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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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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童听傻了,有这么诅咒人吗?赵辛这不是缺心眼嘛。
  夏宝丁却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旺童象征性地拍了拍夏宝丁的肩膀,“没事儿,你这么厚脸皮,才不会介意这个,封建迷信要不得。”
  “我是不介意,但赵辛介意。”夏宝丁抿唇,“他不会食言,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在湖里打喷嚏的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太子遇刺

  赵长衡起身,出了军帐。
  门口侍卫急忙跟在赵长衡身后,赵长衡摆摆手,“不要跟。”
  巡视了一圈,赵长衡还是无半点睡意,在帐前踱步良久,朝着一个小将招了招手,小将见状快步走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自明天起,不许任何士兵与镇民进入西侧树林。”
  金将军有些纳罕,却没反驳,“是。”
  天蒙蒙亮。
  李拓皱着眉头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还没下床,就见侍卫在门口急道,“军师,太子殿下不见了。”
  “进来,”李拓不慌不忙穿上了鞋,话音刚落侍卫就冲了进来,李拓起身,拿起了外套,“何时不见的?”
  “昨夜太子殿下就没有就寝,在军营走了一圈,到此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到现在?
  李拓皱起了眉头,“可通知过戍边大将军了?”
  “未曾,”侍卫踯躅,“太子殿下说过,若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先通知军师。”
  李拓点头,“马上通知戍边大将军。”
  侍卫点点头,跑了出去,李拓快步走到赵辛榻前,捏住了赵辛的鼻子,赵辛马上转醒,捂住了眼睛,“怎么了?”
  “太子消失了,快出来找。”
  赵辛彻底清醒了,从榻上跳了起来,边穿衣边穿鞋,“怎么回事儿?不见了多久了?”
  “约莫有两个时辰了,”李拓看着赵辛,“你的外衣呢?”
  赵辛把衣服穿好,站了起来,“昨夜给旺童了。”
  “你走西侧,我走东侧,分头找找。”
  赵辛应了,两人撩开门帘,分头出发。天色并不明朗,李拓走在密林中,时常被绊住脚,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再加上清晨雾重,越往上走就越看不清了,顺着树枝延伸的方向往山上走了很长一段路,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李拓拨开草,看了看地面,舒了口气,迈了进去。
  “太子殿下。”
  小路尽头,是一片悬崖。
  太子长衡临崖而立,负手望向渺渺远处,听见身后脚步声,微微侧身,“李拓?”
  “太子殿下。”
  “你觉得这日出如何?”
  李拓望向远处,没说话,太子长衡又道,“今日,是我第一次看到日出,于此,鹿茫镇。回了京,若能看到日出,也不似此番这么美了。”
  “鹿茫镇日出壮阔,太子殿下年纪尚轻,何愁阴云蔽日?”
  太子长衡唇边一抹笑意不散,看向李拓,略有深意,“年纪尚轻?如此年岁,于我于众人,都已经是拖不得的年纪了。”
  “于朝臣,于子民,殿下年纪尚轻,赵国最恢弘的日出,假以时日,要由殿下赠与子民。”李拓接过话头,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却引得赵长衡一再侧目,“军师,那你呢?”
  李拓没回答,看着太子,太子也看着李拓,“你可期待这一日?”
  “臣自然期待,”李拓不慌不忙,“臣资历尚浅,年纪尚轻,只要殿下等得住,臣便能等得住。”
  “人人只道诸葛少年李拓为李慕将军独子,因而照顾有佳,在我看来,你李拓比你爹还要了不得。”太子笑笑,“你可知眼下是在何处?奉承话在这崖边上说,可要冒风险。”
  李拓也笑,“殿下若是不信,为何把臣引到这儿来?”
  两人一时无言,李拓欣赏着远处日出,半晌太子长衡开口,“军师不怕死?”
