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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银行崩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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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石给你留下什么重要的记录果然是真的。要是找到那些,明石自杀的真正原因大概也就清楚了。也许是谁将明石逼入了绝境……”

  州波仍一言不发,但她的眼神在说正如所言。芹泽对此确信无疑。此时此刻,芹泽好不容易觉得眼前似乎豁然开朗了。

  “康和银行发生那样的风潮还果真全是你主动出击的结果呀。牵扯到多少人,完全是远距离操作,出色地调动了各个要害部门的重要人物,这么一来你就巧妙地将康和银行逼进了困境。那场前所未闻的可怕的挤兑风潮,所有一切也依然全是你计划好的,是对康和银行的报复啊。被丰川吞并,康和银行的名称眼看就要消失了吧。你那个复仇计划大功告成了。”

  所有的疑团都解开了,芹泽想。

  “不,错啦。还什么都没结束。”州波低声道。

  “还有什么呢?你让康和银行完全断了气还不想罢手吗?可是,假如康和完全倒闭就将引发严重的事态,就连你也不能平安无事吧,不是会将无辜的人都卷进来吗?”

  州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跟芹泽凝神对视,目光严厉,炯炯放光,那眼睛牢牢地抓住芹泽。这女人是认真的。她真的想动手。芹泽分明感受到了这种意志。

  “无论如何都不能饶了康和银行呀。是想完全抹掉它?”

  州波还是默默地盯着芹泽,过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移开视线,微微摇了摇头。

  “将康和逼入绝境,是要逼到害死明石的罪魁祸首现形吗?”

  怎么问州波都不想回答。尽管这样芹泽也不打算作罢。

  “假如康和银行完全倒闭,隐瞒的亏损就有可能被掩盖过去了,是吧,明石本身不就深陷在那隐瞒的勾当里了吗?而那就是逼死明石的直接原因吧?”芹泽追问州波,“喏,详细告诉我吧。这样我不是也可帮一把吗。你要干的事,也让我帮帮忙嘛。”

  情不自禁地这么说完后,他对自己说出的话感到吃惊。是的,跟上这个州波的话,不是可以共同分担对明石相同的思念、相同的痛苦,以及相同的目标吗?也许正是有这样的念头,自己才会奔这里来吧。

  “不需要你的帮助哇。”州波一口回绝道,“直到现在我都是一个人干的,今后也不打算改变。何况我还有许多强有力的棋子呢。”

  “那又怎样?既然散布了那样的丑闻素材,你马上就会被日本的媒体妖魔化啦。恐怕连你自个儿认为的一半都调动不起来吧。而且也无法想像男人们会像从前那样接近那样的你。要是把男人看得太简单,就可能在意料不到的情况下遭暗算的。合作者大概已经没什么人了吧。”

  并不是在挖苦她,芹泽想传达的是自己的担心。

  “行啦,该回去了。”

  表情冷淡,顽固地拒绝芹泽。芹泽长长地叹了口气。

  “明白啦。不过,要是你改主意了,好歹请马上跟我联系,我随时都愿意提供协助。”

  芹泽掏出名片,在背面写上家里的电话号码交给州波。

  “就这点希望你记住,我,也是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明石自杀原因的人哪。将那家伙逼死的责任,肯定也有我一份,因为明石向我求救是事实,而我却忽视它了。”

  “行啦。”

  州波的头稍稍歪了歪。

  “不,多少次也得说啊。我无法忘记这件事,我想也不能忘。喏,让我做点什么,为了明石我什么都可以做。一定能多少给你一点帮助啊。”

  州波还是什么都不说。再怎么说也是白费劲儿,把这些想法告诉州波也难以奏效。芹泽朝州波背转身去,他想只能离开房间了。州波大概打算全都一个人包办,恐怕连再次打电话都不可能了。

  倘若可以为明石做点什么,那就只能是靠自个儿去寻找了。得再从头开始做起了。这么想着,手搭在门把手上,正要开门走出去时,州波在身后开了腔:

  “你,就以为救得了明石君吗?”州波接着又问回过头来的芹泽,“那天他打来电话,假如你接了,你就以为救得了他?”

  “那……”给来了个冷不防,芹泽打了个顿儿,“至少,不会让那家伙死呗。我想无论如何都要打消他只想着自杀的念头呀。”

  “是吗。”州波直勾勾地盯着芹泽,“刚才你说想查明明石君自杀的原因啦,若是为了明石君什么都可以做。可,那是为什么?你认为那样就能帮上他吗?他为何而死,你以为弄明白这一点的话明石君就不会白死?说起来你是以为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吗?”

