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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过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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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窗户边,推开窗户,窗外的月色正皎洁。永璜静静的站在窗前,从月升到月落,从日暮到日出,整整一夜,他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直至天明,他才挪动着僵硬的身体回到了榻上。

  顾清晓听到大儿子生病的消息时很是惊讶。她给两个儿子和弘历都服用了灵液,按理说不应该生病才对啊。

  “太医怎么说的?”顾清晓挺着五个多月大的肚子急匆匆的往永璜的院子里赶去。

  “主子,您慢点儿。”言惜立刻赶到顾清晓身边,扶住顾清晓,“太医说大阿哥的底子好,只是受了些凉,再加上思虑过重,这才病倒的,并无大碍。”

  顾清晓听后稍稍放心了些。

  走到床榻边,看见永璜正在喝药。顾清晓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坐下来。

  “额娘——”永璜对着顾清晓笑笑,眼里有着歉意,“孩儿不孝,害额娘担心了。”

  顾清晓伸手摸了摸永璜的额头,有些低烧,“先喝药。喝了药病才好得快。”

  永璜点点头,乖顺的张开嘴,一口一口喝着顾清晓喂到嘴边的药。

  一碗药喝完,顾清晓将药碗递给言惜,挥退屋子里的奴才。

  将永璜抱进怀里,顾清晓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额娘知道你伤心。这次便罢了,以后可不许你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你得为额娘想想。”

  “嗯。额娘,启儿不会了。”永璜将头埋在顾清晓的胸前,眼睛湿润。

  “你还有额娘啊,额娘会一直陪着你的。昨晚一宿没睡吧。眼睛都是红的。现在赶紧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顾清晓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永璜的后背,嘴里开始哼着纾缓的调子。

  “额娘,孩儿还要守灵。”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等你烧退了再出去吧。听话。”顾清晓让永璜平躺在床上,细心地掖好被子。

  永璜拗不过顾清晓,只得让自己迅速的睡着。顾清晓见儿子呼吸绵长,便知道儿子已经睡熟了。倾身在儿子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顾清晓抚了抚儿子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潮红的脸蛋儿,秀美轻蹙,眼里有着无奈与心疼。

  自从富察氏病逝后,顾清晓发觉永璜比以往沉默了许多,少年的眉宇间似乎总萦绕着化不开的轻愁。看来富察氏的死还是在永璜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笑儿?你确定要这样做?”弘历对顾清晓的请求有些不赞同,“这样对帆儿好吗?”笑儿竟然想将启儿记在她自己的名下,让启儿成为她的亲子。如果一旦改了玉蝶,启儿就会成为嫡长子,在身份上便生生压了帆儿一头。

  “弘历,我并不是心血来潮随口说说的。我知道修改玉蝶意味着什么。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把启儿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启儿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应该相信我。”

  “笑儿,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问题。你知道修改玉蝶件是多么大的事情吗?”弘历语重心长的抚摸着妻子的发丝,“先不说我同意不同意,就是皇阿玛那里也一定行不通的。何况,这对启儿未必是件好事。你也应该问问启儿的想法,看看启儿是怎么说的。这件事,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顾清晓想了一下,最终点点头,弘历说道也有道理,起码,她得征询一下启儿的意见。

  当顾清晓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永璜的时候,永璜跪在顾清晓的面前,将头埋在顾清晓的膝盖上,嘴角微微翘起,“难道不改玉蝶启儿就不是额娘的孩子了吗?”

