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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惹尘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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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门!”丽夫人命令道。

  两名守卫合力向房门撞去。“砰!”地一声,房门大开,众人闯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在?

  ※ ※ ※ ※ ※ ※

  卫元朗慢悠悠地在府中闲逛。说起来,他比随心的待遇还是强太多了。至少他还有个偌大的桓王府可供行走。随心却只能屈居一个小小地院落不得动弹。唉!随心,他又想她了。

  “你今日怎么会这么早就回府里来了?小心被王爷发现了,可就不得了了。”

  “巫刚,我这般日日躲在外面,无所事事,可真难受死了。”

  秋月和巫刚!他们两个躲在这做什么?秋月怎的没去伺候随心?卫元朗停下脚步,悄悄地走近些。

  “巫刚,我觉得瞒着王爷越来越困难了。”秋月的声音很苦恼。“看着王爷那般的期盼的目光,我觉得自己的谎话简直快编不出来了。”

  “不行!秋月,你一定要坚持住了,可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来,不然原公子的一番心血就白废了。”

  瞒着他?瞒他什么?卫元朗屏息凝神。

  “其实自打咱们王爷被陛下禁足以来,原公子一直表现得不闻不问的,我心里对她一直是有些不满的。唉,原来,公子还是掂着王爷,替王爷着想的。”秋月悠悠叹息。

  卫元朗两眼放光,更是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惊动了他二人,随心掂着他!他要听仔细些。

  “正因为如此,秋月你更要坚持下去,不能辜负了原公子的一片心意,不然,被王爷知道原公子随靖王爷去了石头城,我真不敢想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们说什么?随心去了石头城!”卫元朗大吼出声,蹦了出来。

  “王爷!”秋月与巫刚一脸惨白。

  “你们两个给我老老实实地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随心不是在三哥府上么?怎么会去了石头城?”

  “王爷。”秋月和巫刚双双跪倒,连连磕头,却什么也不肯说。

  “说!”卫元朗勃然大怒。

  “胡人犯境,陛下派靖王爷去平乱,公子也随着去了。”秋月眼见着瞒不住了,心一横,终于说了。

  “秋月!”巫刚拿眼瞪她。

  “三哥平乱,把随心带去了?三哥这是在做什么?那可是真正的战场啊,刀枪无眼,随心一点自保之力也没有,要是有个万一,万一……”卫元朗只觉得喉头一阵阵发紧,无言为继。面上青白一片。

  好半晌,他缓过口气来,一脚将秋月踢翻在地,切齿问道:“谁准你们瞒着本王的?”

  秋月爬起来,嘴角挂着血丝,却并不擦拭,重新跪好,回道:“是公子吩咐的。”

  卫元朗一呆:“随心?”

  “是,公子说了,王爷如今正被陛下禁足,怕您一冲动,又做出什么惹怒陛下的事来,罪上加罪,再受重罚。所以吩咐奴婢无论如何一定要瞒着您。”反正也说了,干脆全说了吧,秋月抬头望着卫元朗,“王爷,奴婢欺主,自知罪该万死,任凭王爷您处罚,但,王爷,这可是公子的一番心意,您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啊。”

  卫元朗目光不住闪烁,变幻难明。末了,他平静了下来,淡淡道:“都起来吧,这件事,本王不怪罪你们了。”

  秋月与巫刚没想到卫元朗不但没有暴跳如雷,反倒是平静了,忐忑不安的爬起来,站在一旁。

  卫元朗将手一挥,道:“都下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梆,梆。”远处传来了梆子声,二更了。

  漆黑地夜,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月儿也躲在云层里,半天才会微微现形,而片刻后又没入了沉沉地夜空。

  桓王府内一片寂静,劳碌了一天的人们好梦正酣。

  一扇窗户轻悄悄地被推开了,一条黑影从窗户里跳了出来,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出了内宅,直奔后花园,看样子像是得手了的窃贼,正准备潜出王府。一队巡夜的护卫踏着整齐的步伐正从花园里转出来,那黑影迅速地避入假山之后。护卫走远了,那黑影从假山后转了出来,借着隐约地灯光,可以看到他竟是两手空空,难道他没找到宝贝?

  后花园,院墙高高的。

  那条黑影站在院墙下,试了两次都不能顺利翻上墙头,他停下来,左右张望着,似乎想寻找什么可借力的工具。奇怪,这窃贼竟然不会翻墙,那他当初是如何进来的?

