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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自行车的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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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幸福的人。别人的感官比自己的更可靠。人们常说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们中国的谚语,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你们懂得什么叫人生?”老年人气愤、蔑视的对李晓这样的人说。“注意,那儿有人,他们不睡觉。 那他们为什么不睡觉? 因为他们不累。 他们为什么不累?因为他们是傻子,傻子要累多好啊!” 李晓本来想睡觉,但那不是实话,他要做题,再做几道题,做几道题,再做几道。如果是尝试着找回面子,那还要尴尬的自言自语,我一道也不会。可还是拿着笔坐在小桌前晃悠,又很随意的想一想——还是要做的,不然就胡蒙。用思考对付那些题,可能“尚未触敌,本阵已溃”就得到与胡蒙相同的答案,也没有办法,李晓写了一点。一天写一点。手机响了,先是一段音乐,不知是彩玲还是人在吹口哨,或者附近有哪个人在播放他得mp3,还是同学们在合唱?是《新大陆》呵呵,李晓笑起来“这帮贱人,真能做。”“有人要来吃散伙饭吗!向快乐的人兜售火炭!有人要来吃散伙饭吗!向他们兜售火炭啊!有人要来吃散伙饭吗!向快乐的人兜售火炭!”机器的声音还是复读机的声音?是单词王?因为接下来开始播放大段大段的英语。这时每个中国人都会会心地说:“听力!”听到什么地方开始播放长篇的英文,人们就条件反射的相互提醒、祝贺似的说:“听力!”这不能不说是对一个古老国家不小的影响或是时代的进步。恢宏啊恢宏!伴着《新大陆》激昂的旋律李晓竟然终于踏上了散伙饭之路。
漫画中的男人次牙咧嘴,可他们在笑啊,他们还穿着铁甲,竟然是明朝的款式,可唐朝的差别也不大啊,一定不是汉朝,那时只有皮甲,真是胡扯,说起孙皓,都说他上殿入宫带甲十万了,看来吴国人才穿皮甲,因为那里盛产犀牛,煮熟了得犀牛皮哪里能嚼动,那就做盔甲吧。可爱的圆吞吞的鼻子,那是猪,旁边有一堆一堆画的像云一样的棉花糖。还有彩虹,还有像水果刀一样的剑,开心阿开心阿,他们都在笑,或者露出漫画人物经常有的面色——冏。李晓仅仅是路过一个网吧而已,很侧面的感官。不能容忍的是,他们说那是大作,因为既能够抢女人也能够抱女人还能见到很多女人,虽然不排除他们全是人妖。即便是这样,李晓走路的速度都慢下来,比如说地球的引力是莫须有的发明,只是扭曲了的空间使你滑向他,光亦不能够幸免,经过巨大的天体,被扭曲的一段才能继续前行,他的轨迹被弯曲了一截,李晓的想象不能够超越科学的设计,就像人类传说中的古代大洪水,玛雅人认为是某个冰川期结束或是谁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人是如此的缺乏想象力,原来天马行空的神话也不过是奴隶主们的皮鞭被刻在神庙墙壁上所带给今人肃穆感的维持而已。李晓更不能免俗,空气好像都粘稠起来,举步维艰的样子。李晓如果情绪不稳定或者从小就有性格缺陷,出生时大脑缺氧?现在吃小时候的亏,莫名其妙的生气,自己感到倦怠,很有可能都是因为走路累了的缘故——就生气了。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骂那些奸商——“商人们纷纷加入这一行,得了吧,还电子海洛因呢,bc才会对那帮bc做出来的大作上瘾。说不定商人们受到某种神秘势力的趋使乃至逼迫,或是仰慕游戏艺术的华彩,却嫉恨于自己那肤浅脑袋难以理解这瑰丽艺术的光辉——得不到,就毁了他!他们毅然、决然、必需的成了业内人士了!
