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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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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孙权。

    其实凭心而论,孙权也并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纨裤子弟,论文韬武略,论智谋心计,比起一味勇力的三弟孙翊实要强过甚多。

    但唯因如此,他才更渴望能有一个证明自已的机会。

    有时候,一个吒咤风云名声显赫的哥哥并不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对于心中存着大志向的孙权而言,感受犹深。财富与血统可以代代承继,但权力与尊敬却不能。

    街市人来人往,江东藏龙卧虎,认识孙权的虽然很多,但多是带着“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孙策之胞弟。”这样的陈见,真正能引为知已的只吕蒙等寥寥几个。

    顶着孙坚的威名,孙策早已不再是屈身袁术门下的黄口稚儿,他用席卷江东的一连串胜利证明了自已,现在,孙权同样需要一场证明自已的胜仗。

    所以这一次出征皖城,孙权志在必得,而孙策麾下众将此时也心知肚明,双方实力如此悬殊,加之敌方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袭破皖城已是指日可待的事了,这等便宜的馅饼不留与孙权,还能给谁?

    在江东孙家的地盘上,要是得罪了爱才若渴的孙策,还不打紧,但要得罪了孙权,那你在江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有些排挤或者暗算的的手段是说不出口的,或许有一天你突然现在主公面前说不上话了,或许你的家人行走在大街上,生生的被刺客给伤了,或者在你一觉睡去的某一天,你的大好头颅被人挂在寒风瑟瑟的枝头。

    在雪地里刨挖着野菜的少年惊恐的站在原地,面对着这样一支气势慑人的庞大军队,莫说是寻常百姓,便是见识过黄巾乱起的豪杰也不禁会生出些许害怕。

    象乌云压城一般,军阵越来越近,只见有一骑飞出,飞快的掠到少年的身旁,马上之将伸手猛然一抄,便将少年挟于身下,一个圈马打回,便已又到了帅旗跟前,姿势端是漂亮之极,一旁的吕蒙部军士见主将逞威,顿时叫喝了起来。

    “子明,身手又敏捷了不少,待这一仗后我们比试一番如何?”孙权见吕蒙这一手使得队伍士气陡升,心下也暗自高兴。

    “仲谋过誉了!待我问过此人,便知前面情况。”吕蒙说罢,将少年重重的摔于马下。

    “待会问你的话,必须如实回答,不然的话……。”吕蒙拔出佩剑,在少年身上来回比划了几下。

    那少年本是一普通农家子弟,哪里见过这等仗势,顿时吓了面如土色,身体也不住的打抖,道:“将军有话尽管问,小的……小的一定句句讲实话。”

    “好,那我问你,此处离皖城还有多远?”孙权还透着年轻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慑人的光芒。

    “回将军,不到三十里,但是……。”少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快说,不然!”兵贵神,孙权可没有耐心将时间耗在这里,吕蒙见孙权脸上神色不对,忙厉声问道。

    “但前面不远有皖水阻了道路,两天前的大雪又将唯一的桥给压垮了。要到皖城去的话,必须向上绕行一段路方可涉水通过。”少年这一回再不敢迟疑,一口气说道。

    听罢,孙权脸色稍缓,骄傲的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摆了摆手示意士卒将那少年带下去。

    稍停,孙权对吕蒙道:“子明,汝带五百兵士为前队,寻找可涉水渡河的地方,吾率大军随后跟进。”

    “且慢,少将军,此人来路不明,说的话不可轻信,不如等大将军的水6人马赶到,大军一起行进为好。”邓当谏道。

    “今飘雪漫天,天寒地冻,那高宠小贼不会虑及我们到来,皖城的防守必然松懈,所以现在进军正是其时。”孙权狠狠的瞪了邓当一眼,总还顾及吕蒙的面子,没有再说什么让邓当下不来台的话。

    “出!”吕蒙令军士将那少年掳上马背,驱军踏雪前行而去。在**的驱使下,无论是孙权还是吕蒙,都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得有些飘飘然了,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已成为了阶下之囚的少年眼中闪过的一抹得意之色。

    “哎!”邓当叹了口气,再不多言,他的心里已有了悔意,这一次大将军让自已做这监军实是错了。

    随着令旗的挥动,大军如长蛇般在雪地里前行。在行过的大道旁,在方才少年驻足的雪地旁,却有一个鲜血凝结成的箭头指向远方。

    ……

    道旁的积雪堆忽然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然后是一个人从雪堆里爬了出来,接着又是一个,抖落身上的雪,他们的穿着打扮与方才的行乞少年别无二致,唯一有差别的是,先爬出来的一人身长有八尺余,生得极是雄壮威猛,后出来则更瘦削些,两人并站在一起,后者不由得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只见得那高个子抹了一把眉毛上残留的冬雪,大声道:“果如军师所料,陈兰,你我抄近道禀报宠帅:猎物已入笼了!”

