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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旻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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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魈尾巴点地,平飞至孙行身侧,说道:“大王,这人族诡计多端,此番夺取冬云葵铩羽而归,想必过些时日,便又会重振旗鼓,那时我等该如何应对?”
孙行一想,思忖道:“明日遣信使,前往火焰山,向我大哥求援便是,他定不会坐视不理。这段时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于我,由我亲自出面处理。”
吃一堑长一智,孙行自是谨小慎微,不欲陷自身于水火大劫之中。
山魈称是,兀自告退。
孙行则急掠向一处洞府,洞府四周栽种有黄肉榴树,其中传出低沉的鼾声。
“大王。”挥霆猿下拜。
孙行摆手搀扶,问道:“阿吼可好些没有?”
挥霆猿眼眶红肿,显然是才哭过不久:“他倒已无大碍,只是这一道道伤痕,看得我心生哀痛,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弟妹,你可去雾月台摘取金琅藤一根,算是为兄的一番心意。”孙行说道。
“谢大王。”挥霆猿又要下拜。
孙行虚托,劲风过去,将之搀起,“弟妹无须多礼,他与我生死相托,谈什么谢与不谢,你养好身子,来日诞一种,定是震古烁今!黄金吼与挥霆猿……闻所未闻,十八年后,我花果山定当再添一位猛将!”
“大王,那边借你吉言了。”挥霆猿哀怨的脸上,露出一缕笑意。
孙行点点头,告慰挥霆猿几句,便辞而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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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驱逐下山
出离洞府,孙行摘下一颗黄肉榴,轻削厚皮,其中颗颗饱满的肉粒如同剔透石钻一般。
孙行一边嚼着黄肉粒,一边思量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不禁感慨:“这十几天,发生的大事比过去几年发生的大事加起来还多。”
真是多事之秋啊。
他一手腾云术炉火纯青,乃是他三大绝技之一,不一会儿,便是来到了宁岗山之下。
月色挥下,碎成大块的宁岗清冷锋锐,杂丛之中,蟋蟀蛐蛐赏玩乐律,却是将孙行吵得心烦意乱。
“竟以顾全大局为由,饰贪生怕死之念,孙行啊!实为小人!”他心中自骂,对自己今日所作所为鄙夷不已。
念思及此,他走向这坍塌的宁岗,运魄入指,在坚硬的宁岗之上,刻下“面过壁”三字,自忖道:“今日起,此地变为面过壁,直面内心过错,以正品行!”
盘膝坐下,孙行纹丝不动,瑟瑟风中,面壁思过。
……
次日夜晚,月明星稀。
关磨只觉身上身下一片麻痒,睁开双眼,真念之中立时涌来一幅幅如梦似幻的画面,那正是他昨日黑雾缭绕之际的记忆。
“我……”话音刚出,他便被回想起昨日种种,自己如何化身癫狂,自己如何掌握突飞猛进的实力,自己又是如何击溃那尸怪。
猛然,他抬起自己左手,面目一片惨然,喃喃道:“竟然……真的断了……”
“肉壳不全,是以元魄不能周游其身,一如断翼之鸟、断鳍之鱼,此生修为再难寸进,另辟蹊径,只恐踏入歧途。”
关磨心底一下浮现起昔日在万书殿中,看过的一本手札上的文字。
著者便是缺失了一腿,肉壳不圆满,纵是九索天绁加身,想要破入开玄境,也是势如登天。
只是后来,这人拜得一头夔牛为师,才成有所就,留名史路。
关磨心思停滞,热血转冷,整个人如坠冰窖,终是下定决心踏上修炼一途,如今却是一残废之人,谈何修炼?
悲恸怅寥、心灰意懒,让他对昨日黑雾涌现之谜全然不顾,甚至想也未曾想过。
哀大莫过于心死。
骤然,他泪珠垂落,一直以来,他记忆被斩、身坠疑雾,实力低微、任人欺凌,沦为食物、化为凶蛮,这点滴汇聚,如同老天那恶意的嘲弄,不动声色地羞辱他。
生于此世,所记所忆不过两年,空活十一载竟只有两年记忆!
