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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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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让开!快点让开!”
一匹飞奔的骏马嘶鸣着跑来,街上人躲马车不及,向两边急退,旺童个子小,没被人注意到,从后面被人撞了撞,向前一扑就摔倒了。
桂花膏跳出油纸在路上磕磕绊绊滚了一身尘土。旺童顾不得痛,站起来,手里抓着油纸,看着地上的桂花膏,吃又吃不得,就这么走了又舍不得,站在原地嘤嘤地哭了起来。
撞到旺童的人有些窘迫,趁大家围上来之前偷偷的溜了。
一个小孩儿走近哭出了鼻涕泡的旺童,递上一块儿黄手帕,“小妹妹别哭啦。”
旺童看了一眼男孩儿,眼睛被眼泪糊住了看不清,又看了一眼黄手帕,跟她手里的油纸那么像,推了一把男孩儿,哭得更加天昏地暗。
男孩儿看了一眼旺童手里的油纸,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桂花膏,心里明白了;“小妹妹你别哭啦,小哥哥给你重新买。”
旺童正也这么想呢,转而又一想,钱婆婆自己做哪里能有买啊。总共才五块,都掉三块啦!
思及此处旺童更是悲痛欲绝,仰着小脸张大了嘴巴哇哇的哭。
“小妹妹!”
旺童压根儿没理,自顾自的哭。
小孩儿还挺不依不饶,伸手就要来拉,旺童不耐烦用力一推——
小孩儿没防备,一个踉跄,向后没站稳,摔倒在地,头磕在小石墩上,一霎时头破血流。
旺童吓愣了,张大了嘴巴忘记了继续哭,眼睛里的眼泪也没掉下来。
一个走路扭捏的男人尖叫着跑过来,“太子!太子你没事儿吧!”
他身后就像变戏法一样,“呼啦”冲出来一大群人,围住了旺童。各个穿的一模一样,腰间还佩着把长刀。
旺童后退一步,一群人面目表情地看着旺童。
“快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野丫头,敢用那双贱手推我们太子!”
小孩儿挣扎着站起来,男人紧张的伸手去扶,小孩儿用手捂住额头上的伤口,血顺着眉毛细细的淌下来。
“不妨事,回去让御医看看就好。”
多年以后旺童想起这件事儿来还是觉得十分蹊跷,明明是该哭出来的场合,旺童当时却完全没有一滴眼泪,只是像傻了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男人估计是怕回到宫中受到责骂,放过这个丫头估计娘娘更加不依不饶,索性半劝半逼的架着太子离开。小孩儿挣扎不出,对着旺童方向叫道,“你们别欺负她!”
男人的声音又细又尖,“太子宅心仁厚,这样的野丫头绝对不能放过,”声音提高了八度,“给我狠狠地打!”男人和小孩儿走远了,听不清小孩儿又说了什么。
一群官兵半晌没动,估计在思考怎么打一个目测只有八九岁的小孩儿。
一群官兵抄起木棍,边上的人群全都惊叫起来,“她只是个小孩儿啊。”“有没有慈悲心啊。““这谁家小孩儿啊?”“当娘的不得心疼死啊。”
旺童有点出神的看着人群,仿佛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不是旺童吗?”有人认出了旺童,惊叫着跑出书屋找旺童父母了。
旺童还在神游,直到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棍结结实实的打在手臂上,才疼的大哭出来。旺童抱着手臂在地上跳着,画面挺滑稽,但在场的许多阿姨都哭了,叫官兵们停手。木棍一下又一下打中旺童,背上,腿上,手臂上。旺童疼的几乎神经错乱,不知道在哭叫着什么。
一个瘦弱的身影在惊叫声中冲了进来,抱住旺童,把旺童包在怀里,旺童身上疼,不停地哭,那人把旺童的头按下来。官兵刚刚因为对象是小孩儿还有所收敛,见有人替,打的越发凶狠,旺童叫着,“娘疼吗娘疼吗?”又哭着叫,“你们别打啦我错啦别打啦我下次不敢啦。”
围观的人群中很多人哭叫,“别打啦官兵打死人啦别打啦真要打死啦。”
一个男人冲了进来,从后面包住林花,起身握住了落下的木棍,面色阴沉,官兵看看再不收手出不了这块地儿,装模作样地挥挥手,“行了咱们走吧。”
官兵放下挡住群众的手臂,往皇城方向走。一个鸡蛋飞来击中了打人的官兵的脑袋,鸡蛋液顺着头发流下来,官兵想要发作,被同僚拉住,快步离开。
待官兵走后,街坊们都围了上来,问这问那,林花和王祝谢过报信的人,牵着旺童走出了人群。旺童不说话,埋头前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家人沉默的走了好久,旺童才怯怯地问,“爹娘,我们去哪里啊?”