    “可是,雷绪,梅老大还在敌人手里……。”被唤作陈兰的小个子还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老大行事向来谨慎,这一次定是有了脱身之策才会这么做的!”高个子手指着雪地上的箭头,自信的道。

    陈兰折服道:“二哥说的是!”

    “夫大丈夫行事,当言而有信,此番我兄弟三人既在宠帅军师面前夸了海口,就算舍了性命也要完成任务,决不能坠了庐江三英的威名。”雷绪声如洪钟,话语句句掷地有声。

    皖水,寒彻的水流夹着冰凌向南而下。

    潜山渡,皖水经此处后便一往无际,故孙权军要涉水至皖城,非此地不可。

    雷绪、陈兰驾着一叶偏舟逆流而上,木浆划过水面,“哗—哗—”作响,虽是天寒地冰的季节,但在河畔枯黄的芦苇遮映下,有几只过冬的野鸭受惊飞起,尖叫了几声飞快的掠过河面,向对面的密林遁去,间或见四下没什么动静,又飞回了筑巢的原处。

    数艘蒙冲的轻舟藏于苇间,就在这表面上万籁寂静的黄昏,在依稀月色的映衬下,丛丛枯黄的芦苇间却有点点寒光闪过。

    高宠一身戎装站立船头,脸上神采奕奕,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在他的对面,徐庶端酒对酬,甚是相欢,旁边的船舱内,已有了好几个空空如也的酒囊,大战将临难得两人还有如此的闲情逸致。

    “——集百骸以茔封,一寸山河,一寸血泪。震吾族之国殄,永怀壮烈,永奠英魂!——”酒到酣时情方醉,合着这寒风冷雪的呼啸,高宠低沉沙哑的嗓音是如此的憾人心魄,逐渐将人带回到那个金戈铁马的大汉天朝中,待吟至最后永奠英魂的“魂”字时,周遭将士已是热血沸腾,不能自已,也跟着唱了起来。

    就这么吟唱着,高宠眼前出现了慕沙那俏丽飒爽的绝世倩影,只是这一次出征若能归去,不知慕沙的病是否痊愈,不知还能否再得相见?

    徐庶放下酒杯,面容严峻,大声说道:“一寸山河,一寸血泪,将士们,谁家无有妻儿,哪个不眷恋故土,为了保护家中的亲人,这一仗我们必胜!”

    雷绪赶到时,恰看到这群情激昴的一幕,不觉间已入了神,待醒悟过来,忙上前禀道:“宠帅,雷绪、陈兰有重要军情禀报!”

    “讲!”

    “孙权、吕蒙领三千人马正向此处疾进!”陈兰机灵,抢先道。

    高宠朝着徐庶会心一笑,道:“军师神算!”

    徐庶长身立起,道:“宠帅过誉了,以宠帅之智,当能看破吾之计谋。孙策以阴援待击之计诱刘勋南下,其谋夺皖城之志久矣,岂肯空手而回,今又听得甘宁军南救彭泽、皖城兵力空虚,其必遣精锐之师冒险轻装突进,如此则犯下轻敌冒进之兵家大忌,我军可乘敌尾不得兼顾之机,集中兵力聚歼敌一部,战若能成,则可敲山震虎,孙策必不敢冒进矣!”

    高宠点头道:“两军对峙,贵在知敌,今天寒地冻,敌又远道而来,士卒困顿,我军只需待敌半渡之时腰击,必能成就大功!”

    时间仿佛象停滞了一般,显得异乎寻常的漫长,雷绪和陈兰摒住了呼吸,圆睁双目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渡口,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支临时招募的一千人的队伍,他们中有许多是梅乾、雷绪和陈兰的族人,正是因为相信了他们三个,这些人成为了庐江第一批加入高宠军的将士。

    其实早在袁术称帝时,梅乾、雷绪、陈兰三人因不堪袁术穷兵黩武、横征暴殓,聚集族人奋起反抗,后袁术遣大将张勋围剿,他们不得已率众南迁,后遇甘宁三人领众遂附,甘宁见他们对庐江情况相当熟悉,便指令负责打探敌军动向。

