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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银行崩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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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甩掉跟踪者,中途又从租用的车辆换乘了的士,确认没有追踪的车辆后,州波回了一趟芹泽的公寓。下车的时候也是在离大门不远处的地方停下的士,细心留意了周围的动静。
好像真的没有人跟到这儿来。憋足气爬上楼梯,用芹泽给的钥匙开了门,一进房间,便再次觉得浑身乏力。离开公司后到达这里,几乎是一直憋着口气的。州波又深深地吸足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地也习惯被跟踪了。她已经打心眼里认定,打起精神来生活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才刚走进芹泽这房间,身体便觉得仿佛漏了气似地松弛了。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才似乎第一次意识到是把多么不合情理的要求强加给了自己。
州波脱去上衣,走进了卧室。芹泽这狭窄冷清的房间却觉得不可思议地温暖。发硬的肩膀,还有疲惫的心灵,都想大哭一场来放松。州波就这样躺在床上,尽量地伸开手脚,盯着天花板。
是漏雨呢,还是漏水的痕迹?有两处淡淡的污迹。不过现在的州波,就连这个都感到亲切,觉得好像在温柔地看着自己。
下决心回日本的时候,州波并不认为需要拯救,可此刻在芹泽的房间如此感受到的这份平静与安乐是什么呢?只要可能,她还想在这房间再多呆一会儿,就这么静静地沉浸在包围着自己的空气里。
但是,她立刻站起身以使自己振奋起来,麻利地换上衣服,从手提包里取出笔记本。因为要给宫岛打电话。刚响了三下,就有位年轻女人接了电话。
“劳驾,可以叫一下宫岛审议官吗?”州波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声音道。
“对不起,是哪位?”
“请告诉他是莫里斯&;#8226;汤普森的有吉,他就知道的。”条件反射似地答道,才想起已经不能再自报莫里斯的名字了。霎那间,一丝无以言表的凄凉袭上心头。二十年来,几乎宛如自己皮肤的一部分似的职场,突然觉得已远得都够不着了。
电话那一头的人当然不可能知道州波此刻的伤感,说了句“请稍候”就这样好久都没回来。好不容易又拿起电话的,是别的男人。压低的声音里,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审议官现在正在开会。”
男人的声音清晰地让人感觉到厌恶的意味。州波询问会议预定几点结束,回答说结束时间已过,不知道情况如何。
“那么,我回头再打,劳驾,请把这个意思转告给他。”
留下话便挂断电话。如果那么转告,到会议结束的时候,宫岛就会给州波的手机打来电话。这就是以前他们俩的做法。
然而过了十五分钟还是没来电话。再过十五分钟后,州波又打了一次电话。于是刚才那位年轻女人接了电话,说宫岛已经回家一会儿了。那么就打一下车载电话,可那也是录音电话。
无奈之下,州波决定上宫岛作为工作室的纪尾井町那所公寓去看看。好久没去那个地方了。非常仔细地四下里察看一番,完全没有可疑的迹象。看来采访记者们果然还没嗅到这个场所。
走进门厅,站在自动锁的按钮板前,州波作了下深呼吸,想摁下宫岛的房间号。
之前总共来这公寓三次。开头第一次,是两个人约会时,在外面吃了饭后由宫岛带来的。第二次是下班后,州波直接上这儿来了。而第三次,州波恐怕将来也绝不会忘记那天夜里来这儿的情形吧。
本以为决不再上这儿来了。那之后跟宫岛约会时,都指定别的场所,甚至避免到这附近一带来,因为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受不了再有那种念头。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误算 第二节
2
那天晚上的宫岛秀司异乎寻常地饶舌。
第三次来这公寓是四月三日星期五,是州波初次遇见宫岛后正好过去四个星期的那一天。
在附近的新大谷饭店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回这公寓后,宫岛都一个劲儿地说个没完。是因为比平时多喝了点葡萄酒,还是更强烈的餐后酒的缘故,宫岛的脸色红得出奇。
