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旺童传-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长衡笑了,“这不就得了?”
  赵辛抿唇未语,赵长衡转身,“我知你对我忠心一片,我也一直对你抱以期待,但我并不是在你想象中那般不堪一击,你可懂得?”
  赵辛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良久才道,“我明白了。”
  “还有一事,我要与你说,”太子长衡转过头来,“夏姑娘今日被掳,生死未卜,你将如何?”
  赵辛一怔,“我……”
  “莫要因她乱了方寸,我只此一句。”
  当夜,旺童因失血陷入昏迷。
  李拓站在帐内脸盆前,躬身洗着血布,赵长衡撩开帐帘走了进来,李拓回头看了一眼,将脸盆里的布提了起来,拧干,“太子殿下。”
  “还未醒?”
  赵长衡走了过来,李拓未答,往帐外走去,“臣去瞧瞧药煎好了没有。”
  一件被被血浸染的外衣挂在榻前,赵长衡微微俯身,凝视旺童面色。
  旺童唇色泛白,紧闭双眼,眉头微蹙,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余表征皆像是个在睡梦中的少女。
  赵长衡转身要走,忽听见旺童低语喃喃,“爹……”
  赵长衡侧身看着旺童,旺童又没了声响,过了老半天,才见旺童嘴唇嗡动,“早知道我就听你的……”
  赵长衡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复走到旺童榻前,看了看旺童沾满泥土与血污的鞋子,还有缝制在旺童被血浸染的外衣内的护身符,不受控制般地抚上旺童的头发,轻柔抚摸,旺童一动不动,虽眉头紧蹙,却没有了声响。
  良久,赵长衡起身,缓缓踱步而出。
  月色皎皎,军营中几人各怀心事,却皆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蹙起眉头,任心事上眉梢,化成远处狼烟上一朵舒云飘回故乡。
作者有话要说:  

  ☆、宝丁的屈辱生活

  迷迷糊糊。
  旺童睁开眼睛,偏过头见李拓正坐在桌旁,一室灯光如豆,摇曳不定,手肘拄在桌上,一手轻声翻着书页。旺童坐了起来,疼得吸了口气,李拓转过头来,看着旺童,旺童喊了一声,“帮帮忙。”
  李拓起身,扶着旺童背靠枕头坐了下来,旺童舒了口气。
  “我不喊你就不来帮忙了?”旺童没好气,“好歹我也是英勇作战才负伤的。”
  李拓点头,“是挺英勇的,但这与我不来扶你有何干系?”
  “你是军师就算不照顾伤兵,也要适当表示一下关切吧,”旺童看着李拓,李拓笑了,“你以为我现在在你军帐里做什么?”
  你就坐着看看书就叫关切了?旺童没吭气,环视了一圈,“夏宝丁人呢?”
  李拓一时沉默,旺童扯开了嗓子就在军帐里喊起来,“夏宝丁!”
  李拓低声,“她被俘了。”
  旺童没听见,还在扯着嗓子,帐外侍卫听帐内旺童撕心裂肺地叫唤,有些犹豫,要不要叫人进去看看?
  “她为苍兵所俘,眼下生死不明。”
  李拓豁然起身,旺童被吓了一跳,哑然,看着李拓,有些怯怯,“你说什么?”
  李拓叹气,“你没听清?”
  旺童怔怔看着李拓,良久才道,“那是不是她会不会死?”
  李拓摇头,旺童没敢问,是不会,还是你也不知道夏宝丁会不会活下来。
  李拓转过身去,“这里有药,你想喝了就告诉我。”
  “太子呢?”旺童抹了把脸,带着鼻音,“我看见赵辛来了。”
  李拓没回头,点了点头,旺童没说话,帐外有脚步声,侍卫低声,“太子殿下。”
  赵长衡声音低低,“王旺童醒了?”
