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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旻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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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
“不过,我人族个个会大贯指,你怕了么?”关磨哈哈大笑,他只觉与这清风猕一见如故,现下便已像多年好友一般,口无遮拦。
弥天烂也不搭话,面上狰狞,好半晌才憋出一声轻响,脸色即时放松:“上路。”
关磨强行将与一条虎面鲢纠缠不休的影鹞掰开,将它塞入怀中,答道:“还有多久到得了那火焰山?”
“怕是连夜赶路,明日正午应是能到了。”弥天烂想了想,说道。
关磨疑惑:“为何派你去送信,那挥霆猿或者天猱,哪个不比你快?”
“你有所不知,大王的大哥不懂我们猴语、不识人族文字,只懂人族言语,故而自然是要派能口吐人言之猴去啦。”
“挥霆猿之中,能口吐人言的只有挥霆猿将军,就是黄金吼将军的妻子,其余的挥霆猿却没一个会。”
“挥霆猿将军贵为一山之将,自然不可担任信使之职。而天猱之中,天猱将军说话磕磕巴巴,词不达意,经常闹出笑话,自然也不可能,他麾下更没一只天猱能口吐人言了。”
听完弥天烂的解释,关磨这才明了,于是又自然而然地骑上弥天烂的脖颈,与其一同上路。
关磨怀里那棵白茴,却掉落在地,未被他瞥见。
“这前方便有着猎户出没了,须得小心行事,否则又得搏斗一番。”弥天烂出声提醒道。
关磨却有些惊讶:“这附近居住得有人族?”
弥天烂道:“是。”指了一个方位,“往这个方向一直前行,便是能到达一个村子,叫做九曦村。”
“那日兰玖辕便扯谎,说他自己是九曦村之人,想不到还真有这么一个村庄。”关磨听说有着同族居住之村,激动之情油然而生,想要前去拜访。
转念一想,那蔡彦宇便也是人族,却将自己羞辱得一文不值,若是那九曦村也与之一般无二,那岂不是去白白受气。
“罢了,虽是同族,无缘无故,却视我为猪狗,我还是早早回了南鲲都为好,不去惹那九曦村。”
关磨不言不语,弥天烂也止住话头,开始轻手轻脚地赶路前行。
……
二人刚走不过半个时辰,那堆满鱼骨的潭边,便聚集了十余个汉子,青壮年居多,其中有两个中年人。
一赤面中年男子在火堆周围察看,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有两人曾在此烤鱼,应该才走不久。”
另一身穿湛蓝兽皮短衫的中年人说道:“也不尽然,或是那花果山的猴子也说不定。”
“去追他们吗?”一个青年人说话,跃跃欲试。
那赤面男子摆摆手,道:“不必,料想他们只是在此歇脚果腹,并不知这潭中隐秘,前去追捕,反倒暴露了。”
众人点头应是。
“三弟,九曦碑上记载的时刻是何时?”赤面男子问道。
相貌平平身着兽皮的男子回答:“便是今日夜幕降临之时,九星封月,这九曦宫便会在这潭面上浮现。”
一众青年摩拳擦掌,血气旺盛至极,突然,一男子抬起脚来,惊喜叫道:“竟是白茴!这可是调味神料!便是那锵鱼之肉也能烹成美味佳肴。”
“哈哈,既然如此,便下去捉几条鱼来!大家饱餐一顿,养精蓄锐,以迎接晚上那千年一现的圣迹!”赤面男子喝道。
“是!”一众汉子满腔热火,恨不能立马进那九曦宫中寻找机缘。
花花绿绿的鱼类被他们抓上岸来,就着关磨他们的火堆,填了几许燃木,一男子从掌指打出火焰,生起火来。
而不远处的一棵象树后面,关磨与弥天烂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深知自己怕是窥得了一个惊天大秘!
方才一人一猴行了约有百里,关磨骤然发现自己怀中的白茴不见了踪影,当下央求弥天烂折回寻找。
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最后关磨一句:“那白茴所出的香料,远超你花果山任意一种!”
弥天烂被他这么一激,性子起来,喝道:“走便走,我倒要看看,你那白茴有何了不起?小关子,风大莫闪了舌头!”
“多说无益,若是被山林野兽叼走了,那才是损失!快快返回!”关磨双腿一夹弥天烂的腰肢,口中大喊:“驾!”
