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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旻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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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一人惊喝,关磨听得心痒,欲探头观望,却怕被人发现。
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蓁蓁微颤之音,并未闻得什么血腥气味,关磨料想应不是什么凶蛮之兽。
关磨怀中的影鹞一激灵,将自己裹成一个肉球,两只小翅膀紧紧贴在身上。
“动手!”话音刚落,“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几乎同一时刻响起,又同一时刻灭绝。
下一息,“轰”的一声,草叶纷飞,强横的风浪席卷,好在关磨躲在象树之后,未曾受到太大波及。
象树枝桠上,三四人倒飞而出,硬是被风浪卷得七荤八素,落在地上,不知伤势如何。
“先去将那几人救起。”
关磨心中一紧,怕被发现,只得趴伏下来。
“这几人并无大碍,掉落下来之际,都用上了‘九曦碑身’,使得冲卸去不少。”一人说道。
“背他们到潭边歇息,你们随我去看看那孽畜还能否存一口气。”几人远去,并未发现匿于灌木之中、象树之下的关磨。
关磨双手撑地,欲起身倾听,一时间忘了断臂之处,痛得浃肌沦髓,还未愈合的伤口鲜血汩汩而出。
他缓缓撕下一缕兽皮,裹缠在血流不止的左臂肘部。
“这‘武甲’倒也耐打,十个尘翳阶高手,齐发‘九曦指’,竟只将它头颅轰碎,背上覆着的厚甲,却是未伤分毫。”关磨听得有人如是说道。
“留着也无用,若不是怕它狂性大发,我们倒也不必杀它。”
“据说这武甲外相虽滑稽可笑,但发起威来,便是我与顾大哥也难以讨好。”那身着湛蓝兽皮的男子出现,朗声说道。
顾姓赤面男子这时也从潭边到此,说道:“武甲咆哮之声便极为可怕,这只武甲太过年幼。那成年武甲一吼之威,开玄境强者也不敢撄其锋。”
那兽皮男子说道:“你十人均处在尘翳阶,这次若是有幸进得九曦宫,机缘自不可少,但村长告知我,行毋念贪,诸位还是适可而止,莫要因一时眼热,而送了性命。”
说罢,便让人将那武甲之尸丢入远处衰草之中。
关磨兀自听着,“噗”的一声,他身旁三丈处草木一矮,一个重物落在那处。
“自是那武甲之尸。”关磨暗暗想到,他从未听说过武甲为何物,现下觅得一机可窥得究竟,实为老天眷顾。
他小心翼翼地匍匐而下,少了一只手臂的他,行动极不方便,每有微风掠过,关磨便瞅准时机,仗着草木盖掩,向前爬行一段。
终于,他右臂一伸,碰触到一片黏糊,“应是武甲血肉模糊之处”,关磨揣摩,入手温暖湿滑,缩回一看,竟是一片油绿,清香扑鼻。
“这武甲也是奇异,血液竟如药水一般清香。”关磨拽着武甲尸首,与来时之法一般,倒退着回去。
躲回象树之后,关磨才仔细打量起武甲来。
这只武甲与寻常兔类大小相差无几,四肢覆满青色须毛,头颅却是一颗硕大的肉瘤,不见五官,想来是被轰成这种惨状。
其背上顶着一块质感沉重的甲壳,关磨轻抚而过,看着壳上奇妙的花纹。
呆凝片刻,关磨突发奇想,忆起那日在那荒山地底,与虬古探秘石碑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这花纹莫不是与那石碑上的线条一般?”
念思及此,他真念“咚”的一声,如心脏跳动般,金光不再内敛,毫无保留地挥洒而出。大罗算术一闪而没,比之从前,施展出来更为得心应手。
骤然,关磨眼前一凝,虚空中流动的尘埃都慢了下来,视野之中,一只飞速跃起的蛐蛐,关磨却能将之须角看个清楚。
更令他惊愕的是,那一幅花纹,果真如那石碑上杂乱的纹路一般,改天换地!
