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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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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龙鹰来说,这片地域充盈神秘的感觉,他的认识限于天山之南,对天山之北的世界,一无所知。

龙鹰阖上眼睛,晋入魔变之境。全心全意体会着林区的所有波动,仔细研味这厉害之极,只对魔种适用的心法。

就凭此奇术,他可好好地和参师禅周旋,最理想莫如能将他干掉。他的策略是杀得一个得一个,边逃边打,说不定可争得与乌素再说话的机会。

睁目时,林外黑漆漆一片。

雪儿用头来碰他,蹄音从远方传来,忽又停止。

龙鹰心忖雪儿变得像自己般灵锐了,摸雪儿的马体,发觉它温度正常,确是挨得起风雪的神马。

片片飘雪,似缓似快地从天降下。

马蹄声再度响起,对方当有善于追踪的高手在其中,故能紧追不舍。听蹄音,该在四十至五十的人数,看来参师禅的百人团,分作两组来追杀他。

龙鹰缓缓起立,先为雪儿装好马鞍,又从箭囊拔出四支箭,提气轻身,升上树梢上去。

因着有顾忌,怕误伤乌素和他的两个兄弟,便不敢单凭超感官的灵觉发箭,而必须用魔眼先看个清楚。

岂知甫登树顶,立觉不妙,连忙一个翻身,往下投去,落到雪儿背上,催马疾走,同时回身一拳击出,另一手往横疾劈,先击落参师禅从林木间弯击往雪儿马颈的夺命飞轮,然后以脱拳而出的隔空魔劲,迎上另一敌人盘卷而来、威力狂猛的惊人气劲。

“砰!”

来敌朝后挫退,龙鹰则晃了一下。

另一敌由左方林木处斜射而至,人未至,森厉的刀气破空临身,如给他缠着,肯定永远离不开这美丽的松树林。

雪儿早放开四蹄,朝森林密处飙刺。

龙鹰刚才正是察觉用刀的高手朝上跃激起的雪花,惊觉有敌人接近。

入林来突袭他的三个人,参师禅不用说,但其它两人均能瞒过他的灵应,功力不会差参师禅多少。凭此三人连手之力,自己已是有败无胜,何况尚有其它高手。

自己亦是掉以轻心,受对方马蹄声的狡计所惑,如不是因怕误中乌素三人,赶往树顶去,自己或仍能逃走,但雪儿肯定难避死劫。

龙鹰离林之时,将三敌抛在背后,大笑道:“参兄别来无恙,听说你又有新的主子,看来参兄在这方面的节操非常随便。”

参师禅的声音从背后遥传过来,如在他耳鼓内道:“本人也闻得龙兄快换主子了,不知龙兄的未来主子,仍对龙兄钟爱如前吗?”

龙鹰被他说中痛处,绝尘去了。

第十一章决胜雪原

此后的数天,龙鹰策雪儿冒着风雪,昼夜不停地朝北赶路,避过牧营村镇,专拣荒僻处走,初时还会左思右想,不久后回复了荒谷小屋时的心境,天地间唯只一人一马,晋入魔变的状态,视万物为波动,他和雪儿则为波动的部分。

被参师禅三人凭狡计掩至近处偷袭,敲响了他心里的警钟,虽能安然逃走,但余悸犹存。在理论上,不论参师禅和那两个不知名的可怕高手如何高明,如何深谙潜踪匿迹之术,仍是一种波动,而他龙鹰既能嵌进任何波动去,便该心现警兆,偏是在那一刻因注意力集中在正接近的蹄响,出现可致命的疏忽,由此可知魔种还是受限于道心,自己虽身处“道心种魔大法”第十一重“魔变”的层次,仍未攀登上该层次道即魔、魔即道的至境,否则绝不该出现此纰漏。

借着此次行程,透过“万物波动”的心法,潜心修行,望能自然而然,于有意和无意间,再做突破。

他有信心凭雪儿的神速,将以参师禅为首的百人高手团远远撇在后方,想吃尘也办不到。但以参师禅的才智,虽然不知他到何处去,更不清楚他因何事离队独自北上,但怎也猜到他会回头和己方人马会合。到时对方将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陷身其中,肯定是力战而死的下场。