  低沉的、压抑的声音,却传达出发自州波内心深处的心声。那一言一语,似乎都尖锐地穿透了芹泽的胸膛。这是在试探我,芹泽想。

  “不,那是……”话说不出口,觉得内心似乎都被看透了,连芹泽自个儿都没意识到的东西,州波却毫不客气地识破了。

  “……我怕死。”芹泽好不容易开了口,“不知道明石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而死的,可要是我,不管遇到任何事都绝对不可能自杀什么的。死亡,还是很可怕呀。何况由自己来了断自己的生命,对我来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说出来后,芹泽觉得自己非常坦诚。“死亡,对人类来说本该是最可怕的事吧?死是很简单的,人们常说要忍耐着活下去什么的,可真到了穷途末路,不认为并不可能那么轻易死去吗?”

  州波冷冰冰的脸一直盯着芹泽看。芹泽嘀咕着州波为何会有那么副表情,却仍继续说道:

  “不过,明石是有比死亡的恐怖更可怕的苦衷。大概有什么东西让他那么恐惧,以至于要让自己自杀吧。绝望到甚至连死亡都不可怕了。”

  州波的喉咙底下隐约传出了响声。

  “我想知道啊。怎么可能要自杀呢。是什么将那个明石逼到那种地步的。而且我……说不定是想救自己啊。恐怕是的……可不知道……”说完后,芹泽不知何故觉得轻松了许多。是的,正如州波所看穿的,自己声称是为了明石,但实际上只是为了救自个儿。芹泽一抬起头,正好跟州波直接四眼相对。然而,芹泽没有移开视线,至此可能不会跟这个州波再见面了。

  慢慢转过身去,芹泽这回可真的要拉开门把手了。

  “行啦,到这边来。”

  就在身后,响起了州波的声音。

  “欸?”

  芹泽吃惊地回过头来。

  “请你帮忙呗。”

  丢下发楞的芹泽,州波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里头。芹泽慌忙跟了上去。州波带去的,是里面工作用的一个角落。大大的写字台上,沉甸甸地安放着两台电脑,旁边还摆着传真机和两部电话。州波一触鼠标,绚丽多彩的屏蔽消失,出现了数字表格。

  “就是这个,你看得懂吗?”

  州波指示的画面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是美国国债的交易啊。后面是优先权交易吧。”

  芹泽看一眼就明白了内容。

  “是啊。”

  芹泽连数据的细节部分都快速地浏览了一下。

  “这个……或许,是康和银行纽约分行的吧?不得了啊。这怎么搞到的?”

  “那不能说啊。”

  “不要紧嘛,请相信我。我说过了吧,为了明石什么都能做。对明石对你不利的事绝不会做,我发誓。”

  芹泽一心想设法表明自己的心迹。

  “知道啦。是明石君放在我屋里的。是过去四年的记录啊。他是十一月十九日晚上死的,所以大概是在十八日到十九日傍晚之间,他到我屋里来了,有他做事情留下的痕迹。而且将这些东西就这么搁下啦。我从十八日早晨开始的四天时间里,去法兰克福出差都不在家呀。”

  “是吗。那,没附上信或留言吗?”

  “放在桌上的就这些资料,就三张光盘啊。”

  站在电脑前面,芹泽的手下意识地点击鼠标,快速地切换画面,感觉得到州波正用评估似的眼神注视着他的操作。

  “等等呀,是什么,这个?太严重了。这不像白痴似的鲁莽交易吗。即使只是粗略看一下也净是亏损。就像是对市场一无所知的人干的。”芹泽一边不停地翻页,一边不由得咕哝道。

  “你也这么想?”州波满意地问道。

  “是那家伙干了这种事吗?债券交易不是我的专业,但一直在做资金周转,很擅长计算盈亏的。最初学做交易也吃了不少苦头,本来就属于沉稳思考从容计算的类型,不适合变动快的市场,因此就作罢啦。老板让我做短期金融市场。但是,关于银行的资金流向,比那些在市场上一边倒的交易商什么的要熟悉多啦。”

  芹泽是想说所以各方面都可以效劳呢,但州波只应了声“是吗”,始终显得很冷淡。

  “你把这些全都核对过并计算一下亏损额了吗?”

