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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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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嫁给别人

眼看国师的第二剑又要刺下去,诺颜心一横,说:“洛叔,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忘了我娘。如果你肯放了他,如果你不嫌弃我已非处子之身,我可以代替我娘嫁给你。”


    国师的手僵在半空,他愣了半天才问:“你真愿意?”


    “我愿意。”诺颜绝决地回答。


    “我不愿意。”熠瞳爆出一声怒喝,“诺颜,我说过的,你只能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休想嫁给别人。”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国师嘲弄地看了熠瞳一眼,转向诺颜。


    “诺颜,放了他是不成的,你若真肯嫁给我,我可以让他死得痛快点。”


    “做梦吧你。”熠瞳代诺颜回答。


    一声长啸,他纵身而起,一手抓了太后,一手抓了诺颜,迅如鬼魅从密室中疾射而出。他的身法实在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不见了踪影


    国师懊恼地吩咐:“快追。”带头冲出密室。


    熠瞳带了诺颜和太后,专选僻静的街巷,一路狂奔,一直到了塔楼才停下来。他跳进塔楼顶部的空房,放下手中抓着的两人,瘫坐在地上。


    他的体质毕竟与常人有异,刚察觉中毒之时,他便不动声色地试着慢慢聚拢真气。体内的毒素太多,一时没有办法化解,真气又聚得太慢,所以他只好咬牙承受国师的那一剑。


    幸好国师想慢慢折磨他,这一剑反倒帮了他的大忙。他看见国师把剑尖对准了肩头,便把毒素移到肩头的位置。待国师一剑刺下,毒素便随着伤口的血排出体外。


    但毒素还残留了一小部分在体内,加之奔跑用力,这时浑身没有丝毫力气,只好坐在地板上。


    诺颜见他因为用力,肩头的血又往外渗出许多,扶着墙壁来到他身边,说:“我帮你包扎伤口。”


    “不需要。”熠瞳冷冰冰地拒绝。自己点了伤口几处大穴,又掏出一瓶金创药,洒在伤口上。




杀人偿命

诺颜听着他冰冷的口气,又见他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半天才收回去,无力地靠墙壁坐着。


    一抬眼,又看见了他们重逢时熠瞳画在墙壁上的画。如果,当初他们就那样走了,再也不要回来,该有多好啊。


    世事弄人。


    熠瞳盘膝坐在地板上,运功排毒。直到夜幕降临,他才长舒了口气,站起了身。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是从中了毒到现在,还不到十二个时辰,诺颜体内的毒没有化解,仍是全身乏力,连站起来都困难。


    熠瞳抱了她,来到宫内之前换衣的地方,为她换上宫装,自己也换了装,然后抱着她来到凤仪宫,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


    一路上,他一个字也没说,也没有正眼看诺颜一眼。


    直到进了卧室,将诺颜放好,吩咐余人出去,他才出指点了诺颜腿上几处穴道。


    “你在做什么?”诺颜惊问。


    “防止你逃跑。”熠瞳的口气十分冷酷,“杀人偿命,孩子生下来那天,便是你的死期。”


    诺颜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这些无情的话当真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吗?曾经,那张嘴里说了那么多让她怦然心动的话语。


    “诺颜,我要娶你为妻,我要你做我熠瞳唯一的妻子。”


    “诺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诺颜,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诺颜……”


    而如今,这张嘴却是想要她的命。


    杀人偿命,他父母杀了塔塔部落几百个人,难道不该偿命吗?只怕偿不过来呢。但是诺颜不想解释,也不想同他争辩,她一个字都没有说,闭上了眼睛。


    他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她的心已死。心既死了,身体还有什么要紧?


