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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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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不知从哪窜出四个婆子。
“这都是老太太的吩咐,三奶奶是名门闺秀,大人大量,可千万别难为我们这些做奴才下人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几人笑呵呵瞧热闹似的看着她。
脾气火爆,凡事都敢闯敢拼敢打,可这并不是代表赵青就是个鲁莽的,看看眼前人高马大的几个婆子,再低头看看自己这一世这一副娇俏玲珑的小身板,尤其那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赵青都担心自己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给扭断了。
指定打不过人家!
这一刻,赵青尤其怀念她前世那副强魄健壮得身体。
前世的她从小好动,跟男孩子似的喜欢舞刀弄枪争强斗狠,尤其她天生力大无穷,后来又被父亲送到武术馆,学了一身好功夫。
记得因年过三十了还依旧孑然一身,父母逼着她去相亲,对方姓什么叫什么她早就忘了,只记得是个一米八十的大个子,那体魄……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她喜欢的类型,后来一接触才发现,他竟是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连请前任女友吃了几顿饭都要记账分手后索要伙食费的斤斤小人……
一言不合,她起身就走,结果那男人竟破口大骂,骂她假正经,是个嫁不出去没人肯要的老处。女,一怒之下她当场就把伸手来抓她肩膀的男人来了个背肩摔,一顿拳脚,直打得他在家躺了足足一星期,看见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嗨,要是那副身体能跟自己一起来就好了,一定打得这些人满地找牙,看谁敢拦我!”以她前世的脾气,敢这样把她硬生生地圏禁在屋里不准动……
哼哼,她不把房盖揭了跳出去,她都不姓赵!
可惜,这一世,她怎么竟摊上这么一副娇弱的拿不成个的小身板?
有没有更衰的?
此时此刻,被艾菊嫉妒的要死,在别人眼中求都求不来的一副婀娜多姿娇俏玲珑的傲人身姿,在赵青这个女汉子眼中却成了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直恨不能拿去跟人换。
小丫鬟香平端了个还冒着热气的托盘笑盈盈地走上来,“三奶奶说咽不下玉米干粮,奴婢已经回禀了大太太,大太太说按理三奶奶服丧期间不得吃荤,但您毕竟是新过门的媳妇,身子比府里的嫡小姐还金贵,她也就破例一回,给您换了白面馒头,您瞧……”当着众人的面慢慢地掀开罩在拖盘上的白纱一角,“新蒸的白面馒头,还冒着热气呢,三奶奶赶快趁热用吧。”
撇了眼托盘上两只黄巴拉吉的馒头,艾菊也跟着笑,“就是,大太太宅心仁厚,对三奶奶的话有求必应,这府里,再没有比她对三奶奶更好的了。”
乖乖,馒头也算荤食,她到底来到了个什么地方?
赵青彻底无语。
也知今天她是死活出不去这个门了,她一转身进了屋。
“老太太要三奶奶安心静养,你们都仔细伺候了,三奶奶一旦出了这个门磕了碰了,有个什么闪失,仔细你们的皮!”艾菊又大声吩咐院儿里众人。
“是,奴婢绝不敢疏忽!”
小丫鬟齐刷刷响亮的回答尖利又刺耳。
背对门口的赵青身子震了下,随即扶着回廊的墙壁慢慢地一步一步来到红木暗雕八仙小桌前,慢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不知是放了几天的馒头,又没热透,外面热气腾腾,心里面却硬邦邦的,勉强咽了一口,赵青目光从眼前两盘黑糊糊不知炒的是什么的菜色转到托盘里的茶壶上。
不用看,赵青相信那壶里一定也不会有热茶。
又勉强咬了一口,赵青一把将馒头扔到盘子里,腾地站起来。
他祖母的,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呢!