看宫岛那般情形,州波明白,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能否得到宫岛的协助,是左右计划进行的重要关键。计划中最后的场面,排除了宫岛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
然而,要对宫岛开口说出那件事并让他同意,不能不慎之又慎。方法稍有差池,就将酿成一切都前功尽弃的危险。掐算着时机,考虑到宫岛的精神状态,州波一直等到今天才逮到了这个机会。
宫岛仿佛在享受酒精的余韵,悠闲自在地坐在沙发上,州波紧挨着他坐着。
“可别说回去什么的呀,今晚的气氛好想好好聊一聊呢。”
讨好的眼睛一瞅,宫岛将自己的手搭在州波的手上。大概是因为借着酒劲,宫岛说话的样子也跟过去完全不同。州波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宫岛的那只手上说道:
“最初从布赖顿先生那儿听到你的情况时,他说你是将担负起下任大藏省的人呢。还用了这样一种说法,说你是那正在为日本未来的银行草拟改革方案的人。我还没想到可以这么跟那样的人物在一块儿。”
她想造成一种印象,宫岛的事是从布赖顿那儿听说的。宫岛满意地眯起眼睛看着州波。
“我也从约翰那儿听到许多你的事啦。”
眼睛似乎意味深长。心里突然嘀咕起来,布赖顿向宫岛介绍自己不知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州波毫不在乎地继续道:
“宫岛君在省内也是站在离日本的银行最近的人嘛。总之,对他们来说,宫岛秀司这个人可是压在他们头上最令人畏惧的人呢。”
正因为如此,宫岛可能也不会认为州波是在套近乎。
“嗯,那又怎么啦?”
虽然说得若无其事,但宫岛的眉毛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男人的自尊心被激发了,州波从他不自觉的细微动作里的确感受到了这种反应。
“日本的省厅当中,无论怎么说大藏省毕竟还是老大。在那里可以随心所欲地编制近八十万亿日元的日本国家预算,还可以照自己的想法操控全日本所有金融机构什么的,想必是很有意思的工作吧。”
“倒是想说那才是男人的工作啊。可这么一来人也要多操心一倍哪。”
宫岛踌躇地伸出手抚弄着州波的头发,开始用更加浅白的语言说话了。
“那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吧。尤其是最近,日本的金融体系接二连三地出问题,每次都被逼着要见机行事啊。”
“因为如今日本的本土银行,不管哪家或多或少都有超额债务呀。有的还是没有实力的银行,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筹措资金。尽管这样还能设法生存下去,是因为被注入了资金,不断地流动着呗。要是哪儿都没钱注入的话,那马上就得出局。就是说,让他们活下去的正是我们,真希望能得到感谢啊。在这个意义上,控制他们生命维系装置的开关的,还是我们大藏省,嗯,明确说的话就是我啊。”
很顺利,州波心里想这么叫道。倒是希望能说这句话的。可话说回来了,这男人有多傲慢哪。不过,这想法可一点都不能表露出来,州波嫣然一笑。
“果然了不得啊。掌控他们的生杀大权,一切全听凭你的心声,日本的银行什么的就都能运转自如啦。那就是说,如果你下手的话,整垮一家城市银行也不在话下吧。不,哎呀,就算是银行局审议官,那种事是不是太过分啦。”
“不,那倒不是啊。刚才说过了吧,他们生命维系装置的开关,就在我这手中。如果我摁下开关,再怎么挣扎银行也活不了。”
宫岛似乎想故意显示自己的力量。州波已经看穿他私下里明确的意图了。
“就是说,全凭你酌情定夺了,让银行垮掉一两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喽?”
“嗯,是很简单啊。对啦,你就很清楚吧,普通的公司出现经营破产时,最后宣布决定的是银行吧?”
“是啊。银行对它绝望时,就是企业的末日。”
州波的眼睛盯着对方,仿佛要探寻他的内心似的。
“跟那一样呀。向濒危的银行发出最后通牒的是大藏省,就是这个我呀。对我来说,让一家银行崩溃什么的是轻而易举的。你希望整垮哪家银行吗?”
耳朵感觉到宫岛呼出的气息。慌忙看他的脸,表情既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当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事到如今了你也不必显得很吃惊的样子啦。你从一开始就是怀着目的接近我的吧?”宫岛说道,用指背摩挲起州波的脸颊。
“那,你也一样啊。”脸不改色地注视着,州波说道。
“当然啦。彼此都没有工夫拐弯抹角瞎折腾。是那样吧?”