  正在这时,他的身后又出现了另一个影子,影子很魁梧,声音却很轻柔:“王爷。”

  墙下的影子身子一震,停了一刻,慢慢地转过身来。奋力从云层中挣扎而终于露面的月亮,恰好将光芒洒在他的脸上。他,果真是卫元朗。

  卫元朗静静开口:“巫刚,你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早就猜到王爷会有此举,所以……”

  卫元朗冷冷地打断他:“你是来阻止本王的?”

  “不,王爷。”巫刚的声音很郑重。“当日原公子就教导过属下,王爷的决定属下不该干涉,属下的责任只是保护王爷。”

  “你的意思是……”卫元朗怀疑。

  “王爷,属下已经备好了快马,陛下派来的内侍也被属下迷昏了。王爷,您就不必翻墙了。”

  难怪他今夜溜出来的那般容易!他还以为自己够高明呢。卫元朗脸上有些挂不住:“巫刚,你为何不早说!难不成,想等着看本王的笑话吗?”

  巫刚一本正经道:“不敢,属下只是想看看王爷能否回心转意,不做此冒险之举。”

  “废话!”卫元朗轻声呵斥,“你将马匹备在何处?快带本王前去!”

  巫刚领着卫元朗来到后花园的角门,打开门,门外栓着两匹马,马上干粮行囊一应俱全。。卫元朗见了大喜,道:“巫刚,这回你办的事真是深合我意。”

  巫刚低低一笑:“王爷,那您下次偷溜,可无论如何不要忘了带上属下喔。”

  “闭嘴!”卫元朗低斥了声。没想到巫刚竟然会调侃他,面上不免有些发红,幸好天黑看不出来。这样的巫刚更让他想起了随心,巫刚的这番转变全是她的功劳,想到随心便想到她现在正陷于危险之境,立时,卫元朗又是忧心如焚。他急急地翻身上马,一挥鞭,“啪”的一声,马儿四蹄腾空,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

  玉蝶关

  两日前,欧阳远宏中伏,吃了败仗,石头城宣告失守,欧阳远宏领兵退守玉蝶关,等待救援。卫元琛一路之上本就是急行军,听了战报后更是日夜兼程,终于在这天的日落时分赶到了玉蝶关。

  随心艰难地从马上翻下来,她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连番赶路不但令她困倦不堪,大腿内侧的肌肤也都被马鞍磨破了,骑在马上时间久了,麻木了,倒也不知道疼,如今下了马,每走一步都疼得她直咧嘴。她慢慢地跟着卫元琛走进军营。隐约地似乎听到有歌舞之声传来,不由得挑了挑眉。

  果然,中军帐内明烛高悬,酒肉满桌,几名将军模样的人物踞案而坐,正在观赏歌舞。不是说吃了败仗,苦等救援么?怎么还会有心情寻欢作乐?随心敛下眉,低讽道:“‘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果真是妙得很啊!”

  卫元琛的耳朵动了动,略回头扫了她一眼,大步跨进了中军帐,沉声喝问:“你等这是在做什么?”

  “咦?靖王爷,您这么快就到啦?怎么都没让人通传,末将好出帐相迎。”主位上的一位红袍将军站起身来。两旁的几位将军也纷纷站了起来。“靖王爷,您一路辛苦,正好,也一起来喝上一杯吧。”

  “欧阳远宏,你好大的胆子,吃了败仗,竟然还有心情在此饮酒取乐!”

  欧阳远宏随手挥退了舞姬,冲着卫元琛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今日我军与那些胡寇对阵,打了个胜仗,歼敌数百。因此才会在这里稍稍庆祝一番,嘿嘿。只是稍稍庆祝一下而已。”其他的几名军官也赶紧连连称是。

  骗鬼去!随心暗啐了一口,外面的士兵士气低靡,哪里像是刚打了胜仗的样子?

  卫元琛自然也知道这是谎话,只是一来碍于他的父亲欧阳弼的面子,二来现在也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他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就将这些个军官都治了罪,怕接下来在指挥调度上命令难行,毕竟这些人都是欧阳远宏的亲信,各营的将领。

  “哦?是吗?既如此,就请欧阳将军与本王一起来研究一下军情吧。”

  欧阳远宏见卫元琛不再追究此事,松了口气,忙应道:“正是,正是。”说着,命人撤了酒席,铺开地图,与卫元琛一起研究起来。

  随心躲在一旁,一声不吭。反正卫元琛不找到她头上来,她是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的,毕竟她对打仗可说是一窍不通。如今她更是怀疑卫元琛带她来此的目的。

  两个时辰过去了,随心又累又饿,昏昏欲睡,就快瘫软在地了,卫元琛等人终于停了下来,几个军官也纷纷离帐而去。卫元琛扫了随心一眼,唤道:“原公子?原公子?!”