  侍卫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平安归来了。”
  “那就好。”
  旺童声音低了下去,屋外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李拓走到帘前,撩开帐帘,有些不放心似的扭回头,“若有什么事,便叫人,不要硬撑着。”
  旺童沉默着点点头,手攥着床单,抿着唇,余光里瞥见夏宝丁留在帐内的外衣,鼻子一酸,扭头啜泣。
  “美人儿,美人儿。”
  夏宝丁被一阵奇怪的触感惊醒,睁开眼睛,却见一个样貌猥琐的男人手抚上了自己的腰部,夏宝丁挣扎着起身,扬手给了男人一掌,却被男人一把抓住,压住不得动弹,夏宝丁眯着眼睛,“你要是敢胡来,假以时日我定让你断子绝孙,永生永世在懊悔中度过!”
  “美人儿话说的这么狠干什么?”男子淫笑着,手摸上了夏宝丁的脸蛋,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把,“世间竟有如此标致的女子,啧啧,死了实在可惜了。”
  夏宝丁大怒,抬腿要踹,腿上却一阵剧痛,余光里血斑沾染了满腿,男人的手在宝丁身上乱摸,香软的触感更是男人兽性大发,喘着气抱住了夏宝丁,宝丁张开嘴咬住了男人的耳朵,男人惨叫了一声,松开了宝丁,捂住耳朵,扬手给了宝丁一巴掌。
  宝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冷汗涔涔,一熟悉声音响起,“何人叫你来此?退下!”
  宝丁抬首,乌发乱糟糟的,几缕沾着血的发丝落在唇边,被夏宝丁用力吹开,杏眼微眯看向来者,只一眼,就让宝丁热血沸腾了起来,“程皎烟?”
  程皎烟冷眼看着男人,男人慌张跪倒,“郡主饶命,我下次不敢再犯了!”
  “自己出去领五十杖刑。”
  “是,谢郡主,多谢郡主。”
  男人语无伦次,连滚带爬地走了。
  “程皎烟啊程皎烟,”夏宝丁看着她,唇边扬起一抹嘲讽地笑意,“你竟是苍国的郡主?哈哈哈,难怪你要走。”
  程皎烟看着夏宝丁,有种莫名地熟悉,声音清冷,“你是何人?”
  “我?”夏宝丁偏过头,“你想知道?”
  程皎烟没说话,夏宝丁嗤笑,“你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我以为你为赵国人士,因而对你还算客气。若早知有今日,我那时绝对极尽讽刺之能事,将你骂出京城。”
  “你和赵辛是何关系?”程皎烟隐约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形象来,“你是那日在沁菀楼睡着的那个?”
  夏宝丁抹了把脸,哼了一声,“你倒算是厉害,在赵国当名妓,回了苍国便能当上郡主,如此想来,你们苍国还真是人才辈出。”
  一句话戳中程皎烟要害,夏宝丁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程皎烟拽住衣领,向上提了提,“你这嘴倒是厉害,再多说一句,我便让方才那士兵再进来,让你知道知道大苍不仅女子厉害,男子也很是厉害。”
  夏宝丁从小到大就不怕人威胁,此时受人欺压更是唤醒了她的逆鳞,“我还怕你不成?还大苍呢,皆是鼠辈,尽想这些不入流的伎俩,不如滚回鼠窝吃杂食度日好了!”
  夏宝丁屁股着地,摔得咬牙切齿,程皎烟语气阴沉,“来人,让方才那人不用领板子了,进来好好伺候这位贵客!”
  夏宝丁挣扎着站起身扑向程皎烟,程皎烟反手一劈,夏宝丁就昏厥过去。
  醒来时,夏宝丁身上还是这套脏兮兮地衣服,虽有些乱,但好在还是在身上的。
  夏宝丁撇撇嘴,看来旺童和自己说的故事,只是故事而已,身为阶下囚,哪有一觉醒来连衣服都换了的道理?
  沉稳脚步渐近,夏宝丁从草堆上坐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木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宝丁眯着眼睛看着逆光下的高大人影。
  木门阖上,夏宝丁方看清陆清越的模样。
  长身玉立,一身戎装,剑眉斜飞,目光深沉。
  一见便知是血性男儿,宝丁见不是程皎烟也不是方才那男子,自己此时一是一派蓬头垢面,心下暗暗舒了口气。陆清越向前走了几步,捏住了宝丁的胳膊拽了起来,宝丁吃痛,回瞪他,“松手!”