“啊,伟大的斯巴达。盛满浆糊的脑袋。为何放下刀剑。操起了竖琴。徘徊于雅典城外。向他们致敬!向深喑游戏艺术。专业洞悉内里精妙的——业内人士,致敬!”
——最后都诗兴大发。诗歌抚平了李晓对空气的不满?还是他自己创作的。一次标准的自我救赎。大街上,有人就那样得救了。一种不常见的显圣,缪斯?海龟不会到水泥地上产卵,小学老师的无聊比喻今天绝对是一流的笑料,就像有人在大街上作诗,有人在大街上体验神迹,有人在那得救!信上帝者可得救!大街上转悠也不是没这种可能!见到上帝?得救?二者都发生?二者都不发生?产生得救的迹象被命名为希望?希望洒得满地都是,几乎是像一盆废水一样“哗”泼了一街,狂热的信徒们有可能试图举起手接住他们,认为那是有可能的,那是神的昭示,无论结果如何,通常是不出所料地落在了地下。旁边的烤肉店冒起烟来,他们说,看啊,自燃!而不是有顾客把肉烤胡了。若干年后有人描述那场神迹时难免说:他们当时举起双臂,眼中充满了敬畏的虔诚以至流露凶光,扬在他们头上的水凝固成银河般的闪耀——一瞬间——又洒落成无数明亮的星辰点缀在他们左右——“她只是偶尔抛下被我们称作奇迹的小石子,落在人流中激起涟漪。那慈爱的目光是我们心中仅存的光明。在地球的投影像铁器的秘密不断在时间之流中堆积起一个又一个曾经显赫帝国,包括宫墙脚下逮虱子玩的乞丐。虱子被他吃掉,随着虱子的死亡有一天乞丐也会消失,在那之前如果他还有心情和虱子游戏的话,如果他和帝王一样睨视四海的话——就当自己如王公一般在围猎,虽然猎物是四处乱爬可怜的小虱子,有可能还会有只跳蚤,太大了,需要禁卫军出面。如果他们把我废黜了怎么办?好吧,让他们离我远点,让他们继续去守门,只给他们木质的武器——乞丐如是想。在一旁冷冷旁观的死神不愿自己的镰刀变钝,可能那是他的职责所在如同波塞东也许不仅仅只是巡视四大洋,通常他在深海中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而不需要秘书。死神的任务或许就是磨刀,不磨也没关系,但刀刃的锋利不能有所堕落,不然就是失职,缺乏专业精神——这样可钦的孜孜不倦散射到人间使得谁也不会多点什么,谁也不会少点什么,如果真得有点什么的话——古代的游吟诗人,把他也投在那流沙之中吧,也许沙粒之间他所渴求的金粉有一天会填满他空虚的心灵,不过要禁止他继续大放厥词。。。”
李晓看来今天下午发白的阳光只是很暴晒,就像它眼中的神迹总是以平常的面目出现,或许被叫做神奇。这时也有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像李晓一样,她也看到就得到了——希望。她相貌颇好,时光在她脸上留下最后一丝青春的痕迹。可是眼下她忧心忡忡,一脸的愁云难以驱散——就像眼角的鱼尾纹,可能她今早就出门了,明明是一个清爽竟然也会有希望的早上她却穿着一条很朴素的工作服裤子,把之前买来的哥弟女裤留在衣橱。就这样,一个本来不错的早上又被冲毁,很多天,很多早上,都这样被毁掉。也许她也有一个像李晓一样的儿子,孩子不争气所以她就发愁;或许还有人总和她唱反调。她看到了希望,不能确定会不会有用。对那本都不甚存在的希望造成干扰,打击她心中那份期待的一切行为都会让她满眼哀愁。朴素的穿着更让李晓伤心,她的时尚知觉原来那样敏锐,可如今甘愿无条件放弃,还要忍受希望闪烁着的飘摇——这一切仅仅因为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李晓觉得那个蠢货自然是活该,蠢货自有蠢货的归宿和结局,不值得讨论与描写。可他无辜的妈妈竟也要和他一起受累,不知道那个蠢货会不会为此自责,他要是有良心的话,但他的良心一文不值,与他所经历的一样。李晓打算去和那位母亲谈谈,告诉他放弃自己无良的儿子,可他怀疑那样做反倒会被母亲一脚踢飞,因为他太低估母亲的力量。