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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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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正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再也没有更仔细过。
“呼吸停止,心跳停止,脑波探测不能。”
他平静地报出检查结果。身后,没有人回答,没有人记录。
他沉默片刻,然后握住她的手,第一次紧紧握住。
他弯腰,将吻轻轻印在她的额头,那是送别亲人的礼仪。
他割下她的一络头发放入怀中,那是“永记吾爱”的誓言。
他喃喃地说了什么,旁人无法听清。
(明明是很讨厌的,明明是该高兴的……)
喉咙忽然就有些发酸,有什么东西涌上了眼眶,模糊了一切。
鲜花,宝石,羽毛,乳膏……
——那一日,他们将她亲手安葬。
……
“你是……你是……”菲丽达头疼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壳而出。
“啊,竟然真的想起来了。”那人低语,冰凉的指尖缓缓地按上她的额头。
“……”
“不过还好,终于可以有机会说出来了。对不起,玛丽,一直一直,真的对不起。”
(然后,请你忘记。)
☆、命题
夜色已深,但是莱茵却睡不着。
他刚才去了菲丽达家一趟,却得知女孩并没有回家。找遍了整个村落,得到的消息却是,有人见到她午后往自己这个未婚夫家的方向去了,正好是他进入那片树林的时候。于是莱茵知道事情不妙。
日落后的树林是魔族的领地,不可能有人类存在,任何意外进入的村民都会在日落的那一刻被强行传送出来。之后,再无法入内。然而一直到被强行传送,他也没有在林中找到人。回到村中,依然被告知,女孩并没有归来。
他自己本身并不擅长追踪术,于是马上就想到了那个人,会追踪术,有魔族身体,能在林间自由活动。但糟糕的是,那个人居然也也不在村中。
——居然在这个时候,该死……
束手无策,只能等待最好或者最坏的结果出现,这样的感觉让莱茵前所未有的烦躁。他没有想到,哪怕在这样一个远离战争,远离政治的小小村落里,也无法保障她的安全。
“该死该死该死。”他咒骂着,心中无限懊恼。
——要是那时候追上去,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他好不容易获得的珍宝,本来应该牢牢抓住的珍宝,因为他一时的疏忽,也许会永远地失去。
一念至此,莱茵更加焦躁不安,从炉边抄起武器锻锤,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闯一闯那个境地。
林边黑暗无人。莱茵握锤在手,念起了那几百年都不曾再用到的咒语:
“掌管战争、勇气与力量的日神奥菲里克哟,请聆听您忠实信徒的祈求,吾乃莱茵?斯威夫特,祈求您赐予迅捷与破坏的祝福,强化!”话音刚落,他全身上下顿时暴涨出金色的斗气,如同实质的火焰般缭绕盘旋,将整个人包裹其中,仿佛黑夜中乍现的骄阳。
若是有人在场一定会惊叹,九阶的锻锤者,千年以来几乎只在传说中存在过。
他退后几步,然后仿佛化身流星般狠狠撞向结界。
同时,空旷的黑夜中,另一声吟唱突然响起:
“月神露娜莉娅,祈求您赐予安宁的力量,束缚!”
后者施咒的时间明显要短得多,因此就在莱茵将要撞上结界的一刹,一道水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极其精准地将前一个施咒者的手脚绑了个结实。但是力量型的战士强化后的攻势显然不易化解,手脚是被缚住了,但是刚刚冲刺产生的巨大惯性依然让他在结界上撞了个响亮。
“啧啧,真是清脆啊。”某只拍了拍手,摇头,“真不亏是血牛战士,独一无二的锻锤者,看这皮厚得。”
“你……故意的吧?”莱茵痛得龇牙咧嘴,想要抬手不能。
“不会啊,我还能不知道你的皮有多厚吗?不用试。”某只笑得可恶。
明显的意思歪曲。莱茵顾不上与她争辩,只是示意某只赶紧把束缚给解了。
她挥了挥手,解开水链:“怎么样?我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吧?”
“要不是你偷袭……”莱茵抗议,试图挽回战士的一点尊严。
“少来,咱俩拼魔法那只会是一个惨剧。还有,别给我提你那套战士就是要一对一面对面流星撞地球的理论。”
“你……今天我不和你争。有更重要的事,菲丽不见了!”
“我知道。”她笑了,“她没事,咱回去说。”
回到莱茵家中坐下后,某只左顾右盼:“茶呢?怎么没有茶?明明上回刚让菲丽给你带了点花茶吧?速速奉上。”
莱茵揉着脑袋,脸色发青:“你就是来喝茶的?”言下大用送客的意思。
“真是重色轻友啊,你们两只。”
“西同!”
