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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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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你知道我爸妈去哪里了?”

“你爸你妈上集去了。要不,先去我家喝口水,歇歇脚?”

“婶子,不麻烦了。”

夫妻俩分坐在大门两边的门墩儿上,彼此不大说话,只是低头各想各的心事。

两点,父母亲才上集回来,父亲肩上扛着镰刀杈耙,母亲手上拿着草帽毛巾。母亲说:“哟,把我娃锁在门外了,回家事先也不言声。”

父亲说:“说话间就要收麦子了,我和你妈上集买农具去了。”

晓月两口子随父母刚进家门,还没落座,母亲就喜滋滋地对父亲说:“快,给娃放歌。放刚买的那盘毛阿敏的。”晓月又饥又渴又累,逃也似的躲进另一个房间,母亲跟了过来,说:“你不喜欢听歌?”她眼睛睁得像铜铃。

晓月说:“不,不是,我最近有些心率过速……”她怕母亲扫兴,找托词搪塞。这也没什么不好,一个人一个性情,母亲喜欢热闹,她喜欢安静。

父亲和云鹏也跟了进来,父亲笑着说:“你母亲就这样,自己喜欢听流行歌,以为别人也喜欢,家里一来客人或乡党,她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一准给人家放歌儿。”

晓月说:“母亲这么大年龄了,还喜欢听流行歌,实在是一件好事。人能喜欢点什么,至少说明热爱生活。”

云鹏说:“都像你似的,对什么都一副冷面孔,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日子是每个人都逃不过去的,日子还特别需要热情来维持。”

父亲嘿嘿嘿地笑道:“‘文革’那几年常说,‘满腔热情,力大无穷。’我套用后改成,‘满腔热情,乐趣无穷。’”

“是这个理。日子,本身就是平凡复平凡,枯燥复枯燥,琐碎复琐碎。如果没有热情,这日子还怎么往下过呀!”云鹏说。

母亲说:“我娃想吃啥饭?”

晓月说:“随便。”

母亲又问云鹏:“我娃想吃点啥?妈这就去做。”

云鹏也说:“随便。”

父亲笑着说:“‘随便’这个饭,顶难做的。”

母亲笑着说:“要不,妈给你蒸凉皮,烧绿豆稀饭。”

“好好好。”晓月云鹏异口同声地说。

云鹏和岳父在堂屋边抽烟边聊天,晓月下厨帮母亲烧火。

不久,饭菜就上来了。饭菜很简单,除了凉皮,绿豆稀饭外,还有一盘白亮亮的土豆丝,一盘绿莹莹的黄瓜条。凉皮又薄又软,吃到嘴里又筋又光,绿豆稀饭里放了白糖,又香又甜,喝下一碗还想喝第二碗;黄瓜条和土豆丝,则一酸一咸,一绿一白,要味有味要色有色。虽是家常菜在这里却格外地有些高雅气质。但这简简单单的饭菜要做好,竟是样样不简单的,吃起来也是有滋有味。

底牌 13

这天,“音乐家”带着他漂亮的秘书小妹陪谢千里吃饭,谢千里兴致很好,事后,谢千里在电话中说:“你那位女秘书蛮不错的吗?这样的天生丽质实在不多见!”

殷悦佳心领神会。

谢千里心想,这样的国色天香可是万里挑一啊!

这几年随着职位的升迁,谢千里开始变得谨慎起来。他心里清楚现在的女人,有几个真心为男人付出,还不是带着某种企图的,交易而已。他想到了晓月,这年月,像她这样单纯的女人少之又少,女人们都是很实际很功利的,看上男人往往是钱或权。可惜他没有抓住她,他一想起就隐隐地痛。当他第一次看到小妹后,他很吃惊,世间竟然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人。小妹长相酷似晓月。自从遇到小妹后,仿佛晓月又回到了他身边,他们又回到了浪漫温馨的几年前。谢千里觉得是她唤起了他沉睡了搁浅了的感情,唤回了他第二次青春。想起她,他会莫名其妙地躁动、心跳加剧,他意识到他还爱着晓月。而晓月的态度异常坚决,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他劝自己,权且当小妹就是晓月吧!

“音乐家”心领神会,对他的秘书说:“你也知道,大哥不抽烟不喝酒,就这点爱好……小妹,你就去陪陪他吧!”