武甲背上的,不再是玄奇奥妙的花纹,而是一篇蝇头小字!关磨极运目力,堪堪将那一个个字符辨出,却发现根本难以揣摩,他根本从未见过这种文字。
入神许久,他真念一阵刺痛,连忙散去敛去金光,武甲壳上变换回那一幅图纹。
那群汉子再度叽叽喳喳地坐下,关磨手捧武甲,静心凝神,待到真念泰然畅舒,大罗算术再出,将那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蝇头小字记在脑中。
华翟当时剥除关磨的通冥秘境,将金子一个个挑出,也不知是深谋远虑算还是百密一疏,关磨幸得存有最后一个符文,得以施展这残缺不全的通冥秘境。
就这样,每每施展大罗算术,入得通冥秘境,不过停驻十几二十息,便不得不退出休息。
时间匆匆而过,关磨浑然不知,大日西移,眼见就要没入山屏之后。
枭啼凄瑟、乌嘶喑哑,血阳残晖,天色渐暝。
关磨双眸张开,一眨不眨地看着武甲之壳,他肉壳之上溢出的汗珠干了一次又一次,影鹞靠在他怀中打盹。
潭边,十二个汉子已经点燃火堆,将种种鱼类串好,撒上粉末佐料。
关磨紧绷的肉壳一松,呼出一口浊气,“终是将这篇怪字一一记下了”。
那一篇符文在他盘冠之上沉沉浮浮,每一个字符发出蒙蒙青辉,就这般似动非动、似静非静地凝驻。
突然,那篇怪文怪字狠狠对着关磨盘冠印下,关磨自然无法阻挡,只得眼睁睁看着它拍砸在自己盘冠之上。
盘冠都干上的太敖元魄,已消失殆尽,关磨对此一头雾水,那时身缠黑雾,并无闲心内视,自然不知这太敖元魄到何处去了。
符文烙在盘冠之上,占着一隅之地,紫色盘冠与青辉符文辉映,煞是绚丽。
颅宇之中渐渐平息,只是关磨盘冠之上多出了一篇青色符文,虽有青芒,但显得极为黯淡无华。
“虽不知有何用,但眼下对我无害。”关磨想到,眼见日暮沉下、雾霭汇集,红霞已是遥挂天边,便知夜幕即将降临。
念及那“九曦宫”、“九星封月”等字眼,他心中便一阵滚烫,那顾姓汉子口中的“机缘”,更是让关磨萌生许多幻想。
“弥天烂怎还未归来?我一个人,怕是难以讨好!如何是好?若到时真有异动,我又是去或不去?”关磨心中天人交战,摇摆不定。
如此这般静候许久,红霞渐去,深邃沉重的水墨蓝色占据天空,凉风阵阵,潭边熊熊大火光焰晃动。
那两个中年男子释放元威,兽类禽类本能避离,关磨感受得一清二楚。
这般摇摆不定、惴惴不安地等候多时,终于,关磨渐闻蹄声、呼吸声、低语声,料想是花果山孙行率众来此,不由心中大振。
那十二个汉子自然也听到了几人下水、几人上树,不过几息便躲得不露痕迹。
关磨听得人马声渐近,正当兴高采烈之时,猛然醒悟,那群人马绝不是从花果山那方位来的,反而是从先前弥天烂指的那九曦村的方位而来。
“难不成……”关磨惊出一身冷汗。
人马之声向着火堆包来,彼时,关磨已是闻得一股腥臭,那蛮貐兽阔口张开,一腔血臭气飘入关磨鼻中。
“黄老先生,那火堆处应是有你村中之人吧,你须得告诫他们一声,切莫轻举妄动,否则,你怕是得不到善终。”蔡蓉嘶哑年迈的声音幽幽地传入在场几人耳中。
她开玄境的修为,真念威能颇大,瞬间便将四下隐匿的人找寻而出。
关磨只觉一股无形之力荡过,自己毫发无损,但方位却是必定暴露了,当下也不再遮掩躲藏,而是探出头来。
一看之下,一老妪握着一个老者,其后两人骑在异兽之上,他辨认不出,再其后便是人影绰绰,虽看不清楚,却知来人众多。
果不其然,树上跃下一人,正是那红面汉子:“村长!”他惊喝一声,旋即问向其他人:“你们是谁?你这老不死的,快放开村长大人!”
蔡蓉眼角一跳,她容颜衰老之后,最忌讳别人说她年老色衰,现下一听,自是气急败坏,挥手便是十几点寒芒,攻向红面男子的眉心、双目、心脏,尽是要害之处。
红面男子眼瞳一缩,就地一滚,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躲过。
“谁在大呼小叫,我便捏死这老头子!”蔡蓉枯橘之皮皱起,显得无比狰狞:“全数滚出来!十三人,莫要妄想偷袭,开玄境与净昧期的分别,犹如云泥!”
