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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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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堂堂兵备道按察使居然是乱党,若是让此人得逞,会产生何等严重的后果?

兵备道衙门毕竟下辖着六个千户所,再加上有乱党勾结,这些军马一旦被黄震蒙骗,势必会引发通州大乱,漕粮化为灰烬,甚至可能京畿震动,天下不宁。

所有人都有点儿庆幸了,还好柳乘风当机立断,调拨了军马及时弹压,挫败了黄震的阴谋诡计,否则皇上这十年营造的盛世随时可能土崩瓦解,这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

紧接着,刘大夏入宫请罪,朱佑樘自然没有怪罪,只是说刘大夏一时失察,罚俸一年,为了让他将功赎罪,特敕他立即赶赴北通州,主持通州乱党案。

虽然阴谋挫败,可是北通州里还有多少乱党余孽,却还不知,要一次性清理出来,这个工程也是不小,必须得有个有威望的人坐镇,居中调度。

第二百四十六章:论功行赏

京师六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北通州出了大事,最后被柳乘风带兵弹压,这事儿绝对不小,至少和近年的边境冲突相比,这事儿很大,要捅破天了。

不过幸好事情没有出乱子,这是万幸,否则一不小心,其危害甚至不会比土木堡之变要小,祸起萧墙,天子脚下差点出了这么个事儿,若是当真让乱党们得逞,说不准人家直接在北通州扯旗,直袭京师,天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北通州上,或者说,都开始着眼于这件事的善后事宜。

大清早的时候,据说北通州又传递来了消息,这消息倒有点儿像是安民告示一样,却是柳乘风亲自草拟送到内阁的,奏书里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柳乘风奉皇上之命弹压乱党,在皇上的苦心安排之下已经取得了大捷,乱党灰飞烟灭,再不能为祸,大家少安毋躁,不要慌乱之类。

一些明眼人就看穿了柳乘风的心思,柳乘风这是把最大的功劳推给了皇上,想想看,这密旨是皇上赐予的,这不就意味着这一次弹压乱党是皇上居中调度,运筹帷幄吗?

宫里头对奏书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对柳乘风没动静,并不代表对北通州没动静。一天功夫,宫里已经传出了三道圣旨,第一道圣旨是钦命刘大夏为钦差,居中坐镇,查办乱党余孽;第二道旨意是敕命各府各县打探乱党行踪,追查明朝余孽,对道门等杂七杂八的组织都要严加看管,不得有误;最后一道旨意却是有点儿古怪,这是一份大赦诏。

所谓大赦诏,其实就是对第一份诏书的一种推翻,一开始说是要严查,突然又说要大赦了,由此就可以看出宫中对北通州的事表现出了一些犹豫,甚至有点儿不知所以然。

其实朱佑樘如此做也是有苦衷,严查当然要,可是查得太严,难免会有无辜,若是有了冤案,这人心难免又要推到乱党一边。再者说,这些人有多少是被乱党蒙蔽的也说不清楚,难道个个都砍了脑袋不成?

朱佑樘琢磨了老半天,总算是想明白了,水至清则无鱼,这事儿还真不能细究,只有大赦才能维持北通州的稳定,否则把那些小鱼小虾米逼到了墙角,又不知会闹出多少幺蛾子来。而且这么做,也能显示出天家的宽宏大量。

不过大赦归大赦,大赦的也只是从犯而已,那些主凶之人却是一丁点不能手软,这也是刘大夏去北通州的主要目的。

除了刘大夏,到了次日的清早,朝堂上,朱佑樘又颁发了旨意,令各部堂由吏部侍郎王鳌牵头,立即赶赴北通州处理善后事宜。

若说刘大夏是去唱黑脸,那王鳌就是去唱白脸的,说穿了,就是去安抚的,杀人是要杀,可是该抚慰的还是要抚慰,至于北通州的损失也要统计出来,这叫双管齐下,否则是要闹出乱子来的。

说穿了,柳乘风那边确实是稳住了局面,可是真正擦屁股的事,朝廷还得去做,不但要做,而且还要做到最好,杀贼不如防贼,就是这个道理。

朝堂上,朱佑樘一言不发,朝臣们倒是发表了不少意见,有的说了些善后事宜,有的要求各地对这些余孽加强防范,也有不少人索性开骂,弹劾是大明朝的老传统,这么大的事没人背黑锅,这还了得?