“不,我死也不去。”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这不是没办法才这样吗?”他心里确实有些不舍,但他知道这位财神爷他得罪不起。

“不。”

“小妹,我求你了。大宋文化广场项目的开发还等着工程款呢,谢千里和仙都市工商银行的行长是同学,我还想通过他贷款呢。”

“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无关。”

“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呢,看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你爱过我吗?我知道,你怕是做梦都想找机会甩开我。”

“哪儿的话?纯属瞎说。”

“那你答应我,事成之后,和我结婚。”

“我答应你。”

“你得给我写个字据。”

“你别得寸进尺,告诉你,大哥看上你是你的造化,有多少女人,想往他跟前凑,还巴结不上呢!”

“我不稀罕!”

“告诉你今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没商量。”

小妹知道拗不过他,心里非常难过,她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里哭泣,殷悦佳怎么敲门她也不开,他拍着门说:“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再说了,能攀这个高枝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知足,啊!”

“我宁死不从。”

“你想想看,你把他服侍好了,他一高兴,白花花的银子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向你的口袋。你有钱了,还愁找不到好男人?再说了,你有钱了,就可以另起炉灶当老板,再也不用给人打工,看别人的眉高眼低了。多好的事儿,你还不乐意。好好想想吧!我的傻妹妹。”

小妹没有吱声,他想大概小妹同意了,于是打电话给谢千里。

这一阵儿,云鹏不是帮“一枝花”办营业执照、办公司注册手续,就是帮“一枝花”租铺面,收拾房子,制作门牌。回家总是很晚,有时干脆就不回家。

云鹏不回家的日子就和伊知化住在一起,这一阵不知怎么搞的他们的性生活一点也不协调,可是这一点并不妨碍他们相爱,她对他充满信心,毕竟他们还都年轻,有的是精力,有的是时间磨合。

这天晚上,云鹏没有回家。由于正在收拾房子,还没来得及买床,俩人只好打地铺。云鹏戏谑地说:“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

“一枝花”也笑着说:“创业初期就要有这‘两板’精神。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

云鹏常常夜不归宿。

“你冷静点,坐下,听我说,好吗?”

“我冷静不了,我都想了十几年了。”她再次投入他怀抱,紧紧地抱住他。两人狂吻起来,“一枝花”目光迷离,呼吸急促,她一只手去抓关云鹏的裤带,一只手把男人朝沙发上扯,男人明白了一切。他小声说:“在这里?不……”“我要你,就在这里。”她的语气肯定,毋庸置疑。在他迟疑不决之际,她已躺在沙发上,裤子退到膝盖处。男人怎么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当下就生米做成了熟饭。

他不缠她了,她也落个清静。

算起来他不缠她也有一段日子了。

男人是动物。

妻子不能给他,他就在外面寻找女人。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她想她再也不敢懈怠这件事了,她要做最大的努力来挽回自己的婚姻。

她躺在黑暗中睡不着,她想她心目中那个忠厚、善良能和她沟通交流的男人。她太寂寞了,多么需要男人陪她,哪怕只是说说话,聊聊天也行。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想到了谢千里。睡不着时,常常就会想起他。她问自己,是受他求她原谅的甜言蜜语的迷惑,还是他局长职务的诱惑?(奇*书*网…整*理*提*供)有时候女人是极其虚荣的,哪怕是几句美丽的谎言,都要如此动容或动情。尤其是心肠软的她,见不得别人说几句好话或软话。

这一阵子,谢千里时不时地打来电话,约她吃饭喝茶喝咖啡,全被她婉言谢绝了。曾经的伤痛还没有完全复原结痂,还在隐隐作痛。这些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爱情有些胆怯了,轻易不敢接近谁或接受谁,只是怕受到伤害。

底牌 14

这天,宏源房地产开发商要在仙都市一停车场搞房地产开发,经理王宏生找谢千里批规划,谢千里打着官腔说:“这一块是闹市区,人口、建筑密度大,容积率太高,不宜搞房地产开发。所以,原则上你们的规划不予审批。”

王宏生听说“音乐家”能和谢千里说上话,便请他吃饭。

吃饭时,王老板谈及他在停车场搞房地产开发的规划手续被卡住,要找谢千里才能批下来。

“音乐家”说:“这事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不瞒你说,我和他是哥们。”

王老板说:“你尽吹,吹牛皮不上税怎的?”