  随心强打起精神:“王爷叫我?”

  “原公子,连日行军你也累了,本王已经命人给你准备了营帐,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

  “多谢王爷。”随心晃悠悠地行了个礼,跟着侍卫退了出去。

  “她就是原随心?”

  欧阳远宏很是好奇,卫元朗被禁足了事他也听到些风声,原来就是为了卫元琛身边的这个人。卫元琛随行跟来了伍怀云、沈扶松他一点也不惊讶,可是把原随心也带来了,他就真的有些好奇了。“王爷为何会带她前来?”

  卫元琛眼中闪过丝奇特的神色,却是避而不答。

  随心慢腾腾地挪进了自己的营帐,来到床边,正要倒下去休息,突然,一个人从床背后钻了出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正要挣扎,就听得耳边有人低声道:

  “是我!”

  随心立刻停止了挣扎:“你是?你是……”

  “我是十三啊,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十三?真的是你!天啊,我不是在做梦?” 随心豁然转身,一望之下,立刻紧紧地抱住来人,声音颤颤的,“十三,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燕十三拥住她的身子,轻抚着她的背心,低声道:“随心,我来了,来救你了。”

  随心低泣:“十三,我以为我就快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燕十三的声音温柔如水:“怎么会?我不是保证过么?一定会救你出去。”

  稍后,随心略略平静了些,才想起来问道:“十三,你的破玉功已经练成了?”

  燕十三眼睛闪了闪,低唔了声,随即转开的话题:“随心,不要多说了,咱们得赶紧离开。”

  “好。”

  “你先将门外的两个侍卫叫进来,我将他二人处理掉,好多争取些时间。”

  随心犹豫了一下,定定地望着燕十三,轻声道:“能不能只打昏了就好,不要杀人?”

  燕十三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随心高声叫道:“来人!”

  帐外的一名侍卫应声而入,燕十三立于一侧,一等他入帐,不待他反应,一记手刀劈向他的后颈,将他敲晕,反手扣住他软倒地身体,藏在了一边。接着又如法炮制打昏另一名侍卫。

  燕十三撕开被褥做绳索,将二人牢牢捆好,堵住嘴,丢上床,扯了被子盖上,充作伪装。

  把这一切都弄好后。他将脸转向随心,伸出了手:

  “来,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一  追捕
燕十三紧紧握住随心的手,带着她悄悄出帐,他二人换上了方才那两名侍卫的服饰,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不动声色地直接混出营去。

  当就要接近营门的时候,中军方向突然传来骚动,凝神细听,隐隐有声:

  “严守各门,不许放任何人出去!”

  糟糕!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燕十三手一紧,越发加快速度直奔营门。随心忍着身上的酸疼紧紧跟随。

  来到营门前,燕十三顿住脚步,沉声吩咐:“开门!王爷命我二人出营公干。”

  守门的士兵认得他们身上是靖王府侍卫的打扮,虽然有些面生,倒也没有怀疑,其中一个更是露了个笑脸,搭了句腔:“这么晚了,还要出营哪?”

  燕十三心中焦急非常,声音却依旧平稳:“军营机密,这不是你该多问的。”紧接着又喝道:“动作快点!打开营门!”

  “是是是!”

  与燕十三搭话的士兵退到一边,一挥手,就有另外两个人上前,准备开门。这时,从营里冲出一小队骑兵,冲着这个方向而来,领头的军官口中更是连连高喊:“严守各门,不许放任何人出去!”

  正开门的两名士兵手上一停,回过头来,犹疑地望着燕十三二人。方才与燕十三说话的那士兵的手摁在了腰间的大刀上,又重新走上来,拦向二人:“怎么回事?”

  燕十三见情况不妙,望着已然半开的营门,当机立断,左手一带揽过随心,右手探向腰间抽出别离剑,口中喝道:“抱紧了!”直闯过去,不等那士兵拔出刀来,抬手一剑便刺死了他。

  突变横生,守门的众军士只怔了一下,立刻各执手中兵刃蜂拥上前。叮当声骤起,燕十三便被卷入人群之中。

  后边追来的马队看见营门前的混乱,那领头的高声大喊:“在这里,他们两个在这里了,给我截住了,不许放跑他二人!”