结果最倒霉的就是顺天府府尹了。本来这黑锅是让北通州知府来背的,奈何人家知府周泰很硬气,在这次乱党事件中经受了考验,非但如此,还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自然没人再去挑他的错处,如此一来,这责任自然落到了顺天府府尹的头上。

原因很简单,北通州是在顺天府的治下,顺天虽然也是府一级的设置,可是级别大致相当于巡抚,下辖京畿各府县,这北通州也算是顺天府的辖区,这黑锅总有人背,当然就是你了。

于是都察院这边走马换灯地出来,不知搜罗了顺天府大小官员多少的罪证,纷纷弹劾顺天府府尹以及以下官员玩忽职守,顺天府府尹辩无可辩,虽然明知道这事儿真不是自己的责任,却也不敢争辩。

朱佑樘倒是当机立断,直接免去了顺天府府尹和顺天府丞的官职,顺天府府尹是直接责任人,若是他不顶罪,那谁来顶罪?总不能让内阁来顶这黑锅吧。至于府丞,其实也是冤枉,不过他恰好分管顺天府的邢狱事务,这种事儿,他一个玩忽职守是跑不掉的,现在秋后算账,自然少不得找上他算账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查办的查办,该安抚的安抚,该追究的也追究了,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约莫着是该封赏了,毕竟这一次弹压乱党,确实有不少官员出了不少力,这些人也该论功行赏了。

不过这些有功的官员大多数在朝廷里也没人认得,大家也没多少兴致琢磨这事儿,行赏就行赏,大不了挪出几个空缺职位给他们,也没有什么妨碍。

甚至,这朝堂里的衮衮诸公,对那些有功的地方文武官员,心中也不免有点儿歧视,这里头就有典故了,在大明朝,读书人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别看好像都是进士,可是进士和进士又不一样,至少这进士里头区别就很大,比如每次科举,都有一甲、二甲、三甲之分,一甲是进士及第,二甲是赐进士出身,三甲是赐同进士出身。这字面里的意思也有点儿意思,首先,进士及第才是铁杆的进士,二甲呢,多了一个赐字,意思是说,你还不够资格,不过不要紧,皇恩浩荡嘛,赐你一个就是。到了三甲,又多了一个同字,这意思是说你更不够资格了,不但要赐,还要多个同,就是说赐给你进士同等的身份。

字面上的意思不一样,真正落到了实处也是不一样,一般一甲的进士直接入翰林、承敕监等衙门,这些人叫庶吉士,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误,将来定是要一飞冲天的,大明朝历来的内阁阁老和尚书、侍郎,也大多是从庶吉士里选拔。可是你要是考中的是二甲末尾或是三甲,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虽然也会先让你实习一下,会把你调入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里实习,不过这些人叫观政士。

一般的情况,庶吉士是一辈子呆在京师的,而观政士过了一两年就要打发出去,先从县丞做起,慢慢地熬资历,若是运气好,又有机缘,那也最多做一个封疆大吏,这已经是顶天了。

所以别看京官清苦,可是未必就羡慕外放的官员,在他们眼里,这些个观政士出身的官员总比自个儿矮了一截,论前程、论出身、论学问,京官们都要压他们一筹。

正因为是这么个想法,所以大家对论功行赏的事很不在意,论功就论功嘛,这些人只是走运而已,反正也是微不足道,没什么可期待的。

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朱佑樘并没有让吏部、兵部拟出升赏的人员,随即便大手一挥,散了朝。

皇上的举动,这时候就有点儿暧昧不清了,在大家看来,皇上不提这事儿,这是打算把论功行赏的事当作大事来抓,理由很简单,这赏是一定要赏的,若是平常的赏法,都是让内阁或者吏部、兵部拟出一个章程,然后皇上过目一下,甚至有的连看都不必看,直接让司礼监批红就是。

大多数的升赏,其实都是这个路数,这是规矩,大明朝历来都是如此,毕竟皇上日理万机,升赏的官员又多,也不可能一个个过问。

可是现在朱佑樘不在廷议的时候谈这件事,这就说明朱佑樘摆明了是要私底下与相关的官员商量着来办,这样的举动,就值得玩味了,皇上要和臣下商量有关官员的升赏,这就说明皇上对这一批功臣很是重视,甚至打算亲力亲为。

