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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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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睡得发蒙,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陛下得知此事,面色颇差,若苍国一口咬定是我赵国内奸将陆清越带到京城,两国关系必将一发不可收拾。”
李慕有些忧心忡忡,旺童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一旁,“李叔你说什么呢?”
“既然如此,操心也无用,若真有战事,也躲不过。”
旺童在一边瞪圆了眼睛,听王竹这么说,急忙扭头望向李慕,“假如要打仗了,那李叔……”
“我李慕自然首当其冲,李家世代为将领,保家卫国是分内之事。”
旺童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被王竹适当打断话头,“旺童,你去看看你娘在忙什么,去帮帮忙。”
旺童有些不甘心地起身,“哦。”
春去秋来,复又三载。
正午时分,烈日下。
一清丽少女,坐于枣红色骏马上,棕色马鬃在风中飘扬,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出少女美好的轮廓,相貌清秀干净,细细的眉毛飞入云鬓,透着一股子自信英气,眉眼里有些傲气,双腿一夹,大喝一声,“驾!”骏马在街道上飞驰,直至皇城围墙外一个偏僻的角落,旺童用力将缰绳往回一拽,马才停下来。
旺童翻身下马,将马牵至马棚系好绳子,又在马槽里加了点干草,抚了抚马头,“甜枣机灵点儿,别让马贩子牵了去,姐姐回家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骏马亲昵地蹭蹭旺童的手,嘶鸣着算是答应了。
旺童推开小木门走进去,“爹,娘,我回来了。”
林花手持锅铲走出来,锅铲敲在女孩儿光洁如玉的手臂上,“你每天在外面跑,怎么还知道回来?”
旺童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笑着,用手揽住林花的脖子,“娘,我爹呢?”
“你爹上你李叔那儿去了。”林花顿了顿,突然觉得事情不妙,把旺童手拉开,转身跑进了厨房,“锅里炖着肉呢。”
“上李叔那儿怎么不叫上我啊?”旺童撇撇嘴,跟着女人进了厨房,在女人耳边絮絮叨叨的,“去李叔那儿怎么着也得叫上我啊,这么多天没见了李叔肯定想我了,李拓那小子还欠我一把剑呢,也趁这机会讨回来啊……”
林花就像没听见一样,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肉,没理会旺童在耳朵边上的抱怨声。
旺童不讲话了,思索了片刻,又道,“娘,今天中午我就去李叔那儿吃了。”
林花这下急了,扭过头颇恨铁不成钢,“王旺童,你娘炖肉你看不见?你李叔就比你陪你娘吃顿饭还重要?你每天在外面东跑西跑,有多少时间腾出来和娘聊一聊天?”
旺童赔着笑脸,“娘……”
“你今天哪里也不许去!”
“喔。”旺童在木桌边坐下,表情有些无精打采,发了会儿呆,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看了林花一眼,确认她没注意,把手伸进怀中……
“余庆,你怀里是什么?”
声音从门口传来,旺童手一抖,东西没拿稳就滚落下来,旺童连忙伸手去捡,却被王竹先捡起来。
旺童苦丧着脸直起身看着王竹,哀哀切切地,“爹。”
林花听见响声回过头来,“回来啦?”
“嗯。”王竹答应一声,在桌边贴着旺童坐下,旺童低着头不敢看王竹,王竹掂着小木盒细细打量,“余庆,这是什么?”
旺童不敢接话,低着头不做声,手在桌子下面绞着衣裳。 林花起了锅,端着热气腾腾一大碗肉汤搁在桌子上,眼尖的看见了王竹手里的小木盒,又看了一眼旺童,见旺童这副心虚的表情,气不打一出来,抢过小木盒就要摔……
旺童吓了一跳,跳起来抢过小木盒,嘴里还念叨,“可不能摔啊……”
林花气急攻心,“王旺童你这么大了每天只知道出去打架骑马玩蟋蟀,娘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
“……不容易。”旺童低着头,声音委委屈屈的,“您都骂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样您还不知道吗能改早改了,”话锋又一转,眼睛瞄一眼淡定坐在边上的王竹,“爹你怎么总让我招我娘骂啊,你闺女被骂你是不是特有快感特舒心啊,哎哟,娘!”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被大力打了一下,林花的声音震的耳朵嗡嗡响,“王旺童你再敢这么跟你爹讲话,你就是让你爸让李叔给惯坏了!”
