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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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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雪莹?”赵青答非所问。

    “您姓方,叫方雪莹……”宝巾点点头,“是柳河方家的嫡亲大小姐。”

    柳河方家?

    赵青心一动,脱口问道:“和沈家齐名吗?”能在姓氏前面冠上地名的,一般都是当地的大户。

    已经惊动了官府,若她娘家有足够的实力,沈家就不敢再偷偷处死她!

    毕竟是亲生女儿,只要方家能出面把自己接回去,不管自己得了什么病,方家都会竭尽全力为自己治疗。心思百转,赵青目不转睛地看着宝巾。

    宝巾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方家怎么能和沈家比!

    世代种田,方家不过是柳河镇上的种粮大户而已,而沈家却是古澜镇的首富,古澜县令尹大人是沈府的常客,连潭西指挥使、中州知府都是三爷的磕头兄弟。

    想当年,沈家名骚一时的珍珠潭刚落成时,连原潭西省布政使袁大人都亲自来游览过,整个古澜镇都被官兵戒严了,驿馆客栈里住满了大大小小的官,净水泼街,黄土垫道……那气派,直堪比皇帝,怎是一个小小的方家能比的!

    微低下头,宝巾心虚地躲开赵青直视过来的目光,“方家,在柳河一带的种粮大户中也很有名望。”

    也很有名望?

    这意思就是说两家的财势根本没法比了。

    赵青神色瞬间黯下来。

    “三爷一共兄弟几个?”

    “六个,二爷和三爷是我们二房的,二爷两岁那年就夭折了,其他四位爷都是大房头的。”

    想起灵堂前大老爷二老爷的模样,赵青又问道,“我看大老爷和二老爷还都很年轻,为什么却让三爷做了家主?”压低了声音,“三爷之后,谁会继承家主?”

    切身的利害关系,一定要搞清楚!

    “老太太就大老爷和二老爷两个儿子,大老爷喜商,但资质平庸,很不被老太爷看好。二老爷又一心致仕,每天除了读书,世道生活一概不管……因三爷资质非凡,老太爷临终前指定他为家主。”脱下层层叠叠的冥衣,宝巾弯腰在柜子里翻找了半天,勉强找出一套宽大的月白色衾衣,“这屋里没有女装,三奶奶先将就一下吧。”又吐吐舌头,解释道,“奴婢是偷偷进来的,这功夫出去给您取衣服,一旦被看到,怕是再进不来了。”

    赵青没言语,只静静地伸出手。

    宝巾利落地把衣服给套在身上,一面系扣子,嘴里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

    “按祖宗的规矩,三爷去世后,家主之位就该由他的后人继承,之前老太太已经定了,把大太太唯一的嫡亲孙子过继到三爷名下,继承家主,只是……”声音突然顿住,宝巾转而说道,“奴婢听说,今晚大太太之所以没去灵堂看您,是被一群听说您复活了想把儿子过继给你的族人绊住了。”

    只是,因为之前自己也死了,即便大太太的嫡亲孙子过继到三爷名下,也是在她屋里养着,只名分不同罢了,横竖都姓沈,若能掌握这么大一片家业,那名分不要也罢。

    可现在自己活了,过继的孩子就要养在自己屋里,任凭自己打骂调教,大太太又怎么舍得!

    可若是过继了其他孩子继承家主,这家业就没大太太什么事了……

    这府里,最希望自己死的,就是大太太!

    一转念,赵青就明白了宝巾没敢说出口的话。

    想起宝巾之前说的,因三爷没成亲,中馈一直由大太太主持,赵青脸色白了白。

    一浪接一浪的坏消息搂头盖顶砸下来,即便心理再强大,此时此刻,赵青也忍不住沉默下来。

    屋里落针可闻。

    换好衣服,扶赵青在朱漆泥金红木雕花三屏风式镜台坐下,透过铜镜望着那娇花水月般的容颜,宝巾羡慕的直流口水。

    “三奶奶真漂亮!”

    一面帮她卸下满头金光闪闪的冥饰,宝巾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难怪三爷会答应。”

    “什么?”