“嗯,可不是嘛。只有一家,无论如何都很希望它崩溃啊。”州波试探性地说道。
“嚯,很有意思嘛。那,是哪家银行?”
“我是当真的呢。”
“有何不行,是哪家,说说看。”
宫岛太过不在乎,州波更得拉开架势,作好精神准备。
“不能问理由。”
“就不问呗。”
“你的交换条件呢?”
州波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内心的不安。
“这之前你说说看是哪家银行嘛。”
宫岛是认真说的吗?抑或只是逗着玩儿呢?可别粗心大意操之过急了,州波对自己说道。
“你完全不感到吃惊呀?莫非认为我说的只是玩笑话吗?”
“错啦。过去也有许多人对我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啊,所以一点都不吃惊。而且你也是属于这个业界的人,不知道是否代表莫里斯证券在说话,但我有那样的心理准备吧。”
“别误会,跟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完全是我个人的愿望。”
“对我来说反正都没什么不同。余下的就只是可能性和代价啦。”
州波转过身正面相迎。
“明白了。你最初也应该是有目的地接近我的吧?你的条件是什么,想先问一下这个嘛。”
“那也得看要整垮哪家银行呀,对象不同意义和功夫也都有别嘛。所以快说说看,你想整垮哪一家?”
州波始终避免说出银行的名字,有意尽可能推迟报出来。自己再怎么当真,也还不清楚宫岛的真意。随后两人较起劲来,彼此窥视脸色,揣测对方的用意。较劲的话输不了的,州波露出轻松的微笑。
“那,假如真的求你了,具体说是要如何逼它破产?”
州波早已考虑好方案了,然而,比什么都重要的,是现在要让宫岛将它作为自己的想法亲口说出来。何况,要成功实行计划的后半部分,实际上还需要借用这宫岛的力量。
“很简单嘛,我们不注入公共资金就行了。”宫岛满不在乎地说道,口气简直就像说投入银行的公共资金是自己的钱似的。
“要是不投入,有适当理由吧。为什么唯独那家银行不救济呢?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哪怕是你也……”
“不愧是有吉州波啊。说的完全正确。是件麻烦的事呀,日本是个很难对付的国家嘛。给背着不良债权的银行注入公共资金什么的,是全世界不管哪个国家的政府都在干的事情。不过,这次我们可要费点心思啦。因为如果要赶上个好时机,还需要一个谁都认可的借口吧。说要挽救国家的经济,却不知道如何去辩解啊。”
难道,州波差点儿这么叫出声来。是那么回事。州波觉得现在已看得出宫岛的一切真实想法。
“住宅专项基金出问题的时候,投入了六千八百五十亿日元的公共资金,就饱受国民的批评啦。可这次听说要动用三十万亿日元吧?可不那么容易啊,因此无论如何都需要替罪羊吧?那么,是拿山一证券还是拓殖银行?”
宫岛快活地笑出声来。
“约翰说的没错,你脑子转得相当快呀。可能还有男人都相形见绌的胸襟,而且听说市场上的本领确实了得,所以的确合格啊。”
只是说笑一番而已,宫岛还是不置可否。还有一句话,想让他说出来的,今晚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宫岛本人亲口说出来。可话又说回来,对这男人的傲慢甚至都觉得恶心。
“不过呢,想想看嘛。若是头啥事都没有的健康的山羊,就得选作祭品了吧。被选中就有被选中的理由,什么都不光是我们的缘故。”
宫岛又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现在得留神,必须冷静,州波这么告诫自己。因为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他们的真意。
就是说,为了平息国民对大藏省采取的银行救济措施最近高涨的不满,他们差不多已经想要让一家银行作为牺牲者而破产了。恐怕即将通过媒体,祭上那不言而喻的又一副牺牲,编排一出非常惨烈的悲剧了吧。
倘若如此,在国民当中形成依然作为救济措施而不得已注入公共资金这种共识的可能性应该就会增加,这样,恢复大藏省威信的时机也就到来了。
从一开始便是这种打算。如此一来,今后照他们的意思进一步注入公共资金就将顺利实施,他们就是想把日本的银行继续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可以一如既往地掌握主动权。
“很清楚啦。”
对州波的要求不感到吃惊的缘故因而也就可以理解了。可尽管如此,越是理解就越感觉到一种莫测高深的不寒而栗。不过,宫岛若真是那种想法,自己的要求反倒是说得太早了。
“越来越有趣了吧?”