一般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宫里近几日要将这事儿当作头等大事来抓,这一次的升赏只怕很是丰厚,说不定在这些人里头,有不少人要官升三级也是未必。

面对朱佑樘的态度,不少朝臣有点儿坐不住了,都认为皇上太过小题大做,这些人的功劳当然是有的,可是这般优渥,未免太庇护了一些。

不过现在皇上正在兴头上,也没人敢说什么,大家各自散了朝,议论纷纷地去了。

这些官油子们的猜测果然成为了现实,到了正午,宫中传召内阁大臣刘健、吏部尚书马文升入宫觐见,看样子还紧急得很,而传召刘健倒也罢了,偏偏还搭了个吏部尚书马文升,这里头的意味就更加深长了,陛下果然是要亲力亲为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君无戏言

这一次诏入宫中的,除了内阁大学士刘健,还有就是吏部尚书马文升,其实听到皇上传唤,无论是马文升还是刘健,心里都有些不快。

倒不是说刘健和马文升反对论功行赏,只是觉得皇上这么做,实在有点儿‘过’了。

这种事皇上亲力亲为,制定升赏,也只有在文皇帝靖难之役之后,亲自为靖难功臣们拟定赏赐,这一次平叛的功劳虽然不小,可是和靖难之役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

其实刘健已经猜测出了皇上的心思,天子脚下,北通州出了乱党,皇上的面子是有些挂不住的,当今皇上虽然不至于好大喜功,可是毕竟为政这么年,自诩也有点儿政绩,可是这眼皮子底下的乱党,却将皇上推入了尴尬的境地。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只能在论功行赏这事儿上做文章,不管怎么说,柳乘风的密旨是皇上给的,柳乘风这千户也是皇上选定的,这么一来,柳乘风等人越是居功至伟,也正印证了皇上的眼力非凡。

所以皇上很聪明地选择了模糊掉造反的诱因,干脆果断的免除了顺天府尹和顺天府丞的职务,却又大张旗鼓的论功行赏,这就是要告诉天下人,这不是坏事,是好事,当今皇上选贤用能,治国安邦。

另一个原因,或许就是柳乘风了,刘健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柳乘风的圣眷,这个家伙,到底靠的是什么,让皇上对他似乎越来越喜爱的,刘健琢磨到这里,就苦笑起来,他不是李东阳,论琢磨人心,李东阳更胜他一筹,与其琢磨这个,还是做好这北通州的善后的事宜再说。

到了正心殿,二人行了礼,朱佑樘拿着柳乘风送来的奏书正不吭声的看着,微微抬眸,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又继续埋首在这奏书。

良久,他抬起头来,淡淡地道:“宋庄千户所千户朱海德,临危不惧,不为乱党所迫,后又奉命骗开城池,功劳不小,这样的人,朕岂能不用?调入京师吧,五军营那边,效义营那边不是缺一个营步军把总吗?就让他来补这个缺吧。”

刘健不由呆了一下,心中的骇然可想而知。

那朱海德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千户,可是五军营就不同了,这五军营是京师卫戍三大营之一,若是算上禁卫,整个京师有五大营,可疑论起权责,五军营的权力最大,五军营由马军、步军组成。太祖皇帝在的时候,设大都督府,以节制中外诸军,可是到了文皇帝继位,认为大都督府的职权过大,就是便将步骑军为中军,左右掖,左右哨,称为五军。除在京卫所外,每年又分调中都、山东、河南、大宁各都司兵16万人,轮番到京师操练,称为班军。

也即是说,五军营的编制在十万以上,是保卫京畿最重要的力量,而效义营是五军营之一,下设马军把总、步军把总二人,马军把总辖制三千骑军,步军把总则是辖制步兵二十卫,二十卫,若是满额的话就是两万二千人,就算不满额,也在一万五千人以上。一个掌管千人的千户,一步登天,直接成了效义营步军把总,这就是从六品武官直接升了两级,成为四品武官,况且这四品的含金量高的骇人,绝不是一个小小千户所千户能比的。

这赏赐太厚了……

刘健心里这样想,可是他见朱佑樘兴致盎然的样子,却不愿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泼冷水,若是换了谢迁在,只怕早就闹开了。

