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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心之天命王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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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若讶然,一个爆栗弹在小十一的脑门上,“小家伙,你所认为的朋友是什么定义呢?两个人认识,就一定是朋友吗?”这颗小脑袋瓜子似乎比她想象得还有灵活,只是灵巧得过了。
小十一摸摸被弹的脑门,坐着的小身子不由自主向幽兰若靠近了一分。
“当然不是呐,认识的人也可能是敌人。可是诺斓哥哥和别人不一样,除了父……父亲,”小十一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郁闷道:“诺斓哥哥都不和别人接触的,几乎没有人认识他。我也是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见到这个哥哥的。诺斓哥哥,他,都没有朋友。”说着,声音更加郁闷的低下去。
幽兰若默然,果真是龙生九子。
摸了摸小十一头上的总角以作安慰,幽兰若微微倾身,轻声道:“人生于世,各有承负。有时候命运要用孤独来锻造我们的心性,将来我们才能承受更多的世情,实现常人无法企及的目标,到达大多数人只能仰望的高度。这叫责任,和伟大。你诺斓哥哥,天生是这样的人,我们应该引以为豪,不是为他酝酿伤怀。”
小十一似懂非懂的盯着幽兰若,那为兄弟难过的眸子,郁郁的神色渐渐褪去,再次恢复光明。
娄小公子和杨二少眼中的震惊加深,看幽兰若仿佛看怪物一般。
“怎么了?两位常人?”幽兰若斜了两人一眼。
娄小公子收回视线,装模作样的深思,开始认真的考虑,从前经历的磨难是否太少,以至于他的心性不足以承担大任?
片刻后,娄小公子否定自己的猜测。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无双给予他的磨难已经透支了他下八辈子承担苦难的坚韧,这样用八辈子坚韧堆出来的心性,普天之下,还有能比拟的?
杨二少心底暗骂,娄小公子此人就是一个坑!
“我们确然是常人,幽妹子口中那位非常人,只怕幽妹子还了解得不够透彻,再多一点了解,就知道那位,非常,人!”杨二少断字断得非常巧妙,常人分开,重音加在“非常”二字。
幽兰若“哦”了一声,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什么时候不学无术的杨二少也会玩文字游戏了?他想表达诺斓的不同寻常还是想表达诺斓不是人?
其实从某一个角度来说,那些不同寻常的人,也可以不必称之为人,譬如下人、中人、上人、至人、神人、圣人……
“我才不要孤独,我要想和谁做朋友就和谁做朋友,想要多少朋友就多少朋友,想娶谁就娶谁。”小十一天真的童声坚定中含着庄严,似是起誓。
幽兰若收回思绪,眼前这个小子,不过才六七岁吧,“你知道什么是娶吗?”
仿佛多年前,有个小男孩在她身旁说他要娶的人是她,她要嫁的人是他,声音模糊了,身影模糊了,誓言模糊了,是否,可以权作不曾存在过?
面对幽兰若的问话,小十一神奇的没有立即开口,他眼神闪了闪,嘴角渐渐露出一抹笑。
几乎是在这一抹笑刚浮出,杨二少立即变了脸色,眸底一刹那铺开漫天的怒火,但他犹自压抑,愤怒的低吼道:“陆十一,你亲口答应,只要我带你见到你玉哥哥的心上人,你就收起不该有的心思,现在想食言吗?食言的男人会越长越丑的!”
幽兰若大异,睁大了眼睛瞧着杨二少这一脸的怒火,他一向嬉笑怒骂,动真火倒不多见,还是对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有猫腻!
一时幽兰若甚至无心追究自己被出卖,目光灼灼的转向小十一,他是如何能惹得杨二少动怒的?
小十一的口气十分不以为然,他笑眯眯道:“二表哥,其一,幽姐姐是玉哥哥从小定下的未婚妻,但玉哥哥却主动要求和幽姐姐退婚,退婚这样的事不应该是对心上人做的,所以幽姐姐是否是陆哥哥的心上人,还处于待定。其二,幽姐姐即便是玉哥哥的心上人,我答应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但没说收起该有的心思啊!”
