去把姚远的笔记本拿来双手递给韩雪。姚远站起想去抢,韩雪故意激他:“姚远,你是看不上让我看,对吧?”听韩雪这么一说,姚远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讪讪地说道:“韩记者,你千万别见笑。”。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四十一章  兵记者韩雪(2)
吃过午饭,韩雪还没有一点思路,就带着姚远的笔记本,一个人来到河边。本来赵大年他们和支队的宣传干事抢着要陪她出来,都被她挡了回去。她说,这是她第一次来戈壁,她想一个人走走,好好感受感受大漠戈壁的苍凉。听她这么一说,大家便不好再跟出来。

  韩雪沿着昌马河走了很久,戈壁的空旷,小河的宁静,让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走累了,她便坐在河岸,翻开姚远的习作本。说实话,因为写东西多年了,韩雪变得对文字特别挑剔,她压根没有对姚远写的东西抱什么期待,她之所以想翻翻是因为可以有针对性地说两句,好给他们一个交待。出乎韩雪意料的是,姚远的文字功底很不错,她一看就沉了进去。姚远写了不少,每一篇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尤其是他的散文《在水一方》,写的荡气回肠,让韩雪几度落泪。

  看了姚远的稿子,韩雪决定她这次自己不写了,帮姚远把稿子发出去。韩雪想,没有切肤的感受和日复一日的寂寞体验,自己是无论如写不出姚远这样深入骨髓的文章。为给领导一个交待,韩雪根据昌马河哨所三个哨兵的真实生活,拍摄了一组组照,题目也搬用姚远的《在水一方》。

  当天晚饭后,韩雪要回支队,走之前她挑选姚远的几篇文章,说自己带去帮他发表,姚远起初说什么不肯。后来经韩雪和赵大年再三劝说,姚远才做出让步,答应只让韩雪把《在水一方》带上,并告诉韩雪,要帮他发,就发给江苏的《少年文艺》。这让韩雪很纳闷,她问,《少年文艺》是一本学生读物,而你的作品是反映军营生活的,你为什么非要投给《少年文艺》呢?也许会因为不适合刊物特点而不被采用。可姚远还是坚持要投给《少年文艺》,他说,能在《少年文艺》发表一篇稿子,是他多年的一个梦。

  在校期间,姚远和好友爱民是《少年文艺》的热心读者,他们经常在一起像别人谈讨世界名著一般讨论《少年文艺》的文章。有次他苦心经营了一个中篇,没有声张就匆匆投给《少年文艺》,虽然一寄出去他便深深地后悔了。半个月后,他收到了编辑部的退稿及退稿信。后来,这篇所谓的“小说”在同学当中传看开了。在千篇一律的叫好声中,爱民却指着他的鼻子说道:“除了开头还像样外,后面的那还叫文章?竟敢向《少年文艺》投!”那神气,好象姚远玷污了他心中圣洁的偶像。姚远一下地被激怒了,不觉口出狂言:“我要投,我要不停地投。总会有一天,我的文章会登在《少年文艺》上。不信,等着瞧!”

  这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却成了姚远一桩耿耿于怀的心愿。因此,韩雪要帮他投这篇稿子,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少年文艺》。

  韩雪只能听从姚远个人的意愿,她对《少年文艺》刊发这篇稿子,并不抱什么希望,不是说姚远写的不好,而是她觉得可能因为不适合而不被编辑采用。姚远本人也不抱什么希望,他想,韩雪的赞美,多半是出于鼓励。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十二章  程阳的惊人之举
虽然同在机关大院,因韩雪经常下基层采访,与程阳见面的机会相对少了许多。由于参照物不同,再见到程阳,韩雪总觉得他身上缺少点什么。实话讲,程阳的确是个穿军装的坯子,一身合体的橄榄绿把他衬得更加英俊挺拔。担负机关门卫哨的他,每天抬头挺胸,以每分钟七十五步的标准步幅行进,就连拐弯,都是走直角。他戴上雪白的手套,穿上裤线毕挺的军装、锃亮的皮鞋,手握钢枪,往哨外上一站,简直就是一首风景一个样板。常有附近一所中学高中部的女生跑来观看。韩雪曾有一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程阳说:“就为了这身军装,你这兵也算没白当。”

  可如今韩雪怎么看怎么觉得程阳有点虚头虚脑,有点外强中干。有天她对程阳说:“程阳,你知道不知道,你不过看着太像个兵了。”

  “什么意思?!”程阳像被人戳到痛处似得变了脸色。

  “穿上这身军装,谁都成了军人,但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却不是穿上军装就能成了的。也许,有的人直到脱了这身军装,都不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我想我们也是,从外表上看已是一名军人,但距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人还很遥远。要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军人,也就是说,要真正抵达军人的至高境界,不是一件易事。我们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也不管我们的军旅人生是长是短,我想我们既然来到军营,就应朝这个方向努力。只有这样,才不枉自己的青春年华,不枉军营来一趟。”韩雪认真地说。

  “其实,我心里也时常发虚。”程阳若有所思,“可怎样才能一名真正的军人呢?”