水花溅起、树叶飘落,十二人站定在火堆之旁,看着黄胥与蔡蓉。
“平壑、平渊,你二人将他们绑缚起来。”蔡蓉下令道。蔡平壑翻下狐面鬣,就要动手去做。蔡平渊却是疑惑不解:
“家主,不将他们杀掉?留待何用?”
“叫你做你做便是了!废什么话?”蔡蓉尖声怒斥自己二儿子,不容拂逆。
蔡平渊面露不悦,告罪一声,便扯起蛮筋,将那十二人绑缚起来。那十二人怒目瞪视,却不敢轻举妄动,一个是忧虑黄胥安危,一个是慑于蔡蓉元威。
十二人齐齐跪倒在蔡蓉面前,蔡平壑、蔡平渊分立在她两侧。
骤然,蔡蓉大喝:“不对!还有一人!”
众人一愣,唯有黄胥同样知晓,不远处的一棵粗大象树之后,还有着一人,真念感知下,不过是一还未去除尘翳的修者。
万籁俱寂,火堆兀自发出“嗞嗞”之声,等待半晌,也不见象树之后有何异动。
“一个都盘阶的蝼蚁,怎会在此处?”蔡蓉老奸巨猾,恐其有诈,一时间静观其变。
僵持片刻,蔡平渊按捺不住焦急,暴喝一声:“何方鼠辈,胆敢在此装神弄鬼?给你三息时间,不然连你一起将这棵象树轰成碎渣!”
蔡平渊面生络腮胡,凶神恶煞,一身肥膘颤颤巍巍,恶气十足。
“三!”蔡平渊大喝,落叶纷飞。
“二!”一息之后,再度大喝,衰草被连根拔起。
“一!”一字出口,声波汇形,猛然击在关磨所躲的象树之后,印下一个深痕,三索天绁的实力,可见一斑!
“哼!”蔡平渊轻叱一声,一拳打出,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从他拳风之中显形,怒吼着冲向那棵象树,扶疏辟易,大地微震。
那犹若实质的壮汉一头撞上象树,须知,象树枝桠便比那石块坚硬,象树之干更是堪比金刚宝钻。
蔡平渊一击轰上,竟是直接将之树皮打得稀烂,留下残缺的痕迹。
声势收歇,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象树之后传出:
“要找我,冲着我来就好,伤害这棵无辜的象树,它又作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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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辣手摧花
蔡蓉双眼微眯,见得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身披云蹄兽皮,几根炎溪柳条将他长发束起,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他那少去一截的左臂。
“何方宵小,藏头露尾?”蔡平渊见来人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肉壳还残缺不全,嘲讽道:“不自量力,在这石麓山脉丢了条手臂,现在知道后悔了?”
关磨默不作声,只是定定地看着蔡平渊,心中自是压抑着愤怒。
“嘿嘿,该不会是吓傻了吧?叫我声蔡爷爷,哈哈哈……”蔡平渊张狂大笑,似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满。
那一众蔡家之人哄堂大笑,奉承阿谀之色显而易见,这倒让蔡平渊自觉是一幽默诙谐之人,实则粗鄙庸俗。
蔡平渊正欲继续发挥口才,被蔡平壑出声打断:“你是何人?看样子不是九曦村之人,穿着这般野蛮,应是这石麓山脉之人吧?”