诸般不公与磨难将至他身上,纵是再铮铮铁骨、有泪不弹,此番见自己手臂既断,日后一切便如那镜花水月,莫说找寻身世,若能侥幸偏安一隅,他就谢天谢地了。
“失去过后方知珍惜。”前几日他明明四肢百骸健全,却对修炼闭口不谈,意欲浑噩一生,为凡为俗,对所谓修炼界敬而远之。
昨日被辱,尤其辱及他心中禁脔——那未曾谋面,甚至生死不知的爹娘。他便下定决心,想要拨云见日,也不愿再做那人尽可辱的卑懦小儿。
可一番变故之后,自己竟然……
水帘洞中啜泣不绝,关磨心绪翻转激烈、澎湃难息,孙行悄然立在一洞壁拐折处,默然无声……
待到哭声收歇,洞中无声响传出,孙行不敢将真念放出,怕惊扰到关磨。
等了好半晌,孙行按捺不住,疾步进入石室之中,一面走一面朗声笑道:“哈哈,小师弟,这次多亏了你,我花果山才幸免于难呐。”
依旧无声无息,孙行定睛一看,见关磨坐在玉床之上,一动不动,孙行只道是他心情沉闷,不欲与人交谈,便欲上前劝慰。
不料眼前的景象令孙行乍然变色。
关磨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其中混杂着血肉碎块,看样子应是脏腑碎片,他心跳逐渐微弱,呼吸亦是出气多进气少。
“师弟!”孙行大喝出声,万万想不到,关磨竟然自断心脉,自毁脏腑,显然是动了轻生的念头。
“何苦来哉!何苦来哉!师兄陪你一条手臂便是!”孙行亦是急得焦头烂额、口不择言,他哪有接续断肢之能。
孙行连忙喂他几颗补气滋血丸吞入腹中,稳住其伤势,再将什么曲檀根茎、茯连膏、罗萱果等药力甚强的药物送入关磨口中。
孙行再在玉床之上刻下一道阵纹,以真念勾动天道地势,源源草木精华滚滚而来,维续着关磨的生机。
身影一闪,孙行驾云而起,冲向花果山之东。
那是一处危崖,不过却格外平滑,如似打磨过一般,月光银辉映在其上,竟升腾起一片迷蒙银雾,此地便是那雾月台。
雾月台四野寸草不生,更无一棵树木,每日唯有夜风涤荡、烈日曝晒。
说来奇怪,雾月台本无草木,可这石台中央处,却是神异非凡地生出一棵怪木,一丈来高,两根枝桠,无叶无花无果,唯有两根枝桠上垂下来的四、五根藤条。
藤条被皎月照耀,金光灿灿,光华连闪。
孙行降落此处,掏出一把材质特异的剪子,剪下一根金琅藤,毫不停留,便原路返回。
不多时,他便回到了水帘洞,这一来一回,也就半刻不到,腾云之术,已是发挥到了极致。
不敢耽误,孙行霎时来到关磨床前,将金琅藤搭放在关磨胸前,自己催发元魄,使得金琅藤那自上古遗留至今日的神能,起其死回其生。
金琅藤逐渐干瘪枯萎,水润光泽的藤条变得枯如朽枝。
孙行再探其鼻息,如释重负,关磨终是吐纳归于顺畅、脏腑重赋生机,当下不再忧心忡忡,拭去额上汗珠。
孙行再度激发元魄,此番却是用比之木精元魄高出几个等阶的“莲心元魄”,纯正罕见的生之气息,修弥关磨内外伤缺。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艳丽炫目的赤红丹霞盘桓在天边,初日冉冉而升,应了那句晨光熹微。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入洞中,“大王,我即刻启程,往火焰山中送信,特来通报!”
孙行一听,知是昨日自己吩咐下去之事,回应:“速去速回。”
正当此时,关磨悠悠醒转,肉壳旺盛堪比犀鳌,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入体,怕是垂死之人,也能强活个几日,更遑论他?
“且慢!”孙行大喝一声,洞外正欲出发的清风猕疑惑不解,问道:“大王,还有何事?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你且进来。”孙行淡淡说道。
清风猕速度极快,怪过几个洞折处,跃过几道大水洼,穿过不知几何的水帘,终是见到了孙行,与玉床上茫然的关磨。
这时,孙行突然说道:“关兄弟,恕孙某招待不周,便由这小猕猴,将你请下山去,从此你与我山再无瓜葛,莫要入我花果山一步!”