刚一迈步就噗通趴在地上,随着一声轰响,身后的椅子狠狠地砸在脚边。
正躲在屋檐下聊天的香萍蹬蹬蹬跑进来,瞧见赵青正慢慢地用两手撑着地面坐起来,不由撇撇嘴,转身跑了。
“……又摔了?”屋檐下另一个三十左右的婆子漫不经心问道,眼皮都没眨。
“嗯……”香平嗤笑一声“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人,竟连路都不会走,天天摔跤,连才学路的孩子都不如。”神色忽然一滞,“你说,她不会是个傻子?”念头闪过,香萍才发现这三天来都没听见这位死而复生的新三奶奶怎么说话。
“谁知道!”婆子一哂,“若真是个又精又灵的,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少奶奶不做,巴巴地跑去投河,闹得连自己的亲娘老子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要知道,即便三爷没了,想攀附沈家让女儿给他守望门寡的人家也趋之若鹜。
香萍神色黯下来。
奴以主贵。
跟对了主子,不仅有脸面有打赏,出嫁还有添箱,直比那寻常人家的嫡小姐还体面,可她刚打点了银子来到这个曾经是沈府中最红火去哪都被人高看一眼的丽景阁,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从棺才里爬出来的新主子,晦气不说,浑身不鸣一文,如今又成了大太太的眼中钉……
这三天来,老太太不闻不问,二老爷和二太太更是恍然不知道丽景阁还住着这么一位才过门的新媳妇似的,连个丫鬟都没派过来,大太太倒是过来看了一眼,亲昵的跟待亲闺女似的,可暗地里却吩咐她们不准给热茶吃……
想起这些,香平又叹了口气。
这也就罢了,若再是个傻子……越想越感觉前途一片暗淡,香萍越发地不肯进屋伺候,只站在屋檐下听着屋里的座椅被赵青弄的叮叮当当地响。
拍净身上的尘土,赵青用力扶住桌子,学昨天的样子挺直了腰背,慢慢地朝前迈出一小步,没跌,她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稳了稳心神,又迈出一小步,再迈……
只要步调慢点、迈的幅度小一些,符合艾菊她们那样的莲步标准,她就不会摔跤!
终于摸到了规律,赵青饭也不吃了,索性在屋里练起来。
好在前世曾经被孙光那死玻璃硬逼着去女子会馆参加过女人形体训练班,这些对她来说,只是训练的标准又提高了几档,用心做起来也并不是太难。
渐渐地,赵青越走越顺,不紧不慢从容优雅的步履间竟散发出一股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雍容贵气。
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赵青这才慢慢地坐回椅子。长长呼出一口气,暗道,“原来我摔跟头不是因为裙子太窄,也不是这两条腿有毛病,是我刚接管的这俱身子约束我不准我莽撞粗鲁啊。”想起自那夜从棺才里爬出,这三天来她就不停地摔跟头的情形,赵青扼腕哀嚎。
那夜她以为是穿了层层叠叠的冥衣所致,谁知这两天脱去衣裙只穿了类似现代裤子似的衾衣,可每每一迈大步仍然要摔跤,浑身被摔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经过三天血的教训,赵青终于明白了,她新接管的这俱身体并不完全受她这缕外来的意志支配。
至少她的言谈举止就必须按照这俱身体原主人的习惯来!
其实这也容易理解,就像小孩子刚会走路一样,意识里一心想着学大人那样迈步,去抓自己喜欢的东西,但肢体却不协调,不完全受大脑支配,结果当然要摔跟头了。
可是,有没有更悲催的?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落后的、陌生的空间也就罢了,她前世可是堂堂正正的女汉子,是威风凛凛的商场女强人,惹恼了她一脚就能将孙光那个死玻璃踹出五米远,把个百十来斤的大汉来个背肩摔。
现在竟让她跟个娘娘似的,说话要慢声细语,走路要一步三顿,莲步轻移,甚至前世那气势咄咄的目光用这俱身子看过去,也变成了默默注视……
天,还不如让她死了。
想到自己今后一旦冲动,动作稍微粗鲁一些,不是变“僵尸”,就是摔跟头的悲惨境遇,赵青直恨不能拿头撞墙。
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再死一次,也许她就能穿回去,回到那个她熟悉的充满和平男女平等的世界。
自然,她这俱身体是绝不肯让她真的一头撞死的,心头刚窜出一股想砸烂这屋子的冲动,她整个身体就僵住了,恍如僵尸,就好像电脑突然接到许多命令一时运行不过来,干脆当机,罢工不干了。
对,是当机。
现在的赵青感觉这身体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一跟手指也动不了。
静静地坐在那里,足足熬过大约有前世的一分钟左右,赵青才感觉手脚又恢复了知觉,血液又流了回来,可刚刚的那股突窜而出的冲动早已烟硝云散。
剩下的,只有万分的沮丧。
别说砸屋子,撞墙壁,现在的赵青甚至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喧闹起来。
老太太终于要动作了!