“去买干桂花,回家给你做桂花膏。”
旺童抱着林花和王祝的手臂又嘤嘤的哭起来。
李慕牵着李拓从街的另一头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李慕松开李拓的手,一把抱起旺童,“还哭哪,童童,你看你兔崽子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李拓从怀里拿出热乎乎的纸包,递给旺童, “钱婆婆让我带桂花膏给你吃。”
旺童接在手里热乎乎的,觉得烫手,又还给李拓。
“童童!”
赵辛从远处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在喊,“辛儿慢点儿跑!”
赵辛先跑到,拽拽李慕的袖子把旺童放下来,从怀里拿出了包东西,鼓鼓囊囊的,“小酥饼。”
旺童接过小酥饼,看了看林花,林花笑了,“还不快谢谢辛儿。”
“谢谢辛辛。”
长乐公主走上来,一把搂过旺童,“童童,长乐替弟弟向你道歉。”
旺童愣愣的,没答话,多年以后,当赵辛再提起这件事时,旺童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因为那个小太子,老子就不用受这种全家被揍无人出头的耻辱。
李慕自从长乐公主来了以后就一直没讲话,半晌才道,“长乐,你先带着辛儿回去,告诉王三让他来我府上一趟。”
长乐点点头,林花上来,拉过长乐公主的手,“悦儿姐,这事儿不怪你,我们也都没事儿,再一个月旺童就满十岁了,到时候带上辛儿,聚聚。”
王祝点点头,“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王三从李府回来已经是月明星稀的时辰了。
进了卧室,长乐公主点了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这么迟,快睡觉吧。”王三点点头,坐在床上,背对着长乐脱靴子。
长乐公主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扳过王知遇的脸就要看,王三一把握住她的手,咬牙切齿的,“李慕下手忒狠了点,净打脸,我王知遇还没这么糗过。”
长乐公主没说话,垂着眉沉默。王三磨娑着她的手指,又说,“只是为了给王竹一个交代罢了,没什么大碍。”
长乐点点头,“早点儿睡吧。”
王知遇吹了灯,躺下来盖着被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恶形恶状地,“尽往脸上打也太恶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旺童学剑
林花曾经偷偷告诉旺童,她爹在年轻时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功成身退了,才在京城脚下开了这么一家小书屋。
对此小旺童不置可否,时过境迁为自己的年轻时代多添些辉煌的假材料也可以理解,小小年纪的旺童,就很相信亲眼所见这四个字。
尽管对着她爹王竹的辉煌过去秉承着保留意见,但对于林花所说的王竹剑术的辉煌,旺童是深信不疑的。
王竹年轻时,在京城一带剑术是出了名的数一数二,出名的武痴李慕将军都时常会来书屋后院和王竹切磋一番,对于王竹的剑术咋舌惊叹。旺童对于王竹杂乱无章的剑术很是痴迷,但王竹平时并不舞剑,只有在李慕求比试时,旺童才有幸能看见王竹神乎其技的剑术。
“爹,我想学剑。”
旺童蹲在后院的小板凳上已经一个时辰了。王竹终于午睡醒来,迷迷茫茫就听见旺童劈头盖脸一句问题,王竹缓缓起身,皱着眉头俯视小旺童,“什么?”