    梅乾,即是那日向高宠报告孙策举兵攻皖城的少年,高宠早有尝识之意,待到甘宁离开皖城时,便向甘宁要了他们这一部。

    夜近亥时,有一串火光慢慢的向潜山渡移动,越行越近,隐隐约约可看到前面旌旗上有一个斗大的“吕”字。

    “吕蒙来了!”陈兰紧握住手中短刀。

    “军师,雷绪请求一战!”一旁的雷绪早已不耐。

    “勿急。此乃敌军前锋,且放他们过去,我等需待孙权军悉数赶到时,再行出击不迟!传命全军,注意隐蔽,若有出声扰敌者,军法从事!”徐庶年轻的脸上神情严峻,这是他出任军师以来第一次独立指挥作战,不由得不紧张。

    ……

    “少将军,吕司马差人来报,我军前锋已顺利渡过皖水,现正朝皖城进!”报信的骑卒未等下马便兴奋的喊道。

    “太好了,传令全军,加快度!”孙权的脸上显出些许疲惫,毕竟连日连夜的行军耗去了他许多的精力,不过在他年轻的躯体里有的是无穷的精力,这样的好消息更令他斗志高昂。

    这一夜,乌云将月亮星星都遮住了,四下里膝黑一片,除了涉水时出的哗哗流水声,便再无任何的声响,孙权、邓当沿着吕蒙开拓的道路,指挥军队趟过齐腰深的河水,高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孙权会雪夜偷袭吧!待到天明,皖城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孙权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意察觉的笑意。

    一拎马缰,跨下战马出一声嘶鸣,孙权撩起浸湿的征袍,正要下令部队休整片刻,以便养足精神再疾攻皖城。

    “啊——!”一声绝望的惨叫划破夜空。

    接着又是一声。

    嗖——嗖——!仿佛有无数的利箭穿透黑夜射过来,拥挤在河中行动不便的孙权军士卒就象一个个活靶子,敌人根本无须瞄准,就能射中目标。中箭落水的兵士不断出求救的呼叫,但浸湿的铠甲却又是如此沉重,受伤后的兵士根本再无力站起来了。

    “有敌人!”惊慌失措中,带领的都尉率先醒悟过来,大声召呼着同伴,三五个人背靠着背,迅集结成一个个战斗的小队。

    随着悲咽的号角突兀响起,一艘艘战船从河流的支叉间出现,船上火把照映得满江通红,手持着武器的高宠军将士已憋闷了许久,现在正如猛虎下山一般,向遭袭的孙权军扑过来。

    受到第一波急骤箭雨召呼,孙权军伤亡四百余人,河水已被浸染的一片血红,更危殆的是全军被截为了二段,孙权一部五百余人已渡过皖水,被阻于西岸,而监军邓当则率领着约二千人的后军仍滞于东岸。

    雷绪、陈兰一早就瞅准了孙权的旗号,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战事一开始,两人便瞄上了孙权,对孙权这五百人轮番围攻。

    “少将军,敌人看到帅旗了,我们还是向邓监军靠拢吧!”一名失去左臂、脸色苍白的尉官跑过来道。

    孙权大怒,翻手一刀将此人砍倒,大喝道:“妄言后退者,杀!”

    嘶杀声,呼喊声,响彻了整个夜空,高宠明白此一战宜从,不宜久,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场场激斗,终于停留在东岸。

    单从人数上看,邓当部的战斗力自然要比孙权那一边强,但实际上却相反,原因在于孙权的五百人皆其亲卫之士,悍不畏死,骁勇异常,雷绪、陈兰的几次进攻,皆被其击退。

    高宠猛一提插在船头的长枪,跳下战船,大喝一声:“军师,这里交与你了,众将士,随我杀敌去!”

    说罢,高宠几步趟过浅水,翻身上了烈焰,向邓当处杀将了过去,长矟所到之处,顿时敌军士卒人仰马翻,纷纷呼号逃命。此时,邓当正欲指挥军士抢渡皖水,与孙权会合,回头一瞥却见自已的士兵纷纷后退,火光中一员敌将骑着一头火红战马如天神般杀来。

    “高宠!”邓当差一点叫出声来。

    在邓当的心底,番阳一战被高宠一合生擒的羞辱又袭上心头,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这辈子他不想再有一次这样的经历。

    “逃!”这是邓当脑子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再顾不得其它,邓当拔转马头,向着来路一路狂奔下去,在他身后,众军士见主将率先逃跑,更是斗志全无,在兵力尽占优势的情况下,邓当部被高宠这一轮猛冲杀了个大败。

    “将军,西岸我军败了!”