    熠瞳惊诧地看着她。原以为她会抵赖,会同他争辩,他已经准备了更加冷酷更加恶毒的话来对付她,谁知她竟一声不吭,还闭上了眼睛不理会他。




不复当初

原本憋闷的胸口更加憋闷得厉害,找不到发泄的途径。


    熠瞳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往门外走,他还要去处理太后的后事。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身来,远远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诺颜。


    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比刚回宫的时候瘦削了许多,他的养小猪计划没有成功呢。


    她单薄的身子紧紧贴在床上,腹部却高高地耸起。每天拖着这样一个重负,她一定很辛苦。这么冷的天,就这样躺着,也不盖被子,会着凉的。她呀,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以往同她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是他在替她盖被子呢,熠瞳习惯性地想回到床边,如常为她盖上被子。但是脚才刚刚抬起,又猛然醒悟似的收了回来。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他也不是当初的他了。


    熠瞳长长地叹了口气,扭头出了卧室。


    诺颜心如死灰般躺在床上。隐约听见熠瞳在外面吩咐什么,不大工夫,窗口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显是有人将窗户钉死了。


    他是来真格的了。


    如今的她是被囚禁在这间卧室内了,不用想也知道,卧室的外面定是有不少的人日夜巡守。


    她是该庆幸吗?庆幸他没有将她投入牢狱。恐怕他这么做只是是为了她肚里的孩子吧,他是个喜欢孩子的人,不忍心孩子遭受牢狱之苦。


    她是该悲哀吗?悲哀他们两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凝霜轻轻地来到床边,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娘娘,起来吃点粥吧。皇上说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诺颜没有吭声,也没有睁眼。他都要她的命了,还会在乎她有没有吃东西吗?是了,他是在关心他的孩子呢,孩子可不能饿着。孩子要健健康康地长大,快快地生出来,然后他就可以处决她了。


    “娘娘。”凝霜还在劝。


    诺颜闭着眼说:“我不饿,不想吃。”




绝食

那一刻,她已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要死也要她自己死,她才不要死在熠瞳的手里。她没有力气爬起来自尽,但是她可以绝食。绝食好啊,可以死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至于孩子,他本就不该出生的。他的父母之间是仇人,他的祖父母与外祖父母之间也是仇人,他留在世上该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孩子,你独自活在世上,娘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只能任由别的女人欺负你,多可怜啊。随娘去吧,在地下,娘会好好照顾你的。


    凝霜劝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只好叹息着替诺颜盖好被子,端了托盘出去。


    这两个人不知又闹什么别扭了,这回皇上连窗户都给封死了,还不许娘娘跨出房门半步。可是啊,他又巴巴地嘱咐她为娘娘准备她爱吃的东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真是搞不懂他们两个,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偏偏要互相折磨。唉,她这个做奴婢的只有替他们干着急的份。


    凝霜刚走出房门,诺颜便掀开了被子,都是快死的人了,还盖什么被子啊。生病了更好,可以早点死去,少受点痛苦。听人说了,绝食是件很痛苦的事呢。


    接下来的两天,诺颜仍是坚持着不肯吃东西,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熠瞳自那天走后,再没来过凤仪宫。听凝霜说了,太后得了急症暴薨,皇上整天都呆在慈安宫料理后事,连早朝都废了。


    眼见得诺颜不吃不喝,形销骨立,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劝她又不肯听。凝霜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跑到慈安宫去找熠瞳。


    熠瞳听凝霜说了情况,怒道:“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


    “娘娘不让。”凝霜怯怯地回答,她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


    “她不让?她不让你就不会自己动脑筋想想吗?再这样下去,她还要小命不要了?”




又饿又病

熠瞳一跺脚,抛下手头所有的事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凤仪宫。


    凝霜满腹委屈跟在他后面。


    不是她不懂事,第一天诺颜不肯吃饭她就想报告熠瞳了。可是诺颜太了解她,看出她的心思,就在她刚端了托盘准备出去的时候,警告她说,如果她敢去将这事报告皇上,她就立刻自尽,而她凝霜也别想再在皇宫呆下去了。


    诺颜向来言出必行,这回的情形又与往常大不相同,显然她是认真的。凝霜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因为今日见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再耽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所以才甘冒大险去找熠瞳。


    诺颜已经接近三天滴米未进。这两天多,她基本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想,心就象死去了一样。加之她故意不盖被子受冻,着了凉,头昏昏沉沉的。


    身子却是轻飘飘的,象是浮在云端。嘴唇干裂,浑身热得要命。迷迷糊糊地想,还是春天呢,怎么会这么热呢?莫非是她关在房里关糊涂了,竟不知道已经到了夏天了?


