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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传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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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铁牛被他抓起,心中惊骇,眨眼间竟是做到了马上。心中大慌之余,听的肖遥的话语,骇的赶紧双手抱住马脖子。紧张之下,那马被他勒地一阵长嘶。

肖遥好笑,叱道“轻一点,把马勒死了,怎么跑路啊。”那黑汉大窘,连忙稍松,只是浑身紧张,仍是绷的紧紧的。

肖遥轻笑一声,招呼武松吴用二人,一手拽着黑汉的马缰,一边轻踢马腹。四匹马齐声长嘶,泼啦啦马蹄奔动之际,四人已是直向城门处驰去。

骏马奔驰之际,黑汉铁牛只觉得如同处身波涛之间,一个身子左摇右晃,上下颠簸。他本是穷苦人家,哪里能得着骑过马?此时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胃中翻腾之际,一张黑脸已是显得有些白了。

耳边风声呼呼,两边景物急速从身边掠过,直让他不由的眼晕。头昏脑胀之际,一个身子已是渐渐偏斜,便要往马下摔去。惊恐之下,不由地大叫出来。

叫声才出,忽觉身上一紧,已是被缰绳套住,随即一股力道传来,将他拉回马上坐正。耳中肖遥地吃喝声道“闭上眼睛,只管抱紧就行!”

劲风迎面出来,黑汉已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紧紧搂住马颈。方才睁着眼,被那风出的发酸,眼中已是泪说长流。此际一个斗大地黑头,紧紧贴在马颈一侧,咬牙闭目之间,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肖遥转首看到,不由地哈哈大笑。

笑声中,前面城门已是在望。城门处守城兵丁,早见南面浓烟滚滚,喧闹的声音隐隐传来,正自惊疑不定。突然见着四匹马,奋蹄奔腾,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不由大惊,急急绰起刀矛,便要拦阻。

两边武松吴用已是紧催坐骑,忽的自两边护住肖遥和那黑汉。武松擎起铜头哨棒,吴用却不知自何处寻得一条铁链。铜光闪耀,铁链挥舞之际,已是各自向两边击去。惨叫声中,守门兵丁已是纷纷倒跌而出,引得一片声的咒骂。

肖遥三人哈哈大笑,纵马已是穿城而过。豪迈爽朗的笑声中,转瞬间已是远远驰出,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唯有那大笑之音,枭枭不绝,久久的飘荡于空中。。。。

第七十章:收服蛮牛

金堤河缓缓的流淌着,哪怕是在这缺雨的时节,依然用他涓涓的细流,努力的滋润着鲁豫大地。

两边山势渐渐平缓,不复山东境内那般重重叠叠。这里地近中州平原,大片大片的森林,便成了这块苍凉土地上的主人。

炽烈的日光下,鲁豫边界的黄土官道,已是被晒得打着卷儿。无尽的热浪上下交织,炙热的空气使得景物一眼望上去,便诡异的氤氲着,似是在不停的变幻。

这等天气,休说是人,便是鸟兽也都藏于浓密的林荫中,懒懒的消着暑气。除了那些惬意吸着树汁的蝉儿,不停的刮燥外,此处便如同被上天遗忘了一般,显得没有什么生气。

此刻,远处突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瞬间将那份静谧打破。林中草丛中小兽探头观望之际,但见远处四骑马,带着漫空的尘土,已是飞驰而来。

眼见这边林荫茂密,一个大嗓门已是大叫大嚷道“住了住了!爷爷不走了!再这般下去,可不生生颠杀俺了!”