弥天烂嘀咕几句“蠢似呆瓜”,便沿路返回。
行至潭边,他们却发现影影绰绰,一二十人竟在那聚集着,弥天烂潜行到一棵象树之后,与关磨屏息凝神、竖耳倾听。
那十余个汉子话语惊人,什么千年一现的圣迹、九星封月的异象、九曦宫等等,传在外界,无一不会引起轩然大波,风起云涌之下,群雄必当汇聚于此!
“关磨,我先回一趟花果山,此事关乎重大,须得禀报大王,往那个方向一直前行,便能到达一座城池,你再多方打探,便能回到南鲲都。这林中危险甚多,故而给你指明这条道路,先让你离开石麓山脉再说。”弥天烂耳语罢,就要动身。
关磨扯住弥天烂的手臂:“等等,烂兄,我在此处等你,我关磨虽实力低微,却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师兄逐我下山,何尝不是让我远离那是非之地?你这让我独自离去,难道不是想让我置身事外,免遭劫难?”
“呃……”弥天烂哑然。
关磨继续说道:“我不说,心中自是通晓。今早我实在糊涂至极,一时忧虑困扰,竟是自断心脉,太过幼稚可笑。现下我已心灵空明,你大可放心,我在此地等你,时刻注意他们一举一动,到时也好为你们提供些许息讯。”
弥天烂见关磨字字铿锵,面带清淡笑意,眉宇诚恳无忧,知道他已解开心结,不禁暗叹:“十岁出头,竟有如此豁达心境,难得!”
“既然如此,那便多些关兄弟了!”弥天烂情真意挚,发自肺腑表达感激。
谁知关磨换上一副理所当然、高深莫测的神色:“说起来我是你大王的师弟,你还得叫我一声小王才是,免礼。”
弥天烂笑骂一声,作揖离去。关磨兀自躲在象树之后,窥视着潭边一切。
他本想爬上枝头,视野开阔,也更为隐蔽,怎奈他少了一只手臂,无法攀附,只得连连叹气。
盘坐于树下,见那群人各自大快朵颐,关磨却也不再窥视,内视起自己的四肢百骸、颅宇腑腔。
……
穿过茂密的山林,九曦村中,炊烟袅袅,木栅之外棵棵揽云杉紫叶红果,十里飘香,将此地衬得宛如世外福地。
茅屋并立,土石铺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村中遍布高大虬壮的鼎楠,家户房屋傍鼎楠而筑,冬暖夏凉,实为舒适。
正值午时,门门舍舍中传出米馨麦香,三五黄发垂髫则在外嬉戏追逐。
顺着大路而下,则是一片片田野耕耘之地,垄道纵横交错,划分田界地限,细细一数,足有百片之多。
大路岔分两条,横分东西,眼见路遥不望其端,却不知又是何处了。
一处偏僻空地,一鼻挂浓涕的四五岁小孩,捏着一只蚱蜢,正使力气,欲要将其一只后退掰扯下来。
另一发辫朝天的小姑娘出手阻拦:“它又没得罪你,你折磨它干嘛?”
“嘻嘻,它断腿之后,蹦跶来蹦跶去,不是很好玩吗?”那小孩回答道。
小姑娘于心不忍,可又一时劝阻不成,只得搬弄道理:“倘若你是这蚱蜢,被人这般无端扯去足腿,你又作何感想呢?”
那小男童嗤之以鼻,挖了挖鼻孔,笑讽一声:“虚伪!那牛羊也没得罪你我,那为何我们还要去吃它?”
小姑娘为之语塞,但见那小男孩已经扯下了一只后退,蚱蜢在他手中不断挣揣,无济于事。
“我们又不吃它!”小姑娘大喝,像是找到了一处反驳之地。
小男孩皱眉,面色不耐:“无论如何,小爷我高兴!你把我比作蚱蜢,可惜我并不是呀!再者说了,你们踩死蚁虫之时,又曾有过愧疚么?”
听得小男孩的诘问,小姑娘羞愧气恼,一巴掌拍掉了小男孩手中的蚱蜢:“不管,你就是不许伤害它!”
小男孩当即变色,勃然而起,就要迈脚踹那小姑娘。
正当这时,村口处传来阵阵闷声,其中混杂着马蹄踏地之音,让小男孩止脚,探头出去,向着村口处望去。
“村中可有活人?出来答话!”一道威猛霸道的声音势如狂风,差点将茅草屋顶掀飞。
这村中炊烟袅袅,显有人烟,这番问话,极为不敬,带有相当的蔑视。
话音刚落,挨家挨户推门而出,循声而望。那人再次暴喝:“看什么看!眼珠子不想要啦!”