  明亮眸子因疼痛凝上一层水雾,黑白分明有如白沙在涅,男子微怔,另一只手拨开宝丁乱七八糟的头发,凝视宝丁,宝丁偏过头去,被陆清越捏住了下巴,“叫什么?”
  “叫你娘!”
  陆清越松开了手,夏宝丁踉跄着摔倒,捂着腿上的伤,五官都因疼痛拧巴在了一起,长靴渐近,轻轻踩上了宝丁的腿,足尖施力,宝丁冷汗直冒,大喊出声,“好你个王八羔子,有我夏宝丁一日,你这辈子别想好!啊!”
  “夏宝丁?”陆清越看着夏宝丁,“什么怪名字。”
  “你才怪,你祖宗十八辈都怪名字!”夏宝丁呼着气,腿疼得收不回,黑色的土与灰混合着肮脏的裤子粘在伤口上,刺疼得厉害。陆清越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夏宝丁,良久才道,“给我情报,留你一条活口。”
  “那我真感激你大恩大德,”夏宝丁不屑,“有本事一条重要情报把我送回去?”
  木屋内一时沉寂。
  半晌,陆清越声音轻柔了下来,“是不是有些饿了?”
  夏宝丁有些奇怪地抬首看着陆清越,点了点头,“怎么?同意了?”
  “既然饿了,那就最好,”陆清越满意地点点头,“你在这儿饿着肚子好好考虑,我的时间多的是。”
  说完转身就走,夏宝丁方知着了陆清越的道,气极,“你有本事就放我走,要么就给我饭吃,你饿着我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陆清越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扭过头来,“至于你的腿,若是不想瘸了,今晚给答复。”
  夏宝丁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滚!”
  话是这么说,夏宝丁这一日三餐一顿也没能拉下。
  宝丁坐在木屋内,贪婪地吸了吸鼻子,直到饭菜凉了,没有气味了,才悻悻作罢。每次饭菜一来,陆清越就会走进木屋,“想不想吃一口?”
  “假惺惺,”夏宝丁抿唇,“有胆量你把门口的饭菜放进来,或者把我放出去,一到饭点就把饭菜往门口放,你好歹想点儿新意啊。我给你出个主意,下次就把饭菜吊在房顶上,在我脑袋上悬着,比你现在这手段高明多了。”
  “你还想不想要你这腿了?”陆清越看着夏宝丁的腿,微不可闻地蹙眉,“我都闻到它快臭了。”
  夏宝丁看了看自己的腿,没搭理他,陆清越幽幽地,“这情报对你就这么重要?”
  夏宝丁皱着眉头,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告诉你了,遭这个罪干什么?
  思及此,夏宝丁骤然开窍,看着陆清越,语气软了下来,“成,你保我一条命,我拿消息来换。”
  陆清越见夏宝丁答应地这么爽快,犹豫了片刻,夏宝丁咂咂嘴,“把饭菜拿进来!”
  陆清越扭头低声说了几句,外面的人应了一声,饭菜就被端了进来,饭菜一落下,夏宝丁径直上手,抓着菜往嘴里塞,陆清越在一旁嗤笑,“野人似的。”
  夏宝丁没理会陆清越,饭菜转眼被扫荡一空,宝丁也顾不得形象了,撩了撩头发,抹了抹嘴巴,心满意足,“你这饭菜,在赵国,就是狗也不吃。”
  陆清越点头,“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丁出逃

  旺童的腿伤好得十分缓慢,两兵却已开战,可以说,旺童很巧妙地躲开了上战场的时机,在军帐里享受起了除了太子长衡才能享受的最高待遇。
  但这并不是旺童本意。
  每回下了战场,旺童便一瘸一拐地串门去,坐在赵辛和李拓帐里看人给他们俩上药,戳戳赵辛的旧伤,碰碰赵辛刚包扎好的伤口,每回都能疼得赵辛愁眉苦脸,李拓的伤则稍微好些,不像赵辛看起来那么凄惨,旺童则一脸鄙夷,“你是不是只顾着保命了?没出息。”
  没等李拓开口,赵辛就会急着为李拓解围,“你洗洗脚睡吧,别瞎掺和了就。”
  每回只要赵辛先轰旺童离开,一场嘴仗在所难免,李拓在一旁听得头疼,拽着旺童的胳膊要她坐下,“你留下吧,就在这儿把药换了。”
  赵辛一脸得意,目光扫过旺童的腿,旺童勾着手指敲在赵辛脑袋上,“往哪儿看呢你?”