    眼前突然出现了昏黄的沙漠,她双脚赤裸站在滚烫的沙粒上。难怪会觉得又干又热,原来她是来到沙漠上了。可是她明明躺在床上的,怎会来到沙漠呢?心中突然大恐,她是死了吗?


    最初的惶恐过后,却又感到轻松,死了好啊,死了就解脱了。原来,死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沙漠是热了点,景色是单调了点,可是也很壮观啊。就是太干了,如果有水喝就好了。


    正想着呢,唇上突然湿湿的,凉凉的,一股清泉钻进了口中,顺着干燥的喉咙滑到胃里,真舒服啊。是下雨了吗?诺颜抬起头,望着天空。天空突然变得阴暗了,接着天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熠瞳关切的脸。


    诺颜愣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她压根就没有死,也没有去什么沙漠,她还在凤仪宫的床上好好的躺着,刚才只是在做梦罢了。




你在折磨谁呢

她大概是发烧了,才会浑身发热。至于口渴么,几天没喝水了,自然唇干舌燥。


    那么,那股清泉呢?


    熠瞳见诺颜醒了,又将手中的杯子凑到她的唇边,柔声劝道:“再喝点吧。”


    诺颜紧抿着唇,将头偏向一边。眼看她的绝食就要大功告成了,一定要坚持到底,才不要功亏一箦。刚才她是昏睡过去才着了他的道,现在她醒了,才不会向他妥协,她不要喝水,一滴也不要。


    才两天不见,她的脸又小了一圈,熠瞳的心阵阵发疼。


    “诺颜,你这是想寻死吗?”


    诺颜干脆闭了眼,不回答。


    “诺颜,每次你都是这样。你在折磨谁呢?折磨你自己,还是折磨我?如果你想折磨我,那么你成功了,你可以低下你高傲的头颅,喝一杯水了。”


    诺颜缓缓睁开眼睛,又似体贴又似挖苦地说:“您是皇上,我怎么敢折磨您呢?我这是在替您着想呢,我自己饿死了,省得您亲自动手,多省事啊。”


    “诺颜,”熠瞳苦恼地说,“你能不能好好同我讲话?”


    “好啊,我就好好同你讲话。”诺颜冷漠地说,“你不是正在替你母后料理后事吗?跑到这儿来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她的大仇人吗?你母后一定在地下骂你是个不孝子呢。”


    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诺颜口无忌惮。


    听她提起太后,熠瞳象是突然醒悟似的,脸上的柔情一扫而光,板了脸,换了冷硬的口气说:“能不能死,什么时候死,怎样死还轮不到你作主,现在我命令你,喝水吃饭。”


    诺颜只是冷笑,她怎么作不得主了?她就快死了呢。


    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儿,熠瞳在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怎么给她下起命令来了?她向来不吃他这一套,何况是现在。


    硬的不行来软的,但依然是冷硬的口气。


    “你自己想死没问题,你本来就该偿命,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难道想让他为你殉葬?”




你就是在逼我

提到孩子,诺颜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生气。


    她没有看熠瞳,只看着帐顶,很认真地说:“孩子是个错误。他的祖父母害了他的外祖父母,他的父亲又想处决他的母亲,当他知道了这一切,他该有多么痛苦。而且,世人又会如何看待他呢?我死了以后,你会重立新的皇后,他如果是女儿还好,如果是儿子,多半会招人嫉妒,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与其那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随我到地下,我们母子俩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诺颜说完重又闭上了眼睛。她本来又饿又病,说了那么一大通话,而且是推心置腹的话,她很疲倦了,只想熠瞳快点走开,她好休息。


    她的声音很平静,脸色也很平静,没有伤心,也没有怨恨。她早就看开了,早就不在乎生死,也不在乎什么感情。感情的事太复杂,几天没有吃东西,大脑缺乏营养,没有那么多的力气来思考来伤感。


    却不知道她的这番话把熠瞳的心都快揪出来了,生死的问题,她竟能说得这般自若,好象那个要死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


    痛苦地说:“诺颜,你在逼我吗?”