旺童委委屈屈地哭了,和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少女完全不同,“娘我都十七岁了你还打我你可就我一个女儿啊……”
王竹开口,“余庆你先回房间反省反省,别招你娘生气了。”
话音未落,旺童跺着脚回房间去了。
“出来把饭先吃了。”
旺童没辙,又从房间出来,一家子围着桌子安静地吃起饭来。
饭后林花在洗碗,旺童准备回房间去,被王竹拉住了,“下午去趟李叔家,爹的扇子落那儿了。帮爹拿回来。”
旺童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转身回房间了。
旺童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心情一直也没好起来,虽然不想动,但在家也待不住,刚刚被林花教训过,现在再出门也不合适。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去找隔壁村呆头呆脑的郑小二吵架,难不成现在偷偷溜出去?
旺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穿了鞋袜坐在床上手杵着下巴沉思出去找郑小二的必要性。过了一会儿,旺童推开门朝四周看看林花王竹不在,跑了出去。
旺童走在小路上,一把被钱婆婆抓住了。
“婆婆,我有点儿事儿,要去趟李叔家,明天再来看您。”
钱婆婆脸上的皱纹多的像核桃缝似的,一笑就舒展开来,“婆婆做了桂花膏,来吃一块儿吧。费得了多少时间呀。”
旺童也笑了,又幸福又为难,“婆婆,其实我很多年不吃桂花膏了……”
“婆婆今天做的特别好吃,吃一块儿吧。”钱婆婆拉过旺童的手,就往屋子里拽,旺童反抗不得,顺从地跟进门去。
钱婆婆包好了桂花膏,交到旺童手上,心里疼爱地不得了,捧着旺童的手放在手心里,“童童再来婆婆再做桂花膏给童童吃。”
旺童摆摆手,笑着挠挠头,“不用桂花膏我也还来看您。”
钱婆婆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又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童童真的长大啦,婆婆也老喽。”
旺童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酸楚,强笑着,“婆婆哪里老了,钱婆婆比其他婆婆都年轻,还做的动桂花膏呢。”
“做桂花膏要多少力气呀婆婆就是老啦,你不是说有事儿嘛,去吧去吧……”钱婆婆捧着旺童的手到门口,看着旺童走远,旺童有些舍不得,回头好几次,婆婆挥挥手,让旺童走,直到一个拐角,完全走出视线里,婆婆才进了房间。
旺童穿过巷弄,准备从后门进入李府时被家丁拦住了,家丁有些为难地开口,“旺童姑娘,李大人说不许任何人进出。”
旺童心里有些困惑,却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听家丁开口,“尤其是旺童姑娘。”
旺童心里这个好奇纳罕,忍不住又重新转过身,把手背到身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家丁,“我找你们李大人是有重要的事的,是我爹让我过来的,耽误了大事儿你担待得起么……”
家丁狐疑的眼神在旺童身上瞟了两圈,旺童更加抬头挺胸人模狗样,最后家丁还是给旺童放了行,诚惶诚恐,“旺童姑娘,你可千万别骗小的啊,小的这条小命就攥在您手里啦。”
旺童摆摆手,头也不回,“知道知道,替我跟你们家小狗蛋问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李府危机?(一)
进入穿堂,只听得乒呤乓啷的打斗声,兵器与兵器交错在一起发出令人耳根发麻牙床发酸的碰撞声,旺童皱着眉头捂着耳朵朝声音方向走去。声音是从大厅传来的,隐隐约约还有人声,“你李家欺人……”
旺童吃了一惊,心底暗想,李叔待人和善,只是嘴巴快,难道是被李叔得罪了的仇家闹上门来了?
