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草根家事-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3 同僚密友(另类村官)(3)

3同僚密友(另类村官)(3)

1997年春节前的腊月二十八,夫人在家收到了一份厚礼,一条20多斤的大鱼。那天上午我不在家,不知道这礼物是哪位朋友送过来的,送礼的人她根本不认识。我在想,我没有什么权利与人做交换啊,也没有为谁办过叫我记忆的事情啊?更想不到送礼的人是出于什么心情和目的,很是纳闷儿。

我还在想,大概是他吗?我把电话打过去,他先是笑了,接着只好如实“招供”。他是我的同僚,交通管理站的站长刘春州,我这才把心放下。因为我担心别人求我办事,我也办不了什么大事。

刘春州的礼我敢收下,不犯什么忌讳。我们是“政见”苟同的一族,是淡若清水的君子之交。我们同属猴,他比我整整小一轮,都有那么一点猴脾气,不听邪,爱谁是谁!

春节一到,送礼之风猛于虎,更猛于流感,无处不在,席卷整个社会,刮得乌烟瘴气。单位的头相互送礼,求人办事提前答谢或超前送礼……似乎人人都得送礼,不送礼就过不去这个年,不送礼也不叫过年。不然就没有“有礼行遍天下”那句话了,“无礼不成年”也自然顺理成章了。

过了春节,见到刘春州我就和他开玩笑道:“我也太死板了,来年也开个先例,给兄弟送点礼,不然的话,你在路上一栏我,我可就没有办法上班了……”

运输管理站有这个权利,管理交通车辆的权利。他对工作很认真,对手续不健全的车辆一律按章行事,或扣押或罚款,一视同仁。大多手续不健全的车主都有背景,从来不办理什么执照,缴纳什么管理费用,草民哪个敢目无法纪?刘春州倔强得很,你越是和某某结缘当靠山,我越是跟你不讲“人缘”,当你的拦路大山,就先拿你以身试法。开始,他给“靠山”的面子,反正你还得栽到我的手里,吃惯这碗饭了,他们不会放弃。所以,第二次被扣车,领导不好说话了,只得任惩认罚。他的原则是: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下不为例!这也是只给你领导一次说情的机会。

我和他开玩笑说要给他送礼,他哈哈一笑。真要一提“送礼”俩字,他保准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他说:“这些车主们,给靠山送礼的钱,足够缴纳管理费的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图的是什么!”我问他,既然你有权利,那些人为什么不给你送礼?他笑了,说,给我送礼只能解决放行这一件事,给靠山送礼不仅可以放行,还能拉上关系办其他的事,一举两得,比给我送礼便宜多了。是的,市场经济嘛,人人都会算账,怎么个算法各不相同,算眼前算长远更是大不相同。

刘春州的父母都是河北昌黎人,同我的岳母是老乡,有时候我们之间也会以此为话题闲聊。他父亲刘景权原来在本乡粮库上班,后来乡里成立了粮食管理所,他就到乡里上班了,我们就认识了,也有了更多的交往,那时刘春州还小。爷俩个为人性格大体一致,但他们的闯劲却是天壤之别,一个是守业型的,一个是创业型的。

在我出任鞋厂厂长的时候,刘春州正在筹备建房,准备搬出乡政府大院另起炉灶,干了一番事业。和他同时另起炉灶的还有林业站,干到半路就停工了,直径依然是一片废墟。相形见绌,刘春州想干事能干事,且又雷厉风行,人人称道。刘春州的办公官邸落成了,一不请客收礼,而不声张造势,悄悄地把事先多建的房屋出租了,解决了招待费用的开销,处处为公,精打细算。于是人们慨叹着:有些人连自己的小家都管理不好,让他去管理大家,让他去闯,只能闯出一个又一个破破烂烂的大窟窿。这样的人和事还少吗?比比皆是!

从1984年起,辽河连年水患成灾,沿河五个行政村无疑幸免于难,村里的经济早就越过崩溃的界线。这其中无不与“乱闯”有关系,创出了一个难以弥补的大窟窿。

五个指头伸出来不一般齐,但也不能差得太多。且不说长论短,那也得个有功能和长处吧。我们那五个村,除了二道房村外,他们既有内债又有外债,方方面面无一是处。这五个村的地理条件相同,村干部们从小也不比谁缺奶,差距怎么会那么大呢?同在一块蓝天下生存繁衍,很难找出先天不足的差别,客观上不同之处,怎么就“性相近,习相远”了呢?听听老百姓唠的实在嗑,也许会找到答案。

“人家二道房村干部,没有一个人打麻将的,俺们的书记主任可好,把村部鼓捣成麻将社了……”

一语道破天机,整天夜以继日地沉湎于“万、饼、条”,那还有心思顾上群众的“吃、喝、烧”啊?二道房村干部是个啥样的人?

