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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亡新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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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宫前一队持枪挎刀的军卒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军卒身后,宣旨官端坐马上,高声宣示道:“奉大王口喻,公子无忌可以入宫觐见大王,其他人等应立即散去,如有抗旨者格杀勿论!”

  无忌痛心地默然须臾,转身吩咐随行校尉将马弘抬回府去,待他回府后将以军礼厚葬马弘。说罢便从挡道让开的一条缝隙中向宫门走去。

  王宫偏殿内,魏王居中高座,两边各有十名侍卫挎刀肃立,气氛严峻慑人。

  魏王面色冷凛地见无忌拖着虚弱的身子,艰难地登上台阶,喘息着举手捂住胸口走进殿来。他不待无忌喘息稍定,便开口问道:“你不是病了吗?今天吃了什么药,又神气起来了,嗯!”

  “盟军溃败,前功毁于一旦。无忌恨不得食你之肉,喝你之血……”无忌怒指魏王高声斥责着迈步走向王座……魏王气恼地指点着高喝一声:“站住!”数名侍卫立即挡住了他的去路!

  “本王早就知道你素有反意,一直不把本王放在眼中。但本王以宽柔为怀,从不与你计较,那怕就是现在!”魏王冷笑着默然有顷,狡诘地朗声再道:“为让你早日康复,重叙手足之情。本王已命御医为你特制御酒一杯,喝完就回去吧!”

  魏王话音刚落,一侍女手捧银盘已将御酒抬至无忌身前。

  无忌伸手抬起酒杯,蹒跚着笑道:“这就是王兄让我早日康复的御酒吗?啊!”大笑着转过身来,猛然举手将酒杯向魏王掷去,趁侍卫愕然间,从近身侍卫的身上抽出刀来,对惊惶失措的魏王喊道:“无忌先去阴曹等你,昏王你决无好下场!”说罢举刀自刎于魏王驾前,吓得魏王连连大喊:“拦住他……”

  列位看官:战国史上又一场继苏秦之后的五国联盟——亦是战国历史上的最后一次联盟,就这样被拆散了。这次联盟因发生在秦国一统天下的前夜,尽管取得了初战大胜秦军的成果,但从顺应历史发展的高度出发,有人将其称之为是一次“困兽之斗”的产物,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秦国自襄公立国始,十余代国王都把目光紧盯在为实现东征六国一统天下的大目标上。而苏秦、无忌等人组织合纵抗秦的目的,全在于维护六国诸侯的利益而已,因此他们的失败也就是必然的了。此外,还由于此时的秦国,实力比之当年苏秦合纵时更强大了许多。哪怕不除公子无忌,子楚君臣也会想尽办法去粉碎在新形势下的又一次合纵进攻!

  再说与魏国的内乱相反,秦军在反击五国联军大获全胜的同时,王翦在上党也打败了赵国名将廉颇,攻占了上党全境。如此双喜临门,秦国上下又是一片欢天喜地、笑逐颜开!

  一条“釜底抽薪”之计,赢来了秦军的全面胜利,就在蒙骜收复洛阳,王翦攻下上党的第二天,信使便将两份由丞相吕不韦签发,内容几乎一致的密函先后投递到了军中。密函的大意是:五国联军败亡之后,荡平诸侯各国已只是时间问题。为祝贺反攻大胜和攻下上党,秦王特指令他们返京述职!二人心中虽有趁胜追击,继续扩大战果的打算,接密函后也只好找来副帅,让他们做好准备,不超过十日待他述职归来,即展开下一步军事行动。之后便率亲兵日夜兼程返抵咸阳。

  早朝廷议,蒙骜和王翦分别扼要地报告了反击联军和打败廉颇的战况后,都对未能俘获赵将李牧和廉颇向子楚请罪……

  丹墀上,子楚高踞王座,听完汇报,沉吟着淡然笑道:“李牧、廉颇均未擒获,是有点遗憾!不过……天意如此,本王岂能罪责二位爱卿。”

  丞相吕不韦见蒙骜、王翦已回归班位,出列奏道:“臣启大王,上党全境虽被攻克,但上党地处要冲,民风强悍,臣拟选派李斯为上党太守请大王酌定。”