脚下不自觉地放轻了,快速穿过穿堂,来到大厅,只见大厅一片狼藉,桌椅已被掀翻,凳脚遍地,横满了大厅,墙上的诗画被撕烂,乱丢在地上,大厅四周围满了人,中央有两人在缠斗,两人都使长剑,招式颇像,有点兄弟相争的意味。
“门口的什么人!”
大厅一侧一声怒喝,一把剑倏忽而至,旺童心下一紧,侧身避过,那剑竟在空中转了一圈,从后面再次刺向旺童,直击心窝,旺童向后一仰,剑贴着脸飞回去。
旺童一身冷汗见剑已经飞回,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李慕刚刚不作声怕惊得旺童分了神,出了危险,此刻连忙上前扶起旺童,转过身有些咬牙切齿,“看来王爷是准备在开李府开杀戒了。”
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神色阴郁复杂,深陷入眼窝的眼睛盯着李慕和旺童,过了一会儿,嘴角却是笑的,“李将军误会了,今日本就是李慕师徒几人的纠葛,跟本王无关,再说,刚刚本王出手也是没看清来者何人,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说完退后一步,表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旺童撇撇嘴没搭理男人,低声问李慕,“李叔,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慕示意旺童别问,表情难得一见的严肃,“童童快回去告诉你爹,让他到……”
话还没说完,又一把剑飞来,被李慕挥手弹开,李慕站起来,眉眼处聚满了风暴翻涌来袭的浓浓怒气,“今日看来你们果真不念半点同门情意了。你们要打,我李慕奉陪到底!”
边上呼啦一声站出一片人,装束一致,统一的藏青色长袍,手按在腰间,握住剑柄,看向对面那一片身着靛青色长袍的人,“今日倘若有人一定要为难师傅,就从我们尸体上踩过去!”
一个看样子比李慕大一些的人从人群中出来,体型魁梧,相貌粗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慕,“师弟今天是来比武的,切磋切磋师门技艺而已,你门下剑拔弩张不是切磋之道啊。”
旺童被李慕安排到了李慕门下一边,由师兄们保护着,眼睛在这方那方瞟来瞟去,旺童搭搭师兄肩膀,“师兄,那个男人是谁?”
师兄转过头来,低声道,“那是我们师伯……”
“师伯怎么这么不要脸……”旺童撇嘴,“玩偷袭……”
“……我们就派出门下弟子一一比试,”男人的眼神有意无意朝旺童方向瞥去,“省的小辈说三道四。”
旺童给了他一记白眼,拍拍师兄的肩膀,“陈焕师兄,替师妹我报仇!”