“你不信,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他一准来。而且我让他寅时来,他决不敢卯时到。你信不信?”

“哦,会有这等事?你越吹越悬乎了。”王老板将信将疑地说。

他拿起电话:“喂,谢局长,在哪儿?”

“在外和朋友吃饭。”

“兄弟想见你,要不,过来坐坐。”

“好吧!”

谢副局果然准点到了。这应了一句俗话: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谢千里来后,“音乐家”毕恭毕敬地敬酒,他喝了三杯后,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继续喝。”

大家全都站起来,送到门口。“音乐家”亲自为谢副局把车门打开,握手依依惜别。等谢副局走后,“音乐家”转身脸就变了,对王老板说:“说好听一点,他和我是哥们;说不好听,他是我养的一条狗。”这就是场面中人的做派,别看一些老板款爷在贪官的面前毕恭毕敬,一转身他就戳你的脊梁骨,心里对你那个恨呀,没法说,只有把牙咬得咯咯响。你以为他们心甘情愿把白白花花的银子拱手送给你们,谁的钱也不是风吹来的,也没有多余的。他们知道为了那一纸批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所以在他们心目中,大小贪官无异于一只只饿狼,一个个吸血鬼,一条条寄生虫。

朋友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缓过神来,说:“我一辈子没服过谁,这回算是服你了。”他伸出大拇指连声称赞:“高,高,真是高人啊!你深藏不露,他山之石,为己所用。事也办了,钱也赚了。兄弟佩服,佩服!请问有什么高招?”

“音乐家”说:“我能有什么高招,投其所好呗!”

“说说看。”

“有道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爱银子,有人好女人,有人喜欢名人字画。送银子送小姐送名人字画,我管它叫‘三板斧’,也管它叫挖坑。”

朋友说:“小弟愚鲁,请老兄明示。”

“咱给他挖坑,让他往下跳。现而今,挖坑不外乎有三种类型:银子坑、女人坑、字画坑。几乎屡试不爽,屡战屡胜。”

“你给谢千里挖了什么坑?”

“银子坑呗!”

“我试过,不灵的。”

“你坑要挖深一些……”

他喝了口水后又说:“生意场上,什么朋友、爱情,全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你有钱了,还愁交不到朋友,还不是想交什么样的朋友,就交什么样的朋友?”

“问题是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呀?”

“你如果缺银子,就多送色少送钱。挖银子坑的同时还要挖女人坑,双管齐下。噢!对了,你记住,女人一定要年轻、漂亮。最好是自己心仪的女人。”

“为什么?”

“自古有两样东西不送人,一个是老婆孩子,一个是祖宗留下的房产基业。你想想,送心爱的女人给他,更显得你对他有诚意,对他忠心耿耿呀?”

“天哪!我到哪儿找这种女人去?”

“上次我见的你的那位小蜜就行。”

“不行的。我对她是认真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底牌 15

这天,晓月心里堵得慌,打电话给韩笑,韩笑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今天有空,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没良心的,人家想你了呗!”

“最近在忙些什么?”

“瞎忙呗!你晚上有没有空?我们聊聊。”

“好呀,我正发愁晚上怎么过呢。”

“那好,我晚上去你家。”

“好嘞!”

晓月在门口等孩子,放学的时候,小学生们像出笼的鸟儿争先恐后地蹿出教室,而琳琳不着急,她情愿永远呆在学校别回家,因为爸爸和妈妈这一段时间闹别扭。放学后她的步子迈得很缓慢,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琳琳最后一个出来,晓月说:“小姑奶奶,你能不能快点!”

“妈妈,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

“妈妈晚上有事要出去呢。”

“噢!”

路上,晓月告诉孩子她晚上有事,让孩子吃点面包,喝点开水,写完作业后,别等妈妈,自己先睡。

晓月看见韩笑的一瞬,仿佛有一万只蜜蜂嗡嗡飞来,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蜇了一下,眼泪奔涌而出。韩笑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晓月只是哭,像小时候跟人打架,突然遇到自己的亲娘一样,眼泪汩汩而出,似冒泉水一般。

韩笑说:“哭吧,放声哭吧,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一些。”晓月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韩笑不停地递给她纸巾,很快手纸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晓月情绪平静后,说:“他们单独约会了。”

“谁和谁单独约会了?”

“关云鹏和伊知化。”

“不会吧。”

“我亲眼所见。”

“什么时候?”