被叫破了身份的某只倒也不恼,笑嘻嘻道:“我说了菲丽没事,你急什么?”
“如果没事,那她人呢?”
“我保证明天还你一个大活人。”
莱茵的脸色更黑了:“明天?我要的是现在。”
“嘿,听这口气。”某只摇摇头,“没礼貌。”
“我以莱茵?斯威……”
“停。”某只抬手制止,“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但是有条件。”
“好。”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三分钟后。
某人脸色如同经历了三天消化系统不顺畅般,极其难看。
“西同。”他咬牙。
“在。”她笑眯眯。
“你,”莱茵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一锤子敲过去以看看面前的人脑袋里究竟填塞了什么的冲动,不停地劝说自己那伙人基本上没有一个脑子正常、自己虽然不幸与之同流合污但一定要保持淡定,“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确信要我重复第三遍?”某只的眼里写满了悲悯,传达出对交流对象智商低下、记性为零的状况的无限同情。
莱茵脑中克制自己的那根神经终于崩断了。
“你!这个二流的药剂师。”
“很对很对。”
“学艺不精的半调子。”
“没错没错。”
她点头,笑得越发灿烂。
“你……”他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懊丧地坐下。
“哎,怎么不继续了?”她惊讶,“我忽然发现,你生气起来和菲丽好像哦。”
“抱歉,我太激动了。”他有些后悔,“我……”
“恩恩,没事,我知道的,只要一扯上菲丽的事,你的大脑就会失踪。真是的,都这么久了,症状还没有缓解。”
莱茵苦笑。
很久很久以前,从见到的那刻开始,一切就不再受控制。就如同面前这人时常调侃的那般,患上了选择性眼瞎,心率频频失控,呼吸系统经常紊乱。哪怕知道她爱的是别人也好,哪怕她一度失去了也好,他都不愿松手,依然试图找回然后抓住。
“该道歉的是我,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效果。”西同扯了扯嘴角。
说着,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桌子上,聚焦在同一个物体、不、生物上。
“青蛙。”肯定句。
“没错。”她点头,“真是不好意思,那个消除记忆的药还不是很完善,有副作用,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多久会恢复?”
“一到两天吧。”
他沉吟:“如果两天的话……”
“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去菲丽家里一趟吧,说出去露营了。”
“好吧。”
“你真狡猾,”某只大叹,“免费赚了和美人独处两晚的机会,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真是给谁看呢?”
“……借口。”
“嘿嘿。”某只摇头,“说起来,你真的赚了,这两晚之后,菲丽就只能乖乖地做你的人咯。”
“什么意思?”
某只一副鄙视白痴的表情,指着桌上的青蛙道:“看到了什么吗?”
“菲丽还没有醒过来。”
“你真的没救了。”她叹息。
莱茵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没注意到,你的菲丽其实什、么、都、没、穿、吗?”
莱茵顿时无语。
——这样异色的冷笑话,果然不正常。
“咳,”没有得到共鸣,某只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总之,这两天好好照顾菲丽。”
“会的。”他笑着应了,“我会一直照顾,不,和她好好生活的。”
“哦?一直?”
“你不相信我?”
“不,”她摇头,“我怎么可能不相信,这根本就是事实,你已经证明。”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一场锲而不舍的追求就已开始。种族不是问题,年龄不是问题,甚至连婚配与否都不是问题。
是谁在第一眼就认定了一生?
是谁为一个不经意的微笑辗转难眠?
是谁在月光的城堡下彻夜徘徊?
又是谁在一次又一次被拒绝后,毫不在意地耸肩,然后笑道“喜欢你是我的事”?
“你这个麻烦的家伙,一直让她很困扰啊。”
“彼此彼此。”
“哎,想想当初队伍因为你被通缉,真是不值。”
“是你们正好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好不好?”
“……你的皮果然厚。”
“那倒是。”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沉浸在各自的回忆中。
“对了,还有这个东西。我就说,灵魂转生怎么可能完全保留能力,原来是你早有防备。”
他从她手里接过金球,对光照了照,道:“能量怎么消耗得这么快?……莫非!?”
“恩,她跟着你进入森林。你这迟钝的家伙走得太快,居然没听她到喊你。结果从界石穿越空间的乱流,到了那个地方,所以不得不用‘月华’。”
“那个夹缝是单向传送,你们怎么回来的?”