  旺童的腿上的伤,位置有些尴尬,恰好在靠近大腿根的位置,因此每回换药,都是旺童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在帐里换,包扎手法实在一般,因而一天有大半时间都耗费在检查药是不是还在伤口位置的时候。
  交战时间越长,赵长衡在帐内待的时间也就越长,旺童有些想进去看看,每次到了帐外就止步了,上次的教训太深刻,要是偶然撞见太子在看什么密函,有九条命也不够旺童死的。
  旺童心里很焦躁,每到夜晚,这种焦躁就更加显著,被窝冰冷,没有夏宝丁这个小妖精在里面翻滚,在睡前絮絮叨叨讲什么故事,旺童有些不习惯,常常在半夜坐起身来披着外衣到外面走走。
  看着远处烽火,旺童也总能想起,现在不知在鹿茫山的哪个角落与苍兵周旋的李叔,家里的林花是不是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
  旺童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身不由己地发现,自己也有特别软弱的时候。
  旺童来到那片小树林,看着湖泊静静出神,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有石子落入水中,见了开来,在湖面形成一层层涟漪,旺童受惊,向后退了一步,扭头看着始作俑者,李拓手里掂着石子靠近,“怎么在此?”
  “在修炼。”旺童从李拓手中拿过石子,往湖里一掷,石子轻轻跳跃,三次后便沉入湖底。
  “修炼王八精?”
  李拓手中的石子也丢出,咚地一声落进湖里,旺童嗤笑,“我就不与你争了,我当树精吧。”
  李拓摊手,旺童从李拓掌心又捡了一个,视线触及那条伤疤,急忙转过去,手中的石子也丢了出去,可只在湖上打了两个水漂。
  旺童有些懊丧,李拓却笑笑,丢出石子,还是咚地一声沉入水底,手中只有两颗石子了,旺童按住,“咱们来比比?”
  李拓摇头,“不比。”
  旺童笑了,皓齿明眸,“你来试试我的掷法,我也来学学你的。”
  “生活本就不易,我何苦在扔石子上费心思?”李拓看着旺童,“我没那么大的好胜心。”
  “好胜不是好事?”旺童捡了一个石子,一丢,咚地一声沉了。
  “我不与他人比,我便永远都是李拓。”李拓笑笑,扬手把石子丢进了湖里,咚得一声落进湖里。
  旺童看着水晕没说话,良久才道,“这么说来,你从小到大就讨厌我了?”
  一声轻笑打断旺童迷思,旺童皱着眉头看着李拓,李拓俯视旺童,“何出此言?”
  “你不与他人比,我偏偏就喜欢与你比较,你不应该会很恨我?”
  “说的有道理,”李拓点头,“知道了就改正吧。”
  “这么说来,你真的讨厌我了?”
  “幼时确实因父亲母亲疼爱你而吃味过,也因王伯伯是你爹嫉妒过。若说讨厌,那段时间里是有些。”
  虽然李拓表达了对旺童的讨厌,旺童听来却颇为受用,点点头,“这也没办法,人的命就是这样。”
  李拓瞥了旺童一眼,“……但长大后,这样的厌恶也没有缓解,一直以来要为你收拾烂摊子,实在太耗费心力。”
  旺童不服气,“是我收拾你的烂摊子才对吧。”
  李拓侧身仰头看着夜空,唇角含笑,“随便你怎么说吧。”
  “太子殿下,前线又胜,最近苍兵颇有行动,只是都有些古怪,不知是何把戏。”
  “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是。”
  赵辛抱拳,扭头撩开帘子,却听赵长衡在身后声音淡淡,“王旺童近来心情不好,你若与她感情好,便多去找她聊聊。”
  “夏宝丁,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如何?”