随着那叫声,旁边响起几人大笑,随即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也好,此地离着那郓城县已远,想来他们便是知晓了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是追不上来。就去前面林中歇息下再走吧。”

马上骑士纷纷紧住缰绳,速度缓了下来。尘土飞扬之中,肖遥一行已是慢慢靠近那片树林。

他们自郓城县一通大闹之后,奔出来就一直不停,半日之间,已是驰出了百余里地。那郓城县自他们离去后,知县孙有德带人来查,方才发现那陈大官人已是毙命多时。

只是看他样子显是遭了自己铁胆所伤,后得仵作报说。那陈大官人致命之伤,乃是背后脊骨断裂,脏腑破碎所致,但苦无人见到凶手,所说自城门守卒处。知晓有四人闯门奔出,却因仓促之际,根本看不清面目。

只记得似乎其中一人身着蓝衣,再无别的线索。孙有德无奈之下,也只得暗自查访了事。但这般青天白日之际,闹市之中取人性命,又是杀的有名的恶霸。乡人私里传扬之下,四周县郡都是知晓。

有人结合着听来地一鳞半爪地消息。猜测那陈大官人定是给一个穿着蓝衣服地侠士所杀。是以。北地各处。渐渐传出一个“蓝衫客”地名头。只是却没有一人能说地清楚。这位蓝衫客究竟是何模样。

那当日被肖遥问话地小二。自是不会去自找麻烦多说。只把嘴巴闭紧。倒也相安无事。只宋江在楼里混乱之际。极力护着刘师爷。刘师爷大是感激。为他在县官面前说了好话。随即转为主簿。倒是因祸得福了。

至于范文俊在听了陈大官人死后。想及城外林中所见那几人一事。不由地大是惶惶。唯恐被人知晓自己有所牵连。及至几日后见并无差人来提。方始渐渐放心。后老母终是不治而去。寻思这里始终不是个善地。手里捂着肖遥给地十金。也算有些小富。便携着妹妹远走。不知所终。此是后话不再闲表。

回头来说肖遥四人进地林中。那黑汉等到马儿彻底停下。已是翻身摔落。头晕脑昏之际。依住一颗大树。已是只剩下喘气了。与那英雄楼中。威猛凶恶之像。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几人见他因着一路奔驰。那尘土合着满面地汗水泪水等物。已是糊地跟个泥坨一般。不由得都是忍俊不住。嬉笑之际。那黑汉只是翻着白眼回气。也不理睬。

肖遥让武松去河边取了水回来。众人简单洗了。又取过革囊。拿酒来喝。待到闻到了那酒味儿。那黑汉才如同回了魂儿一般。挺身崩起。凑了过来。

众人见他率直粗豪,倒也喜欢,将一囊酒轮了,不多时便已喝了个底儿掉。那黑汉这才一番牛眼,睇着肖遥问道“你这酸丁,如何晓得俺的名字?还有,看你们那架势,分明是早早谋算了,可是就等着俺去出手,趁乱行事吗?”

肖遥一鄂,和吴用对望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吴用指着黑汉笑道“不想你这厮还有这般脑子,不过便是你不去闹,咱们也是准备好了手段的。只是有你这一出,让咱们省了好多事儿,倒是不错。”

肖遥亦是微微笑道“我不但知道你叫铁牛,还只道你本是沂州人氏,姓李名逵。家中尚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哥哥。你那哥哥叫做李达,不知我说的可对?”

李逵大惊,挺身而起,瞪着肖遥道“贼斯鸟究是何人?为何摸俺的老底?可是要谋算俺不成?先吃俺一拳再说。”话音刚落,一只钵儿大的拳头,已是带着一股恶风而至。

肖遥不料他说打便打,方才一惊,却见旁边武松已是一脚飞踹,将李逵一拳踢偏。那脚不曾落地,另一脚却紧跟着踹出。李逵突遭袭击,忙不迭地回身来挡,不成想武松这脚却是虚招,刚刚收回的那脚又是顺势而去。

只见瞬息之间,武松已是双脚连环,第次而进。直把个李逵气的哇哇直叫,偏生被他抢了先机,一时不能扳回。耳中只闻“噗噗”连声,身上已是着了好几脚。

挨了几下痛的,李逵不由得凶性发作,猛地大喝一声,不躲不闪,对着武松又是踢至面门的一脚,奋力一拳击处。砰的一声响中,二人同时后退,分了开来。这力量之上,竟是不分轩轾。

武松还待向前,肖遥已是站起,脚下一动,已是将他拉住。对着李逵叱道“还不住手!你个蠢牛,我若要谋你,只在刚才城中将你扔下就是,何须这般费事!”