    “你说什么?”孙权不肯相信这一事实,没理由的,经过这一阵的接触,他已然现敌军的战力并不十分强大,若是一对一的拼斗起来,训练有素的孙权军无疑是要占一点点上风的,无奈人数上的劣势明显,他才会被困这里。

    但是,只要东岸邓当的二千人渡河来援,被动即可转为主动,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的,现在孙权心中刚刚树立起的一点信心被这个消息给摧毁了。

    “将军,敌人又杀过来了!”一名满脸是血的士兵惊恐的叫喊着,在雷绪、陈兰的冲击下,孙权麾下的五百士卒只剩下不到百人了。

    孙权抬眼看去,却见一员熟悉的身影涉水而来,孙权瞳孔一阵收缩,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两个字:“高宠。”
第二卷 扬州路 第五十三章 吴下阿蒙
    孙权没有看错,来的人正是高宠,在杀退邓当后,高宠没有展开追击,而是掉转方向,指挥将士向孙权这一部围攻过来,对于这一仗而言,邓当不是主角,孙权才是,如果能一举擒杀了孙权,更可以极大的打击孙策军的士气。

    其中的作用,就如同当日番阳甘宁斩杀孙贲一样。

    敌未战而先胆寒,这才是高宠的目的。

    对于“高宠”这两个字,孙权一点都不陌生,高宠,这个在秣陵侥幸逃脱的卑贱小卒,这个让孙权生平第一仗就差点输了的家伙,这个杀了自已从兄孙贲的仇敌,孙权岂能放过?

    与自小独立的大哥孙策不同,自幼荫蔽在祖母膝下的孙权已习惯了去享受一切,去占有一切,江东是我孙家的天下,岂容旁人分一瓢羹去。

    “高宠,可敢再与我一战!”孙权目睚尽裂,挺刀厉声道。

    高宠一勒马疆,烈焰及时停住了脚步,姿式很是洒脱,身后的高宠军将士更是齐声呐喊,拼命的为已方主将助威。

    高宠微微一笑,道:“汝已为我案上刀俎,哪还有再与我一战的本钱,不过,念在你我也算是旧识的份上,给你一次失败的机会又何妨!”

    孙权年轻气盛,听高宠如此不将自已放在眼里,一股怒气已直冲入脑门,哪里还去想这是不是对方使得激将法,他双腿猛夹马腹,手中刀高举,那锐利的刀势自上而下,挂着呼呼的风声向高宠而来。

    这一刻,四周撕杀的士兵已停了下来,决定战斗胜负的已不再是士兵与士兵的对杀,而是主将与主将的互搏。

    只见高宠双手一翻,用矟斜架住孙权的大刀,随后奋力一挑,将孙权的刀高高荡开,再顺势一刺,这一刺恰好迎上俯冲过来的孙权,就好象孙权是自已送到高宠枪尖上似的。

    孙权大惊,虽然这半年来自已没有荒废过一天光阴,从程普、韩当、周泰这些大将那里也讨教了不少的绝招,但与高宠相比,实战经验上的差距就在这第一合的交锋中暴露了,历经生与死的数度战斗后的高宠矟势更趋凌厉,比之神亭岭上初经战阵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高宠的闪躲简单而实用,眼看着刀便要砍到身上了,但偏偏就是差了一点;而他的进攻却是迅猛而有力,在出招之前几乎察觉不到攻击的方向,待孙权现时,矟已扑面。

    两人打马盘旋,战在一处,十合后孙权渐感气力不支,手中刀也不听使唤的慢了下来,眼见着再过几合便败了。孙权的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

    “既生权,何生宠。”莫非这一切都在老天在冥冥中安排,我孙权今日要亡于此呼!

    ……

    “再快一点——。”前面只要再行一里,就可以到达皖城城下了,待天明时,这破城的头功马上就是我的了,吕蒙心中涌起一阵激动,但是,在欣喜之余莫名的却又有一丝不安袭上心头。

    这不安是因为什么呢?是大战前的紧张吗,不是的,吕蒙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跟随在韩当将军左右,经历过讨伐刘繇、王朗的多场恶战,我吕蒙哪一次畏惧过。不过,这一次的对手是高宠,是那个打败了周瑜的人,小心一点是没有错的。

    想到这里,吕蒙顾左右道:“前方即是皖城,来人——,予我斩了方才引路之人,以壮军威!”