  “不是说军队是一个大熔炉吗,我想只要真正投身其中,会让自己百炼成钢。对士兵来说,这个大熔炉在基层火热的军营里,在喊杀声震天听一声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的训练场上,在苦寒苍凉的深山大漠,而不是在机关。不经历一次脱胎换骨般地涅磐,就不可能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军人。”韩雪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有种藏不住的神往。

  那天,韩雪眉色飞舞,给程阳讲了许许多多自己采访来的感动。程阳第一次发现韩雪真的变了,脸上一扫往日的阴云,变得阳光灿烂。

  程阳还发现,韩雪说的最多的,是昌马河哨所,比昌马河哨所说的更多的,是姚远!看到韩雪给姚远打印、邮寄稿件,把自己的文学书籍寄给昌马河哨所,寄给姚远,程阳内心的酸水不断泛起涟漪。

  没过几天,程阳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惊人之举——他自己找参谋长,申请到全总队最偏远最艰苦的五支队七中队(文凯、姚远所在中队)的执勤点锻炼。他到参谋长办公室陈述了一大堆他非要去五支队七中队的理由,而参谋长恰好是从这个中队出来的,对这个中队有很深的感情。他觉得程阳的理由对于一个要求上进的战士来说,无可厚非,就说,年轻人想到艰苦地方磨练磨练是好事,当场批准了程阳的申请。

  姚远来向韩雪告别,说起这事,一脸洋洋得意。最后他说,小雪,以后恐怕不能经常照顾你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话语中隐隐约约还透出一丝伤感,可韩雪却毫不领情,她说:“你大可不必!你的‘关照’少一点,也许我的日子会更好过一点。”这话让程阳很受打击。

  就这样,程阳又离开了省城,直奔那个能让韩雪对他刮目相看的单独执勤点。

  他走的那天,韩雪送他。汽车喘了口粗气绝尘而去,将韩雪的身影远远地抛出了程阳的视线之外。程阳在心里恶狠狠地说:“小雪,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一定!!”

  程阳的举动,让许多人为之哗然。多少人千方百计想从那里调离,可程阳却反其道而行之,许多人说起这事,都会心领神会相互摇摇头:“真是个怪人!”当然,这个大学生放着北大这个令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大学不上,却跑来当兵,本身就让许多人想不透,觉得不可思议。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他做出更加惊世骇俗的决定,别人也能接受,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个大学生做出的许多决定,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解释的。 。 想看书来

第四十三章  母亲的担忧
“过去”有时相当蛮横,横亘在你面前,鲜明清晰,让你无法漠视,尽管姚远一次次刻意想切断它,可这个叫“往事”的点点点滴滴还是会无声无息如影随行。尤其在这个戈壁滩,那些以为不会再想起的人和事,连同乡愁一道,总会在不经意间汹涌而来,势不可当。

  回家之前,家树听弟弟考的不太理想,便劝姚远,如果真落榜了,让他再去复读,可姚远说什么也不肯。高中三年,连一粒聊以自慰的秕谷都没有,姚远想,还是做一个农民吧,自己再怎么不济,一年到辛苦到头,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高考落榜,母亲没有责备半句,早在他考试之前,母亲就宽慰他,叫他别紧张,考不上也不打紧,父亲还留下几亩田地,他们母子一定能养活自己的。她说,活人的路很多!