清风猕素闻孙行对他那小师弟百般照料,关护得很,况且此次花果山不费吹灰之力击溃外敌,这关磨也得占九成功劳,眼前这一切,却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关磨一醒,刚得真念清明,思索起先之事,便被自己这师兄劈头盖脸地一番话说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招惹到孙行了。
“师兄……”关磨刚开口,便被打断。
“你且莫要叫我师兄,我可不认得这般懦弱之人,孙某生平见识不多,却是最为瞧不起那轻生避世的愚蠢之人,你叫我师兄,我脸上无光。”
关磨自惭形愧,一时心下萧索惆怅,只觉了无生趣,这天地似乎并无他容身之所,想要开辟一席之地,却是被夺去手臂,从此变作废人,心如死灰之下,便以几缕养之元魄,在自己腑腔之横冲直撞,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才让得他郁结之气稍稍舒缓。
最后便是催起那冰寒元魄,恣意肆虐自身,养之元魄摧骨断脉,将他腑腔捣得是一塌糊涂。
此时醒来,内视自己肉壳,发现一片残垣断壁、破烂废墟,竟是在被种种神异的力量缓缓被修葺。
“师兄……孙兄!承蒙关照……”他本欲呼孙行师兄,但瞧他怒目咤视,急忙改口。
孙行冷笑一声:“你助我花果山躲过一劫,我以种种珍宝活你性命,便是两清了!从此,你我再无瓜葛,一个人族莫名其妙死在我花果山上,想来便是晦气!”
“清风猕,送客罢,将他带到山下,你再前去送信。”孙行说道。
“师……”关磨嗫嚅,突然,一道影子便一头扎入他怀中,定睛一看,正是昨日关磨异变之后,一直呆在孙行身边的影鹞。
孙行背手而去,极为不耐的声音传来:“清风猕,还不送客?”
清风猕一震,忙请道:“关公子,下床吧,我送你下山,你这等行径,着实为人不齿……为猴也不齿,既然不想生,那便下山寻死吧。”
关磨心中酸涩,与孙行可说是亦兄亦友,今日竟被逐下山去,他十分委屈。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也罢,还有泉音书院!师兄姐虽走了,但又来了一群师弟师妹,此番轮到我为人兄长了!”
关磨长舒一气,也为自己方才那等行为感到羞耻,动辄妄谈生死,当是可笑之极!不过断一手臂,有前辈断一足亦可寻夔牛拜师,我又何尝不能寻一断臂之人求教?
“唉……惹得师兄轻蔑鄙视,也怪不得他,也罢,我还是下山去吧,毕竟我与师兄非亲非故,确实久留不得。”
当即,他披起一件兽皮,气息微弱,只得低声说道:“带路吧。”
清风猕却道:“你身子骨这般虚弱,不若我背你吧。”
清风猕身长七尺,肩膀宽厚,关磨倒是能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
关磨思忖一阵,心道依自己这样,怕是走个几十丈都成问题,让这山间灵种驮一驮,倒也未尝不可。
清风猕见他不搭话,过去将他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肩膀之上,关磨各种伤势一阵扯动震荡,疼得他险些背过气去。
“关公子,小心些,我这可要运魄入腿,施展日行千里之术啦!”清风猕得意说道。
关磨腹诽:“你不如改名千里猕算了,被人族骑乘,竟还这般兴高采烈。”
清风猕纵跃开来,灵敏矫健,背着关磨,竟然不见丝毫迟缓沉重,轻灵迅捷地冲出洞穴,穿过雍桃林,大步而去。
突然,关磨远远的声音带着无尽歉意与遗憾,传入站在洞口外目送一人一猴离去的孙行耳中。
“师兄,小弟拜谢近日照顾,不慎心念误入歧途,让得师兄大失所望,求请师兄莫要为我劳神,日后若有再见之日,我定当向师兄叩首赔罪,还望师兄不要将我拒之山外!后会有期!”
孙行伫立良久,冠玉般的面上,露出一缕笑意:“唉……我这傻师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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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弥天烂
清风猕一路快如劲箭,关磨远远望见一棵洛杨,眨眼间,洛杨便从他身侧“唰”然而过,只如那白驹过隙一般。
关磨细细品味着这段时日的奇遇历险,不禁一阵如梦似幻之感,抬起左手一看,方知一切都是真实,并非幻想。
瓜果飘香终是渐渐远去,华菁、翠篁已是难见,螺纹杉、玉凌柏倒是逐渐多了起来,显然,他们早已远离了花果山之域。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师兄不是叫我送我下山,然后便将我放下么?”关磨出言问询,一路上他一言不发,此刻才问向清风猕。
清风猕脚快口也快,立即说道:“你便要去那南鲲都对否?火焰山之位与南鲲都之位有着一段相同的路程,我顺便捎带你一程,还不谢我?”