    诺颜诧异地睁开眼睛,问:“我逼你?没有啊,我只是在说实话。”


    实话?正因为是实话,才宛如要了他的命。


    “你就是在逼我,”熠瞳大吼,“你在逼我说出我的实话。”


    “你的实话?”诺颜头晕得厉害,虚弱地说,“我不想听你的什么实话。我累了,你让我好好休息吧。反正我都快要死了,别再折腾我了,行不行?”


    听到快要死了几个字,熠瞳又悲又恨又气,狂躁地叫:“不行,我就是要折腾你。你累了,是因为你病了饿了。你今天必须吃饭喝药,由不得你。”


    冲动地唤了凝霜进来,命她端来药和粥,亲自给诺颜灌下去。




昏迷

诺颜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根本挣扎不动。熠瞳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口,将一大碗药和一大碗粥全部灌进去才松开手。


    诺颜心中烦恶至极,熠瞳的手刚一松开,她马上把刚灌下去的药和粥全部吐了出来,吐了熠瞳一身。胃里吐空了,还伏在床沿不住干呕,直到把黄绿的胆汁都呕了出来。


    熠瞳吓得跪在床前,拍着她的背惊问:“诺颜,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扭头命凝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御医。”


    凝霜也吓得手足冰凉,正想去找御医呢,听熠瞳这一吩咐,连答应都忘了,马上跑了出去。


    诺颜终于止住了呕吐,晕了过去。


    御医匆忙赶过来,刚要向熠瞳行礼,熠瞳手一挥说:“快治病,别耽误时间。”


    他自己守在床前,目光紧张万分地在御医和诺颜之间来回穿梭。


    凝霜请他到一旁更换衣服,他理也不理,恍若未闻。凝霜只好拿了干净衣服过来,在床前替他换上。


    熠瞳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任由她摆布。


    御医手指搭在诺颜脉上,沉吟了半天才说:“娘娘这病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加上没有进食,调理不当引起。另外,还感染了风寒。”


    “要不要紧?”熠瞳当然知道病因,迫不及待地问。


    御医恭敬地答道:“待下官开付方子,娘娘吃了当无大碍。娘娘这病关键是要调养得好,再不吃东西就危险了。”


    熠瞳稍稍放下心,却在心中苦笑。诺颜若肯吃东西,便什么事都没了。


    御医走后,熠瞳令凝霜另端了碗粥过来。诺颜尚昏迷不醒。熠瞳坐到床上,轻轻扶起她,让她斜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接过粥碗,舀了一匙粥,试探到温度合适了,送到她嘴边。


    诺颜意识全无,根本不知道张嘴。这回熠瞳可不敢再硬来了。


    但若再由着她这样昏迷下去,不吃不喝,恐怕真的会出危险了。




苏醒

熠瞳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个法子,他将诺颜重又放回到枕头上,自己含了口粥,凑到诺颜唇边,轻轻开启了她的唇,将粥度进口中。粥顺利地被诺颜吞了下去,而且没有呕出来。


    熠瞳大喜,如法炮制,把一大碗粥全部喂给她才罢休。


    诺颜一直昏迷。熠瞳则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连太后的后事都暂交由别人去料理,有重要的事务才来凤仪宫向他请示。


    诺颜昏迷了三天。三天来,熠瞳一直守在她身边,所有的粥和药都由他度进她的口中,晚上便躺在她的身旁。


    诺颜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她是仰面躺着的,睁开眼睛,正好对着帐顶,正好看到帐顶上反映的昏黄的烛光。这是怎么回事?她睡觉的时候不是一向都熄了烛火的吗?


    她当然不知道,这三天,熠瞳为了照顾她,晚上都留了烛火,以便观察她的状况。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诺颜稍稍转动了脖子,想看看帐外。刚转过头,就看到了躺在身边的熠瞳。他睡着了,从这一面看过去,正好看见他映在烛光中的侧面的轮廓。


    诺颜的头脑还不是很清晰,一时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恍然间还以为是在过去她同熠瞳亲密无间的那些日子。嗯,难怪没有熄灭蜡烛,可能是他回来得太晚,太累了,一上床就睡着了。


    熠瞳也醒了。尽管诺颜转动脖子的动作放得很轻很轻,他还是醒了。


    他转向诺颜,见她正睁大了眼睛瞧着他,喜道:“诺颜,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诺颜仍是大睁着双眼看着他,头脑迟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熠瞳今天的表现怎么这么奇怪?她半夜醒来不是件很平常的事吗,他怎会乐成这样?