  “何人不惧?”李拓看着远处,雅笑温文,“只是为人臣,身不由己罢了。”
  “军师记住今日这番话,”太子长衡声音低了下来,“日出那天,你我便如同今日一般,再同看一次。”
  脚步声倏忽而至,金将军跪倒,“殿下,臣来迟了。”
  太子扭过头,温言道:“我不过看看日出,金将军无需如此担忧。”
  太子长衡在众士兵簇拥下回到军营,已经近中午时分,旺童和宝丁偷偷摸摸溜进了树林里,旺童拿着以树枝为剑,在林间挥舞起来,夏宝丁则碰碰花,摸摸树,嘴里喃喃,时而踮着脚,时而蹲下了身,如同在认真考量着什么、出了一身汗,旺童才停了下来,碰碰夏宝丁,“走了。”
  “你修炼完了?”
  旺童点头,夏宝丁撇嘴,“这么快?”
  “别玩儿了,太子回来了,假如有什么时候事要撤离,赶不上就糟糕了。”旺童挽着夏宝丁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折了一枝野花递给夏宝丁,“聊胜于无,你拿着玩儿吧。”
  夏宝丁看着断了的树枝,一阵肉疼,“你就这么给折了?”
  旺童快步走,连头都没转过来,“要不然呢?”
  “你可以直接掐花枝啊,你折树枝干什么?”夏宝丁满腔抱怨,旺童嗯嗯地应着,转眼就到了军营。
  李拓从西侧树林走了出来,恰好撞见二人,旺童松开了夏宝丁的胳膊,笑盈盈走上前,“昨天酒量不错啊。”
  李拓心情看起来不错,扬眉示意旺童继续说下去,旺童清了清嗓,“听赵辛说,你吐了一地?”
  “酒量一般,见笑了。”
  李拓转身要走,被旺童拽住。
  “诶诶,等等,我又不是来取笑你的,你这么着急要走干什么,”旺童视线落在了李拓沾着草叶的外套上,“在草地上打滚能解酒?我怎么不知道?”
  夏宝丁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看着旺童,奋力摇了摇手里的花,“要是我是他,我早就抽死你了。”
  “有碗解酒的汤,在你军帐里,”旺童挠了挠耳朵,侧身看着天上一朵舒云,“到现在早凉了,活该没得喝。”
  “难得,”李拓点点头,“多谢了。”
  旺童一副“误会大了”的神态,“为我自己熬的,多了些,才给你的。”
  李拓颔首,抿唇笑笑,赵辛从远处跑来,见到夏宝丁硬生生顿住了脚步,“军师军师,快来。”
  夏宝丁皱眉跺脚,“我就这么让他恨?”
  暮色四合,用过膳后,旺童李拓几人在军帐谈论战术,散场后便各自回到军帐休息。
  帐外侍卫轮班,离开了片刻,太子军营里一时沉寂下来,只听得外面火盆燃烧着,火苗微蹿,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赵长衡坐在桌前看兵书,端起了茶杯,帐外忽有士兵禀告,有从京城来的捷迅,赵长衡放下书,“进来。”
  士兵匆匆上前,跪倒在毯上,赵长衡站在士兵面前,“什么捷迅?”
  “殿下,隔墙有耳,请允许属下靠近些。”
  士兵气都未喘匀,身上布满血痕,太子回到桌前,“此处无人,要说便说吧。”
  “殿下,此事十分重要,不得出半点儿差池!”
  士兵语气急急,太子却还是不慌不忙,“若是想气透匀了再说,等等便是。”
  士兵缓缓起身,“殿下,此捷迅只有你一人能知。”
  太子看着士兵,“我知道。”
  “属下只知此信为捷迅,不知具体内容,殿下还是自己看吧。”
  士兵手伸进怀里,太子没有伸手,“放在桌上,出去吧。”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匕首已经架在了太子脖颈,再一秒,士兵腿部中剑,跪了下来,挣扎着起身要杀太子,身后那人毫不手软,扬剑刺入士兵手掌,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士兵扭头看向来者,旺童擦了擦汗,看着面前的赵长衡,偏了偏头示意他出去,“你出去,把赵辛李拓叫进来。”
  赵长衡看着旺童没说话,旺童有些心虚,还是挺直了腰杆,“我这儿擒敌呢,你就不能帮帮忙?”