陈焕本出是青年才俊,有些跃跃欲试,听旺童这么一说,按剑向前迈了一步,“既然师伯也这么说,小辈不才,领教了。”
李慕看着站出来的弟子,小声提醒,“陈焕,小心点。”
陈焕点点头,咻的一声拔出剑,直指对面人群。
一人受不得这样的挑衅,按剑欲上前,被男人厉声喝止,男人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在弟子们转了一圈,落在一个角落里,手指着一个矮个头瘦弱的男孩子,“沈纨,你上。”
李慕冷笑道,“冯羌,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冯羌不理会李慕的明嘲暗讽,拔出剑递到男孩子手里,“好好打。”
男孩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握住剑走向中央,男孩儿有一种特别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小脸苍白如纸,嘴唇也泛着虚弱的青色,只有那眼神,出奇的亮,像是藏着一片星光。
陈焕朝沈纨略一点头,“承让了。”抬起手,摆出出招姿势。
沈纨没理会陈焕,直接出击,手腕翻转,剑花飞旋间已然来到陈焕面门,陈焕大惊,侧身闪避,奈何剑来势凶猛,陈焕用剑去挡,沈纨剑方向被击偏,划开陈焕肩头的衣服,陈焕翻身堪堪躲过,站起身来大怒,手中紧握剑,冲向沈纨,沈纨并不慌张,向前一步,正面接招,丁零当啷两人过起招来,剑花缭乱,过了约摸二十招,沈纨渐渐占了上风,陈焕慢慢感觉到招架无力,咬着牙撑住,汗顺着脸淌下来,虎口被剑身碰撞撞击的发麻,沈纨剑招愈加凌利,沈纨步步紧逼,陈焕不停向后退去,踢到一只凳腿,晃了晃神,卖了破绽,沈纨抓住时机手腕一转,剑脱离了原先纠缠的位置,直击陈焕心窝——
一块不晓得是什么东西飞来打偏了剑身,陈焕找准机会侧身躲过这才险险救回一命狼狈回到阵营里。
冯羌大怒,走到中央,“比试难道还可以使暗器干扰?”又冷笑着看向李慕,“门下弟子武艺不精也就算了没想到还会使暗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师弟今天你真让我长见识了……”
李慕也冷笑,“比试就比试,致人于死地是什么比法?倘若要以死相拼,李慕还是那句话,奉陪到底!”
李慕门下也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沈纨生吞活剥了。
沈纨仿佛没听见别人说了什么,神色自若面无表情自顾自回到队伍里。
“看来师弟今日与我是较上劲了!你违约在先,如今违反道义在后,今天我就替师傅清理门户!”
冯羌噌的一声拔剑出鞘,剑光在太阳底下晃出寒意,直指李慕,李慕上前一步,也噌的拔出剑,“该替师傅清理门户的,是我才对。你说我门下无人,是你让狗屎糊住了眼,今日就让师弟我让你开开眼!”
冯羌大怒,要向前一步——
旺童冲出来,“师伯等等!”
“怎么?难不成你这臭丫头想替你师傅教训我?”冯羌眯着眼看着旺童。
“当然不是,只是徒儿有个问题要请教师伯。”
“你这丫头片子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冯羌话是这么说,一时没动作还是顿了顿让旺童继续说。
“师伯刚刚可是为了暗器生气?”
大怒当然只是把暗器当做一个借口,当然也不能明说,冯羌没料到旺童会问这么个问题,不得已点点头,又补充道,“还为你师傅出口争辩感到生气,毁我师门形象!”
“其实那个根本不是暗器,也不是我师傅放的。师伯怪错人了,”旺童不等冯羌反应,走到边上,捡起那个东西,打开来,“它只是一包桂花膏而已。徒儿见刚才打斗激烈,想边看边吃,因为最后一招师伯门下的师兄招数实在阴狠毒辣,徒儿佩服的不行,一激动手中的桂花膏就脱手而出,不小心影响了比赛进程,师伯宽宏大量,不会怪罪吧。”
冯羌似笑非笑的看着旺童,心想,你骗鬼呢,师兄快被杀了还有心情吃膏,明摆着想救师兄才丢出去的。想揭穿却又怕自己下不来台,讪讪道,“原来是这样。”
收了剑,神情僵硬,“既然这样,那么比赛继续。”
旺童神情有些得意,李慕收了剑,神色有些严肃,拉过旺童,“童童你先回家……”
“刚刚那姑娘丢的这么准,想来武艺不差,为何不让大家见识见识?”冯羌打断了李慕的话,眼睛盯着旺童,旺童有些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她并不是我门下的弟子,不能参加比试。”李慕朗声道。
“口口声声师伯师兄,怎么到了这样的时候就不是门下的弟子了?难不成师弟偏心不成?”
李慕咬咬牙,刚想再说话,却被旺童抢先一步,“我师傅并没有偏爱任何人,只是怕以我这样的年纪被师伯门下各师兄胜了,外面的人笑师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而已,师傅也是为师伯您考虑啊。”
冯羌冷笑,“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为了不让外界说三道四,我就派出年龄与你相当的人,比试,你看如何?你今年有多大了?”