“嗯,非常。”州波抬高了声音。但是并不打算这么单纯被利用的,州波在心里嘟囔道。
“那么,进入下一阶段吧。让银行崩溃的具体方案要以何种名目来进行呢?真要像哪家证券公司那样以账外债务为理由吗?如果还有正好海外分行之类有账外债务的哪家银行就好了。”州波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试探性地说道,甚至觉得有点紧张、憋闷,听到海外分行的账外债务,万一他想起康和银行的名字怎么办。好在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假如大藏省已经知道康和隐瞒亏损的事实,那以前就可能采取某些措施了吧。因此,宫岛回答说不知道时,州波就可以告诉他康和纽约分行那件事,并慢慢出示明石的资料了。
要是宫岛凭着大藏省的权限出面展开调查,那问题一口气就能解决了。应该可以提出要求,只是不公开明石的名字,作为交出证据的交换条件。州波的期待交织着不安,在捉摸不定中发展着,等待着宫岛的答案。
“不行啊。‘删掉’什么的,不管多少哪家都在干的,构不成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何况,再度使用相同的手段可不是我的风格哪。还需要完全不同的理由哇。”
期待当即落了空。这算什么事呀,就差最后一步了。州波一个劲儿地刻意隐瞒内心的不安。但是冷静一想,宫岛说已经使用过一次那种手段了,即使单单告诉这件事也是一个收获。
“既然这样,是要寻找银行其它什么引起国民反感的污点吗?”
“说对了。是啊,随便哪一点,什么都成,你发现那家银行的丑闻就行啦。”
“丑闻?”
“嗯,是的。不过,需要确凿的证据啊。可以给东京地方检察厅的特别搜查提供的资料啦,要不然,可以正儿八经站在证人席上的证人啦。哎呀,就算不能做到那份上,说不定还有一手呢,就是让媒体煞有介事地大写特写一番。”宫岛说道,意犹未尽,连窍门都想好了。真是的,什么神经。州波目不转睛地盯着宫岛。
“你说得太简单了,发现丑闻什么的,没那么容易吧?”
“那倒不是。要和盘托出城市银行见不得人的丑闻之类得有个分寸啊。要是有什么的话,我也会告诉你。但行动可是你的事,我不便出面哪。”
“那是自然,我也是这个意思呀。不过,有开玩笑那么简单吗?”
不知道宫岛是怎么想的,但自己为这计划付出了一切,就是为这件事才来日本的。
“我可是打算认真谈的呀。行啦,说说是哪家银行吧。要是不想说整垮哪一家,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吧。”
都说到这份上就已经无法回头了。这么一想就立刻发不出声音来了。州波又踌躇了好一会儿,但终于报出它的名字。
“……就是康和银行啊。”
一说完心口马上就被揪紧了。看宫岛的反应叫人害怕。
“康和吗,你想整垮的就是那个康和吗?哎呀,可不是嘛,那家伙可就高兴了。”宫岛说道,似乎还奇怪地笑了笑。宫岛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有趣,这情形非常让人放心不下。
“那家的话就早说呀,是盯上那里的森副行长了吧。”
说得满不在乎。简直是说选了个最容易的地方。
“副行长?”
“哦,对了,他外出时总是雇了保镖。他本人好像也少不了要穿上防弹背心。落脚的地方四处换来换去,不是已经好长时间连个家都回不了了吗。”
“怎么回事?”
“那个,你就自个儿去发现呗。我就说到这份上,那点事就必须你自己来了。嗯,如果再给你一个提示,就是康和银行的‘贷款不畅’,将来就是这个。”
宫岛说“这个”的时候,用食指在自己的脸颊上画了一条斜线。
“是什么,你说的这个?”
州波依样画葫芦地模仿宫岛的动作。
“不明白?是啊,你一直住在美国,大概不理解这种事。没办法啦,必须全都告诉你了。就是说,可以查清他,不,应该说康和银行,跟暴力团组织的关系……”说到这儿,宫岛突然中断了话头。
“喂,怎么啦?”
“唏,没有什么声音吗?”
