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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宝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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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怎么会有这房间的钥匙?是老爷叫你来的吗?”三姨娘心里不禁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爹爹?爹爹现在和大娘在前院看烟火哩,哪里想到三娘?就算想到三娘,也只会想三娘害得大娘不孕,怕会坏了难得的好心情。”萧子衿依然在笑,笑容纯真而无邪,“这是我从萧全那里偷来的,隔着门说话总归是不太方便。”

    “那巫蛊娃娃和藏红花根本就不是我弄的,这绝对是别人陷害的!等等!”三姨娘看到萧子衿那纯真无比的笑容,忽然反应了过来:“难道是你?”

    “嘻嘻……”萧子衿拍着手欢快地笑着:“你总算不太蠢,猜到了。”

    三姨娘被关了这几天,想了很久,反复想着到底是谁陷害自己的。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萧子衿,可是她总归只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平常又是那么一副温顺的模样,根本不像会有那么深的心机的人。所以三姨娘思来想去的,反而觉得最有嫌疑的是二姨娘——她恨自己当初抢了她的风头,又嫉妒自己生了儿子,所以有理由来陷害。

    现在听到萧子衿居然亲口承认了,方才知道这个看似温顺、胆小的小丫头,却是这般的心狠手辣。

    是了,自己当初把她母亲和老爷的事给捅了出来,后来又与萧夫人联手陷害憨豆儿。这丫头怎能不恨自己?

    “不对,当时你也在前院与我们一起看烟火的,怎么行的栽脏?”三姨娘想的是,要让她将具体的事都给说出来,等到将来老爷气消放她出来了,她便能替自己清涮冤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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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临终真言
    对于三姨娘打的主意,萧子衿自然能猜到些,但她却还是将一切都合盘托出,说罢,还问道:“现在你知道了,是想全部告诉爹爹对不对?不过爹爹是不可能会相信你的,大娘也不会相信你。他们只会认为你为了给自己脱罪,居然可笑地将一切都推我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身上。不过你应该也没有机会了,大娘恨你入骨,老爷又怎么可能原谅你呢?更不可能为你一个侍妾去得罪大娘。”

    萧子衿扫视了眼整个房间,渍渍地叹息着:“真是够简陋的,这里可要比当年我和我娘住的地方还简陋。至少我们娘俩没有被锁起来,没有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屋里。三娘这些年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如今却委屈你住这种地方,子衿瞧着也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刻薄的话,三姨娘会说,萧子衿更会说!

    三姨娘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地揪烂萧子衿那副看似纯真实则恶毒的嘴脸,但她却还是强忍了下来,冷笑着道:“你真以为我会这里关一辈子吗?”

    腹部隐隐地传来刺痛的感觉,三姨娘用手按住小腹,扬着脸,轻蔑地冷笑着:“就算我一辈子洗不清冤屈又能怎么样?就算老爷永远不原谅我又能怎样?我还有儿子!”

    她的声音忽然拔高,带着几丝骄傲的神情:“我还有我儿子子龙!血浓与水,子龙绝不会忘了他的娘!老爷只有子龙这么一个儿子,早晚有一天,子龙会当家作主,难道他还会放任我一直被关在这里?莫看夫人如今多么嚣张跋扈,将来子龙的心也只会向着我——他的亲娘!至于你,哼,你且得意一阵子。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我的子龙就会成年,会放她的母亲出来,会替他的母亲申冤、报仇!而你们,统统都不会有好下场!”

    萧子衿仿佛刚刚意识到这点,顿时显有些慌乱:“呀,子衿怎么忘了子龙弟弟呢?子龙弟弟是三娘您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又怎么忍心看您受苦呢?对了,先前子龙弟弟为了三娘的事还跪在爹的书房外求了半天呢。不过爹没应允。”

    三姨娘更得意了,似乎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接自己出去的那一幕:“不愧是我的儿子,自然会对娘孝顺的。”

    萧子衿道:“是呀,子龙是很心疼三娘的。为了三娘还去求了大娘呢,不过大娘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呢。”

    “哼,夫人现在还可以摆摆架子,可是她终究没有儿子,将来也只能指着我的子龙替她养老送终,以后有得是她求子龙的时候!夫人现在这般对我,子龙必然会怀恨在心,将来怎么可能会孝敬她呢?”