不过一边的马文升,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道:“陛下,五军营把总权责不小,那朱海德不过是个千户出身,未必……”

朱佑樘抬起眼睛去看马文升,让马文升不敢再说下去了,别看皇上平时很温和,可是谁都知道,这皇上的脾气还是很倔的,有些时候认定的事,还真没人能阻止。

朱佑樘随即微微一笑,居然没有生气,只是道:“朕取他的忠心,只要忠心,又肯效命,任命他一个步兵把总绰绰有余。”

朱佑樘的理由倒是充分,忠心才是进入五军营的资本,毕竟五军营担负的是京畿安危,一定要信得过才成,那朱海德也确实信得过,说起来论起功勋,这一次平叛过程中,他至少排在前三,毕竟这城门是他骗开的,担着这么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叛党砍下脑袋,此前宁死也不肯向乱党屈服,也差点丢掉了性命,这样的人不进京卫,谁有这资格进?

可是话说回来,一来就是个把总,未免还是荒唐了一些。

大明朝的把总有两种,一种是京营把总,位高权重,还有一种就是边军把总,只是正七品,这王德利从一个千户到京卫把总,少不得要让人眼红。

不过朱佑樘却管不了这么多,他继续道:“还有北通州知府周泰,此人早就立过功,这一次,他留守北通州,区区一读书人,却与乱党相持,依刘爱卿看,该如何安排?”

方才朱佑樘乾坤独断,让刘健心里很是不悦,不过朱佑樘毕竟是个知人冷暖的皇帝,这一次还是很给刘健的面子。

刘健想了想,道:“这个人,倒是可以一用,临危不惧,可以担当重任,况且又做过一任知府,经验应当也老道,大理寺有个推官之职,陛下以为如何?”

朱佑樘却沉吟了,大理寺的推官,乃是堂堂四品官,倒也不错。不过他觉得,让周泰做这么一个推官,未免还是有点儿小用了,沉默片刻道:“现在顺天府空缺了个府尹和府丞,府尹的人选,马爱卿推荐的是周文斌是吗?那就让周泰来做县丞吧,他们两个都姓周,五百年前或许是一家。”

朱佑樘发了一个不是很好笑的玩笑,却让马文升一时无语,周文斌是他的门生,这府尹当然是他推荐的,他是吏部尚书,虽然行事还是公允,可是不管怎么说,总还要照顾一下自己人。现在朱佑樘要让周泰做府丞,他倒是不敢有什么意见,皇上虽然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可是另一层意思是,你可以安插自己的门生做府尹,难道朕让一个功臣做府丞都不成吗?

马文升当然不能说个不字,非但不能说,还得乖乖的道:“府丞……这个倒是安排的好,那周泰毕竟是知府出身,到了顺天府尹,倒也可以施展拳脚。”

刘健本来想劝一句,看到马文升缴械投降,直气的吹胡子,只好选择默不作声。

接下来的升赏,朱佑樘就不再独断了,这一次是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他的心思很明白,宫里要树立几个典型出来,周泰和王德利是平叛过程中最出彩的其中两个,他要给天下人看看,让二人做天下人的表率。

至于其他人,升官自然是肯定的,不过连升两级、三级,却是想都别想,不过都各有封赏,谁也没有落下。

刘健见皇上只是破格提拔两个人,一文一武,倒是放下心来,照皇上方才的法子,若是把这些有功的人都算上,朝廷肯定要翻天不可,内阁这边也不好做,毕竟还有不少庶吉士,不少翰林,还等着占缺呢,总不能来一次平叛,让大家都没有饭碗吃。

翰林和庶吉士都是国家的栋梁,别看一个个暂时都不显赫,可是哪个都有点儿后台,若是触动了这些人的利益,可不是好玩的。

等到朱佑樘将一个个功臣做了安排,随即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道:“这一次,首功的是柳乘风,柳爱卿弹压民变,运筹帷幄,可谓劳苦功高,刘爱卿,马爱卿,你们说,朕该如何封赏。”

刘健和马文升面面相觑,陛下一严肃,他们就紧张,倒不是说朱佑樘这个人可怕,也不是说什么伴君如伴虎,只是他们知道朱佑樘的性子,一旦认真谈起某件事,说明他对此事极为重视,看来皇上真正的目的,就是这柳乘风了。