关磨走近,再度见到同族,他却是谨慎戒备许多,心存芥蒂,难以释怀:“我自蜀域而来,跋涉这么久,是为了寻找我那失散多年的小妹。”
蜀域是关磨在泉音书院时,入万书殿观书时知晓的,据说此地沃土千里、地大物博,不过那书中不能确认其方位,只说是在石麓山脉之中,存驻于传说。
“蜀域?”蔡平壑对此显然也是有所耳闻,他自然不信,不过见这少年十岁出头,对他们实在造不成威胁,也不放在心上。
“即便是这只蝼蚁咬我一口,也不过如搔痒一般。”蔡平壑如是想到,随即开口:“平渊,将他捆起来,排在那十二人之列。”
蔡平渊目中闪过一丝不满,不耐地将一根蛮筋缠在关磨肉壳之上。
蛮筋采用种种凶兽猛禽之筋,然后佐以药浆制成,其最大效用便是,能点滴地吸取修士元魄,使其无法挣脱。
蛮筋深深嵌入关磨肉壳之中,他都盘上旋绕的养之元魄果然缓缓消逝。
蔡蓉走到关磨身前,伸出食指,抵住关磨的下巴,微微向上抬起。关磨面色平淡地直视着蔡蓉,眸中并无慌乱之意。
“多么俊俏的小子,我便泄一线生机给你,做我的童子,让你此生无忧。”蔡蓉毫无光润、干涸枯燥的面庞上,竟露出丝丝媚意,交杂着淫邪。
饶是关磨再怎么定心凝神,也被这浓厚的羞辱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小子!家主这般看得起你,你那直欲作呕的神色是什么意思?”蔡平渊心直口快,直接大声出言说道。
此番,轮到地上跪着那十二个汉子哈哈大笑了。
关磨再也无法直视蔡蓉,他实在想不到,沦为俘虏,还会受到此等羞辱,那看上去行将就木的老妪,居然对自己流露出款款情意。
念思及此,他一阵恶寒。
“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只好辣手摧花了。”蔡蓉悠悠叹道,神色间全是狰狞恐怖。
关磨终是驳道:“我是男子,你此举应是辣手摧玉,而不是花。”
蔡平渊一巴掌扇在关磨脸上:“说你是花,你就是花,你狡辩什么?我还要说我即将辣手摧粪!”说着,又是一巴掌打在关磨脸上。
关磨哈哈笑道:“哈哈,你手上全是粪屎。”
蔡平渊闻了闻自己的手,络腮胡根根倒立,面色青红二色变换不定,七窍冒烟。
关磨又对着蔡蓉说道:“你要不要再来辣手摧粪?”眉宇间风轻云淡,全然不将她这开玄境强者放在眼里。
说起来,关磨的确与开玄境的尸怪交过手,付出一臂之代价。现在面对开玄境之人,自然不会有所惧,虽然如今他束手无策,但也不会贪生怕死。
蔡蓉一笑,眸蕴秋水地打量着关磨,既是欣赏他这一身粗犷蛮荒的穿着,又是喜欢他那稚嫩未去的脸蛋。
关磨鸡皮疙瘩尽起,发誓日后一定自毁面容。
偶然一瞥,发现那只狐面鬣也正盯着他。两只头颅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阴森诡谲的笑脸让人不寒而栗,欲将这假笑一把撕烂,满含意味的笑脸之下隐藏着狂乱与莫测。
对视了一会儿,那只狐面鬣竟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一张笑面转向别处。
“黄老先生,看来就是此处了?你若一开始就如实相告,也不会再多死几个人呀。”蔡蓉走到潭边,望着漆黑幽邃的水面。
黄胥本欲将这些人带往一处绝地,随行人马之中,有着九曦村之人,他们见村长所引之路,定存共死之心,当即求饶出卖。
蔡蓉便捏死了那出言泄露之人,逼黄胥引他们去那九曦宫真正所在之地。
随行几十个九曦村人,足足被死去少半,黄胥依旧默不作声,于是有一男子出言,说今日村长派人去一处地方,约莫便是那里。
黄胥面如死灰,蔡蓉见状,便叫那人带路,这才到得潭边。
天阶夜色凉如水,流萤蹁跹,无波无澜的潭面好似一面铜鉴,一轮玉盘落在其中,月华荡漾,妩媚动人。
黄胥对着那些被押解的村人说道:“你们为了保全性命,我不怪你们。可你们当真以为,委曲求全,他们便真的会放过你们吗!”
蔡蓉大笑一声,脚掌踏地,瞬至黄胥身前,轻柔地挥一挥衣袖,黄胥却好似被千斤重拳击打在脸颊一般,口齿飞出,鲜血狂流。
黄胥面庞高高肿起,跪倒在地的赤面汉子惊呼:“村长!”叵耐这蛮筋颇有品阶,他难以挣脱,反而体内元魄涓滴流逝。
那身着兽皮的男子同样怒视蔡蓉,大骂:“丑老婆子!我陆不全定要生啖你肉,将你碎尸万段。”言罢他一副讥诮的神色:“只怕你肉质不够鲜美,老而塞牙,食之无味!”
蔡蓉身为一家之主,定力自是极好,可自从年老色衰后,旁人只要一对她形貌有所微词,她便难以遏制心头怒火。
袍服飘飞,蔡蓉来到陆不全面前,二指一弹,陆不全大口猛张,最为常见的养之元魄生生将其上下颚掰开,使其口不能阖上。
“你这舌头,也真够毒的,老身为你好,怕你被它毒死,便帮你取出罢了。”蔡蓉,一把抓住陆不全的舌头,视其肉壳为豆腐,手臂微屈,众人再定睛一看,蔡蓉手中,一条血淋淋的鲜红之物兀自蠕动。
“不全!”