    “是呢!原本子龙弟弟和大娘很亲呢,但为了三娘的事,子龙对大娘心里颇恼呢。”

    “呵呵,这就是亲生与不是亲生的区别,我的子龙,哈哈……”

    三姨娘笑着,笑得过了头,呛着、喘着,又感觉腹中的刺痛也似乎加深了几分。

    萧子衿脸上又绽放出了灿烂的笑,“是呀,有亲生儿子到底是好的。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等不到子龙弟弟长大成人的那一天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姨娘忽然有些惶恐了起来,腹中的痛则从初时的隐痛变成了剧痛,使得她的额上也因那痛而滚出了豆大的汗珠来。

    萧子衿缓步上前两步,正好窗外的月光就照在她的面容上,使得她的笑也如那月色般动人,可是那笑容看在三姨娘眼里却生出几分寒意来。

    “你以为我会笨到等你来找我报仇吗?嘻嘻,刚才的那碗元宵好吃吗?花生芝麻陷的,是三娘最喜欢的口味,子衿亲手做的呢。”

    “什么?那元宵不是老爷送的?”三姨娘浑身冷汗涔涔,已经痛得直不起腰来,这痛也使得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指着萧子衿颤声道:“你……你下了毒!”

    萧子衿轻呼了一声,故作惊讶地道:“子衿怎敢下毒呀?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子衿可不敢呢。明明是三娘想不开,所以服毒自尽了,瞧瞧,连毒药的纸包还在这里呢。”

    说着,便又从袖中拿出了包药的纸包,里头还残留着一些药末,“三娘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寻了死呢?虽说老爷将你关了起来,但总算还吃喝不断呢。早晚有一天,子龙弟弟说话有份量了,老爷自然会放了你出来。你怎么就寻了短见呢?子龙弟弟该有多么的伤心呀,渍渍!”

    “你,你这个魔鬼,我,我要杀了你!”三姨娘如一头被逼急的恶狼,挥舞着手便要扑上来。可是她的身体早已因那剧痛而变得麻木无力,脚步也如踩在棉花上般,虚弱无力。萧子衿的笑脸明明就在眼前,她却怎么也够不着,最后一个踉跄扑到了地上。

    “我儿子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我前几天还当着子龙弟弟的面,向爹爹替你求情呢,虽然爹爹未允,但是子龙弟弟很是感激我这个二姐呢。毕竟整个萧府,只有我愿意替三娘你求情……”

    这有着纯真笑颜的少女,却比魔鬼还可怕!

    三姨娘浑身抽搐着,她趴在地冰冷的地方,努力地扬着头,唇角已经开始在溢血,直到这时,她终于意识到死亡就在眼前。恐惧开始无限地在心底放大。那凶恶的模样早已收敛,费了好大的力方才往前爬了两下,手哆哆嗦嗦地抓向了萧子衿的裙裾。

    “饶……饶命……我……我不想死……”

    那往日里不可一试的三姨娘,眼下却仿佛是条垂死的狗般,挣扎着向人讨命。

    萧子衿的心也开始颤抖,说不怕吗?怎么可能?她到底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啊,头一次杀人,她当然会害怕。冷汗,也早已浸透了她背后的衣衫。看到三姨娘这副模样,她即觉得痛快又觉得心里发慌。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就这样即将葬送在自己的手里吗?

    萧子衿犹豫了下,但仅仅只是一下,因为她又想起了她那苦命的母亲,想起了憨豆儿惨死的模样。
第五十九章 萧子衿的恐惧
    这个十四岁的少女又逼着自己硬起了心肠,蹲下身,凝视着三姨娘:“憨豆儿不无辜吗?他只是萧府里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奴仆,可是你们为什么要逼死他?他被打成那样,你们还不满足,居然还给他的药里下毒,让他死得那样惨!你们又可曾饶了他?!可曾给他一次喊饶命的机会?”

    三姨娘已经快要涣散的眼神呆了呆,道:“下……下毒?我……我没有下毒,他……他明明是……是伤重而死的……”

    什么?萧子衿一把揪住三姨娘后背的衣服,将她快下垂下的头又抬高了些,急急地问道:“你说什么?你们没有下毒?怎么可能不是你和夫人派人下的毒!”

    “没……没想他会死……没……没下毒……没……”三姨娘的话到最后已经是轻不可闻,她的头彻底地垂了下去,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只是她再也感觉不到痛了。过去的恶与善,好与坏,都已经随着她生命的结束而结束。

    可是萧子衿心时的疑惑却并没有因为三姨娘的死而解除。

    三姨娘说并没有给憨豆儿药下毒,也没想他会死。那么憨豆儿又到底是死于谁手呢?三姨娘是否会说谎?