朱佑樘见二人不答话,继续道:“朕此前曾做过承诺,谁若是能揪出乱党,保住北通州,朕就敕封他做万户侯,朕不能失信,而柳乘风这一次也没有让朕失望,朕岂能冷了他的心思,君无戏言,朕说过的话,当然要算话。”

马文升的脸色骤变,朱佑樘这番话若是在朝廷里说出来,那绝对是要闹得沸沸扬扬的,不为别的,只这万户侯三个字,就足够让文武百官滋生非议。

大明的祖制,贵族虽然也有分封,可是这分封只是虚名,说白了,就是给你一份俸禄,让你混吃等死,至于食邑,那是断不可能,除了宗室亲王,莫说是侯爵,就是公爵也是别想。

可是听朱佑樘的意思,是真要敕封柳乘风做食邑万户的万户侯,这就有点儿让人难以接受了,这和祖宗的制度相悖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敕命万户侯

不过话说回来,以柳乘风的功劳,就算是食邑万户,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最大的问题还是祖法难以绕过去,总不能为了一个柳乘风,擅自修改了祖宗的制度。

大明朝的爵位实在的东西不多,所谓的公侯其实也就是领一份俸禄而已,至于食邑万户,那是亲王的权利,就是亲王,这个食邑也是大打折扣,再者说了,大明朝奉行的是非朱不王,要敕封柳乘风为万户侯,首先就要解决这食邑的问题。

其实刘健和马文升都很为难,正如朱佑樘所说的那样,君无戏言,若是食言,这金口玉言岂不是成了空话?可要是点了这个头,此例一开,后患无穷,而且朝廷里头肯定会有非议,内阁和吏部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刘健心里苦笑,他这笑倒不是针对柳乘风,其实他也明白,柳乘风这个年纪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若是升官,那是肯定不成的,毕竟这个年纪能做到千户,镇守一方,已是相当了不起了,再升,岂不是要顶天了?所以要赏赐,得从爵位入手,万户侯,他不反对,他只是觉得承受不起这后果而已。

毕竟这是原则问题,身为内阁大学士,怎么能同意皇上悖逆祖制?

刘健不吱声了,他的意见很简单,沉默!既不反对也不支持。他甚至心里有点儿埋怨,皇上这么做,只怕也知道事情的难度不小,当时既然开了金口,想要收回可就难了。既然如此,那现在敕封柳乘风,必然会遭受非议,皇上之所以请自己来商议,只怕也是希望拿他这老骨头来做挡箭牌,否则若是皇上直接拍板,大家的目标必定是皇上,可要是让他这内阁大学士参与,他刘健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至于马文升,又岂是个蠢材?立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陛下让他们来,并不只是商量封赏这么简单,这是要将自个儿和刘公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马文升也沉默了。

朱佑樘见他们不说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苦笑道:“怎么都不说话?”

马文升终于艰难地道:“陛下,自太祖皇帝以来,就没有敕万户侯的规矩,食邑万户;若是开了这个先河,只怕……只怕……”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这后果皇上能想象得出来的,他又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微臣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万户侯自然还是万户侯,俸禄可以订立在公爵之上,如此一来,虽然也破了规矩,却总算没有逾越祖制,另一方面,柳乘风以侯爵的身份领的是公爵的俸禄,想必对陛下心里也会存着感激。”

马文升这办法看上去挺好,其实就是扯淡,大明的俸禄一向就低的,贵族虽然俸禄比官员要高得多,可是公爵每年的俸禄,对一个身价不菲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什么享受公爵的俸禄,又能多拿几个钱?这食邑就不一样,赐予一个封地,这封地内的赋税就全归自己,若是地方荒凉倒也罢了,可是要是有个不错的封地,这一年的岁入比之俸禄要高得多了。

朱佑樘听了,心中一动,可是随即还是打消了这想法,他倒是愿意折中,可是话都已经放出去,怎么能轻易收回?而且柳乘风这次是真的立下了汗马功劳,总不能得到的赏赐,还没有周泰、朱海德之类的人少吧?

朱佑樘正色道:“若是如此,岂不是说朕出尔反尔?柳乘风,朕是知道的,他未必会怪朕,可是天下人怎么说?这一次全凭柳乘风才保住了北通州,保住了漕粮,若是朕再出尔反尔,岂不是让人以为朕刻薄寡恩?刘爱卿,你怎么看?”