“平渊,休得无礼!家主叫我等四处寻访问路,你可不要吓着别人了。”另一道轻飘飘的男子声音传来。
那小姑娘钻出头来,只见两个男子骑在两头外相奇怪的兽类之上,他们之后更有着层层人影,骑着匹匹高头大马。
“这些人是谁?”
“那是什么怪物?牙齿竟然这般锋利。”
“快快将村长请来!”
“可惜今日村长好手都奉命出猎了,不然也容不得这人在此放肆。”
村民们纷纷讨论起来,猜测这群人的来路。
九曦村隐于石麓山脉连绵川峦之中,几年不得见一人来此,往往是他们寻路出游,去那人族城镇。
今日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他们不仅疑惑这些人如何找到这里,也不知他们有何目的。
大石路上,已被村民挤满,那小姑娘与小男孩仗着身子矮小,挤到人群之前,看着那两人身下骑着的怪物。
一人下颌满是胡子,横眉怒目,面相凶戾,小姑娘猜测,那粗鲁之音的主人,便是此人。
只见他坐下骑着一只鱼目马鬃、面如白玉的生灵,四只虎爪刻着凶悍的气息,无疑,这便是那上古遗种蛮貐兽。
另一人双目柔和、儒雅谦和,对着众人连连作揖。坐下一只狐面鬣眸子狭长,弯如月牙,它嘴角含笑,满面都是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假笑,怎样看都只觉奸诈渗人。
这时,人群分立,一位老者排众而出,一席麻衣不做修饰,质朴而无华,自然而干洁。
“二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恃月城离我这不毛之地,怕是足有数千里吧,其间崎岖坎坷还不算,毒虫禽兽更是成群,我自认这村中并无甚可图之物。”那老者中气十足,毫不避让地看着那两人。
那跨骑狐面鬣的男子翻身下地,躬身道:“愚弟有眼无珠,冲撞了开玄境前辈的居处,实在无理,见谅!”
“我们并非恃月城之人,而是来自那南鲲都,途经此地,只想寻一处人家,求得一条明路。”那男子说道。
麻衣老者精神矍铄、身形挺拔,鹤发而童颜,生气勃勃:“你们要问甚路?”
那蛮貐兽之上的人,音大若闷雷:“敢问那花果山在何处?”
麻衣老者指了一个方向。
旋即村民中有人出声:“就他们这点修为,还敢去找花果山的麻烦,不自量力。”
“是啊,怕是这一行人,又得养胖不少猴子。”
温和男子如若未闻,那蛮貐兽背上的男子却怒道:“你们这些乡野村夫,懂你娘个屁!我蔡家家主功力盖世,你们这些坐井观天之人,都盘可是生霉了?”
“好了!”儒雅男子瞬间阴冷面庞让得粗鲁男子浑身一战,嗫嚅着絮絮低语。
“多有得罪!告辞。”男子轻跃上狐面鬣,便要离去。
临走之时,那狐面鬣细眯的双目露出一隙,一缝幽光射向那小姑娘与小男孩,饱含意味的目光让两个孩童如坠冰窖,给他们留下难以抹灭的阴影。
狐面鬣皮笑肉不笑的阴险面庞,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蹄声远去,围观的村民散去,村长原地沉思半晌,也缓步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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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胁迫
“禀家主,那九曦村与寻常村落无二,只是那村长却让我兄弟二人大吃一惊,竟然有着开玄境的修为。恕属下无能,看不出他深浅究竟。”
儒雅男子领一众人马离开九曦村后,顺着一条腐泥败路前行,葱茏掩映、肥厚层叶,倒是隔去了他们的行动的微小声音。
马蹄落处荡起元魄波纹,便无声无息起来。
行至一处,有着群人安营扎寨。儒雅男子下骑,入一兽皮帐中,单膝跪地,神情甚是恭谨。
“平壑,他们没起疑心吧?”兽皮帐中有着一道屏风,其上以油墨绘着龙飞凤舞之图。屏风之后,传出一道女声。
“禀家主,应是没有,他们几年不见外人,心性淳朴,倒不像多疑之人。”蔡平壑说道。
那蔡家之主蔡蓉,缓声说道:“那便好,九曦村……所幸我叫你们前去投石问路,否则贸然攻进去,不定得吃个大亏。”
“下去吧……”
蔡平壑应是,却久久不退出皮帐。
“还有何事?说。”蔡蓉洞悉人心,开口道。
蔡平壑犹豫一阵,咬牙说道:“家主,恕我僭越之罪,但属下不得不说,迟则生变,若是再踌躇不前,怕是……”
蔡平壑本是蔡蓉大儿子,不过家规所制,家族中所有人须得在家主面前自称属下。
蔡蓉喜怒无常,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却是极好:“你莫要担心,这秘辛是我早年得知,一直以来,不敢前来探这虚实,便是怕被旁人看出什么端倪,那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现下,我蔡家冬云葵被盗一事,在南鲲都一域传得沸沸扬扬,我若大举入石麓山脉,别人也只认为我去花果山寻个是非,决计想不到我是来这穷乡僻壤,寻一场机缘。”
蔡平壑若有所思:“那家主你为何不只身一人来此?”