    赵青没听清楚。

    “当初给三爷提亲的媒人都踩破了门槛,什么官宦世家,书香门第的都有,可三爷谁也没看上!”宝巾就笑道,“和您的婚事是三爷私自答应的,双方都交换了信物才回来跟老太太说,老太太和二太太震惊的都说不出话,说什么也要见见您,被三爷硬拦住了。”已经订了亲,长辈再提出重新相看就是不尊重女方,“可见三爷有多疼您……”想起两人已天人永隔,宝巾声音戛然而止。

    她小心翼翼地从镜子中窥着赵青神色。

    是因为美貌才答应的吗?

    望着铜镜中羊脂白玉般吹弹可破的脸颊,赵青幽幽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选择,她倒真希望这俱身体丑一些,沈怀瑜生前答应这门亲事是因为她的家势背景。

    如果她有足以和沈家匹敌的家世,就绝不会这么被动了!

    “今夜老太太请了两个大夫给我把脉,可却没告诉我诊断结果,你能不能去找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打探听一下?”语气淡淡的,有些漫不经心,赵青紧攥衣襟的小手却紧紧地绷着,透过铜镜目不转睛地看着背后正低头挽发的小丫鬟。

    宝巾身子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奴婢……奴婢……”声音越来越低,“奴婢只是三等丫鬟,根本接触不到老太太身边的人。”想起什么,忽然抬起头,“要打听老太太身边的事儿,三奶奶找我们屋里的水芝最好了,她是老太太的陪房田妈妈的亲外孙女!”

    “你去悄悄把她叫来。”

    “奴婢……”宝巾脸色涨红。

    水芝是一等大丫鬟,哪是她能驱使动的。

    感觉出宝巾的为难,赵青伸手就向怀里摸去,“你拿着……”手触摸的衣襟的瞬间堪堪地停在了那儿,声音戛然而止。

    身为冥婚新娘,一百二十四台嫁妆都是纸糊的,连头上的首饰都是刷了金粉的伪劣品,全身清洁溜溜,她哪有银子打点?

    对上赵青尴尬的神色,宝巾心头顿时蒙上一层阴霾。

    她竟然连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

    冒着被老太太逐出府第的危险,躲过艾菊她们的监视偷偷跑进来烧这座冷庙,她的选择是对,是错?

    咚咚咚,回廊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宝巾小脸瞬间变的煞白。
第四章 沈府危机
    readx;“……孩子到底是谁的?!”

    见众人都不言语,大太太又抬高了声音。

    紫梅一哆嗦。

    她悄悄看了老太太一眼,低声道:

    “三奶奶自醒来就失忆了,凡事一问三不知,甚至连楚国都不知道,问也是白问。”没的让她再寻死觅活地抵赖,一旦再死了,倒闹得他们有理也变成了无理。

    失忆?

    这不就是,傻了?

    想起太祖皇后死而复生后不仅什么都记得,而且还聪明伶俐的,甚至能预言古今,和这位三奶奶是绝对绝对不一样,一直盘压在大太太胸口的大石骤然一轻。

    她索性闭了嘴巴。

    空气窒闷的好似暴雨预来的天空。

    “就按规矩办吧。”老太太一声叹息打破沉寂,苍老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疲惫,“今夜先把人看好了,明儿早上一纸休书送回方家族里。”

    休回方家?

    那他阴间的儿子谁伺候?

    岂不成了孤魂野鬼?

    二太太又一阵剧烈的咳漱,无助的目光期期艾艾地看向丈夫。

    “如此一来,沈家岂不要被当做笑料传遍潭西省?”未婚有子,按规矩方家族长要将她游街示众后处死,可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闹开,二老爷脸色死灰地看着老太太,“这让三爷的魂魄何安?沈家体面何存?”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沈家岂不是成了整个潭西省的笑柄!

    “这……”

    老太太拨弄念珠的手抖了抖。

    “要不……”二老爷小心翼翼地商量道,“我们连夜请方老爷来……”

    不交给族里,只两家商量了悄悄处死。

    二老爷话没说完,就被大太太打断。

    “今夜吓死两个偷儿,惊动了官府的文师爷亲自带衙役过来询问,怕是这三奶奶已由不得我们私下处置了,还有……”她顿了顿“那一万两彩礼也得一文不少地追回来!”不疾不徐的声音有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和方家私了?