“爹,我想和你学剑。”
“做个正直的人,你要学的爹也不懂,”王竹清了清喉咙,“到屋里给爹拿点儿水,爹有点儿渴了。”
“你怎么会不懂,李叔都说你的剑术厉害呢。”
旺童从脚边捡起一只树枝,比划了两下,王竹这才反应过来,长长的“哦”了一声,“给爹倒水去,爹渴了。”
急急忙忙倒来了水,旺童心急火燎地站在王竹身边,王竹接过水来一饮而尽,摆了摆手,“爹不能教你剑术,但是你若真想学,叫你李叔教你也未尝不可。”
旺童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起了王竹所出的主意,向李叔学剑术?
王竹见旺童没了反应,又说:“李慕又一派弟子,你索性去投入他门下,他向来疼你,多教你一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旺童想想也是,点了点头,又听王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几日我听说拓儿也在跟他爹学剑,你要是去,你们俩过过招也不错。”
旺童撇撇嘴,李拓算啥,小胳膊小腿的怎么打得过我。
旺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在王竹的口头安排下成为了李慕将军的又一名女弟子,尽管在林花得知旺童要学剑后很反对,旺童还是兴高采烈地去李慕家拜师去了。
没料到,旺童一进李府,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李拓被倒着绑在了树上,晃晃荡荡,脸蛋憋得通红。李慕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剑,神色恼怒,斥责道,“叫你学你不好好学,哪里有半点我李家子嗣的样子?你要是还这样,就给老子滚出去!”
旺童在门口犹豫了一秒,已经迈进门的脚有些犹豫地再次抬起。李慕扭头见是旺童,摆了摆手示意旺童进来,“童童玩儿来了?”
“嗯……也不是,”旺童跨进了门槛,走到李慕身边挠了挠头,“李拓哥哥怎么了?”
“小兔崽子我教他学剑他不认真学,我就把他吊起来了。”
旺童默默咽了咽口水,李慕皱着眉头看着李拓,李拓就是咬紧牙关没说话,气氛一时陷入沉默,良久李慕才转过头来俯视旺童,“童童说你是要干什么来着?”
呃……
小旺童没敢答话,踯躅了一会儿,才道,“我爹让我来向你学剑。”
“学剑?”李慕像是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你爹让你来向我学剑?”
旺童点点头,抿着唇看着李拓,李拓也憋红了脸看着旺童,用嘴型示意旺童把自己放下来,旺童索性侧过身去不看李拓,“李叔,你能教教我不?”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爹的剑术比我的好多了,你爹怎么不教你?”
李拓忍不住发出了哼哼声,李慕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到了李拓身上,向前走了几步,长剑一扬李拓就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旺童也跟着上前,拽了拽李慕的袖子。
“李叔,你耍个剑我瞧瞧,好不好?”
李慕颔首,向后退了一步,手腕一翻,剑花飞旋,破空前行,剑倏忽而至,午后橙黄阳光掠过剑身散发出些许柔情来。李慕瞥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在拍着身上灰尘的李拓,剑头向下一压,又轻巧一挑,一颗小石块如同流星一般飞出,击中了李拓的腿。李拓低低哎哟了一声,蹲了下来。
旺童看得目不转睛,见李慕舞好了剑,鼓着掌蹦蹦跳跳的,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李慕的手臂,笑嘻嘻的,“李叔,你的剑术比起我爹的好太多了,我以后就跟着你学剑,好不好?”
李慕听了很受用,摸了摸旺童的脑袋,“有眼力。”
李拓有些无奈地起身,脚下微移,“爹,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屋了。”
“先别走,爹有事要和你说,”李慕摸了摸下巴,“你不想和我学剑?”
