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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妆浓抹总相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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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洛星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面对同样是孩子的自己兄弟姐妹的挑衅,他自然也是有忍耐极限的。

“大姐从刚刚便一直在说‘到时候’,恕洛星愚钝,不知道大姐说的‘到时候’,是指什么时候?”他微微扬了扬眉尖,问道。

“当然是……”任淑环话说到一半,却被任淼康厉声打断,“淑环!”

任淑环急急地住了口,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要说的是什么,饶是她一向性格刁蛮任性,却也有点后怕,不禁朝四周看了看。

任德好几乎要在心里鼓掌:问得好!

任淑环所说的“到时候”,显而易见就是等任和死了,等任家由任淼康继承和主事。问题是,任和现在还没死,估计任何一个父亲在自己还未去世前,要是听说自己的几个儿女为了他的过身后的遗产已经闹了起来,应该都不会和高兴的吧?

这话未必是姚氏说的,按照这个女人的性格,这么“直白”的话不太可能出自她之口。不过,显然府里上下都认为任淼康以后肯定是任家的接班人。而任淑环作为他的亲妹妹,巴结的人不在少数,偏偏她心直口快,说得难听些就是脑子转得不快,这才差一点被任洛星的话套住。

看着任淑环脸色一阵青白。任德好有些坏心地想笑。

自己这样最多算是幸灾乐祸的心里吧,任德好在心里偷着乐。这位任大小姐平时盛气凌人惯了,也该找个机会锉一锉她的锋芒。

虽然她“一把年纪”,的确不该和小孩子计较。不过任淑环飞扬跋扈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着不爽,见她吃瘪,倒也叫人心里开怀。任洛星能忍则忍的个性是为丈夫,若是一直忍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时候,还继续忍下去,那就是懦夫了。所以,适当时候的奋起,反倒叫任德好更加觉得比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哥,这个二哥才是父亲任和应该稀罕的人。

任淼康先是有些发怒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斥了她一句没脑子,然后脸色阴沉地看向任洛星:“洛星,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明白大姐的话,问个明白罢了。”任洛星语气依旧不咸不淡。虽然他在这任府的地位远不如任淼康,但是只要没有动真格,任淼康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他毕竟也是任和的儿子。想起那个自己称作父亲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对方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几次。想到这里,任洛星忽然对眼前这一切感到无比的厌倦。

“好儿,我们走吧。”他拉着任德好的手,缓步离开。

这一次,两兄妹没有拦他。

任淑环气得一把扯过旁边的月季,硬是将刚刚吐蕊的花统统扯得花瓣四落,她还不甚解气,一双绣金描彩绣花鞋狠狠地踩上去,将那花瓣碾了好几个来回,这才作罢。

任淼康只是脸色不善地看着任洛星和任德好离去的背影。

二弟,是我一直太小看你了吗?不过,你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不如我,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让你有机会爬到我的头上去。

虽然有句话叫“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如果一个孩子的心里有一颗善妒的种子,而且再给这粒种子一个适宜的环境,那么,总有一天,这粒种子会破土、萌芽、直至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这棵大树若是倒下,既会压死别人,也会压死他自己。

“哼,我回去了!”自己撒了一阵气,任淑环跺跺脚,看了看一边一直没有理会自己的任淼康,赌气说道。

“淑环,莫闹,忘了娘交代你出来干什么的吗?”任淼康收起脸上冷冰冰的神色,近乎是用和颜悦色的表情对任淑环说道。

“走,我们去二娘那里找丹萍‘玩’。”他微笑地拍了拍任淑环的肩膀,任淑环便乖乖地跟着他走。

因为,任淑环从刚刚哥哥的笑容里,恍惚看到了母亲这样子的微笑,一般,娘若是这样笑,就说明,她心里很不高兴……

正文 第九章 少年总是心高

见了那兄妹俩,一番明着看就不算友好,仔细品味更加是暗流汹涌的对话,任洛星大概也有是担心,以任淑环那样的性格,会惹什么麻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初衷,他改了道,调转方向一直将任德好送回到了琴园门外,脚步顿了顿,还是没有跨过门槛进去。

“以后不要乱跑了,知道吗?”他淡淡地对任德好笑了笑,想伸出手去像大哥哥那般拍拍自己妹妹的头,手伸到一半却又改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任德好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暗叹了一声,这就是富贵人家的“亲情”啊。她本来就觉得比起那凡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任淼康,任洛星更显亲善和内敛,刚刚两人一番言语上的你来我往,更让她觉得任洛星比那任淼康要招人喜欢些。想起任淼康,她又不由想起自己那个跋扈的姐姐任丹萍,便不禁想皱眉。她“嗯”了一声,然后抬头冲任洛星笑笑:“二哥,要进去坐会儿吗?”

