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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银行崩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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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让我出这笔钱?”
“好性急啊。嗯,等等,别这么说呀。只是,你有巧妙的炼金术吧?有约翰&;#8226;布赖顿那样的人下的保证,那种本事可想而知啊。”
宫岛的要求好不容易完全理解了。
“可不是,就是说要把那七千万日元交给我,让它增值到十四亿吧?是你提供本钱来充分彻底地运用,什么都绝不用我自己去支付对吧。”
跟要求付钱是一码事。本钱绝不能减少,还得保证七千万日元增值到十四亿日元,说好要有二十倍的投资回报率。而且别忘了,还叮嘱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透露名字。
“你,不是早市买进金融衍生产品的行家吗?你不用掏什么腰包,所以,横竖的话,就让那个借贷投机的什么杠杆原理大大发挥一下作用吧。考虑到今后的发展,十八亿,不,过一阵子二十亿都想说呢。”
不简直在信口雌黄吗?短时间内,而且说的是那么自私自利的投资,找遍全世界也不可能会有的。然而宫岛说得满不在乎。
“对官员的生活,已经不想老是这么紧紧抓住了,决定到此为止彻底改变,考虑下半生啦。原大藏省官员才有的神通或特权,今后在社会上也不会很快就消失的。既然如此,与其在省内挨讨人厌的同事公开批评,接受只是装装样子的屈辱的处分,不是会想活得更轻松些吗?”
提出不知廉耻的要求,傍着别人赚到大钱后,大概打算空降到什么地方,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吧。
“可以吗?”宫岛试探似地看了看州波。
“我是专业人士嘛。”州波明确地回答。
嘴角不由得浮起了笑容。可动用的资金仅有七千万日元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若只是现货交易的股票买卖,要实现大概都很勉强吧。不过州波也准备了几套方案。一切都像州波所希望的。宫岛跳进自己挖下的陷阱里了。
“答得好。令人满意啊。那么,就这样说定啦。”
州波使劲儿点了点头。然而,事情并没有就那么结束。宫岛眯起眼睛看州波。
“那个,那么,再来个所谓的签字仪式吧。只能这么说了。你也有心理准备吧。互相交换人质,彼此把身体交给对方怎么样?这就是高雅的成人契约吧。”宫岛用估价似的眼神看着州波道,“约翰介绍你时,听他说了几次‘好女人’呢。那家伙,像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似地,说了些很幼稚的话。好像在你身上花了相当多的钱,所以开玩笑说一大把年纪了,不简直是纯真的爱情吗。因此早就想看看你是怎样的女人了,很想抱一抱优秀的女强人哪。”
下流的男人,州波想道。肮脏得叫人恶心。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无法回头了。州波长长地叹了口气,故意凛然昂首挺胸,斩钉截铁地说:
“明白啦。”
如果希望那样,就不能吝惜这身子了。随他的便吧,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州波自己迈脚走向卧室。
直到州波跑出那个卧室,又过了不上三十分钟。
连穿衣服的工夫都不愿耽搁,州波便匆忙跑出宫岛的房间。在电梯里整理着凌乱的头发,才发觉将耳饰落下了,但也不打算再折回屋里了。不如说是想哪怕早一秒钟离开这个地方。电梯下行的速度真把人急死了,州波连续几次摁着一楼的按钮。
走出大门后,要去哪儿,怎么走,还有如何打的,都不记得了。只觉得疲惫的身心,仅有自己耳朵的机能还正常。那耳朵老是固执地响起下床时宫岛甩过来的一句话。
当时,宫岛突然打开了床头灯。
尽管请他保持黑暗状态,却顽固地不予理会,并开始在明亮的灯光下盯着州波身体的各个部位看。宫岛好色的目光霎那间流露出强烈的震惊。立刻由失望变为好奇的神色,又很快转成怜悯,让人备受屈辱。
宫岛马上离开了身体,而且根本不用手触摸,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州波的一点。那目光残酷而毫不客气,舔着似地在皮肤上缓缓爬着,花够了时间,州波只能拼命咬紧牙关。