  “当然不是,启儿永远都是额娘的好儿子。”

  “那还有什么必要去修改玉蝶呢?”永璜抬起头,握住顾清晓的手,“孩儿知道额娘对孩儿好。可是,额娘,儿子也想对您好。儿子能够向额娘保证绝不会做任何不利于额娘和弟弟们的事情,但是,额娘,儿子却不想以后有人利用儿子的身份来为难额娘和弟弟们。现在这样就好,儿子觉得很满足。能陪在额娘和弟弟们的身边,儿子觉得很幸福。”

  顾清晓紧紧的抱住永璜,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启儿长大了。都知道保护额娘和弟弟了。是额娘思虑不周。就依启儿的。你是额娘的孩子,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

  “嗯。”永璜轻声应道,这世上,没有人能比额娘更重要。

  “怎么样,你额娘同意了没?”弘历坐在书案后面,提笔正在写着折子,头也不抬的问着站在下面的永璜。

  “回阿玛,额娘同意不改玉蝶了。”永璜恭敬的回道,声音平静无波。

  放下毛笔,弘历挑眉看了一眼长子,“你是个好的。笑儿没白疼你。”

  “阿玛说的是,额娘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永璜微微翘起嘴角,对着弘历笑了笑。

  “广西那边正在闹水患,你下去拟个章程,把你想到的解决办法都列出来,明日这个时辰到书房来找我。”弘历重新拿起笔,在折子上继续写起来。臭小子,找点儿事给你做省得你成天就知道往你额娘的院子里钻。

  “呃——”永璜有些不敢置信,这件事是他这个还不满十二岁的半大孩子能参与的吗?可是看着弘历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像是开玩笑啊。深知弘历说一不二的脾气的永璜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阿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部bl动画《冬之蝉》,哭死了。好看啊。

  55 江山与美人

  时值下午,日头已经开始偏西。通往顾清晓院子里的道路上,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迈着细碎的小步子,一身洗朱色的旗装,扎着两个可爱的童髻,脸上一直都扬着天真烂漫的笑容,秀气的五官稚嫩圆润,依稀可以看出苏沁薇的影子。小女孩儿正是弘历的长女,元彤。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元彤遇上了正从上&都是当额娘的人,她能理解苏沁薇全心全意为女儿打算的心理。只要不逾矩,她也乐得当一位慈爱的嫡母。

  “帆儿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到额娘这儿来。”永琏的情况有些不大对劲儿,虽然平日里永琏也有些少言寡语的,可是在她面前,永琏还是很孩子气的,不可能一言不发的。

  永琏磨磨蹭蹭的走到顾清晓身边,撅着个小嘴儿,小眉头习惯性的皱起来,那摸样,既别扭又可爱。

  顾清晓伸手在永琏的眉间戳戳,“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皱眉。小心变成个小老头儿。”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又顺便揉了揉儿子的小脸儿,“告诉额娘,为何不高兴?有人欺负你了?”

  永琏睁着黑曜石般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家额娘,眼里有着小小的委屈,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张开嘴巴。

  顾清晓一看永琏的样子就想大笑出声,可是她还是深呼吸了几口气,千万不能笑啊,否则她能肯定永琏会生气的。

  “不就是换牙了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本来去年就该换的,可是你不知怎的也没个动静。额娘还在担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换牙呢?还好你换了。”顾清晓将儿子抱进怀里,永琏小心的避开顾清晓快七个月大的肚子,他当然知道换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可是,他今天糗大了。上午的课业结束后,他和大家一起用膳时。吃着吃着的,他的下门牙毫无预兆的就落了下来,还正好落到了他的碗里。沾着血丝的牙齿看起来是那么的恶心。他抬眼扫了一下众人,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憋得脸通红,就跟额娘刚才一个模样。

  永琏将头从顾清晓怀里抬起来,憋了憋嘴巴,“好丑。”不仅丑,还连话都说不清楚。

  “谁敢说你丑?帆儿和额娘长得一样,帆儿丑岂不是额娘也很丑?”顾清晓有些好笑的看着别扭的小儿子,想不到,还是个自恋的。

  “额娘不丑。”永琏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额娘可是这世上最美人了。

  “那帆儿也不丑。”顾清晓摸摸永琏的光脑门儿,“别担心,很快就会长出来的。不可以用舌头去顶,也不可以用力咬东西,不然,长出来的牙齿会不好看的。弟弟以后也会换牙的,你可要给弟弟做个好榜样。不然,弟弟可是会笑话你的。”

  永琏伸手在顾清晓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嗯。我会好好教弟弟的。”

  顾清晓张开手把永琏的小手包裹住,“帆儿一定会是个好哥哥。对了,你掉了的那颗牙齿呢?”