    不!萧子衿相信三姨娘最后是决没有说谎的。若是说慌,她在听到憨豆儿被下毒时,表情不会那么吃惊。在临死说那最后一句话时,也不会那么肯定。

    所以萧子衿相信三姨娘绝没有说谎,她并没有给憨豆儿下毒。那凶手又到底是谁?萧子衿万没有想到,此刻面对的居然是报错了仇,杀错了人的这个结果!

    冷风呼啸灌窗,那桌上的小烛灯也终是忍受不住,挣扎了几下便被风吹灭了,只余下青烟袅袅。整个屋子里,都变得极为昏暗,只有那月光探室,尚还洒下一片清冷的月辉。只是这月辉照在三姨娘已经渐渐开始冷却的尸身上,显得苍白而诡异。

    萧子衿只看了一眼,便觉浑身发颤,夺门而逃。

    回到寒香院,阿叶和阿朵便迎上前去追问事情怎么样了。萧子衿只苍白着一张脸,神情木纳,奔回卧房,掩紧了门窗又点亮一屋子的蜡烛,然后爬到床上用被子死死地裹紧了全身。仿佛觉得,只有这样,才安全一些。才不必再去面对那些黑暗的东西。

    阿叶和阿朵对视一眼,然后阿叶便又潜去海棠居的偏房看了看,她发现三姨娘已经断了气。但显然萧子衿走得太过仓促,居然连门也不锁。阿叶心知她头一次杀人难免惊慌,也不怪罪。只是进去稍稍收拾了下,将又三姨的尸身挪到了床上,让人看起来是自杀的模样,然后端走了装元宵的碗,又将房门锁好。做完这一切后,便离开了。虽然萧子衿慌乱下,没有扫干净痕迹,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为不易了,阿叶知道,等到以后再做类似的事,她便能完成得更好了。

    这一晚,萧子衿做了一夜的噩梦。她梦到了憨豆儿指责她未能替他报仇,又梦到了母亲对着她哭泣,说不要这样恶毒的孩子做女儿。最后又梦到了不断呕着血的三姨娘,伸着枯槁般的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口口声声要找她索命……

    惊醒之后,她再也不敢入睡,愣愣地守着那一屋子里的蜡烛。一幕幕的往事从脑子里挨个飘进又飘出,却仿佛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想不起。

    第二天,巧儿来敲门,她也仿佛听不到,不理会。最后还是阿叶支开了巧儿,不让人打扰萧子衿。她是在给萧子衿时间让她去适合,去复原。

    因为足不出门,也没有和人接触,所以第二天,萧子衿未能知道萧府因为三姨娘的死而炸开了锅。

    萧夫人只是觉得死了活该,萧子龙哭得死去活来,而萧富海则是对儿子有些愧疚,毕竟那是他的亲娘,所以他最初也只是将三姨娘关了起来,从没想过要三姨娘的命。事过后,他原还打算只关个几年,再放她出来。哪想到,三姨娘居然想不开,服毒自尽了。至于那毒药是怎么来的,萧家人都没有深想,只以为三姨娘害人次数多了,所以身边有些毒药也不奇怪。

    至于二姨娘和大小姐萧子佩则依然保持着一贯冷淡态度,哪怕是像这样的大事,也只是象征性地露了下面,便不再过问。

    不过私下里,二姨娘却很高兴,连着几天脸上都是笑意吟吟的。

    萧子佩见了也不禁吃惊:“娘,从未见您这么高兴过呢。”

    二姨娘的眉毛也因着心情而高高地挑起,她拉着女儿的手道:“知道什么叫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吗?三姨娘就是!从前她与我同为夫人的奴婢时,她处处争强好胜,在夫人面前卖足了乖。可是夫人最后却选了我给老爷做妾,她心里是恨极了我的。哼,那时她也不想想,为何夫人不选她,而选我?还不是因为夫人嫌她太过聪明,而我老实温顺得多,更容易控制。”

    萧子佩:“所以娘您自小就教女儿处处不可太过争胜是吗?”