李逵一呆,立住身子,搔搔头想想,方才闷声道“哥哥说的是。是铁牛莽撞了,这里给哥哥赔礼了。”说着已是深深一躬。

肖遥不禁摇头苦笑,这个浑人,又如何和他计较。当下没好气地道“你这莽撞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唉,过来坐下再说吧。”说着上前,给他将衣衫上被武松踢出地脚印拂去,拉着他坐下。

李逵呆呆的看着肖遥给自己拂去尘土,又整理了下衣衫,目中忽的现出一份奇特的神色,竟是身子微抖,大气也不敢出。肖遥一拉他,便自乖乖的跟着坐下,简直如同一个小学生一般。

肖遥心下奇怪,也不多问。只是看着他道“我乃嘉陵肖遥。之所以知道你,乃是听闻有人说起过,道你颇有些力气,只是性子莽撞暴躁,动辄就伤人性命,山东境内少有人不知你的。我能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

李逵这才恍悟,却辩声道“俺只消打的快活,哪里知道那些人不经打。丢了性命,却来背后说俺,倒叫哥哥笑话。”

说着,又转头对着武松道“你又是何人,怎不说名字给俺知道。你那脚法好生了得,给俺一通好踢,早晚再跟你较量一番。”

肖遥三人见他方才安静了不到一刻,便又要寻事,不由得都是摇头。武松无奈道“我乃清河武松,向靠卖艺为生。那脚法也不算地什么,一时趁你不备,略站上风而已,还不是被你一拳破了?这较量一事也作罢了吧。”

李逵大以为然,点头道“嗯,说地也是。俺原本也不是这般好欺的,定是被你偷袭才着了你道儿地。想来你跟俺还是有些差距的。得有这么大。”说着将手笔出了半掌地距离,想了想,大概觉得尚有不足,又将双手向后分分,待到一掌之距时,方才满意点头。

武松啼笑皆非,只是见若不顺着他说,怕是以后定要给他缠着比试,那还不得烦死啊。当下只得无奈点头,道“是极是极!所以不比也罢。”

李逵心下满足,点头道“嗯,那便不用比了。等你练好之后,咱们再来比过就是。”武松一窒,险险没被气死。只是却见这浑人已是不再理他,转头已是望向了吴用。武松翻翻白眼,自顾扯过随身酒葫芦,仰头而饮,不再理他。

吴用在旁看的好笑,此时见他转头来看,微微一笑道“你也不消问了,我一发说了就是。晚生叫吴用,草字加亮。只不过一文生耳,当不得你一拳一脚,那比试就更大可不必了。”

李逵得他阻住话头,一番话听完,不由得翻了翻眼睛。想想好像也真没什么可问的了,只得闷闷的点头。只是鼻子耸动之际,那目光已是瞟向了武松手中的葫芦。

肖遥看他满眼放光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声哀叹。这李逵可爱倒是可爱,但也绝对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自己此番把他带了出来,也不知是对是错。见他抓耳挠腮的,想要跟武松讨酒喝,只得轻咳一声。

李逵听的肖遥出声,顿时便端正坐好,两只大眼骨溜溜的看着他,竟是静静的等他说话。吴用和武松对望一眼,不由的一阵无语。这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

肖遥这才问起他如何到了郓城县,又为何去英雄楼闹腾之事。李逵闻听问起这事,登时忿忿不已,这才说出一番话来。

第七十一章:初到东京

话说肖遥问起李逵如何去了郓城县,李逵大为不忿,便将他如何自老家来了郓城县,又如何去了英雄楼一事,细细说了。

原来这李逵在家乡四处惹事,不是今天打了张三,就是后天惹了李四。更加不安分的是,他整日无所事事,便四处溜达,将临近几处的村子,也是祸害的不浅。

初时别人不认得他,多有些身怀武艺之人,便要出手教训他。哪知他力气既大,又是皮糙肉厚,别人打他跟挠痒痒般,他给别人一拳,却是立时便让人吐血。那些跟他过招之人,不是当场毙命,就是回去后躺着不能再动。