  但是,母亲是多么希望他跳出“农”门,姚远心里最清楚。可母亲对她的小儿子太宠了。姚远考完回来,母亲非但没有责备半句,而且还小心翼翼,甚至察颜观色,只字不提高考的事。

  三姐出嫁了,家,由五十多岁的母亲拼死拼活全力苦撑着。姚远灰头土脸走进家门,看到头发花白的母亲,羞愧难当,狠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发誓,从现在起,为母亲而活,哪怕累死累活,一定要让母亲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向来在家好吃懒做的姚远,从此后再不要母亲下地干活了,他以赎罪的心情,夜以继日辛勤劳作,让全村人为之咋舌。

  看儿子这么拼命地干活,当母亲的心都碎了。她不知怎么安慰儿子,狠不能替儿子承受一切痛苦。姚远也时时处处能感觉到身后母亲那双担忧的眼神。他开导说:“妈,我没事。”他母亲赶忙笑着巴结似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姚远说:“妈,你别为我担心,我真的没事。”母亲就会连声说:“我不担心,我一点也不担心。”可姚远知道,母亲真的很担心自己,虽然不住在一个屋里,母亲每天晚上都起来好几回,有时在窗前静静地坐大半个晚上,这些姚远都知道。

  姚远还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母亲担心儿子和他爸爸、和她一样,一辈子就这么窝在这穷乡僻壤。更担心姚远手不能犁,肩不能挑,家里又这么穷,恐怕一辈子连个媳妇也找不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十四章  天降儿媳
母亲正愁姚远找不到媳妇,没料到却有个“儿媳”主动找上门来了。

  大概是姚远回家一周之后。有天中午,村里来了个挺着大肚子女人,沿门乞讨。姚远的母亲见她可怜,就把她叫到家里吃饭。

  “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都快要生了,怎么就一个人跑了出来?多危险啊!”放下饭碗,姚远的母亲便问这女子。她这才注意到,这女子很清秀也很年轻,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比她的儿子大不了两岁。

  姚远的母亲一问,这女子的眼泪就出来了,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嗒嗒地说:“姨,你是好人,不怕你笑话,我是被人欺侮了,怀了孩子,父母一生气,就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我也曾想死了算了,可每次狠不下心……”话没说完,她再次泣不成声。

  听她这么说,姚远母亲的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她攥住这个女子的手说:“孩子,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还这么年轻,人这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

  “姨,你看我这么个样子,挺着个大肚子,连个也家没有,你叫我怎么活呀?”说着,眼泪再次滚滚而落。

  “孩子,听姨劝,你还是回家去吧,没有一个父母会真正生儿女的气,说不定现在他们该有多着急呀。”

  “不,姨,我这辈子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回那个家了。”一听姚远的妈妈劝她回去,这女子连忙摇头说道:   “姨,你不知道,我不是他们生的,从小他们就一直打我。这次是他们要把我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我才从家里逃出来的。”

  “可怜的孩子!”听她这么说,姚远母亲的心都几乎碎了,她坐在这女子身边,紧紧地把她的头搂在怀里。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可怜的孩子!

  “可是,你不能再这么乱跑了呀?这多危险!”姚远的母亲再次劝道。

  “姨,你说,我能到哪里去?”女子的眼泪几乎就没有断过。

  “是呀!”姚远的母亲想了一会儿后又说:“这个家里,就只有我和我的小儿子,要不这样,你要是愿意,就先住下来,等生完孩子,你身子利索了,咱们再想办法,你现在千万不能再到处乱跑了。”

  听姚远的母亲这么说,这女子当即要跪下,被姚远的母亲拉住了。

  姚远从地里干完活回来,这个女子已住进了他们家里。母亲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姚远,姚远想劝告母亲别太轻易相信人,可他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子,一个一贫如洗的家,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可防范的。

  这个女子说她叫山杏。这个叫山杏的女子住进家里后,整天低眉顺眼,挺着个大肚子忙出忙进,母亲挡都挡不住。处了几天,母亲发现这女子非常乖巧,能干,突然有个想法从心里冒了出来。

  她先试探着问山杏,山杏一听姚远母亲的话,突然一怔,半天好象才明白过来。她说:“姨,这哪里敢当,你看我已经这样,哪里配得上家齐。家齐一表人才,又是高中生,我连书也没念几天。”

  “孩子,你千万别这样说。人好就行,这居家过日子,别的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要人好,要会过日子。我看你懂事知礼,又会干活,是个过日子的人。如果家齐有你帮衬,我就是眯眼也放心了。你也看到了,我这家里穷,家齐虽说念了几天书,地里的事却一窍不通,读那么多书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怕你不情愿。”母亲说着,也禁不住摸起了眼泪。

  “姨,你看你说到哪里去了?只要您老人家不嫌弃,家齐不嫌弃,我还有什么话说呢?”山杏说这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低下了头。