敌我的实力太悬殊了。

他并不担心在绿洲的兄弟,丘陵区边缘由他一手炮制的大爆炸,当令他们生出警觉,并派出如虎义般的高手朝爆炸声传来处察看,凭他的沙漠灵鼻隔远嗅嗅,已知是怎么一回事。可以这么说,只要他们还在沙漠,都是安全的。但如离开沙漠,只是这个由默啜促成,堪称集突厥所有最顶尖高手的团队,已足以造成他们极大、甚至乎致命的损害。

所以从任何一方面看,他都要趁处于我暗敌明之际,干得掉他们多少人便多少人。

于伊吾城西南五十里处的山林区,龙鹰遇上一群七、八只恶狼,疯了似的追来,他本不愿杀生,岂知雪儿大发脾性,硬生生踢死其中一只,龙鹰只好动粗驱散狼群。

龙鹰和雪儿顺势休息,雨雪在前一夜临天明前停止,地面铺上深至及膝的积雪,龙鹰心中一动,索性拨开一片积雪,采来柴枝,就在密林外一处乱石丛里生火烧烤狼腿。当然先照顾好雪儿。

虽说人、马都寒暑不侵,但烈焰的暖意,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刻,仍使他们感到惬意舒适。太阳曾在午间露过一面,此时又躲进云层后,只隐见晚霞的光辉。

朝南望去,白雪皑皑的平野点缀着疏落的云杉,一只雪豹领着两只雏豹,在半里外悠然步过,该是刚从藏身处走出来,准备入黑后进行捕猎的头等大事。早前龙鹰遇上一群野鹿,在不远处奔跑跳跃地经过,想到其中的老弱,或会成为雪豹果腹之物,不由心下恻然。可是弱肉强食正是原野的法则。人的战场亦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事实上,整个塞外已沦为突厥人的猎场,如果他龙鹰没法挽狂澜于既倒,塞外诸国,将逐一成为默啜果腹之物。

他长身而起,因感应到敌人出现在十多里外处,也不得不大赞对方,以雪儿的速度,只能领先半天的光景,可知敌人除沿途不住换马外,还有精于雪地追踪的高手,非但没有走错路,亦不容他和雪儿有休息的机会。

龙鹰搂着雪儿马颈,和它说出心中计划,正不知它是否明白时,雪儿一声长嘶,放开四蹄,朝北奔去,没入林里,直至它深入林区逾里,龙鹰收拾心情,将两筒箭挂到背上,背林向篝火而坐,继续大嚼狼肉。

他虽准备大开杀戒,此时心中却没有丝毫杀机。

敌人的马蹄声,隐传进他耳内。

能否再建奇功,就要看他“万物波动”的无上心法,是否如他想象般的厉害。不破此一高手团,将来必没有好日子过。

雪原尽处,现出晃动的影点,夕照的余晖在左边若现若隐,天地逐渐昏暗。

敌人虽然不住接近,他的心神却扩展至整个天下去,初唐全盛时期版图之大,确是史无先例,自己走过的地方,全是属土。这个辽阔无边的地域,西高东低,自西至东逐级下降,山地、高原、盆地、沙漠,占去了大部分国土,中土平原,只占一小部分。想延续大唐的光辉,岂是易事。

敌骑分散开来,扇形地逼近,领头者正是“老朋友”参师禅,不须用眼去看,只从他的“波动”,已知他如其它人般,正疑神疑鬼,看不通自己凭什么安坐篝火后,大模斯样地恭候他们。在他们心中,唯一解释是龙鹰忽然疯了。

参师禅举手示意,众人随他勒马停步。包括参师禅在内,追上来的只有五十六人,此为必然之事,昼夜不停冒着风雪地狂追,功力较次者当然挺不下去。即使是眼前的参师禅,亦告疲态毕露,其它人更不用说。

情况逆转,变成龙鹰是蓄势以待,对方则是师老力疲。

不见乌素,只有他的同族兄弟。乌素确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至少表面看是如此,故未能随行。但由于龙鹰运功巧妙,乌素休息两、三天后,便可恢复过来,不会有后遗之患。