  侍卫恰巧轮班回来,赵长衡扬声,“唤军师和赵将军进来。”
  侍卫应下,脚步渐远。
  旺童声音低了下来,“你这侍卫也该换换了。”
  赵长衡还是没说话,旺童索性和士兵搭起话来,“你是哪儿人?”
  士兵咬牙,冷汗挂了一脸,嘴唇泛着白,全力挣扎,目眦尽裂,旺童把剑刺深了一些,士兵一声惨叫,险些昏迷过去。旺童觉得有些聊不下去,又看向赵长衡,“要审就趁现在吧,一会儿他们来了,这位可能已经见阎王了。”
  赵长衡笑而未语,坐到桌前,重新拿起了兵书,不一会儿就见李拓赵辛走了进来,目光飞速在旺童和赵长衡之间掠过,李拓到了旺童身边,夺过了旺童手里的剑,赵辛跑了出去,抓住了轮值的侍卫。
  旺童松开了手,奋力甩了甩,只觉得手臂都要脱力了,扭头正想道谢,只见李拓抽出了刺入士兵掌中的剑,剑锋一递,士兵就被抹了脖子。
  旺童怔怔看着李拓,又看了看太子长衡,推了一把李拓,“你是不是傻,就这么杀了?”
  不知是不是旺童错觉,竟看到太子长衡在见李拓杀死士兵时,唇角微微上扬,李拓收了剑,看了看旺童,恍然道,“臣鲁莽了,还请陛下责罚。”
  “军师一片赤诚之心,何罪之有?下不为例。”太子语气淡淡,李拓点头称是,拽着旺童走出了军帐。
  旺童稀里糊涂跟着走了将近一里路,李拓才松开了手,旺童看着李拓,有些恨铁不成钢,“李拓,你方才急什么?你差点儿没命了,你知道不知道?”
  却见李拓第一次如此显而易见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神色严肃凝视旺童,“你险些就要没命了。”
  “我?我怎么会没命?”旺童气极,“你不分青红皂白把那细作给杀了,连个屁都没问出来,可不是闯大祸了!”
  李拓环视了一圈,声音低了下来,“你以为太子不知是谁派出的细作?”
  旺童怔怔看着李拓,只觉得脑袋转不过弯儿来,“什么意思?”
  “那时你若擅作主张,从士兵口中套出话来,私自猜疑,明天我可能就要来找你的尸首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旺童顿悟了,只觉得冷汗涔涔而下,一时后怕不已,拽住了李拓的袖子,“好在……好在……”
  “好在我及时赶到,”李拓唇边扬起一抹讽意,“若不想我照顾你,就为自己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回京

  当晚,旺童就失眠了。
  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李拓与自己说的那几句话,那时候自己让赵长衡去外面叫来李拓赵辛,他一直沉默不语,莫非是在考虑要不要杀了自己?李拓分析地应该没什么差错,假如是这样,赵长衡在看到李拓毫不犹豫杀死士兵时,那抹笑意义就十分明显了。但自己好歹也是救了赵长衡一命,他倒是打起杀人灭口的主意来了,想想就让旺童火冒三丈,什么烂人呐!
  第二日起床时,旺童还是有些膈应,闷声吃了早膳,一出门就碰上了太子长衡,强行扯出一个笑脸,旺童扭头就往小树林里走,太子长衡也跟了上来,“昨日之事,多谢了。”
  旺童连客气也懒得和他客气,“嗯。”
  赵辛迎面走来,“太子殿下。”
  旺童借机脱身,“你们聊,我有点儿事,先走了。”
  “王姑娘有何事?”太子低声,如同一根钉子把旺童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旺童想了想,转过头,尴尬地笑了笑,“人有三急……”
  赵辛一时窘迫,看向太子,赵长衡了然地笑了笑,“去吧。”
  旺童如释重负,大步离开了,夏宝丁撩开帘子,冲着旺童背影喊,“王旺童,到外边儿给我弄点儿吃的,听见没?”