  “大致吧。不过,你好像比较熟悉电脑操作呢,使用别人的东西看样子都没什么不适应的。”

  “因为我自己也使用过各种类型的电脑或软件呗。这种事交给我吧。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吗?”芹泽说着便拉出写字台的椅子坐了下来。州波要查看显示屏画面,一站到身旁就闻到了她那股香气。一霎那,上次在这房间对州波粗暴无理时的情景掠过了脑海。一想起这件事就扰乱了心绪,好像不能集中到眼前的画面上了,芹泽不禁摇了摇头。

  “怎么啦?”

  “不,没什么。除了这个,资料就这些吗?”

  芹泽暂时关了个别画面,浏览了一下列出全部数据的表格的文件夹。他将项目里另外的表格依次一一打开,把所有的数据都拍照似地塞进脑子里。州波从写字台的抽屉里取出了明石留下的三张光盘。

  “就是这三张啊。全都大略过了一下目,可以大体上抓住交易的过程,不过我想最好还是通过另一个人的眼睛详细确认一下呀。随后如何证明还是个问题呢。”

  “知道了,这个作业就让我来干吧。今天晚上这个可以借一下吗?马上将资料全部拷贝下来明天才还给你,这样我也可以分头查看了。”

  “要多久?”

  “是啊,如果要把这么大的量全都详细核对一遍,那大概得三个月。我是想这么说,不过,试试看,总会有办法的,就一半吧。”芹泽在脑子里将全部作业量大致安排了一下说道。

  “不能等那么久。就三个星期吧。”

  “三个星期?无论如何那也太过分了……”

  “那,就算啦。不求你了。”说得很快,州波在一旁敲了敲键盘,一眨眼工夫就把资料给关了。

  “等,等一下嘛。明白啦。想想办法吧。”

  “好。”

  州波的表情简直一成不变,那模样仿佛在说当然做得到。芹泽暗暗叫苦,这下可麻烦了。

  “资料要赶快分析完,尽快掌握全部亏损。随后,就是证明如何隐瞒这些亏损的活儿啦。仔细核对数据的话,一定会弄出点什么名堂来吧。总行分行之间的交易,只要看这些资料就觉得不正常,要是能够调查一下交易当天市场的即时价格,不就可以证明虚报价格的事实,或‘删掉’的实际情况都到了什么程度吗。”

  芹泽很兴奋。若是能把这些资料搞到手,那不就等于已经掌握了证明隐瞒亏损这个事实的关键证据吗。

  “那倒是啊。不过,靠这么些马上就要证明隐瞒的事实有点勉强呀。很难证明这肯定就是明石君留下来的资料,它就像是最秘密的私人记录,要是反驳说不是康和银行资料的直接证据,那就无话可说了吧。虽然可以跟银行的数据库核对,但未必能做到那种程度。明石君本人拿着这个作证的话就另当别论,可我们只是个第三者,就算提出这些,实在也没什么说服力呀。光是这些资料的话别人多少都可以捏造的。要是人家说是随意炮制的就无法反驳了。”

  “是啊,那倒是啊。”

  “而且,假如明石君是为这亏损选择死亡的,那因为还没得到非常确凿的证据,所以公布了康和银行就肯定会将一切罪过都推到他身上啊。全都是明石君一个人所为,银行完全不知情。要是说他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自杀,那可就完了。不管怎样都想避免这种状况发生的。”

  芹泽为这些秘密交易资料的存在感到震惊,更对自己因这些资料是明石亲手留下来的而激动不已感到羞愧。

  “哪怕只知道跟隐瞒作业直接相关的人,或发出指示的人的名字,那就可以追究这些人啦。当着他们本人的面亮出这些的话就能得到点什么吧。我记得明石君说过,他是接受了总行董事的直接指示的,可是名字我没听清楚。”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有所缺漏吧,明石在什么地方应该还存有另一份什么信或声明,是与此相关的人员名单。”

  “是啊。我想,就因为是明石君,所以绝对保存在哪儿了。不就是考虑到被发现的危险,才特意跟这三张光盘分开保存的吗?”

  “对不起。”芹泽由衷地想道歉。

  “怎么啦,突然?”

  “我为了见到你,将这么重要的事当借口啦。我的确撒了谎,装作保管了这样一份东西,你不知道实情自然会盲目高兴了。理所当然啊。说什么好呢?太惭愧啦。”

  “你知道我有多失望了吗?”