众敌纷纷下马。

参师禅排众而出,独自一人往他走过来,其它人移前十来步后,停下来,以备龙鹰忽然发难,既可保持安全距离,又可迅速支持参师禅。对龙鹰名震天下的箭,谁有把握在近距格、挡、闪、躲。龙鹰胸有成竹、好整以暇的悠闲姿态,震慑着人数上不成比例的敌人。

龙鹰遥想着当日法明在东宫内的威风,一个人接着对方二、三十人的围攻,其中更有像妲玛和洞玄子般的特级高手,仍凭“不碎金刚”保住性命,加上有倚墙而战之利,使得两人全身而退,否则他龙鹰肯定没有今天的威风。

龙鹰哈哈笑道:“参兄辛苦了,何不坐下来先休息吃肉,食饱后再想其它呢?”

他是不愁对方会急着动手,现时对方最需要的是取得回气的空间,可以恢复多少便多少。龙鹰主动拖延动手的一刻,正中敌人下怀。

果然参师禅哈哈一笑,道:“龙兄真是客气。”

说毕,就在篝火另一边拣了块大石坐下去,并接着龙鹰掷给他的半边狼腿,又从外袍里掏出一瓶酒,抛给龙鹰道:“有肉怎可无酒?”

龙鹰一把接着,拔开瓶塞,“咕咕咕”地喝了几大口,叹道:“这是我喝过最香最醇的酒,有何名堂?”

在百多步外压阵的敌方高手,没有人露出不耐烦神色,还不知多么感激龙鹰,个个暗自调气运息,准备即将来临的艰苦血战。

龙鹰特别留意那两个像参师禅般,力能瞒过自己灵应的高手。

空手挡自己一拳者,背后交叉插着一对各长四尺的短戟,年纪在三十五至四十岁间,身材修长,举止优雅,唇上一抹清爽整齐的胡须,有着宗师级的高手风范。

从树顶扑下来的用刀高手,三十岁刚出头,穿得非常讲究,白色武士服外加熊皮背心,毛茸茸的,最突出是左耳挂耳环,为他凶猛魁壮的外表加添了少许温柔,穿着的牛皮革靴长到膝盖,眼神内敛,内里精芒电闪,是那种无所畏惧的超卓人物。

如有选择,龙鹰绝不愿与他们分出生死。

参师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道:“这个酒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冰川天露’,有驱寒之用,换过在另一种天气喝,龙兄会觉得没这般浓厚香醇。”

龙鹰将酒瓶塞好,抛回给他。

黑夜降临雪野,篝火变为整个天地唯一的光明,将两人包裹在熊熊焰光里,火苗应风窜跳,令光影闪动变化。其它人则在红色的光晕边缘处,若现若隐,似为幢幢鬼影,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参师禅一把接着,闲话家常地道:“想不佩服龙兄也不行,有如能未卜先知,竟能先一步破掉我们可稳操胜券的攻击大计。只是有一事难解,既已完成任务,好该折返贞女,怎会忽然来个独自北上,累得我们劳师动众地追来?”

龙鹰细审他俊伟的容颜,没有直接回答,反道:“以参兄的人才武功、身份地位,美女还不是任参兄予取予携,为何却要煮鹤焚琴?还得到摧花的恶名?”

参师禅现出不悦神色,但仍保持一定程度的礼貌,以带点轻蔑的语气道:“龙兄够本领的话,尽管来取本人之命,却不要来教训我。我想的东西,是你永远没法明白的,我也不用别人来明白我。”

接着冷哂道:“如果今次龙兄是要到瀚海军找独解支,恐怕会白走一场,他现在大气不敢透半口,休说肯发兵助你。”

龙鹰心忖这是参师禅能想到他北上一事的唯一理由,如对方所有布置,均针对此而来,将搔不着痒处。

龙鹰微笑道:“言归正传,在动手见真章前,参兄何不介绍各位朋友给小弟认识,以免死了也变成只糊涂鬼。”

他肯坐下来和对方说话,非是忽来如此兴致,又或故弄玄虚,而是用心良苦,为的是要掌握众敌的“波动”。

今次唯一致胜的窍诀,由能否“避强击弱”决定。在如此情况下,想杀参师禅般级数的高手,可说绝无可能,但是当对方没法形成围攻之势,他便有机可乘。

“万物波动”正是最高层次的知敌手段,敌人死了仍不晓得在何处出岔子。

当年在神都,法明指使四徒围攻他,龙鹰就是凭着一道长桥的特殊形势,处处先发制人,那时对波动的感应,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远及不上现在的豁然贯通,还成为过去几天修行锻炼的大方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万物波动”的无上心法,将兵法大家孙子颠扑不破的兵法至道,推上极致。