无论如何李晓在心中将想说的话默念了一遍:“阿姨,时间会解答一切的,也许您儿子只是好奇,所以他继续走下去,有可能根本是滑下去。他有可能孤独,有可能无助,但他一定不愿将那些当成儿子的礼物给您。无论是等待还是奔向,结局终有一天会打开,拆礼物的急切并不值得悲伤,更何况是您,这样可亲的妈妈。别发愁,开心一点,因为您眼中的忧虑也是儿子所最不希望看到的。”阿姨走了,李晓还打算跟她说话呢,她就走了,留下也许没落的背影。一次机会同时就这样溜走,李晓感到很后悔,因为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很多的机会都是从这样的场景中悄悄溜走——确实有机会存在的话。
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下次机会,不是吗?它出现了“命运的安排比我们希望的还要好!”李晓打算抓住的下一次,这一次之后的那次,在这次还不能断定是否结束之前就出现了,简直让人手忙脚乱,或许根本也不是个机会,不然怎么会这样突兀的不给李晓准备时间?而且是和上次完全不同的机会。选了这次,上次就立即结束了,可李晓还不能确认上次真的结束了吗?或者只是期盼而已,企盼还没有结束。令人惭愧的情况,何去何从呢?抓住眼前的,就和过去说再见了!新的开始,闪亮的起点!上一次犹犹豫豫激励了目前的快刀斩乱麻——男人就要有气势!李晓被蛊惑了,被鼓舞了,径直向前冲去,加入到那群人中。事情是这样,当阿姨走后,李晓看到有一群人在围观一个小摊,是一个小摊?是一个店面?是一个讲座现场?是一场发布会?是一场大酬宾?就是那种有dj、有围观、有掌声、有托、有礼品、有让利但却不知为谁做宣传的那种。营销学对于李晓几乎是他的一门主课,大学生都要术业有专攻,李晓很荣幸的也是那样,所以当面对一场只能明确主使,无法断定内容、取向的现场营销活动,李晓是深喑其道的,他几乎打算回宿舍去取书,接下来他有可能照本宣科,一一对照,好实践“试验营销学”之类的新进拓展型学科。总之他要做点什么。一个高台子上一群年轻女孩子在跳舞?这种的可能性最大,因为李晓几乎是跑上前去,但见到跳舞的女孩子了吗?希望他见到,也可能没有,但这不是重点。李晓认为的重点一般都会有所偏差。歌迷见面会?李晓需要先是一个歌迷,才去见面,可他已经身处其中,现在才做歌迷不会晚了点吗?现学现卖也不是人人都不会,李晓也掏出一个小本本,拿出一只笔,有节奏的一蹦一跳,高呼偶像的名字。被气氛感染,打算把嗓子喊哑,到了散伙饭的时候还能深沉的露出男低音,连这一点都想到了,看来他是没白来。围观的人群本来是冷漠的团团围住而已,散发着对被围观者的不信任,还有讥笑的神情、置身事外的旷达和狡黠高深的交换眼色,起码在李晓未加入之前,在他眼中是这样。当他到了跟前,场面不知什么时候已有所变化,可能本就很火爆,只是他没发现。人群有点烦躁,几乎要排队来解决即将爆发的征讨了,人们开始排队,自发的遵守秩序,选择破坏成本小些的解决方案。令李晓略感失望的是,哪又不过是看上去而已——看上去是整齐的队列,歪七扭八,人们可能是不甘于就这样示弱的表示顺从,又需要礼节性的对秩序表示赞赏。所以队列并没有乱,可一点作用也没有,人们还是挤来挤去,争着往前,在队伍的前方轮到一个人?不是,是轮到一群人,谁才是那个位置合法的拥有者无从分辨,几乎是一人离去,他旁边的人径直挤占了后面的人,被挤占的愤慨?不满?都没有,等待。就这样,李晓在排队,队伍不出所料的又开始休闲活动,“人生就要休闲,年轻就要精彩”轮到李晓时,李晓确定是轮倒他了,左右的人有的看看他,加在他前面,有的当没有他,加在前面,有的从他后面站到他旁边,然后加在他前面。李晓安静的忍让,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有素质的,像他这样有素质的认为素质不能被丢掉,就像自己无法向前挪一步的位置一样不能被丢掉,即便有人抢到他前面。