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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银行崩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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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照芹泽的话做。若是以芹泽的家为据点,至少就可以从接续不断的电话或门铃声中解放出来。上班或出行租用汽车或打的的话,只要没有钉梢就不成问题吧。赶紧收拾了够几天用的替换衣服或洗漱用具、工作用的资料等无论如何都需要的物品,装入旅行提包和瓦楞纸箱。又取出出差时用的笔记本电脑,从平素喜欢使用的台式电脑上复制了几乎所有的文件,随后便把刻有所需资料的光盘和新的软盘都扔进箱子同提包里。

  “手脚果真麻利呀。”芹泽帮忙给行李打包,佩服地说道。

  “可能是在纽约时经常出差吧。而且,前天突然决定开始行动,平时就养成做好准备的习惯,随时随地便可以出门啦。”

  州波素来都认为这种习惯是理所当然的。芹泽分好几次往返于房间和停车场,将打点齐全的行李挨个搬了出去。直到此时都没发生意外,随后就是如何瞒过采访记者们的眼睛走出大门了。在对州波说出办法之前,芹泽缓缓指了指自己的手提包。看到芹泽从包里取出的东西,州波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来吧,换上这个。没准儿有点味,就忍一忍吧。”从包里陆续掏出来的,像是芹泽的旧牛仔裤和衬衫以及帽子等,“采取这种权宜之计,你的自尊心可能不允许,但我认为这时候首先还是得采用理所当然的方法才好。出人意料地使用这种原始的办法就能成功。鞋也顺便带来了,不过你有轻便运动鞋吧?”

  “明白啦。我也有牛仔裤之类的,但也许最好还是用这些吧。”

  州波把芹泽拿出来的上衣和牛仔裤抱在怀里去了隔壁的房间。芹泽的衣服都皱巴巴的,但洗得很干净。盯着看了一会儿,决定脱掉身上穿着的,果断地伸手拿起了衬衫。刚穿了一只袖子,突然停住了手。确实有股味,她想。这大概是芹泽的气味把。然而不知为何州波觉得这气味非常亲切。

  猛然想起在明石屋里度过的时光。只不过才过了半年多,州波的生活环境却发生了如此剧变。这一切都是由于明石撒手人寰的缘故。

  打起精神赶紧换好衣服,芹泽看见州波怅然若失的神情便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一看到芹泽由衷的笑容,州波感到似乎被解救了一般。活着就是要这样,哪怕这种时候也要能由衷地笑出来,就算只是短暂的一瞬,州波这么想道。

  口红和眼部化妆都清除干净了,州波完全素面朝天。而且头发还梳拢起来,深深地戴上黑色的耐克帽。洗退了色的肥大的牛仔裤上,硬是用布带捆住腰部,上面再披件皱皱巴巴的衬衫,这身打扮怎么看都有点像是身材瘦削的少年。

  “哎呀,笑话你了对不起。不过相当合适呢。也许有点过分,可也不得不先设法蒙混过去吧。像是体格很不相同的兄弟似的。”

  芹泽绕着州波从各个不同的方向留意看了看,点了点头。

  “对了,戴上这个试试。”

  芹泽冷不丁摘下自己的眼镜,用衬衫的底襟仔细拭了拭镜片,连眼镜腿都擦过了才递给州波。细脚的金属黑框眼镜对州波的脸或许稍大了点,作为化装用的小道具是有点对不住,不过总比装模作样地戴着个蹩脚的太阳镜要强得多。

  “可没了眼镜你不好对付吧?”边说边戴上眼镜,州波吃惊地看着芹泽,“这个,没有度数?”

  “是秘密呗。”

  芹泽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州波。摘下了眼镜的芹泽,一双眼睛比想像的温和。

  “合适吗?”问过后州波又慌忙别过脸去,因为她觉得问这种话本身就不像自己。

  “嗯,很好啊。”

  陷入意想不到的事态中,本该忧心忡忡的,可跟芹泽在一起,不如说甚至还会产生以此为乐的错觉,这真不可思议。

  尽管如此,离开房间,一搭上电梯时,州波还是得做点精神准备。

  如果又得面对包围上来的话筒那该怎么办?暴露自己分明要化装出门实在是万不得已,还是更应该光明正大地从正面直接走出去。一时后悔不迭,但一想起在公司前面毫不客气的提问或叫骂声,心情却又截然不同。

  “不要紧。别担心,反倒要堂堂正正才好呢。”