  子楚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殿中众臣,见大臣们在听完吕不韦所奏后,都不由地转脸窃视了他一下。就在这转瞬之间,他深切地感到,尽管吕不韦举荐李斯是出以公心,但他的根基还是太浅了!同时也就在这须臾间,他猛然想到了历代先祖不究出身,只求才干,大胆任命外籍客卿为将相的勇气,是何等地令人崇敬!然而事到临头该怎么办呢?论才干,李斯曾作为吕不韦的主要助手,参与了编撰宏篇巨著《吕氏春秋》,并且是执行“釜底抽薪”,深入大梁的有功之臣,更因其师从荀子,学有所成……吕不韦举荐其任上党太守并非不可,但众臣的反应,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此外,更考虑到李斯出身吕不韦门下,为使吕不韦避嫌,也不宜此时即重用李斯!思量再三,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否定说法,使之既不影响吕不韦为相的威望,又使众臣心服口服:“上党地处要冲,民风强焊,是要遴选贤能之人为太守方好!不过……李斯已为公子太傅,教学有方,使政儿和伴读嬴成学业都大有长进,这也是百年大计啊!这样吧,上党太守由爱卿与冯去疾、王绾二爱卿商议后,另荐一个贤才,以免发生类似当年晋阳反叛的事变……”言毕再次举目扫视众臣,见众臣脸色已有所缓和,有的还不断颔首认可,才把心放了下来。之后,按他想好的计划,当众宣示了四件应速办的大事:第一,任命蒙骜之子蒙武代父去东征军中任职,并限令三日内动身前往军中,不得有误!对此蒙骜虽以“蒙武才疏学浅,难担此任而坚辞,但子楚却视而不见地不予理睬!第二,任命王齮、王贲代表秦王至上党犒劳三军。之后便以王齮为主帅、王贲为副帅就地担任驻军统帅,并命令他们犒劳结束后,即将兵马调到赵国边界上,等侯命令向赵国开战。对此谏议大夫王绾奏道:“先王在世,曾以‘远交近攻’为既定国策,如今韩、魏尚存,我军兵锋向赵,是否为时过早?”子楚认为:五国联军大败之后,由蒙武率军扫灭韩、魏已易如反掌!最后的结语是:“伐赵之战不可避免,从现在起就应作好准备,本王情愿让它早日到来!”其语调铿锵的昂扬之态,使殿中众臣无不受到强烈的感染和震慑!第三,命令吕不韦五日内前往东征大营中,代表秦王犒劳三军。第四,让礼监高翔带上祭奠器物;由蒙骜、王翦、李斯陪同,前往芷陵以东征胜果告慰先祖昭王,并随他去上林苑狩猎三天,十日后回朝理政;最后还宣示:从明日起罢朝三天,让百官与民同乐,共祝反攻大捷……

  仗剑护驾的蒙毅,见新王子楚把需办之事安排妥善后,高兴地站起身来。便上前数步,高声断喝道:“大王起驾回宫,廷议罢朝——”

  众臣一听,立即躬身作揖,齐声应道:“臣等恭送大王!”再抬头时,子楚已离开丹墀,转到后殿去了……

  子傒的庄院,座落在咸阳南郊、渭河北岸的高地上。这里距咸阳不到四十里,是一处交通方便,风景秀丽,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庄院中除有一栋五楹楼房建盖得极有气势外,其它大小房屋不下一百余间。庄院面对渭水,登楼远眺不仅令人心旷神怡;庭院中老树苍郁,浓荫密布;竹影婆娑,翠绿一片;还有各种鲜花,盛开如锦,香气袭人,实在是一处人间仙境!往常每逢盛夏来临,他都要来这里避暑纳凉,直到秋风初起,才又回到城中。可自被子楚责令迁出咸阳,无旨令不许离开半步之后,尽管此处风景依旧如画,生活舒适照样如昨,他却象霜打的茄子似地,整日哀声叹气,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有几次他想到生不如死,想以自杀解脱,可又不甘心眼看着吕不韦和子楚,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有几次他又怨恨地想到,不如率几名大胆的家仆潜入咸阳,拼他个鱼死网破,以泄胸中的怒气,幸好被杜仓劝住,才没有贸然行事。就在他身处世外桃园,反而度日如年的窘境中,子楚要去上林苑狩猎的消息传过来了……传此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服役期间的上司樊于期!