他时常想——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在我后面吗?所以抱定自己的高素质,看着前面的人打了起来,原来他们相互指责干吗挤占这个年轻人的位子,李晓不想说一句话,可能是不敢,虽然那和他有莫大的关系,人们也视而不见,但也有人说——指李晓——这个年轻人这是没素质,别人在为他打架,他连看都不看一下,咳,现在的年轻人啊!接着那人就饶有兴致的看打架。他们不停的打,可是突然松手,然后都走了,可能是累了,也可能发现原来他们认识,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发觉如果没人来劝的话,他们就要一直打下去,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做好决斗的准备,甚至没有带侍从。他们可能回去准备披挂了。李晓见到了被围观者,买东西的?大师?受欢迎者?成功者?被模仿者?对李晓说:“欢迎,随便看看吧,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你什么时候能来呢?啊,你已经来了,在我面前,多么不可思议,随便看看吧,随便挑吧,挑你喜欢的,你喜欢哪个?泥捏的小猴?布娃娃?一定是这个——活的青蛙!他不是蟾蜍,没那么恶心,别,它没那么恶心。你没有手机挂饰?你需要那个?不,我并不觉得你要那个。因为你没有一个手机却怎么会要求一个挂饰呢?还是先把你的手机拿来吧?什么,你有?拿给我看?或许你只是忘带了。但那是你的事情,不是吗?什么,你不明白我的哲学观点?哈,如果我有的话,你会明白的。‘现在把智慧与美德看得一文不值,哲学家也只好另谋出路。’所以我不会贩售我的意见,你能看到的只是我推荐给你的青蛙,尽管你叫它蟾蜍。但不要忽视自己选择的能力,比如在我的强力推荐下屈服,你说你不会?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干吗要排队呢?我的每一位顾客我都见到过,当然口是心非的只是少数,你不要打算为他们翻案,因为那会耗费你一生的精力。还要有许可证。你有吗?你怎么会有那样的许可证呢?去追求那样的许可,你忘了自己原来打算做什么吗?好吧,你什么都忘了。可我怀疑你从来不曾记起过什么,就像你从来不曾坚持过什么一样。可今天,你让我刮目相看,你在排队,那时我所见到的是个坚持的、固执的、男人般的你,感动吗?我被你感动还是你打算感动别人?不了解他人,就打算感动他们,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不如入伙吧?我们一起来干这个,一起感动别人,策划一起集体感动事件,建立我们的零售业帝国,无论你现在所看到的是个小摊还是杂耍摊、文艺阵地,你并不能确定不是吗?那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知道别人很焦急,因为他们急不可待的要与我交谈,而不是急不可待的挤走你。你知道,我是一商人,也许曾经看过一本通俗哲学,参加过国内著名学者群体研讨的《如何制作奶酪》专题讲座,所以在有关品尝奶酪方面你永远无法企及我,因为你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深造。问题在于当我倍感迷离时,计划生育工作已经不再深入人心了。”李晓看着他摆弄自己小盒子里的几包香烟,觉那些在这排队的人可能有点奇怪,也买了一包,走了。
第三章 散伙饭(下)