这样几次之后,已是无人再敢来撩拨他,提起黑旋风李逵之名,都是忌惮非常。盖因他出手就见生死,一般人与他又无深仇大恨,谁肯和一个疯子见识。

于是这样一来,李逵越发闲的难受。除了每天上山砍几担柴火,换些粮米之物,就再也没事可做了。每日里东游西逛的,搅得四邻不安。

村里保正眼见不是个事儿,猛地想起自己在江州有个亲戚,做的乃是个官府的牢头儿。前些日子还使人传了信来,说是在那颇有些势力。

此时想起李逵,不由的暗暗打算,若是将他送到江州去,一来算是为他谋了一份正经的差事,二来,也算为村中送走了个祸害。想来那李逵家的定是高

当下,也不去寻那李逵,直往家中来寻他老母和兄长。等着将这事儿一说,李逵老母和哥哥李达都是高兴。千恩万谢的送走了保正,等李逵一回来,就把这事儿说了。

李逵寻思左右无事,到外面走走也好,倒也痛快的答应了。这才拿着保正给写的一封荐书,揣上十几个乡人凑起的大钱,径往江州出发。

待得走到郓城县时。已是中午,听街头两人议论那英雄楼的酒水甚好,不由的大是垂涎。他最好之事,就是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此番听了议论。哪里忍得住?

也合该有事,他走的匆忙,只听得那两人前面说英雄楼酒好菜香,却没听到后面感叹那里的价钱太贵。

他见那两人穿着一般。自料他们吃得起。自己也当吃得起。这才径往英雄楼寻来。等他进地店里。果见菜肴精美。水酒飘香。心下大喜之际。拍出两个大钱。就要伙计给他上一碗好酒来吃。

那陈大官人在郓城县势力庞大。这辖下酒楼里。从无人敢撒野。那些个伙计每日伺候地都是县里地头面人物。或是有钱地富商。个个眼睛生在头顶。哪里能看得起李逵。眼见他一副土包子模样。有心捉弄他。也不说破他钱不够。只是寻了一碗馊酒给他端出。将他凉在一边。便自顾忙去了。

李逵满心欢喜地举碗就喝。哪知一喝之下。顿时大怒。及至扯住小二来问时。那小二却振振有词地。道是两个大钱。便只能上这等馊酒。好酒却是不用想地。言中讽刺挖苦之意。毫不掩饰。

想这李逵何许人也?那是个没事都要生出事儿地主儿。如何能受地了这个。登时发作起来。这才有了大闹英雄楼一事。

李逵说至此。方才恨恨停下。口中兀自咒骂不休。肖遥和武松吴用听地好笑。直是摇头。

肖遥笑着打断他道“铁牛既是要往江州去公事。为兄便不耽误你了。只是一路上。还当小心克制。勿要再生事非。须知光有武艺是没用地。若是人家几把弓箭。就能将你射成刺猬了。到时候。可不是多冤。”说着。自怀中取出一锭大银。足有十两。

将他拉过,给他放到褡裢里。又絮絮嘱咐一番,让他省着花费。等到了江州安顿好,便给自己往东京捎个信儿,自会再给他寄些银钱,也免得再去喝那馊酒。

他后世便甚是喜爱李逵的性子,觉得他率直可爱,很有一分真意其中。此番见了,便也真心对待,犹如长兄一般。这才对李逵举止亲切。

李逵呆呆的让肖遥将钱放在怀中,又听得肖遥嘱咐,两只牛眼内已是满含泪水。他自幼丧父,虽有个大哥,却是并不亲近。每日里总是嫌他粗鲁。便是周围众人对他,也都是厌恶躲避,从没像肖遥这般对他的。

他此时心中的感觉,竟是如同面对慈父一般,不由地生出一份濡慕之感。眼见便要分手,心中不舍。

心中一个念头,转过来翻过去,终是忍不住伸手扯住肖遥衣袖,低头道“哥哥,铁牛不想去江州,铁牛想跟哥哥去东京,自随着哥哥快活去。哥哥可能答应?”