“半年前。”

“在什么地方?”

“长宁旅社楼梯口。”

“他们也许是不期而遇,你最好搞清楚再说哟!”

“不期而遇?这种可能几乎没有。”

“你在楼梯口碰见他们,这又能说明什么?”

“我当时在酒店查了,他们开了房间。你想想看,一对孤男寡女,在旅社开房间,能干什么好事?”

“噢,你不必过度担心和增加不必要的烦恼。就算他们相见,也只是一种对青年时代的回忆,与爱和颠覆家庭无关。”

“我怀疑他们是旧情复发。‘一枝花’不管不顾的做派,让人感到紧张和不安。再说,凡事一但有了‘一’的突破,接下来会怎么样?一发而不可收。”

“他敢。如果你再发现有第二次,立马告诉我,我给你讨回这个公道。再说了,她‘一枝花’也不能这样,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她现在离婚了,患的是性饥饿症,会不择手段,饥不择食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离婚是她自己的事,干吗别人也不得安生。噢!她离婚,全世界人就都得失恋。凭什么?再说,一个奔四十的女人,已经没有多少资本,对男人还会有多少吸引力嘛!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如今是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还在浪尖上。”

“你对你的男人还不了解?”

“男人是最实际的动物,送上门的便宜,很少有不占的。”

“云鹏不是这样的人。”

“反正我对男人彻底失望了。一个忠实、可靠的男人,大概只是一个梦,现实中根本没有这样的好男人。”

“凡事,不能一概而论。”

晓月说:“我的命好苦呀?”泪水再一次充溢了她的双眼。

韩笑说:“谁的生命中总是掌声和鲜花呢?谁的生命总是一帆风顺呢?人一生,难免会遇到个沟沟坎坎的,你要想开一些。再说了,我要像你,还不活了。”

“你丈夫能挣来钱呀!你至少吃穿不愁。哪像云鹏,他能给我什么?下岗职工一个,穷光蛋一个!有什么本钱吗?”

“照你这么说,男人有钱就可以在外胡作非为?”

“不是这意思。男人有钱,在外胡搞,还情有可原。”

“你这是什么逻辑?”

……

临走时,晓月问韩笑:“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该干吗干吗,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做不来。”

“做不来也得做。调整好自己心态。正确对待这种事情,要宽容一些,看淡一些。你的心里自然也会好受一些。”

回家的路上,晓月心里依然很烦。刚才她对韩笑的一番倾诉,对她的烦恼,没有丝毫的消解。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并且有些后悔。动不动就向别人倾诉,这是不聪明不成熟的表现。事实上,这世上没有人能解决你的问题,解铃还需系铃人。有些事别人是帮不了你的,也代替不了你,只有自己勇敢地去面对。

底牌 16

王晓月和关云鹏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结婚后,俩人也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外人休想插进一根针。她做梦都没想到,丈夫会背叛她。

打击是突如其来的,事先没一点思想准备,她的精神濒临崩溃。

王晓月在撕碎般的感觉中打发日子,木然地出出进进,神志恍惚。她常常会坐到那里发

呆,出神地向一个地方看。

晚上常睡不着觉,日子久了,她竟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这晚,屋子里很黑,很安静,她似乎又听见了洗手间抽水马桶漏水的声音,于是,她爬起来,摸索着打开灯,马桶很好,没有漏水,它一切正常,正常得就像在熟睡。这一段日子每天晚上,她都要折腾好几次,在确认马桶安然无恙后,她又回到床上躺下,兀自睡不着。马桶照例发出声音,好像它睡着的鼾声。她劝自己,你自己睡不着觉,也不能总和马桶过不去呀。就这样,一直醒到天亮,一夜无眠。

后来,她夜夜与睡眠为敌。再好的身体,也架不住这样折腾,她终于病倒了。

韩笑听说晓月病了,来看她。

韩笑说:“晓月,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失眠呗!晚上躺在床上,只要一担心睡不着,就一准失眠。现在我都有些怕晚上,怕床了。”

“凡事你一定要往开里想,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要知道睡觉和生活一样,是一件很严肃、来不得半点马虎的事,该睡不睡,都属自我消耗自我摧残。”

“其实,有些事我也想通了。我尽关云鹏的马跑去,看他能成什么精。可就是睡不着觉。”

“失眠是一种打破常规,可能是因为你受到了刺激。”

说话间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韩笑说:“晓月,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或者我带你出去吃,顺便散散心,想必这几天在你家里很闷的。”

“我什么都不想吃,一点食欲也没有。”

话音刚落,云鹏和琳琳就回家了。

韩笑说:“琳琳,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琳琳一看茶几上的塑料袋里有水果,还有果冻,提子饼干等,这些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可把她乐坏了,她笑着说:“谢谢阿姨!”

