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龙战在野-第10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除非这是宇文愚和乐彦的合谋,以令越浪一方生出轻敌之意。

乐彦的离开发生在文纪昆与龙鹰比箭技之前,故宇文愚一方该将文纪昆计算在敌队里,而仍肯让乐彦离开,愈发显得事不寻常。

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释,是乐彦晓得岭南队会输得很难看,乐彦不想负上令岭南队落败的一份责任,致影响北帮和岭南越家的关系,故避而不战。

又或宇文愚也怕乐彦不会尽全力,所以肯放他走。

不论任何一个原因,仍没法解释宇文愚一方与岭南队有何“深仇大恨”,非要挫辱岭南队不可,这般做对他们有何好处?最关键是关中队凭什么去击败岭南队?

商月令拍马加速,领他们绕过疏林,涉过两道从林内流出来的溪流,在充沛的阳光里,望前方一列矮丘驰去。

辽阔的草野,在这区域地势开始有变化起伏,林树东一堆、西一堆的点缀平缓的丘陵地,人声和马嘶更清晰了。

龙鹰咋舌道:“至少有两万人。”

他是故意显露知敌的实力,教霜荞不晓得早被他识破身份。

果然霜荞讶道:“范先生凭什么敢猜得这般准确?”

商月令笑道:“都姑娘不嫌言之尚早吗?必须眼见为凭,才知范兄是否胡乱猜的。”

霜荞娇笑道:“他是否猜个正着,宋公子该有个谱儿呵!”

商月令道:“据愚生所知,范兄只看过一场赛事,那场的观战人数该在二、三千人间。今仗的吸引力当然大不相同,如果我们山城的人空巢而来,加上嘉宾的人数,该在三万人以上,所以难以断言范兄猜中还是猜不中。”

霜荞道:“若然是过万人以上,就算用眼去看,一时也难肯定有多少人。现在所有人集中在草窝子内的范围,也变成一窝子的声音,更没可能凭声音去估计人数,范先生是怎样办得到的?”

龙鹰正是要引出她这番话。

在霜荞的立场,先不说她是大江联的情报主管,惯了探听消息,剩因杨清仁昨夜被他来个拦途截击,已使她愿不惜一切的弄清楚原因,看她的一方究竟在何处出了纰漏,一下子给“范轻舟”命中要害,令他们溃不成军。现在龙鹰送上门来,岂肯错过。

龙鹰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道:“这种奇异的触觉是练出来的。”

商月令欣然道:“这也有得练吗?范兄可否指点愚生?”

龙鹰笑道:“依我看,还是抵达草窝子时,看看小弟是否猜个正着,若只得两千人,小弟会脸红呵。哈哈!”

霜荞哪肯放过他,追问道:“不论问你的是什么事,总是含糊其词,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快说清楚。”

商月令笑道:“都大家终于也像愚生般,对范兄生出不耐烦之心,愚生还可说是因奉场主之令,莫可奈何,可是都大家却不用趟此浑水呵!”

此为自交谈以来,商月令对霜荞最清楚分明的劝告,着她不要干涉她和“范轻舟”间的事。

霜荞从容道:“自奴家踏足牧场的那刻开始,奴家便感受到佳节庆典的热闹气氛,想不投进去也不成。”言下之意,就是身不由己。

此时三骑跑上缓丘之顶,草窝子出现前方,草窝子是个陷进去的小盆地,四面山丘环绕,他们虽然临高远眺,仍看不到草窝子内的情况,看到的是在草窝子山丘外围处以千计的空骑,正自由自在的徜徉丘原上,见到的已有万匹之数,如在草窝子的另一边也有相同数目的马儿,刚好是龙鹰估算的匹数。

商月令和霜荞同时看呆了眼。

第十一章隐世高手

草窝子是天然的理想马球场,得天独厚,再经牧场加工,四面是丘背的长斜坡,围起平整如广场、面积比场主府的正广场还要大上一半的青草地,当以红色粉末界划出宽广的比赛场地,南北各置“球门”,旁置“唱筹台”,供飞马节准决赛和决赛的马球场,立告诞生于大牧场的东北方处。