  樊于期知道,既然子楚不许子傒擅离庄园半步,当然也会非常注意进出庄园与子傒接触的人,所以当他得知子楚要去上林苑狩猎的消息后,敏感地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绝妙的刺杀子楚的机会,便化装后乘船在离子傒庄园十里的范家庄下船,天黑后才徒步行到子傒庄上,来会子傒。

  密室中,子傒为感樊于期之情,请他坐了主位,他和杜仓坐于两侧,三人灯下密议已有多时了。此时只听樊于期说道:“此次出游是先到骊山芷陵祭奠昭王,然后再去上林苑狩猎三天。狩猎中尽管戒备森严,却难以做到处处周全,只要选好地点,成功将有十成把握,如果要动手这实在是天赐良机,不然以后下手就更难了……”

  杜仓听完樊于期的话,也认为趁乱下手,去狩猎场伏击子楚,是一个天赐良机。可猎场那么大,在哪儿伏击呢?他眉头一皱,不由地抬眼盯着子傒,知道子傒随王室成员已数十次去过上林苑狩猎,可能会有办法!

  樊于期也盯着子傒道:“只要选准伏击点,出其不意,大事必成……”

  “上林苑南凹有歇脚房数间,供狩猎人避雨或休息。”子傒皱眉思量片刻,终于抬起头来,闪动一双既兴奋又凶残的眼睛道:“从行宫到南凹,需要整整一天,可以事先埋伏在那里……”

  “这是狩猎的最后一站……”杜仓也兴奋地对樊于期道:“当年老朽曾随公子去过上林苑,我们可以事先理伏在那里伺机动手……”

  樊于期也高兴地“好”了一声,敛目盯着子傒和杜仓道:“就让他们高兴二天。我们此时动手是有备而来,他们是三天追逐已疲累不堪,此时动手最为有利,不过……”犹豫地盯着子傒:“此次伏击,人员请公子组织方好!”

  “三年前熊掌坡失手,将军麾下损失五名兄弟,本公子对此深感不安!今次伏击人不宜多,由我和杜总管亲自操刀,胜券一定在握,将军就不必操心了。”

  秦岭支脉,山势矫健,树木葱茏,秀丽多姿的骊山,位于西安以东约三十里的临潼县境内。遥看逶迤起伏的骊山,宛如一匹黑色的骏马在奔腾向前。古人称黑马为“骊”,山即由此得名被称之为“骊山”。然而“骊山”之所以闻名天下,却是因为始皇帝嬴政的陵墓就在骊山!其实在秦岭支脉中,除始皇帝嬴政的“秦始皇陵”外,早就葬有秦国第二次迁都以来,自秦献公以下六代秦王的陵寝。他们分别是:秦献公、秦孝公、秦惠王、秦武王、秦昭王、秦孝文王(即安国君嬴柱)也都葬在这块被认定是“龙脉所系”的风水宝地上。为使此占地极大,陵寝较多的陵园,与其先祖在天水附近的陵园,及雍城的陵园相区别,嬴氏宗庙便将此陵园区命名为“秦东陵”。

  秦东陵内虽然葬有六位过世秦王,其中的数位还对后世作过极大的贡献,如毅然迁都,并废止以活人殉葬的秦献公;锐意改革,以商鞅为相,对秦国富国强兵做出极大贡献的秦孝公;及竭尽心力扩土阔疆,使秦国称霸诸侯的秦昭王……但陵墓规模均无法与始皇帝嬴政陵墓规模相比。在耀眼的日光下,星星再亮也黯然失色,秦东陵便为世人所渐渐淡忘了!

  大道上旗幡招展,黄尘弥漫。子楚率队祭灵,一溜车仗人马,在蒙毅指挥的仪仗兵和护卫骑兵的簇拥下,从咸阳出发,沿大道向秦昭王的陵寝重地——芷陵奔去。

  辇车中,清风拂动着窗帘,子楚凭窗看了一会远近皆秀的景色,转头望了望分坐于中间隔着小几的嬴政、嬴蟜兄弟俩,盯着嬴政问道:“近来太傅教你些什么?”