    一定要闹开,闹大!

    单看这些日子来吊唁的三教九流达官贵人,就知道沈怀瑜生前的交际有多广,威望有多高,不毁了他名声,即便接管了沈家产业,大老爷和大爷也会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中。

    心里暗暗盘算着,大太太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就皱皱眉。

    女儿做下如此丢人的事情,方家就算再心疼也不敢护着,沈家能同意这么悄悄处置,在乡亲族人面前保住方家颜面,方老爷巴不得呢,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古澜县令尹大人在三爷生前一度是沈家的坐上客,即便人走茶凉,可凭着白花花的银子,沈方两家又都不追究,想那尹大人一定也乐的糊涂……二老爷的主意,真的可行。

    可是,看大太太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善罢甘休……她若从中做梗……想到沈怀瑜这一死,沈家的生计今后全要仰仗大房,老太太胸口一阵窒闷,拨弄念珠的手指又快了几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屋子陷入一片沉寂。

    大老爷轻咳一声,“自今年三月鞑子入侵北楼关以来,不过四个月功夫,就先后占据了郭冲、甘下和龙瞪三个城池,虽说朝庭派了七皇子为征西大将军统兵五十万驱赶鞑子,可鞑子人剽马悍,士气又这么盛,七皇子能不能挡得住还真难说……潭西都指挥府的可靠消息,这场仗至少也要打个七年八年……”七八年啊,一旦拿到七皇子的西征大军供粮权,沈家重塑辉煌指日可待,“为争夺供粮权,三爷生前一直想垄断潭西粮市,如今已和中州杨家闹得水火不容,大爷查账发现,仅仅两个月三爷就先后从沈家三十一处铺子调集了八十万两白银和杨家争购粮食!”

    因沈怀瑜是暴死,掌管的产业账目都没移交,这些日子就由大爷沈怀杰和二爷沈怀亮带人一处一处核查,想起沈怀杰拿回的账簿,大老爷直到现在还心惊肉跳。

    “资金压在粮食上,如今沈家已有三十几处产业出现周转困难,一旦……”

    一旦资金链断了,沈家立刻就会面临被债主逼债,被官府查封的厄运,轻则血本无归,重则家破人亡!

    大老爷摇摇头,没说下去。

    厅堂里响起一阵抽气声。

    任谁也没想到外表看着风光无限的沈家竟会艰难到如此地步,甚至可以说正面临着一次巨大的危机。

    杨家已历几世底蕴深厚,尤其杨大老爷还是潭西省商业联合会的现任会长,绝不是沈家能比的,当初一听说沈怀瑜竟和中州杨家抗上了,她就劝过他别鲁莽。

    沈怀瑜当时就笑着说这只是个小小的冲突,他有分寸,他在生意上一向敏锐,又胆大心细,出手从无落空,见他说的从容,老太太也就没多想,此时听了大老爷的话,不由整个人都惊住了。

    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干了血,她脸色煞白,“不是说只是小冲突吗?”

    小冲突?

    他那是怕你阻挠,唬你呢!

    大老爷冷哼一声。

    “……短短几个月潭西的粮价就番了几番,沈家所有的现银都搭了进去,直到现在还被杨家紧咬着不放,丝毫不敢放松,这哪是小冲突!”

    这消息有些骇人听闻,或许会吓坏了老太太。

    可是,到了这田地,他也不得不说了。

    不把责任说清楚,一旦沈家败了,大家还以为是他折腾的呢!

    眼看着老太太脸色越来越白,身子摇摇欲坠,大老爷狠心底把头扭到一边。

    “这,这是要和杨家争霸盘,三……三……”

    三爷竟然背着她违背了沈家祖训!

    沈家,这不是要败了吗?

    哗啦,手里的念珠掉到地上,老太太身子软软地歪向一边。

    “老太太……”

    “母亲……”

    厅堂里响起一阵凌乱声。

    *****

    赵青的卧室中,气氛一瞬间也紧张了起来。

    “有人来了,奴婢先走了!”

    顾不得插发簪,宝巾手一松,刚挽好的头发瀑布般散落下来。她抬腿就朝门口冲去,脚刚落地又缩了回来,宝巾左右看看,又扭头朝后窗奔去。

    她这是要跳窗?