“二弟!”
赤面男子与黄胥含怒出声,关磨亦暗道此妪心狠手辣。
黄胥全身颤抖,开玄境元威尽放,肉壳之内,三十七条元脉之中元魄汹涌,真念如心脏般猛烈跳动,夜空中诸般元气被他吸入体内。
蔡蓉嘴角一扯,来到那赤面汉子身后,一只手按在他头上:“黄老先生,你若动手,不但讨不到半点好处,你这些村人,怕是会一个不剩,历代村长中,你可就沦为千古罪人了啊。”
“……”黄胥飘动的须发无力垂落,暴动的元魄逐渐平息,他怔怔地看着蔡蓉,眼内七成杀意、三成悔恨。
蔡蓉极度享受这种掌御一切的感觉,有种拿捏日月、指点星辰的快意:“黄老先生,老身不是嗜杀之人,心中长存好生之德,你就快快告诉我,如何开启那九曦村,好让我达成夙愿,否则,我迫不得已,又得杀生了……”
黄胥切齿回道:“据碑文记载,只须待得九星封月,九曦宫便会出现。”
林中静谧,一些蔡家小辈,此番首次入石麓山脉,但凡随行之人,皆是蔡家核中人物,莫不是嫡系。
“平壑,你去潭边观摩天象,一有异变便禀报于我。平渊,你将后方九曦村残余之人,押到此地,与这十三人绑缚在一起。”
蔡平壑蔡平渊躬身应是。
关磨双膝着地,反手被绑,方才一切莫不昭示着此次他凶多吉少,即便现在留得性命,恐怕之后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断臂之后,便沦为低贱俘虏,应是逃不过饵料的命运……”关磨胸中酸涩,“若我实力通天……”他微微挣揣,蛮筋越发收束。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到华翟与自己独处之时,曾这般说道。
“也不知师父与诸位师兄姐如何……”
先前对那九曦宫的觊觎之心,此刻尽数消散,临危之时,他才知晓,外物始终不如对这尘世的眷恋。
“若是我审时度势,当即奔逃,凭借大罗算术,在黑夜掩护之下,不定真能遁走。”
猛然,一道满含狂怒的咆哮,响天彻地,不惊的潭面都震起一圈圈涟漪,将倒映的月亮扭曲。
这道咆哮与起先那年幼武甲咆哮一般无二,不过后者如那溪流击石,前者如那天瀑陨降,声势之差,犹如天壤。
振聋发聩的哮声来自关磨背后那一片漆黑的山峦,他回头望去,只见一团火光在山间不断闪动,点着了不少螺纹杉、玉凌柏。
“大焱猴!”关磨惊喜交加,却是不知它为何会与另一只武甲争斗起来,看样子那武甲还应是一只成熟凶兽。
这时,却听黄胥喝道:“你们方才杀了一只武甲?”
“是……”赤面顾姓男子说道。
“它的尸首呢?”黄胥更加急切。
“丢在那边草丛之中……”顾姓男子朝着起先关磨所在处之旁努嘴。
蔡蓉冷笑一声:“愚蠢!武甲血液有着奇香,其同族会循味而至,你们竟然将它堂而皇之地丢在一旁?当真是活腻了!”
赤面男子阅历显然不足,不知其中详情,其手下另十个青年,自是不知。
“听那道咆哮,应是其族中强者前来,不知是在与何人打斗,现在该如何是好?“蔡平壑心中计较。
蔡蓉亦是绞尽脑汁,若是那武甲至此,免不了又是一场血战,且不知到底有几只武甲,若是十几二十只一齐前来,那威势,便是开玄境凡淤阶的强者,也得饮恨。
若是那团火光剿灭了武甲,那必定也是实力过人之辈,此处火堆闪烁,那人也必会来此,九曦宫之秘必定难以保住。
突然,蔡平壑抬头一望,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惊惶道:“家主!这……这是……“蔡蓉一听,转瞬来到潭边,顺着蔡平壑目光看去。
夜空之中,皎月挂悬,本是星稀月盛的光景,此刻,却有三点星辉骤放光亮,刺目炫眼,不多时,又是一颗星芒绽放,光霞如一道玉柱。
星芒渐现,岂止九颗?足有数百颗之多,将这片天际晃得一如白昼,那轮圆月已然消失无踪,淹没在一片刺目光华之中。
“这便是九星封月……”黄胥喃喃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天空。
关磨微眯双眸,看着天空,心中掀起骇浪,这种异象,寻常人活十生,也无法见得一次。
远山一团火光也呆凝不动,也被这宛如神迹的景象震慑。
白虹贯月,点墨终是在这匹练上消殆,不见一丝淄涅,如贝如牙,将那轮皎华蒙在这缟衣之中,不见其踪影。
大空一点白,不多不少,恰好让这汪潭水变得纯白无暇,仿若提炼数次的牛乳。
“九星封月,千年一见……这定然是上古先贤留下的遗迹,太壮观了……”
“这潭水似乎发出了香味,好想喝上一口。”
一众蔡家小辈七嘴八舌说着,更有甚者,双手捧起潭水,竟发现潭水依旧通体乳白,内蕴精华,神光闪动。
“快看,那无暇光辉正在消散!”