球门是以木架支撑的木板墙,下开尺许见方的孔洞,加上网罩,要在健马奔腾之际于马背上击球入洞,马术、眼力和杖技缺一不可。

赛场东面插着二十七枝小红旗,代表着赛事的总入球数,一旗代表一筹,胜一球者得一旗,让人一目了然。

广阔的赛场上泾渭分明。

代表岭南和关中的旗帜分别插在南门和北门后,岭南队的人和马集中在南场的球门前,关中队则在另一边。

双方的赛马均神骏至极,装饰华丽、色彩夺目,两方上场比赛者,岭南队员穿上绿色的背心,关中则为蓝色。此时两方队员各自进行赛前的准备工夫,试马的、试鞠杖的,又或在熟习场地和作赛前最后的讨论定计,自然而然有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令人透不过气来。

草窝子的决胜场热闹一如龙鹰抵达那晚夜的野火宴,分别在将广布鲁湖平原的所有人全集中到这个大草窝内,其炽热的情况可以想见。

不过纵然四面斜坡聚集逾二万之众,斜坡仍不见挤迫,只占去一半的坡面,坐的是柔软的草地,大家都是舒舒服服,话题当然离不开随时举行的赛事。

今早的赛事因没有了杨清仁,对的又是当下最强的牧场队,肯定不会有看头,使观者对此场准决赛多了几分期盼。

在刚过中天的秋阳洒照下,纵一百八十二丈、宽八十五丈的赛场青草地,一片绿油油的,闪闪生辉,尤添观赛者的兴致。

三人弃马步行,登上丘坡,立即被赛场的气氛感染征服,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鹰目光刹那间搜遍全场,失声嚷道:“我的娘!”

商月令和霜荞朝他瞧来。

霜荞道:“范先生对人数的估计准确至使人难以相信,还有何事可令你惊讶呢?”

龙鹰沉声道:“那个站在宇文愚旁,正和乾舜说话的人是谁?”

两人循他目光瞧去。

此人身穿蓝色背心,显示出乃关中队的参赛者,与宇文愚和乾舜两人站在北球门前说话,神态轻松,还不时脸泛笑容地打量另一边球场的对手。

这边的斜坡人人面向赛场而坐,另一边斜坡则距离太远,故“都凤”的到场,并没有惹起哄动。

霜荞亦现出凝重神色,虽没说话,却用神打量此君。

此人不论体型气度,均慑人之极,龙鹰更一眼掌握到他是平生所遇的高手里极之可怕的人物,实力可与台勒虚云、无瑕、杨清仁等并驾齐驱。

龙鹰终于明白,宇文愚凭什么敢激怒越浪,又肯让乐彦在准决赛举行在即的当儿离开。如果整个球赛战略均出自此君的脑袋,那此人不但沉得住气,且是阴谋策略的大能手,可看出关中队从开始对“少帅冠”是志在必得,以振兴关中高门的声威。

怎可能忽然钻出这么的一个人来?

有件事龙鹰一直想不通,就是房州的刺杀行动。比较双方的实力,白道固然尽起高手,包括一派之主,帮会的龙头,佛、道两门的高人,可是就龙鹰所知,即使包括了妲玛、乾舜、宁采霜、宇文破,他和法明扮老妖时在东宫遇上的老和尚,真正称得上顶尖级的人物,谅不超过二十人,击退来犯者是绰有余裕,却难取得如今般几尽歼敌人,使对方等若全军覆没的辉煌战果。

须知突袭房州的刺杀团,大明尊教的高手是倾巢而来,配以乌素的天竺高手,大江联属宽玉系的高手,更有十多个被台勒虚云收买的秘族高手助阵,实力是强绝一时,虽然踏进陷阱,难以得逞,损兵折将在所难免,但怎都不该输得这么惨。

龙鹰曾想过房州一方有杨清仁和洞玄子暗中出力,却又另生疑惑,除非两人易容改装为不同的人,否则怎能瞒过宽玉方的突厥高手。而须易容改装方能出手迎敌,不是明着告诉别人他们心里有鬼吗?