任洛星望望院子里,却缓缓摇头:“下次吧。”

“那二哥慢走。”任德好注视着任洛星走远,她在他转身的一瞬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忧郁。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偏偏目光那样深邃,是这样一个环境逼迫他这样过早成熟么?不过,他是对她笑过的,那笑容也很暖,在这个家里,会真心把她当妹妹的,只有他吧……想到一半,她却又愣神,暗自为自己觉得好笑,就心里年龄上而言,她比任洛星大的不是一岁两岁,怎么刚刚还真有那么一瞬间,就把他当做了自己兄长的念头?难道……是外形的体积差造成的?她有些失笑。接着,她面色一凛,在这豪门任府里,亲情是个很稀罕的玩意儿,虽然任洛星看起来性格沉稳,自己也的确觉得他不是那种气量狭小、心计深沉的人,不过,难保他不是有意韬光养晦,只为有朝一日一鸣惊人……

正当任德好发呆的时候,身后的窃窃私语让她回过神——

“二少爷人不错,可惜是跛脚。你看他走路都一瘸一拐。”

“知道自己是瘸子就不要出来走……”

两人声音很小,但偏偏一字不落地入了任德好的耳朵。任德好走到两人跟前,赵妈赶紧转身走掉,小雅也吐吐舌头出了门。

任德好只能叹口气。说起来,自己院子里这四个下人,敏敏单纯善良,已经是自己人,但是剩下的三个嘛,她并不喜欢,她们太势力,或许是不满于给不得宠的母亲当下人吧,又或许是恨不得赶紧把她们弄到别的院子里伺候,总之对她和母亲没有过一丝应有的尊敬。

虽然她是现代人,懂得人人平等的道理,可是身处封建社会,长久地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别说是这些人,就连她自己也习惯了,习惯被人称作小姐,习惯指使丫环做事,习惯这个封建家族里的种种……

环境造就人,果然是这样啊。

不过,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必须先尊重别人。不懂得尊重的别人的人,也就不值得获得她的尊重。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使心机。再世为人的她可不是软弱无能的主。

任德好抬头望天,嘴角一丝无奈的笑,以赵妈的口无遮拦和倩儿、小雅的懒散,也只有好脾气的母亲可以包容,到了别的院子估计根本混不下去。可惜这三个人不懂,她何妨不让她们学乖吃些教训也好懂点事呢?

“好儿,你跑哪儿去了?娘刚才还找你呢。”一只温暖的手落到肩上,任德好回头再抬头,甜甜地叫了声“娘”,何氏牵起任德好的手进了屋。任德好微笑,这个母亲,真是很慈祥呢。人善被人欺,她的软弱注定了受人欺侮,但是,她可不是那么软弱的人,原来他没有在娘的身边,现在既然上天安排她出现了。前世她坟前母亲哭泣的脸她没有忘记,这一世,她一定要对这个娘亲好好的,绝对不允许她再受人欺负……

但说任淼康、任淑环兄妹二人与任洛星、任德好分手之后,径直朝三夫人詹氏的居住的园子走去。

任淑环想起任洛星适才的话语就感到憋闷,恨恨道:“那瘸子真是可恶。我非得报这个仇不可。”

“你看那任洛星虽然平时不太言语,却也不是可以随便欺负了去的。你若真想找个人出口气,就找任德好那丫头,虽说别人都说她痴傻,我倒觉得她神情里有些清高孤傲的味道,似乎什么也不放在眼里。那样的人不给些教训是不行的。”任淼康愿意只是不愿事情节外生枝,便想让任淑环随便找个人出出气也就是了。但是,他分析给任淑环所说的话,说着说着,自己却好像下了一跳似的,怎么觉得自己说得似乎真有几分道理?