    “是,吕司马。”跟随的军士会意下去,血可以激人的凶性,两军战前杀个把人对于他们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不一会,方才下去的军士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不好了,人不见了!”

    “什么,一群饭桶,这么多人看着,怎会——,给我搜。”吕蒙脸色一变,隐隐中有些明白方才不安来自何处了。

    受到斥喝的众士兵忙忙碌碌,东一头西一撞的找了好一会,却依旧不见梅乾的身影,正慌乱中,身后潜山渡方向,却传来震天的杀声,紧接着是满天的熊熊火光。

    “遭了,中计了!”下意识间,吕蒙准备拔马回师救援。

    但转瞬一念,吕蒙暗思高宠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强行伏袭孙权,皖城的守卫必定薄弱,我若继续向皖城进军,必能趁机一举克城,到时候再回师救援也还不迟,更何况,孙权的后军足有二千余人,抵挡至天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主意既定,吕蒙勒马大声道:“全军向皖城疾进!”

    对于吕蒙来说,这是一场豪赌,如果皖城不是空城的话,吕蒙将了无所得,还要赔上救援孙权不力的罪名。

    在忐忑不安的焦燥中,皖城终于到了,吕蒙抬起头,黑漆漆的夜里,城头看不到一丝亮光,看来敌人是没有防备呀,真是天助我也!吕蒙一阵惊喜。

    “传我将令,准备攻城!”吕蒙话音未落,只见着城头上面的夜空忽然通红一片,在一片燃烧的火把照映下,一将站立在城头,大声喝道:“吕蒙,可还识得某家呼?”

    吕蒙举目一看,却见此人额上无须,面色白皙,不是那带路的行乞少年还有谁,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文士。

    “原来是你!”吕蒙恍然大悟。

    “正是我。我梅乾奉刘参军之命,在此躬候你多时了!”城上梅乾傲然道。

    “将军,是否攻城?”吕蒙左右有军士低问。

    正当吕蒙踌躇不定时,那年轻文士大声道:“吕司马,若是决定了攻城的话,请下令吧,晔在城头已准备了数千张强弓等候!”

    随着刘晔的话音,城垛后闪出无数个手持弓箭的兵卒,在闪烁的火光照射下,箭矢冰冷而无情的对着城下的敌人。

    蒙狠狠的瞪了方才问话的自讨没趣的军卒,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敌人既然早有防备,奇袭的效果也就达不到了,剩下来能做的就是赶快回援遭困的孙权了。

    潜山渡,高宠与孙权的恶斗已近尾声,与斗志昂扬的高宠相比,战至十合以后的孙权已是大汗淋漓,手中刀倒提,却再也举不起来。

    “也罢——。”孙权猛得拔出腰间佩剑,想要效仿楚项王横剑自刎,但当剑架于颈上,孙权却又没了自尽的那份勇气,毕竟项羽的气魄不是谁都可以学得来的,正骑虎难下时,忽听得一人大声叫喊:“仲谋勿慌,吕蒙来也!”

    说话间,一彪军冲开四周的高宠军包围,突进战阵,为一员小将,枪缨过处敌皆四散,端是威风八面,再看征袍之上已染满鲜血,想是经历了好一番撕杀而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吕蒙。

    “子明——。”绝处逢生,孙权已然说不出话。

    “快随我突围!”吕蒙大喝道,不待休息,又引剩下的四百军士向靠近皖水的一面杀去,这一边地势低平,又接着皖水,高宠军士卒在进退之时要防着落到河中,难免有些个缩手缩脚。

    两军混杀一阵,吕蒙这一部人数虽少,但皆为随韩当久经战阵的老兵,战力极强,加之吕蒙不顾生死的奋力冲杀,终于突破高宠军防线,护着孙权而去。

    不过,在后面负责掩护的吕蒙却为雷绪、陈兰两人所拌,单枪独骑被困在西岸。

    “吕蒙,汝兵困于此,还不下马早降!”高宠见吕蒙久战之后,力敌雷陈二将仍毫无惧色,遂有收降之意。

    吕蒙听言大怒,拍马径取高宠,高宠迎矟相迎,两人撕杀于一处,战五合,高宠虚晃一矟,假作不敌败走,吕蒙不知是计,催马紧追,行不多远,两边皆芦苇败草,树木丛杂,只听得一声喊起,道路两旁伏兵尽出,长钩套索并出,将吕蒙的战马伴倒。