但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房州行动之所以失败得如此彻底,皆因他们的敌人里有这个人存在。

此君究是何人?因何如此低调,深藏不露?

这个可怕的高手体型有点像他的兄弟觅难天,气魄则犹有过之,随随便便的站着,已一副“不动如山”的派势,无可动摇,属拓跋斛罗、台勒虚云那级数才有的高手风范。古铜色的皮肤,较一般人长上少许的面容,仿如从千古铁岩雕凿出来的轮廓,自有一种震人心魄的恢宏奇伟,也像觅难天般,有着魔神降世的慑服力,使人不自觉生出自惭之心,甘心屈从在他强大的威势下。

顾盼间,每当用神时,他的眸神会爆闪闪电般的异芒,旋又收敛退藏,再不露痕迹。如此人物,龙鹰尚是首次得睹,霜荞有妲玛做眼线,没理由不晓得此人的存在,但肯定她像自己般,是首次见到此君。

其他关中队的队员人员,有意无意地在三人与另一边的对手间筑起人墙,使岭南队一方的视线未能直达三人。

商月令像正回溯记忆,半晌后道:“该就是宇文朔,关中队的球手榜上有两个人,虽然申报了名字,却从未落场比赛。宇文朔较特别些,因他自抵达后一直留在宿处,足不出户,从没有参加其他活动。”

龙鹰顺口问道:“另一人是谁?”

商月令道:“另一个就是独孤倩然。”

续道:“场主曾因此特别问过独孤倩然,她说此人罕有参加世家间的活动,且因其自十五岁后长期不在关中,故她对他所知不详,知的是每当宇文家的人说及宇文朔时,都是言词谨慎,不愿透露有关他的事。独孤倩然曾听她爹说过,宇文家虽然不乏闯出名堂的高手,但没有人能望其项背,此人立誓终身不娶,专志兵法武道,她爹的话令她印象深刻,更没有想过宇文朔会随团来参加飞马节。”

接着向霜荞道:“都姑娘与关中世家关系良好,当然曾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噢!”

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赛场上宇文朔的身上。由于隔着整段坐得人头攒动的斜坡,宇文朔在赛场中间靠近北球门的位置,他们与宇文朔的距离逾三百丈之远,宇文朔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和他说话的宇文愚、乾舜又或岭南队,理该不会对隔着以百计的观赛者,且居忘临下远眺他的三人生出警觉,只不过是多加诸他身上的三道目光,岂知他竟然蓦有所感般,别头朝高踞丘顶上的三人直望上来,双目精芒一闪即没,明显地目光落在龙鹰身上,还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龙鹰心中大懔,暗呼厉害,举起右手向他打招呼。

宇文朔恢宏奇伟的面容展示一个友善的笑容,颔首点头,引得宇文愚、乾舜和坐在下方斜坡的观赛者纷纷往他们望上来,见到霜荞,惹起一阵哄动。

宇文朔收回目光,继续听宇文愚说话。

忽然四边斜坡的观赛者掌声彩音雷动,原来是关中美女独孤倩然穿上蓝色背心,显示她会下场比赛,出乎关中队外所有人的意料,哪还不高呼怪叫。

商月令脸现沉重的神色。

龙鹰知她开始后悔对穆飞输掉决赛会被逐离牧场的决定,怎想得到单纯的球赛,竟包含了精心的策划,如若上战场,惑敌、诱敌,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关中世家对“少帅冠”既是志在必得,以重振声威,所作所为又没有违反赛规,实是无可厚非。对方亦不晓得牧场队的胜负,牵涉到穆飞的去留,霜荞亦现出精神的波荡,可知她心中的震骇,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沉声道:“奴家闻宇文朔之名久矣,但尚是首次得见此人。关中世家子弟间向有传闻,说他是继宇文化及之后,第一个练成‘冰玄劲’的人,又说宇文朔长期离家,是因远赴天竺等地,寻求武道上的历练和修行,除此外对此人近乎一无所知。直至‘长安惨案’发生,宇文朔忽然现身房州,才再有关于他的消息。”

龙鹰心中暗叹一口气,霜荞的话证实了他刚才突如其来的猜想。道:“我们就坐在这里观赛如何?虽然远了点,好处在可尽览全局。”