“对!我也早看她不顺眼了!分明一个蠢丫头,可偏偏作出一副似乎什么事情都跟她没关系的无辜样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一定会好好收拾她的。”任丹萍本就不是个耐得住别人话的人,尤其此时开口的又是自己的兄长,她的注意力顿时从任洛星身上转移开来了。

倒是任淼康,语毕便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淑环,你自己去找丹萍吧,我有些事先走了。”他听了任洛星一番言语后虽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但是,目前来说也还是对他有利的,不得不承认,任洛星的办法的确很不错,不过,他就不信自己想不出别的比这更好的办法。他任淼康向来都是爹爹最器重的儿子。不是之一,而是唯一。

“嗯。大哥你在爹那里可以说得上话,万不能让那瘸子得到机会抢了风头去。我听他说的话倒也算有几分道理,兴许爹真能听了他的也说不定。”任淑环虽然任性,却也不是一点脑子也没有。

任淼康并不是太喜欢任淑环的说法,那个少言寡语的任洛星,真能挡了自己的锋芒吗?他眼中冰冷,但是淑环的话至少说明了一点,他要提防着这个瘸子。

于是,他朝自己的妹妹点点头。

正文 第十章 初错

任淼康紧皱着眉,一路走来前院。洛星刚刚是立即想出了对策,而他步行至此,却脑中什么点子也没有,倒是任洛星的那个办法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越是琢磨越是觉得可行,他不由有些沮丧,却也有些恨恨。这样的办法我肯定也是想得出的,只不过他抢在我前面说了出来。这么想着,他心中莫名的怒气倒是平顺了些。他来到前院见到了管家任晔:“任管家,我爹回来了吗?”

“刚回来,正在书房,看样子心情并不好,大少爷如果没什么事还是不要过去了。”管家好心提醒。他看着任淼康自小长大,对他既有主仆之情,也有几分对晚辈的爱护之心。

“嗯。”任淼康点点头,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去了。除了爹娘,他是这任府实际意义上地位最高的人了。但是爹爹的威严和母亲的威仪都是他所惧怕的。

一直以来他对父亲可谓是敬畏非常。从小他就时常听母亲说,父亲是个了不起的商人,任家的家业在姑苏是如何的令人艳羡。这些话,在令他自豪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多去亲近那个人。只是,他想要亲近父亲,想要追赶父亲脚步的同时,却也总是亲近不了,追赶不上。那个人,离他似乎从来很久,又好像一向很远。更多的时候,他能望见的,只是那人高大的背影,他会莫名的有些害怕,但是却也不能回头,因为回头见到的便是自己母亲期冀着并严厉着的眼神。这场景竟然渐渐地成为了他常常重复的梦魇。

应该这么说,任和是个很成功的商人,却不是一个仁爱的父亲。他狠厉无情,即便是对自己的妻妾儿女也似乎没有多少热情,虽说不会丁点儿亲情都没有,但是,也许是他觉得不需要,也许是他的精力并不在于此,他从不曾想过要去经营家中的亲情关系。任府里的人尊敬他,害怕他,这样,他便似觉得足够了。

任淼康犹豫着,现在父亲正为了宝芳阁的事情心绪烦乱,这个时候去找父亲,时机的确很不对。见了父亲,他能说些什么?他自己不曾想出办法来,难不成,把洛星的法子说给父亲听?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愣,咬了咬牙,打算转身走。然而一转身,却又想起母亲,自己这般灰头土脸地回去,少不得要被娘怪罪。这任府大大小小各个院子,等着看他们母子三人笑话的人多了去了。他要是不及时地想出办法来,流言蜚语肯定生出不少来。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又是一顿。

任府的景色哪里都美,姹紫嫣红的花,翠绿欲滴的叶,只是,身在任府的人却从没有谁有这般心思好好地欣赏。譬如此刻的任淼康。

他顿觉自己已经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维谷之中。

他这般踯躅,任管家只当他有什么急事,试探性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莫不是大夫人那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通报一声吗?”

“没有。”任淼康连忙摇了摇头。

任洛星的办法他觉得好,但是不知道到爹爹那里可否也能被认同。其实这法子他也想得出来,只不过被洛星先说了出来而已。他告诉爹爹,也不算什么。只是,若是这法子爹爹觉得行不通,他讨不了好,那总有多嘴的人会传出去,结果他是得不偿失的。那个瘸子说不定更是在暗处笑话他。他星目一转,更是不知自己此时去见父亲对不对了。他必须听听别人的意见,他必须有充分的信心这个法子能被父亲接受才行。