背后漆黑至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就是当年的抗敌长桥,也是法明在东宫力拒众劲敌的高墙。

当他闭着眼仍感觉到每一个敌人在他感应网上的烙印,不论敌势如何强大,他已立于不败之地。

参师禅确是他命里的劲敌,这么小坐片刻,已疲色尽去,波动从外放变回内敛,强大澎湃。他以嘲讽的语调戏谑龙鹰,哂道:“还以为龙兄会和本人继续谈心,直至天明。其他人不用叨唠,只介绍会与龙兄有一面之缘的两位大哥,使双戟的是有‘沙陀第一勇士’之称的拔贺野,用刀的被誉为‘突厥族首席刀手’戈征,乃大汗的亲卫之首,他的愿望是能与贵友万仞雨分出胜负,可惜万兄今次竟没有来。龙兄接招。”

参师禅倏地弹起,双掌疾推,却非直击龙鹰,而是发出狂猛劲气,重撞篝火。

参师禅并不晓得,早在他发动之前,龙鹰已从他真气和精神的波动变化,掌握他发难在即,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入微境界,何况是像参师禅般的顶尖高手。

龙鹰旋转而起,手脚齐出,每根射向他的带火柴炭,全被他逐一击中,反方向朝参师禅去。后者一个翻腾,跃往龙鹰头顶丈许处,所有“火器”,全部落空。

龙鹰已先一步察觉参师禅的后着,并晓得对方的最佳战术,是截断他后路,令他没法避入林内此不利人多一方的绝地,当其它人合拢过来,龙鹰肯定活不了。

怎知龙鹰连消带打的“火器”反击,根本没有拿参师禅做目标的意思,醉翁之意,全在疾掠攻来的其它人身上,尤以拔贺野和戈征为主。只要稍阻他们刹那,他便可夺得先机。

十多根烧红了的柴炭,挟着漫空火屑,每粒火点均含着强大魔劲,如一阵光雨般朝已掠至十多步外的敌人洒去。

“锵!”

龙鹰同时以迅疾无伦的手法祭出折叠弓,后撤三步,向从上左右手各持一飞轮、照头攻来的参师禅射上去。

参师禅虽恨得咬牙切齿,却是别无他法,他做梦都没想过龙鹰像预演了千百次般,能在如此猝不及防的形势下,以强弓劲箭来对付他,不容他有临身的机会。

高手交锋,争的正是这一发之差。

参师禅凭近乎本能的反应,运轮劈箭,另一轮离手弯飞,削往龙鹰面门,还以颜色。

“当!”

轮箭交击。

参师禅闷哼一声,被劲箭蕴藏的魔劲撞得往后抛飞。

龙鹰则往左稍移,避过被飞轮将头颅破开成两半的厄运。

参师禅尽显功架,一个翻腾,摆脱了抛飞之势,从半空中钉子般笔直疾落,只要往前疾扑,仍可凭气机锁紧龙鹰,缠之不放。

“嗤!”

弓弦再响,另一箭从折叠弓射出,如一切不变,穿过参师禅胸膛时,恰是他着地前的刹那。

精准的程度,即使参师禅被他成功射杀,魂归地府后仍要心服口服。

此箭是避无可避。

速度最快、距离最接近的拔贺野和戈征,挡过龙鹰的“火器”后,因被自天降下的参师禅阻在前方,看不真切,分由参师禅左右绕至,见箭已及参师禅的胸口,无不大吃一惊,速度亦为之一窒。

“折”的一声,参师禅临危不乱,使出救命招数,竟一把抓着劲箭,箭矢再在他手里滑行两寸,触胸即止,堪堪保住小命。

触地,参师禅掷出另一飞轮,往龙鹰弯击过去,狂喝道:“截着他!”