“有定向卷轴可以记录啊。”她笑道,“游荡在人族地盘的高等魔族,我可是稀有品哦。”
莱茵对于面前人的吹嘘颇感无奈,只是点头。
“好了,回去了。啊还有一件事,等她恢复的时候,就会完全忘记这今天发生的事。所以,你想做什么都行哦。良宵苦短,好好把握,嘿嘿……”她起身准备离去。
“恩,谢了。还有之前那些话,别介意。”
她停住,偏头微笑:“不,你说的都是事实。我动机不纯,他需要什么我就学什么,啧啧,魔法,追踪,历史……看来还学了不少。不过嘛,脑子不好,学艺不精,害人害己,那都是我罪有应得,怪不得其他人。”
“不是的。”
“哎呀,说这些真没劲,菲丽恢复了就记得通知我。”
“好的。对了还有你要的东西已经快完成了,拖了这么久。”
“是吗?”她笑眯了眼,“那真是太好了。”
冒名为露露的某只离去后不久,青蛙公主悠悠转醒。
“菲丽,你醒了!”某人欣喜地捧起爱人。
“恩,咕。”大腮帮子鼓了鼓。
后一个音节刚发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底地沉默三秒。
“呱呱!呱呱!瓦……瓦总么变成了这样!”青蛙公主一阵不受控制的鸣叫,虽然在莱茵听来有些滑稽——因为走音。
“那个菲丽,冷静点。”
“呱,莱茵,瓦……”青蛙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莱茵揣测那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忙安慰,“不哭不哭,没事的。”
“不不呱,瓦……瓦看不见你。”
“啊?”莱茵惊得手抖了抖。
“看见了。”
“哦。”
“又看不见了,呱。”
“恩?怎么回事?”莱茵一只手托住公主,另一只手伸出两跟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呱呱。”
“这个呢?”他多伸出一根。
“呱。”
“……是三。”
又实验了好一阵,莱茵大体得出了结论,那就是菲丽她只看得见活动着的物体。于是为了让她能看到自己,只能采取不停摇晃的对策。
“停呱,停!”
“怎么了菲丽?”
“头晕……想吐呱……”
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阵后,两人终于放弃。
半夜里,一人一蛙大眼瞪小眼。
莱茵考虑到未婚妻的脾气,小心翼翼地提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哪都不好。”
——能这么说就是健康没问题。
莱茵松了口气:“还记得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不记得了呱……瓦就记得跟着乃进入了林子里……哎,瓦好像还见到了露露,难道是梦呱?莱茵,瓦们现在是在梦里吗?”
“那个,亲爱的,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好吧呱。”
于是,梦境般的生活展开了。
吃饭——
“准备好了?”
“呱。”短音降调。
两人屏息,如临大敌。
“一、二、三!”
一粒肉末飞上天空,瞬间被一闪而过的黑影捕获。
“做得好菲丽!”王子大赞。
“咕……不好吃。”
“怎么会?这明明是你最爱吃的啊。”
疑惑在下一秒得解。
一只小虫子在灯下晃悠悠地低空飞行,然后——葬身蛙腹。
——难道是种族变了连带口味都变了?
王子开始沉思明天是不是要弄点特殊装备抓虫去。
洗澡——
“乖,来,菲丽,来。”
“不要呱!”青蛙公主在王子的掌心里死命挣扎。
“没事,反正只要我不动,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仅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的王子好脾气地诱劝着公主,“反正都是在做梦不是吗?”
“……不要不要呱!”迟疑了半秒回答的后果就是抗议无效,然后,共浴了。
“这里?”
“恩恩呱。”
“力道……正好?”
“呱。”
王子运用他手指灵活的优势,服务心爱的未婚妻——按摩。
睡觉——
“冷不冷?”早春的天气尚有几分寒意,王子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出干净的垫子和毛巾,做成公主临时的小床。
“不呱……那个,莱茵,”公主有些犹豫,“瓦害怕……”
“那,一块儿睡吧。”王子倒也大方。
虽然因为形态的缘故,公主的体温有些低,但是未婚妻在怀这个念头还是让莱茵十分欣慰。
十分钟后,公主却爆发了。
“太热了呱!”
然后无视未婚夫颇为哀怨的眼神,公主蹦回了枕边的小床上。
躺在各自的床上,世界似乎突然安静下来。
“呱,我有个问题呱。”
“恩,说吧,亲爱的。”
“瓦害怕……怕这不是一个梦。”
“不会的菲丽,很快就会结束的,不怕。”
“万一瓦永远都是这样该怎么办?”