他已经十七岁了,跟着父亲出入商场也有些日子了。但是,他却从没有什么表现机会,。父亲向来总是让他在旁边看着,让他学着,甚至连任管家能做的主都比他多。他在刚知道父亲让自己跟着学习经商时,还满心欢喜,可是后来却越来越沮丧了。

面对父亲那张总是严肃,鲜少露出笑容的脸,他心里更是忐忑。跟着父亲做事时,他总是尽量少开口,因为,似乎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他做不到父亲期望的那样。

他急于向父亲证明自己的成长,自己的能力,希望父亲能早日让他独当一面。以前,是他没有遇到这样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是现在,眼前就有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只是……。他需要有个人能给他意见。他的眼神落在了沉默的任管家身上。

“任管家……”他朝着任管家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并且和善,“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想不到,关于宝芳阁这件事情的处理,任淼康以自己的名义将任洛星的办法告诉了任管家,却得到了后者的大力赞同,他先是感到惊喜,因为任管家就好似是父亲任和的左右臂,能得到他的肯定,那么父亲多半对这建议即便没有完全满意,至少也不会持太严重的反对态度。

可是,欣喜道一半,他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建议,其实是属于任洛星的,他神色一瞬间轻微一黯。虽然,他坚信,这样的办法他也能想得出来,但是……而且,若是他此时去说给父亲听了,到时候任洛星闹将起来,怎么办?哼,想到这里,他却在心中冷笑,那个瘸子素来不得父亲喜欢,性格也是沉默寡言,即便他真有那个胆量来争,又怎么争得过他?就算有那么一天,淑环也可以帮他作证,这是他想出来的办法,而洛星呢?呵呵,收养他的那位估计只会恨他带给自己麻烦,至于任德好那孩子,三姨娘那样的人,怎么着也不是个敢自己或是让自己孩子扯进麻烦事情的人。

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跳过了要不要拿任洛星的意见当做自己想出来的办法,而是直接在考虑如果事情闹了起来,他要如何处理才会将影响控制在最小。

任管家见大少爷不言不语,正待看他怎么了,却见到他脸上闪着与他母亲时常会出现的那种表情。

正文 第十一章 聪明误

任淼康刚刚向前走了几步,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严厉的斥责声。

“说什么肯定是陷害,证据呢?仅仅因为锦绣阁是我们的对头就笃定是他们搞鬼吗?哼!都是废物!”这怒气冲冲的声音颇具威严,却也是任淼康最熟悉不过的了,因为这是他爹任和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任淼康的心没来由一震。其实他一直也在想,此次宝芳阁事件,是否是竞争对手有意陷害呢?毕竟宝芳阁的招牌也不是一天两天立起来的,他忽然又庆幸自己还没有走进去,说出自己的想法,否则,也必将招来这样一番责备呢?但不知父亲在与谁说话呢?任淼康稳住呼吸认真听着。

“老爷先不要生气嘛!”这声音……原来,说话的是他的五姨娘,任和的五夫人林如。五夫人虽然不如任淼康的生母姚氏作为当家主母那般威严,又不若七夫人那样备受专宠而风格,却也是不可忽视的角色,任和对她虽然没有特别的宠信,却也不曾冷落过。所以,她在一干夫人里,既不会像三夫人何琴那般几乎要被这任府的众人遗忘,又不会像七夫人那样锋芒毕露暗地里招人记恨。

一个人,想要做到这般不得罪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是个就算不是特别聪明,却也已经是很聪明的女子了。

“如儿,你一向比较有主见,这件事你怎么看?”任和忽然问。他也许是希望,这个时常有惊人之举的女子能说出一番与众不同的话来。毕竟,的确有过这么几次,她的确是帮到了他的……这也是他对她即便已不似当初那样喜爱,却也还是时常见见她的缘故。

然事实总是与愿望相悖。

“妾身不过识几个字罢了,哪里有什么主见?对于商场上的事情,妾身可是一窍不通呢。”五夫人美目轻眯叹口气,接着说,“老爷何不把两个少爷找来?或许他们有什么主意呢。”

“那两个小子能有什么主意。”任和“哧”了一声,十分不屑。“一个是瘸子,大门都不出;另一个……”另一个自然是指任淼康,听到父亲似乎要对自己进行评价,任淼康的心都提了起来,但是,任和却没有把话说完整。

于是,任淼康的心便似一直也回不了原处了似的。

“虎父无犬子,老爷可别小瞧自己的儿子。”五夫人林如不紧不慢地说。

半晌,任淼康才听到任和轻轻地“嗯”了一声。但是那“嗯”里,却似乎包含了迟疑和无奈。他那颗悬着的心,就跟着这声“嗯”,而轻轻地颤了颤。

“那我叫人去请两位少爷过来可好?”林如一笑,问。

听到这里,任淼康顿时觉得呼吸一滞,转而却又想,林如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居心,难不成……她那会儿也在附近,并且也听到了洛星的话?不然,洛星这般不受重视的次子,什么时候入得了这位云淡风轻的五夫人的法眼?