“我若不坐镇家中,怕是待我归来之时,蔡家已是一片废墟了吧!”蔡蓉说道。
蔡平壑恍然,还欲再说什么,被蔡蓉打断:“不必多言了!你怎跟你爹一个样?我做事须得你们来指手划脚么?”
蔡平壑见蔡蓉面露不悦,连声告退。
兽皮帐中,蔡蓉沉思,枯如朽木的手掌抚过脸颊,她咬牙切齿:“柳倾月……城主?我定要搅你个翻天覆地,让你不得安宁!”
当日唐虬那一巴掌,直到今时今日,她仍是感到火辣辣的羞辱之疼。
“那时是我太过急躁,想必柳倾月那贱人与那唐虬有着皮肉来往,有座大靠山便趾高气昂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待我拿下那九曦村……你们死期也就不远了!”
蔡蓉长吁一气,已在幻想着彼时如何折磨二人,品赏他们跪地求饶、磕头悔恨的神情。
此般之后,心情大好,蔡蓉踱出兽皮帐,以苍老的声音说道:“蔡家之人听令,尔等乃我蔡家一等一的好手,尽皆身怀都盘,其中更有祛除尘翳、打破天绁的人物。此番出行,直指这九曦村,尔等务必尽心尽力,大功告成后,我蔡蓉一向慷慨大方,彼时自会论功行赏。”
一众蔡家之人整装待发,对那九曦村势在必得。
……
揽云杉顾名思义,枝叶足可揽那青天白云,这杉木自是极高,其上结有鲜红的揽云果,香味浓醇,是九曦村每餐必食之物。
那鼎楠也大有妙用,村中锅碗瓢盆,尽是用那鼎楠制成。鼎楠与一般木材不同,它遇火不焦不燃,反而愈发青翠欲滴,是世间难得的异木。而在九曦村中,却长有几十棵。
村人吃过菜饭,或下地耕作,或悠然卧睡,或闲庭信步,或对练切磋,一时间九曦村中涌出许多生气。
“阿一,你怎又捉一只麻雀,它这般乖巧可爱,你又要伤它?”那小姑娘与那小男童一起,又见那小男童手握一只麻雀,于是出声喝问。
阿一捏住麻雀,竟然垂涎三尺:“这麻雀一头撞在鼎楠上,落下来被我拾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才吃了午饭,便又可以吃只烤麻雀,甚好甚好。”
他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便要去村子后山找一些柴禾,他对那小姑娘怂恿道:“芝葵,你去将你家中的火刀火石那来,咱们一同去吃烤麻雀。”
芝葵急道:“它多可怜啊,我们把它治好,放它飞走好么?”
“嘁,你不吃便算了,可将你家中的火刀火石借我?”阿一哂笑一声,声音淡漠地问道。
“你为何每日与这些小生灵过不去?它们并未找你惹你啊!”芝葵不解,水灵灵的眼中弥上一层水雾。
阿一撇嘴:“谁叫这麻雀肉质鲜美,它若是一根草木,我还会吃它么?”
“再说了,你每日吃的那些肉,难道不是杀了那些生灵得来的?虚伪……”阿一反唇相讥,说得芝葵哑口无言。
“可是……”芝葵还欲说什么,却被阿一粗暴地打断:“不借便算了!废什么话?老子才没有闲工夫跟你这娘们儿讲什么道理!”