“男未婚女未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一个女子,想娶她为妻,将来为我陆家开枝散叶,这有什么不对吗?所以,根本没有食言一说。再者,食言和男人长得美丑根本没有关系,你又骗小孩,这是不对的,二表哥!”最后,一副对撒谎孩子的痛心疾首和深切无奈的谆谆教诲。
幽兰若想笑,好个逻辑清晰思维敏捷能言善辩的狡猾小子!杨二少这回栽了,真栽了!
而娄小公子早已不客气的拍手大笑起来。杨二少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幽兰若将头埋下,肩膀一抽一抽,显然憋笑憋得很幸苦。
车厢内一时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一刻钟后,马车稳稳的停在朝凤楼大门外,小十一一阵风似的的卷了下去。幽兰若傻眼了,讷讷道:“小家伙喜欢谁?”
幽兰若后知后觉,十一皇子是杨二少姑姑所出,她先前以为杨二少关心幼弟成长问题,但杨二少素来洒脱,杨家的家事他基本不关注。那么问题就在十一皇子喜欢的那个女子身上了?
那个女子,能让杨二少动怒……幽兰若心底打了个寒颤,不会是落欣吧?
惊恐的眸子转向娄小公子寻求答案,娄小公子耸耸肩,“不是无双,放心吧。”
幽兰若翻了个白眼,转身出了车厢,远远看着小十一跑进了朝凤楼,一蹦一跳的向里边去,也无人阻拦他,那熟络劲儿,好似进的是自个儿家,幽兰若眸光微转,随即抬步跟上去。
朝凤楼的三楼迎晖阁,是朝凤楼最大的雅间,也是最豪华的,视角最佳,幽兰若亲自设计的雅间。
若无重大事宜,这里基本是常年关闭。而此刻,迎晖阁可谓是高朋满座。
“呵呵,可算回来了,连年节也不传个消息回来,叫我们好生牵挂。”幽兰若刚上楼,景尤怜立即迎了上来,口中似真似假的埋怨:“回来了第一个去看的还是海心,这厚此薄彼的叫我们等着的一大堆人可是心凉嗖嗖的。”
这一大堆人,确实很大。
几乎晟京城内熟悉的好友都在了,难怪要开迎晖阁来招待了。
当先坐着的莫让、醉一早在幽兰若预料中,连裳、今随名誉上是朝凤楼的人,在场也不意外,但最近正得意的四皇子和他的宿敌梁公子竟然也在,幽兰若微微诧异。
但最为诧异的,是先她一步上来的小十一抱着的那个女子,凤雅!
“呵呵,确实是我的不是,今日众友皆为我而聚,当浮一大白!”幽兰若眸光流转,似月生辉。
正文、【39】只是无他
幽兰若自罚三杯,也不管桌上的是什么酒,倒满三杯,一杯接一杯一干而尽,豪爽之态另众人叹服。
纷纷称赞幽小姐女中豪杰,风尘中的奇女子,娇花丛中突生的木棉树。对于其无心怠慢处,自动略过。
而幽兰若喝完三杯就后悔了,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她狠狠瞪了眼醉一,随手就近提起的一壶是烈酒,独属于醉一的珍藏,醉一绝对的故意的!她敢断定,迎晖阁三桌席面,十来个酒壶中,就这一壶是烈酒。醉一特意为她准备的烈酒!
这壶烈酒,一杯抵寻常美酒一壶。三杯下肚,幽兰若已感觉到胃里的灼热蔓延。
醉一挨着莫让坐着,与幽兰若隔了五步距离,他举起酒杯,对幽兰若遥敬道:“佳节虽过,众友不散,齐聚一堂,同贺幽小姐新春千喜!”