  陆清越大步走进帐内,夏宝丁咬了一口红果,酸得皱眉头,眯着眼睛看着陆清越,“又怎么了?”
  陆清越上前一步,攥住了夏宝丁的衣领,猛然一拽,宝丁没防备扑在桌前,红果滚了一地。
  “想来你还是没有考虑清楚。”
  宝丁仰面看着陆清越,“我考虑地很清楚。”
  陆清越撒开了手,低声逼近,“你只道你的伎俩我看不明白?”
  宝丁盯着陆清越,笑了,“我赌你不敢杀我。”
  “面前只有一条死路,你硬要走,我也留你不得。”
  宝丁从桌上捡起一个红果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来,“我这条命你要拿走不过分钟的事,要不要杀和我商量什么?”
  “你以为你这颗脑袋还归你管,你就继续耗着。”
  宝丁侧过身去,没理他。
  陆清越盔甲上浸染血污,深沉眉目也染上一些疲意,望着夏宝丁领口上被自己手攥过的地方也是一片血红,向后退了一步,转过头去,大步流星地走了,宝丁的腮帮子不动了,红果还在一侧鼓鼓的,看着还在动着的帘帐微微失神。
  当夜。
  程皎烟撩开帘子进了帐内,手里抓着新衣物,环视了一周,视线落在了鼓鼓囊囊的被子上,声音清冷,“起来,换身衣服。”
  帐内静悄悄,被窝里也是一动未动,程皎烟挑眉,“不起来?阶下囚给我耍什么脸色,再不起来,我便让人把你浇醒。”
  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程皎烟心下预感不妙,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掀起被子,夏宝丁缩在床中间,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程皎烟把衣服扔在了夏宝丁脸上,“你穿与不穿与我无关,若是不穿便绞了,别叫清越看着心烦。”
  夏宝丁还是一动不动,程皎烟神色微动,伸手探向夏宝丁鼻息。电光火石间,夏宝丁细指扣住程皎烟手腕,细长指甲陷进程皎烟肉中,夏宝丁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嘴角含笑,“我打小就学这个,你这双手还要不要?放我走,就现在。”
  程皎烟点头,冷笑一声,“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些本事。”
  “能叫你看出来的就不是本事了,少废话。”
  “这里这般严密,我想放你也心有余力不足,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放你走?”
  夏宝丁笑笑,“这里的人都听你的,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是在他们眼前,他们也不敢拦我。”
  程皎烟点头,“好,你放我出去和他们说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走。”
  夏宝丁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傻吗?走还有我逃出去的一天?”
  程皎烟没答话,悠闲地看向帐外,夏宝丁眼睛咕噜一转,“你发毒誓吧,发完毒誓就出去。”
  “你倒是想得出来,”程皎烟不以为意,“什么毒誓?”
  “我也不太懂这些,若是违背誓言叫人来抓我,你便生生世世只能与陆清越姐弟相称,不能在一起,这个怎么样?”
  程皎烟面色变得很难看,夏宝丁的细指又陷进手腕几分,程皎烟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我话说在前面,此次放过你,不代表我下次还放过你。” 
  夏宝丁松开手,“出去,马上安排。”
  程皎烟看顾管夏宝丁这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转身而出。
  深夜。
  小雨淅淅沥沥,夏宝丁着一身旧甲胄快步走在树林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有隐隐火光,夏宝丁急忙加快了脚步,在湿润的土地里疾步前行,火光渐近,夏宝丁面色骤得难看,一手扶住树干,叹了口气。
  苍兵上前,小心谨慎地擒住了夏宝丁,宝丁仰面直勾勾看着不远处的身影。
  陆清越端坐于马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夏宝丁,“夏宝丁,看来你不太明白我是什么人。”
  夏宝丁还是没说话,陆清越皱着眉头,“你在看什么?”