他听见脚步声传来,不由很紧张,赶忙后退几步,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偷听,那么,他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他轻轻退到院门那里,装作刚进来的样子,就看到五夫人从屋里走出来了。

“淼康啊?”五夫人林如笑靥若花,“你来得正是时候呢。”

“五姨娘。”任淼康打了个招呼。

任管家并不曾多话,既没有说刚刚任淼康已经到了,也没有说他似乎听了屋内的对话。

“快进去吧。”林如笑了笑。

“恩。”任淼康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书房。

任和正坐在红木椅子上,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爹。”任淼康站在任和前面,如以往一样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只要呆在父亲身边,这股压力就会一直存在。

“淼康。”任和抬眸,语气中全无寻常父子间那种亲密,“你对宝芳阁的事,怎么看?”

任康淼一怔,父亲居然直接问了么?短短一瞬的功夫,心中已经百转千回。说什么?说肯定是有人陷害?说宝芳阁定然不会生产出不合格的胭脂水粉?不,都不行。

本来,他确实如此认为,认为肯定是宝芳阁的老对头,同样经营胭脂水粉的锦绣阁做的。可是,刚才偷听到的话让他明白,如果自己这样说,是不会让父亲满意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任洛星的那席话,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孩儿认为,这件事情影响这样大,处理的手笔自然也要大,这样才能大快人心,稳住我们宝芳阁的主顾,”他语气稍稍一顿,补充了一句,“尤其是那些‘大’主顾。”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挑明,这些客人可以掌握他们任家生意的存亡。

“哦?如何大手笔呢?”任和语气轻扬。

“孩儿斗胆了。就目前形式来说,查清背后是否有黑手操作,此事可跟别的什么人有关系固然重要,然而向那些受害的主顾登门道歉更是刻不容缓,尤其是那些尊贵的主顾,恐怕要爹亲自上门送上厚礼方能稳住。因为不管怎么说,那些胭脂水粉都是从我们宝芳阁的铺子里卖出去的,任家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另外,为了表示我们宝芳阁道歉的诚意和态度,必须将这次事件中有直接责任的负责人立刻解雇,哪怕是在任家供事已久的老主事。只要平息了顾客们的怒火,堵住悠悠众口,事情一定会有转机。这件事情需要越快处理越好,一方面,若是我们宝芳阁一直没有所动作,质疑的呼声只会越来越强;另一方面,这样处理的同时,我们再加紧找出出事的源头,也好最终给出个交代来。”

听了这番话,任和沉默了。这处理办法他脑子里也已经闪了几回了,只是因为他顾及到,任淼康嘴里那些“负责人”都已经是宝芳阁的元老了,是不是值当这么做。不过,这法子自任淼康口中说出,倒是叫他有些惊讶。之前他自己担心的,现在想想,此番出了这样的事,如果顾念旧情不予重罚,怕是不能给外面一个好的交代。看来,只能如此了。想到这里任和缓缓点头。

看到父亲点头,任淼康立刻如受了极大鼓舞般,接着道:“依孩儿之见,这次的事件虽说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损失,但若能趁此机会任贤举能,排除一部分或倚老卖老或迂腐偏执留着早晚是隐患的人,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任和皱眉,缓缓摇头:“淼康,不要太过孤绝,这些人,有的跟了我几十年,纵然有错,纵然有些偏执,但如果就这么赶走,我不就成了过河拆桥之人?不但他们会不服,外面可能也会说我们不讲情面。”

正文 第十二章 只在一瞬间

任淼康顿时一愣,片刻的焦躁后,他坚定地说:“这件事必然要好好处理,凡是有得必有矢,权衡之下任家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此时,他的语气倒是真的配得上任家长子的身份。