除夕之日,幽兰若正与陆情轩漂泊在外,彼时她不耐陆情轩假意安抚的虚情,浑然不觉新年已至。待一轮刺杀逃亡脱险养伤,赶回晟京城已经是初六。前几日埋头作画,待到今日,已经是正月十一。
幽兰若微微感慨,不论是何居心,这一份对她的心意,不可不谓难能可贵。
这一屋子摆了三桌席面。第一桌,是四皇子陆衷首位,依次莫让、醉一、梁公子、今随、连裳、郑不时等人。醉一是披着道士袍也不像世外人,虽不再像从前一般邋遢褴褛,却也不讲究礼数规矩,拉着莫让便是哥俩好;今随、连裳素来有几分自命清高,不畏权贵,与四皇子这等权利中心的人物同桌也无不适;唯有郑不时,他一个四品小官按礼制不该与四皇子同桌,观其颇有些不安。
第二桌是温娘居首位,依次景尤怜、秦无双、若涟、凤雅、陆十一、轻蓝、轻绯、轻黛、轻碧等人。除了粘着凤雅的小男孩,都是朝凤楼的才艺显著的清倌。
第三桌则是朝凤楼较为出众的一干红倌,有落欣、文秋、银绒、雪绒等人。幽兰若记得离开晟京时银绒似乎还有些心结,现下看来都已经解开了,这般甚好。
“咚咚咚!”一阵上楼声传来,娄小公子当先上来,瞄见第二桌唯一的一个空位立马飞奔过去。这个位子和秦无双隔着两个位子,他掰开小十一的脑袋跟凤雅商量道:“凤妹子,这边有一道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咱两换个位子如何?”
凤雅撇撇嘴,心底深深觉得娄小公子不厚道,他怎么不找“她面前有道他喜欢的红烧狮子头”这个借口?但抬眼瞄到和自己隔着一张桌子加一丈远的今随,她还是点点头,答应和娄小公子换个位子。
自古天妒有情人,恨不得磨难多些多些再多些,若能有一刻可以让别人的磨难少一些,她又何乐不为?
后一步上来的杨二少恨恨的磨牙,他倒是想去第二桌,偏巧没了位子,瞥一眼第一桌,那边都不是他的菜,回头正对上向他招手的落欣,杨二少摸了摸小胡子,向落欣旁边的空位行去。
幽兰若哑然,人生自古悲欢无常,离合难料,但有这么一刻钟的简单温情,似乎也不枉了。她笑着在四皇子旁边的空位落座,笑道:“四皇子,久违了!”
陆衷侧身,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眄一眼幽兰若,笑道:“彼此彼此!”转身扫视一圈,问道:“人都齐了,主人家,可以开席了?”
幽兰若“扑哧”一声,四顾一圈,扬声道:“开席!”
早先在马车上时幽兰若就听杨二少和娄小公子闹着肚子饿了,果真不是虚言,二人酒杯都未碰一下,便先大快朵颐起来。
幽兰若深深觉得莫大的荣光,今天之后要为朝凤楼的厨师涨工资!
“幽小姐,这杯先预祝你一马平川,旗开得胜!我先干为敬!”陆衷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幽兰若,自个儿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干尽。
“呵呵,”幽兰若心底不甚唏嘘,她和四皇子第一次坐得这般近,“我以为海心出嫁,四皇子再不会驾临朝凤楼了呢。”
“幽小姐玩笑了。”陆衷随意一笑。
幽兰若确实在玩笑,因为她看见,陆衷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周身气息一瞬的凝滞。
饮尽杯中酒,幽兰若有一瞬间的恍惚,从前她甚少参加宴会,为数不多的赴宴,也只是敷衍的过场,从开宴到宴散,一直神游天外,漫不经心。她以为她是不喜欢宴会这样一闪而逝的热闹。
此时她心中却微微遗憾,这一场宴会,能否久一点,再久一点。
“光喝酒,也没意思,咱们来寻个酒令如何?”提议的,是梁公子。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往第二桌瞟,其实根本就没有喝酒的兴致,但郑不时老是来拉他攀谈,以解自己的尴尬,他很不耐烦。
众人闻言,皆转过头来,但还未言声,醉一立即反对到:“不好不好,行酒令赢了的人不喝酒,输了的喝酒,爷想喝酒,还得输?这感觉不好不好!”