  随心用力抱紧燕十三,将脸藏在他的胸前,耳中听到兵器扫过身边的呼呼风声;相交时清脆的叮当声;刺入身体那种沉闷的扑哧声;以及死伤时发出的惨叫声,心里砰砰狂跳,用力闭着双眼,不敢睁开一下。

  “拦住!给我拦住!该死的!快关门!” 一片喧哗声中,燕十三闯出了营门。

  “放箭!放箭!”

  “嗤嗤嗤,”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燕十三闪展腾挪,边跑边避。

  “追!”

  马蹄声,叫喊声渐不可闻,只余嗖嗖地风声从耳边吹过。随心慢慢地睁开眼睛:“十三?我们逃出来了?”

  “嗯。”燕十三停住脚,放下随心。

  “啊!你中箭了!”随心惊呼,一支长箭赫然插在燕十三的背后。

  燕十三淡淡道:“不碍事。”说着,反手拔出背上的箭矢,弃在一旁。

  随心看见除了箭伤外,燕十三背后还有几处被兵刃划开的口子,深浅不一,都在向外滴血,她急忙上前:“我帮你包扎一下。” 

  “不必!”燕十三摇头拒绝,伸手点了几处穴道暂时止血。“没那么多时间了,追兵并没有完全甩掉,他们很快会再追上来。”

  “那怎么办?”随心无措地看着燕十三。

  燕十三轻声安抚:“别怕!我已经计算好了,从这个方向一直向前,过半月河,就进入了鬼见愁,那里山深林密,地形复杂,非常适合藏身。如今咱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休息一下。”

  果然,就说话的这一会工夫,马蹄声又变得清晰起来。

  燕十三二话不说,抱起随心,匆匆向前纵去。

  再停下来时,随心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小小的洞穴之中。燕十三摸出夜明珠放在一块石头上,权充照明,他不敢生火,怕火光引来后面的追兵。就着淡淡的珠光,解开外袍,撕开衬衣,准备包扎伤口。

  随心忙从怀里摸出瓶金创药来,急步上前。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什么时候的事?”

  燕十三看到随心手上的金创药,眉峰紧蹙,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他一路追踪而来,根本就没时间准备这种东西,没料到随心身上竟然会有,实在是出乎意外。

  “没,没。”随心连声否认,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连日马上奔驰,大腿内侧磨破了皮,问军医讨点药膏,军医塞给了她这个。

  “我怕有什么意外,问军医要的。”她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燕十三,手上不停,将瓶中的金创药尽数洒在他的伤处。燕十三身上的伤口深的可以见骨,就算是浅的,也是皮肉翻开,狰狞可怖。

  “都是我害了你。”随心的声音哽咽颤抖。

  “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没什么的,你不要难过。”燕十三神色平淡,这样的伤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随心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垂着头细心地包扎。燕十三看着随心隐忍的模样,目中浅浅的有丝暖意更多地却是不舍。

  包好伤口,燕十三示意随心一起坐下,简单解释:“休息一下,补充体力。”说着便闭目调息。

  他在靖王府撒下烟雾弹,金蝉脱壳后,知道迟早是要被发现的,因此路上一刻也不敢耽搁,拼命追赶,就盼着能抢得先机。没想到卫元琛也是一路急行军,马不停蹄,令他追得极为辛苦。好在总算在玉蝶关追上了卫元琛的大军。接下来就经历了一场苦战,连番损耗之下,体能已趋极限。因此虽然危险,他却还是选择了在这里休息一下,调整身体状态,好应付接下来的可能发生的一切。

  随心看着燕十三镇定平静的神情,心中不安稍减,挨着燕十三坐下,困倦疲惫令她很快便睡了过去。似乎只刚睡去,就听到耳边传来呼唤:“醒醒,随心?醒醒!”一震惊醒。就听到燕十三在她耳边低声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就走。你且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安全了。” 随心点点头,爬了起来,跟着燕十三出了山洞。

  穿过丛生的灌木,高高低低的沙棘,一路行来都不见半个追兵,燕十三在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又生出些不妥当的感觉。眼前就是半月河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打算改变计划,毕竟过了半月河就是鬼见愁了,而鬼见愁的确是个极好的藏身之所,他对那里很熟悉。

  燕十三对怀里的随心道:“随心,你会水么?”