“怎么啦,让人急得跺脚,所以才这样的吗?不过,太可惜啦。只要没这伤疤,就真是漂亮的身体啊。”
这句话,让州波那经受了两次手术的创口都要再度*了。
“……好可怜……”
这话给了最后一击,州波的自尊心被无情地践踏了,脉搏咕嘟咕嘟地剧烈跳动着。心脏若是一个内脏器官的话,此刻,覆盖它的皮膜肯定被残忍地撕裂,剥下,渗出血来,火辣辣地肿得厉害。
不想被这样的男人看着,州波无声地叫喊。
宫岛抓起掉落的衬衫,像扔脏东西似地丢在州波的胸脯上。州波迅疾用它遮蔽身体,逃离了那张床。没有必要再呆在这个地方了。州波正在收拾打扮一下,身后又追来了宫岛的话。
“整垮一家那样的银行,不知能挣到多少,难为你竟能干到这份上,连这样的身体都暴露啦。但那种事与我无关,我只要弄到想要的东西那就行了。喏,好好加油吧。”
轻蔑的声音。州波一言不发,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间。
一回到家里,州波就立刻想沐浴,想把宫岛的手触碰过的地方统统冲洗干净。可是,现在连这种时间都没有,因为一切并没有这样就结束。
不如说此刻才刚刚开始,州波对自己说道。连医治心灵的工夫,放松身体的时间现在都舍不得花费。因为这种事而精神萎靡不振比什么都可怕。有一点点胆怯的话一切就全崩溃了,说不定便无法重新站起来了。还剩下的,只有必须干的事。她觉得只有这个念头才勉强支撑着自己。
州波坐在自己床上,伸手拿起旁边的电话。抬眼看了一下手表后,便马上摁下了记忆中的号码。对方是香港的查尔斯&;#8226;李和纽约的阿卜杜拉玛&;#8226;哈尼夫。州波一边下意识地数着回铃声,一边使劲作着深呼吸。不能让对方听到哆嗦的声音。
“嗨,阿比。你好吗?”
州波很满意能发出跟往常一样的声音。电话那头也用一如既往的语气欢迎州波的电话。他们那种将数千亿日元资金看得简直像一个足球似的非常开朗的性情,对此刻的州波至少是一种安慰。她再次认识到,他们健康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跟生活在宫岛那种世界里的人们是永远无缘的。
而今,州波切实感觉到正在从他们身上贪婪地吸取力量。而州波那快得异乎寻常的说明也顺利地得到他们的理解。
“嗯,很清楚啦。不过丝娜米不是不做日本股票吗?你说过很讨厌那种不简练的市场的,可调到东京后,却完全受到日本人的影响啦。”
最近他们都亲热地跟更觉亲近的州波交谈,已经结成了超越州波的客户这种关系的交情,产生了过去所没有的协同合作的意识。
“好吗?我不再重复,听仔细了。实行的时候最好别通过日资的证券公司,而且要分别在几家外资证券公司下卖单。我想这样子将来大藏省就不会说三道四了。不过,可要尽量积极地进攻呀,要给市场造成很大的冲击。当然,不只现金交易,金融衍生产品也要做呀,还要在收盘前做得比平时更迅猛。游戏千万要在短时间内速战速决,快快撒手,这才最要紧啊。还需要再作一点准备,动手的信号我将会发出,暂且先互相保持密切的联系吧。”即使不交代那么多话,他们也应该能理解州波话里所隐含的意思,而且也多少感觉到了州波的决心,“再明确说一下,这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跟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好吗?”
“明白啦。可是,就提个问题可以吗?非常不可思议,很不放心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因为你该最瞧不起这种事吧?不可轻视,随意操控市场,这可是你的口头禅。你不是说过不能原谅亵渎市场的人吗?”
州波一时语塞。不过稍作一下呼吸,便平静地答道:
“……是因为啊。”
“欸?”
“是想让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清醒地认识到市场真正的力量,还有可怕啊。”
尽管如此,还是决不会原谅自己做这种事的。州波勉强抑制住想要那么补充一句的冲动。
“怪不得,是这么回事啊。明白啦。”
他们的回答,有这句话也就够了。州波感受到了明确的反应。只有这种办法了,也不会给他们造成损失。不过,纵然有这种想法,谁也无从知道将会等来什么样的风险的。市场是老在钻人空子,没有准脾气的动物,州波和他们都再熟悉不过了。
为了最后一件事还要再打个电话,州波用更觉沉重的手再次拿起了话筒。
“嗨,梅森&;#8226;图拉斯特。”接电话的年轻小姐发出公事公办的声音。尽管夜已深,不出所料她还留在办公室里。
“岸本君在吗?”