    二姨娘道:“若是别家的人,你越出众自然越受宠。可是咱们萧府不一样啊,你若是太张扬,必然树大招风。远的不说,就说那三姨娘吧。她后来虽然还是被扶住了妾,又一心巴结夫人,不惜连自己的儿子都送了夫人。可是后来又怎样呢?虽说她倒是过了十几年的好日子,依仗着夫人的宠,甚至连我这个二姨娘都没少受她的气。可是现在,我好端端的依旧是萧府里的姨太太。可是她呢,命都送了。渍渍,生了儿子又能怎样,一天儿子的福都没享到呢!反倒不如我的女儿,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叫我瞧着,心里也舒坦着。”

    萧子佩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温顺得像个猫儿一样:“大娘无子,三娘一死,子龙心里有了隔阂,只怕也不会如从前一般亲近她了,子衿她的娘到死连个名份都没有。其实,在女儿看来,最有福气的应该还是娘您了。”

    “那是自然。”二姨娘笑了一笑,却又道:“女儿虽有千般好,却终有要嫁人的一天。也不知你还能陪着娘多久。”

    萧子佩的神色也是一暗,“平白的,又提嫁人做什么?女儿才不想嫁哩!”

    “不想嫁?哪能由得了你呢!”二姨娘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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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萧子龙的恨
    连续在屋里闷了几天,萧子衿总算缓和过来了。只不过,她总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却连个发泄处都找不着。毕竟在萧府里,她还要谨慎做人。

    由于吃过晚饭小睡了一会儿,晚些时候反而睡不着了。她出了寒香院,想吹吹冷风、散散步,或许不再那么郁结于心了。阿叶和阿朵原本想跟来,她也没让。独自一人,她反而觉得自在些,让那两姐妹跟着,总觉得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虽然还处在正月,春节不算完全过完。但萧府里早已没了年味,下人也不敢在这多事之秋表现得太过喜庆。至于主子们,却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各有各的心事罢了。

    所以,夜晚的小花院里倒是安静得很。唯一缺的,便是夜空中的一抹月色。没有了月光,周围便显得更加的漆黑了,只有萧子衿手上拎着的灯笼,在夜色下苦苦地撑开了一小片光明。

    独自行走在夜色下,这萧府,看似富丽堂皇的地方,此时在萧子衿看来,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埋藏着阴冷、无情、争斗。第一次,萧子衿忽然有种想逃离这里的感觉。

    是呀,若是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又会怎样呢?

    从前,萧子衿虽然也深深地恨着萧府,恨着这里的一些人。可是却从未有过想离开这里的想法。她自小生长在萧府,周围的人、周围的事,以及她的爱恨情仇,都与萧家息息相关。她原以为自己的根是这里的。所以她只想过改变在萧府里的地位,改变自己的命运,却从未想过离开。

    可是如今想想,这里又到底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娘死了,憨豆儿死了,她曾深深恨着的三姨娘也死了。萧夫人和萧富海,她恨过,可是又能怎样呢?难道自己还能像对付三姨娘那样对付他们?她还能狠下那个心?

    若是离开这里,是不是就能抛下过去,放下恩怨,放下算计,也放过自己呢?

    想到了这些,她忽然觉得心里好像不再那么压抑了,连呼入口中的空气也觉得格外清新一些了。

    “呜呜……呜呜……”是谁在哭泣,哭得这般伤心,让人动容?

    这哭泣声,也让萧子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定睛看时,眼前一座厅堂,挂满了白布。一方棺材就停在厅的正中间,棺前还燃着香烛。香烛被夜风吹得不住摇曳,而摇曳的烛光就笼在萧子龙略显单薄的身子上。他背对着萧子衿,后背微微颤抖着,一边哭泣着,一边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不用想,萧子衿自然就知道那棺里躺的一定是三姨娘。想到她死时的那一幕,萧子衿浑身发寒,只觉三姨娘随时可能从棺里爬出来找自己算帐。她下意识地就掉头逃走,可是萧子龙那凄惨的哭声却仿佛是条无形的线,拉着她一步步地走入了灵堂里。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萧子龙转过了头,于是萧子衿就看到他还稚嫩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两个眼睛早已是又红又肿。

    “二,二姐……”萧子龙带着哭腔喊了她一声,萧子衿惊了一惊,慌忙稳定了心神,问道:“子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萧子龙抽噎着道:“我……我想娘,我……我好想娘……呜呜……”

    “子龙……”萧子衿心里也是一阵说不的难受,但更多的却是惭愧。她想劝慰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看到萧子龙,她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娘死时的情形。那时,她也如萧子龙这般只会无助地哭泣。她的娘,在萧家郁郁而终,这多少是与三姨娘有关的。而三姨娘呢,却是她萧子衿亲手毒死的。这当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相互纠葛着,又如何能辩得清谁对谁错呢?