云鹏笑着说:“韩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不是台风,就是龙卷风。”

“吃饭了没有?”

“没有。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韩笑故意说道。

“说说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云鹏边系围裙边说。

“好,我来帮你。”韩笑和云鹏进了厨房。

琳琳说:“妈妈,我想喝饮料。”

“你想喝什么?”

“鲜橙汁。”

“好,我给你钱,小卖部买去。”

“谢谢妈妈。”一瓶鲜橙汁都要卖到三块多哩!平时孩子是没得喝的,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买一瓶。自从集资建房后,晓月家里的日子就一直拮据。再加上云鹏下岗,家里的一切开支就指望晓月的工资了。

不一会儿,琳琳就买了一瓶鲜橙汁回来了。

妈妈说:“先别喝,等吃饭时再喝。”没到吃饭时间,孩子偷偷地把嘴对着瓶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韩笑说:“云鹏,你大概忘了,你当年是怎样追人家晓月的?”

云鹏没有吱声。

“你们男人恋爱之前是猎狗,恋爱后是哈巴狗,结婚后是狼狗。”

云鹏嘻嘻地笑着,说:“经典、经典。”

一阵沉默之后。

韩笑又说:“想当初,你是在家里一片反对声中毅然决然和晓月走到一起的,在咱同学中被传为佳话。你高大英俊,她秀气苗条,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在同学中,你们是公认的模范夫妻,黄金搭档。云鹏,你们俩走到一起可不容易,你可要珍惜呀!”

“晓月对你说什么了?”他一脸的狐疑。

“她什么也没对我说,是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别蒙事了。你说说你都看到什么?”

“你和伊知化在一起。”

一阵久久地沉默之后,云鹏说:“想必你也知道,男人吗,在外应酬偶尔逢场作戏,也是常有的事儿。”

“你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你们男人都是这副德性,喜新厌旧,来者不拒。云鹏,现在像晓月这么善良老实、贴心贴肝和你过日子的人可不多,你可要好好待她呀。”

“你放心,老婆就是老婆,谁也替代不了。”

“瞧!你把晓月气成啥样了?你不为晓月想,还该为孩子想想。”

“知道了,一定改邪归正。”

……

韩笑临走时对晓月说:“起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听听音乐,你的病就会好一半。”

晓月起来穿了件咖啡色衬衣,黑裤子。

韩笑说:“你才多大呀,就打扮得老气横秋的。”

“已经习惯了,机关的人都这样穿。”晓月淡淡地说。

韩笑帮晓月系了一条白色真丝缎小方巾,从侧面系的。她说:“瞧,这样多有女人味。”

晓月照了照镜子,从心里感叹,系上这丝巾,还真是不一样,马上就增加了几分妩媚、高贵、典雅。晓月本来就皮肤白,在咖啡色的衬托下,显得皮肤更白了。再配以白色丝巾,更是锦上添花。她嘴上却说:“这大夏天的,系哪门子丝巾吗?”

 “什么叫时尚?时尚就是打破常规。”

“那你干吗不穿上大棉袄,那样不是更时尚喽!”

“你想热死我。你这不是成心跟我抬杠吗!”

底牌 17

傍晚,人们纷纷出去散步纳凉。

云鹏说:“晓月,一个人生病的时候就会变得心眼小了,躺到床上闲着净瞎想。你在床上躺了有一些日子了,今天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琳琳说:“是呀是呀,跟我们一块出去透透气,你的心情会好一些的。”

“你们俩出去吧!我懒得动。”

“高高兴兴,战胜疾病;满腔热情,力大无穷。”云鹏笑着说。

琳琳说:“妈,我们一家人已经好久没在一起了。我求求你,和我们一块出去吧!”

晓月只好说:“那好吧!”