一时间,赵青脸色大变。
第六章 蝴蝶佩
readx;来不及多想,赵青抬脚就朝门口走去。
刚一迈步就扑通一声爬在地上。
膝盖正磕到石头上,疼的赵青鼻子一酸,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慢慢地坐起来,赵青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这臭记性!”她怎么又忘了走路要慢,步子要小,要背要直,要稳稳当当地,像个大家闺秀。
从裙裾上扯下一块布条,一边抱扎着血肉模糊的膝盖,赵青暗暗诧异:“她屋里怎么会有这么尖锐的石头?”
目光落在腿边一块尖尖的山峰状石头上,赵青恍然。
原来是墙脚的一幅立体军事作战图不知什么时候被椅子绊倒了,那石头正是地图上的一座石制的峰峦叠樟的微缩山。
这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连地图上的石头都跑出来欺负她!
满腹怨气,赵青抓起微缩山就向窗外扔去,扬手的瞬间,胳膊忽然顿住。
不远处一封暗红色火漆信静静地躺在地中央。
看样子应该是压在这座微缩山下的,地图倒了,才掉出来。
信封里是什么?
藏的这么隐秘,一定是大把的银票!
初来咋到,她最缺的就是钱。
赵青感觉自己双腿从来没这么顺溜过,几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双手颤巍巍地打开……
靠,竟然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
赵青大失所望。
呆呆地静坐了好半天,一口气才缓过来,慢慢把信纸展开。
满篇的繁体字,好在许多繁体字都和简体字有相通之处,大部分都能猜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赵青好歹了解了个大概。
这是一封关于西北战局的信。
写信人名叫苏道,对西北局势做了详尽分析。
苏道说,西北塔塔部落的阿布尔汗诺可汗年事已高,他的五个王子正各显身手争夺汗位呢,这次入关抢粮,二王子连夺三个城池,战功赫赫,隐然已经坐稳了太子之位,其他王子绝不会坐视不理,鞑子内乱伊始,这次边乱不会持久,更不会蔓延到内地,若万岁遣三年前曾大破鞑军,活捉阿布尔汗诺二汗的七皇子出征,多则一年,少则三个月,一定会收复失地,平定边乱,让沈怀瑜不用忧心会影响沈家生意。
苏道是谁?
不过一个商人,沈怀瑜为什么会这么关心西北战局?
竟做了一幅军事作战图!
翻过来调过去看来半天,赵青也没弄明白沈怀瑜为什么要把这么普通的一封信藏的这么严实?
正想着,宝巾悄悄推门走进来。
“三奶奶!”她小声叫道,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
赵青眼前一亮,“你怎么来了?”
“大家都聚在前院,见后门没人,奴婢就跑了出来。”宝巾满面愧色,歉然道,“这两天艾菊看的太紧,奴婢哪也去不了,三奶奶让打听的事儿一件也没成。”
这些都在赵青预料之中。
“没事儿,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她摆摆手,透过窗户看向聚在水池旁的一群人,“他们在商量什么?”
“今儿发月利,艾菊姐姐去送份子钱被打了回来!”
“份子钱?”赵青疑惑道,“是入份子囤粮吗?”