肖遥一愣,他开始未尝不是想带着他同往。只是担心他粗莽的性子,终是惹出祸来,便有些犹豫。直到听的他已有去处,方才放心。此时听他哀求,不由心软。

看着他问道“你江州的勾当乃是正途,若是不去,如何跟人交代?若是人家问起却又怎么办?”

李逵闷声道“铁牛不得他们待见,这才将俺远远打发了事。铁牛知道的。俺便去与不去,都不会有人问起地。除了俺娘与哥哥是真心待俺,这世上再没人真的记挂铁牛的。”

肖遥听的一呆,浑没想到,这李逵虽是粗直,但却是不傻。对于人心远近,更是因着一副赤子心境,而能更敏感的感觉出来。

眼见他满面黯然之色,不由一叹,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了就是。只是却有一样,不能像在家里那般随意惹事,更不得整日只顾喝酒,以免误事!你可应得?”

李逵听闻肖遥答应带他走,顿时大喜。一张丑脸上,便如同笑开了花儿一般。把个大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般。连连叫道“应得应得!铁牛保证不惹事!保证少喝酒!铁牛都听哥哥的。哥哥要俺往东,俺绝不往西。哥哥要俺打狗,俺绝不撵鸡!哥哥要俺杀人,俺绝不放火!哥哥累了,铁牛给你捶背,哥哥热了,铁牛给你扇扇。但凡哥哥喜欢的,铁牛就去做,哥哥不喜欢地,铁牛就不做。”

他欢喜之下,心中喜悦犹如要炸开了一样。嘴里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竟是将平日里对老娘说的,一并嘟囔了出来。

肖遥初时听地又是好笑又是郁闷,感情他以为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就让他去打狗撵鸡地。居然还放火杀人?简直晕死!只是听到最后,心中却是不由的涌起一股感动。眼见他说的虽是滑稽,但却是情真意切。顺嘴而说,便如同天经地义一般。肖遥只觉眼中湿湿的,轻轻拍拍他肩膀,温声道“好好好,我知道铁牛很好。行了,这便收拾下,咱们就要启程了。”

李逵“哦”的应了一声,转身去忙着收拾行囊,一一搬到马背上去。武松一言不发的也跟了过去,帮着他一起。

吴用缓缓踱了过来,望着二人忙碌的身影,轻轻的道“二哥,这铁牛心性烂漫,又对你忠诚无比,当是一个好助力。只要管束的紧些,莫要让他生出事来,那就千好万好了。”

肖遥点点头。眼见李逵已是忙完,转头看来。遂和吴用走了过去。看着李逵道“这二位都是为兄的朋友,你当敬重才是,休要再有失礼之处,你当记下了。”

李逵点头,从新向二人见礼,果然恭谨许多。吴用颔首微笑应了,武松乃是豪爽性子,拉着李逵不让他拜下。只说自己也是二哥兄弟,当不得他这般大礼。李逵心下欢喜,遂着意结纳。

肖遥想了想,又对李逵道“铁牛就是随了为兄,为兄的事情,你便当知晓,也好心中有个章程,知晓为何嘱咐你少惹事了。”当下,便将自己在川中之事,以及欲往京都落脚的想法,细细讲了。

李逵听的大怒,厉声道“哥哥忒也好说话!若是铁牛碰到那张承,哪管他什么命官不命官,又跟他讲什么证据不证据,只消一拳打死就是,省的许多手脚。那容他害了郭盛哥哥和太公。”

肖遥面色一沉,叱道“还不住口!为兄说与你听,就是让你万事当谨慎。那报仇之事,为兄自有分寸,以后不得再胡言说出,要知京都之地,关系错综复杂,稍一不慎,必将给大伙儿带来灭顶之灾。你需切记!”