说罢,阿一顺着大路走去。
芝葵懵在原地,什么“老子”、“娘们儿”她闻所未闻,不知究竟为何意。
迟疑了一下,她也小跑着追向阿一,“等等我,等等我。”
两个小孩就此远去,村中大人也不加理会,任由他们东奔西逐。
阿一与芝葵来到岔路,向着左边跑去,那只小麻雀则被阿一紧紧攥在手中,眼瞧着是被生生捏死了。
村中虽豢养有鸡狗牛羊,但都有人看护,故而阿一并不敢去偷鸡摸狗。
两个小孩离去不过盏茶工夫,村口处竟传来喧阗之声,兽类呼哧之音不绝于耳,嘈杂之意惊扰这方清静悠闲之所。
村人莫不惊慌失措,一日之内见到两次外来之人,实在难得,不由得纷纷猜测。
“莫不是附近出什么大事了?”
“有异宝出土?还是神药问世?”
“还是有世外高人的隐居遗所被发掘出来了?”
“那‘玄伏门’与我们相安无事,应不会是他们……”
“难道又是方才那帮人?”
“恃月城的人应该不会来这深山老林之中。”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九曦村长年无人造访,因此村口处并无守卫。
但见村口处涌进几匹高头大马,马背上的人神情倨傲,俯视着村人,一言不发,势态沉凝。
麻衣老者再次缓步出现,不露辞色地看着一众来人,开玄境元威形成一道无形壁障,使得那几匹高头大马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蔡平壑与蔡平渊走出,前者已是六索天绁的强者,后者也有三索天绁缠绕。
“你们,又所为何事?”麻衣老者自然察觉到了不同寻常,心下“咯噔”,忧前虑后,面上却依旧古井无比。
蔡平壑此次却是连狐面鬣也不下,笑腔笑调地说道:“老人家,你指的路怕是不对吧,怎把我们引向一处悬崖峭壁?你是何居心?”
麻衣老者双目微眯,他指的路自然是千真万确的,眼前这儒雅男子笑里藏刀,一番诘问之后,不知又会如何。
“小友何出此言?那条路怎会通向险崖?我虽年迈,可记忆还未衰退。”麻衣老者不动声色,出声回道。
“这一群人决计不是我一合之将,可为何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麻衣老者心下疑惑。
猛然,他醒悟过来,转身一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鹤发鸡皮老妪手中正掐着一个村中女子!
“这……”麻衣老者刚欲出手,便是发现,这老妪竟与自己处于同一境界!开玄境化脉阶!
蔡蓉一笑,露出一口残缺黄牙:“黄老先生,我在背后站了许久了,你也不搭理我,好生无礼啊,哈哈……”
麻衣老者却是疑惑至极,他与这老妪素未谋面,却能叫出自己姓氏。他从未离开过此村,就连那不过数千里远的恃月城,也未曾去过。
“阁下是谁?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今日所为何事?在此大动干戈!”麻衣老者试探道。
蔡蓉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浆纸,也不回答麻衣老者,干枯的面庞上,眼眶深陷,她以低沉喑哑的声音念道:
“小人身陷囹圄,求蔡家主略施怜悯,借我些许黄白之物,以还债务,假以时日,我黄正心定当加利奉还。在此立下血誓!”
蔡蓉念毕,满脸沟壑堆在一起,阴笑着看向脸色苍白的麻衣老者:“黄胥?你儿黄正心是这般称呼你的。”
麻衣老者黄胥如冰凝结,风轻云淡的神情瞬间被击破,他嘴唇抖动,泪眼模糊:“你……你……你……”
凉风吹过,黄胥直感双颊微冷,许久之前的回忆浮上心头,千言万语挤在喉咙,却是只字难吐,心潮澎湃。
蔡蓉智珠在握地一笑,声音忽而变得悠长空旷起来:“二十年前,你儿在我家一赌坊内输得衣不蔽体,便写下这字据,向我借钱。”
“后来,我借了他俗世一些金银,他又满盘皆输,被人打得断手断脚,央求我用药膏宝材治好他,他立誓以一则秘辛与我交换。”
蔡蓉说道这里,戛然而止。黄胥脸上的悲痛欲绝立马化作惊怒,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对这个不肖之子悲恸与失望。
“九曦村传承怕是也有上千年之多了,一直以来人迹罕至,便是有人经过,也觉得只是一处荒村野岭。他初时告诉我这秘辛,我还不信。”
“不过后来,他心甘情愿让我抽剥他的真念,以核虚实,我才心下大笃。黄胥老伯,你这独苗好生怕死,那时还说什么‘我以我爹性命担保,这绝对无假’。”
言罢,蔡蓉呵呵地笑了几声,随即续道:“我便施以援手,保了他一条命。时至今日,我已将他收作干儿子,养尊处优,倒比你乡村野夫要好得多了。”
黄胥气苦,汹涌的元魄已是震断了不少经脉,逆血倒上,积在黄胥喉头。
“近日,正心那孩子禀我,据九曦村后山一秘地记载,这几日九曦村怕是有着大机缘出现,他竭心尽力汇报于我,望我在扶持您老一把。”
得知自己二十年前外出历练的儿子未死,黄胥本应心花怒放,可现下,却恨不得那贼子被千刀万剐!