    赵青错愕地睁大了眼。

    又不是被人捉奸在床,至于这样吗?

    她一把抓住宝巾。

    “三奶奶!”宝巾一脸哀求。

    “后窗太高,你爬不上去。”那里看上去有近两米高,果真跳出去,这小丫头非摔断腿不可。

    “奴婢……奴婢……老太太……三奶奶……”急的小脸煞白,宝巾语无伦次地想挣脱赵青,可那只羊脂白玉般纤细的手竟像钳子似的,牢牢地抓着她肩头纹丝不动,宝巾眼泪刷地涌了上来。

    “没事儿,有我呢。”赵青拍拍她后背。

    有你?

    宝巾差点吐血。

    心道,“我的姑奶奶哎,没见这屋里都没人搭理您吗,大太太一心想您死,您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保奴婢了!”

    正撕扯间,就听吱呀一声,屋门被从外面推开。

    几个身穿藏蓝色比甲,腰系孝带的小丫鬟簇拥下,一个身带重孝的女子走进来。

    身子一软,不是被赵青抓,宝巾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

    “三奶奶……”刚叫了一声,那女子目光正落在宝巾身上,不由柳眉一立,“你怎么在这里?”又道,“难道你忘了老太太的训诫。”

    “奴婢……”双膝发软,宝巾屈身就要跪下去,被赵青一把拽住,“她是我叫进来的!”想起宝巾的恐惧,又补充道,“刚刚我喊了一圈没人应答,正看见她在回廊那面探头张望。”

    语气轻若黄莺,却有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那女子身子一僵,已冲到嘴边的训斥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呆怔怔地打量着赵青。

    一身宽宽松松的月白色衾衣有种脱尘的飘逸,墨缎似的青丝瀑布般垂在腰际,茕茕的烛火下,周身散发着一股朦胧的光泽,神色从容而恬淡,恍然月色中垂露的青莲。

    这哪是粗俗不堪的夜叉?

    颐指气使的神色荡然无存,那女子声音下意识软了下来:

    “奴婢刚刚被老太太叫了去。”

    奴婢?

    赵青怔住。

    “她就是三爷身边的大丫鬟,名叫艾菊。”宝巾小声说道。

    赵青暗暗吃惊。

    她还以为是哪个院里的主子小姐呢。

    仅仅一个大丫鬟就这么大排场,这沈怀瑜生前到底有多大的财势?

    “这小丫鬟我用的很顺手,就留在我屋里吧。”回过神,赵青漫不经心说道。

    空气顿时一静。

    众人皆露出一脸古怪的神色。

    身处恶境,面对艾菊如此的强势,她竟还能面不改色地为自己说出这等仗义话!

    宝巾打心底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挺直腰背,轻轻扶住了赵青的手。

    “三奶奶不知。”艾菊轻轻咳了咳,“宝巾不得踏入前院一步是老太太的吩咐,奴婢也不敢违背。”

    不得踏入前院一步,竟是老太太下的禁令。

    “为什么?”三个字几欲脱口问出,余光瞧见宝巾脸色煞白,赵青又咽了回去。

    “我去找老太太说!”她扶了宝巾就往外走。

    明知道要大祸临头,她却两眼一抹黑地被圈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只要能到老太太院里,哪怕察言观色,她也能打探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是真去?

    看着弱不禁风的,她性子怎么这么暴烈,说动就动?

    谁给她的胆子?

    怔怔地看着赵青,直见她快到门口了,艾菊才回过神,几步冲了过去,“三奶奶!”

    呼啦啦。

    原本垂手立在门外看热闹的小丫鬟瞬间变成一堵人墙,死死地堵住赵青去路。
第五章 去子留母
    readx;慢慢地转过身,赵青静静地看着艾菊。

    “三奶奶想要宝巾伺候,奴婢就去请示老太太……”对上这古井般幽深的目光,艾菊莫名地一阵心虚,她讪讪道,“老太太吩咐,三奶奶刚遭遇大难,身体娇弱,要安心将养,有事只管吩咐奴婢去做就是。”

    老太太吩咐?

    赵青心一动,“你见到老太太了?”