  旺童回过头,不耐烦地,“知道了知道了。”
  夏宝丁又钻回了军帐里,赵长衡有些困惑地看着赵辛,“夏姑娘不是王姑娘的女侍吗?”
  赵辛摇摇头,“谁知道呢。”
  说来也奇怪,自李拓一行人到了边陲,苍兵便没有了动静,几人在军营里生活得颇为平静,旺童和夏宝丁两个少女小日子太平静,难免起了些出去玩玩的念头。
  在李拓的默许下,旺童和夏宝丁到了鹿茫镇,研究起了边陲的小玩意儿,旺童一会儿看看小点心,一会儿摸摸小配饰,惊奇地眼睛都不眨,夏宝丁上街以后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在拒绝别人的请求,“不,不,我不去,诶你放手,我再说一次,你还不放手我就……”
  旺童扭过头,见到有个男子在拉扯夏宝丁,急忙放下手里的小玩意儿,向前走了一步,“你干什么呢?”
  男子嬉笑着,“不知你这姐妹可有婚配了?”
  “啊,”旺童了然笑笑,“我这姐妹确实是容貌出众,到哪儿都让人惦记。”
  男子拉着夏宝丁的胳膊没放手,夏宝丁忍无可忍,一巴掌就呼上了,“你找打呢你?”
  男子没想到夏宝丁会动手,一下子就懵了,面色浮起怒色,刚欲开口呼就被旺童拽住了,“这位大哥别生气,她也是第一次出门,若实在气不过,到家里坐坐如何?”
  男子目光在旺童夏宝丁身上转了几圈,“就这样吧。”
  “好,”旺童把夏宝丁的胳膊从男子手中抽出,男子没舍得,旺童笑笑,“眼下要回家,叫她相公看见可不好。”
  “相公?”男子看着旺童,“你这姐妹嫁人了?”
  旺童认真地点点头,男子面色有些天人交战, “嫁与何人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放弃?旺童默默白了夏宝丁一眼,夏宝丁更是气,“与你何干,我嫁给蛤蟆也不会嫁给你!”
  “嫁的这人,也许大哥也熟识,就是近日从京城来的小侯爷。”
  “小侯爷?”男人重复了一遍,“哪个小侯爷?”
  “就是,就是赵小侯爷呀,”旺童有些说不出口似的,“大哥不知道吗?”
  “赵将军?”
  “嗨,就是赵辛呀,”旺童朝夏宝丁使了个眼色,夏宝丁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很是不配合,旺童有些尴尬,“我这姐妹已经许了小侯爷了,大哥要不要到军帐坐坐?”
  男人有些难以置信似的,“赵将军不是尚未娶妻吗?”
  旺童点点头,“是啊。”神色忽然有些为难,男子狐疑地看着旺童,旋即了然,“你骗我?”
  旺童急忙摇头,“我怎么会骗大哥呢,只是……你知道,小侯爷虽未娶妻,但,这并不妨碍……你懂吧?”
  男人有些傻眼了,看看夏宝丁,夏宝丁回复了一记白眼,男人又看看旺童,旺童眨眨眼,一副真诚模样,“大哥,假如你不介意,要不要来军帐坐坐?我们也要回去了。”
  “不了。”男人看着夏宝丁,有些可惜,“难怪了难怪了……”
  “难怪什么?”
  “长得跟天仙似的,要是,要是不认识赵将军,怎么敢在鹿茫镇上瞎晃呢。”
  旺童面色一僵,笑着点点头,“她第一次出行,也不太懂。”
  男人点头,有些依依不舍,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旺童显得心事重重,夏宝丁心情也不好,旺童重重叹了口气,单身女子走在路上都会有危险,鹿茫镇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从京城来了一道密令,太子殿下要先回京了。”
  “至于单独叫我出来说嘛?”旺童抱着胳膊打了个喷嚏,转身要走,李拓语气淡淡,“你跟着回去。”
  “为什么?”
  旺童转过头来,却见李拓态度认真,“我与赵辛都不回去,戍边大将军自然不能回,只有你最合适。”
  旺童嗤笑一声,“太子这么大的人了,还需我保护着?”