“真不凑巧,经理现在正在开会。那个,对不起,您是哪位?”
看样子就是交易场上的人,嘴皮子动得非常快。
“我是有吉。”
“哦,太对不起了。请稍候。已经交代过了,只有有吉君的电话才接过去。”
州波看着手表确认,正好过了两分钟时间,岸本才接电话。
“哎呀,是你吗?正好在开会哪,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声音总是那么亲热。
“是那件事。”州波立刻开口道。一这么说,岸本便似乎推测出事态的发展。
“终于来了吗?”
“嗯。你的公司也已经从康和银行那儿吃到够多好吃的东西了吧。请慢慢松开那双手好吗?”
就这些话岸本便明白一切了。
“果然当真呀。当初说起这事时就很吃惊,但觉得说得很诚恳,作为交换条件也不赖啊。不过,还以为真下决心要把那么大的客户让给我呢。可因为是厉害的客户,所以今后就全看我的本事了吧。”
“那件事,请无论如何都要慎重。作为我来说,就想瞅准最有利的时机的。康和方面的材料,不花那么些时间好像也能弄齐了。准备妥当就马上付诸实施。”
“明白了。今晚就跟纽约联系啦。不要紧,有参议员的支持所以没问题。何况,本来放弃合作就是预定的行动。是啊,关键时刻来了两天就能了结。那就马上公布吧。公布就用纽约时间得啦。内部正式决定了就即刻联系。在那之前千万要保密。”
岸本并没有提到罗宾逊三世的名字。州波很高兴他那种良苦用心。
“等着你。”
“那就是你出马的信号吗?喏,我也有那儿的股票,要抛吗?”岸本用既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当真的语气道。
“打算跟我一起掉进地狱的话,就请随便吧。”州波像要推开似地道。
“好恐怖的女人。”
“谢谢夸奖了。”说完这便挂了电话。
不打算连岸本都搭上,这种心情应该表达得够充分了。只打算让像哈尼夫家族或李家的人们那样,真正以动用过剩的资金作投机为乐的人卷进来。这是只有对运作巨额资金时那种惊人力量的乐趣还有恐怖都一笑了之的人们才能参加的游戏。
刚挂断给岸本的电话,便觉得浑身乏力。
终于开始了。摁下出发按钮的,不是任何别人而是自己。要是现在再拨一通电话,笑着声称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恶作剧,他们将会说什么呢?至少,现在还来得及。
但州波知道已经不可能再重新折回了。回头就将以岸本的联络为信号,以东京市场为舞台,使出浑身解数展开一场大博弈了。并不缺乏援军。完全是无视规则的游戏。
州波感觉到全身的震颤。从后背的中心传向四肢的寒噤,使得四肢都拘挛了。
恐惧吗?不,可能是欢喜吧。
在市场面前,还从未有过如此跃跃欲试的冲动。至少在过去的二十年,置身于金融市场这个战场,却从未感觉到这样的紧张和兴奋。
若是能逃离,就想马上逃离。这个瞬间,眼前出现了什么,要是被那残暴的力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州波觉得自己将欣然托身。不管那儿是怎样的境地,都应该会比此刻的这个现实还安定几倍。
州波突然回头看看后边。今天晚上,连平时的那道目光都抛弃我了吗?州波就这样倒进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七章 误算 第三~四节
3
纪尾井町的公寓依然鸦雀无声。
只说了声“嗨”的不高兴的男人的声音,让州波清醒过来了。
不想再来的宫岛的地盘,今天又来了;那什么时候都永远摆脱不了的不堪回首的夜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明石。因为所期待的,不就是可以请他稍作配合,将明石遗留下来的资料公诸于众,弄清那个案子的真相吗。
已经如宫岛所愿交给他钱了,即使单凭这件事也认为宫岛有义务听听州波的话。
以为也许不在,正想干脆回去的时候才有这一声反应。是从大门口处自动锁系统小小的扬声器里传出来的,很低,但确实是宫岛本人的声音。
“那个,是我。”州波简短地回答。安全系统的摄像头应该已经将公寓来访者的脸部图像传到了宫岛的房间。
“是有吉。”没有应答,所以又说了一声。宫岛还是不回答,也没听到打开大门锁的声音。等了一会儿,州波又开口叫了一次。
“是有吉州波,宫岛君……”