“我……今年十六了……”旺童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年龄报小一年,若真要打,年龄比自己小,说不定还会有一些胜算。
冯羌笑了,“我这弟子才十四岁,与你较量较量可好?”
旺童谨慎地点点头,却听见冯羌扭头,唤弟子名字,“沈纨,出来。”
旺童有些心虚,“师弟刚才已经比试过一场了,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了……”
“我不累。”沈纨很是镇定,冯羌点点笑了,“丫头上场吧。”
“童童随便应付两下就求饶。”李慕低声说,旺童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李府危机?(二)
沈纨剑再次出鞘,旺童也没客气,拔出剑就冲上去。
沈纨站着没动,手腕翻转着与旺童较量起来,旺童力量不足,手段倒是有些,舞剑的花样挺多,不断变幻着招数,看起来剑花飞舞其实没多少真功夫,沈纨不耐烦,侧身避过旺童无力的攻击,剑柄一挑,旺童慌了神,露了个大破绽,冯羌在一边冷笑,李慕面无表情,沈纨趁胜追击,向前大迈一步,剑伸向旺童——
说时迟那时快,旺童见躲闪不及大喝一声,“化骨粉!”手中洒出一片暗红色粉末来。
沈纨退后不及,用剑去劈,奈何粉末一下子扩散开来,满面全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双手捂脸疼的哀嚎不止。
冯羌大惊,冲上前来,查看沈纨伤势,一边痛骂道,“你个丫头片子,我就知道你输不起,赶紧的拿出解药来!要不小心我不客气!”
李慕也走上来,见旺童手掌红肿,心下一惊,低声询问道,“童童,你哪来的这粉?”
旺童嘿嘿地笑没说话,冯羌听见了更加怒急攻心,站起来拔出剑直指旺童,“丫头片子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我没有解药,你今天假如弄死我爱徒,我提你人头祭他!”
旺童撇撇嘴,“傻鸟,辣椒面而已。”
冯羌狐疑的视线在旺童身上转了两圈,见旺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收了剑,回到沈纨旁边,吩咐手下弟子,“带沈纨下去清洗眼睛,这两天好好保养!”说完不忘白旺童一眼。
“这一局不算,丫头片子你伤我爱徒,你还得再和我其他弟子过过招。”冯羌咽不下这口气。
一直在旁边观虎斗的王爷也开口了,“姑娘这么大本事再较量一局也无妨。”
“不是我不同意,只是天下没这样的道理。”李慕眯着眼看着王爷和冯羌,“我徒儿被沈纨所伤我没说什么,沈纨被我徒儿所伤反倒一定要我徒儿再被教训回来不成?”
旺童点点头,“对,师傅说的对。”
“李将军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了,”王爷看着李慕,表情阴晴不定的,“这姑娘本领高强,多比试比试也让众人享享眼福啊。或者让贵公子出来比试比试,也让大家瞧一瞧传闻中的诸葛少年是什么风采?”