  李拓眼神闪烁,“你放肆!”
  旺童回过头,赵长衡一身浅色宽衣,遥遥走来,“军师,你们在说什么?”
  “太子殿下明日便要启程回京,臣正与旺童商议明日与太子同回之事。”
  “哦?”太子扬眉,“旺童姑娘也要回京?”
  旺童看着李拓,没说话,良久才嗯了一声,李拓表情凝重的表情略有些缓和,旺童有些郁郁不乐,“明日几时?”
  “今晚收拾行装,明日自会告诉你。”
  “那一路上就有劳了。”太子神色清雅,冲旺童点了点头,信步离开。
  第二日,旺童是被人叫醒的,一睁开就是李拓的脸,旺童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你想吓死我?”
  “你该走了。”
  李拓转过头去,旺童大清早被弄醒,心里窝着一团火没处发,穿衣服都急急躁躁的,随便蹬了双鞋,站在脸盆旁洗了把脸,漱了口。
  李拓扭过头,把一个纸袋递予旺童,旺童下意识接过,“这是什么?”
  “天还未亮,拿去在路上吃。”李拓扭头出了军帐,旺童怔怔看着李拓背影,捏了捏手里的纸袋,还热乎乎,软糯糯的,旺童有些腹黑地想,该不会是屎吧?
  收拾停当,旺童骑着马,手里捏着纸袋,嘴里嚼着桃酥,跟赵辛李拓招了招手,含糊不清地,“别送了,我走了。”
  赵辛满头黑线,谁要送你了,不要脸。
  赵长衡冲着两人摆手,声音低低,“回去吧。”
  李拓俯身作揖,“是。”
  五百士兵浩浩荡荡,却无一人说话,全程只闻马蹄达达,金属相互撞击摩擦所发出的铮铮之音,赵长衡在队伍中间,策马缓步,眉目浅浅,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旺童本就怎么睡够,队伍前行过于安静,眼皮渐渐变沉,却被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惊醒,抬起头看着声源,太子长衡望向旺童,“困了?”
  旺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赵长衡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旺童又摇摇头,太子扬眉,“不是说困了?”
  “能撑,”旺童嘟囔,“马车颠得人要吐了。”
  赵长衡笑起来,眉目舒展,旺童看了看,就扭过头去,从怀里掏出桃酥,掂了一颗塞进嘴里。
  “桃酥?”赵长衡视线落在纸袋上,“鹿茫镇竟也有京城的桃酥?”
  京城的?旺童腮帮子鼓鼓地没动了,皱着眉头偏过头看纸袋,咕噜一声把桃酥咽了,“不是京城的,是鹿茫镇的。”
  “给我一块儿?”
  旺童看着长衡,没说话。
  “不舍得?”
  长衡笑笑,扭回头去。
  旺童想了想,把纸袋递上前,长衡接过,吃了起来。
  旺童只是纠结,刚才那句“给我一块儿”真的是赵长衡说的?
  纸袋递了回来,旺童下意识接过,“不用谢。”
  “好。”
  赵长衡转头不知和侍卫吩咐了什么,侍卫点头,策马到了后方,不一会儿,侍卫手里拿着个纸包上前,递予赵长衡。
  旺童看得目不转睛。
  赵长衡眨眨眼,“想不想吃?”
  旺童没说话,赵长衡撕开了纸袋,旺童语气急急,“你看着给,多少没关系。”
  赵长衡笑了,把纸袋递给旺童,旺童毫不犹豫地接过,探头往里面一瞧,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伸手抓了一个,把纸袋还给了赵长衡,赵长衡没接,“够了?”
  “够了,够了。”旺童点点头,赵长衡这才接过,旺童看着赵长衡,“你不吃?”
  “我不饿。”赵长衡看着前方,旺童抿了抿唇,也没下嘴,不知过了多久,赵长衡扭头看向旺童,有些惊异,“怎么没吃?”