  “不要紧”这句话今天已经听芹泽说过多次了吧。决非不要紧的状况,但芹泽这么一说,却觉得似乎真的可以成功了。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州波想着,仿佛现在才发现似地敬佩地看了看芹泽。穿着轻便运动鞋挨着他身旁站着,芹泽的个头相当高大,在电梯里就像要把州波藏在身后似的。这微不足道的动作让州波觉得胆子更壮了。

  一到达正门大厅,管理员和保安就站在那儿,却似乎没有认出州波来,只是用怀疑的眼神飞快地盯了一下这两个陌生人,就又看着前方。

  “喏,不要紧吧?”大概察觉到州波的心情了吧,芹泽小声耳语道。因为很满意保安们的反应,州波可以挺直身子昂首走出去了。深深戴着的帽子,和芹泽借给的眼镜,将州波的脸隐蔽得严严实实。

  穿过大厅,一走出自动玻璃大门,便看见采访人员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坐在简易小折叠椅上的一位女记者,在旁人面前也大大咧咧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扛着似乎很沉重的电视摄像机的年轻小伙子,把口香糖嚼得很响地站在那儿。

  看着他们一个劲儿地毫无目标地守候,守候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出现在门口的人,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怜。

  州波不跟任何人对视,顺着公寓大楼走向后面的停车场。好像有几个人的眼睛盯上过他们俩,但只给了冷淡的一瞥,没人发觉那就是州波。

  停车场上,停着一部四轮驱动的大块头美国车。颜色虽然不一样,却很像是在康涅狄格州郊外的家里州波开过的第二辆车。那部车如今应该已经被处理掉了。

  芹泽打开了车门,一坐进车内,州波都觉得有欢声呼喊的冲动。巧妙骗过记者们,以及傲视周围奔驰着的汽车,都让州波心情愉快。可能的话,都想亲自开车体会一下久违的感觉。

  坐在驾驶座上的芹泽神色泰然地立刻发动了车子。离开小道开上了明治大街一带,州波觉得傍晚开始便一直压在心头的忧郁一下子云消雾散了。

  “成功啦。”芹泽说道,州波使劲点了点头。

  “谢谢了。解放的感觉好极啦。”说着深深吸了口气。之前一直压着的重负,倏地一下就从肩头上消失了。而且刚体会到这一点,便发觉自己似乎是长时间被幽闭在多么郁闷的空间里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六章 丑闻 第三节
3

  芹泽裕弥的房间,在从惠比寿车站东出口步行不足十分钟的对方,位于建在小河边的一幢老公寓的四楼。车子就停在路上,将行李搬进了屋内,芹泽说要开去附近的停车场,便留下州波一个人出去了。

  一走进摆着小小的三合板制木屐鞋箱的窄窄的房门,州波便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有点杀风景,却是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屋子。进门走过狭窄的廊道,左侧是六张草席大小的卧室,右侧是八张草席面积的西式房间。继续走进去则是十五张草席那么大的起居室,连着带有厨房的餐室,后面还有隔着走廊跟厨房相对的浴室。对一个单身男人的生活来说,这屋子够宽敞的了。

  尤其吸引州波的,是芹泽称作办公室的西式房间。靠墙摆着L形的写字台,包括旧机型在内的四台电脑一字排开,连同大型打印机或其它的辅助设备,宛如一间名副其实的电脑室。

  跟州波那位于由地铁广尾站登上一段缓坡,绿树掩映的地段的公寓相比,这里的空间和内装修都相当简朴,却仍是舒适的住处。屋里留有说要接州波过来后才匆匆打扫的痕迹,州波看了觉得很好笑。

  “请随便些。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是窄得可怜,但忍一忍的话大概也能在这儿生活一段时间吧。媒体的吵闹不会持续那么长的。最多不过让你难过三四天吧。满意的话,就这身打扮再从这儿回到园林大厦去也成啊。”很快就回屋的芹泽故意开玩笑似地说。

  “怎么会。”很明显,进屋后,芹泽就在操心着要设法让总有点局促不安的州波放松心情。

  “那些家伙都见异思迁,所以一旦出了别的新闻,就马上又会一窝蜂跑那边去啦。嗯,过一星期或十天,就会回到原来的平静生活啦。”

  “说的倒也是。”

  芹泽将卧室给了州波,说自己就睡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考虑到州波应该会说起居室就行,但还是决定让她使用卧室。

  “换衣服吗?”