杨焕杰(也作杨桓杰),党支部书记,新民市人大代表,别说是本村人对他有口皆碑,就是外村人说起他来也无不交口称赞。

他这个代表是由五个村共同选举出来的,没有真本事可能吗?再说了,其他那五个村的干部谁不想弄个代表当当?没有不争这个头衔的,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誉!选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代表岂能是争来的?他们也不想想为什么争不来,而年年去争。

我和杨焕杰一无亲二无故,经济上更没有任何交易,没有一分钱的来往。有的是经常性的思想交流,和对农业生产上的技术交流与探讨,情感日浓。那时候的乡村干部都在上级的指示下,进行“进修”,参与“中央农业广播学校”的学习,毕业了学历是中专,国家承认。杨焕杰靠理论与实践互动取得了毕业证书,不像党委书记赵国林委派他的手下去替考混文凭。

他家房前屋后的菜园子和我家的一样,是一块杂七杂八的试验田。有一次,他对很晚播种的玉米,到秋天也“成熟”了有些不解,认为有效积温不够,是不能成熟的。对这种现象我也有过观察和思考,我的看法是:种子虽然没有播下去生根出土,但因为气温很高,种子已经打破了休眠状态,有效积温已经对它起作用了。也就是说,种子没入土出芽之前,它已经获得了有效积温。所以,它的有效积温已经在这以前开始积累了。他对我的论证表示赞许,我们的交流都是有关这方面的探讨。当然,除了知识,我们也谈政治。

那天我去他们村蹲点,我就问他:“别的书记都打麻将,你成了个别分子,人家不奚落你吗?”

“怎么不会,没办法我也去,他们玩,我看书……”

新安堡的村书记用公款打麻将,被群众告发,撤了职。其他村的书记们是不是也在公款中“娱乐”呢?不然的话,他们哪来那么多的钱成年累月地玩?今天你到我村来玩,我酒肉伺候,明天你再回访,吃喝也跟着升级,感情嘛。也许玩麻将的赌资就从“招待费”里报销了。尤其是乡里开会过后,更是他们进行欢乐的大好时机。一是好向村里交代,“我开会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二是可以对家属瞒天过海,“我开会去了,什么也没有干,别找我”。所以,这些村干部就盼开会,会还没等开上,去哪里娱乐却事先选好了,只恨领导讲起来没完没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如此这般的花天酒地纵欲行乐就没有管管吗?

我还问你呢,谁来管?管谁呢?老鸹落在猪身上,彼此一样黑,大官大耍,小官小耍,“臭是一窝,烂是一块”,臭味相投,谁也不嫌弃谁。耍谁呢?老百姓!有道是:“群众气得怨声载道,酒店乐得鸣鞭放炮”,“有人欢乐有人愁,有人做马有人牛”。牛,村干部真牛!

于是乎,有几个村干部看出了这里的无限商机,自己开了酒店,一条龙地作威作福,其乐融融,其乐也无穷。

翻开个个债台高筑的欠债村的账簿,你是看不到一笔“吃喝玩,贪占送”的开销的。这些开销数额巨大,却不显山露水,其中自有门道,变通就是通则,就是法宝,'奇。书'人人都掌握得纯熟干练。对此,上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或他们就是授予变通技巧的大师,瞒天过海的教练,休戚与共的连体,不一而足。

众所公认,多年来,杨焕杰没有一张饭店的条据在饭店那里“扣押”,没有一次“随大溜”或单独去领导那里拜年、“燎锅底”……我曾问过他,“你就不怕丢官吗?”

他说:“全村2000多口人不怕的事,为什么唯独我自己害怕?”