幽兰若失笑,心念一动,轻声道:“我知一种酒令,可让众人玩得尽兴,醉大爷喝得尽兴。”
“哦,小丫头快快说来。”醉一一脸兴致的凑过来。
幽兰若笑得神秘,唤来一个门外听候差遣的小丫头,低声耳语几句,小丫头点点头,下去准备。不一会儿,众人的身前均摆上了一个骰盅,五颗骰子。
众人面面相觑,幽小姐开了青楼也开了赌馆大家都知道,怎么还在青楼玩赌馆的骰子来喝酒吗?
幽兰若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中,笑着解释道:“参与的玩家一起摇,骰盅落地后不可再动,每人只能看自己的骰点,猜测所有玩家骰盅里的各个点数有几个,一点可作任意点数,点数或个数必须有一个往上加,个数超出则算输。另外,个数从玩家数加一开始往上猜,由下家开上家。”
将规则阐明,尚有数对疑惑的眸子,幽兰若指了指莫让、醉一、梁公子、四皇子,“我们试玩一局如何?”
无人各自拿过身前的骰盅开始摇起来,一阵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顷刻,摇毕,置于桌上,幽兰若稍微遮掩着察看自己的点数,笑了,四个一,一个六,绝世好点啊!
由最先落地的梁公子开始猜,“从六个开始猜?”看到幽兰若点点,道:“六个四。”
第一个自然好猜,随便猜,也无人会开他。
梁公子的下家是四皇子,四皇子随意接道:“七个四。”
幽兰若笑看向莫让:“八个四。”
莫让挑挑眉,大过年一个比一个不知道忌讳,“八个五!”
莫让的下家是醉一,他搔了搔脑袋,“九个六。”
转了一圈,再次回到梁公子,这第二轮,按说已经放了一半水,但对于他还是颇有些难以抉择,“十个四。”
四皇子继续接道:“十一个四。”不过一杯酒,输赢何惧?
幽兰若吸一口气,“十二个四。”五个人,就没有人有两个四的?
“我开你。”莫让笑意盈盈,揭开自己的骰盅。
接着众人纷纷揭开。
幽兰若一看,梁公子两个三两个五一个六,四皇子两个二,三个三,这两人叫了两次四,结果一个四没有,莫让倒是有两个四,醉一有三个四,加上自己的四个一抵作四,比她叫的还少一个!
恨恨的看一眼故弄玄虚梁公子,转过头来正对上莫让递过来的满满一大杯美酒,幽兰若笑意微凝,虽说是试玩,酒已经递过来了,出言推脱无疑太小家子气!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幽兰若笑得烂漫:“诸位可懂了?可以开始了?”
幽兰若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头,又是烈酒!这回梁子结大了,就算莫让和醉一串成一线她也非要将他们撩翻不可!
莫让神色无辜,拿过骰盅,与众人对视一眼,欢快的摇起来。
几人皆是天资聪颖之辈,玩过一圈自然通晓其中窍门。起初今随、连裳尚自思索不解,几圈之后,亦加入其中。郑不时是只能看着心痒的,他有官职在身,虽处于年假,却不适合明目张胆的玩骰子。不过他也没闲着无聊,倒酒倒得飞快。
第二桌最闹腾的凤雅看懂了规则,立即拉了轻蓝等美人要玩,秦无双她是不敢造次的,不过娄小公子似乎也挺有兴致的。
第三桌的杨二少倒是不忌讳什么,喜欢玩喜欢喝酒,哪里有耽搁的道理,当下几人有声有色的玩起来。
幽兰若手肘支在桌上,数杯酒下肚,已有了些醉意。
莫让和醉一勾搭上,她哪里能是对手呢?且不说莫让是只狡猾的狐狸,醉一的内力之深,看他们就像看小孩子过家家,虽然以他的海量不至于出千,但他本身的酒量十个幽兰若也不是对手。
睁开朦胧醉眼,幽兰若缓缓扫视一圈,这样的时光欢乐而安宁,岁月喧哗而静谧,真好!
她再次扫视一圈,只是没有她心中的那个人而已。
哦,不,楼梯处缓缓走出的身影愈来愈近,在她朦胧的醉眼中愈加清晰,她痴痴的笑了,随即又是一愣,一惊,再一笑:“你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喝醉了?”