“这……”
夜幕重归,繁星点点变得寻常,玉盘悬挂,宏大异象便这般归于平静。
正当众人一头雾水之时,那变幻为墨色的潭水之中,悠然传出一道声音,大气磅礴、古朴自然,似是酝酿了上千年一般。
一座宫殿,悄然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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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九曦宫
潭面幽深玄虚,一座宫殿从水中浮出。
关磨知晓,潭中除却种种鱼类,并无其他事物,潭底离水面不过十数丈,也只是铺了一地平沙,长着藤藻。
宫殿檐上铺有琉璃瓦,四角翘起,端上雕有一趴伏着的蟾蜍,通体金光灿灿。
潭面被宫殿占据,约莫方圆一里。月华照耀下,砖石暗沉,墙基泛青,其上绘有怪异的图案。关磨抬头上望,高约百丈,直入阴云之中,不见其端顶。
殿门内光火通明,似挂有琥珀元灯,依稀可见那白玉般的地面,以及顶上镶着的种种翡翠珠宝。
众人被那道仿佛来自九天的洪钟大吕之声惊得真念颤动,那闻所未闻的音节,虽是不解其意,却能感受到其中的肃穆与浩然。
蔡蓉钳口挢舌,饶是以她开玄境修为,也不由得惊惧起来。黄胥亦心乔意怯,光是这美轮美奂的宫殿,便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威慑。
一时间,众人都为之慑服,隐有顶礼膜拜之意,这超乎想象、难以置信的建筑,凭空出现在潭水之上,其中种种玄妙奥秘,不知庞杂到几何。
巧夺天工,毫无斧凿之痕,浑然天成!
“这便是九曦宫么……怕是能与那传说中的炎煌圣庭媲美了……”蔡平渊出神,喃喃说道。
关磨咽下一口唾沫,竟然有着不虚此行的想法,已然忘记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突然,天空下起雨来,细密犹如银毫,一层薄纱这般笼罩而下,将那潭水渲得如同一颗翡石翠玉。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你几人,开路!”蔡蓉挥手,让那跪倒在地的十二个汉子当先进发,随后她笑眯眯地对关磨说:“小子,婆婆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此后服侍于我?”
关磨一阵恶寒,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老妪:“我关磨怎会行那等苟且之事?出卖自身肉壳,我又岂是……”
蔡蓉一巴掌扇在关磨脸上:“不愿便算了,我见你有几分姿色,居然还自恃面如冠玉,便装腔作势,真跟那些臭男人一般无二!”
关磨哑口无言。
远山黛影中,那团火光疾速向这潭边奔行,关磨知是大焱猴向着这边来了。
那武甲也连连咆哮,山林震动,簌簌之声传扬;土石滚落,隆隆之声闷响。关磨大罗算术施展,见到那远山中枝桠颤动、树木抖动,看样子有许多猿类在其中攀爬跳跃。
“不知师兄是否来了。”
“走!”蔡平渊一脚踏在那赤面汉子身上,将其踢到潭水之中,“滚过去,为我们探查一番!”
随即,将关磨等剩下十二人一一踢入水中,让他们游向那九曦宫。
众人双手被反绑束缚,他们只得摆动双腿,以免沉入潭底,如那鱼类一般摇动尾鳍,在水中游动。
说来造化弄人,方才这伙人才大肆餐食鱼肉,这当儿,却又要模仿着鱼儿游摆,不过片刻,竟是沦为自己的口粮一般,屈辱之情不言而喻。
牛毛细雨间不容发,关磨一行人已游离潭边,水溅声在毛雨扑水面的微末之声中尤为显著,这时,一个汉子转过头来,对着关磨说道:
“小子,你究竟是谁?”
关磨一直侧头看着那隐在黑暗中的山形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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