这回答太深刻了,可见他真的是“另类村官”。

或许是惺惺相惜吧,他很敬重我:“大哥,你这个人了不起,太随和了,乡里的领导和同志们,当面背后没有说你孬的……”

我笑了:“你随和吗?不吃不喝,不玩不送,绝对没有说你坏话的。”

我们这号人实在没有什么别的“乐趣”,只能是孤芳自赏和相互吹捧了,但我们笑得很惬意,很开心。

1999年12月底,我从北京回单位办理“提前离岗休息”的手续,幸运的见到了杨焕杰。上面的话就是我们的谈话,也是一次没有酒水没有肴馔的“精神会餐”,但却无比的香甜。

村里的干部像杨焕杰这样的也还有,只是为数不多。按我的标准,村干部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职业干部”,一类是“业余干部”。

业余干部能上能下能官能民,下台后照样活得很好,且无怨无悔。业余干部为什么会下台?原因的差距很大,有的是自作自受,有的是败在宗族派系上。有的是自己自愿解甲归田,不愿意与“世俗”同流合污……或者说,他们“处人待事”很外行,很业余。这些干部口碑都很好,治家也是内行,官方认为“保守”不新潮……

职业干部和业余干部恰恰相反,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一干就是十几年,还有几十年的,就像皇上。有的儿子接着老子继续干,世袭了,好像不当干部就活不了似的。事实也真是如此,“在位就富,下台就穷”。其实这些人就是社会上的混混,混社会,社会养了这么一帮混混。他们“头脑灵活,手脚笨拙”,“干啥啥不会,吃啥啥都香”;是“不拿白不拿,拿了不白拿”,“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白吃谁不吃”那一族人,厌弃得很……

这也是“另类村官”吧!

 5 同道挚友(久别重逢)(1)

5同道挚友(久别重逢)(1)

什么是同道?我认定为“人生之道”。给我生存以勇气,生活以快乐,生机以能量的,都是我挚诚挚爱的挚友。同窗、同队、同行、同僚,都在同道之列。他们和我一样有自己的“鸿鹄之志”,也和我一样走实现自己的人生之道。我也常和他们在一起“论道”,没有什么最终满意的结论,倒是留下一个很难解释的怪题:有没有同道的人生。时至今日,我终于清楚,同道人生处处有。

小学的时候我和他是同学,学校里我们又是同行,文字中我们是文友,他也是和我探讨“同道人生”最多的人,他就是陈日久。

陈日久与我同庚,生日在我之后。小学毕业后,他没有升入初中,因为他是个“坏学生”。他说老师给他的毕业鉴定一塌糊涂,这和我的如出一辙了,学习再好也没有升学的机缘。可悲啊,这么小的孩子就是“坏孩子”了,我至今不能理解,大概是那时候太“政治化”了吧,连年幼的孩子都不放过,被“政治”了。

些不说他怎么个坏法,就年龄而言,他能反共还是能破坏社会主义?其实,就是老师不得意他,成了师道尊严的牺牲品,没等展开翅膀就沉落了。

虽然我们是小学的同学,但相处的时间很短,我不是随父亲的调转而“四处流浪”嘛,而且我们不住在一个屯子里。直到我高中毕业后到乡里工作了,才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他,都当老师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任教。

陈日久患有先天性的“腰病”,干不了繁重的庄稼活,早年就在101国道(当年叫沈承公路,沈阳到承德)和辽德公路(辽中到德盛堡)的交汇处,开一个小小的修车点,主要是修理自行车。他白天修车,晚上看书学习,想闯出一条人生之路。70年代处,他曾写出一个大部头的小说,送到出版社很快就退稿了。理由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文笔可以,人情味太浓了,阶级斗争的弦绷得不紧。

毋庸讳言,阶级斗争的年代能有什么好的文学作品?又有哪个作家真心去写阶级斗争?纯文学的东西在那个时代弱不禁风,纯文学人在那个年代更经不起风吹雨打,一腔热血就这样被冻结了。但是,就凭“文笔可以”,他的作品足以证明他的价值所在,足以引起很多人对他的“高看”,都把他看作是个农民自己的作家啦。

那时候我没有写作,但我有那个“花心”,自然会闻风而动,去拜见我的老同学。我们谈论的话题除了他的大作,更多的就是人生之道。他对写作的“失败”很是失意,也很茫然。我也觉得走这条路太狭窄太坎坷,就劝他莫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到哪里?我们达成了共识,以该行为先导,把希望依托于下一代……

果然,陈日久凭借自己的文学素养和功底改弦更张了,当上了民办老师。三年后,通过考试,他和妻子刘碧霞同时转正为公办教师,泥饭碗变成了铁饭碗,自己的人生之路走上了正轨。从教期间,陈日久博览群,书写下了许多教改方面的论文,他的成果得到省市有关部门的肯定与推广。1993年,他的两个儿子在他精心地辅导下,同时考入中专学校,实现了他寄希望于下一代的的愿景。1998年,无党派人士的陈日久被选为新民市政协委员。