  “实在非常抱歉。”

  芹泽诚心诚意地低下头。

  “这么想的话,就务必要找到它。”

  从州波的语气里,可以感觉到一点点之前所没有的亲热。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似乎还微笑了一下。芹泽吃惊地注视着州波。

  “怎么啦?”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是不苟言笑的人呢。”很高兴州波的变化,芹泽不由得这么说道。可也觉得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本身就异乎寻常。

  “耍笑的话就回去!”

  “等等,不是什么耍笑呀。不如说正相反。我认为你是真正了不起的女人。操控着形形色色的男人们,终于将那个康和银行整垮了。”

  芹泽似乎在重新确认这件事。州波本人想必也很满意这个结果吧。对州波所抱持的敌意或厌恶都不可思议地烟消云散了。可是,对其力量的威胁好像还没消失。

  “那就错啦。”

  州波很不痛快地应了一句就走开了。

  “怎么错了,不正是如此吗?事实上,你不是用那双手整垮了康和银行这家日本的大银行吗?就凭这个也很了不起,令人敬畏啊。”

  这是芹泽的心里话。他甚至认为州波对这一点想必也很自信吧,堪为自己的手腕感到自豪。

  “不,你错了。我没什么可怕,是让那种事成为可能的日本这个国家才可怕呀。如果这么普通的一个女人,只是给极少数的一部分人个人的欲念一点刺激,社会就将发生多么大的动荡,那么这是多么骇人听闻而可怕的事啊。这是在发生了什么危险的变化时,跟它对抗的健全社会自我调节功能的缺失吧。”

  芹泽吃惊地看了看州波,无言以对。也许州波比自己所想像的还看得更远。可能跟二十岁刚出头时就晓得自己的极限并深感失望的芹泽相似吧。不过,比起只会一味逃避的自己,州波却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勇敢面对。支持她作出这种选择的究竟是什么呢?很想问问看,可州波的表情却僵硬得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国家是讨厌结局有变数的国家呀。长期延续下来的传统,就是对新生事物感到异常的恐惧啊。这明明是把宝贵的东西给轻易抛弃了嘛。”

  是在批评代代香火不绝的家族,害怕被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所继承而排斥了州波这样的女人吗?不,也许是在感慨口头上高呼变革,宣扬着新事物的长处,明明很了解腐朽得不可救药的现状,却又从实质性的改革上移开视线的金融业界吧?而对这个国家的这样的社会,这个女人的确是想要做点什么。

  芹泽觉得州波将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而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了一种强烈的愿望,想看着州波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直到最后。。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六章 丑闻 第二节
2

  第二天,连州波本人都没预料到,包围自己的环境会变化到如此地步。

  当然有某种程度的心理准备。媒体越闹腾就越能达到目的,她认为这是希望之所在。

  然而,《新时代周刊》的报道还是远远超乎州波的想像,转瞬之间便渗透到各种媒体里去了,只能称之为反应过度。不过,就连这也当然是州波所企盼的。

  最初的变化在午饭时便切实感受到了。州波要去吃饭,一靠近大楼正门,就见那里已聚集了太多的人。宛如演员上下场的舞台通道似的,呈抛物线排着两行人墙。出入大门的人们,无一例外只能从那条通道中穿过。

  有电视台记者模样的男女或摄影记者们,后面还聚集了一群来瞧热闹跟着起哄的人。大楼边上的道路上,架设着器材的电视转播车排成一溜儿,采访人员租用的黑色车辆也随处排列成行。

  刚看到下了电梯,穿过楼层正要走向大门的州波,那些记者们便嘈杂起来,抛物线的队形乱了。他们从两边扑着挤了上来,话筒伸到了州波的眼皮底下,七嘴八舌劈头盖脸地提了许多毫无关联的问题,那几乎已成了一片叫骂声。要是不回答径直往前走,就会从两侧包围州波,挡住去路。断断续续传到耳朵里的问题大多趣味低下。

  “你是如何接近那样的男人们呢?”

  “名单上那些有来往的对象当中,你觉得哪个男人最有魅力?”

  涉及此类问题只能觉得错愕,州波完全不打算予以理睬。丝毫勾不起回答的欲望。可是,有个身材魁梧的男记者叉开双腿站着,径直挡在州波的面前,正面挑战似地问道:

  “关于康和银行的崩溃或大规模的挤兑风潮有什么想法?你在幕后与此有关是事实吗?”