西北鞑子入侵,粮食一天一个价,据说连卖茶水的都关了铺子专门做粮食生意,看着一个个挣得波满盆的,大家都红了眼,连一个月只有几百文月利的小丫鬟都张罗着凑份子去炒粮食……这两天她听到的,见到的,翻来覆去都是这些。
“嗯。”宝巾点点头,“大爷亲口答应帮大家囤粮,可今儿发月利,各院的都收了,却独独不收我们院的,说是……”声音忽然顿住,宝巾朝赵青呵呵笑了笑,“外面粮食一天一个价,今儿入一两,明儿就变成了二两,被大奶奶挡在门外,艾菊他们都要急疯了,正想办法怎么去巴结呢。”
大奶奶是担心她这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满身晦气,会影响她的财运吧?这些话宝巾没说出来,可赵青已猜到了大奶奶的意思,心里不由一阵苦笑,忽然身子一震。
她想起了刚刚的那封信。
苏道不是说七皇子多则一年少则三月就会平定西北吗,这种局部战争根本不会对国家经济产生太大影响。
怎么粮价竟会如此疯涨?
马上新粮就下来了,按理粮价该下滑才对,可现在却在上涨,而且是疯涨!
太不合理了!
对商业信息天生有着敏锐直觉的赵青隐约感觉这件事情绝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她眉头不由笼了起来。
“哎呀,横竖您也没钱入份子,就别操这份心了。”以为赵青是为失去这大好的赚钱机会自责难过,宝巾心里也一阵难过,她大声说道,“奴婢给您带了点心,趁没人,三奶奶快尝尝!”
赵青哑然失笑。
也是,一文钱也没有,外面的粮价是高是低是赚是赔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被软禁在丽景阁中,她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又是操的哪门子心?
真是杞人忧天。
收回心神,赵青兴致勃勃地看着宝巾,“什么糕点?”
这三天,除了玉米干粮就是硬邦邦的馒头,可把她饿坏了。
宝巾从怀里掏出个小油布包,“玫瑰酥,吴妈妈做的。”
刚要打开,外面一阵凌乱。
香平匆匆推门进来:“方老爷来了,大太太传话让三奶奶准备迎接!”
“方老爷来了!”宝巾欣喜地看向赵青。
闪烁的目光中,竟有着一丝与有同焉的欣喜。
让连番遭受冷遇的赵青怔了怔神。
“你怎么又跑进来了?!”香平也看到了宝巾。
宝巾已揣起小油布包,飞快地跑了出去。
“三奶奶快点,方老爷马上就到!”见院儿里的小丫鬟都窜进来,香平顾不得追问宝巾。
连叫了两声,赵青纹丝没动。
香平才想起这位新三奶奶腿脚好像不太好,忙伸了手去扶,“三奶奶快起来梳洗吧。”一扫刚刚的强硬,语气中隐隐带了一丝哀求。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赵青慢慢地站起来朝镜台走去。
手悬在半空,香平怔怔的。
谁说这位三奶奶不会走路,看这举止气度,这府里的几位奶奶和小姐哪个都比不上她!
瞪眼看着前面那腰背挺直的倩影,隐隐地,香平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艾菊正指挥得小丫鬟团团转。
硬邦邦的馒头和冷菜冷茶被匆匆端进卧室旁边的暖阁中藏了起来,乱七八糟的座椅被摆的整整齐齐,小丫鬟正努力将一张八成新朱漆泥金红木雕花三屏风式镜台擦得铮明瓦亮。
透过铜镜静静地看着身后一群忙碌身影,赵青心里冷冷地笑。
呵呵,真拿她当隐形人呢。
当着她这个受害人的面,就开始明目张胆地刷墙抹粉掩饰太平了。
香平捧过大太太才遣人送来的衣服首饰,“三奶奶请更衣。”
早有婆子上前解开她一早随便束在脑后的马尾,利落地挽起来。
刚换洗完毕,就有小丫鬟匆匆跑进来,“方老爷到了!”话音刚落就听到院门口的小丫鬟大喊,“方老爷安好。”
赵青扶着香萍伸过的手站起来。
“雪莹真的复活了!”刚被众人簇拥着来到正厅门口,方老爷已经迈步走进来。
赵青抬眼望去。
方老爷四十多岁,身穿一件灶青色细绸长褂,脚踏千层底皂青色软布鞋,眼睛不大,谨慎躲闪的目光微微低垂着,看上去有些猥琐。
这就是她这一世的亲爹了?