我在乡政府上班,他在学校教书,平素很少有时间见面。但到了彼此“关键”时刻,我们会不约而同地走到一起。1987年,那是我经济危机的时刻,大儿子在吉林大学读大二,二儿子刚考入省重点高中,小女儿正在念初三,个个都是花钱的大户,弄得我入不敷出捉襟见肘。更为要命的是,这时我家的房子年久失修,眼看就要坍塌了,也就没有修缮的价值了,逼着我扒倒重建。

那个年月,别人家盖三间房子至少要花去1万元,而我的房子只用了3650元,笔笔费用我都有帐可查。扒房子重建宜早不宜迟,雨季怎么施工啊?更害怕连阴雨冲倒了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那时候我手里只有500元钱,其余的就得靠亲友帮助了。我是个不爱张嘴的人,跟人借钱走到半路就回来过两次,难哪。但没有钱拿什么建房啊?我又厚着脸皮出去了。

刚走出村子,我又回来了……

我真没有想到,陈日久来给我送钱,我也没打算和他借钱,知道他和我一样靠工资过日子,没有太多的闲钱。

陈日久解决了我近三分之一的建房款,之后我又从银行贷款500元,勉强在雨季来临之前把房子建完。两年后,我还完了所有的欠款,先是银行的,最后是陈日久的。

早些年,陈日久一直为自己的理想和生活打拼着,加之他身体不是那么健壮,婚姻也一直在拖延中等待。在农村,他是少有的晚婚典型,他的孩子比我的孩子就小得多。我的孩子上大学高中了,他的孩子才上初中。我的三个孩子在初中时有好多好多的课外图书,都是我出差时口挪肚攒的见证。有的是从沈阳买回来的,也有的是去北京带回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我念初中的时候留下来的,每册每本都有一个奋发学习的小故事在其中,值得我珍惜与珍藏。1988年暑假,经我整理,一共两大袋子都送给了他的孩子们。他的孩子很听话的,我对他们也很有信心,所以我也把我多年教育辅导孩子的做法与“经验”一起送给了他们夫妇。

记得我念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这样一篇课文:工人爱机器,农民爱土地,战士爱枪又爱炮,学生爱的是书和笔……我赠送他们这么多的书,一下子把孩子的精力吸引过来。他们很快从玩童过渡到“书童”中来。

他们夫妇不愧是园丁,顺势鼓励孩子:“李伯伯家的哥哥姐姐,就是靠这些书考上高中大学的,你们可得向他们学习啊。”

为着改变我们之间“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我做了很多让陈日久到乡政府来工作的努力,比如到文化站当个站长什么的,适合他。开始他还挺配合我的,不久又改变了主意。

他看到我们的工作很“辛苦”,下乡蹲点是家常便饭,吃住都在村上,很艰苦的。陈日久有胃病,觉得自己身体受不了,再有就是上班也很远。所以,我的努力只好半途而废了。我本想和他一起走“人生”之路,不想刚刚启动就告吹了。

“志同道合”没有错,但同“道”实在是难以实现了。这如同非洲草原上“同路而行,同地而眠”的斑马,看上去那斑纹一道一道一模一样,实际上,没有同样斑纹的斑马,相像就是“同类”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文学分野,吴书纯就是我的同道文友了。

吴书纯比我小很多,有十来岁吧,但他比我先到乡政府工作几年,在电影放映站做放映员。他是我在乡政府里最先认识的人,因为他是我初中同班同学吴义纯弟弟。他能干上这个差事,是他哥哥对他鼎力相助苦苦“举荐”的结果。

吴义纯是乡卫生院的大夫,和那时公社的一位大员“关系不错”,就极力地推荐吴书纯做“文化工作”。吴书纯的绘画很出色,胜任做电影的“广告”,于世,“举荐”很快就一蹴而就。

没过多久,吴书纯在我任广播站编辑的时候,他当上了文化站站长,我们的文化交流便开篇了。他最吸引我眼球的是绘画,尤其是玻璃画,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好多人为了求得一幅玻璃画,至少要等上几个月,甚至是一年。我的内弟结婚的时候,就是他给炕柜画的玻璃画,至今依然夺目如初。

有那么一天,我突然发现一个秘密,也是出乎我意料的惊喜,吴书纯不仅仅是个“画家”,而且还是个诗人!他的处女作赫然间出现在沈阳日报上。“一诗惊四座”,引起一个不小的轰动,也使我走上创作之路。