  “被小福子收着了。”小福子是永琏的贴身小太监。永琏本想将牙齿扔掉的,是小福子眼疾手快的将牙齿收了起来。

  “嗯,那就好,让下人们把牙齿包好扔到屋顶上,这是习俗,喻意‘往上长’,要是上牙的话要包好扔到床下面,喻意‘往下长’。额娘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喔。我知道了,额娘。”额娘说什么他都听的。

  “嗯。在上书房的时候没怎么吃饭吧?饿不饿?额娘让人给你端碗莲子粥过来。”顾清晓深知永琏的性子,一旦别扭起来就会失去食欲,看样子小家伙为这事儿愁了一天了,肯定没顾得上自己的肚子。

  永琏点点头,肚子的确是有些饿了。

  因为换牙的事情,永琏没少被弘历嘲笑。

  顾清晓对此很无奈。“你就不能别笑话儿子?你这个阿玛可真是的,就知道欺负儿子?”顾清晓躺在弘历的怀里,任弘历轻轻的按摩着她的小腿肚子。

  “这有什么?我是在锻炼帆儿的忍耐力。我看我们儿子是个内心坚强的,以后肯定有出息。”弘历不以为意,他就是要欺负那臭小子又怎么了?整天绷着个脸,除了在笑儿面前会难得的扯扯嘴角,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是同一种表情,包括他这个阿玛。

  “那当然,那可是我儿子!”顾清晓得意的翘起嘴角。

  弘历立刻附和道,“是是。你的功劳最大。”

  “对了,弘历,在后院里升两位格格当侧福晋吧。堂堂宝亲王府连个侧福晋都没有,会被他人诟病的。”

  “你有人选了?你想让谁当侧福晋?”其实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怕说出来会惹顾清晓不高兴,再加上顾清晓又怀着孕,因此便一直没提起。

  “就苏氏和珂里叶特氏吧。你觉得呢?”苏氏膝下有一女,珂里叶特氏无子无女且为满族贵女,这两人正是最好的人选。

  “好,就她们吧。”弘历点头同意,他与笑儿的想法不谋而合。

  雍正十七年九月初二,格格陈氏诞下弘历第四子,名永珹。

  雍正十七年九月十三,格格黄氏诞下弘历第五子,名永琪。

  雍正十七年十月初五,嫡福晋富察。瑚图玲阿诞下弘历第六子,名永瑢,小名儿翼儿。

  宝亲王弘历连获三子,真真羡煞了旁人。雍正爷对此也是万分的满意,赏赐一箱接一箱的往宝亲王府上送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府里也添了几个新人,却很久都没有新的生命再次降生了。转眼间便到了雍正十九年。

  十一月的北方很冷。前两天刚下过一场暴雪,今早才放晴。纯白无暇的世界总会给人一种梦幻般的错觉。

  苏培盛不是没见过美人儿。雍正爷虽然有些清心寡欲,妃嫔的人数不如圣祖爷当年那样充足,可是也不算少,顶级的美人儿也有几个。可是,要跟眼前那个坐在院子里素手煮茶的人比起来,那还真真没什么看头。

  难得晴日静好,梅香幽幽,顾清晓兴致突起的在院子里煮起了花茶。一身铅丹色绣优昙花样的锦缎滚白狐毛旗装,外罩一件藤紫色貂裘斗篷,一对浅紫色牡丹绢花,几朵珠花,一对玉制梅花簪,右边垂着的是蕉叶碧玲珑翡翠流苏,清雅华贵,般般入画。