  随心摇摇头,“不会。”

  燕十三正要说话,耳中听到了纷乱杂沓的马蹄声。

  “嘘!禁声!”燕十三竖起食指。

  “他娘的!让老子们在这里守了大半夜,却鬼影子也没见到一个。”

  “少他妈的发牢骚了,被将军听到了,有你好受的。”

  “谁他娘的会往鬼见愁那里逃啊?那里地形复杂,又有瘴气,进去了都还不知道出不出得来!”

  “仔细搜吧,哪那么多废话!”

  原来,那追捕他们的军官从燕十三逃离的路线上判断他们是准备躲进鬼见愁,追丢了人之后,立刻便直扑半月河,因为这是进入鬼见愁的必经之路,在这一带滞留了大半夜,既是搜索也是拦截。

  燕十三想也没想抱着随心跳入冰冷的河水,只来得及说一句“闭气!”便潜入水底。

  “听!前面好像有动静,快过去看看。” 

  人声马蹄近了,一队士兵很快出现,手中的刀枪不停地在河岸附近的灌木丛中刺探搜索,有几个还冲着河面胡乱放箭。

  燕十三凝神倾听着岸上的动静,同时还不时分心留意随心的情况。

  水中,随心很快就支持不住了,她的脸色发青,身子也摇摇欲坠。燕十三急忙将她揽过来,贴着唇渡了口气过去。谁知随心感觉到燕十三口里渡过来的气,立刻便如水溺水之人遇见浮木,手脚并上,缠住燕十三,双唇更是像水蛭般咬住燕十三不放,不顾一切地从他口中夺取呼吸。燕十三一惊,他忘了考虑随心连日辛苦困倦之极,身体的耐受力大大降低,就这么一会的工夫,神志已经涣散,行动已经完全是依循本能了。他揽紧随心的头颅,帮助她贴紧自己的双唇,努力调匀内息,放随心抢夺他口内的每一分气息。

  岸上的追兵对这一处水面格外关注,半天不肯离开,不住地在左近搜索。渐渐地,燕十三开始觉得难以为继。本来就算是他如今破玉功只有小成,在水中待个小半个时辰,也是毫无问题,可是现在身上挂着个半昏迷的原随心,不住地蚕食他的内息,他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转越来越慢,范围越来越小;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暴起;脑袋里更是像有千万支针在不停地戳刺,皮肤绷得死紧,像是要裂开一般;先前的包好的伤口早就崩开,不住地冒出血来。他勉强收纳心神,苦苦支撑。

  忽然,他感觉体内的结成一团的真气“砰”得炸开,尽数向四肢百骸散去,胸口更是如遭重击,“噗”地喷了一大口血出来,霎时间绷紧的皮肤一松,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能够自由地呼吸,真气更是在身体的每一处充盈鼓荡。

  原来如此!燕十三恍然大悟!难怪上次自己心急强行闯关吐血后,破玉竟然上了一个台阶,可以凝神聚气。原来,每一次遭逢绝境都是在完成一种破立,激发自己的每一份潜能,破玉功才能够突飞猛进。现在的他竟然连闯两关,突破到第五重境界!如今虽说还不是他当初的最佳状态,但对付几个追兵却是再也不惧。

  这份喜悦之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惊怒:随心给他的鲜血一呛,已经背过气去了。

  他抱着随心迅速浮出水面,此时岸上的追兵已经离开了。

  燕十三伸出手掌微微用力拍向她的背心。“咳咳咳!”随心呛咳了几声缓了过来,人却依旧没有清醒,四肢无力,瘫软在他的胸前。他探了探随心的鼻息,微松了口气。

  呛咳的声音在黎明时刻显得分外清晰,隐隐又听得有人马之声向这里接近。燕十三知到追兵又返回了,虽然很想杀几个人泄愤,但此刻不宜再做无谓的纠缠,现在紧要的是立刻涉水过河,避入鬼见愁,好仔细替随心做个检查。

  当追兵再一次出现在岸边时,燕十三抱着昏迷地随心已经快到河对岸。追兵们叫嚣着放了几箭,却没有再追过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了鬼见愁。

  他们终于摆脱了追兵。 。 想看书来

二  无恨
山洞中,火光熊熊。即使是秋日,如此大火也显得温度太高了些,不过生火之人显然不作如此想。

  燕十三拨弄着火堆,尽可能地将山洞中的温度弄高些,再高些。随心就在他的身边,双目紧闭,一脸苍白地躺在铺好了的草垫上。

  她还在昏睡。虽然在水中几乎不曾间断的有燕十三渡过来的气,但对她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再加上又被鲜血呛到而造成短暂窒息,因此她一直没有醒转。