赵青手下意识地按向衣底那块三天来任她火烧刀砍用尽办法也摘不下来的蝴蝶珮。
前世鉴玉经验,这绝对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寿衣沁。
府里盛传冥婚夜那两个小偷是贪沈怀瑜棺材里的陪葬品,误开了她棺材,才歪打正着救了她一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两个偷儿就是冲着这块价值连城的蝴蝶珮来的!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睁眼的瞬间,那偷儿的手正伸向她衣领,贪婪的目光中没有一丝开错棺木的懊恼。
能给她陪葬这样一块价值连城的寿衣沁蝴蝶珮,方老爷一定很爱她这个女儿吧。
可是,为什么自己从他的目光中竟一点也感觉不到呢?
赵青又重新打量起方老爷。
方老爷也正看着他。
游移不定的目光中有紧张,忐忑,惊疑不定,却独独没有赵青在前世父母眼中看到的,那种血浓于水的关切。
不是身后众丫鬟纷纷问“方老爷安。”赵青真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她前身的亲爹—方平安。
手再一次按向胸口,那温润的温度还在。
眼前之人的的确确给她陪葬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寿衣沁蝴蝶珮!
没有血浓于水的亲情,一般人绝做不到。
他的确是她这一世的亲爹!
不知他是否知道自己女儿未婚有孕的事儿?
若不知道……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赵青眼底闪过一丝犹豫,随即便被决然代替。
来不及了。
酝酿了三天,想是沈家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无论方平安知不知道,老太太今天都会跟他摊牌,与其到时措手不及,任沈家牵着鼻子走,不如趁现在冒着他暴怒的风险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争取在老太太、大太太他们来到之前商量出对策。
不管方老爷会不会因这突然其来的消息暴怒,他和自己都是同一个利益团队。
利益相通荣辱与共,再愤怒方老爷也得先护住自己!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心如沸水般翻腾着,赵青早忘了这俱身体给她的“走路要慢,步子要小”的戒律,习惯性地大步向前,刚一抬腿,身体便很没出息地“当机”了。
整个人僵冷冷地站在那里,连个礼貌的微笑都做不出来,只美眸中一道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方老爷。
第七章 父亲
readx;对上这毫无情绪的冰冷目光,方老爷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汗。
想说什么,他嘴唇嗫嚅了半天,到底没有发出声音。
气氛诡异地僵冷下来。
“呃……”艾菊连忙解释道,“方老爷不知,三奶奶自那夜醒来就失忆了。”又回头看着赵青,“三奶奶,他就是您父亲,方老爷。”
失忆?
这意思就是说忘了过去的一切,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脸腾地涨成紫红色,方老爷惊愕地睁大了眼。
“雪莹真的……不认识为……父了?”结结巴巴地看着赵青,方老爷藏在宽大的袖笼里的手攥的咯咯直响。
身体恢复了知觉,赵青顺势借坡下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露出一副迷茫的神色。
“……不记得好,不记得好啊。”方老爷自言自语地擦着额头。
“方,父……亲说什么?”赵青没听清楚。
方老爷一激灵。
“雪莹活了就好,就好,就好,就好……”激动的嘴唇直哆嗦,神色间恍然有种终于见到失而复得的女儿的欣喜。
赵青就笑了笑,闪身让开路请方老爷里面坐。
呼啦,两边的小丫鬟瞬间围了上来。
簇拥着父女俩进了屋。
谁也没发现,迈步进屋的瞬间,方老爷将手里紧纂着的一个小巧玲珑的精致锦盒塞进怀里。
艾菊亲自上了茶水。
方老爷慈爱地看着赵青。
正要说话,小丫鬟匆匆进来,“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大太太,二太太来了。”
这么快?!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方老爷腾地站起来。
瞧见赵青依然稳稳地坐着,不由老脸一阵涨红。
讪讪地看着赵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赵青扶着香萍伸过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
“雪莹怎么会突然就失忆了,可有看过大夫?”迎老太太等人进屋坐定,方老爷劈头就问。
“不是失忆,是你闺女已经死了。”心里有鬼,赵青没言语,抬眼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也正打量着她。
她一身素白,头发利落地挽成望月髻,耳后簪了一朵羊脂白玉雕成的精巧细致薄如丝绸的玉百合,耳垂上一对莲子米大小的南珠耳扣,越发的清雅出尘,整个人沉静如水,清丽中带着一股沉稳的从容,只那么静静地站着,就有种浑然天成的威仪。
这气度,这威仪。
哪还是那夜那个粗俗不堪的女子?