  “孩子,这么说你是愿意?”母亲一听山杏的口气,高兴地一把攥住了山杏的手,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她心里不停地说:“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我这没爹的孩子,也终于有媳妇了。” 。 想看书来

第四十五章  山杏女儿出世
山杏和母亲的私己话,姚远起初并不知道,只是从这天起,姚远发现,母亲对山杏照顾的更周到了,什么活也不让她干,而且家里的鸡蛋,都留给了山杏。而山杏,对姚远比刚来更殷勤了,连看姚远的眼神都变了。家里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异性,这本身让姚远每天倍感不自在,现在山杏看自己又是这种眼神,让姚远更觉别扭,因而躲在地里干活的时间更长了。

  为能让姚远接纳山杏,母亲煞费苦心。她起初总是试探性地问姚远:“家齐,你觉得山杏这女孩怎么样?”“家齐,山杏这孩子挺可怜的,人又乖巧,我想把她收为干女儿,你看怎么样?”听母亲这么说,姚远并没往心去,便随口敷衍:“不错!”“你自己看……”

  “家齐,我看山杏这孩子不错,妈挺喜欢的,你看你也不小了,我想让她给我当儿媳妇,你看怎么样?”慢慢地,姚远觉得母亲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了,到后来母亲甚至直截了当地问姚远。

  “妈,你一天胡想啥呢,这怎么可能?!”一直担心一直回避的问题终于摊到了面前,姚远被逼到了墙角,他终于忍无可忍,回家第一次对母亲说了气话。

  “孩子,不是###你,妈也知道你心里委曲,可咱家的情况有知道,谁愿意把女儿许给咱们这样的人家?你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吧?如果你想让妈多活两年,你就听妈的话吧。”母亲并没有因姚远的态度而生气,还是好言相劝。

  “妈,对不起!这事说什么我也不能答应。”

  “妈也不逼你,你自己再想想。”看姚远态度强硬,母亲便再没说什么。

  过了没几天,母亲又旧事重提,而且这次态度非常坚决。原因是小凤要订亲了。

  小凤的父亲与姚远的父亲是多年的至交,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两家就以儿女亲家相称,甚至上小学时同学们都拿他俩开玩笑。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四、五岁就订娃娃亲的并不鲜见,但他们一直没有举行什么订亲仪式,可大家都觉得这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然而,姚远的父亲去世后,两家渐渐地疏远了,尤其是姚远高考落榜后,小凤一家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姚远的母亲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自家高攀不上,也就知难而退,从此,两家关系行同路人。

  小凤要订亲的事是隔壁三婶告诉母亲的。母亲虽然有了思想准备,可当听到这件事后,还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当日就逼着姚远答应跟山杏结婚。姚远不答应,母亲生气了,鼻一把泪一把地数落姚远。在门外的山杏听到这一切后,火上浇油,进来劝母亲:“姨,您老人家别生气,也别怨家齐,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我来这个家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真的不愿看到你们娘俩因为我的事生气。是我自己没掂清自己几斤几两,痴心妄想,还是我走的好,我走了你们的日子也就太平了……”话没说完,山杏就哭了,当即跪在地上给姚远的母亲拜别:“娘!我这辈子没缘没福报答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就让我叫你一声娘,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您……”话没说完,她就站起来准备往外冲,被母亲一把扯住:“孩子,你可不能犯傻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这老太婆还怎么活?”说着,他们二人便抱头痛哭。母亲边替山杏擦眼泪边说:“孩子,你哪里也别去,家齐要是不要你,就是他不要我这个娘。如果他真不要我们,那我俩就一块儿过。”母亲撂下这般狠话,让姚远如雷轰顶。山杏劝道:“姨,求您了,您要是真疼我,就再别逼家齐了。”

  当晚,山杏分娩了,是个女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十六章  久别重逢
知道程阳要来中队,队长文凯既高兴又有点担忧。他想,该不会是这小子闯了什么祸被发配下来了吧?

  自从知道老婆怀孕后,文凯心里整天乐滋滋的,梦里都要笑醒几次。他急不可待地想回家一趟,可宋小雅却劝他不要冲动,把宝贵的假期放到她临产期间。她告诉文凯,生孩子时,要她无论如何能陪在她身边。只要文凯在身边,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文凯到车站去接程阳,一看到这小子,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见到文凯,程阳就像是见到了久别的恋人,放下背包,飞奔而来,一把将文凯抱了起来,嘴里还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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