李拓抿唇点了点头,旺童躲在李慕身后朝着李拓做了个鬼脸,被李拓自动无视,“爹我对剑术无半点兴趣,学来也无用,不过浪费时间罢了。”
“这剑术你是不得不学的,不过你假如真的不想和我学,你就去和旺童他爹讨教讨教,别说我不给你路走,你自己挑吧。”
李慕笑眯眯的,旺童暗暗叹了口气,爹连我都不教,怎么可能会教李拓呢,李拓连他爹的剑术都不学,又怎么会学我爹的剑术呢……
出乎意料的是,李拓犹豫了一会儿竟然点了点头,“我向王伯伯学。”
旺童急忙仰头看向李慕,照李慕这牛脾气,应该不会答应才是啊,事实再一次出乎了旺童的意料,李慕表情似乎比李拓要跟自己学剑还要高兴,“你去吧,不学成不要回来了。”
很久以后的旺童才晓得,自己低估了一个武痴李慕对于高深剑术的痴迷已经不惜以自己的剑术没有传人为代价也要任性一回,让自己的后人多学个一招半式回来和自己过过招了。
学剑的过程可谓枯燥乏味,旺童每天都要早起出门到李府上学习剑术,每回睡眼惺忪里看见爹和李拓在后院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拿小木棍练剑,李拓的剑术进步的很快,而且看起来很乐在其中,就觉得碍眼的要命。为什么爹宁愿教李拓也不愿意教自己呢?
旺童嫉妒,但是却毫无解决办法,只得偶尔在嘴皮子上讨点儿便宜。每回被旺童纠缠的受不了了,王竹都会轻描淡写地告诉旺童,倘若哪天旺童的剑术能比过李拓,就教旺童自己的剑术。而旺童的剑术也确实不太争气,每一次兴冲冲地向李拓发起挑战,都在王竹有意无意地点拨李拓招式的情况下以失败告终。
失败总是要找原因的,旺童把自己失败的原因归结于李慕所教的剑法太差了。
旺童学习的剑法是李慕年轻时的师父所创的一套剑法,据师兄陈焕所说,李家也有一套厉害的剑法,只是从来没有见李慕耍过,也没有听李慕提起过,但李慕肯定知道李氏剑法,只因此事关乎李氏秘辛,所以李慕才绝口不提,大家都不敢询问各中原由。
众师兄弟们知道旺童家和李家关系匪浅,且旺童年幼无知,时常怂恿旺童去问问李慕其中的原因。而旺童好奇心一旦被挑起也很难被磨灭,在多次撩拨下,终于鼓起勇气站在了李慕面前,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慕沉默了片刻,瞥了一眼在院子里假装练剑,实则偷听的弟子们,轻咳了几声,“你从哪里得知的?”
旺童摇摇头,李慕把手背到身后,皱着眉头扭头看向远处,又转了回来看着旺童,“你们所学的剑法之所以不是李氏剑法,是因为……”
声音渐轻,旺童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凑了上去,众师兄弟练剑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李慕向旺童耳边靠了靠,一把拧住了旺童的耳朵向上一提,声音隆隆,“关你们什么事?”
旺童当即踮起脚尖握住了李慕在耳朵上作乱的手,表情苦哈哈的,“李叔放手,我不管了不关我什么事儿是师兄叫我问的,我错了我错了……”
李慕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摸了摸下巴疾步走到后院,神色威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跳舞呢?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说完又转过身来,对着旺童道,“好的不学,学这些无聊的东西,给我对着树站半个时辰!”
众师兄赶紧直起背,认真练剑,等到李慕走后,才有些愧疚地朝旺童站的地方瞄几眼,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松了口气。
好在有旺童以身试险,假如问出这种问题的是自己,想必一定要被逐出师门了。
旺童面对着大树,丝毫没有被罚站影响到心情,而是更加好奇了。
李叔说不关我的事,是不是就说明,李叔肯定知道李氏剑法了?想来肯定被李叔藏在李府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了,哪天偷偷来一趟,能瞧上一眼剑术突飞猛进指日可待!