宫岛不住地环顾四周,那神情可能是因为警惕而绷紧了。
“没,什么都没听见。”州波故意用慢吞吞的声音答道,但内心却觉得胆颤心惊,不由得用手按住上衣口袋。莫非知道放在这里边的东西了吗?这么一想,都不敢直视宫岛的脸了。
“嗯,谁都决不可能悄悄溜进这种地方吧?”
宫岛似乎又打起精神来了。但那以后不管提到副行长的名字,还是暴力团伙的名字,甚至连康和银行的名字,反正说到专有名称时,都极力压低嗓音了。看这样子,就知道宫岛所说的内容并非谎言。州波为了再确认一下,提心吊胆地看了看宫岛。
“可是,跟暴力团伙的瓜葛什么的,要如何抓住证据才好呢。”
听到州波自言自语似地流露出来的茫然,宫岛抿嘴一笑。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州波想。说起这件事后,宫岛确实连表情都变了,平时那种沉稳的绅士式的高官气派已经完全消失了。
“哪里,用你那漂亮的身体就很简单吧?”
“欸?”
州波不禁看着宫岛,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是易如反掌吗。因为你过去陪过全世界的投资家。”
下流的眼神。州波明白了宫岛所说的意思,窝心得不得了。直到方才,尚未将这种事带进正事里。这既是州波坚强的意志,也是她坚持到底的信念。假如没有明石的事情,她决不会用这种手段接近宫岛吧,即使是布赖顿或哈尼夫先生、李先生,若目的只是工作上的事,就不可能那样的。
然而,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事实上,想到现在自己所要做的事,反驳的本身就会觉得毫无意义了。
“我过去一次都不曾用那种方法谈妥交易呀。”州波竭力保持着自尊,好不容易只说了这么一句。
“嗯,就这么着吧。直截了当,是的,大概没有哪个女人竟会这么承认吧。”
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下决心实行这个计划时,不就该抛弃自己的一切吗?现在不是让宫岛的话搅乱阵脚的时候。
“嗯,反正你就好自为之吧。对了,最好顺便考虑一下,安排出点新闻。给你介绍个新闻记者吧,最近见见这个人就行了。不过,知道吧,我的名字绝对不能暴露了。”宫岛又这么说道,从笔记本后面挑出一张名片递给州波。
“是《远东新闻》经济部的记者吗,设法说说看吧。只是,这种正经的新闻记者,不能想像他会照我说的,写那种让他写的消息。”
“他从昭洋银行获得了相当数额的个人融资,是盖房子时的住房贷款哪,金额大得本来不该通过审查的。要不是这样,像他那种记者就不可能有那样的家了。暗示一下这个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消息就都会写了吧。康和银行相对于昭洋银行,从某种意义上说可是竞争对手,所以若是写攻击康和银行的报道,对昭洋银行就算是很有面子的事了,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
那样做不简直是恐吓吗?州波再次对宫岛的威力以及考虑的周全感到吃惊。
“说到《远东新闻》,可是日本的大报呢。就算抓到确凿的证据,也不会匆匆忙忙照我们的意思刊登出来吧。”
“幼稚啊。说是记者,归根结底也是个领工资的职员嘛。跟你们所在的美国企业不同,日本的工薪阶层不管取得多大的成绩,也拿不到什么特别的奖金。就是我们这样的官员也是一样的。光靠自尊心和使命感,人可不能老是那样活下去的。哪怕你一心一意地工作,踏踏实实地干活,到头来也无法脱离这铁板一块的社会体系的。既然如此要在哪儿赚钱呢?聪明的人就首先会考虑这个问题了。钱这种东西,是只在脑瓜好使的家伙那儿转悠的。这种事你们不是最清楚的吗?而且报社的人跟银行,彼此之间有着互存共生的关系,在各种各样复杂的局面中相互扶持,相互依赖,这就是日本这个社会的好处呀。你今后也要一直在日本工作的话,就不要再说小儿科的话了,好好记住就对了。”
“怎么回事?”