------题外话------
人间万物,最是美酒难弃,呼二三好友,执酒拼醉,快意当胸,犹胜者何?
正文、【40】全无干系
朦胧醉眼中,幽兰若看着一辆熟悉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瞬间,她神色完全软化,眉眼间皆透出似水柔软,她微微抬起头,仰起小脸看着看人问道:“你来接我?”[汶网//。。]
方少倾皱了皱眉,点点头。
莫让嘴角弯起,瞥了眼身旁的一对男女,上一次幽兰若被他灌醉,方少倾来抢人,他和他打了一架,这一次,似乎没有再打架的理由。周遭皆是熟人,打架有失风度啊。
再一瞥,莫让嘴角的弧度扩大,女子头微微扬起,神色痴痴,一双明眸大眼中只倒映着身前罩住她的男子的容颜,男子微微倾身,双目似电,凌厉射入女子的眼中,好一幕深情的对视!
只是女子的眼中,是方少倾吗?
莫让摸了摸鼻子,幽小姐醉了似乎特别容易认错人?上一次嘴里叫着那什么名字来着?
这一处的动静,自然的吸引这一桌的目光,也自然的引起了另外两桌的注意。大多数人,真屏息看着这一幕。
这一场接风加贺岁筵,是景尤怜提议,温娘组织的。原本没想着四皇子会参加,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从梁公子处得知后,说要参加,她们也只有招待的份儿。
梁公子受若涟邀请,而莫让则是来凑热闹的。这三人算是朝凤楼关系不太近的宾客。
宾客尚在,酒过未三巡,主人若是离席,太过没道理。
温娘原以为方少倾也想来参加,幽兰若旁边正好有空位,但他走近了,似乎并没有坐下的意思。心头微微着急,这位公子,可别不管不顾,带了她们小姐走啊。
温娘的祈祷刚结束,那边方少倾已经将幽兰若打横抱起,席上的众人,他看也未曾看一眼。
陆衷一直含笑抿酒,在方少倾转身的那一瞬,他突然搁下酒杯,“听闻方卿送了聘礼到幽相府?看来不久后,我们就是亲戚了。”
这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似只是随意一提,又是含义深广。方少倾迈出的脚步微微顿了下。
对于幽兰若的身份,在场知道的不算少,对于她和方少倾的牵扯,流传的版本猜测更是多不胜数。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有好几个版本。
所以对陆衷这句话,也并未疑惑多久,揉进了各自猜测的旖旎版本中去。
方少倾将要抬步时,莫让又出声了:“下了聘,也未必就一定能抱得美人归。我那苦命的好友,早早的定了亲,不也又早早的退了亲吗?”似是忧伤的感叹一声,“过了礼还要看是不是能拜得了堂,拜了堂还要看能不能入得了洞房,就是入了洞房,生了孩子,”
一顿,又意味深长地一笑,“也未必就天长地久了,殊不知还有和离一说,不是吗?”看向陆衷笑得愉悦:“小四,你这认亲,认得太快了点。”
陆衷嘴角抽了抽,瞥了眼两人之间隔着的两个空位,似乎觉得还不够远,往梁公子那边儿挪了挪。
方少倾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若不是抱着幽兰若,大约还会拂一下袖,随即大跨步离开,看也不看自说自话的莫让一眼。
莫让也不在意,在方少倾将要步下楼梯时,神在在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道方大人能走到哪一步呢?挺期待的。”
回京后方少倾没几天就袭了方侯府的侯爵,入了朝堂,供着礼部的官职,对比一直游手好闲的相府嫡子莫让,他的品阶,算来还高一些。
但莫让称呼的这一声“方大人”可不是敬称,似乎,带着点嘲讽讥诮的味道?