不知为什么,事情总是这样,李晓要迟到,将要满盘皆输。他往往会设想自己开着朽木条编织起来的小车穿行在荒无人烟,有可能是墨西哥风格的大沙漠,南加州风格也不错,李晓选墨西哥。因为他打算去拜访查巴塔,而且觉得对方一定会像个好客的墨西哥人那样接待他。所以他掠过一片片仙人掌丛,他们远没有书中说得那么美丽,而是横七竖八的粗犷,包括树干一样的坏损,不可能形成松涛徐徐的声声灌耳。有可能被乱七八糟的刺扎到,李晓都怀疑它们是否还活着,有的干脆已经躺在沙子中,几千年就那样躺着,像石头一样躺着,被沙粒半掩,依然顽固的保持自己的绿意。绿了几千年,就为了当有李晓那样的过路人出现时看到的是顽强的墨西哥精神,和那上面落着的老鹰?切,这并不是仙人掌的歌功颂德谱,李晓没有那样想,仙人掌也不会无趣到那一步。他只是躺着,他生在那里,也许生来就躺着,那就是他的一生——唯一的乐趣,是和老鹰聊天。李晓的车突然散了,散成一堆碎木片,把李晓扔在了沙漠里,可之前李晓还在幻想不久就能见到一个绿洲,不知那里是不是如传闻中所说,棕榈摇曳,果香阵阵,泉水咕嘟咕嘟得向外涌,一望无垠的黄沙,清澈纯净的小水塘,李晓幻想的多好啊,可能为了反衬绿洲中的一小汪清水,才设计了这令人喉咙发干的大沙漠。倒霉,绿洲没有了,仅留给他沙漠,还慷慨得给了他几十万平方公里。他的小车也在这时散架“刚才已经提到小车散架的事,这里第二次提起让人感觉重复,请问为什么”看着碎了的木头有些被沙尘卷走,李晓想起了小时候作过的一道语文题。还有些留在他脚边。在他附近的,李晓认为那是给他启示“有希望对吗?这些没被刮走的小木片就是证据不是吗?”理智渐渐恢复。可踢一踢那些毫无用处的木头,李晓觉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吧!“难道事事都是启示吗?既然这样,碎了的小车是不是告诉你该去死呢!可你为什么还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什么?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启示!?我靠,你的神还真是与你丝丝入扣!”李晓对着荒漠大喊,无人回答。只好继续自言自语“绝望,绝望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总是一重一重毫无教养、自私冷酷的围着你,回家时带来一手提包,明天继续带回一些,后天还得带回来,你的家真大啊,满屋里到处堆满了绝望,是他们太无理硬赖着不走?还是你的柔弱好客放纵他们?或者根本不用追寻他们的由来,就像自己的小车,突然碎裂,无暇顾及原因抑或没有原因,仅仅是发生了而已,你所应该做、所能做、所被认可的就只有照单全收。他一言不发,回了家,第二天也会笑,可有人认为他是绝望的。无穷与零能不能画等号?”李晓不是一个数学家,不然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就能自食其力解答自己的问题。他又产生有一天要努力学习数学的想法。他躺下睡觉,没有小车,面对本应用、本能用小车穿越的滚滚黄沙的卷浪不打算尝试“随便走走”。明明决定睡觉,在这忧伤的时候躺下睡觉,况且之前确有睡意袭来,可是躺下之后竟又来了精神,那是他有时希图但绝不是今日所希望得到的情绪。哈,越来越有精神,睁开眼睛也没有关系了,抬头望着天——现在精力太充沛,为了更好的体会自己的处境?人真的可以控制自己吗?李晓无奈的表示怀疑。又做起白日梦来,而且一如既往毫无新意的有成功的事业,甜美的扯不清楚的感情生活,只是场景、缘由不停的变幻。职场?——好像就是为那二者存在的地方。大学?——完了,无与伦比的老套。乡村小学?——别什么都占尽了还要回归田园的宁静。边防哨所?——不,这个有点过分,这个场景完全没有胸大无脑者出现的可能。公交车上?火车上?大街上?步行街?商场?超市?李晓当然不会这么不专业的为了挑选场景伤脑筋,通常是直奔主题——遇到姑娘,开始艳遇。姑娘让李晓到他家去,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邀请终于有点厌倦,对自己不断编制毫无新意的言情故事的动机表示怀疑。为什么她要让我到她家去?而不是我让她到我家来?为什么她会邀请我?她都不是我女朋友就邀请我?去干嘛?讨论欲望及其表现形式——论舍斯托夫《美狄亚》的现代性?当想到这个命题或是抄来,李晓终于忍不住恨起自己,并且再次呕吐。