“怎么想的。拜托了,别再到这种地方来了。又让谁看到了怎么办?”慌里慌张的嘶哑的声音打断了州波的话。
“周围没有任何人呀。媒体记者都摆脱了才来的。”这么回答后,州波又四下里看了看。大门处依然静悄悄的,外面灌木丛的对面也完全不见人影。
“不,反正还是觉得为难。不知道那些家伙都躲在哪儿,说不定又会拍到什么照片。想想看,杂志上刊登那样的报道和照片,我造成了什么样的麻烦吗,你不会不明白吧。”
州波似乎看得见在房间里对着对讲机的宫岛的脸。没有志气的家伙。夸下海口说了那样的大话,一切却只不过是轻浮的虚张声势吗?州波甚至觉得宫岛的样子很可怜。
“报道的事给你添了意想不到的麻烦,感到很对不起。发生这种事,几次打了电话,可似乎都联系不上,所以便直接上这儿来了。突然打扰实在对不起,可以的话哪怕稍微见会儿面好吗?有话务必得问一下……”州波尽量选择工作性的语言,表达要进房间的意思,可是宫岛不回答。
“是那银行的事,想再作一次最后的确认。”
州波不敢说出康和银行的名字。正像宫岛说的,说不定万一有谁听见。正因为如此,才希望快点打开自动锁。
“你在说什么我都一无所知啊。而且不打算再跟你见面,再跟你说话。对不起,今后一切都别挨近我。这里不久也打算搬走了,本来就跟你毫无关系的。”
“不过……”
“过去没有,今后也不会。跟你见面,只有在跟你公司的上司在一起的时候,仅有两个人的见面一次也没有过。我和你一切全无关系,好吗,就这样啦。”宫岛反复叮嘱。
“明白了。不过,只有一件事,就那件事。为什么……”
“唉呀,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明白吗?明白了拜托快点回去吧。”最后就这么劈头盖脸斩钉截铁地说道,宫岛粗暴地切断了对讲机。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还付了钱,就想在发生不测的时候拜托明石那件事。无论如何不能就此罢休。
州波打起精神又摁了房间的号码。接着再摁了一次。然而,宫岛再也没有打开对讲机。
卑鄙的家伙,州波口中不禁咕哝道。
果然不该来。不得不离开公寓的大门,州波非常后悔。不能不认为是自己堵上了事关明石的最后仅存的一条朦胧的路径。
寄希望于宫岛是太天真了。最后悔的是,对这样的男人估计过高,尽管是一时的却想要依靠他。
一离开公寓大门,仿佛要跟身体缠绵似的湿气包围了州波全身。何时落下来的呢,这雾蒙蒙的细雨。天气也不热,体内却渗出了令人难受的汗液。州波就这么迈开了脚步。不知是雨是汗,打湿了头发,形成水滴顺着发际流到脖子,流到后背。
州波从手提包里掏出大幅手帕,好像要使劲擦掉似地开始拭起脖颈来。是宫岛老贴上嘴唇的地方。一想到这,那惨痛的记忆又复苏了,便觉得自己遭到了毫无道理的玷污。
不能饶恕。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算了。走在雨中,州波多少遍多少遍地擦着脖颈。
4
州波去宫岛公寓的时候,芹泽正在庆子家里。
明石想必也将自己卷入康和银行亏损案件的事情告诉了庆子。若是那样的话,没准儿能找到什么有参考价值的东西。离开银行前通过电话说现在可以去,芹泽就这么去了明石家。
大门边摆放着漂亮的绣球花盘,那鲜艳的粉红色花朵让人想起上次见面时庆子的衬衫。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就有点发怵,以何面目进家里去好呢,可庆子却不以芹泽的疙瘩为意,没事儿人似地欢迎他的到来。
“好久不见啦,你好吗?”庆子说着,将芹泽带到宽敞的起居室。芹泽在坐进让坐的沙发前,先走到摆放在房间角落里明石的遗像前面。在面对庭院的一个角落里设置了一个盖着白布的灵台,明石的大幅遗像前供着白色的土耳其桔梗,点着线香。
芹泽坐在灵台前面的坐垫上,燃着线香,双手合十。两旁还挂着崭新的岐阜灯笼,淡蓝色的薄绢里,走马灯有规则地转动着。如果呆在那无声转动的苍白的灯影中,芹泽都觉得自己也会被带入与现实不同的另一个世界了。
“马上就是盂兰盆节了,明石的母亲送来的。家里又没有佛龛,所以只能这么挂了。”庆子辩解似地说道。在别致的西洋风格的起居室里,确实只有这里的气氛不谐调。而这种临时的布置倒像跟角落的气氛完全一致,因此让人分外感受到那意外亡故的悲痛。
“直到现在,这么烧炷香才觉得明石果真死了。”芹泽说着从坐垫上站起来,回到沙发那边。