由于龙鹰仍在退后,如果拔贺野和戈征两人凭其过人身法,顺前冲之势往他投去,确大有可能将他缠死。但两人顾忌他神鬼难测的射术,哪敢成为活靶,不理参师禅的指示,贴地疾掠。

龙鹰长笑道:“还以为参兄德高望重,人人肯为你卖命。”

边说边后逸,连续发箭。

他射出的角度非常巧妙,看似以拔贺野和戈征为目标,真正的对象却是追贴在两人后方,蜂拥杀过来的其它敌人。

龙鹰两句攻心的话语,亦生出离间作用,使当事者的参师禅、拔贺野和戈征都听得很不舒服。

双方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拔贺野和戈征避开劲箭,后方两人视线受阻,哪知索命凶神忽然出现,惨呼声里,被射得往后抛跌,触地前早失掉性命。

龙鹰没入密林里。

第十二章雪林破敌

最不想追进密林的人,是参师禅。

昔日在龟兹城外之战,他埋伏在树林内,伏击从战场突围逃走的龙鹰,其时龙鹰浑身浴血,内外伤严重,仍能凭飞天神遁令他失诸交臂,杀死龙鹰的千载良机与他擦身而过。故于此见到龙鹰倚林而坐,心知肚明龙鹰是要重施故技,非是为逃走而是为歼敌,所以虽恨不得将龙鹰碎尸万段,仍不得不耐着性子,肯坐下来和他对话,为的正是要在较接近的距离拦截,现在终晓得中计。

龙鹰当然没有闲情和人面兽心的参师禅闲聊,但是晓得对方虽然人多势众、实力强大,可是长途跋涉下,饱受风云折磨,人人心疲力倦,见龙鹰摆明诱他们入林,只要稍有点江湖经验,此时亦会记起“逢林莫入”此一禁忌,怎肯上当。

龙鹰正是要营造一种形势,令敌人投进这等于龙潭虎穴的险地去。

参师禅之所以能成为这个高手团的头子,并非顺理成章,而是须由默啜独排众议。参师禅在西域威名虽盛,锋头无两,但有的只是恶名,默啜唯一起用他而又能说服其它高手的道理,是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和清楚龙鹰的虚实。

龙鹰从拔贺野和戈征两人与参师禅一起来偷袭,看穿三人并非合作愉快。更佳的战略,该由最擅伏袭的“夺帅”参师禅负责偷击,其它两人则截断龙鹰和雪儿的逃路,三个人同时出手。正因拔贺野和戈征自恃身分武功,不肯让参师禅独居其功,但却大添惹起龙鹰警觉的机会,亦正因戈征露出行藏,令龙鹰得逃大难。

所以龙鹰方有“还以为参兄德高望重,人人肯为你卖命”那两句话,暗讽拔贺野和戈征对他并非唯命是从。

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果参师禅阻止其它高手入林追杀龙鹰,会被视为怕了龙鹰,兼之众人追了几天几夜,终于得到这个难得的机会,谁不抢着去领功?

参师禅是无从阻止,来到嘴边的话,始终没法吐出来。

刹那间,五十多个局手,包括不情愿的参师禅在内,像一阵狂风般刮进雪林里去。

“砰!砰!砰!”

不知谁先遇上龙鹰,短兵相接,劲气爆击之声连串响起,更有人受伤惨哼,从高处坠跌,包括来自龙鹰的闷哼声。

对高手如参师禅、拔贺野,又或戈征之辈,林内的黑暗难不倒他们,但视野却被树杆、枝叶阻隔。如果入林的只是武功最高明的几个人,则可凭感应互相配合,可予龙鹰较大威胁,但像如今般数十人拥进林内,人多杂乱,利寡而不利众,应付起龙鹰来,实难上添难。

一时枝断叶落,冰粒四溅,交锋处离参师禅足有三丈之远,到他赶到时,龙鹰早逸往林木深处。

有人叫道:“我刺了他一枪!”