    “奴婢刚才被叫去了荣寿堂。”

    “好!”

    赵青转身就往回走。

    好什么?

    艾菊不明所以地回过身,呆呆地看着赵青走到朱漆泥金红木雕花三屏风式镜台前,缓缓地坐下。

    “给我梳头。”

    “你……”艾菊脸色一阵涨红。

    “将养”不过是过场话,老太太这是圈禁你……你被圈禁了,懂不懂!

    连这都听不出来!

    不说老老实实地认清自己的处境,好好巴结她,竟还真拿自己当主子指使起她了,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

    怒目看着赵青背影,艾菊胸口一起一伏。

    “怎么……”赵青皱皱眉,“老太太还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屋伺候我了?”语气漫不经心,透过铜镜看向艾菊的幽深目光却紧紧地绷着,赵青直直盯着迎面铜镜中的狰狞面孔。

    “没有!”

    话说出口,艾菊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心一咯噔。

    老太太只让看紧了,却并没说其他,言外之意还得把她当三奶奶待,若自己当着这么多人公然忤逆她……一旦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她老人家可是最重规矩的!

    银牙咬了又咬,艾菊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地走到赵青身边。

    见她当真低眉顺目地伺候起赵青,众人俱睁大了眼。

    屋里落针可闻。

    “……帮我梳梳刘海。”见艾菊很快地给自己挽好了髻,赵青扶着镜台站起来。

    “你……”

    真是得寸进尺!

    紧咬着嘴唇,艾菊瞪眼看着赵青。

    也不说话,赵青又向上仰了仰脸。

    拳头攥了又纂,艾菊连吸了几口气才克制着没有拂袖而去。

    身材纤细修长,赵青整比艾菊高了一头,又仰着脸,艾菊不得不踮起脚才能够着她额头。

    感觉艾菊呼出的温热气息直扑自己脸颊,赵青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不是恶性传染病!

    这么晚了叫艾菊去荣寿堂,老太太显然是吩咐她怎么处置自己,现在她竟没有如蛇蝎般躲避自己,还敢这么近距离伺候,就说明老太太没有特意嘱咐她要隔离自己。

    目光又从门口傻了似的一群小丫鬟身上一一扫过,赵青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若自己真得了什么被老太太视为洪水猛兽避之如蛇蝎的瘟疫,老太太有可能会牺牲一两个近身伺候自己的小丫鬟,却绝不会让这满院子的人都给自己陪葬!

    只是,赵青刚舒展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不是传染病,那老太太又为什么要圈禁自己?

    今夜连请了两个大夫……问题一定还是出在这俱身体上!

    可横竖沈怀瑜已死,只要不是瘟疫,别的病有钱就给治治,没钱就任她自生自灭,这对沈家来说根本不算事啊,干嘛要如临大敌似的圈禁自己?

    这俱身体到底怎么了?

    竟让老太太和二太太对自己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

    以自己这样一副如花的容貌却嫁给了一个死人,一进门就守寡,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心甘情愿,从这方面说,沈家是亏欠自己和方家的,善待都来不及,绝不应该这样圈禁。

    一定是自己犯了大忌!

    古人对女人最忌讳的是什么?

    自醒来后所发生的事情一遍一遍倒带似的在脑海中回放,心里一遍遍地追问自己,赵青猛然僵住。

    未婚有孕!

    响鼓重锤般的四个字犹如晴空霹雳,就那么不期然地闯进脑际。

    一瞬间,赵青小脸煞白。

    ******

    “……老太太也不用太担心,铺子周转困难,是因为银子都押在了粮食上,等拿到西征大军的供粮权就有银子了。”扶刚刚被救醒的老太太在炕上坐了,大老爷亲自接过丫鬟端上的参汤递上前,一边安慰道。

    “他这是在和杨家争霸啊!”老太太嘴唇哆哆嗦嗦地喃喃着,“这是倾家荡产的大祸啊,想当年……”话说了一半,才发现大老爷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老太太似乎想起什么,低头咳漱起来。

    当年怎么了?

    大老爷心里一咯噔,但见老太太不肯多说,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追问,只端着参汤亲自喂老太太,“母亲先喝点参汤,休息一会儿。”

    “现在卖囤粮还来得及吗?”老太太把汤盅推到一边。

    卖囤粮?