“不过,没有哲彦的生活也就这样勉强地逐渐运转起来啦。”
没感觉庆子这话说得特别勉强。从这句话里得到了鼓励,芹泽可以下决心说出康和银行隐瞒亏损的来龙去脉了。
可听是听了,庆子却冷静得出奇。可能想尽量不听到有关明石的工作吧,甚至觉得凡是触及对康和银行不利的事情,都想极力回避。
“我想以前说过了,康和方面真的对我很好呀,这房子的贷款也是,实际上关于我的就业现在银行方面也正在帮我找呢。”
“是吗。可如果听到这些事,庆子或许会感到愤怒……”说了这么一段开场白,芹泽暂且停下话来,观察庆子的神色,“说穿了,那不也是康和银行的目的吗?何尝不能说是暴露出他们内心的盘算,想要表示如此关照明石遗孀的态度,不让庆子感到不满或秘密告发。”
这就是芹泽坦率的想法。如今回想起来,关于康和银行的态度,那天晚上通宵守灵时就总觉得非常不对劲了。
“那也好啊。哪怕就像裕弥说的,对我也还是有帮助呀。活着就是这么回事吧。不管真实也好,还是正义也好,事到如今才挖出这种事来,这不也没什么法子可挽救我们母子的吗?”
庆子的话绝非不负责任,却也并非要将错就错。正因为如此,碰了这样的软钉子芹泽也无法反驳。或许银行的意图,明石所处的立场,一切她全都知道,甚至还可以认为,庆子就是想坚决隐瞒这些秘密的。要不然,就是被什么堵住了嘴,或者提出了什么交换条件。
“说真的,已经不希望去惊动他啦,至少希望别把我们卷进去啊。”
言下之意就是问,为了直接得到遗属的认可,事到如今外人都要干些什么呢?
“那是当然啦。对庆子对明石不利的事情我都不想做呀。可……”
不论说什么似乎都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么一想心里就觉得提不起劲来。芹泽一沉默,起居室便突然变得很安静。只有岐阜灯笼淡淡的走马灯影,在难堪的沉默中依然不断地旋转着。
庆子似乎不知如何是好,于是过了一会儿便开口道:
“明白啦。裕弥说无论如何都想调查的话,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带走吧。”
“行吗?”
庆子点了点头。
“你那么说,一定有适当的理由吧。或许哲彦也想叫你那么做呢。”
“谢谢。绝对不会对庆子不利的。”芹泽由衷地说道。
“裕弥想这么做的话,就请随便吧。不过,哲彦留下来的东西在纽约几乎都处理掉了,送到这儿来的不多啦。只有那个人所写的东西,想要最后才扔掉,所以有些笔记本或备忘录之类的就收存起来了。放在瓦楞纸箱里,还一次都没开过呢。”庆子说着,带芹泽去了二楼的储藏室。是个三张草席大小的小房间,入口处的旁边叠着几个印有运输商名字的大瓦楞纸箱。数了一下,一共有七个。
打开纸箱封条的时候庆子一直都站在旁边,过了一会儿才下楼去了。芹泽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查看了一下,分别挑出工作记录装订成的记录本或大开本的日程安排备忘录,以及笔记本之类,因为决定一齐借走。还有相当数量的个人电脑用软盘等。装在庆子拿来的大纸袋里,也满满当当地分别装了三大袋。
双手提着沉甸甸的纸袋,芹泽又回到了一楼的起居室,桌上已备好啤酒,还摆上了庆子亲手做的菜肴。
“横竖回去也是一个人吧。也没什么东西,吃吧。”
庆子高兴地说,已经好久没这么准备啤酒了。芹泽道了谢,坐在庆子对面的沙发上。
“工作上的事我实在不知道啊,哲彦在家里几乎都不说。尤其是最后一年,为了翔武的升学考试只有我们回东京了吧,在电话里说的机会就更少了,他在银行里都干了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呀。”庆子往芹泽的酒杯里倒啤酒,也不是特别后悔这件事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康和的人没问什么吗?”庆子的杯里也斟满了啤酒,芹泽才询问心里一直嘀咕着的事。
“没什么特别的吧。在电话里听说哲彦的死讯后不久,警察的尸检或现场勘察等,要作为家属的代表到场,也问我啦,那样行吗。自杀是肯定的,但形式上也需要警察大致查证一下啊。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了,只能竭尽全力地说请多多关照。明石的父母亲似乎想马上飞过去,可父亲心脏衰弱,所以也就不可能那样了。还对我说啦,将翔武交人照看,只有我一个也要去。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去看那个人死后的脸。何况听说是从高层饭店跳下去什么的,就完全吓住了,两腿发软啦。”