  “嗯,回头就行啦。”

  故作镇定,也显得有点不自然。至少觉得最好暂时别特意换成更有女人味的装束。或许有心想让这身舒适得不可思议的衣服再多穿一会儿吧。

  州波将旅行提包搬到卧室,一回到起居室,芹泽便双手拿着两杯不知何时冲好的咖啡送到起居室的沙发这边来了。

  “歇口气就马上看看打印出来的东西吗?”

  “是啊,要做的事太多啦。”

  “对了,都忘啦,吃晚饭了吗?”

  被喧嚣闹腾得没想过吃饭的事,可一想起来就突然觉得肚子饿了。

  “完全忘啦。”

  “我也是。怎么办?得吃点什么。”

  “平常的饭怎么样?”

  州波想尽量不给芹泽添麻烦。

  “经常在外面吃,不过自己也做。现在也满可以正经做点饭菜呢。”

  “觉得好意外啊。跟明石君大不相同哇。不过,如果有东西我倒也可以做点什么。”州波这么一说,芹泽便吃惊地看着州波。

  “要我来说,像你这样的人会做饭菜才更意外呢。”

  “不用那么吃惊吧,就会做点菜而已。只是平时工作太忙了,没什么机会做。再说还有个给做的人呢。”州波连忙补了一句。

  “那也许彼此彼此吧。”芹泽笑着走在前面,带州波去了厨房。

  “也没放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这些就行的话随便什么都尽管用好了。要不够就再买。”

  冰箱里四下大略看了看,找到了成熟的西红柿和茄子、黄瓜等。州波取出放在冰箱角落里的大蒜,动作麻利地将它切成薄片,用架子里头找到的橄榄油煸一下,再将茄子切成月牙块放进去炒一炒,还加上生西红柿。另外又用锅里的开水煮好细面条,最后将刚才的茄子西红柿沙司拌在一起,不一会儿工夫就做好了。

  做的时候芹泽还灵机一动,找隔壁邻居要来了几叶种在阳台花盆里的香菜,州波嫌香菜长得太老了,用手揪成小段放了上去。

  一起站在厨房里的芹泽佩服州波的好手艺,在一旁也自个儿动手做了一道简单的凉拌菜。芹泽又从地板下面的收藏里取出红葡萄酒,在餐桌上摆好两人用的餐具,很像吃晚饭的样子了。

  “你还是个多面手呢。”隔着桌子相对而坐,芹泽往不配套的酒杯里倒着葡萄酒,说道。

  “我可不认为是那样。”

  “刚以为你是个有本事整垮一家银行的人,令人畏惧,就没事人似地穿着我皱巴巴的衣服,连这样的地方都来了。”

  “是不得已的。”

  “那倒是啊。我知道你不想来,是勉强来的。”

  “不是那个意思哇。”

  芹泽愉快地看着慌忙改口的州波。

  “从一开始对你的印象就是工作至上的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呀。可是,却轻松地站在厨房,一眨眼工夫便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了。”

  “这样的东西谁都会做呀。”

  “但味道好极啦。恐怕火候或咸淡稍微调点就会有所不同吧。我就做不来这样的。”

  “只因为你肚子饿了,所以才会感到格外好吃呗。”

  “不,你果真是个多面手。”

  味道确实好,比一般用现成东西做的还更令人满意。州波觉得自己异乎寻常地轻松。

  “你的冰箱里有歪歪扭扭的黄瓜吧。”州波突然想起来,说道。

  “对不起。歪歪扭扭也不会变味吧。”

  “我可不是在挑剔。不如说正相反啊。因为日本销售的蔬菜或水果,都净是些形状和大小一个样,漂亮得很不正常的吧。歪歪扭扭的黄瓜或有瑕疵的茄子什么的几乎都见不着。日本人连大自然的恩惠都想让它按模子来栽培啊。”

  “要这么说,或许还真是那样呢。”

  “不能老实纳入规格里的蔬菜都不让吃吧?”