    “二姐,娘死了……爹爹也变了……子龙没人疼了……呜呜……”

    这些天,萧老爷忙于应酬,也无暇抚慰儿子。又或许在他看来,一个侍妾,且还是犯了错,畏罪自杀的侍妾,死后能在府里停灵办丧,已经算是看在子龙的面子上,给予的最大厚待了。

    至于萧夫人,更是连灵堂都不来看一眼,哪会去管萧子龙心理上的感受?

    至于二姨娘、萧子佩这对母女,向来与萧子龙生疏,只是象征性地露了个面,然后说了些表面的话罢了。

    所以萧子龙在看到萧子衿的时候,才觉稍稍有些亲近。当初三姨娘还没死的时候,也只有这个二姐肯帮忙求情,又对他颇为关爱。萧子龙心思还单纯,很容易地就产生了信任感。而现在,这凄清的冷夜,在母亲灵前,又只有萧子衿相伴。萧子龙那柔弱的心灵,似乎也找到了些许可以安慰的地方,居然转过头,就扑到萧子衿怀里呜呜地哭了。

    萧子衿之所帮萧子龙一起求情,又对他施以些许关爱,只不过是故作姿态,根本不是出自于本心。但现在,见萧子龙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哭泣的模样,她心底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抚着萧子龙的后背,柔声道:“子龙弟弟,你这样大哭很是伤身。三娘在天有灵,瞧见你这副模样,只怕更会心疼呢。”

    若是死后有灵,只怕三姨娘看到这一幕,更会恨得直接炸尸掐死萧子衿吧?

    萧子龙泣道:“娘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疼子龙了。”

    “怎么会呢?还有爹爹,还有二姐,还有大娘。”

    这话,萧子衿是没有经常深思,顺口就出的。

    而萧子龙一听她提到“大娘”二字,哭声立止,抬起小脸,那闪着泪光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的火焰。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那个女人,我恨她!”

    不再喊“娘”,而是“那个女人”!

    萧子龙的话,让萧子衿也暗吃一惊。虽说是他们母子间的关系是由自己刻意挑拨,但萧子衿却没有想到萧子龙的恨念竟是这般强烈。事实上,萧子衿最初的计划是在毒死三姨娘后,萧子龙与萧夫人会生出嫌隙,然后她再借着和萧子龙关系的转圜,设法煽点小风,让萧子龙的恨意加深。

    而后来,萧子衿对于亲手毒死三姨娘的事,心理上有些承受不住,再加上她又生出离开萧家的心,所以早已忘了要煽风点火的事。

    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煽,萧子龙的恨,已经是这般浓烈。
第六十一章 要了一桩心事
    耐着性子安抚好了萧子龙的情绪,并唤来了小厮将他送回去后,萧子衿方才觉得心里稍稍好受一些。她站在三姨娘的棺前,低低地道:“不管是过去的事,还是现在的事,咱们都算一笔勾消了。你也莫找我索命,阴阳有别,来世愿你投个好人家,莫再有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了。”

    轻吁了口气,她转身离开了灵堂。

    经过这一些事,夜虽更深了,但萧子衿却反而更加清醒,一点困意都没有。想到许久没有去看薛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没有了憨豆儿,自己也因一些事情绊着未能陪伴着他,想来薛叔这个年过得也必然冷清吧。

    薛叔也还没有睡,远远地就能看到他的窗口处透着橘色的光,依稀还能看到薛叔清瘦的剪影。

    萧子衿走上前,正想敲门,但又听到里头依稀有说话声。

    这么晚了是谁在薛叔的房里同他说话?

    好奇心驱使下,萧子衿将耳朵贴在门缝里,只听薛叔在里头道:“豆儿,天气冷,你这一床被是不是不够暖呀?”