关磨翻起白眼,撇嘴道:“谢你猴恩。”
清风猕听不出他话中的暗讽之意,心怀大畅,话语也多了起来:“关公子,你们人族都城,是否真如大王所说的那般一样?”
“哪般?”关磨问道。
“酒肉随便吃,肤白貌美的母猴子随处可见,众人见了猴爷,无不战战兢兢,磕头膜拜。”清风猕双目放光,满脸期冀地偏头问道。
关磨嗤笑一声,正欲反驳讽刺两句,但一想到自己似乎也涉世不深,两年间一直在泉音书院中修炼,对红尘也不甚了了,便不多言。
“看来的确如此,我定要加紧修炼,化成人形,去那南鲲都转悠转悠。”清风猕自语。
关磨疑惑:“师兄许诺,你们化得人形,便让你们去人族都城历练么?”
“那自然不是,我们还须得说一口流利的人言,还得注意举止言行,诸般种种,通过考校之后,才能入世游历!实乃烦躁啊!”清风猕想到这一节,先前的憧憬顷刻消散。
关磨暗暗发笑,与这清风猕攀谈,他心中断臂之哀、下山之郁,倒是疏解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关磨问道。
清风猕随口答道:“山野遗种,要什么名字?”
“你日后行走红尘,与人族或其他异族打交道,总不可能没一个称呼雅号吧?”关磨笑问。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清风猕脚步慢上许多,自是开始思索起来。
关磨继续说道:“你想,你大王都有姓名,孙行,叫上去多么飘逸潇洒。日后你震动四野,大家总不能叫你大猕子吧?”
清风猕却是反驳道:“那可是大王,何种地位何种实力?我一无名小卒,怎能与大王比肩?”
关磨却是一笑,心想师兄麾下,倒是拧成一股绳,无论是猴猿或是猩狒,都对他尊崇有加,即便是背地里,也是十分敬重。
关磨道:“难不成因为一个名字,师兄便会判你犯上之罪?我关磨即将离去,想为花果山献一分力气,可惜实力卑微,便想送你一名字,可好?”
清风猕一想,顿觉言之有理,当即求名道:“关公子,烦请你啦!”
关磨说:“我见你天真烂漫,便取这‘天烂’二字,望你天天烂漫,无忧无虑,可好?”
清风猕抱着关磨,腾不出手来,否则必定拍手大赞,于是只是嘴上说道:“关公子,甚好甚好,可否告知在下全名?”
关磨沉吟:“你既是一只清风猕,便顺势叫你弥天烂好了,你道怎样?”
弥天烂自是喜不胜收,不住念着“弥天烂”三字,似是收获了什么宝贝,脚步轻快不少,突然大喝一声:“我弥天烂也是有名字的野种啦!”惊起六七只歇息的啼虚鸡。
“山野之种……野种……”关磨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这个词的意义。
关磨也是一时兴起,当下心中苦恼焦愁已是所剩无几,与弥天烂扯东扯西起来,一会儿说那石麓山脉中的奇异诡地,一会儿又说那一个个隐门秘派的少年俊杰,此间关磨说少听多,增长了不少见识。
“话说花果山以东,有一处峡谷,其中洞窟密密麻麻,少时我与几位同伴前去探险,竟是目睹那洞穴之中游出一条苍蚺,皮质如金似玉,粗细足有一丈,长短却是不知……”
“还有一次,我循着一阵滔天水声前行,竟是找到一处天瀑!那景色当真是壮观至极!其旁峭壁之上,还有一个大洞,料想其中也隐藏着什么禽类猛兽。”
“离我花果山最近一个门派,叫做玄伏门。一次那玄伏门一个小儿,竟扬言要杀了我取我脑花儿来吃……虽然我也知道挺好吃的……”
听闻他最后嘀咕一句,关磨“噗哧”一笑,随即问道:“接下来呢?想必你把那小子吃掉了吧?”