  旺童支支吾吾的,赵长衡了然,掂起一个塞进嘴里,缓缓嚼着,咽了下去。
  旺童撇撇嘴,“我又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等等再吃。”
  话是这么说,手却缓缓接近了嘴巴,如意凉糕一入嘴,旺童眯起眼睛幸福地不会说话了,嚼巴嚼巴就吞下了肚,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有点儿讨好地看着赵长衡。
  赵长衡的纸袋子又递了出来,旺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舔了舔嘴唇,“你不吃?”
  “我吃过了,你吃吧。”
  旺童兴高采烈地接过纸袋子,又抓了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伏击

  几块如意凉糕下肚,旺童心满意足,看着赵长衡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吃人的嘴软,这是旺童从小到大谙熟的道理之一。
  太子选择的这条路,树林密匝,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都没能走出去,旺童忍不住拽住身边的一个士兵,“这条路通向哪儿?”
  “鹿茫山。”
  鹿茫山?旺童觉得有些奇怪,那不是往苍国走的方向?
  行至山谷,众人皆乏,太子扬手,让士兵们停下来休整,旺童也下了马,坐在树下,手里拿着酒囊,往嘴里灌着,喝了一些,扭头就瞥见赵长衡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地,“你不是酒量不济吗?”
  旺童点点头,晃了晃酒囊,“里面是水。”
  太子长衡恍然一笑,扭头对着侍卫说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侍卫就跑了过来,手里也拿着一个酒囊,不过样子比旺童手上的好看多了。
  旺童咬咬牙,想不到这太子还挺俗气的,喜好攀比。
  随便他吧,反正以后赵国的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今后就是尿壶盛饭,自己也管不着。
  稍作整顿,太子扬手,在休息的士兵们都站了起来,旺童也起身,远眺深山,鸟振羽扑腾,从深处飞出,翱翔于天空。
  旺童大感不妙,望向赵长衡,却见赵长衡正与自己对视,比了个奇妙的手势,士兵警觉,全跨上了马,旺童没懂,向前走了几步,“我们快些回去。”
  话音刚落,一支箭疾驰而过,旺童向前伏在了地上,赵长衡大手一捞,旺童狼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骑上马,赵长衡很是沉稳,“回营。”
  深山里,传出了苍兵的喊声,旺童只觉得鸡皮疙瘩迅速从背上泛了上来,背上全是凉意,两腿一夹,向回跑去,赵长衡策马于旺童左前侧,抿唇看着前方,目光炯炯。
  前方马蹄达达,苍兵至。
  旺童在震天呐喊声中抽出了剑,两路骑兵交战,皆为马嘶鸣与人之喊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热血就溅到了旺童面上,旺童一阵恶心,险些就被腥吐了,心下一阵恶寒,扭头看向太子,却见他沉稳自若,抿唇认真,剑术虽不怎么样,倒还算灵活,在士兵保护下,不被苍兵的枪刺中,没问题的。
  比此苍兵,五百赵兵个个皆精挑细选,在交战中占了上风,但苍兵此次伏击,想必是做了准备的,人数之多,有些超出估计,时间长了,也渐渐吃力起来。
  旺童上前了一些,到了赵长衡前面,挥舞着剑,尽力拼杀,身后赵长衡语气冷冷,“王旺童,退下!”
  旺童没回头,又向前了一些,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冷箭,嗖嗖从旺童身边飞过,身后赵长衡语气更冷,“王旺童,你没听见我命令?退下!”
  话音刚落,箭矢便如同雨一般飞下,旺童想回头也没空回头了,手腕婉转,剑花飞旋,每一次与箭矢相撞都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撞击之声,每一次奋力挑开,旺童都用上了十二分力气,渐渐脱力,速度慢了下来,赵长衡的声音有些急迫,“王旺童,你不要命了?”
  王旺童得了个空,忍不住反呛,“你才不要命了!”
  回过头,却见赵长衡面色一变,旺童才想起了他的身份,有些心虚,“是你先……”
  “回头!”