  “前几天太傅以父王在赵国五年的经历,对政儿讲了为王之要首在意志……使政儿似乎长大了许多……”嬴政眨巴着大眼,思索着应道。

  子楚“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坐起身来:“什么是‘意志’你懂了吗?”

  “太傅说‘能忍人所不能忍,能苦人所不能苦,能乐人所不能乐’就叫意志。普通人有这些优点,就可以说他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但‘王’的意志,还必须加上‘能决断人所不能的决断!”

  子楚又满意地颔首着“好”了一声。转眼望着嬴蟜:“蟜儿在太后府中学了些什么?”

  嬴蟜害臊地低下头去:“学了、学了……”半天也答不上来……突然仰头指着嬴政,强辩道:“他比我大!……”

  “蟜儿今年几岁了?”子楚似乎随意地再问。

  “十岁!”嬴蟜得意地大声道。

  “政儿十岁在干什么?”子楚转脸再问。

  “回国前帮娘烧火,帮吕大叔卖豆腐……回国后……”嬴政回忆着道。

  “蟜儿会烧火?会卖豆腐吗?”子楚见嬴蟜重又低下头去,不再应声,便高兴地看着嬴政:“政儿今日答对得体。父王要给你一份极珍贵的奖励。”解下随身玉佩:“这是父王当年赴赵国为人质时,王祖亲手赠给父王的一块玉佩,祭奠王祖后,父王就把它奖给你!”

  嬴政倏然起身伸手着叫道:“我现在就要!”

  “不行!”子楚举手闪开,避过之后对嬴蟜道:“父王也要给你一份奖励!”嬴蟜迟疑地举头问道:“什么奖励?……”

  子楚笑道:“给你换一位有真才实学的太傅……”嬴蟜聪慧地双目一转,突然起身扑过去抱着子楚的颈项:“我要玉佩……”

  子楚被这突然一扑翻倒在软榻上,却喜不自禁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嬴政一看也起身扑了过去:“玉佩是我的,不能给!”

  父子三人嘻笑着立时滚作一团,在软塌上争夺了起来。

  说话放置昭王棺椁的芷陵区内,松柏常青,幽邃秀美,王气氤蕴。

  祭奠车队紧随仪仗兵高举旗幡而来,前方不远处渐渐出现了芷陵宏伟的轮廓。

  守陵执事在得到礼监高翔的知会后,知道大王将率文武重臣前来祭陵,早已将诸事妥贴应备,此时正率领侍仆及护陵军士在庙殿前恭迎圣驾。

  车队在庙殿前驻足,子楚一身素服,走下辇车后,肃然地巡视着陵前的御道、庙碑、石像生……乃至苍翠的松柏和苍穹中的蓝天白云……

  嬴政兄弟二人分别由赵姬、兰姬乘座的车中走出,在赵姬、兰姬授意下,下车后就向子楚跑去。

  蒙骜、王翦、李斯、高翔等重臣也从车上下来,刹那间寂静的庙展前,黑压压一片,骤然站满了人群。

  执事上前叩拜道:“禀大王,殿内已安排妥帖,请大王及各位大人入殿歇息。”

  子楚巡视了一遍蒙骜等重臣和二位王妃,道了一句:“走吧。”牵着嬴政兄弟二人向殿内走去……

  一幅昭王的画像挂在庙殿的正中,供案中间,白烛高烧,高大的灵牌上篆书着“大秦昭襄王嬴则之位”九个大字。与历代秦王的灵牌在“秦”字之前不加“大”字相比,这是昭王早在生前就口喻礼监大臣,在自己千秋之后的灵牌和墓碑的“秦”字之前,都要加一个“大”字,使灵牌及墓碑上的国号变为“大秦”的结果。此事当年初看并不起眼,礼监也仅以“大王之令,不得不遵”,公事公办的态度将它记录在案。数年后在昭王统率下,当秦国的实力壮大到足以扫灭六国之时,人们才惊愕地感到,昭王胸怀大志,早将荡平六国诸侯,一统华夏河山,让秦国光耀千秋的大志,熔铸于建立“大秦帝国”的志向中了!灵牌两边,白烛高烧,香烟缭绕,贡品置放有序。