方少倾依旧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咚咚咚”一阵下楼声一如他来时的沉稳,潇洒的离去。
瞥了眼乖巧依偎在方少倾怀中的幽兰若,莫让挑挑眉,看来欲成其事的人不少,不知幽兰若能否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收回视线,莫让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意,回头正对上娄小公子凉飕飕的目光,不禁一愣,随即恍然,不小心碰触到娄小公子的禁忌了,歉意一笑,娄小公子撇开头,继续含情脉脉观无双。
迎晖阁一时寂静无声,幽兰若没喝几杯酒,真能醉到不省人事?在场的没几个人相信。她是顺势离开还是另有隐情?叫众人一时琢磨不透。琢磨不透,便也不敢随意出言。
静默了一阵,陆衷摇了摇骰盅,对莫让道:“继续?”
“继续!”难得遇到新鲜玩意,不玩过瘾怎么成?今日必定要不醉不归了!
第一个不醉不归的人虽然是宴会的主角,她得离开,却也并没有让留下的人兴致降下多少,陆衷莫让开了个头,大家立即继续玩起来。温娘望一眼这一堆人,心底微叹一声,决定不扫大家的兴致了。
昏昏沉沉中,幽兰若觉得有个声音一直在脑中萦绕,不停的跟她说话,但他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记住,只是觉得烦,那种烦躁的感受一直持续到她清醒后。
幽兰若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藕色的茜香罗帐顶,她眨了眨眼睛,回忆了一下醉前的经历,幕幕清晰,不得不无奈承认,她的记忆力越来越好,并且,她的酒量越来越浅了。
“醒了?”一道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幽兰若再次眨了眨眼睛,上一次宿醉后身旁躺了个美男子,这一次还有这么好运?幽兰若怀疑。
“醒了。”声音轻灵宛转,思绪清晰流转,一丝宿醉醒转的惺忪感也没有,微转头,幽兰若便见到白衣如雪的公子倚靠在床头,清淡的眸光仿佛苍雪山尖破晓时劈开天幕的第一道七彩霞光,绚丽而透明,凌厉而随意。
暗叹一声,好运果然不是随时都有,这一次换成恶魔了。
恶魔微微坐起,动了动僵硬是身体,低头看向躺着的幽兰若,挑眉问道:“睡得可舒坦?”
幽兰若四顾一圈,屋内摆设精致中透着低调的奢华,装饰大气中又处处新颖别致,方家早已没落,这些年她暗地里多次贴补,方勉强维持世家的排场,如今又哪里拿得出如此手笔?
时光总是这么神奇,让你以为绝不可能的事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铺陈得如此顺理成章。待你知晓,留下的只有惊讶。
“如果换一间屋子,我会睡得更舒坦。”幽兰若勾勾嘴角,笑得妩媚。
“是否,换个人陪在你身边,你能睡得更更舒坦?”方少倾问。
问出后,方少倾便后悔了,幽兰若的性子古怪,有待调教,但不是现在。趁幽兰若出神之际,方少倾转了个话题,“陆衷想拉拢你?”
幽兰若收回思绪,一边撑着床沿起身,一边笑笑道:“我还有什么值得拉拢的?日进斗金的聚先庄已经双手奉送给了太子,剩下的朝凤楼和续香阁,并没值得他大费周章的价值。”
想了想,肯定道:“他应该是想让我以后帮他收尸吧。”
毕竟皇图争霸,一朝败亡,亲眷牵连,最后连个收尸的人也未必能找到。其实他们这类人,才是阶级中最没有安全感的人。一出生就要面对争斗,一身不休,看似赢了,不过是更多敌人在暗处窥视。
“所以,你只打算为他收尸而已?”方少倾似笑非笑的问。
幽兰若摇摇头,“亲戚一场,做几场法事为他超度,祈祷他来生托生平凡人家还是要的。”
方少倾失笑,眼前的女子神色认真,眼中尽是严肃,她喜欢开玩笑,在某些时候却不屑于谎言,收了笑,思忖了一阵,方少倾突然正色道:“月儿,你如何确定太子一定会赢四皇子一定会输?大皇子发动政变未果,四皇子却捡了平乱的功,岐王府坚定的支持,加上朝中大部分官员的拥护,四皇子不是没有胜算的。”
太子虽然开始频频露面,但依旧毫无建树,现在朝中形势一片倒,无人明言废太子,但无声巴结四皇子的可是如过江之鲫。
“不过是一个岐王府,还有安王府、列王府均为表态,那些附和的也不过是没什么实权的大臣,左右不了真正的大局。”幽兰若轻嗤一声,心中不屑。
这次平乱最大的功臣应该是芳公主,折损最多的也是芳公主府,但芳公主半功未求,叫人摸不着头脑。
方少倾心底其实也是赞同的,东洛局势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明面上的势力纷纷收敛,暗地里的势力隐忍不发,不过是在等待最后的时机,队伍,其实早就站好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方少倾似是玩笑道:“纵然全城的人都支持太子,若是月儿想让四皇子赢,难道他还是只有输?”