  苏培盛虽然不能识文断字,可也知道历朝历代,凡是长相绝美的女子都没什么好下场。西施沉江,死不见尸。玉环被缢,死于路祠。不知道眼前这位国色天香的女子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苏培盛的到来,顾清晓一点儿也不意外。对于雍正爷的召见,顾清晓却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养心殿里,雍正坐在上首,弘历双膝跪地,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坚定的望着那个主宰者他生命的男人。

  “这就是你的选择?”雍正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朕要你在江山和美人之间择其一,你却贪心的想二者兼得?弘历,作为一个合格的王位继承人要懂得取舍平衡之道。一味的只顾及自己的意愿妄图两全其美,到最后往往什么都没有。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要王位还是要富察。瑚图玲阿?只能选一个。”

  要王位,以后就必须疏远富察。瑚图玲阿,每个月在嫡福晋房里留宿的日子不能超过五天,其余时间必须分配到其他女人那里,等到登基之后,更要充实后宫,广纳满族贵女,通过后宫来调节牵制朝堂。

  要富察。瑚图玲阿,就意味着自己以后要面临诸多朝臣的不满与谏言,甚至很有可能背上昏君的罪名,色令智昏,即使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昏庸之事,可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会如何让看待他?又会如何看待他的笑儿?会不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帜来伤害他的笑儿?或者将他这个昏君逼下王座?

  “回皇阿玛,儿臣还是那句话。江山,儿臣要。妻子,儿臣也要。”弘历对着雍正磕了个头,一言一语,皆是笃定。

  “混账东西——”雍正气得随手操起手边的茶杯就向弘历扔去,弘历不躲不闪的任那茶杯砸在自己的肩头,溅湿了衣衫。

  “你是不是觉着下一个坐上皇位的人非你不可?告诉你。朕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皇阿玛——”弘历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儿臣没那样想。可是儿臣能肯定,儿臣必定是最适合的人选。儿臣不明白为何要被那些奴才们左右自己的想法。儿臣自认为有能力处理好后院的事情而不影响到朝堂。儿臣不是一个无能的人,儿臣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况且,瑚图玲阿也并不是没有自保能力。她不软弱。儿臣相信她能母仪天下。”弘历明白雍正今日招他前来的原因。雍正已经六十四岁了,近日来,弘历明显的感觉到雍正在将朝堂上的势力一步步的交到自己的手里,雍正,要退位了。而弘历,是他选中的继承人。

  “喔?就凭你的那些手段?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都是怎么样对待那些女人的。你就不怕她们身后的家族联合起来制约你?”雍正挑了挑眉毛,语气里充满着不屑。

  “呵呵——”弘历轻声的笑起来,“皇阿玛,儿臣的所作所为自然是瞒不过您的。可是,要瞒过其他人却是很容易的。他们要的无非就是儿臣的子嗣罢了。儿臣想让谁生下儿臣的骨血全看儿臣的意愿。子嗣的问题不是奴才可以干涉的。儿臣会让他们无话可说。”

  “哎——”雍正叹口气,满脸的欣慰,“你已经具备一名合格的帝王所拥有的条件了。你要记住,身为帝王,最不能放下的便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责任与高贵。我们肩负着这万里江山,担负着这世间一切,在我们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同时却不能被它所束缚。成为天地间的主宰,掌控其余人的命运,我们要做的是主动出击而不是被迫退让。奴才可以为主子出谋划策、身体力行,但是绝不能够替主子拿主意。朕很欣慰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朕可以放心的把这祖宗基业交到你手里了。你切莫让朕失望。”

  “皇阿玛——您——”弘历哆嗦着嘴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朕为这江山操劳了数十年,也是时候该好好的歇歇了——”雍正朗声大笑着,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过。“你且退到里间去。朕让苏培盛去把瑚图玲阿接了过来,想必你也想知道她是如何选择的。”