  跟随子楚进入殿内的数位重臣和二位王妃,排位站定。子楚将嬴政兄弟二人带至正中,松手后虔诚地对灵牌先行三拜九叩大礼,众臣及二位王妃一见,也跟着拜了下去,嬴政兄弟反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地呆看着。

  子楚叩拜完毕,起身对嬴政弟兄道:“快拜祖爷爷、拜完了父王有话对你们说。”再次叮嘱道:“不叫你们起身,就不准起来。”

  嬴政兄弟二人立即听话地跪于拜垫上,抱拳作揖道:“曾孙儿嬴政、嬴蟜向祖爷爷叩拜,求祖爷爷护佑父王早成大业,护佑曾孙儿清吉平安,快长快大!”言毕叩首,不敢起来。

  子楚肃然注目昭王画像和灵牌,默然有顷,沉声道:“周朝兴起,奠定中华,可惜后继之君概不如前,以致八百年基业,付与东流!嬴秦自襄公受国始,已历一十七代,享国四百余年,惟自先祖孝公推行变法以来,时至今日国势已无可匹敌!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尔兄弟今后必当精诚合作,自强不息……”

  “政儿牢记父王教诲,誓与蟜弟精诚合作,自强不息!”嬴政不但年长三岁,而且懂事较多,见父王子楚以极沉重的心绪把话说完,便立即肃然地应答道。

  “回咸阳后,父王将诏告天下,立你二人中的一人为太子,你二人必须对曾爷爷盟誓,不管立谁为太子,他都要决心继承曾爷爷遗愿,做一个无愧于先祖,无愧于后世的圣君,率领满朝文武,去开创惊天动地的伟业!”

  蒙骜、王剪等重臣及二位王妃得知子楚将要嗣立太子全都吓了一跳,立即再次跪拜道:“臣等向昭王盟誓,向大王表忠,不论大王立谁为太子,臣等均以大王之命是遵!保太子实现大王心愿,创立丰功伟业,成为一代圣君!”

  子楚欣慰地颔首着再拜后,率陪祭重臣走出庙殿,向葬有昭王遗体的陵墓走去。

  芷陵宝顶前,横卧着一具长为九尺的石祭台。台上白烛高烧,香烟袅袅,贡品摆放有序。子楚率陪祭众臣走来,旷地上蒙毅早已将千余名仪仗军士及护卫军士整队排列于陵前。

  子楚步上祭台,让嬴政兄弟俩跪好后,自己也跪了下去。蒙骜等随驾登上祭台的重臣,也虔诚地跪了下去,紧接着祭台下也黑压压地跪成了一片……

  叩拜毕,子楚站起身来,昂首思忖有顷,动容地沉声道:“秦庄襄王嬴子楚谨拜王祖秦昭襄王。孙儿自幼丧母,一十四岁被遣使为质,孤身在赵国五年。五年中虽受尽千般凌辱,历尽万般磨难,但孙儿临危不惧,遭屈不怨,权当此生磨砺之始而无怨无悔!据说,差遣孙儿赴赵为质,是王祖早已不将孙儿当回事,去搪塞赵国,孙儿却决心不辱王命,坚贞不移!”解下随身玉佩,双手捧玉佩再道:“这块玉佩是孙儿赴赵国时,王祖亲手赠与孙儿的无价之宝,可在孙儿穷愁潦倒之时,孙儿以它为质,抵押白酒一斤,酱肉半斤,店主尚且不肯!孙儿度日如年,生活之艰辛已由此可见!”激动得泪流满面地沉吟着……在他的身后,祭台上下伏跪着的人群,也都泣不成声了!

  子楚拭去泪水,稍停后转态以铿锵之声再道:“孙儿归国后,又是您当廷褒奖,赐孙儿府第……终于使孙儿在王父孝文王殡天后,登上了秦王的宝座!三年来,孙儿率领满朝文武一战荡平东周,再战大胜五国联军,并趁势夺取上党,威震诸侯!孙儿今以三战胜果祭告王祖,王祖在天有灵,必将护佑孙儿早达一统中华之宏愿,并开创大秦帝国与日月同辉,于万世不朽之伟业!”言毕重又伏拜于昭王陵前。