不得不说,虽然任洛星比他聪明,却不曾有他这般出生后尊养至今的这种气势。

任和说完刚刚的话,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再次陷入思索。

任淼康心情复杂地看着父亲的脸色由凝重到平静,最终像下了决心般,双目炯炯地望着他:“那这件事,就交给淼康处理吧。你我父子分头行事,我会亲自向受害的主顾道歉,而淼康,你就处理我们任家的宝芳阁关起门来的这些个问题。”

闻言,任淼康端的是大吃一惊,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跟在父亲任和身边也已经有些日子,他明白,凡做大事者,必须遇事冷静果断,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虽然下意识地想到自己之前并未独挑大梁过,这件事情父亲把宝芳阁内部如何处理全权交由他负责,既是给了他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他因为经验不足而出了什么差错……他背后顿时冷汗涔涔。要拒绝的话几乎下意识便到了嘴边,可是面对父亲的目光,他知道,如果自己退缩了,父亲对他会失望,母亲对他更会失望,而他在这个家未来的地位……不知怎么地,他竟有想起那个之前他向来直接忽略的弟弟洛星,法子虽是他的,但是真正实行起来的难度可一点也不小。想到这儿,一股好胜之心倒是在他心里腾腾地升了起来。

“孩儿一定竭尽所能,将事情处理好。”

“淼康,看来为父平日里真是小看你了,长大了啊!”任和嘴角轻轻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平日里虽不是慈父的角色,但是世间又有几个父亲,不盼望着自己的儿子成才成器?

见到父亲脸上罕有的赞赏笑容,任淼康心中既得意又忐忑。他很早之前就盼望有这么一天,可以进入宝芳阁施展拳脚,然而当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他却极度不安——

因为那得到父亲褒奖的主意,并非来源于他!

这些话,他是听任洛星讲的!他自然可以堂而皇之地窃取任洛星的话,因为没有人会拆穿,即使是任洛星在场也是无话可说。可是,拾人牙慧易,智慧与计谋却是无法剽窃!

离开父亲的书房后,任淼康眉头紧锁。即使父亲真的放权于他,他就能将一切处理好吗?

他有全力以赴的决心,却无一扫天下的智计。

难道,只有去找任洛星这一条路?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三夫人詹氏与任洛星、任丹萍居住的蔷薇园附近。

此时的任淼康,心境是极其复杂的。他既希望见到任洛星探出一些法子,又怕为他所耻笑;他既惊叹于他的聪明,却又嫉妒他的才华。

任淼康不由联想到,虽然任洛星是个瘸子,自己一向对他不屑,他又是沉默寡言之辈,两人之间的差别向来犹如云泥。可是,想到今日之事,任淼康的心里忽然涌起的酸涩之感将他包围,让他忽然自卑起来。

如果任洛星不是瘸子……

如果瘸的人是他任康淼……

任康淼不愿再想。他只知道,任洛星头脑里好的智计他要,任家的地位与财富他却绝不会拱手相让!因为,那个人生来就是晦气的,自身残疾,还连累母亲亡故,与他怎可相比?他为了自己,为了母亲的期望,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被他比下去的。

不过,虽然不甘心承认任洛星比自己聪明,任淼康倒是觉得,任洛星的许多想法的确是他所没有的,不如……他既让这个瘸子弟弟为己所用?

任洛星想来也不会这般貌似闲云野鹤似地在这任府里万事不问地过一辈子,自己给他个可以实现他价值的机会,也好。母亲常常说:这世上,物是死,人是活,物尽其用不如人尽其用……

不过,他也得时刻提防他反过头来摆他一道骑在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里任康淼握紧了双拳,看到近在眼前的蔷薇园,忽然有了主意。

任何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人的弱点,还担心此人不对自己效忠?但是,这个瘸子的弱点在哪里呢?他不爱才不爱名,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

能让他在乎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的姓氏。

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自己姓任的事实。

蛇有七寸。他有把握自己可以抓住任洛星的弱处,逼他就范。想到这里他大踏步向蔷薇园走去。

蔷薇园,顾名思义,遍植蔷薇。

三夫人詹氏是极好蔷薇的,只因任和与詹氏新婚情浓时曾经深情说:“微,你便是我心中不凋谢的蔷薇,秾丽美艳。”微,是詹氏的乳名,虽非蔷薇之薇,仍让她惦挂至今。

彼时的蔷薇园并不叫蔷薇园,也还不曾遍植蔷薇。

因而这园子的名字和遍园的绚烂,都可看作是任和与詹氏夫妻感情的见证。

然后来,任和又娶四夫人、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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