“这种事你也完全不知道吗?城市银行对报社同仁的个人融资或住房贷款多方关照,作为交换,记者一方则对多少丑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公开,如果有必要还会登载许多让他们写的报道,这种事在这个国家可是常识。对了,如果不只报社,还要用到远东电视,那就对不起啦,这方面就交给我吧。让民世党的永山先生去做就不费吹灰之力。”宫岛卖弄似地加上一句。利用报纸或电视,散布康和与暴力团伙见不得人的勾当,大概就会在国民当中萌生对康和的强烈反感吧。让森副行长为首的干部、董事们豪华的生活情形或旁若无人的招待场面都在电视上曝光,就将更进一步煽起那种风潮。
如此一来,反对采取跟其它银行一样的救济措施,给那种乱七八糟的银行注入公共资金的趋势就会日益高涨,那么,大藏省也就不得不顺应民意,反映国民强烈的不满情绪,停止公共资金的投入了。这就是将康和银行引入崩溃之途的方案。
“要能那样的话,将来再怎么收手康和银行也只能自然崩溃了……”州波说着,不禁打了个寒噤。这大概就叫做官僚政治吧。肩负着一国经济重任的省厅,而且堪称金融系统中枢部门的官员,只是以组织机构的需要为优先考量,或是为了私欲而随意行事。
将如此被整垮的康和银行,不,是将由于只能被作为祭品的无能为力的银行而找不到工作的大量失业者当作可悲的牺牲者,去报道他们的实际状况,正彰显了此次大藏省要保护体制的必要性。
荒唐透顶。州波为拼命抑制着似乎要叫出来的冲动而苦恼。假如所有的一切都这么进行,那这个国家究竟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今后要描绘出什么样的未来图景才正确呢?
“行啦,你不能不感到幸运啊。这个社会有权力的地方就聚集着人群,也聚集着金钱。这并不特别只限于日本吧。要想动用人力或金钱,就得拥有权力啊。拥有权力的人才能够随心所欲地支配一切……”
宫岛的声音州波充耳不闻。州波仿佛只是在看着无声电影一般,一直盯着宫岛的脸,而且在心底里反复念叨着。
父亲啊,这就是您为之豁出性命的日本吗?您挺身而出守护的是什么呢?因而就会有什么变化吗?您不该死的。您应该活着,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它。
“宫岛君,能不能请你在电视上发表评论,说有必要重新评价给康和银行注入公共资金呢?要是你开口,就会有很大影响力吧。”
州波的心里,浮现出另一个计划的清晰轮廓。
“我?开玩笑吧。我这个人不是不便出现在媒体上吗。明白啦,是说要让谁上电视发表评论。让哪个手下上呢,要叫个万一出什么事也没什么问题的人吧。对啦,井村那种人就行吧。”
又一次被溜走了。
“井村君,是吗?”州波随口重问了一遍,脑子则转得飞快。会失去什么吗?没有其它好手段了吗?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男人。
“嗯,那方面的事就交给我吧,你甭担心了。”
“知道了。这样就万事大吉啦。我来创造机会。我这方面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嗬。创造机会,你吗?什么样的准备呢?我倒来了兴致啦。”
宫岛盯着州波看。
“挡住他们逃跑的路,只能告诉你这点啦。”
州波故弄玄虚地微笑着。事情已经在照计划进行,没有漏洞。不过,不打算告诉宫岛这个。
“那倒是,你也相当能干嘛。约翰的话是没错啊。”
对宫岛表示佩服的话,州波微笑着道了谢,但她希望听到的话是“能接着说吧”。
“那么,这以后……”
终于来了。
“这回是你提的条件吧。”
州波摆开架势。
“不,哪里,也不是要求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嗯,那个,因为这公寓也相当旧啦,就要另外买一套了,想搬到再宽敞点的地方去。可是价钱比买的时候跌得太多,卖的话充其量顶多不过七千万元左右吧。”
冷不防话题突然跳到了公寓,州波目不转睛地盯着宫岛的脸。
“实际上有处不错的房子啦。前些日子发现的,完全令人满意。只是这次稍稍贵了点,砍得相当多了,但房产商说无论怎么侃价也得十二亿五千万哪。如果加上房产商的佣金或种种费用,就需要十四亿。”
多唐突的谈话。州波无法料想都会说出些什么来。不过,一直看着宫岛的脸,终于逐渐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
“就是说,让我出这笔钱?”
“好性急啊。嗯,等等,别这么说呀。只是,你有巧妙的炼金术吧?有约翰&;#8226;布赖顿那样的人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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