众人立即精神大振,纷纷朝前方传来龙鹰逃遁声响处穷追而去。

只参师禅一人想到这是龙鹰的诱敌之计,但众人追杀龙鹰的“热情”,已成不可逆转的潮峰狂流,参师禅只好无奈地随众人继续深入。

龙鹰当然是诈伤,还故意弄出沉重的呼吸声,制造出枝断叶落、冰挂溅洒的各类异响,不致让敌人追失。

这片雪林广被十多里,内里地势起伏,且有乱石河溪,早给他摸清楚形势,回到林内的暗黑中,仿似如鱼得水,对方却等于刚学泅水、手脚笨拙的人,相差不可以里计。

他又故意被其中功夫较弱的几个人追上,击毙其中之一,挨了一刀两脚,只能令他轻微负伤,但敌人却误以为重创了他。最巧妙是他特别寻上乌素的两个同乡,在双方的信任和默契下,两人先后被他“重创”,没法继续参与行动,令龙鹰少去顾忌,也令两人如乌素般,可暂时置身事外。

参师禅早猜到他有此一着,横空而至,从树木的间隙间杀至。

拔贺野和戈征亦不愧默啜手下里最超卓的高手,全力留神下,龙鹰掉头反击的破风声甫起,便分从两丈和三丈外处赶过来,希望能将从树顶过树顶的龙鹰逼落地上。

直至此刻,敌人仍是士气昂扬、队形完整,自然而然互相配合,龙鹰攻击任何一人,亦会惹得其它人群起来攻。

龙鹰哈哈笑道:“参兄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找这般多人来陪你送死。”

参师禅从左方以脚撑树,惜力凌空攻来,发出一缕凌厉指风,刺往龙鹰腰眼的要穴。另一手的夺帅飞轮,却不敢掷出,因怕误伤己方的人。

拔贺野从右前方凌空扑至,双短戟发出劲气,人未至,气机已将龙鹰锁紧锁死。

戈征则和另两个高手,从后方扑来。

下方林内雪地,传来敌人奔动踏着厚雪的足音。

如被凌空截住,给逼落地面,确是有死无生。

“嗖”的一声,飞天神遁破空而去,龙鹰倏地加速,险险避过从三方攻来的敌人。

参师禅是唯一猜到他有此一着的人,飞轮脱手掷出,追在龙鹰身后,与他同时没入树林的暗黑去,再没有任何声息。

参师禅等均已力尽,往下落去。

另一下畏死的高手刚好赶至,从落足的横树干弹起,人矛合一地往龙鹰消失的方向投去。

参师禅等尚未触地,上面已传来惨呼,高手矛折人亡地从上方掉下来,头顶嵌着只露半边的夺命飞轮,重重坠地,死状惨不忍睹。

林内交战至此,参师禅一方伤了四人,五人丧命。

龙鹰此时正在五丈外一棵大树上,俯视终生出惧意的敌人。

折叠弓来到手上,架上长箭。

他只得两筒箭,每筒各二十四枝,先前在林外用了四枝,只剩四十四支箭,他立定主意,绝不浪费。

这批人莫不是武功高强,每多杀一人,便减己方一分的威胁。

参师禅立在死者旁喝道:“全聚到我这里来。”

众人生出危机四伏的惊怵,所以非常听令,纷纷赶到他四周,又用林木做掩护,虽然谁都不晓得龙鹰会从何处忽然杀出来。

戈征道:“点火把!”