幽兰若这些年暗地里发展的势力,方少倾深深觉得,超乎他的想象。略施手段,左右东洛国的格局,不成问题。
幽兰若诧异的看一眼方少倾,然后笑了,“我为什么要想让陆衷赢?”
那些年费尽心力步步维艰,创建的一份份产业和势力,一则是追求一种超人凡人的成就感,二则是为有朝一日可以利用,在一些关键时刻发挥决定作用。
但是陆衷值得她动用那些势力吗?
东洛国,除了是她的母国,东洛的格局如何发展,她何须在意?
她所在乎和顾忌的,从来只是那个人,东洛国,是他守护的国度,所以她谨慎对待,事事留心。别人嘛,对她来讲,全无干系。
“昨日喝酒,没吃多少东西,现在饿了吧?”方少倾转身,对外吩咐传膳。那双眸子在背对着幽兰若的角度,闪过一丝黯淡和阴沉。
幽兰若点点头:“嗯,有点饿。”
正文、【41】所谓伊人
描摹数千数万的肖像写真,撒于天下,人手一份,只要有钱,并不是太难的事。而要将所有散发出去的肖像写真收回,并且保证外边再无流传,让所有的经过只留在人们的记忆里,再无佐证,那就不仅仅是有金钱能做到的了。
幽兰若大手一挥,在晟京城掀起巨大的惊涛骇浪,不过几日,所有的画作底本或抄本全部消失,只留下传说中安王府金尊玉贵的世子绝世容姿供世人嘘唏品评。
当然这都是后话,彼时的幽兰若坐在凉亭中,四周的花木在园丁的照料下依旧常青,但其显现的萎靡如何也不能让人如看到夏日葳蕤时心怡。
“安王府还是没有动静吗?”其实早知道不管是收下他人聘礼还是传其丹青,陆情轩都不会有特别的举动。只是心底某一处隐隐的期待,让她不得不多此一问。
“没有。”修尧恭敬回答。
其实是有的,譬如安王府的王妃乐不可支,往来不断的说媒议亲的公侯夫人大臣命妇让她应接不暇,忙碌且欢喜着,多年来她终于可以为儿子操劳一回,终日洋溢的幸福宛如甜蜜的少女,本来绝色的面容一改愁云,浮现发自内心的欢喜,动人的姿态,让安王府内外阖府女眷都无了颜色。
譬如安王最近召集工部上下,日夜商议,四处大有大兴土木的趋势。据闻是想为儿子成亲建新房。安王府自百年前建成,还是首次改建。安王却觉得似乎还不够,又四处寻觅风水宝地,建别装。
而安王府寄居数年的表小姐最近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世子表哥好事终于临近,她做妾的日子不远了,忧的是不知未来主母是什么样人。
但是这些都不在幽兰若关心之列。幽兰若想听的,不过是陆情轩一个人的消息。但是陆情轩终日窝在书房研究棋谱,悠闲自得,不管是府外铺天盖地的传闻,还是府内惊天动地的声响,他都置若罔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幽兰若终于等到陆情轩露面,是在元宵宮宴上。许是文德帝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放开了羁缚,尽情的纵乐,期望在有生之年享受更多的天伦,是以宮宴接连着以各种名誉举办。
正月刚过半,已经举行了四场宮宴,前三场陆情轩都未出席,幽兰若打听到陆情轩会出席元宵宮宴,她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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