“那小子尘翳都未除净,吃着着实塞牙,还有一大股灰尘的味道,我把他脑花儿、都干盘冠、五脏六腑什么的都吃掉了,然后喝了几口血,剩余的就当给他留个全尸罢。”弥天烂答道。
“那还叫全尸?”关磨撇嘴。
日上三竿,一路上关磨听弥天烂谈天说地,心驰神往。诸如那长满石碑、阴风怒号之地;珍玉堆砌、上古遗种之巢;峰丛连绵、云雾隐掩之宇,种种奇闻,一一落入关磨耳中。
经过一泓潭水,远无边际,几只飞禽在水面轻点腾挪,煞是逍遥。此时已是正午,大日当空而照,潭中似有一轮火球,那几只飞禽争相叼啄那大日倒影。
弥天烂脚步收歇,说道:“先在此地休息片刻,待我下水摸几只肥豚美鱼起来,果腹果腹。”
一人一猕赶路约莫两个时辰,关磨只觉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有提起元魄之时,胸闷气短,气血上涌,甚是难受。
“弥兄可要小心,这潭你我不知深浅,唯恐其中有着水兽生怪,打你个措手不及!”关磨提醒道。
他举目张望,这四周已尽是螺纹杉、象树,不见那炎溪柳、华菁树等艳丽树木,料想已是离花果山极远。
弥天烂说道:“这条路我走过不下百遍,这潭水安宁得很,只有一些锵鱼、乌鲶,极好对付。”说着,掏出怀中瓶瓶罐罐,纵身下水。
关磨无以可聊,与影鹞逗乐一会儿,便拿起那瓶瓶罐罐左右摆弄。
“尽是香料酱汁,这弥天烂倒与我所见略同,口腹之欲,方位至上啊……”关磨想到,见弥天烂许久不上来,潭面又极为平静,他便向四处转去。
“这是什么树?书籍上未曾见过……”关磨走到一棵树边,心生疑窦,转而觉得自己见识浅薄。
晃眼一瞟,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惊喜:“竟是‘白茴’!”关磨惊呼出声,连忙跑了过去。
“这可是香料之中的魁首,竟然生长在这种荒山野岭,出乎意料。”关磨暗忖,“待我加工一番。”
回到潭边,他寻到一块圆滚石头,将白茴垫在一块扁平石头之上,正欲将之磨碎,潭水却是突然一破,钻出一只湿漉漉的猴子来。
弥天烂摇头甩了甩脸上的水,一手抓着大把鱼尾,大小不一、形态迥异的鱼类被他抓在手中,他面露得色:“不知为何,今日水下鱼类众多,什么锵鱼乌鲶自不必提,一些见都没见过的鱼类竟是成群结队,一时手痒,便抓了这么多。”
关磨大惊之下,一数弥天烂逮到的鱼竟有二十七条,一只手竟是生生抓了十多尾,膂力惊人,关磨自问在水中做不到这些。
将鱼放下,一人一猴便四处寻找柴禾。
关磨以象树枝穿起一条锵鱼,如垂钓老翁般,在火堆旁右手握住橡树枝烤鱼。
锵鱼鳞片坚硬比铁,寻常菜刀砍在它身上,便会发出“铿锵”之声,由此得名。唯有将其烤熟,它鳞片便会自然剥落。
不一会儿,锵鱼便光溜溜一条了,油水滴落,助长火势。
但是,这锵鱼看着肉质鲜美、色泽动胃,却发出一股极其腥臭之味,闻得关磨是直欲作呕。
“这是什么鱼?怎烤熟之后这般恶臭?”关磨捏鼻问道。
弥天烂一口咬下手里拿着的一串蛇鲫,腮帮鼓起,吃得欢快,指着关磨手中的锵鱼说道:“这锵鱼闻着臭,吃着却是极香,还有传闻,有些人第一口吃时,能看见一套威力极大的掌法,在这锵鱼肉中以秘法记载的。”
听弥天烂说得唾沫横飞,关磨自是不信,哪有吃个东西都能吃出招式来的,何况是一套威力极大的招式,定是他胡说八道了。
“既然弥天烂说这锵鱼吃着令人舌下生津,那我便试试。”关磨吸了一口那腥臭之气,白牙撕扯下一条锵鱼肉。
上下颚合拢,一嚼之下,一股焦糊苦涩之味弥散唇齿舌苔,关磨“呸”的一声将口中锵鱼肉吐得干干净净,大骂道:“弥天烂,你竟骗我!说什么好吃?竟这般难吃,如同那茅坑旁的茅草一般,你竟敢封上‘香’之一字,你这……你这……”
关磨极为恼怒,猛然忆起一个相似的情景。
“我这饭,有助于你们,算是给你们的送别之礼,一路走好啊!”当日上那荒山之前,屠成那胖子何尝不是以那“彻心饭”这般戏弄了自己一番?