  州波不得已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男子的眼睛。

  “至于像康和银行那种大银行的完全崩溃,你不认为也会对包括相关企业在内的整体日本经济,当然还对这段时期都产生恶劣影响吗?包括其责任问题,你也在金融业界的话,对这些问题应该都能解释一下吧?”男子立刻又抛出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沉默?一言不发就说明传闻是事实吗?”

  这声音里夹杂着其他记者催促州波回答的歇斯底里的叫声。州波决定对着那男子的话筒说话,刚要张口,闪光灯便一齐闪动,伴随着照相机快门的声音。州波直勾勾地死盯住那个方向。

  “康和银行该崩溃就崩溃了。想方设法不让劣质银行崩溃就会产生不合理。那样的银行崩溃了就好了。”

  州波出人意料的回答让记者们活跃起来了。要作为电视播放的片子,大概就得提供合适的镜头吧,电视摄像机对准了这边,州波觉得自己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都一览无遗地被它捕捉到了。

  “那么,康和银行崩溃受到损害的普通国民,就只能怪运气不好吗?就是说无法继续融资的中小企业经营者们无论如何都没关系吗!”男子尖锐地逼问。而且旁边不依不饶的声音也嚷成一片。“是啊,没考虑那样的恶劣影响吗?”“日本的失业率已创下了历来的最高纪录,这次事件又产生了大量的失业者,他们怎么办?”“就是说因企业破产而失业的普通民众,只能当弃子豁出去吗?请回答。你怎么想?”

  七嘴八舌叫嚷着的记者们,简直是在异口同声地指责,康和银行的崩溃一切全是州波的罪过。不过州波毫不畏惧。

  “过去硬撑着不让它崩溃的弊病也同样大吧。关于这种情况都没考虑过吗?”

  州波的话霎那间镇住了对方,不过,重新思考了一下,又提出了成倍多的反问。

  “这不是诡辩吗?总之,让城市银行崩溃是有什么目的吧?听说作为竞争对手的外资银行给你支付了大笔的钱,这方面的情况如何?”

  “对对。据说外资银行要席卷日本市场,就是说日本本土银行什么的最好统统都被排挤出去,消失掉吗?”

  “说点什么吧怎么样!”

  记者们自个儿对自个儿提出的问题激动起来。冲动之下,连争先恐后要拍到州波而相互推推搡搡的摄影记者们也发生了争执。

  “混蛋,别跑到前面去,那边挪一下!”这句话刚落,对方就顶回去:“什么呀,倒要请你往那边让一下,是我先站在这儿的嘛。”采访记者们也勾心斗角,互相争吵,骂声连连,已经没有一个人在冷静提问了。被挤得一塌糊涂,州波真切地感觉到自己仿佛被看作罪犯似的。

  州波朝着照相机跨前一步。

  “你们到底在看什么?要用这相机拍哪儿?现在日本真正发生的事你们为什么不想看呢?假如担忧康和银行即将崩溃,那为什么不想知道何故崩溃,真正让它崩溃的是谁呢?应该排除什么,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不是用别人准备好的语言,也不是用评论家那儿听来的评论,为什么不用你们每个人自己的话相互聊一聊呢?”

  州波一口气说出来的话让人们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在她面前让开了一条窄窄的通道。听到动静的大楼保安好歹总算赶到了州波这儿,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州波挺起胸膛,毅然决然地从半张着嘴巴,定格了似地站着的人墙中穿过。

  然而,混乱并未就此结束。暂时停止动作的人群仿佛又想起什么似地跟在州波后头追了上去。

  再次回到大楼里的州波预料到今后不言而喻的混乱,便雇佣了保安公司的保镖,还配备了转移用的车辆。也得到了大楼保安的协助,从董事专用的地下出口悄悄溜了出去,为了摆脱正在守候的采访记者,只能回自己的公寓。

  费了不少心思一回到广尾自己的公寓,还不到十分钟光景,连接着房间的门铃就响了几次,电话也不间断地响个没完。两边的铃声就这么响作一团,充耳不闻地呆在屋里,其痛苦超乎想像,甚至连接受拷问的心情都有了,不得不承认媒体从业人员的执拗就跟昨天芹泽说的一模一样。