    那怎么行?

    拿到西征大军的供粮权,那就是上百万两的利润啊。一旦成功,自己将会是沈家继老祖宗之后的第一人!

    只是,他也不敢忤逆老太太。

    大老爷想了想,道,“来不及了,沈家囤粮价值已高达八十多万两,潭西省没人能吃得下,包括杨家。”

    除了供应给西征大军!

    不过一个内宅妇人,老太太哪懂这些,见大老爷说的认真,脸色更加苍白,“就再没办法了?”

    “唯有和杨家争夺西征大军的供粮权这一途了。”大老爷叹了口气,跟着话峰一转,“老太太也别净往坏处想,这本就是一把双刃剑,拿不到供粮权,沈家立即就会倾家荡产,可一旦拿到了……”声音微微发颤,“沈家将不可同日而语!”

    想到沈家基业能在自己手中重振,甚至比当年的老祖宗更加辉煌,大老爷眼底闪着一抹疯狂的火焰。

    老太太身子震了震。

    “你有多大把握?”她直直地看着大老爷。

    “只要能抢到柳河那一带的粮食,沈家一定能拿到供粮权!”

    “早就没现银了,大老爷拿什么去收?”大太太脱口问道。

    对家里的财务,没谁比她更清楚了。

    “这就要有个人能从中担保让我们赊购!”大老爷一字一字说道,“方老爷虽然胆小,但在柳河一带种粮大户中的威望却及高。”找他从中作保是最好不过了。

    这么说今夜就必须得认下这个三奶奶了?

    大太太震惊的嘴张了半天,却没发出一丝声音,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痛心地闭上眼睛。

    “我一直奇怪,当初那么多人提亲为什么三爷却偏偏看好了方家的女儿……”一想到方家女儿的粗俗不贞,老太太心就像被人撕碎了似的,“现在想来,和方家下聘之后他就开始囤粮,大约也是看中了方老爷在柳河镇的威望吧?”

    这意思是答应了?

    大太太胸口像堵了块破抹布,“方老爷未必会答应。”

    方老爷冷哼一声。

    “要么亲生女儿被处死,方家身败名裂,要么给沈家担保,获得两世都花不完的报酬,方老爷是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选!”铿锵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狠劲,震的桌案上的茶盅嗡嗡直响。

    所以的声音顿时一空。

    只听见老太太手中念珠凌乱的碰触声。

    “眼前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和沈家的存亡相比,忍辱认下这个不贞的媳妇已经无足轻重,可就这么留下赵青母子,大太太心里非常不甘,“三爷生前是家主,那孩子……”

    “沈家的家业绝不能落到外姓人手里!”话没说完,就被大老爷打断。

    大太太眼前一亮,“大老爷的意思……”

    老太太也蓦然睁开眼睛。

    一瞬间,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大老爷身上。

    大老爷铿锵狰狞的声音响彻寰宇。

    “……留母去子!”

    *****

    强行留宝巾在屋里伺候了一天,自昨天大太太来看她时打发了宝巾去蒲柳园取模子,宝巾就再没露面。

    她是被大太太禁足在后院了吧?

    无论前世的自己多么强势,这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啊。

    望着凌乱不堪的屋子,赵青幽幽叹了口气。

    转眼已经三天了,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把未婚先孕的她休回方家,沈家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她?

    方家,怎么也没人来?

    不行,她一定要做点什么,绝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

    念头闪过,赵青又一次推开门。

    “……老太太吩咐,让三奶奶好好将养身体,不得随意乱走,三奶奶有事只管吩咐奴婢就是。”正训斥小丫鬟的艾菊闪身挡在门口。

    话说的很谦恭,可那生硬的语气和微微上扬的眉稍却一点也看不来谦恭。

    呵呵,自大太太来过之后,这小丫头的脾气见涨啊。

    这是找到更硬的靠山了?

    看着眼前这个一扫那夜的卑微,主子似的耀武扬威,不准自己踏出正房一步的艾菊,赵青不由火往上涌,抬腿就要硬闯。

    嗖嗖嗖,不知从哪窜出四个婆子。

    “这都是老太太的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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