  “没那回事呀!有点弯曲的或瑕疵的味道还更好呢。这倒不只限于蔬菜。”芹泽认真说完后,又难为情地笑了。州波也立刻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

  “不必对我那么费心啊。”州波说道,觉得自己下决心来这屋里是来对了。

  州波是自个儿将自个儿逼回日本来的。连享受舒舒服服吃顿饭的闲暇都没有就这么生活到今天,而这一切也是州波自己所选择的。不过就今天晚上,哪怕只是短暂的瞬间,也想让自己沉浸在芹泽这诚挚的关照里。 。。

第七章 误算 第一节
第七章    误算

  1

  第二天早晨六时十五分,州波到公司上班比平时晚了五分钟,因为从芹泽那儿打的耽误了点时间。一到办公室,分公司经理的秘书就立刻来了电话,说分公司经理疋田雅之想见她,有话要说。若是平时的话,没再过两个半钟头分公司经理和秘书都不会来上班的。

  早料到迟早会被叫过去的,因而就想,那就早点来好了。分公司经理昨天休息,关于这次的丑闻,还什么都无法解释。已经通过电话向纽约总公司简单汇报过了,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打算直接跟分公司经理谈谈。来叫就正好了。州波徐徐穿过走廊,走向分公司经理室。

  在经理室前面停下脚步,刚要敲门时,面前的门开了。仿佛料到州波要来似地,人们陆续走出房间。一看那些人,莫里斯&;#8226;汤普森证券东京分公司的主要董事们好像几乎都到齐了。今天早晨应该没有安排董事会议,连每天早晨在交易大厅召开的早会没有再过四十分钟都不会开始。

  出什么事了吗?目送他们走了以后,就见分公司经理疋田在里头写字台椅子上欠身招了招手。州波走进房间里,在疋田的招呼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到州波就了坐,疋田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道:

  “有吉君,刚才召开的临时董事会上,决定解除你的董事职务啦。”

  “咦,刚说了什么?”

  “纽约方面我昨晚联系过了。就是说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上班了。”疋田不理睬州波的问话,表情一成不变,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轰动到如此地步,就不认为这无关紧要不伤大雅,可还是没料到会被解雇。

  “岂有此理啊。怎么回事?”

  “就形式而言,是退职照准。请想想最起码的武士道精神。嗯,就算跟你说这种话,在美国培养起来的你大概也听不懂啊。反正今天之内人事方面的手续就得办完。不过话虽如此,你是总公司录用的,所以也不用什么大不了的手续吧。”

  看样子完全不打算听听州波要说些什么。

  “请等一下。尽管冷不丁听你说了这么些话,怎么回事呢,不能请你说一下理由吗?”州波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写字台前逼问道。

  “在说什么呢你。惹出那么荒唐的丑闻,何况据说对方还是大藏省的人吧。事到如今还说没什么理由吗?”

  “是以那种事为理由解雇的吗?那种事完全是私事,只是媒体在随意瞎胡闹。假如将这件事看作问题,即使退一百步说,万一那就是事实,大概也不会给公司带来什么不利吧。至少我来东京后,已经对公司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哪怕光是那些明确特定的交易,就不知带来多大利益了,疋田君应该知道吧。过去东京分公司绝对不可能得到的大宗交易也成功了。无论是香港的李氏家族,还是哈尼夫父子,过去东京分公司不是一次也没交易过吗?单是他们就给我们带来多大利润?需要的话,要我把其它的每一宗交易都举出来吗?我想,这样的我只有发给特别的奖金,而决没有被解雇的道理。”

  州波觉得自己禁不住大声起来。正因为有明石的事,这种时候尤其依赖业绩。不能忍受疋田一张嘴便说妨碍工作、拖后腿这种怄人生气的话,因为已经确实增加的利润额,已经做出来的业绩都不想被恣意贬低。已签下合约的项目,更是比上一年度净增长。自己私下为明石所进行的活动,一切都应该不会对在莫里斯&;#8226;汤普森的工作造成负面影响。

  “说得倒好,不会给公司带来什么不利。你好像完全不知趣啊。引起那么大的轰动,还打算说公司不会受损失吗?就算是谣传,连大藏省的人都以那样的方式被卷了进来,公司所蒙受的不利也将无可估量啊。想想看将对客户产生多大的影响。我们可是信誉第一的证券公司。”

  疋田等的正是这种时候。这心思都表现在脸上,也表现在声音里。像州波这样的日本女人,而且还是个从纽约总公司来赴任的小字辈董事,从一开始就不是件愉快的事。可对着实提高了业绩的州波,过去却一直无法找什么碴儿。只要没了州波,疋田就又将回归平静。

  州波不打算轻易罢休。解雇这件事是出了什么差错了。纽约不可能撇下自己。州波想马上就跟纽约取得联系,但考虑到时差,便踌躇着要不要现在就打电话。

  “无论如何都不打算照你说的做,让我理解疋田君无理的做法就更过分了。我也要跟纽约直接谈一谈。”

  还太早,州波想。再说了,辞职也得自己辞,丝毫不打算将这个决定权交给疋田。州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不明白呀,都说已经决定解雇啦。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不是就受不了了吧。这种时候要是日本人就会说,给公司添了很大的麻烦,对不起了,并且深深地低下头。一点常识和谦虚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那样就是真正的女人吗?”