后面起哄不断,要求请李将军的儿子出场,李慕皱着眉头,沉吟了许久,“行。”
旺童拉拉李慕衣袖,低声困惑道,“李叔,这不合适,要不就让我来吧……”
李慕摇摇头,“这小子会有办法对付的。”拳头却在袖子里攥的死紧,过了一会儿又松开,吩咐手下,“让兔崽子出来。”
弟子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推开了门。
李拓信步而出,行到李慕面前,瞥了旺童一眼,没说话,“爹。”
李慕看见李拓文质彬彬的样子就手痒,奈何人多不好发作,只盯了李拓几眼,没说什么话。
旺童低声,“李拓,你一会儿要和别人比试比试,可好好打,别丢脸。”
李慕点点头,“你和你师伯的弟子切磋切磋。”
李拓颔首,视线在场内转了一圈,朝王爷和冯羌点头致意,拿了剑走到中央,冯羌拨开人群从中间拽出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目测高李拓小半个头,年龄却是和李慕差不大了。
李拓作了个揖,“承让了。”
那汉子手持大刀,朝李拓面门砍来,李拓躲过,拔剑出鞘,剑身游走在大刀两边,动作行云流水,有些自然天成的潇洒自如。大汉退开几步,挣脱缠绕在一起的剑,耍起大刀来,呼呼带着寒风,站在两旁的人都感觉到了凉意,汉子耍刀几乎到了人刀一体的境界,速度之快以至于刀面在人前形成了一道银光闪闪的钢墙。
步步向李拓逼近,李拓的剑无法抵挡如此坚硬的刀,慢慢后退,渐渐处于劣势,李拓后退的方向正是旺童李慕所在方向,再这么退下去恐怕要伤害到李慕其他人。
李拓腾身跃起,要往汉子身后翻,汉子意识到这一点,把刀抛起,旋转起来,险险贴着李拓的背脊转过,李拓背上的衣物转瞬间变成了破布挂在身上,李拓背对着大厅正门,已然无路可退,汉子抓住时机将刀置出去,朝着李拓腰际飞去,李拓跳不起来,又蹲不下去,眼见着刀就这么飞舞过来,边上的人都惊叫起来。
一个物什破出木门,从后面穿过李拓脑袋右侧,直击飞来气势凌利的大刀,两者在空中相撞,铿铿作响,停顿数秒,方才在李拓面前停下。
众人皆呼一口气。汉子拿回刀,提刀而立,看着李拓准备再战,李拓身后传来波澜不惊的声音,“这位好汉刀法了得,怎么跟小毛孩这么较真,不怕损了好汉的江湖威名么?”
那人推开木门进入,走到李拓面前,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了一眼旺童,“你回家把这个洗洗还给你娘。”
这时众人定睛才发现,原来那飞来的物什竟是一把锅铲。
旺童捧着锅铲回到李慕身边,站着没动,李慕松了口气,“你爹来了我就放心了。”
汉子有些恼羞成怒,无奈面前这男人所言属实,倘若再与李拓比试难免要落人口实,但这口气又实在咽不下,上下打量了王竹几眼,“你说的对,这位兄台我们比试比试?”
“且慢,”王爷抬手阻止,眼睛在王竹身上不动声色的瞟过,“敢问这位好汉是哪里来的?跟今天之斗又有什么关系?”
“在下乃当年李慕师兄的师弟,”王竹似笑非笑的,“师兄也许已经忘了我了。”
旺童表情没变,内心偷笑,爹真能编。
冯羌仔细打量了王竹几眼,“确实是不记得了……”
王爷眼睛在冯羌李慕身上转了几圈,“竟然今日是师门纷争,本王按理说是不应该插手的,”又看向提刀站在中央的汉子,“你回来,今日的事应该让师门自己解决。”
汉子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迫于王爷面子,还是点点头,看了王祝一眼,从边上退了下来。
冯羌“锵”一声把剑拔出鞘,亮银色剑身渗出丝丝寒意,剑头指向王竹,剑头向地面倾斜,“竟然师弟执意帮李慕师弟,别怪师兄我大义灭亲,替我师门清理门户了!”
李慕上前,被冯羌厉声叫住,“李慕你别欺人太甚,今日你还想二打一不成?”