  夏宝丁目光移回,看着陆清越,“你说这些话恐吓我,还要我看着你不成?滑稽。”
  陆清越抬手,身后士兵跟上,陆清越手指向夏宝丁方才看着的方向,“这个方向,派人去追。不论何人,日出之前,我要看见尸首。”
  旺童正躺在榻上熟睡,身影掠入,不顾满身雨水伸手把旺童从睡梦中摇醒,旺童吓了一大跳,尖叫着坐了起来,帐外灯火一盏盏亮起,旺童看着来者,翻了个白眼,“赵辛,你是嫌你命大?”
  赵辛语气急急,“宝丁未死!”
作者有话要说:  

  ☆、宝丁受罚

  赵长衡和李拓快步走进帐内,旺童缩进被子里,有些恼羞成怒,“谁让你们进来的?”
  赵长衡脚步顿了顿,站在原地未动,李拓径直向前,“赵辛人呢?”
  “我不知道,都出去出去!”
  旺童伸出一只手招苍蝇似的赶了赶,赵长衡扭过头去,“李拓,我们出去吧。”
  “是。”
  李拓看了旺童一眼,旺童吐了吐舌,钻进了被子里,李拓失笑,扭头出了军帐。赵长衡负手站在帐外,李拓立于赵长衡身后,并未言语,良久才道,“太子殿下赎罪,王旺童性子就是这般顽劣,望殿下不要见怪。”
  “无碍。”赵长衡笑笑,“本就是你我鲁莽,虽在军营,但不论如何她也是女儿身,眼下已到深夜,确实不合适。”
  “殿下,赵将军想必已经到了别处,我们还是回营帐等的好,”李拓摊开手心,细雨滴落,在掌心化成一滩水渍,“有雨,殿下保重身体。”
  “素来闻李拓果敢机敏,相处久了倒被我发现有些絮叨的毛病,改改吧。”
  “是。”
  两人在雨中站了片刻,赵辛从不远处跑来,在赵长衡跟前站定,“殿下。”
  “你方才那么着急托人找我,又让我在此苦等,上哪儿去了?”
  赵长衡扭过头看着赵辛,赵辛向下要跪,被赵长衡拽住,皱着眉头,“舅舅就一句也说不得?”
  赵辛又站起来,“我从旺童帐内出来,重新到了方才的那片树林里,见有几个苍兵在查看什么,就先回来了。”
  “我听不懂,你慢慢说。”
  赵辛点点头,三人到赵辛帐内,赵辛事无巨细从头说了一遍,赵长衡与李拓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地冷静。
  “估计是被苍兵所俘,为套出夏宝丁所知道的情报而让她活命。”赵长衡分析,“假如是这样,夏姑娘一时还没有危险。”
  “想必前几日苍兵的古怪举动也是她告知苍兵大将的,”李拓顿了顿,走到帐帘边,确实无人,复又说道,“今日定是她欲逃脱,被苍兵抓回,恰巧被你撞见,歪打正着。”
  “若能里应外合……”
  赵长衡没未说完就被赵辛打断话头,“殿下,使不得。”
  赵长衡看了赵辛一眼,笑了,“你说使不得,那便使不得吧。”
  赵辛叹了口气,“那时候就是我没能救出她,眼下更不能叫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她眼下生死未卜,不知如何了。”
  夏宝丁被押进了军帐,陆清越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宝丁,“你今日倒是叫我大开眼界。”
  夏宝丁没吭声,陆清越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未饮,手指掂着酒樽轻轻晃了晃,酒液在樽内上下浮动着,“想不想喝?”
  “我不喝酒,谢谢。”
  “你没什么话要与我说,”陆清越把酒樽放下,“这般有骨气,为何那时又屈服了?”