    见她不吭声,熠瞳脸上的喜色慢慢消褪,替她拉好了被子,叹道:“还以为你醒了,原来还是同上回一样,只是睁开了眼睛,并没有真正醒来。诺颜,你究竟还要昏迷到什么时候?是你自己不愿醒来,是吗?”




逼我说出实话

之前发生的种种蓦地就钻进脑中,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熠瞳以为是她杀了太后,要她偿命。她绝食自杀,熠瞳却又跑来给她灌粥和药,然后她吐了,再然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她是昏迷了,不知昏迷了多久。听熠瞳的口气,似乎昏迷的时间还不算短,而且之前她还睁开过眼睛,只是没有醒来。


    看起来,她昏迷的这些日子,是熠瞳在照顾她。他不是要她死吗,又救她做什么?就让她那样安安静静地走了该有多好。


    疲乏的感觉又阵阵袭来,诺颜什么都不想说。


    熠瞳侧身过来,将诺颜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他的下巴就贴在她的额头上。


    “诺颜,你真的是在逼我,逼我说出实话,逼我正视我自己的内心。”


    逼他?对了,昏迷之前他似乎也曾说过,她在逼他说出实话。当时她很累,只想他快点离开,她好休息,压根就不想听他的什么实话。


    这时,诺颜依偎在他的怀里。久违了的怀抱,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心跳,她闭上了眼睛。原来她是这样怀念他的怀抱,就让她沉溺吧,别打扰她。沉溺吧,哪怕是沉溺一会也好。


    “诺颜,”熠瞳轻声地说,“你醒来吧。我要告诉你,我爱你,爱到没有了自己。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你做了些什么,我都无法说服自己不爱你,我无法说服自己不臣伏在你的脚下。”


    他爱她爱到这等地步了吗?她也爱他啊,有了他这句话,她死也值了。


    熠瞳在诺颜的发丝上吻了一下,又说:“你醒来吧,我不要你死。之前说的要你偿命什么的都是气话,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不是为了孩子,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如何还能活得下去?”


    “熠瞳。”诺颜轻轻地唤。




爱她却不相信她

熠瞳没有回答,仍是紧紧地抱着她。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开手,朝后退开些许,难以置信地看着诺颜,问:“诺颜,你醒了?刚才是你在叫我?”


    “是,是我在叫你,我醒了。”


    “真的,你真的醒了?我不信,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诺颜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痛不痛?这下相信了吧?”


    “不信,你咬我,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痛呢?”


    “你又在耍赖了?”


    熠瞳再次将诺颜抱进怀里,比刚才更紧地抱着她。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刚祈求你醒来,你就真的醒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诺颜被他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熠瞳马上松开她,问:“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拿吃的来。”


    “不要,我不饿。”诺颜拉住他。她不是不饿,是一点也不想离开他。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那个未来一点也不明朗。她只想象现在这样与他相拥在一起,能拥一会是一会。


    熠瞳看着她,不确定地问:“诺颜,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我早就醒了,你明明看到人家睁开眼睛,还非得说我没醒。”


    “你以前骗过我一次嘛。那次也是睁开了眼睛,却没有醒来,害我空欢喜一场。”


    “我醒了,你真的很高兴吗?”


    “当然是真的。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以后可不许再寻死了,好不好?”


    诺颜黯然推开他:“熠瞳,即便是我杀了你母后,你也会如同以往一样的爱着我吗?”


    她不知道能不能澄清自己。他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呢?


    熠瞳的神情也变得黯然:“我刚才都说过了,不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论你做过些什么,我都无法不爱你。我依然相信,你是善良的,明理的,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


    “可是,你会一辈子受到内心的谴责。”




再也回不到从前

熠瞳神情痛苦地说:“诺颜,不要说这些了,好吗?”