  弘历刚进去不久便听到外间响起了动静。

  “启禀皇上,四福晋带到。”苏培盛尖细的嗓音传来,身后跟着从容淡定的顾清晓。

  作者有话要说:好朋友“奉子成婚”,听到消息的时候,真的很惊悚。

  56 试探与对峙

  还记得第一次同座上之人见面还是在雍正四年她选秀的时候。顾清晓其实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过雍正爷。唯一的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雍正爷就是那一次给雍正爷喂灵液的时候。可那也过去了十四年了。每一年,她能见到雍正爷的次数都仅有两三次,而每一次,她都低垂着头,将视线放得很低。君王,是不能够直视的。她懂。因此,她对雍正爷的相貌其实有些模糊,只隐约记得跟弘历有少许的相像。可是,雍正爷带给她的感觉她却牢牢的印刻进了骨子里。那是只有天生的王者才能拥有的风范气度,冷静中散发着从容睿智,强势里蕴藏着平易尊贵,宛若高耸入云的古塔,厚重而磅礴,只能让人仰望膜拜。

  顾清晓规矩的跪下,叩头行礼。并没有听到叫她起磕的声音。

  “富察。瑚图玲阿,你可知朕为何叫你前来?”声音很有磁性,清冷之中透着一丝性感,如果是在现代,这样极品的声音去做声优都绰绰有余了。可是,顾清晓却兴不起一丝旁的思绪,因为,这道声音里充满了威严不可侵犯,让她整个人都紧紧的绷了起来,不敢有分毫的走神。

  “儿媳不知。”顾清晓的音色清越柔婉,犹如拂柳的轻风,带着她毫不自知的安抚劝慰之力。

  “朕也不瞒你,朕有意禅位于弘历。朕的子嗣稀少,弘历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他还是是圣祖爷和朕一手调/教出来的,各方面都达到了朕的期望。朕本该感到欣慰的。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对你动了情。你要知道,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情之一字。帝王者,无情才能够冷静的处理朝堂,公正的对待朝臣。帝王一旦动了情,这不仅会为江山社稷带来危害,也会让他自己陷入危难之中。外戚掌权,谋夺篡位之事,历史上时有发生。朕不能让弘历冒这个险。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顾清晓保持着叩首的姿势动也不动的听着座上之人所说的每一个字,她早就在心里猜测了上百遍雍正爷的意图,最后得出的结果却让她感到心安,怎样得到雍正爷的认同,她的心里早有定论。

  “因此,富察。瑚图玲阿,朕希望你能在弘历登基后的三个月内‘病逝’。”

  顾清晓直起身子,抬起头第一次与雍正的视线撞在一起,毫不退缩,六十四岁的老人即使保养得再好也还是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出现银色的发丝,刻上皱纹的眼角,饱经沧桑透着清冷的双眸。帝王已经迟暮,但却没有人敢轻视他。

  顾清晓对上雍正无情的眸子却展开一个灿若春花的微笑,婉转的嗓音缓缓飘出,让雍正想起了那年选秀时,眼前这个风华初展的女子所吹奏的那一支萧曲。他还记得那首曲子的名字似乎叫做“绿野仙踪”。

  “有一名猎户进山打猎,因为是冬日,山上的猎物稀少,猎人直到傍晚都没有猎到任何的猎物。垂头丧气的猎人准备下山回家。却在经过一颗大树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一声呜咽之声。猎人因为常年在山里走动,加之听觉又异常的灵敏,他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狐狸发出的。本来毫无收获的猎人顿时兴奋了,他想,他这次进山应该不会空手而回了。猎人循着声音最终在灌丛里发现了他的猎物。一只腿脚受伤的雪狐。猎人很高兴。身为猎人,他自然知道雪狐的价值。光是那一身毫无杂色的洁白的毛皮就可以养活猎人好几年了。如果遇上喜欢活物的买家,将雪狐买做宠物,价值则会更高。因此,猎人将受伤的雪狐抱回了家。”顾清晓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顿了顿,“皇阿玛知道雪狐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雍正爷挑挑眉,他不知道顾清晓为何要对他讲这个故事,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轻轻糯糯的,让他情不自禁的想继续听下去。