  夏宝丁挣扎了片刻,拽着自己手臂的苍兵力道越大,夏宝丁抿了抿唇,扭头看着两个苍兵,又看看悠闲坐在榻上的陆清越,“你让他们出去,我自然有话要对你说。”
  陆清越看着夏宝丁没说话,半晌,摆了摆手让两人下去,“你只有一次机会。”
  “那我就说了。”夏宝丁看着陆清越,陆清越颔首,却听夏宝丁深吸了口气,“陆清越,你就这么喜欢我?”
  陆清越不为所动,“说完了?”
  “说完了。”
  陆清越点头,拍了拍手掌,侍卫走进,夏宝丁看着两人,心下不安,抬首看着陆清越,却见他已经稳稳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放下酒樽,“杖责,十五。”
  夏宝丁趴在木凳上,背部血迹斑斑,面上冷汗涔涔,陆清越语气淡淡,“还有没有要说的?”
  “有有有……”夏宝丁 “嘶”了一声,“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赵兵有几路,在何处?”
  夏宝丁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这个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来人,再……”
  “一路在鹿茫山,一路就在树林外面!”
  夏宝丁说完便垂下头,没声响了,陆清越站在夏宝丁跟前,“把头抬起来。”
  夏宝丁没动静了,陆清越轻声,“把她带下去。”
  这几日连吃败仗,连李慕那方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旺童的腿伤渐渐愈合了,行动便利,骑马也没有任何问题。
  得知夏宝丁没事后,旺童在军营里更加有劲头了,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上战场,但时常负手去各大军帐内串门,帮伤兵换药,协助把伤兵运回军营,或者是帮忙传送传送物资,让旺童的生活充实了不少。
  这日,旺童手中抱着一堆用来包扎伤口的布,路过赵长衡军帐,忍不住侧目往帘子缝隙里瞧了瞧,只看一眼,就让旺童呆站在原地,向前走了一步,侍卫持枪一拦,“太子殿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
  “何人?”
  赵长衡的声音响起,侍卫侧身,“殿下,是旺童姑娘。”
  “童童?”
  熟悉的声音响起,旺童的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撩开帘子不顾侍卫的阻拦跑了进去,“李叔!”
  李慕一身戎装,扭头看着旺童有些诧异,见旺童奔来,忙张开手臂,旺童扑进李慕怀里,忍不住哭上了。
  “童童,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得如此。”李慕扳正旺童,旺童擦了擦眼泪,“李叔,你没事儿吧?”
  “傻孩子,哭什么呢,李叔老当益壮,死不了。”李慕用力揉了揉旺童的脑袋,眼神难掩欣慰,“你也长大了。”
  赵长衡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笑道,“李将军才赶到,你便进来了,确实是有缘分。”
  旺童听了赵长衡的话,这才抬眼上下打量李慕,只见他胡子乱糟糟的,眼中尽是血丝,连盔甲上也都是尘土泥点,两鬓略有花白,皱纹已然爬上额头,虽难掩英气,但也确实留下风霜印记。
  旺童鼻子一酸,强忍住了,“李叔,你不是在鹿茫山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来正是有要事要说,童童,你去帮我把李拓和赵辛叫来,我们于此稍作商议。”
  旺童看了看赵长衡,赵长衡笑笑,“你李叔跑不了,快些去吧。”
  旺童点头,飞也似的跑了。
  “李拓,”旺童气都未喘匀,拍了拍李拓的肩膀,李拓此时正在伤兵营中,见旺童到了,点了点头,又扭过头去,与副将说着什么,旺童靠在一棵树旁,深呼了一口气,“李拓,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李拓这才停了手中的动作,侧过身来看着旺童,“你说。”
  旺童招招手,“近点儿,我告诉你。”
  李拓端详着旺童的表情,见不像是在说谎,向前走了几步。旺童心中有些无奈,平时留下的印象是多不正经?
  旺童在李拓耳旁伸出手,稍稍一挡,轻声道,“你爹来了,他想见见你。”
  李拓看着旺童,旺童回应了一脸无奈的表情,“我骗你做什么,快点儿去吧。”
  三人到齐,李慕目光沉沉掠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