“那夜许是她身体僵的久了,骤然有些不适应吧。”
面对如此端庄温雅的赵青,联想起刚刚她迎接自己进屋时那举手投足间的雍容气度,老太太心里三日来因被迫认下这个粗俗不贞的孙媳妇的懊丧顿时十去七八。
对赵青的感官瞬间就提升了一大截。
又见她没有擅自回答方老爷,而是看向自己,老太太心里更加顺畅,“温先生说,是因为喝了孟婆汤。”
所以才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永远也不会想起来!
眼前侯然一亮,方老爷迅速低下头,谁也没听清他嘴里嘀咕了句什么。
“方太太呢,她怎么没随方老爷一起来。”老太太问道。
“她……”方老爷一激灵,随机说道,“身体不舒服。”看向赵青,“你不声不响地就投了河,你娘一股火就病倒了。”又埋怨道,“三天前就醒了,怎么才往家里送信?”话是问赵青,眼睛却看着老太太,“白白的让你娘惦记,这几天,病又加重了。”
毕竟是方家人,既然死而复生了,沈家就该第一时间告知,没及时通知方家,这件事就是沈家失礼。
这现成的机会,不讹死这个老太太,他都不叫铁公鸡!
空气一窒。
众人俱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眉头都没动,面色沉稳地坐在那里。
“……我的爹哎,这三天他们是在商量怎么处置你女儿呢,躲都来不及,您怎么竟往炮筒上冲!”看着方老爷那一副气势咄咄的模样,赵青心里哀嚎。
“母亲病了,什么病?”她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一轻。
老太太朝赵青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
方老爷看向赵青的目光却怔怔的。
赵青竟会帮沈家说话实在令他意外,可他似乎很忌讳这个女儿,对上赵青平静湖水般的淡淡目光,不知怎的,他竟心虚地低下了头,顺着话道,“大夫说是悲伤过度。”
同病相连。
众人免不了一阵唏嘘,想起早逝去的孙子,老太太又掉了一阵眼泪,“……都是命苦的人。”抬头吩咐大丫鬟画梅,“把那几盒白记阿胶包了让方老爷给方太太带回去。”
白记是老字号,白记阿胶南楚闻名,寻常一盒就价值不菲,方老爷眼睛刷地亮起来,跟着连声道谢。
气氛活跃起来。
赵青趁机商量道,“母亲病了,我想回去伺候她。”
百善孝为先,母亲病了,她做女儿的回去伺疾天经地义;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脱离沈家的好机会。
潜意识里老太太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给沈家带来莫大侮辱的她。
可是,不试一试,她又怎么知道行不通?
她半是撒娇半是哀求地看着方老爷。
出乎意料。
仿佛被抽干了血,方老爷脸色一瞬间变的煞白。
赵青心一咯噔。
怎么?
这要求很过分吗?
忽然想起古代男尊女卑,有什么三纲五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等之类的说法,赵青下意识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你婆婆身体也不好!”大太太声音轻细而缓慢,却有种不容忤逆的威严,“自三爷过世,你婆婆就一直病着。”
出嫁从夫,母亲和婆婆同时病了,她首先要在婆婆床前伺疾!
神色变幻,方老爷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这是也想接女儿回去?”老太太就想起外面风传这方老爷极其疼爱他这个嫡长女,不由皱皱眉,和大太太对视一眼,没说话。
屋子沉寂下来。
赵青心砰砰跳了两下。
大家这意思……她必须留在婆家伺疾?
明知道她未婚有孕,触犯了这个时代的底线,让沈家人蒙受奇耻大辱,却还要死死地将自己困在沈家,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莫名地,赵青一阵心惊肉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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