说来这世界也真小,“一枝花”在街上走着走着,偏偏就碰上了云鹏夫妇领着孩子逛大街。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画面。成双成对够让人心烦的了,还要带上孩子,好像成心跟她过不去似的。这个三口之家手拉手,女儿竟然挑衅似的挡住了“一枝花”的去路,没有避让的意思。云鹏只好松了孩子的手,让她过去。晓月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眼看着天就麻麻黑了,晓月只是木然地往前走着,低头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云鹏打破了沉默,他说:“晓月,天这么热,回家做饭多有不便,咱干脆在外面吃算了。”

“太棒了!”孩子们都这样,哪怕在外面喝口泔水,都胜过家里任何美味。

晓月说:“好吧!”

“那咱吃点什么?”云鹏说。

琳琳说:“咱们吃烤羊肉串吧。”

“好吧!”妈妈说。

他们走入夜市,烤羊肉串的味道溢满了整条街,戴着白帽子的回族小伙子一边熟练地翻着手里的一大把肉串,一边用地道的仙都方言招呼着过往行人:“来,伙计,吃烤肉串!”一声“伙计”道出了仙都人的豪爽和热情。他们落座后,晓月和女儿要了冰镇汽水,关云鹏一把肉串就着汉斯冰啤酒,吃得津津有味,喝得畅快淋漓。

到最后数签子的时候,老板免去了零头,当他们埋完单,站起来准备走时,老板拍拍云鹏肩膀笑着说:“伙计,慢走。想吃了,再来。”

这晚,云鹏搂着妻子,软言细语地哄她,女人是糊涂、心软而没有原则的,架不住几句好话或者一块巧克力,就会忘掉以前所有的疼痛。他们真心实意地好了一回。自奇網网收集整理然了,他没有偷工减料,她也百般奉迎。尽管两个人都做了最大的努力,可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以前她一门心思扑在琳琳身上,只要云鹏不要求做爱,她就谢天谢地了。她实在是怕性事,毫无快感,她甚至都有几分厌恶。这样一来,渐渐地冷落了云鹏,让别人有可乘之机。想当初,他们关系好得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更何况一个人呢。她意识到:性生活不和谐,大大地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男人是离不开性的。

美好的婚姻是离不开性的。

性是夫妻生活的润滑剂。

意识到自己错了,她要做最大努力,挽回自己的婚姻。

这晚,她靠在他怀里,一改往日冷若冰霜的做派,温柔缠绵。她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不久便甜甜地睡去。虽然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

“一枝花”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傍晚的画面,又一次在她面前闪现。此刻,她心口生生地疼。云鹏说什么他们夫妻之间没有感情,看来不是这么回事。无论如何,她算看透了,男人就是这臭德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通常会披一件爱情外衣,打着爱情的幌子找一个固定的女人,既安全又省钱。云鹏找她不就是这样吗?

睡不着,她想,云鹏既然对她是真心,干吗不和他老婆离婚,她情愿相信他们俩人是没有爱情的,情愿相信如果自己做了他的妻子比她更般配些。

瞧!那一家三口,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让人看着眼馋。妻子,这感觉对女人来说多么神圣。在外,可以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和自己心爱的男人走在一起,不用担惊受怕,不怕碰见熟人。在家,你可以指使男人骂男人,你可以蓬头垢面在家里河东狮吼,而男人要么甘拜下风要么和你较真,于是两个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总之是油盐酱醋,有滋有味的人生。要不,怎么说米面夫妻?母亲,更是神圣而伟大,没听人常说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婚姻给女人带来的是双赢。哪像她,说得好听点是情人,说得不好听就是姘头、第三者。要名分没名分,要地位没地位,还遭人唾骂,简直是不公平!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就这样呢?

她伤心地抹着泪。

漫漫长夜,她形影相吊,孤枕难眠。

她伤心极了。

她劝自己想开点,这年月,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所以把男人就别当人看,反正大家为了各自的目的,各取所需,只是在一起玩玩,都别太认真!

谁认真谁受伤害。

谁认真谁是傻瓜!

底牌 18

百木吐绿,万物竞秀的季节。

这天,殷悦佳带着小妹、王老板和谢千里一起外出踏青。地方选在位于A市郊外的柳浪度假村。

在日常生活中,谢千里非名牌服装不穿,非名烟不抽,非名酒不喝。他总是“中华”牌

软包香烟不离手,喝酒则必是“茅台”、“五粮液”,差一点都不喝。他的酒量还蛮大的。殷悦佳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性,投其所好,小车的后备箱里从不离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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