“没事的,菲丽,我会一直和你好好生活,然后想办法让你还原。”
“……这个样子,瓦,呱。”眼球又开始骨碌碌地转。
“别哭,菲丽,别哭。”他如同往常一般安慰她,“在我的眼里,菲丽永远都是最美的女孩子。”
“咕……”
“你看啊,水灵灵的大眼睛,修长的腿……”
“……”
“……光滑的皮肤,雪白的肚皮,真的很美啊。”王子仍旧兀自深情。
“……去死吧,臭莱茵。”
公主一记愤怒的飞扑,结束了漫无止境的倾诉。
如果说这个夜晚可以用“很不美好”来形容,那么第二天则可以称之为“悲喜交加”。
前一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的两“人”,终于在黎明到来前入睡。只是睡到一半的时候,菲丽达突然感觉有些冷,出于本能地开始寻找热源。迷迷糊糊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异样的变化。而同床的另一只更是睡到天昏地暗,同样没有意识到迎接自己的会是一个如何香艳的早晨。
睡的过程中很安稳,于是惨剧发生在日头正好的时候。
先醒过来的是莱茵。虽然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是每天到了固定的时间就会醒过来。当他正打算伸懒腰起床时,却发生了意外——胳臂被什么环住,触手温软,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他有些僵硬地转头。枕旁,尚在沉睡中的公主面颊微粉,因睡梦流露出的神态安静娇憨,如同带露的花朵,纯真而诱惑。她习惯性地搂着什么东西入睡,于是不可避免地,莱茵的胳臂成了那个“东西”。
——真的很煎熬啊。
一夜之间,多年的夙愿几乎得偿,莱茵却有些苦不堪言。虽然很有冲动做些什么,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更希望的是现在赶紧脱身,不然等菲丽醒过来……
可惜上天总是喜欢和人作对。
似没有听到莱茵心情复杂的祈祷般,公主还是醒了,并且醒之前又紧了紧拥抱。
莱茵紧张得心都要跳出胸膛。
“唔……好刺眼……”公主终于揉着眼起身,半清醒的状态持续到她觉得身上有些冷,无意识地低头,入眼便是一副冲击性的景象。
——干净的自己,干净的他,干净到什么都没穿。
于是香艳时刻结束,以下进入惨剧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宗旨是服务大众(奸笑ING)。
另注:
动态视力:动态视力是看不见静止的事物。但是对动态的事物却很敏感。青蛙的视力就是很典型的动态视力。(出自百度知道)
冷血动物:体温随环境温度的改变而变化的动物。(出自百度百科)
☆、所谓幸福
用一句话形容晨起后的情形便是:公主震怒,日月无光。
虽然在王子的眼中,仅穿着宽大的衬衫、怒气冲天的公主是天地间最美的风景,但是鉴于此情景不适合表白,他只得忍住,垂首静待公主最后的发落。
“真是太过分了!大变态!流氓!”
——第十遍。
莱茵心里默默数着,得出的结论是,除了那个副作用外,某只的药非常有效,对身体无伤害。
“莱茵!”
“我在!”王子立刻站直,然后动作流畅地递过一杯茶,“诺,嗓子干了吧?”
公主接过喝完,然后很有气势地把杯子重重摔在桌子上道:“别以为我原谅你了。”
“亲爱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重复了十遍的无力申辩。
“我知道。”
公主终于换了一句台词,继续瞪某人:“知道我最气的是什么吗?”
王子非常配合地摇摇头,适时地保持沉默。
“你居然扔下我不管,不等我,害我做噩梦了。虽然……你把我从林子里带回来了,但是我还是很生气。”
“对不起。”
屋子里陷入一阵沉默。
“喂,莱茵,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吗?”
“恩?”
“我梦见我居然变成了青蛙。很可怕吧?还吃虫子。”
莱茵只能选择沉默。
“不过这不是最可怕的梦。”
“啊?”