李慕背着手,嘴里咬着一朵小黄花,皱着眉头回了房间,一路低声喃喃,“我们李氏居然有剑法?李氏剑法是什么鬼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旺童闯祸端
“爹李拓呢?”
橙黄斜晖铺在小巷子里,旺童兴冲冲地跑回了书摊,一进门就直奔后院,林花从房间里出来,一把拽住了旺童,神色责备,“怎么大呼小叫的?”
旺童吐吐舌头,挣脱了林花,就往后院跑,声音从后院传来,“娘,我去找李拓比试比试。”
林花无奈地摇摇头,进了厨房。
旺童进入后院时,李拓和王竹正坐在石桌上喝茶呢,旺童手里提着剑傻站在原地,王竹和李拓瞥了旺童一眼就扭回头去自顾自喝茶了,旺童向前走了几步。
“李拓,我们再来比试比试吧。”
李拓放下茶杯,站起了身,王竹连眼皮也没抬,又呷了一口,“余庆啊,拓儿该回家了,明日再说吧。”
旺童成竹在胸,“就现在!”
李拓望了王竹一眼,见王祝还是神色如常,向旺童微微颔首,“王伯伯,旺童,我先回去了。”
“我们比了再走。”
旺童把剑横在了门口,抿唇不放过李拓,王竹起身,丢了把剑给李拓,李拓接过,有些无奈,拔剑出鞘,剑身微低,低语,“回家还要一场剑斗,就不能消停消停么……”
手腕一翻,旺童的剑遥遥指着李拓的鼻尖,王竹在一旁不失时机地提醒,“点到为止。”
旺童点点头,有些不放心似的望向王竹,“爹,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你赢了再说。”
王竹掂了掂手里的石子,旺童莫名有些心虚,“好。”
两人就此开始比试,不过那些路数,旺童也无明显长进,不过几招李拓就已占上风,旺童面上却无半点失落之色,倒是渐现焦虑之色,王竹微微皱眉。
剑锋一扫,旺童已然无回旋之力,踉跄退了一步,李拓收了手,拱手,“今日就到此为止,先走了。”
“小心。”
王竹语气急急,李拓转过头来,两物在空中相撞,黑镖被撞歪了角度,直直飞向李拓面部。耳朵边有石子疾速飞过,李拓下意识抬手用手掌挡,黑镖扎入手掌,霎时鲜血淋漓。
王竹疾步向前,按住李拓的伤口,旺童傻站在原地,片刻又小跑到李拓身边,有些不知所措,“这镖怎么会这么厉害……”
“余庆,你去把你娘叫来,再去李府,自己和李慕说。”
王竹腾出一只手,在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瓶子,用牙咬开瓶上的布,瞥了旺童一眼,旺童又退了几步,慌乱不已,“我马上去。”
李拓冷汗涔涔,摆了摆手,“不要告诉我爹,倘若他知道了,我今日是没好果子吃了。”
“你爹自然要由旺童去告知。”王竹皱着眉头,扭头,旺童已经跑了,过了一会儿,林花惊叫着跑进了后院,手里拿着纱布,“拓儿受伤了?”
旺童急急冲进李府,李慕恰巧出门,撞了个正着。旺童紧紧拽住了李慕的袖口,又急又惭愧,憋红了脸,半天没说出话来。李慕抚了抚旺童的背,“怎么回事儿?”
“李叔,我把李拓打伤了……”
旺童的声音带着哭腔,李慕闻言也有些怔神,片刻之后又笑了出来,“没事没事,受伤而已,现在兔崽子在书屋里?”