  可能是对秘书说的吧,疋田故意大声说的话追着州波的后背传了过来。疾步穿过走廊,跑下楼梯的时候,每当与人擦肩而过,都感觉到盯着自己的视线。那些目光都充满了好奇,像针扎,或刺探,都瞄准了州波的一举一动。可一当州波的脸对着他们,却又慌忙移开视线。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连他们彼此之间窃窃私语诽谤她的话都传进了耳朵。

  越感觉到这些,州波就越是昂首挺胸径直走了过去。

  一回到自己的坐席,写字台上贴着便条。看一下,是纽约的阿兰&;#8226;斯科尔尼克的留言。留下话让打电话,还一并记下他家里的电话号码。像他的作风,州波想道。

  阿兰在现在的莫里斯&;#8226;汤普森证券总公司是位居第三把手的能干的男人,也可以说在夺取下任首席执行官宝座的激烈争斗中,他是晚辈当中最热门的人选,因而对全世界各主要分公司也时常留意看看,对可能成为优秀储备人才的人员尤其关照,关怀备至不见疏失。对那些有利于自己将来的部下都不惜花费时间和精力保持联系。州波经常评价说,在公认忙着争当行业老大的美资企业里,他是个典型的经营管理型干部。

  州波看了看手表,伸手拿起了电话。已经是到家的时候了。没等到电话响第二声,仿佛是等候在电话前面似地,立刻便听到了亲切的声音。

  “哎呀,丝娜米吧。今天又赚了吗?”

  这是斯科尔尼克平日的口头禅。刹那间似乎又回到了纽约时代,州波感到很亲切,却又苦笑了一下。

  “你好像也没变啊,阿兰。一听到你的声音就不由得怀念起纽约来了。”

  这句话并非谎言。都有点想立刻飞到纽约去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这种单方面的做法,任由疋田那样的男人摆布。这次的风波的确不受欢迎,但考虑到过去州波所作的贡献,或带给公司的巨额利润,即使再怎么扣分打上十二分也还绰绰有余。何况也不可能是以那样的理由被解雇。

  “好像在东京也照样在赚钱吧,听到消息好高兴啊。”

  他果然掌握着一切数字,州波很满意。

  “谢谢了。能取得你所期待的业绩我也高兴哇。”

  “在东京生活得怎样啊,很高兴在久别的日本生活吧?”

  应答不着边际,无伤大雅,州波的心里却有点烦躁。明明知道情况,斯科尔尼克自己却什么都不想说出来。当然会叫人担心得不得了。

  “那个,因为这次丑闻事件,给你添麻烦了。”州波自个儿开口道。

  “到底怎么回事呢,丝娜米?虽然听说了,可觉得不像你啊。不过因为是你,所以相信很快就又能站起来。不用担心,马上就会把你叫回来的。”

  “咦?不过阿兰,我什么都……”

  “明白啊。我也不在乎那些谣传。”

  “既然那样,为什么?”

  “行啦,丝娜米。需要一点点冷却期。因为牵扯到大藏省,不得已啊。没什么,不需要很久。说定啦丝娜米。大概就一年,一定给你留着位置,所以请你忍一忍好吗?失去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对我可是沉重的打击呀。这一点希望你记住。嗯,是个好机会,就当请个长假,回大学逍遥自在一下怎么样?只是请绝对不要加入我们的竞争对手呀。”

  州波掩饰不了自己的失望。只能感觉到口惠而实不至的安慰,或假惺惺的玩笑里的虚情假意。过去,有多少次将棘手的事情硬塞给自己,每次都获得多大的利润,帮助这个男人飞黄腾达的呢?