查巴塔走过来,把李晓当成自己的士兵,说:“土地与自由!”李晓仰视他,激动地说:“领袖,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是说有了土地就会有无限的自由。比如现在,在日落之地是我疆域的尽头,在这范围之内,只有成吨的沙子——它和我的自由一样多——无限的永无止境的自由。是吗?”查巴塔拿着酒瓶,夸张的大胡子依然抖擞着,他转过头,骑上他的战马,播放一段拉丁音乐,奔驰而去。留下李晓独自享受他的自由。查巴塔想,那个年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把他运过来的?难道是我偶然路过一株仙人掌时发现了他吗?他不会是那群老爷们的走狗,因为我不打算那样怀疑他,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无论条件或理由都不充分的出现在这里,这片我和我的人马都不曾光顾的沙漠,我很快就会忘记他——就要进攻墨西哥城——他会像某段早就消失的记忆一样,渐渐被我遗忘,从来不曾提起。李晓开心起来,虎视眈眈的望着远方,因为这是他的封国。这片赐给他无限自由的应允之地让他感到有所归宿。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比如挖个沙坑、抓起一把沙子在两手之间不断交换、在沙堆上用手指画个记号。然后他决定,要巡视这边土地,免得被别人侵犯,自己却不知情。沿着疆域的边缘——随着那条线,落日的轨迹蜿蜒而行,如果他能做到的话,他能够坚持的话。可是当他坚持着说服自己一定能做到时,他只不过是围着一个小圈在打转,在一小片范围内不断留下自己的足迹,明明有数十万里的封地,现在只能用想象去巡逻。远处随风卷起的沙墙像热浪撩起一道道岩浆般的瀑布。他几乎能看到那后面皑皑的雪山;遮蔽着他却不知树叶在何处的树荫,他能看到的只是枯枝,上面一层确实树华繁茂,他也能对清凉有所感知,联想起能够看到的在远处金光闪闪的雪锋穹顶,这就是李晓的封地——虽然他只是在打转。难道领袖许诺给我的自由就是自家在门前散步吗?那么我怀疑他给我土地的数量。“对面也有几条大街,上面人来人往,离我散步的地方不远,可我从来不认识他们,因为他们总是忙碌的匆匆走过,以至于在我看来,那只是晃动的人影。”人影有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引起李晓地羡慕,如果他羡慕的话,如果那不是吵吵闹闹的话,不是阻止李晓接近的原因的话。在如此广袤的土地上徘徊,还要心存疑虑,李晓突然明白这是自讨苦吃,离开这里,去另一处,去雪山下,他走不到那里,因为不能肯定他向前一步之后接着像个陀螺——旋转不已。迷路了,看来李晓是迷路了,在一平方米的范围内迷路,仅仅是巴掌大的空间却也宣布了他的无能为力,“言有浅而可以托深,类有微而可以喻大。”惨白的无法保守的秘密终于冲出他无人问津的封地,向着想象中相反的方向冲驰下去。。。将来他还要去搏杀人海,尝试穿越这片为了他的绿洲而突然出现的沙漠,可如今发生了这样有代表性的事情,不能不让他产生难以压抑的不安。此事以自由的名义,巨大无可比拟的自由的名义发难。大概要追本溯源,才能拨乱反正,廓清溷乱。这是反水,竟连自己渴望的、志在必得的自由,也被颠覆,如果李晓什么都不相信,如果自由也能让人迷失,李晓现在正在从事的是什么呢?可怜刚才领袖赐给他百万食邑。“譬如煮沙,欲得嘉馔,纵经尘劫;终不能得。”