“还有一个梦,梦里面我们穿得很奇怪,住的地方很大,很豪华,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好像决定了什么事,你拼命地劝我,很激动的样子,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懂。而且好奇怪啊,我心里明明非常非常不想离开你,但还是走了。你在后面追,追得很辛苦,一直在大喊,可是我真的听不懂,一点一点都听不懂。于是我也喊,想告诉你,我会回来的,但我不确定你是否听得到。”
“……”
“然后,然后我就记不得了。对了,我还梦到我一直在追你,在黑暗中追啊,追啊,但是怎么也追不上。很累很累,但是却停不下来。”
少女皱着眉,似乎沉浸在苦苦的思索中。
他静静地听着,嘴里又是苦涩,又是甜蜜。
——她居然一直记得,虽然不完全。
他当然知道,梦境中的那些是什么。只要把支离破碎的片段拼起来,得到的就是一个残破到不堪忍受的真实。
魔族逆袭战,大陆和平后魔族发动的最后一次反扑。发动的理由是报复,报复大陆联军用计杀害魔族大祭司博尔特耶的仇——以海格丽丝的爱情为饵,诱杀了魔族的希望之星,带给魔族巨大的耻辱与绝望。那一战中魔族发动了自杀性攻击,不计代价,只求最大程度上报复联军。
他们的愿望实现了,这样疯狂攻击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好到足以让之前联军的所有努力白费——魔族与人族边境的防线一点点地被撕开,恶劣形式下,神族以之前战争中伤亡惨重为由,开始袖手旁观。
眼看着胜利的果实就要付诸一炬,精灵女王与圣英雄们作出了一个最后的决定——不是感召神迹,神迹已经很久不曾降临,他们要做的是与魔族同样的事情,以鲜血换取鲜血,以仇恨换取胜利。
然后,她是第一个。接着是海格丽斯,然后是岚夜。
牺牲性的禁咒抄写在魔法书上,被她随身携带。他能做的,除了放倒每一个试图接近她的敌人、为她争取更多的施咒时间外,什么都没有。
而在那一场几乎必死的战斗中,支撑他活下去的,是她最后的一个承诺。
直到现在他都能清楚记得,战前一晚她说话时绽放在唇边的那一朵苍白的微笑,仿佛是欣慰,又仿佛是期望:
“放心吧,我做的这一切,都已不再是为了他。呵,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吧?从来都不需要。所以,我决定把这个留给需要的人。”
一束金发静静地躺在她洁白无瑕的手中。
幸福来得太快,他几乎无法反应过来。
“我会回来的。”她笑着承诺,仿如初见的那天,不再是冷若冰霜,不再是恼羞成怒,“然后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
独自淌过漫长的生命,他所追求的,不过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幸福。
“……所以我很害怕,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这样的结局,太难受了。莱茵,你说那个梦是什么意思呢?”
他走过去抱住她,紧紧地:“那些都是梦。”
“可是……”
“已经过去了。”
“不用再跑了?”
“恩,不用。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好好生活。”
这一次,既没有抛弃了光复神族使命的继承者,也没有以拯救大陆为己任的光明圣女,只有她和他。
只有她和他。
…This is the end of the 3rd story………
“话说婚礼那天很热闹啊……”某只目光闪闪,仿佛想起了什么,“哎呀,当时可真是……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你参加了吗?”
“哎?”某只大惊,“你你你,什么意思?这卷轴是我亲自照的好不好?啊?还有这个钟,也是那天莱茵给我的,还有这件大衣也是菲丽缝的。”
少年盯着面前一惊一乍的某只,缓缓道:“以你的身体,能参加蓝日祭典?”
“……呵呵,撑一小会儿还是没有问题的,老是不去会引人怀疑。”西同干笑,某些时候,她真的非常害怕这位大人物,非常害怕。那种仿佛只要一个不经意间,秘密就会被看穿的感觉很不好。
她顿了顿,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其实刚才只是一个试探,现在方是确定。”
“啊?”
“和魔女私交甚密,持有魔族特产,容貌过分年轻,这些都不足以证明你就是魔族。只有听你亲口承认。没想到,很容易。”
——直接说她没脑子不就行了?
西同郁卒到想要挠墙。
“干嘛打探我的身份?”
“还彼之身罢了。”
“……”西同敢怒不敢言。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老头子的?”最后还是由卡尔叉开了话题。
“啊,他啊。恩……那时候我们正巧经过一个峡谷,突然一群野兽向我们冲过来,结果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起来了,最后搞了半天才弄明白,是莱茵那家伙捅了篓子却拉我们做替罪羊。结果就认识了。”
但西同没有说明的是,峡谷是神族王都、云都前的峡谷,猛兽是神族特有的雪狼,替罪的结果是他们一行人被神族通缉,还被加上了一条私拐第二十位顺序继承人的罪名——虽然分明是莱茵自己想要逃出来,而在看上了队伍中的某人后更是死皮赖脸地要求加入。
犹记得当初的那个少年冲过来的样子,一边挥手一边大喊救命,笑得龇牙咧嘴,仿佛身后那几百只气势汹汹的雪狼只是一个玩笑。
“后来我们问他原因,你猜那家伙怎么说来着?他说,‘鬼才想当种猪呢’!笑死我了。神族那群家伙要是听到,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西同表面上虽然笑着,说出的话却极不留情。
“表面上装得比谁都正经,实际上还不是挖空心思想要繁衍后代?呵,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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