  子楚的祭词在秀美的骊山中轰然回荡,传响不绝,其中尤以:“王祖在天有灵,必将护佑孙儿早达一统中华之宏愿,并开创大秦帝国与日月同辉,于万世不朽之伟业!”深刻地感染着嬴政,并在他幼小的心灵上深深地扎下了根!而众多参与祭灵的人,随着子楚情感的喧泻和转换,全都变得无比坚定了……

  一缕晨辉初现天边,天渐渐大亮了。

  上林苑位于渭水之南,是历代秦王专用的占地极大的狩猎林园。

  依山而建的狩猎行宫前,整齐地排列着衣分黑、兰、灰三色,手牵猎狗的数百名精心挑选的伴猎骑侍。他们都身着猎装,背弓挎箭,头饰艳丽,精神抖擞地列队站于马前;战马似乎也知道今天主要是追逐野物,全都兴奋不安地刨地喷鼻,昂首嘶鸣,似在催问主人:为什么还不出发?猎狗也在不耐烦地咽咽低吠,迫不及待地等侯出击;李斯因骑术不精,被分配和嬴政弟兄俩为一队,也由身着戎装的军士既当马僮,也充任侍卫;赵姬、兰姬因初次身临上林苑,对上林苑中的一草一木均极感兴趣,便被分为一队,也由一百名军士陪侍着,子楚对她们的要求,仅止是以尽兴为准,不求有所斩获。

  子楚、蒙骜、王翦、李斯、嬴政、嬴蟜由蒙毅陪侍着从行宫内走来。他们全都身着猎装,腰挎箭囊,裤管上还扎着护膝的“绑腿”,个个谈笑风生,神采奕奕。尤其是嬴政兄弟穿上特制的小猎装,挎着特制的小箭囊,更是逗人喜爱。当两位王妃也从行宫楼上下来后,子楚高举马鞭,惬意地喊了一声:“准备出发!”便首先翻身上马,当见蒙骜、王翦也上马后,笑着对他们道:“今天申时左右咱们全都回来,第一看谁能打到大家伙,第二看谁打得最多”,以马鞭指点着再道:“往前一里便是三叉路口,蒙爱卿往左、王爱卿往右,本王居中,分手之后就各显神通!可不许交白卷,啊!”

  蒙骜与王翦,异口同声地笑道:“我们一定比大王打得多!”

  子楚高兴地笑着道了一声:“那好,咱们傍晚见!”言毕一抖缰绳,催马带头向前奔去,黑衣伴猎也随即欢乐地吼叫着,纵马追去;王翦见蒙骜率兰衣骑侍也已飞马而去,便挥手高声叫道:“小子们快走!”率余下的灰衣骑侍打着唿哨,欢腾而去。

  片刻后,三队陪侍骑手各跟狩猎主人,兴高采烈地全都跑远了。

  嬴政兄弟二人随蒙毅来到马前。二校尉将他们抱上马去,嬴蟜见战马昂首摇尾晃动不止,高声尖叫道:“我怕、我怕!”

  蒙毅过来招呼道:“别怕,有他们照顾公子,没事。”见李斯也已经上马,低声问一校尉:“哨兵都到位了吗?”

  “前天就到位了,只是猎场太大……”

  “你们照顾好公子,其它的我来。出发吧!”蒙毅送走了李斯及二位公子, 再次检查了陪侍二位王妃“狩猎”的准备无误,让她们也出发后。才率亲兵上马加鞭,沿子楚前行的路线奔去……

  数十条猎犬撒欢地狂吠着蹿入草丛,不断惊起山鸡、野兔……

  子楚弯弓驰射,归国后的军中生活,使他的射技提高了许多,虽不是箭无虚发,但也射中不少。每当猎物中箭倒地挣扎扑腾时,都乐不可支地大笑着让猎犬来回奔跑,将猎物叼来。陪侍的猎手们也兴高采烈地弯弓驰射;得意地表演着马上弯身捡拾猎物的特技……猎队过处,笑声不断,吆喝不断,唿哨不断,一路欢腾不断。

  蒙毅随驾护卫,带领着身边的亲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并不时地抬起头来,以手作凉棚,遮住刺眼的阳光,看一看远方的山梁……

  远方高地上,骑兵执哨整肃,警惕地保卫着林苑的安全。

  突然,一只梅花鹿被狂吠的猎狗从丛林中赶出,数名眼尖的陪猎骑侍一见,全都惊喜地以手指点着,高声喊道:“大王快看,那是梅花鹿!”