    “好吧。”诺颜也不想继续说下去。熠瞳认定是她杀了太后,还肯如此待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诺颜,”熠瞳仰躺在床上,望着帐顶说,“不要再寻死了,好吗?”


    “好。”诺颜简单地回答。


    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她确也不想再死了。之前的寻死,全是因为熠瞳要她的命,她心如死灰,她成全他。如今,熠瞳既然不想要她死,他还深爱着她,那么她就不死了吧。


    但是,她也不会再呆在皇宫。经过了这么多事,加之他们之间还有这么重大的一个误会,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熠瞳没有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侧头望着她,又问:“你真的答应我了?不会再寻死了?”


    诺颜也再一次肯定地回答:“我答应你了,不会再寻死了。”


    “诺颜,我们还能象过去那样,象在小木屋那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诺颜沉默不语。还能吗?


    “是不能吗?是不是因为我们在皇宫?”熠瞳冲动地说,“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就离宫,安安静静地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诺颜叹息:“你明知道不是的。过去的皇位是你抢来的,当然得还给幕风。现在是幕风自己不想当皇帝,你不必再还了。当不当皇帝,住在哪,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


    熠瞳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躺着,直到天亮。


    他起身,对诺颜说:“你答应了我的,要好好活下去,说过的话要算数。你乖乖地吃饭喝药,好好养病。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中午再来看你。”


    不知道是不是天亮的缘故,他的眼中没有了昨夜的狂热与激情,象是例行公事似的说完这些话。


    诺颜也平静地说:“我会的,你放心去吧。如果,太忙的话,你中午不必过来,凝霜会照顾好我的。”




出宫上香

“好。”熠瞳简单地点头,出门去了。


    诺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难过,一点也没有。她知道,他是要去处理朝政,还要料理太后的后事,他的心正备受煎熬。


    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两个人之间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诺颜果然信守诺言,好好地吃饭养病。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要么两个人心无嫌隙地相亲相爱,要么过自己的生活。


    诺颜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没过多久便痊愈了。


    太后以最隆重的礼节安葬到了皇陵,与先帝葬在一起。下葬那天,所有的人都出席了,只有诺颜没去。熠瞳根本没有通知她,她是从凝霜口中知道的。


    凝霜羡慕地说:“皇上真是体贴娘娘,知道娘娘身体虚弱,又身怀有孕,连太后的葬礼都免了娘娘操劳。”


    他向文武百官的解释恐怕也是这样的吧。


    诺颜唯有苦笑,她是他的弑母凶手,他没惩治她就算好了,如何还会让她去参加葬礼?他的心里果然还是在意的,如此的深仇大恨,怎可能轻易放下啊。


    等到葬礼完成,所有的事情都走上了正轨之后,诺颜对熠瞳说:“我想去雪惮寺上香。”


    如今,她的亲人只剩下父亲了。彷徨无助的她,最需要亲人的安慰。她要去找父亲,再了解一些当年事件的细节,也想父亲再开导开导她。


    每天,她都活在矛盾当中。熠瞳身上毕竟流着仇人的血,她不会找他报仇,但也无法说服自己敞开胸怀接纳他。否则,她早该想办法澄清自己未杀太后的事实了。


    熠瞳也一样无法真正敞开胸怀接纳这个杀母仇人。


    但听诺颜说要去雪惮寺,仍是劝阻道:“你就快临盆了,万一在山道上生了怎么办?我听说,生孩子很危险的。”


    诺颜坚持道:“让御医和产婆跟着就好了,不会有事的。我想去上上香,心平气和地生孩子,对孩子也好。”




最后的晚餐

熠瞳也就没有再劝她,例行公事地嘱咐些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临行前一天的晚上,熠瞳早早地来到凤仪宫,陪诺颜一道吃晚饭。这让诺颜既惊奇又伤感,因为自从她苏醒之后,他只来过凤仪宫一次,见她身体已经无恙,略略谈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离开了。


    听凝霜说,每晚他都宿在御书房,连龙渊宫都没有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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