芹泽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庆子当时的模样。
“后来听康和的人说了,当时有几件物品好像作为参考证物被警察扣押啦。不过也没确认那些东西是否还回来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吧,可以说那种事情已经无关紧要了。银行的存款或现金等事宜,就麻烦哲彦的部下道田君妥善处理啦。噢,那天晚上守灵时裕弥也见过吧,在纽约是哲彦手下的年轻人。”
庆子说没有他们自己就恢复不了。看来照料得很好,让庆子能这么想。反过来说,他们自己就可以很方便地处理明石那些遗物了。假如看作是对那件事的封口费,那包括死亡退职金或慰问金等在内,也可以理解为支付了相当数额的钱了,庆子已经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喂,裕弥,快忘了吧。”庆子用郑重其事的语气说道。
“欸?”一时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芹泽反问道。
“哲彦好像最后向你求助了,但希望再也不要总是为那件事懊悔啦。那个人,是个一到关键时刻就总是这样找谁要答案的人啊。”
“答案?”
“嗯,从前就老这样。那个人,自己无法得出最后答案的。所以一定是分别二十年,在纽约偶然相遇也就跟你打招呼啦。假如真的希望向裕弥求助,就不会是那样一句话了,不是可以好好说明一下吗。”庆子缓缓地挑选字眼儿继续说道,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长时间憋在心里的话好不容易讲出来了,“是啊,哲彦总是这样。自己也并非没有能力,可一到紧要关头就变得非常不安,以为光自己一个人就什么都干不了啦,因此不由得要向身边的人求助。正好钻进这个人的心中,被好好地撒了一回娇。他就是很擅长这种勾当的人呀。”
庆子的脸只对着遗像。
“没那回事啊。这不就证明那家伙正在从事非常好的工作吗?听说在康和纽约分行,他可是众所瞩目的当红的交易商呢。”
芹泽至少还想袒护明石。
“那不是不行吗?最起码,那个人并不适合需要交易场上那种胆识气魄的工作啊。他可不是能够胜任谁都不靠,仅由自个儿作出决断那种工作的人,这一点我最清楚啦。因此,绝对有点勉为其难,那才日积月累,终于忍受不了,所以最后……”庆子的声音中断了。但是,眼睛刚与目不转睛盯着的芹泽相遇,马上便改了主意似地露出了笑容,而且仿佛要放松心情似地一口气喝干了杯里剩下的啤酒。
“别勉强啊,庆子……”
芹泽能说的,只有这种话。
“我呀,曾经一直对裕弥保密呢。”
大概因为啤酒的缘故吧,有点红脸的庆子想过了头似地看着芹泽。
“是高二那年的秋天啊。曾被叫到哲彦家,说是裕弥也在一块儿就去看看啦。可其实谁都不在,家里的人们也全都外出了,家里只有我和哲彦两个人。”庆子暂时打住话头,也许还犹豫着是否要说出来,“最初呢,两个人只是在听唱片,有点冷落,但气氛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可是,哲彦突然哭了起来。”
“哭了?”
“是呀,我也吓了一跳啊。”庆子下决心开始说道。虽然跟芹泽说好要去上同一所大学的,但明石很苦恼,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考上的。
“难道……”
芹泽无话可说。
“不过,若是当时哲彦的成绩,似乎太勉强了。恐怕正如那个人说的,只有裕弥会考上,而哲彦将落榜啊,那个人当真哭起来啦。我不由得抱着哲彦的头,将哲彦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不要紧啊,不要紧啊,说了好几遍。我就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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