“大可不必!蔡家主回去告诉那狼子一声,莫要让我再见到他,否则必定将其手刃!你们请回吧!”黄胥咽下那口鲜血,心中大起大落与哀怅愤懑已平息下来。
蔡蓉森然一笑:“我便知道老人家你比你那儿子硬气得多!这穷乡僻壤蛮荒之地的人,天生就是贱!”说完,一把捏碎了手中那女子的脖颈。
转而冲入人群,又挟起一个襁褓孩童,哭声不止。
“黄老先生,说起来你我共有一子,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你若因一些蝇头微利,便让得这福地血流成河的话,那想必你余生都要为你现下的贪欲妄念而赎罪愧责了。”
黄胥见那女子暴毙,又见蔡蓉提起一个婴孩,当即就要出手。
他足尖点地,“呼”的一声飞出,众人看不清人影。
不料他不过奔出一丈,便如泥塑般立在原地,他目眦欲裂,许多年来恬淡的心境,此刻化为末日之景。
蔡蓉随意地将手中的婴尸抛到黄胥面前,红白浆液沾满石块。村人之中,那孩子的娘亲惨叫一声,倒地气绝。
蔡蓉身形再闪,双指箍住一个青年男子的喉结:“黄村长,你莫要动手,你若动手,老身也情不自禁地动起手来了!”
黄胥定身不动,面上已是一片惨然,想起那黄正心出生之时,便面带谄媚,早知如此,就应将之一掌拍死!但岂知那时祸根便已埋下!
“住……住手……”黄胥说出这两句话,已是用尽毕生气力,矍铄之意荡然无存,突兀变作一风烛残年老人。
蔡蓉哈哈大笑,顺手掐死那青年男子,心中被唐虬众人欺辱之耻清淡许多,她年事本高,却还眉掩媚意卖弄笑道:“如此甚好,村长,带路吧!现在就去寻那九曦宫!”
话音刚落,她又搂住一个年轻女子的腰肢,威胁之意甚浓。
村人纷纷避让,却依旧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擒住,也是无可奈何。
终于,黄胥不凝真念,肉壳松懈,垂丧道:“你若再伤一人,我便是全村被你屠了,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蔡蓉阴恻恻一笑,“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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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现身
一道浑厚的咆哮传来,让熟睡的关磨惊醒。
腥风阵阵、草木飒飒,关磨睡眼惺忪,嘴角垂涎,六神尚且还未完全清醒复苏。
又是一道咆哮,使得大地微颤。关磨睡意顿消,立时弹身而起,蹲矮身子,四下观察起来。
他本躲在一棵象树之后,沉浸在颅宇腑腔之中,不知觉间,便沉沉睡去。
此时,听得一阵蛮兽凶咆,心惊肉跳,好在近日历经不少异事,立马便恢复常态,对周围风吹草动甚是惕然。
咆哮声越来越近,周围有几道低喝声丝毫不差地传入关磨耳中,仔细一辨,却是那一行人中的几个汉子。
“躲好点。”
“还有四息,它便踏入。”
“出手迅疾些!须得我们十人一齐出手,才能将之击毙。”
“否则,又得劳烦二位大哥出手。现下,是我们展现一番的时候。”
有几人甚至就隐藏在关磨身后的象树之上,不过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某处,未曾朝关磨所在之位瞧上一眼。
“来了!”一人惊喝,关磨听得心痒,欲探头观望,却怕被人发现。
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蓁蓁微颤之音,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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