“嗯,”旺童吸了吸鼻子,“我就是想赢我也不知道那镖能这么厉害……”
“旺童,你在前面带路,我们现在就去,别怕,不要紧的。”李慕擦了擦汗,拍了拍旺童的脑袋,旺童点点头,快步走在小巷里,李慕亦步亦趋,两人火速赶往事发现场。
旺童带着李慕到家的时候,李拓的血已经止住了,血染的纱布落在角落里,一枚沾血的黑镖静静卧在纱布上。李拓面色发白,皱着眉头躺在床上,王竹站在床边,林花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什么。
旺童在门前踯躅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李慕后脚跟了进来,快步到床前,摸了摸李拓的脑袋,又撩开被子瞧了瞧,有些纳罕,扭头望向王竹,“伤哪儿了?”
“掌上,黑镖所致。”王竹叹了口气,旺童怯怯走近,李慕拍了拍旺童的肩膀,“小伤罢了,这兔崽子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事实证明,黑镖所致的伤口有些不好愈合,血虽然止住了,但在李拓回府的当天夜里,李拓就发起了高烧,一直到第二天烧才退去。
李拓昏昏沉沉无精打采了几日,旺童的日子也相当的不好过。旺童在李拓回府的当晚就遭到了来自父母的教育。
“王旺童,你过来。”
王竹扬手,旺童瘪着嘴不敢向前,林花叹了口气,“你爹叫你过来。”
旺童怯怯向前走了几步,王竹开口,“你这镖是哪儿来的?”
“师兄借的。”旺童声音细如蚊蝇,只道王竹听不清,却听王竹又问,“哪个师兄?他教你的这招?”
旺童抿唇摇了摇头,“我自己想到的。”
“你知道你这招在爹看来是什么吗?”王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下三滥。”
旺童听到“下三滥”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向前走了几步,“我也不知道黑镖会这么厉害,我以为最多只是会皮肉伤的。”
“你告诉爹,比试的是剑术,后来会不择手段用暗器取胜,就是下三滥。”
旺童站在一旁没吭气,王竹也适时沉默。
良久才听旺童声音里带着哭腔,轻声道,“我错了。”
“今后不得再犯,你也快及豆蔻,爹不需要你的道歉,要说就和拓儿,和李慕说去。”
旺童点点头,又听王竹平静道,“但惩罚还是少不了的,从今天晚上开始,每两个时辰就抄一次书,从拓儿醒来开始,每天送份鸡汤到李府上去,拓儿吃完才行。”
旺童还是点点头,表情也轻松不少,林花又补刀道,“明天早上就送到李府,听你李叔安排。”
旺童一下子又忧心忡忡起来,旺童最喜欢的就是李慕将军,眼下自己使暗器把李拓伤了,会不会李叔就不喜欢自己了?
一宿未眠。
旺童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带上了林花做的鸡汤,忐忑地到了李府。
李慕早朝未归,旺童推开李拓的房门,坐在床边发起呆来,吱呀一声,穆花繁推开了门,旺童扭过头来,“夫人。”
“童童怎么来了,”穆花繁坐在旺童边上,不轻不重地摸了摸旺童的脑袋,半严厉半责怪,“我儿子被你给伤了,你就空手来了?”