在这以前,除了我,我们那里没有谁的文字见诸报端,我的文字也仅仅是新闻之类的,极少部分是报告文学。他的诗,无疑是个划时代的产物,开启了我们地区文学园地的新篇章。

他不想做个平庸的,尸位素餐名不副实的文化站站长,力求名副其实。于是,吴书纯潜心写作,终于有了可喜的成果,终于有了他实现梦想的根基——成立“文学社”,那时就叫“新星”。因为我们乡叫以前叫“新兴公社”,文学社就以“新星”为名应运而生了。

文学社刚成立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我很惭愧,我不能算“文学人”,就和他学习有关文学创作的基本功。我还没有入门,“新星”的土壤又有一颗新星崭露头角,她叫王玉娥。王玉娥是写小说的女孩,20多岁,高中毕业后待业。其实,农村的青年无所谓“待业”,毕业就失业很正常。由此,文学社的文学氛围愈加浓重了,相继,段景汇、陈日久、周岐山、朱尚泉等十来个文学爱好者先后走进“新星”的队列,文学创作在我们那里蒸蒸日上如火如荼。

大约1年以后,我的散文《庄稼院的门与路》刊发在沈阳日报上,继而散文诗、寓言等文学作品开始散见报刊上。与此同时,吴书纯的诗画不时地获奖,“新星”也如日中天,引起文化部门和诸多媒体的关注。

为了提高“新星”的品味,在吴书纯的倡导下,我们一起去了沈阳日报,辽宁日报(农村版)请副刊编辑来讲课。

那是夏天,辽宁日报的贾恩禾,沈阳日报诗人解明、胡中惠前来我们乡讲课,受益匪浅。之后,著名作家马加不顾年迈也来看望鼓励他的家乡文学爱好者,是我们的创作之路越走越宽广明亮。

一年后,根据工作需要和个人能力,吴书纯被调到新民文化馆任创作员。不久,他又从新民调到沈阳群众艺术馆,工作至今。其间,吴书纯的作品难以数计了,成了名副其实的作家。遗憾的是,自从他去了沈阳,我们一直没有谋面,只能在电话里沟通情感。

2004年初春,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我家的电话具有报号功能,这个电话头一次打进我家。我没有想到,这个电话是吴书纯打过来的。他首先对我表示祝贺,祝贺我获得辽宁省第一届文明短信大赛获得二等奖。

是的,颁奖仪式在昨天举行,地点在辽宁电视台演播大厅。“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我的电话……”他笑了。

原来,颁奖的时候他就坐在贵宾席上,把我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能随便说话打招呼,电视台在录像,五一要播出。

颁奖仪式上除了省市有关领导为我们颁奖之外,还演出了很多节目,都是些大碗登场。这些语言类的节目,正是吴书纯主笔成就的。至于电话,他不说我也明白了,是他从主办单位那得到我的“秘密”的。在以前,我们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我不是去北京了吗,由来的电话作废的作废,改号的改号,升级的升级……若不是我获奖,若不是他给节目组稿,我们真的很难再见了。

同道挚友“重逢”自然喜不自禁,感慨万分。那么,古有“花为媒”,我们是什么为媒呢?

 5 同道挚友(穷困教授)(2)

5同道挚友(穷困教授)(2)

毋庸讳言,我们成为同道挚友绝不仅仅是文字的缘分。说一件小事吧,小事验证了一个大道理。

那是一次机关劳动,大家边干活边闲聊,围绕“诗”争论了起来。那个姓冯的党委副书记说他也会写诗,而且说“写诗算得上什么啊?”我和吴书纯就问他“那怎么没有看见你写的诗发表在报刊上啊”?他说“没意思”。

这个领导确实也有那么几笔,但又难登大雅之堂,分明是“酸葡萄主义”,嫉妒心理在作怪。我们没有和他继续争执也就算了,他却以领导的身份和语气反过来来教训我们说“务点正业吧”。

还有这样的领导吗?我和吴书纯“同仇敌忾”对他进行毫不客气的反击,引来其他领导对我们一致的敌视。从那时起,我们领悟了,我们和领导之间不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不可同日而语,“道不同不与谋”。

后来,吴书纯走了,去了新民、沈阳。但是,“文人”与官员之争并没结束,我依然我行我素,直到他们在心里服输,觉得他们的工作和“前程”离不开“文人”和笔杆子为止,相安无事,各行其是。