李逵见肖遥发火,连忙唯唯应下,不敢再多言。几人这才搬鞍上马,自有武松一路教授李逵驰骋之术。等到三日后,李逵已是能控缰自如,虽说谈不上什么骑术,但与开始那般狼狈之像,已是天差地别了。

肖遥眼见他跟得上了,这才招呼众人,一齐加速。只一日间,便已远远望见,远处云气缭绕之中,皇宫上那灿灿的光辉。四周行人亦是多了起来,往来不绝中,一副首都特有的繁华和喧闹,便迎面撞了过来。

肖遥任胯下马儿踏着轻步,眼望那云天交接处的金碧辉煌,心中不由的默默遐思。东京,这大宋的都城,又会有什么样的机遇,等着自己呢。。。。。

第七十二章:竹园

东京城,位于华中平原,水系发达,河陌纵横。成分三重,皇城居中,外为内城,再外是为外城。城分十门,南北各三门,东西各二门。四面除了这十门之外,尚各有两道水门通

城内市集骈集,坊肆林立。各行各业计有六千四百余家,人口超越百万之数。实为当世第一大都市。

城东、西、北三处,因着汴河自西边而入,横贯东京城,自东边而出往东南方而去,故而民多聚集这三地。其间市坊混间,繁荣无比。酒肆、店铺、客栈、瓦子五步一间,十步一堂。

这一日,东京南郊百里处,却忽然被人以围墙圈起,建了一个大庄。粉墙细柳,青砖瓦黛。其建地之广,便是在这东京之地,已是能数得上的。

东京百姓总见那门户内多有人进进出出,各色植被花卉、怪石假山被抬了进去。最为多的,却还属竹子了。众人纷纷猜测,不知是哪家员外,竟有这般大手笔,修的好一座宅子。

待到月余之后,但见园子已是修好,正中大门门匾上,却非什么某某府,而是只有两个大字:竹园。只是那园子主人倒是始终未见,人们议论之间,便以竹园主人称之。

那竹园主人不但建了这么一个庞大的庄园,甚而斥巨资,将方圆百余里的荒地,尽数购下,便连那些个湖泊、水湾亦是没有放过。连着其中的一些个岛子,密林,合计算起来。这竹园端是东京城外的一个异数了。估计若不是因南郊处,相对少有人居住,怕是就这购置买地地靡费,就能让百余户人家。幸幸福福的坐吃十年的。但就这样,这等花费也是够让人咋舌的了。

待到园子建好后。人们却惊奇地发现,原先那些个出工之人,竟是多有留下不走了。便就在那所购的荒地上,自开陇田。做了佃户。平日里园子中,进出最多地,也只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儒生,身边总是伴着一个小僮儿,唤作墨砚。听那墨砚对文士的称呼,也只是吴先生。至于园子主人。犹是如雾中花、水中月,并无外人见过,姓甚名谁也是无从知晓,神秘的很。

众人初时尚自好奇,但过了多日,见那竹园行事并不张扬,似是只为来此闲居隐遁一般,渐渐地也就不再关心了。毕竟。在这东京地界儿。每日里新奇之事,可谓车载斗量。数不胜数。那园子虽大,但既是沉寂。也就再也无人问津了。

这一日,东京东华门门外,市坊中最大的装裱铺子,雅轩阁中,却来了两个人。正是那位竹园内的吴先生和墨砚。

雅轩阁掌柜的杨士方,眼见那文士飘然有一股出尘之气,非是一般书生模样,不敢怠慢。话说这京师之中,藏龙卧虎,不定哪一个进来之人,就是和朝中那位相公沾亲带故的。便是皇家中,也多有人微服而出,他经营此处已历三代,靠的便是一个小心和眼色。

当下扯住欲要迎上地小伙计。亲自迎上。拱手唱诺道“这位官人莅临小店。不知小店可有什么能效劳地?小人便是这店地掌柜。杨士方。还请官人入内奉茶。”

那吴先生微微一笑。摆摆手。温和地道“杨掌柜地客气了。小生今日来此。乃是有些个新做地字画。拿来装裱。听闻贵号乃是东京数得着地装裱铺子。这才专程而来地。”说着。对身后那童子一摆手。

那墨砚点点头。上前一步。将一个大大地布卷儿。自背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到案上。随即默不作声地退在一边。

杨士方微微一愣。这来装裱字画地。他见得多了。一般都是些个求了一些大家地片纸单幅地。要不就是什么古旧地谱系之类地。但多是几张而已。但眼前这厚厚地布卷儿。怕不是得有上百张字画。