  “雪狐是猎人的猎物,猎人自然是将雪狐换做银钱了。”

  顾清晓点点头,“猎人为了将雪狐卖一个好价钱因此便细心照料着受伤的雪狐。他给雪狐用最好的药,吃最好的食物,凡是都亲历亲为。十天之后,雪狐的伤终于好了。这时候,猎人觉得终于可以将这雪狐卖了换钱了。这十天,他花在雪狐身上的开销是他自己的三倍,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能够换到数量可观的银钱,猎人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猎人高高兴兴的将雪狐抱在怀里去了集市。集市上,很多人都对雪狐很感兴趣,最终猎人将雪狐卖给了当地的一个富绅。猎人揣着钱回家了。可是猎人却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了。他始终忘不了雪狐咬着他的裤腿不松口,悲伤呜咽的情景。两天后,猎人在自家屋门前发现了浑身沾满泥泞的雪狐。猎人知道雪狐一定是从富绅家里逃出来了,没准儿富绅会派人来将雪狐捉回去。果然,第二天富绅的家丁就找到了猎人,把雪狐带了回去。可是过了五天,猎人又在同一个地方发现了雪狐,雪狐又逃了回来。依然是上次的那个家丁将雪狐带了回去。半个月后,猎人再次在家里发现了雪狐,这一次,雪狐的一只后腿被打断了。家丁再次来到猎人家里的时候,猎人没有再将雪狐还给家丁,而是将所有的钱财都给了家丁,请求家丁让雪狐留在猎人家里。家丁回去后将事情告诉了富绅,富绅最后收下了猎人退还回来的钱财,将雪狐还给了猎人。皇阿玛,您说,猎人还会把雪狐卖给他人吗?”

  雍正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灵性之物,世间难遇。猎人倒是得了个宝贝。想必不会再将雪狐换做银钱了。”

  顾清晓淡淡的勾起嘴角,“猎人和雪狐生活的很融洽。猎人孤身一人,有了雪狐的陪伴也不再觉得孤单。两年后,来了个媒婆,要给猎人说媒。女方是村里有名的美人儿,猎人开心的不知所措。可是,女方要求的聘礼却是一张完整的雪狐皮。猎人没有立刻应下婚事,他知道一张完整的雪狐皮有多么的难得。他打了十几年的猎,再加上他的父辈和爷爷上百年的打猎生涯,也只遇见过一次雪狐,就是现在他家里的那一只。可是,猎人也并不想放弃这桩婚事。媒婆告诉猎人,如果猎人能在两个月内献上一张完整的雪狐皮那么就算下聘成功,否则,这桩婚事自是不成的。猎人同意了媒婆的说法。猎人为了能猎到一只雪狐几乎每天都上山打猎。可以,眼见快到约定之期了,猎人依然毫无所获。明天就是媒婆上门的日子了,猎人知道自己与那位美丽的姑娘是无缘了。雪狐感应到猎人的哀伤,便蹭到猎人的脚边安慰猎人,可是猎人第一次将雪狐一脚踢开,他心烦意乱,不理会雪狐呜呜的嘶叫,蒙头大睡。第二天一早,猎人起床后习惯性的走到雪狐的小窝,看着闭目蜷在窝里的雪狐,猎人将雪狐提起来,摸到手里的却是一具已经冰凉的雪狐尸体。猎人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哐当’一声踢到了一个瓷碗,瓷碗里滚出了几块香喷喷的烤肉。那烤肉抹了鼠药,是猎人用来专门引诱消灭老鼠的。雪狐很聪明,从来都不会去碰那些抹了药的食物。可是,雪狐最终在昨晚吃下了一块足以让它毙命的烤肉。因为,它知道猎人需要它身上的毛皮。皇阿玛,您说猎人会将雪狐的毛皮剥下来交给媒婆吗?”