  将洞内弄得足够温暖后,燕十三脱去了随心身上透湿的外袍,搭在火堆旁架好的树枝上。这里是北地,秋日的河水已经很凉了,再不将随心的身体弄暖来,她必定要生病。当他脱去随心的长裤时,蓦然发现月白色的亵裤上竟然似有血迹?燕十三脸上一僵,手在半空中顿了一刻,终于缓缓伸出,褪去了随心的亵裤:她的大腿内侧红肿一片,多处起泡破皮,渗出丝丝鲜血,再加上被河水一泡,有几处已经泛白溃烂了。

  燕十三的嘴唇抿得死紧,脸色恰如三九寒冰。这就是随心身上为什么会有金创药的原因!他可笑得竟然被她的安慰言语给蒙骗了过去!一开始,他就有发现随心走路的姿势不对,可是他竟然没有深思!他竟然还让随心泡水,他竟然用鲜血呛晕了她!他竟无能到不能护得她的周全!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燕十三将手再一次搭在随心的脉门上,决定再给她检查一遍,他不容许再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大意忽视。

  搭在脉门上的手指半天没有移开,燕十三的脸色也愈来愈阴郁。

  “该死!”他恨恨地诅咒出声。万幸他又检查了一遍,随心还中了毒!他以为随心是因为连日疲劳以及窒息而昏睡,事实却是:随心会如此昏睡不醒更多的是因她中了毒,疲劳的刺激诱发了她体内的毒,才会令她昏迷如此之久。

  随心体内的毒需要用药,她身上的伤也同样需要抹药,虽然在鬼风愁可以采到一部分,但远远不够。见鬼的他为什么会认为鬼见愁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这里什么也没有,甚至该死的连一件干净的衣衫也没有!燕十三望着随心一身脏污,心头说不出的懊恼。

  他得出去一趟。但是放着随心这般昏迷地躺在山洞中他很不放心,可是如果现在带随心出去则更是冒险。

  “该死!”他再一次愤愤诅咒。

  少顷,燕十三动手迅速地将随心的衣物烘干,套回到她的身上,起身仔细的将山洞收拾检查了一遍,留了处较小的火堆在一边,将剩下的全部踩灭。搬来巨石遮挡洞口,再用树枝掩盖,又围着山洞反复观察了许久,确定没有破绽,才飞身离开鬼见愁。

  当燕十三提着大包小包再一次回到山洞时,随心依旧好生生地躺在地上。这让燕十三松了好大一口气,他根本就是一路提着心外出,以最快的速度采办了必须品后即刻返回,生怕将昏迷的随心留在这里又出意外。如果发生那样的事,他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药很快就熬好了。

  熬药一点也不难,喂药却让燕十三伤透了脑筋。随心全没有以往的合作态度,灌进去的药几乎都被她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燕十三知道这既是因为药草太苦,也是因为随心所中之毒的毒性所。她体内之毒会破坏身体的消化吸收能力,让人产生厌食情绪,而后慢慢消瘦而死,这种毒并不容易被觉查,也不容易被诊出,更是极不易被根治。如果不是因为疲惫提早诱发,如果不是他又再仔细地检查了一次,他差一点就要因为疏忽而铸成大错!下毒之人用心真是险恶之极。他几乎已经能确定这么做的人会是谁!燕十三恨得牙都痒痒,可他现在却什么也不能做!

  反反复复折腾了许多次,燕十三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包括用自己的唇堵住随心,在她吐出药汁时,反哺回去,逼她咽下。终于,所有的汤药都灌进了随心的腹中。但是麻烦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很快,随心开始发烧,高烧来得又猛又快,她的整张脸烧得通红,口中不时发出噫语,身体也躁动不安,先前辛辛苦苦喂下去的药大半又被呕了出来。燕十三一遍又一遍地替她冷敷擦拭,再次艰难地重新将药灌入她的腹中。好容易喘了口气后,一切又开始新一轮的循环:发烧、呕吐、喂药……

  在经过了不休不眠的两个日夜后,随心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她不再发烧,也不再呕吐。燕十三终于真正的松了口气。

  再一天,随心睁开了眼睛,迎上燕十三全是血丝却充满欢欣的双眸。眼前的人让随心感到熟悉又陌生。但她本能地信任这人。

  “我这是在哪?”一开口,随心便发觉自己的喉咙又干又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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