    “豆儿?”他是在和憨豆儿说话?可是憨豆儿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在屋里?难道是还魂来看他的父亲?虽说是和憨豆儿自小亲近,可若是成了鬼……萧子衿想到这里,心里直发悚。

    还未想清楚,接着便又听薛叔在里头道:“豆儿啊,往年爹太过小气,新年里也舍不得给你做件新衣。今年,爹给你称了斤新棉花,又求绣房里的王婶子给你做了件新袄子。你瞅瞅着这料子,天蓝色的缎子,上头还有福字团花。豆儿啊,爹知道你从未穿过缎子的衣裳,所以特意选的好缎子。你摸摸,可滑溜了。你再看看这里头的新棉花,渍渍,暖着呢!来,穿身上比比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适,我再叫你王婶子帮忙改改……”

    里头一直传来薛叔絮絮叨叨的声音,听那话是慈父对爱子,可是爱子明明早就死了呀,他为何还要做新袄?

    萧子衿意识到不太对劲,趴着门缝往头里瞧去。但见屋里除了薛叔,再无一人。他正坐在床边上,拿着一件新做的蓝色缎面袄子,对着虚空比来比去,仿佛真有个无形的人站在那里,让他试那新袄是否合身。

    对着虚空比了一比,薛叔那已满是皱纹的眼角挤出一个慈爱的笑,“正好合适!你王婶子的手艺就是好呢。新袄子先放一边,天晚了,咱们睡吧,明儿就给你穿新袄子了。”

    薛叔说着,又仔细地将那袄子叠好,放在一边的箱子上。又顺手从箱子上拿起一副画,那上头简陋地画着一个人,依稀是个十二、三岁的男童模样,只不过画得粗糙,只徒有一个形罢了。

    但是薛叔看着那副粗糙的画,脸上却能露出最慈爱的笑容来:“豆儿,一床被子太冷了,爹的被子就给你盖了。你好好的盖严实了,莫要冻出病来。”

    说罢,他便将那副画小心翼翼地放到憨豆儿往常睡觉的床上,又仔细地盖上被子,末了还将自己的那床被子再加盖上去。而他自己则在一旁睡,合着棉衣,也不盖什么,就这么蜷缩着身子睡下了。

    萧子衿看着,心里一阵一阵的痛。她想推开门去,想告诉薛叔豆儿已经死,莫再这样作践自己了。可是又不忍心打扰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幻想,那虽然残忍,但何尝不是种心理慰籍呢?

    这世上什么最可悲?

    最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二天白天,当萧子衿再看到薛叔的时候,他又恢复成以往那样。脸上没有太多的悲伤,也没有太多的话,只是谨慎而默默地做着自己的活。仿佛昨晚那个对着副画祈求安慰的人,并不是他。

    萧子衿也没有多说什么,找了床被子给薛叔送了去,只说是天气冷,叫他注意。

    对于丧子的人而言,再多的安慰,都只是徒劳的,非但是徒劳的,说得多了,反而更容易勾起他们的伤心来。有时候,有些自以为是的怜悯,更让人无法接受。反倒不如默默的关心来得实在些。

    回到寒香院,萧子衿又翻出了那包她一直保留的药渣——毒死憨豆儿的那包药渣。她发了许久的呆,想了许久,也思考了许久。

    若说这萧家如今还有什么值得她挂怀的,那便是憨豆儿的死。

    如果未能弄清是谁要了憨豆儿的命,末能替憨豆儿报了这个仇,她怎么对得起憨豆儿的惨死?怎么对得起薛叔的丧子之痛?怎么对得起她自己的?

    在离开萧家之前,还是要先弄清憨豆儿的事,绝不能让豆儿沉冤枉死!

    萧子衿在心里默默地决定着。又反复思考着最有可能给憨豆儿下毒的人。想来想去,也终没有个头绪。再加三姨娘的死,让她明白不能只凭一己的猜测再莽撞的进行复仇了。

    最后,她想到了陆桓。陆桓颇懂些医术,再加上与太医院的人有些交情。一般的市井郎中所看不出的毒,那些太医院医术一流的太医,或许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知道了是什么毒,也许就能知道其来源,再顺藤摸瓜,就有可能查到真正的凶手!

    想通了这些,萧子衿也不再犹豫,提笔给陆桓写了封信。又将一部分的药渣小心地包好,与那信放到一起,一并装到信封里。

    这事,她自然没有同任何人讲,只是私下里将信交给薛叔带出府去交给信差。薛叔外出方便,不易引人注意。最为重要的是,在整个萧家,只有薛叔还让她信任些。只不过具体信的内容萧子衿并未和薛叔说明,薛叔倒也没有多问便去办事了——可靠、不多话,这是薛叔一向来的优点。

    办完了这一切,萧子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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