    伏袭的高宠军士卒这时一拥而上,将挣扎欲起的吕蒙捆翻在地。

    少倾,徐庶赶到,留下打扫战场的一队老卒后,全军得胜返回皖城,行至半道,刘晔、梅乾早已得着喜悦,率守城百姓迎出三里外。

    “此仗得胜,梅将军涉险诱敌当为功!”高宠道。

    梅乾道:“此全赖军师、参军运筹帷幄,宠帅指挥得当,乾不敢妄居功劳。”

    梅乾说的不假,此仗高宠已遣出了皖城守军全部力量二千八百人,其中包括从豫章过江而来的八百亲卫,还有便是梅乾、雷绪、陈兰三人临时招募的二千民众,实际上,站在刘晔和梅乾身边的,除了几十名守卒外,大多数是手持火把的,却是迷惑吕蒙的皖城普通百姓。

    倘若吕蒙真的不顾一切攻城的话,皖城将不堪一击,这是一步险棋,对于高宠一方来说,却是唯一的一招棋。

    徐庶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略有隐忧道:“事迫如此,不得已而为之,可惜让孙权给跑了,不然的话——。”

    雷绪大声笑道:“虽是跑了孙权,但能擒住骁将吕蒙也是不错。”

    在唯武英雄的雷绪眼里,吕蒙与孙权相比,无疑是厉害的多,但在统御战局的徐庶和刘晔看来,孙权的重要性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不仅仅是因为孙权是主将,更重要的在于孙权是孙策最疼爱的胞弟。

    回至城中,百姓听闻打了一场大胜仗,自的扶老携幼,来到大道两旁欢迎,脸上皆是欢喜之情,除去高宠的不满千人的军队外,其余招募的将士都是有家眷在城中,能够见到亲人毫无伤的回来,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

    “来人,将吕蒙押上来!”高宠聚众将于帐中,徐庶令人押上吕蒙,只见吕蒙睁眉怒目,来到近前竟立而不跪。

    徐庶道:“吾家主公久慕将军之勇,欲与之共谋大业,今将军已兵败被擒,何不早降以保其身!”

    刘晔也上前道:“吕司马如此固执,岂不念家中老母垂泪牵挂!”

    吕蒙听罢,却是一言不,怒目而视。

    雷绪大怒而出,喝道:“宠帅,这吕蒙如此冥顽不化,何不斩了他的级,以慑军威!”

    吕蒙闻言大声道:“我吕蒙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小子莫要看偏了你家爷爷!”

    高宠道:“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待。将军既已被持,何不爱惜大好身躯,暂且降了我军,他日若是再遇上孙策,将军可径自选择去或不去,我决不相拦!”

    吕蒙这时一脸俾倪,怒喝道:“呸——,贼子休要多言,我为主已尽忠,为友已尽义,大丈夫一生复有何求。”

    随后吕蒙更是破口大骂,言话粗俗不堪,待骂至最后,更污及高宠的父母妻子,更至先祖九族都不放过,高宠便是再有爱才之心,此刻也是大怒,当下挥手示意两边的军士将吕蒙推出斩。

    徐庶、刘晔等人见吕蒙如此冥顽不化,知其决死之心已定,再劝也是无益,也就不再强言劝诫。

    待至门口,吕蒙挣脱开押解的士卒,犹自厉声道:“高宠小儿,我吕蒙便是到了阴间变作厉鬼也不放过你!”

    稍臾,行刑的军士手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呈了上来,那吕蒙双目圆睁,仍不肯闭上。

    “愚忠至此,实在悲哀!”刘晔见状,黯然叹道。

    面对着吕蒙的级,高宠心中也是难于平静,吕蒙一死,孙策痛失爱将,是不会就这样善罢干休的,现在我军已暴露了全部的实力,在强大的二万江东精锐之师面前,便没有秘密可言了,往后的战仗将更加难打。

    皖城——,终究是要弃的,高宠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看了VIp投票,终于开始明白读者的喜好了,想想以前的自已,还痴痴的抱着唯美的信条,为了某些情节的失误改了又改,真是可怜可叹,算了,把昨天写好的惨烈一章VIp尽数删去,换一章轻松点的,下午上传吧!)
第二卷 扬州路 第五十四章 热血男儿
    建安二年腊月的最后几天,高宠是在焦虑不安中度过的,而对于驻守彭泽的徐盛来说,用“度日如年”这四个字来形容也许更加的贴切。

    彭泽口外,寒风呼啸,浊浪滔天。

    徐盛坦胸赤膊站立船头,结实达的肌肉高高隆起,显示着不屈的力量,在他身后的三艘战船上,是同样上身尽赤的百余名精壮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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