李晓并没有带锅来。他想离开吗?可能想过,但可能性不大,也许那得从他信心的崩溃开始讲起。像他这样,也会给别人带来痛苦,书上时常教导我们要将自己的快乐分给别人,可李晓竟然毫无察觉——可能根本就是故意的,给别人造成困扰。他也会难过,对这种情况只好忍气吞声,不作出格的事,谨小慎微,不发出任何声响,蹑手蹑脚的换衣服,抽出一本书看与不看之后放回原位仔细的检查会不会留下人动过的痕迹,好像他现在在沙地上一圈一圈的绕个不停既是引起他和别人不快的原因也是这令人尴尬的情况造成的结果——他必须那样。就这样李晓返回了,某处。
在这小小的一片沙地上来回走动,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李晓此时却麻木的无动于衷,难道他怀疑那是幻象吗?他不怀疑,所以看着那个歌手,看她唱歌,略胖的胳臂很白,为了抒情不断的摆动,李晓认为她仅凭两只手完成了章鱼八条触角才能达到的效率,无规则的乱糟糟的摆动。同时欣欣向往摆着她的头像在努力找寻什么,她唱:“从来没有那里的月亮这样圆。”李晓还打算走过去对她说话,对她说;“你为什么会在这?谁让你在这唱歌?”她并不理睬,当然继续唱她的歌:“从来没有那里的太阳这样亮。”“你唱得什么?”“从来没有过日子这样活。”许多人慢慢出现,有些走过李晓身边。李晓还在提问,可由于人声逐渐鼎沸,他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觉得要说话,所以嘴一张一合。那些人有些甚至拖家带口,经过考虑,打算立足于此,在这片沙漠开始生活。他们可能来自一个小镇,太小的小镇,所以羡慕沙漠的辽阔,来到这里。可能这仅又是一个驱逐、放逐、重合的过程,像海浪边的贝壳,被推上前去,又拉回海中。有的人最后是能够做到的,在沙漠中幸福的生活——按点上班;吃西式的早餐;在世界零售巨头店铺门前示威;买汽车;买房子;叫外卖;开会;与无数的调查报告市场分析打交道;提案;策划;有人来做案子;有自己的东西;乘地铁;西装格领——如果需要的话,如果有机会尝试的话。这片李晓的沙漠,他们来了,有人还在此幸福起来,这不会对李晓的自尊造成打击吗?——看上去李晓从来到此地之后并不惬意“他们在干吗啊,他们怎能那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沙漠,排干沼泽,驱除森林,接着无数巨大的烟囱矗立起来。。。可这是沙漠啊,营造我个人哪怕是孤独的乐园,面积广大,自由无比。他们是侵入者还是我又该被放逐至另一处?可能从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安稳下来,我追求的就是不现实的,出现在沙漠也是个错误。是的,我才是闯入者,这里本是他们的故乡,我懵懵懂懂的进入却并不知道我所憎恶的流落、徘徊于此地的见闻,也是他们大度的默许。现在他们回来,是时候,他们归来。”李晓无力的反驳道。这片沙漠会成为榜样吗?泛滥的洪水般扩散至四处,别对土地沙化抱有恐惧,因为那滔滔的态势可能会感染你,以至于对机械运动的美感开始迷恋,用锻造的钢铁焊成树的模样栽于道路两旁,机械、智能的小鸟、蚱蜢穿梭其间,你看,生活在此的没人离开,人们早忘了这里原来是片沙漠,李晓也对文明的奇迹赞不绝口,在那些人回归之前,李晓所能做的连自己都不愿提起,更别说回忆了。那几乎是一种天然的好感,李晓参与其间,和他们打交道,与他们聊天,努力的谋求在此地——不知他是此地的第一人还是最后一人——有个好的境遇。
虽然路上耽搁了不久,乱套不已的遭遇让李晓怀疑自己能否终究吃到那顿散伙饭,不过他现在还是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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