龙鹰闭上眼睛,感觉着敌人的波动,在树干上移动一尺,取得角度,折叠弓拉成满月,含着魔劲的箭矢离弦疾去,穿过树和树粗干间的缝隙,断枝破叶地朝敌人聚处射去。

其中一人正要卸下背负以油布包裹的火炬,心神稍分,虽闻弦响之音,但已来不及反应。

龙鹰的箭太快了,几乎是弦响箭到,箭矢从他颈侧没入,箭锋再从另一边透出来,中箭者发出古怪可怕的声音,颓然倒地。

人人大惊失色时,另一箭又来了,此人且是往后移退,希望不会成为龙鹰下一个箭靶,岂知已被箭贯面门,当场惨死。

再没有人敢点火炬,纷纷散开。

有人跃往树顶,尚差少许才抵达离地两丈的横干时,劲箭从另一个角度射来,穿入他肋下,命中他的心房。

参师禅终是能与龙鹰相埒的高手,察觉到龙鹰发射的位置,一声不响地从林地内朝龙鹰潜去。

拔贺野、戈征和另三个高手散了开来,穿林越木地逼往龙鹰藏身的位置。

其它人亦追在他们身后。

他们虽仍是人多势众,但感觉却像独自作战,在龙鹰令人心胆俱落的箭技下,人人从猎人者变成被猎的对象,步步惊心。

龙鹰收起折叠弓,敌人个个行藏飘忽,不肯有一刻停下来,怕的是自己的冷箭,以他的箭技,对着这般一等一的好手,一时间无所施其技,不得不改采不同的战术。

参师禅已离他置身的大树不到三丈,其波动若有若无,却远及不上他上一次在龟兹城外偷袭龙鹰时的水平,可知他的精、神、气并非处于巅峰状态。

其它人则在下方五丈外包围过来。

龙鹰往前倾去,双脚一屈一撑,施展弹射,破开枝叶射向群树之上,越过十丈的距离,往下方投去。

逐个击破再没有可能,只能坚守避强破弱之策,藉密林的黑暗和环境,看能杀伤多少敌人。

龙鹰头下脚上朝下方一组十多个敌人投去,双掌齐推,一股凛冽狂猛的劲气,往众敌压下去。

敌人骇然惊觉,往四面散开。

龙鹰直抵林间雪地,两掌继续用劲,立即积雪四溅,照头盖面地朝四周又围拢攻来的敌人激洒过去。雪粉隐含魔劲,虽奈何不了对方的护体真气,但如被击中眼睛的脆弱部分,可使对方立变瞎子,至少也可蒙人耳目。

虽说他袭击的目标,是从波动情况掌握到此组人属较弱的敌人,但只是相对而言,事实上人人武技骄人,任何一个到外面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并不因陷于劣势而惊慌失措,于此生死存亡的时刻,尽显斗志韧力,一刀、双斧、三矛,分从不同角度朝他招呼。

反击之初,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封死他进退之路,可是他激起的雪粉,却令近乎完美的反击现出破绽,除了持刀者仍能直劈而来,其它人都因雪粉的攻击延误刹那,还有人改往后移。

龙鹰就藉下撞之力,落地前来个急翻,飞出一脚,靴尖踢中刀锋。

马刀应脚荡开,龙鹰使个身法,似进欲退,累得人人改变兵器的势头时,龙鹰已往那疾退的刀手欺过去,投怀送抱,三枝长矛全告刺空。

刀手晓得下一刻会给龙鹰直撞入怀,魂飞魄散下抛掉马刀,加速后退,收拳后好来个双龙出海,岂知竟撞在从后冲来两个同伙左右肩膀处,被撞者踉跄后退,他却被反震往前,本来功力十足的双拳,只能用上五成的气劲。

龙鹰两手穿入他双拳之间,硬格荡开,刀手空门大露下,被他撞得骨折肉裂,喷血倒飞,还重重撞往早前被他碰退的战友身上。在龙鹰有意施为下,变作滚地葫芦的两个人,立即一死一重伤。

龙鹰一个旋身,左右各晃一下,避过两边来的攻击,来到两个矛手中间,在近身搏斗的形势里,长兵器反成负累,龙鹰的位置已破去他们的矛势。

四面八方虽全是敌人,但能威胁他者,只是最接近的三个人。

在处处林木、遍地积雪的暗黑里,敌人根本没法发挥以众凌寡的优点。

两矛手骇然大惊,舍弃长矛,一人回身掌劈龙鹰颈项必救之处,另一人坐腰矮身,猛轰龙鹰左腰。全是高手的反应,爽脆利落,且不顾自身,招招与敌偕亡,亦是在这凶险形势里的救命妙着。

另一斧手利斧疾挥,往龙鹰背脊斜劈而去,竟不带起半点破风声,可知他的斧法如何高明。

远处破风声起,其它高手正闻声来援。

两个矛手尚未有沾到龙鹰衫角的机会,早被掌握主动的龙鹰隔空吐劲击中,往后跌退,虽未致命,但肯定在以后一段很长的日子,没法和别人动手。

龙鹰一个急旋,避开劈背利斧,变得面向势子已老的持斧敌人。

斧手急忙改直劈为横削,见龙鹰面现诡异表情,思索间,忽觉有异,但已来不及闪躲,被龙鹰从地上踢来先前被弃下的长矛,贯腹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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