旺童忙不迭起身去拿桌上的鸡汤,穆花繁笑笑,“和你开玩笑呢,伤得不重,鸡汤你就自己喝吧。”
旺童摇摇头,没吭声,穆花繁起身,“童童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谢谢夫人。”旺童目光胶着在李拓沉睡的面容上,穆花繁轻声带上门走了出去。
旺童坐在桌边发着呆,手边还盛了碗鸡汤,忽的听见门开了,抬头见到李慕穿着朝服走了进来。旺童急忙站起身来,“李叔。”
李慕点点头,走到床边摸了摸李拓的额头,舒了口气,侧身对着旺童低语道,“童童,你先回去吧。”
“李叔,我错了……”
李慕回头看了旺童一眼,“好,你先回去吧。”
接连几天,旺童每天都起个大早,带着林花熬的鸡汤步行到李府去,李拓手上缠着的纱布一直没能取下来,只能每天换药,旺童就端着鸡汤在一边有点儿惭愧地看着,等李拓上完药了,就默默地把鸡汤递上,看着李拓喝完,才回家去。
王竹家里不太喝鸡汤,因为林花做的鸡汤油腻非常,一顿下来,基本上鸡汤还是完好无损的。
理所应当的,李拓也不爱喝浮着油的鸡汤,无奈旺童被林花逼着要看着李拓喝干净,李拓只能强忍着一天一盅,油腻得李拓连饭也吃不下。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
当李慕知道李拓不想吃饭时,立马就吹胡子瞪眼了,李拓无法,又得吃完穆花繁端来的饭菜。这样大吃大喝,暴饮暴食了约莫十来天,李拓的体型像吹气球一样,在肉眼可以观察的范围里飞速地膨胀了起来。
李拓对此无所谓,旺童心里暗暗窃喜,赵辛李拓王旺童里,总算不止自己一个人是胖子了。
李拓手上的纱布被拿了下来,一条难看的疤痕横亘在掌间,巧妙地划成了断掌,旺童觉得有些触目惊心,急忙提着汤盅回了家。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旺童和王竹都心照不宣地再也没有提起此事,那个约定旺童虽然还记得,却再也没有动过和李拓比试比试的心思,即使有时候对于王竹教李拓剑术有些吃味,还是会想起那天李拓在房间里拆开纱布时,触目惊心的一条疤痕,巧妙的断掌横亘在掌心,像是别人强行把某种不幸添加进了李拓的生命里。
林花告诉旺童,倘若一个人是断掌,那么他的运势一定很不一般。
旺童没敢问林花,假如是别人导致的断掌,是不是不一般的运势和别人也密切相关?
旺童有些惴惴,自己会不会莫名其妙地影响了李拓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小拓拓艰难忍住眼泪,摊开手掌:好疼,帮我吹吹。
☆、成长的傲娇少女
少年衣着褴褛,嘴唇干裂,艰难前行在路上。
视线已然模糊,眸中却依旧戒备,穿过大漠险滩,终于回到故里。
繁华如苍国小镇,少年却无心流连,强行支撑着疲乏的躯体,到了宫墙方才倒下。
侍卫走上前,拿矛把少年翻了个身,恰有大臣经过,只一瞥,就吓得肝胆俱裂。
“太子殿下?”
脚步匆匆,李慕下朝,连朝服也没来得及脱,直奔公主府。
女婢向李慕福身致意,被李慕一把拽住,李慕急急道,“王三呢?”
“侯爷外出了,奴婢不知……”
“他去书屋了。”长乐公主从回廊中走出,摆了摆手,女婢点头退下,李慕微微颔首,扭头大步流星,“那我便去书屋找他。”
待李慕远去,长乐公主才出了口气,见到了回廊里的长乐公主,走了过来,“娘。”
“辛儿,去房间里告诉你爹,李慕已经走了,他可以出来了。”
赵辛偏过头,“爹躲着李叔叔干什么?”
“你爹和李叔叔在玩儿捉迷藏呢。”长乐抿唇一笑,“去吧。”
赵辛点点头,转过身进了房间,半晌王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长乐迎了上来,“李慕走了。”
王三舒了口气,刚想说话,又听长乐慢悠悠开口道,“不过瞧李慕神色匆忙,估计不是来像你借祖传宝剑的,连朝服也没换,可能是朝上有些什么事儿了吧。”
王三想了想,没搭腔,背着手重新进了房间,赵辛扭头看着长乐,长乐也看着赵辛,“辛儿怎么了?”
“没什么,”赵辛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娘,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叫旺童姐姐?”
“你们不过相差一岁,叫她旺童就好,”长乐思索了一会儿,“你爹和李叔叔也不过相差几岁,正如你所见,并无称兄道弟,熟识了随意些就好。”
旺童皱着眉头醒来,隐约听见前厅有人交谈,可以分辨是李慕和王竹的声音,但聊了些什么却听不真切,林花走进后院,摸了摸旺童的小脸蛋,“醒了?你李叔来了。”
旺童睡得发蒙,点点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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