他心生感触,原因在因着宇文朔的出现,令他看穿关中世族重振旗鼓的野心,见微知著,从今次马球赛的布局手段,可知关中世族已成异军突起的一股可怕力量,随李显的回朝声势遽盛,且会与李显的太子集团结合,对女帝充满敌意,是含恨而来。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宇文朔正正就是此“一将”,在他的领导下,北方的世族团结一致,如眼前的马球赛,失去了古梦和文纪昆两个主将的岭南队,将是有败无胜。宇文愚故意激怒越浪,就是诱越浪摆出全攻型的赛阵。假如此计出自宇文朔,这个人的心智实不可小觑,绝不轻敌,筹谋运策,营造所有能办得到有利于关中队的条件,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这样智勇双全的一个人,是战场上可怕的敌人。

商月令跟着龙鹰坐下,霜荞却移往龙鹰的另一边,坐下时道:“他特别注意你哩!”

龙鹰知她是没话找话说,是为掩饰“亲近”自己的不自然和尴尬,不过若宋问确是“宋问”,她这么做没半点问题,所以如果商月令与“范轻舟”没有男女之私,会不以为意。

幸好商月令冰雪聪明,并不中计,没有在这些细微的地方给霜荞抓到破绽,还问道:“他是否在房州之战里大显光芒呢?”

震动着草窝子赛场的喧闹声忽地大幅降低,原来大总管宋明川驾到,关中队的宇文愚,岭南队的越浪,分别朝走往赛场中央位置的宋明川迎过去。

霜荞往龙鹰挨过来,香肩轻碰他肩头一下,朝商月令道:“一如以前般,宇文朔在房州之战做过什么事,众人缄口不言,他于刺杀事件后立即离开,所有关于宇文朔的事,罩上了一重迷雾。”

又向龙鹰道:“范先生对他有何看法?”

龙鹰耸肩道:“他不单是北方世族最厉害的秘密武器,也是太子集团的终极利器,只会在非常情况下动用,就像眼前的球赛,而如此奇异的形势,是宇文朔一手策划出来的,只要你朝着这个总方向去思考,可大致明白此人的心胸手段。”

霜荞娇躯轻颤,冲口而出道:“高见!”

宋明川和越浪、宇文愚两人在赛场中央说话,该是解说这场赛事各方面须双方遵守的事项,属例行的程序。

越浪和宇文愚不住的点头。

气氛紧张起来。

大部分人停止说话,注意力集中往赛场去,特别是非比赛的两方人员纷纷离开,更添赛事立即开锣的势道。

岭南队因着战绩彪炳,向被看高一线,不过关中队虽然没有了乐彦,却忽然多出个像天神降世般的宇文朔,登时令赛事大添不测的因素,而关中美人独孤倩然的落场作赛,不理她表现如何,仍使赛事大增看头。

龙鹰怕商月令因按捺不住霜荞挑引自己而心生不悦,分她的心问道:“为何见不到安乐郡主?”

商月令倒没有什么,至少表面是毫不在意,道:“郡主在对山另一边的帐幕内休息,待一切妥当后,会到预留给她的位置观赛。”

在对面斜坡的中段,果然留有空档,置有观赛台,周围全是牧场的人,穆飞、商豫全集在那里,还见到商遥和其他执事级的牧场大员。可见即使在飞马牧场内,没人敢对尊贵郡主的安全掉以轻心。怕的当然是“两大老妖”般的刺客。