他们也懂得,农村是个出人才的地方,吴书纯去了沈阳就是例证,服了,他们也想去,就是难以成行。

农村是个出人才的地方,我不否认。可是,农村又是个人才匮乏的地方,这也是事实。应该说,有谁不愿意离开农村呢?又有谁心甘情愿地到农村来扎根落户呢?那么多的知青不都回城了吗?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知青没给农村带来什么知识,那时的知青知识的含量太低了,竟然冠以“知识”的头衔,可悲、可怜,不可思议。

决策者们也看出了农村“没有知识”在制约着“三农”的发展,也采取了很多向农村输送知识的决策,所以就有了许多次城里科技人员下乡任职的决策,包括大学生到村里当村委会主任的决策。

1992年,有两名沈阳的科技人员到我们乡政府任科技副乡长。其中的一位,给我们引进来一个假专利,这个专利就是“晴天省力保健些”。正是这个科技人员,极力地把李晴天推荐到我们乡来的,也是他鼓励领导与李晴天紧密合作的。等这场戏演砸了的时候,这位科技副乡长早就杳无音信了,连单位都找不到了。

另外一位科技副乡长,是东北大学的教授葛延津。他协助周乡长抓乡镇工业的时候,正是我下海任鞋厂的厂长的那段时间。我们也算是上下级的关系,彼此交往很多,相互都有很深的了解和留下不错的印象。

葛教授,大连人,比我小一岁,人很厚道,内向的外表,外向的性格。他爱人姓王,王桂兰,医生,很漂亮,可惜已去世多年。她留下一儿一女,男孩叫葛长振,女孩葛玉,我认识他们的爸爸时,他们分别在念高中初中,现在大学都毕业了工作了。

葛教授来我们乡工作,很少回家,家里就两个孩子了,只好自己照顾自己。现在想起来他该有多难,他图什么?放心家里吗?

在我后来担任保安器厂厂长的时候,葛教授是我们的技术顾问,他就是搞自动化的。他对我那套管理模式和“对外”的态度原则很欣赏。我对他的尽职尽责的精神及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则感到很惊讶。他总是穿着那一套青呢子中山服,一双黑面的皮鞋已经裂了几道口子。因为我兼管鞋厂,就特意给他做了一双棕色的皮鞋,他拒绝了。

我第一次到他家的时候,简直就不敢相信这就是教授的家庭。屋子很窄小,仅仅40平吧。出了书柜和床,很难找到下脚的地方,卫生间漆黑。厨房杂乱不堪,几小堆青菜已经蔫巴了,肯定是买来的“堆菜”。他自己也直言不讳:每天都是我买菜,等到早市要散的时候再去买菜……果然是“堆菜”,便宜。

那时,他一个月的工资才500元,维持这样一个家庭其难度可想而知了,两个孩子都是花钱的大户,一分也不能少。

1994年春,葛教授和我一起去长春推销电子保安器。我进了一家旅社,一打听住宿费每天一百多元,吓得他拔腿就跑。一连转了六七家,最后选定每宿15元的住下了。晚饭我们没有出去吃,吃了在火车上吃剩下的面包和香肠,连咸菜都没有,只有开白水。

第二天我给他买了一只6元钱的钢笔,好做洽谈的记录。他一个劲说太贵了,心疼了好几天。

当了我们的技术顾问,葛教授不在乡政府住了,就住在保安器厂里,条件很差,他什么也不说,任劳任怨。保安器厂离我家只有5华里,我要他到我家吃住,他拒绝了。我只好在方便的时候给他做些饭菜,带到厂子来……

那年的五一他要回沈阳休假了,我把自家院子里的菜给他带上一些,他高兴得不得了。一周以后,我和技术员去沈阳买电子元器件到了他家,又带上许多家常菜看看他。意想不到的是,上次他带回去的菜,只吃了一半。我实在不忍心他这样过日子,临行前给他留下200元钱。我说什么也不要,经过和我同行的人“说劝”他才表示谢意。他“拒收”的理由是——“你是厂长,千万别拿公家的钱教个人人情……”

听了他的话,我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一个穷困潦倒的教书先生,他始终遵循的是做人的要义!

我说我不会拿公款做人情,有我的技术员在场作证,我绝对不会下账本!

科技下乡也是一阵风,不久,葛教授又回到他那三尺讲台。一年后,学校分给他一套140平的新房,孩子也挣钱了,生活有了新起点。那是我已经在北京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