现在想起,不禁心下唏嘘,“子霖师兄、木叔、屠胖子,还有华翟师尊,也不知你们过得如何。”
“当务之急,便是赶回那南鲲都。这一带我从未踏足,还得仰仗弥天烂。”思及此,关磨骤然收敛恼怒愤慨表情,换上惊愕讶异之表情。
弥天烂自是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这锵鱼说来奇怪,烤熟之后,却不是吃其鱼肉,而是吃其剥落的鱼鳞,那鱼鳞香脆,堪称美味。
弥天烂故意不说,诱以种种言语,说什么吃一口鱼肉或许能窥得一门掌法,当下心道:“这小子果然上当,人族必不比我猴族聪慧。”
猛然瞧见关磨一脸震撼,盯着虚空一动不动,弥天烂心下疑惑,问道:“你在看什么?”顺着关磨视线看去,却只见一片青翠掩映。
“你在看什么?这鱼肉虽难吃,却不会教人变作傻子啊!”弥天烂大喝,关磨依是一动不动。
弥天烂急得来回走动:“我道人族不过比我猴族愚钝一星半点,却不料,竟直接被这鱼肉弄傻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弥天烂脱去虚箍,便能窥视关磨真念,便会发现关磨颅腔一切有条不紊,并无杂乱之象。
良久,关磨大吸一口气,似是在水下闭气很久,冒头排浊呼吸养气一般。
弥天烂见他终于有所异动,忙问道:“关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关磨牙齿发战,仿若置身冰天雪地,说道:“方才……方才我见天上有一人……身姿伟岸,打出一套指法,来来回回数百遍,威力甚是恐怖!”
弥天烂张口结舌,干笑道:“关公子,我那是信口胡诌的,当不得真,你应是出现幻觉了。”
关磨不言不语,弥天烂见他如此沉默,便问道:“你在干什么?”
“别喧扰我,我在回想那一套指法!”关磨煞有介事地喝道,吓得弥天烂噤声。
如是这般过了一刻,关磨终是起身,稚嫩面庞神采飞扬,哪有断臂之沉痛、惑生之郁闷,“持此指法,纵横**八荒,又有何难?”
弥天烂一听,立时被引起兴趣,问道:“关公子,你当真见到有人授传你指法?”
关磨扬起脸庞,轻笑道:“你若不信,又来问我作甚?”
“我信,我信,不知关公子能否演练一番,让天烂看看眼界。”
关磨暗笑:这猴子说话直来直去,不知委婉,不过倒是合我胃口。
“我这套指法,威力惊人,你不可轻举妄动,倘若我身影不见于你视野之中,你也不要东张西望,我怕指风将你眼目戳瞎,你可记得?”关磨古井无波地说道,大有世外高人难以莫测之貌。
“天烂记得,天烂记得,关公子请吧。”
倏然,关磨起身,摆了几个架势,便移至弥天烂身后,弥天烂果然不敢偏头,怕被指风戳瞎。
忽然,关磨幽幽声音响起在弥天烂身后:“天烂兄,你方才戏弄了我一次,就莫怪小弟戏耍你啦!”
骤然,弥天烂发出从未有过的惨叫,其中夹杂着关磨淡淡吐出的三个字:
“大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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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九星封月
一条花豚下肚,关磨打了个嗝,满嘴溢香,他四肢充满力量,断臂出麻痒,应是在生长肉芽、接续断经。
弥天烂愤愤不平地吐出几根鱼刺,揉揉了自己尾下,说道:“小关子,你也太狠了,那地方是能随心所欲捅插的么?这痛苦深彻真念,我真想一掌劈死你!”
关磨知晓他只是说说气话,况且自己力道并不是很大,于是满不在乎道:“小弥子莫要张狂,不然我便使这大贯指与你游斗一番,戳得你半身不遂。”
突然,弥天烂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关磨问道:“怎了?这般难受?”
“我腹有一股郁气,竟是不能排出,恢复我通达之身。”弥天烂大汗淋漓,说得煞有介事。
关磨笑了一声,撒了泡尿,浇灭了火堆,揶揄道:“你就是放不出屁来了吧?”
弥天烂被他一句话噎得是七窍生烟:“我不背你了!枉我为你捉来这许多鱼,还费了我好多香料秘酱,你却这般欺侮我,人族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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