  子楚也已经看到了拼命逃窜的梅花鹿,高兴地叫了一声:“看到了!”两腿一磕,催马追了过去。

  子楚在奔腾不止的骏马上稳住身子,从箭囊中抽出一只雕翎箭,拉开强弓,照着惊慌奔逃的梅花鹿就是一箭!然而也许是不善于在急速奔驰跳跃的骏马上射箭,还是梅花鹿奔逃中连跳带窜,难以瞄准,他连射三箭都未中的;而身边的骑侍,遵照蒙毅的命令,为尽量让子楚尽兴,除以吆喝吼叫标示着梅花鹿逃跑的方向和所在的位置外,并不参与骑射。梅花鹿也摸准了骑侍们尽管一个个都催动胯下座骑紧追不舍,却都不会害它,就放胆地与子楚捉起了迷藏,一会儿钻入树林,一会儿又出现在远处的旷地上,逗得子楚又拔出一只雕翎箭,满头大汗地追了下去……

  与子楚纵马追射梅花鹿的紧张相比,李斯及嬴政队中,却又是另一番别有滋味的景况——首先李斯臂力不足拉不开硬弓,弓力不够就射不远,加之准头也不够,跑了半天他是一无所获;而嬴氏兄弟有小弓在手,作为玩具尚可夸耀一番,要真用以猎射野物,就如俗话所说: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了!然而幸有骑侍帮忙,不一会大的虽未猎到,山鸡野兔还是打了不少。然而嬴氏兄弟毕竟年少。午时刚过嬴蟜便在马上打起了瞌睡,校尉怕出意外便早早地返回行宫,让他们休息。可一回到行宫,他们的瞌睡又全没了!虽未打到大猎物,李斯和嬴氏兄弟都玩得十分开心。

  听到嬴氏兄弟在行宫前高兴的嘻笑声,已早回行宫休息的两位王妃,由侍女跟随着从楼上下来,嬴蟜一见兰姬急忙跑过去,高声喊道:“娘,今天真好玩儿!”

  兰姬慈爱地盯着他道:“累了吧,快去洗脸,洗完脸上楼休息……”嬴蟜道了一声:“我不!”重又跑去与骑侍们凑在一起。

  嬴政毕竟较大,懂事得多,已不在赵姬面前撒娇了。

  申牌将至,两位老将都已回到了行宫。他们不仅弓马娴熟,运气也好,及至午时过后不但打了许多山鸡野兔等小猎物,还打到了獐子、麂子等较大猎物,现在就差子楚没回来了。子楚他们在哪里呢……

  原来,子楚追猎梅花鹿,一直未能得手,却又心有不甘地还在继续追猎,他暗想尽管梅花鹿极善奔跑,但却抵不过精挑细选出来的胯下良驹,即便射不到,累也要把它累死!只要在它瘫倒前,将箭囊中仅剩下的最后一只利箭射到它身上,也算是自己的猎物!不料追了许久之后,梅花鹿钻进一片丛林之后再无踪影。急得他边跑前跑后地反复搜索,边挥手下令让众骑侍入林驱赶,可眼看太阳已快落山,申牌将至却毫无结果,只好率队怏怏不乐地寻路向山下走去……

  当子楚一行回到行宫时,天都已经黑了。幸好蒙毅机智,早已派人飞马先来禀报情况,才免了大家的牵挂。

  王翦见众人向子楚问好过后,却以天生的旷达之态,盯着子楚笑道:“微臣见大王久久不归,猜想一定是打得太多,受猎物拖累所至,正想派人前去帮忙,大王却从天而降,回到行宫来了……”此言一出,立时引来了一片哄然的笑声。

  不料子楚也自有说法:“本王原想也多打一些,请老将军帮忙去抬,后来一想打多了今天吃不完,就决定再多养它们一天,明天去收拾不迟……”

  蒙骜居中调停,“哈哈”一笑道:“将军攻势犀厉,柔中有刚;大王避实击虚,诱敌深入,各得一分。下回如何分解,明天再说!”

  子楚和王翦都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都同意:“明天再说!”

  月光下,行宫周围已搭起了一片帐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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