“不妨事,”王竹摆摆手让李慕退回去,“既然师兄这么说,那就比试比试吧。”
李慕点点头,递上一把剑,拉着旺童退后一步,李拓拽过旺童的袖子,将她拉到身后,“后面安全。”
旺童探出头来被一只宽大细腻的手掌按了回去,李拓表情淡淡,“别让王伯伯担心。”
力道看似不大,但按得十分有技巧,旺童挣扎不开,只得乖乖的在身后站好了,插空偏过头,看场上发生了什么。
王竹接了剑,看着冯羌,神情有些漠然,“刷”的一声拔出剑,冷光乍现,“请。”
冯羌大踏一步,剑直直飞向王竹,速度惊人的快以至于剑身与空气摩擦零零作响,周围的人无意识退后一步怕剑气伤及自身,王竹抬起手腕,徒然一抖,惨白的长剑在空中相接凌利破空,剑体在空中碰撞发出让人牙根打颤的声音。
冯羌手腕一抖,剑锋错开,侧身避开伸来的剑,剑凌利划过肩头,刺啦一声肩膀上的衣物被拉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臂膀,冯羌手腕翻转,剑花飞旋缭乱,直向王竹袭去,王竹向前小迈一步,探出剑去,直逼剑锋,袖口被风灌入,剑气强大的现出形状来,贴着身侧向冯羌扫去。
冯羌强行接下,兵刃相接零零做响,冯羌虎口震得生疼,瞬间被撕裂开来,血如泉涌,向后退开几步,剑撑地堪堪稳住,单膝跪地,冯羌面色惨白,一阵眩晕,吐出一口鲜血来。
周围弟子大惊,上前要扶,被冯羌抬手拦住了,冯羌挣扎起身,神情复杂的看着王竹,“看来今日有高人在场,算我们不走运,今日就先告辞了。”
作了个揖就准备告辞,一把剑横在他面前,生生拦住了他的路,王竹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今日事,今日毕。没有拖延的必要性。”
冯羌咬牙看着王祝,又看了王爷一眼,“莫非你真想今日与王爷结下梁子不成?”
“既然说的是师兄弟的情分,与王爷何干,方才王爷也已阐明立场,不会插手,是吧,王爷?”
王竹侧过身看着王爷。
王爷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冯羌,点点头,“是的,今日乃是李将军与冯羌的同门之争,本王是断不会插手的,我们走。”
王爷带着一行人离开,经过李拓身边时,颇有深意的看了李拓一眼,李拓拉着旺童朝王爷作了个揖,神情并无任何不妥,淡然看向场上,旺童虽好奇,却也就此作罢,没再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李拓别过脸,轻咳了一声,摊了摊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李府危机?(三)
冯羌弟子不晓得在什么时候拔出了剑,嚷嚷着要报仇与师父同生死之类,冯羌推开包围住自己的众人,走到王竹面前,鲜血淋漓的手掌紧紧握住了长剑,冷汗顺着惨白的脸颊滑了下来,咬咬牙道,“我冯羌今日假如死在壮士手上,我冯羌后人,必定不会找上门来报仇,冯羌不是以这个作为条件,但冯羌恳请这位壮士,今日放我弟子一条生路,他们还年轻,没有行走过江湖,请壮士能够看在冯羌面子上放他们出府。”
王竹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冯羌的弟子大怒,提刀就要与王竹拼命,王祝抬手阻止他们,侧身看着李慕,“这件事由他做决定。”
冯羌神情复杂的看一眼李慕,又转过头来,看着王竹,“你动手吧。”
“师兄弟之间有什么事要如此相斗,争个你死我活?”
“这位兄弟,你武功比我高,落在你手里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我们门派的内部纷争你无权过问,你要杀就杀。”冯羌看了王祝一眼,又扫了李慕一眼,脸色很难看。
“冯羌,你如今说的真番话简直就是狗屁不通,”李慕火冒三丈,怒视着冯羌,“倘若你不三天两头来我这儿闹事现在会这样?你别说的自己有多光明磊落,你做的事儿就是我没出生的孙子都知道是没羞没臊的事儿!”
冯羌火也上来了,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气升上鼻尖化为怨气,敛上眼底成了浓浓的怒气,“李慕你瞎说什么?我冯羌行的正坐得直,当着我弟子的面给我说清楚,有半点差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随着冯羌话音的落下,站在冯羌身后的弟子也不约而同的从剑鞘里抽出了银剑。
“你要真想知道,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哼,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冯羌还怕你不成?上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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