  不过,州波心里也明镜似地一清二楚。

  一九八七年秋天的黑色星期一刚过不久,在莫里斯证券伦敦分公司大量裁员的也是这个男人。斯科尔尼克造访了久违的伦敦分公司,他和颜悦色地在交易大厅里转了一圈后,当场便对一百五十名职员宣布说解雇他们,这段轶事未必是夸张的传言。

  每次跟下属寒暄,这个老板必定招呼说,今天也赚钱了吗。跟和蔼的笑容或温和的语气相反,他经常给对方施加强大压力,对取得令人满意的业绩者则不吝溢美之辞。

  这个男人会说:“我们并不是为客户工作的,而是为出资给我们的股东工作。”是个一切都以业绩为主,数字为主的盎格鲁撒克逊社会的经营管理干部。

  斯科尔尼克说一年后想把州波叫回来,这并不一定是撒谎吧。不过,他感兴趣的是现在,是本期的业绩,决非不知道将会如何变化的未来,这州波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好啦丝娜米,可一定要回来呀。”斯科尔尼克还没说完便挂了电话。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心里总以为作好了某种精神准备,可一旦出了问题,委屈却还是涌上心头。州波无法忘怀,为了让他那样的上司承认自己的存在,评价自己的实力,过去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况且,她觉得最无法容忍的,就是由于这次的波折,给了疋田那种男人巧妙钻营的好机会。看样子他肯定对州波有的事没的事都罗列了一大堆,歪曲事实上报了。州波要是丧失了地位,那相应地就凸显出疋田自己了。这就是州波所置身的,残酷得明白无误,丝毫不留情面的权力争斗的世界。

  已经腻烦了,州波想道。跟疋田那种无聊的男人正面冲突的气力早就消失了。要让斯科尔尼克的眼睛再次投向自己,这本身就觉得毫无意义。

  过去理应醉心的工作,或继续保持的气势究竟是什么呢?因为这种事就都化为乌有,都是不可靠的东西吗?

  对州波而言,无论如何唯一的遗憾,只是不能至少让自己亲手去揭开最后的帷幕

  倘若只能辞去莫里斯证券,她就想早一分钟离开这个地方。如此一看,事到如今才意识到,来东京上任后的这近半年时间,还几乎不曾跟周围的什么人亲密地聊过。

  四周围的同事们从远处投过来的视线里,只能感受到宛如看着罪犯似的蔑视和毫不客气的好奇心。然而,也不便一个一个抓住他们,轮流高声辩论。假如真能那么做,也不认为有人真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连希望别人理解都不想。

  州波竭力挺起胸膛,保持毅然决然的姿态,因为她觉得只能这样来继续保持自己的本色。这是自己的选择,只是发生了事先预料到的事情。仿佛要仔细玩味似地,州波在心里反复这么告诉自己。

  为了避免给自己负责的客户们添麻烦,她耐着恶劣的心境处理善后,结束时已近黄昏。一走出公司的大门,沿着马路一溜儿排开的电视台的车辆便跃入眼帘。看得见一大批摄影记者摆开了阵势,采访报道的相关人员也都三五成群。州波一时停下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对这种无的放矢的行为,他们到底还要花费多大功夫才肯死心呢?振作起精神,一迈开脚步,便有位中年妇女手持话筒尖叫着跑过来了。据她说,登载了不知何时*的州波与大藏省宫岛的照片的摄影周刊,今天也由别的出版社发售了。

  仿佛要让她回答“不知道,我没见过”的嘴唇动作能连动似地,好几台照相机在州波的跟前闪着光。有人拿出了登载在杂志上的照片,一看,果然,宫岛的脸部被蒙上了眼睛,只有州波的脸被拍得很清晰。

  计划已经不可能再往后推延了。

  看着那张照片,州波强烈地意识到这一点了。如果不加快步伐,那出现最坏的状况明石的事情就将暴露出来了。媒体蹩脚的调查,将使他跟州波的关系被公开,被不负责任地出乖露丑,并将被银行方面恶意利用以致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只要可能,就想反复作更充分的准备,补充加强证据后才开始行动,可照这种情形的话,那用不了多久明石一个人就将被涂抹成罪犯,康和银行的隐瞒作业本身就可能被遮掩过去了。无论如何都必须阻止这种状况的发生。

  州波想要往前走,人群却犹如一张网罩了下来。奋力冲破那张人网,好不容易坐进了等候着的那部租来的汽车,州波闭上了眼睛。

  恐怕只能再见一次宫岛了。不想再次见到那男人的脸的,可既然事态已发展到如此地步就没办法了。一想到又要屈从于宫岛那样的男人,心情就沮丧得无以言表,可尽管如此,州波还是下定了决心。不管干什么事都必须保护明石。不想玷污了明石的自裁。这唯一的心愿,让州波的双脚迈向了宫岛的身边。

  为了甩掉跟踪者,中途又从租用的车辆换乘了的士,确认没有追踪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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