龙鹰一直注意,当越浪终于见到宇文朔的一刻,虽然相距这么远,仍可捕捉到越浪的震惊。

太迟了。

际此赛事开始的当儿,临急变阵绝不明智,且也不知该如何变,而越浪一方的阵式却是在敌人算中,剩是在知己知彼上,岭南队未开战已屈居下风。

宇文愚没有露出得意神色,沉着的观察越浪发现宇文朔的反应,到宋明川说毕,还客气地与越浪握手为礼。

宋明川朝唱筹台举步,宇文愚和越浪各自掉头走,返问己队去。

非参赛者全体退往赛场的范围外,场内就剩下比赛的马球员,牵着赛马分立赛场南北两边,敌我分明。

霜荞不眨眼的瞧着宇文朔。

龙鹰心中一动,醒悟过来。

霜荞特别提出宇文朔只留心龙鹰,是有感而发。

像宇文朔这样的一个人,是台勒虚云一方不惜代价也要去争取的对象,等于将北方的世家大族争取到其阵营去,作用同于娶得商月令为妻。

要收买宇文朔般的人物,钱财不起作用,余下的就是名位、权力和美女。在现时的情况下,只有李显有资格在前两项上满足宇文朔,故台勒虚云唯一的手段,是用美女来笼络之。

虽说宇文朔立志不娶,但并不代表他对女人没有兴趣,可是他刚才对霜荞视似不见的态度,显示出他大有可能是不好女色的人,立即触动了霜荞最担心的事,遂有感而发。

龙鹰从没想过有宇文朔这么的一个人物,竟可牵动整个大局的发展。对太子集团真正的实力,他也须作新的评估。

场上爆起彩声掌声,原来是宇文愚接过乾舜向他递来的缰绳。

龙鹰再暗叹一口气,支持关中队的人占了观赛者的大多数,包括牧场全体人员在内,岭南队可得到的打气彩声,肯定远比不上关中队,虽说像越浪和敖啸般的高手,不该受外事的影响,但在气势上,一陷落下风,将很难振起斗志。

今仗他完全不看好岭南队。

第十二章南北对决

“当!”

宋明川敲响唱筹台上的铜钟,清音彻传草窝子,还隐隐有些微回响。

加上继龙鹰等后赶来的观赛者,草窝子四边斜坡聚集至二万五千多人,留在中间草坪的除牧场的工作人员外,就是比赛双方的后备人员,不是穿上蓝或绿的背心,便是牧场的服饰,清楚分明。

南北场的比赛者各六人,牵着马儿一字排开,面向唱筹台的方向。

赛马鞍饰华丽,覆以色彩缤纷的绣布,神骏至极;比赛的健儿人人意气昂扬,精神抖擞。独孤倩然则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在豪雄的男儿汉中犹显其娇姿美态,不用要求支持,大部分人的心早倾向她。喧闹的声音潮水似的退却,直至剩下呼呼的风声。

“安乐郡主驾到!”

鼓乐声从对面山丘顶传来,由牧场人员组成的鼓乐队,队形整齐的操下丘坡,穿过那坡段由观赛者筑起的人路,朝位于草坡中段的观赛台举步,观赛者同时起立。

龙鹰心忖刚才李裹儿须下场比赛,当然没有这个安排。

蓦地欢呼声轰然响起,原来是安乐现身丘顶处,仍是一身马球装,孙大娘等近卫贴身保护,武延秀等跟在后方,形成蛇形的队伍。

不知谁人首先叫嚷“大唐万岁”,接着以千计的人齐声呼应,教人血脉沸腾。

随商月令和霜荞站起来的龙鹰,一边像两女般鼓掌喝彩,一边暗叹刚才“安乐郡主”之上没有冠上“大周皇朝”已不合宫廷礼法,乃牧场故意为之,到现在欢叫“大唐万岁”,清楚显示出以世家大族为主来参加飞马节者的人心所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商月令和霜荞都留心他的反应,当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李裹儿人比花娇,艳色实不在独孤倩然之下,只是稍逊两分文秀的气质,却多了浪荡风流的妙韵。霜荞看着李裹儿步下山坡,问商月令道:“由郡主主持开球礼吗?”