  瞧这阵仗,要走出房间都不可能了。给芹泽的家里打了电话,必须请他将昨天交给的明石的光盘送到自己的公寓来。以这种架势来看,走出大门到饭店去是不可能的了。

  芹泽似乎还没回家,只有录音电话看家。便留下话说我不接家里的电话,请打我的手机。不到一个钟头电话就打来了。

  “哎呀,不要紧吗?看着电视就担心不知怎么样了。你离开公司的情形新闻播了。好像够戗吧。”

  刚接通电话便听到芹泽不安的声音,不知为何觉得那声音非常亲切。

  “正像你说的那样啊,果真超过想像啦。现在大家似乎都还在公寓大门口候着呢,一步都出不了屋了。看这样子我就后悔啦,早该不回家直接上饭店去的。对不起,你带光盘到这儿来好吗?”

  “明白了。马上就到啦。不过眼下你暂时动弹不得吧。”

  “雇保镖呀。”

  “不是反倒更招摇吗?喏,我考虑过了,索性,当然,如果你躲得过,就上我家里来好吗?”

  州波一时无言以对。

  “昨天回家后就把资料打印出来了,已经开始试着做了许多核对,因而逮着几处了,所以想,来这儿一起作业怎么样?这里的话电脑设备也齐全,大概效率还更高吧。园林大厦也会有眼睛盯着,这段时间最好暂时避免去吧。可是房间小点,你或许会讨厌。”

  “不是讨厌啦,只不过不想逃跑罢了。不打算隐身呗。”

  “我就知道会这么说啊。你可能确实不想那么做吧。不过现在不是为这种无聊的事浪费时间的时候。你不认为作业的效率最好再加快一点吗?”

  沉默了一会儿,州波马上下了决心。

  “知道啦。可现在无论如何都出不了这公寓,连通过大门都难以办到。”

  即便去了芹泽那儿,他们也一定会跟在屁股后头追过去的,结果一样。

  “我有个好主意,交给我好吗?”

  “欸?”

  “不要紧,交给我吧。”

  “那,敢情好……”

  他想要干什么呢?要是真能从这儿出去的话,心情就会好许多了。像这样子简直就跟关在笼子里一样。电话的插口已经切断了,可是大门那边还在时不时地继续摁着门铃。现在的心情真想放声大叫:希望适可而止吧!

  挂断电话后,芹泽的话言犹在耳。他是说“交给我吧”。想想看,以前听谁这么说过吗?相反,倒是没完没了地听人说过,“交给你,求你了”。明石尤其如此。他好多次都对州波这么说过,而州波自己也觉得这样理所当然,为什么呢?相反的事恐怕一次都不曾有过。

  然而芹泽却说“交给我吧”。州波此刻觉得自己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安全感。不知道芹泽想出了什么主意,也不知道那主意是否真能管用,但起码现在就靠它了。

  想到这里,州波使劲摇了摇头,为的是提醒自己。现在比什么都得警惕自己心情的松弛,哪怕是在任何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不久手机又响了,她知道芹泽已到了大门口。从惠比寿芹泽的家到广尾州波的公寓,坐车有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依照芹泽的暗号一打开自动锁,一会儿工夫便听见电梯隐约的振动声,接着又响起敲房门的声音。

  打开房门,身着工作衬衫和旧牛仔裤的芹泽就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手提包和两片折叠了的薄薄的瓦楞纸板箱。只见过他穿成套西服的样子,所以有点不知所措,随随便便打扮的芹泽看上去年轻得不像三十九岁的模样。

  “啊,搬运工。”芹泽说道,扮了个鬼脸,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是掩饰难为情,还是惦记着州波呢。州波此刻真诚地欢迎这样的芹泽到访。

  “进来吧。”

  “带着照相机的人还有很多呢。扛着摄像机的好像也还有一点。大门口,公寓前面的马路上,再加上后面的停车场,到处都有。”芹泽一进屋,便一边讲述着外面的状况,一边用熟练的动作立刻开始组合瓦楞纸板箱,并用胶纸加固,打算将州波的行李放在里面运出去。

  “将必需的用品全部装在这里头我就运出去啦,暂时不回这里来也没关系。我借来了朋友的车,重一点也不要紧啊。”

  想要照芹泽的话做。若是以芹泽的家为据点,至少就可以从接续不断的电话或门铃声中解放出来。上班或出行租用汽车或打的的话,只要没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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