要说京师中。哪位大家肯给人一出手就发下这么多来。那可是打死他也不会信地。要是自己所做。就拿到他这雅轩阁来。却也忒小看他这儿地门槛了。

他这雅轩阁不只是装裱。还兼着鉴赏。收藏、买卖之道。多为朝中一些显贵。搜集名品。便只是那装裱之资。就是其他普通装裱铺子地十倍之数。

这对主仆怕是不了解自己这儿的行情,一出手就是这般多,估计里面定是自己所做,怕是精品没有多少,若都裱完,足得有数金才行。一般的字画儿,却非要用最上等的装裱,这等败家行径,让他大是看不起。

他心中虽是鄙薄,面上却是不露。只是赔笑道“未请教官人高姓。想不到官人竟能求得这许多大家名品,小店装裱颇费些时日,这裱资也是不少的,须得官人知晓才是。”

他话里言外,自是暗暗点醒之意。这生意虽是可做,但话去、可得说在头里,不能落下把柄。

那文士却如未闻一般,点点头道“小生姓吴,这些个字画也不是求来的,乃是家主自己所做,至于裱资一事,杨掌柜的不需担心,但有多少,小生自当奉上。只是这活儿可得做好才是。”

杨士方心中暗道果然,点头道“如此就好,那么你我且先验货点数,验过之后,官人须得先付一半定钱,自可与官人发付凭证,十日后,须凭本店所处票据,前来取货。”

吴先生毫无异议,点头应了。杨士方这才肃手相请,将那布卷儿打开。先自最上面随手取过一副,却是一副画儿。

等他将画儿打开之后,目光及处,却登时呆住。眼前乃是一副峰下醉吟图。以线条勾勒,淡墨渲染。画内群峰突起,秀丽多姿。树木葱茏,云天高阔,实是一派幽静山水盛境。

#奇#画面空出,一行草书斜依:莲华峰下小朱亭,半醉狂吟挥墨疾。远山还需黛色染,近看新绿却葱茏。不堪雨柳萦春梦,且观书灯照夜棋。休羡云栖松上鹤,吾生潇洒也从容。

#书#旁边题跋处却是:元符三年,肖二醉墨于竹园。正下方一个端正的方形红印。正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加上那题跋红印,整幅画让人如身临其境,那份疏狂纵意之气,扑面而来。这幅画,竟是精品中的精品!堪称绝妙之作。

#网#杨士方心中震骇,双手已是忍不住有些哆嗦。要是这百余张字画,俱皆是这个水平的话,实不亚于万金放在面前。

抬手抹去额头沁出的汗珠,回身吩咐小伙计道“速去将门板放下,今日暂不开店。”小伙计一呆,随即手脚麻利的应了,自去上了门板。杨士方深吸一口气,偷眼看看那位吴先生,却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正自端坐一旁,轻啜着一杯香茗,那眼神儿竟是连看都不往他这看一眼。

杨士方心中苦笑,今个儿算是自己走了眼了。叹息之际,却又连忙再打开一幅,眼神看去,面上已是显出痴迷狂喜之色。

这幅画依然是一副山水画,然而技法却又不同。乃是皴擦并用,浓墨泼开。景物所取竟是一山之全景。磅礴宏大之际,山虽险峻高大,却不遮山腰的小屋怪树。大者不嫌其巨,小者不拘其微。皴笔细密扎实,墨韵浓厚礅重。那山间崖壁之树,虬枝盘折,如同蟹爪。高山危俊之处,好似猛虎盘踞做啸。整幅画之意境,笔法俱皆已达至化境。饶是他素日见多了名家之作,此时却也是深醉其中,不能自拔了。

口中喃喃自语“绝品!绝品啊!”一双手颤抖着轻抚着画面,手腕轻颤,欲要临摹那笔锋走势。

吴先生在后轻咳一声,杨士方猛地醒来。面上微红之际,不舍的将那画放下,又打开了另一幅。

这幅却是一个横轴,乃是一幅字。写的却正是当朝大学士苏东坡的那首千古绝唱:赤壁怀古。那字仍以行草为主体,笔法恣意之际却布局严整;纵意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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