商月令答道:“三天后决赛的开球礼才由她主持,此场本该由河间王负责,但因他缺席,故改为主执事商遥。又有人提议以武延秀代河间王,但因反对者众,只好作罢。”

龙鹰想不到一个开球礼,竟牵涉到复杂的政治。武氏子弟始终不得人心,幸好双手沾满李唐和世族子弟鲜血的武承嗣归西去了,否则更难化解仇恨。李唐和武氏的联姻的确起着关键性的作用,至少将世族仇视的目标模糊了,可是在眼前的情况下,仍没有保留的显现出来。

在震天欢呼声里,李裹儿在观赛台坐下来,众人纷纷坐回草坡处。

气氛忽又变为沉重,有股压得人呼吸不畅的力量,因赛果难料。

负责开球礼的商遥走下斜坡,步往赛场。

大家的注意力重回赛场去。

越浪和敖啸两人交头接耳,不用偷听也知谈论的是不论体魄气度已足震慑全场的宇文朔。此人神态悠闲的牵马站在季承恩和独孤倩然之间,似赴宴多于准备比赛,只是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工夫,已尽现不世高手的风范。

龙鹰掌握到他的从容冷静是来自内心,感到他钢铁般的意志。虽然仍未见他打过半杖,但一颗心已直往下掉。球赛非是两人对决,拼的是群体的作战能力。忍不住向商月令问道:“宋兄见过独孤倩然打马球吗?”

正忧心忡忡的商月令答道:“未见过,却听过。在关中世家里,独孤倩然属闺秀派的高手,武功虽高,名并不显于江湖,但有人说她已尽得家传‘碧落杖法’的精髓,又能将之融入打马球的杖法里,故其鞠杖之技称冠关内,至于如何厉害,我们立即亲眼瞧见。”

龙鹰苦笑道:“我的娘!”

霜荞挨过来肩抵着肩地道:“范先生何故如此关心关中队的强弱?”

龙鹰颓然道:“因为三天后的总决战,有小弟的一份儿。唉!”

赛事尚未开始,他已首次想到牧场队会输掉“少帅冠”,而穆飞则被逐出牧场的大门,如两军对垒,英明的统帅早预测到胜负。

关中队里最使他顾忌的,首推莫测深浅的宇文朔,但乾舜亦为绝不能忽视者。在宇文朔现身前,乾舜是他心中北方世族的第一人,即使现在与宇文朔站在一起,仍只足稍逊一筹。

商月令故作讶异地道:“怎会有范兄的份儿?”

龙鹰道:“宋兄理该未晓得,这是午前时的决定,贵场的穆飞兄在夺得决赛权后,邀小弟在决赛助阵,就在与大总管商讨此事后,在总管府外遇上都大家。”

另一边的霜荞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以范先生一贯事事不在乎似的作风,为何忽然这般看重胜负?”

龙鹰叹道:“说来话长。咦!开球哩!”

草窝子近三万人沉重的肃静里,商遥走毕草坡,从草坪的边缘步往赛场,南北两队十二个人全体踏镫上马,若如箭已在弦,现在则是缓缓拉弓。

关中队和岭南队各分出一骑,驰往赛场中央的位置。前者是宇文朔,后者是越浪。

不少人发出惊讶的声音。

对马球赛等于无知新丁的龙鹰忙问其故,霜荞解释道:“通常为己队开球者,均为队里身份地位最高者。越浪当然不会惹人异议,可是关中队该非宇文愚莫属,现在不是他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宇文朔,故令人不解。”

二人两骑在赛场中央会合,后方的队友散开,形成阵势。

就表面看,岭南队是采双先锋制,由敖啸和越浪主攻,其他队友全布在中场的位置,可随时分出两人助攻。

关中队的阵式摆明是稳守突击,散布于离己方球门三十丈的范围内,以季承恩和乾舜夹着独孤倩然三骑居前,宇文愚和曾质询龙鹰却又不肯告诉他名字的年轻小伙子留后,原来他竟是关中队的正选球手,难怪在乾舜和独孤倩然在的情况下,仍有发言的资格。

问道:“宇文愚旁的小子是谁?”

商月令道:“是长孙家的长孙持国,乃关中世族新一代中的佼佼者,武名外尚有文名。唉!越浪该是排错阵哩!”