  雍正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开始听故事时的好奇与轻松,眉头微微蹙起,雍正叹了口气,“你给朕讲这个故事是说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吗?就像故事里的雪狐,为了猎人可以不顾性命。你也会为了弘历乖乖的在他登基后的三个月内病逝?”

  “不,皇阿玛。儿媳之所以把这个故事说给皇阿玛听,是因为,儿媳想告诉皇阿玛,感情是相互的。皇阿玛只知王爷对儿媳有意,却为何忽略了儿媳的心情?王爷为儿媳所做的儿媳都一一记在心里,王爷是儿媳的天,是儿媳的一切,儿媳又怎会让王爷陷入险境之中?皇阿玛所说的外戚专权在儿媳看来根本毫无可能。先不说皇阿玛不愧为一代明君,将整个朝堂治理得滴水不漏,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机,相信由圣祖爷和皇阿玛亲自教导出来的王爷也会秉承皇阿玛严厉的作风,绝不会让皇阿玛失望。再说富察氏一族世世代代都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富察氏能够成为满洲贵族中长盛不衰的荣耀大族是因为他们的功绩都是凭实力一步步累积而来的。不管是军功还是政绩,都是实打实的靠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换来的,这一点,皇阿玛应该是最清楚的。最后,再说说儿媳吧。皇阿玛认为儿媳会在王爷登基后请求王爷提拔富察一族?儿媳自嫁给王爷后从没有求王爷为富察一族的任何一个人提供过庇护。也没有任何一个姓富察的人打着儿媳的名号行过不法之事。儿媳自然是希望阿玛、额娘和兄长们能够生活的平安和乐,康泰吉祥,行大逆不道之事是在拿全族人的性命来玩笑,儿媳岂能让此事发生?最重要的一点是,儿媳也是一位母亲。儿媳对自己的孩子很是疼爱。儿媳为了孩子的将来也必须阻止外戚之事。所以,皇阿玛,您所担心的事情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儿媳又何必为了这莫须有的事情而与自己的丈夫、孩儿阴阳两隔?”顾清晓的嘴角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有着波澜不惊的平静。

  “这么说,你是想抗旨了?”雍正眯了眯眼睛,神情有些慵懒,说出的话却注意令人胆寒。

  “皇阿玛如果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赐儿媳一死,那么,儿媳不得不死。”顾清晓伏在地上,恭敬的对着雍正磕了个头。

  “你可知,朕有不下十种的方法能让你死得无声无息,让人找不出一丝头绪。”

  “皇阿玛,这世上能让儿媳死得令人无法反驳的只有您。这一点,皇阿玛知道,儿媳知道,王爷知道,儿媳的孩子也知道。”顾清晓再次抬起头笑了起来,只是,她此时的笑容却有着决绝与悲凉,“皇阿玛,其实要儿媳死很简单。只要王爷亲口告诉儿媳一声,儿媳别无选择。猎人最后将媒婆拒之门外,他抱着雪狐的尸体失声痛哭。雪狐因为不会说话不能和猎人沟通而自以为是的做了对猎人而言最好的选择,却不知道,猎人宁愿推拒那桩婚事也不想要雪狐失去生命。儿媳不是雪狐,王爷也不是猎人,儿媳即使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死得其所。皇阿玛,王爷会替您、替爱新觉罗家的先祖们守着这万里河山,而儿媳却只想守着王爷。”顾清晓说完后,再次叩首,长磕不起。

  雍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伏跪在地上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嫉妒自己的儿子的。他活了六十多年,为何就没有遇上这样的一个女子?闭上眼睛,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弘历,出来把你的嫡福晋领回去。”

  顾清晓的身躯微微一颤,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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