  旺童下意识回头,一支箭迎面而来,若是躲开,身后赵长衡定会中箭,电光火石间,旺童扬剑奋力去挑,剑身与箭矢相撞,却只是让箭矢的位置偏移,箭矢猛然扎入了旺童的右腿。
  旺童登时冷汗直冒,眉头痛苦地皱起,汗珠从鼻尖簌簌滚落,伏在马背上不能动弹。旺童仰头看了看,却见苍兵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远处还有一面写着苍字的大旗。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旺童用手捂着腿,伏在马上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后有震天吼声,赵兵议论纷纷,旺童却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赵长衡到了旺童身侧,抓住了旺童的胳膊,“王旺童,你没事吧?”
  旺童哼哼了几声,没说话,赵辛一身戎装,骑着马疾驰到前方,大刀挥舞,箭矢尽数断裂,又有支箭矢朝着旺童方向飞来,旺童伸手,被赵长衡挡住,一个重心不稳,跌落下马,赵长衡捞起旺童,身后李拓策马向前,“把她给我。”
  赵长衡斟酌片刻,抱起旺童交予李拓,李拓伸手接过。
  旺童被小心翼翼转移到了李拓马上,李拓碰了碰没入旺童腿部的箭,旺童大汗淋漓,破口大骂,“好小子,你这是干什么?”
  李拓皱着眉头,“带着反钩,有些麻烦。”
  赵辛策马冲入,如入无人之境,没过多久便满面血污,杀得麻木,明亮眉眼染上杀意,却未闻角落中有一细弱的声音,叫了几声,便没了声响,敌军中,有一人蒙面,瞥见赵辛,面露异色,远处,苍兵骑士策马到了那人身边,“郡主,人已经带到了。”
  那人颔首,手指微合,放在唇边一吹,众马匹调转过头,苍兵回撤,赵辛有些纳罕,正欲追,却见远处有苍国士兵站在高处,身前夏宝丁满身血污,已然昏迷,如墨乌发遮住了半张脸,还是眉目如黛,只是眼睛紧闭,唇色泛白,毫无血色,见之心惊。赵辛咬牙,手指紧紧扣住刀柄,“追!”
  “不许追,”太子声音沉沉,“回营!”
  赵辛没回头,望着远方,良久,紧握刀柄的手颓然落下。
  一身血污更衬此时狼狈。
  赵辛在太子军帐外跪着,一言不发。
  “赵辛,你进来。”
  赵辛没动,还是跪在帐外,赵长衡的声音透着无奈,“此事怎能怨你?我也没能料到会有苍兵伏击在鹿茫谷,更何况我毫发无伤,何来的救驾来迟一说?”
  “我若似军师般机敏,今日遇袭一事就不会出现,”赵辛抿唇,“若非军师及时发现,结果不堪设想。”
  “时机刚好,怪不得你。”
  赵长衡咳嗽了几声,帐内没了声响,赵辛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太子殿下?”
  “你进来吧,要我扯着嗓子与你对话,我这嗓子倒真有些吃不消了,”赵长衡笑了几声,“你再不进来,我可就出去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外甥,如何会怪你。”
  赵辛素来就看重与赵长衡的这份外甥与舅舅的情分,闻言起身,摸了摸麻木的膝盖,撩开帐帘走了进来。
  赵长衡衣着有些狼狈,领口与袖口还沾着血污,赵辛看得不是滋味,走了几步就要跪下,赵长衡急忙起身扶住赵辛,叹了口气,“你总这般叫人不省心。”
  “我若是军师……”
  “你并非军师,也正因此你不能做军师,”赵长衡及时打断赵辛话头,“李拓之所以为军师,正是因他心细谨慎,胆识过人,而你武功超群,正是一名好将领。”
  “可我有勇无谋,险些出了大差错。”
  “全才难得,自百余年前王祝出现过,便再难寻一人,你与李拓自小熟识,莫非有什么隔阂不成?”赵长衡看着赵辛,赵辛闻言摇头,“感情甚笃。”
  赵长衡笑了,“这不就得了?”
  赵辛抿唇未语,赵长衡转身,“我知你对我忠心一片,我也一直对你抱以期待,但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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