又道:“岭南其他下场比赛的是吉子方、崔适、高攀龙和贝青恒,均为一流的马球手,其中以高攀龙球技最好,不在文纪昆之下。”

龙鹰心中同意她指岭南队排错阵的看法,一旦越浪和敖啸在前方失利,后防能否抵得住宇文朔、独孤倩然的强攻,殆为疑问。但对方仍有乾舜稳守后方,配上宇文愚、季承恩,确固如铁桶。

问题出在根本没想过忽然钻出个宇文朔来。

眼前可说是北方世族和南方世族一场藉马球赛来进行的决战。大唐开国时,能左右天下大局者,唯只岭南宋家,北方世族对此是无可奈何,但肯定心中不是滋味,现在虽然未能直接挑战宋家,皆因宋家早退出朝廷和江湖,但若能狠挫南方世族的新代表,当为快事。

“当!”

宋明川送出开球礼立即举行的讯息。

全场目光集中往马首相对的越浪和宇文朔处。

越浪的鞠杖搁到左肩上,双目精芒闪闪,全神贯注。

宇文朔左手执杖,横伸开去,眼神表情全无变化,其动作有着持亘不变的味儿,非常慑人。

不论举手投足,宇文朔处处显示高越浪不止一筹,强如敖啸也给他比了下去。

天下间可令龙鹰于动手前没有制胜信心的敌手,数不出多少个人来,宇文朔肯定是其中之一,更隐隐感到在马球场上非是他的对手。

“当!”

另一响钟音。

商遥应钟音抛球上天,然后倒退,当球儿直线攀升到最高点,他刚退出场外,时间步法拿捏至丝毫不差,显出飞马牧场元老级高手的功架,不过无人喝彩,因心神全被回落的球儿吸引,每颗心均悬在咽喉的位置。

越浪和宇文朔都没有朝上瞧半眼,而是互相凝视。

在这般人多势众的场合,任龙鹰如何神通广大,仍没法掌握两人的精神波动,只能凭锐目观察。

表面看,两人的镇定功夫是平分秋色,可是龙鹰却直觉感到越浪正蠢蠢欲动,相反宇文朔变得更静更稳,仿如从万古巨岩雕琢出来不含任何人的感情的石像。看得他倒抽凉气,这个人的修养是怎样磨练出来的?

越浪动了。

鞠杖从肩上弹起,先往前探,再斜冲而上,如被他击中球儿,马球会投往他后方己队的一边,不论手法速度,均无懈可击,最妙是可封着宇文朔击中球儿的杖路。

宇文朔的球杖也动了,杖光一闪,快至肉眼难察,似与越浪的杖尖相碰,却不闻两杖交击的声音,显然只是观者的错觉。

在不知谁先击中球儿的情况下,两杖回收时,马球从半空流星陨落般斜飞往东南方的草地去,落往南场,似是越浪成功夺球,只有眼力高明者,方瞧出其主另有玄虚。

龙鹰再倒抽一口凉气,宇文朔不论心胸气魄、艺业手段,莫不比他估计的更要高。

越浪一脸错愕之色。

宇文朔则以微笑应之。

原来就在越浪杖端离马球不到一寸的刹那,宇文朔的鞠杖已后发先至,擦触球儿的底部,令球儿非常有节制的弹高了两寸许,越浪痛失机会,杖落空处。

宇文朔鞠杖小旋一匝,回过来刚好命中马球,竟又故意将球送往敌人那边场来,既是示威也是示好,摆明先礼后兵,先让一着。

如此人物,可赢得敌手的尊敬。

识者爆出如雷彩声,大部分人仍是一头雾水,不晓得发生何事。

高攀龙一声“承让”,策马冲前,接着正要滚出场外的马球。

球赛展开。

啼声骤起,一时间健儿们策马漫场奔驰,或急或缓,乍看似乱而无章,懂看的知双方均为球场上的劲旅,一进一退,暗含法度。

高攀龙双脚夹着马腹,上身侧弯至与马背平行,杖不离球,球不离杖的控球着地从赛场东缘贴边推进,眨眼过中线。

两队队员非蓝即绿,泾渭分明,赛马则挂饰缤纷,在绿油油的大草坪上作赛,不用看球技足令人目眩神迷。

越浪催骑过中线,将掉转马头返回己方的宇文朔逼在左方,敖啸则风驰电掣的在他右方直入敌境,支援在右方场边控球从大外档朝北球门推进的高攀龙。

岭南队三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