朱佑樘不再去问马文升,转而朝刘健问起来。

刘健心中叫苦,皇上要一意孤行,大不了走中旨就是,内阁大不了睁一眼闭一只眼,偏偏还要问自个儿的意见,自己若是同意,这不是招人骂吗?

刘健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能再滑头了,一边是清议,一边是皇上,总要做出一个选择。

刘健最终还是点了头,道:“这一次柳乘风确实功劳太大,若是有恩不赏,未免显得朝廷小气了一些,万户侯,倒也不错,不过既然要食邑,可是这食邑却要好好斟酌一下。”

刘健倒是不傻,既然反对不了食邑,那就在食邑里头做文章,繁华的府县自然是不成的,到时候朝廷肯定要闹翻天,可要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这压力就会小许多,你不是要封地吗?那就给你,找个疙瘩地方,反正大家也不关注就是了。

朱佑樘想不到刘健会玩这种迂回的手法,不禁微微愕然,道:“那依着爱卿之言,该当如何?”

刘健淡淡地道:“廉州府物产丰饶,上一年清查户籍时,恰好人口是一万三千二百余户,倒不如直接将廉州辟为万户侯的封地。”

朱佑樘听得连连皱眉。

廉州府……

这地方,朱佑樘倒是有些印象,怎么说呢,物产丰饶倒是谈得上,有山有水的,还靠着大海,不过那地方却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廉州府的南面是碧波大海,北面则是广东、广西,西面紧邻着安南,文皇帝当年征安南,就是以这廉州府为后勤基地。

一个府,人口才一万多户,满打满算也就五六万人,可见那儿的贫瘠,这倒也罢了,问题是廉州一直都是令地方官员头痛的地方,那儿的户籍虽是万户,其实还有不少的蛮子居住,据说最大的山寨,人口就拥有十万,各族各寨之间,往往为了山田发生械斗,一次性出动数万人的都有,当地的知府拦都拦不住,只能控制住府城,管都不敢管。

几乎每年,广西省巡抚都会递上奏书来,所言的就是当地的土司蛮子横行的事儿,前几年还差点儿被蛮子打到了州城,要不是朝廷反应及时,立即调兵弹压,另一方面巡抚亲自入境安抚,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基本上,廉州就是这么个鬼地方,要什么没什么,又靠着安南,地处南疆,濒临南海,属于朝廷历来为之头痛的三不管地带,反正派谁去那儿做知府,都和流放差不多,去了那里要和巡抚衙门交涉,要和安南国打交道,就是境内的土司也都不能怠慢,可以说,能想出这么个奇葩的地方,还真难为了刘健。

马文升主掌吏部如今也已经上了道,这吏部里头有肥差和苦差之分,肥差且不论,可是苦差事里头,廉州府算是头一份,既贫瘠又混乱,什么坏处都占全了,所以在吏部内部早就有不成文的规矩,对一些不太顺眼的官儿,直接放到廉州这种就准没错的。

听了刘健的话,马文升立即明白刘健的用意了,食邑可以同意,可是要降低影响,唯有廉州让人无话可说,封地在那儿,和流放也差不多,反正这地方,朝廷也管不住,索性卖个人情,言官们若是要闹,就翻开地图给他们看看,保准他们无话可说。

马文升连忙道:“微臣以为刘公的办法好,陛下,廉州确实是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将柳千户分封在廉州,大有可为。”

朱佑樘不由微微愕然,道:“廉州未免……”

刘健连忙道:“陛下,按道理,食邑万户至多食邑一县,可是现在让柳乘风食邑一府,就已是优渥了,陛下若是不肯封廉州,老臣只好无话可说。”

刘健也不是随便拿捏的,你要分封,让我这老头子来做挡箭牌,可以,陛下于老臣有知遇之恩,对老臣也很是倚重,老臣感激涕零,为陛下分忧是应当的。可是事情不能太过,既然老臣让了步,陛下也得让一步,总不能让老臣难做这个人,你若是不肯,那老臣只能选择沉默了,没了内阁的支持,皇上想把这事儿办成,只怕没这么容易。

所以他在无话可说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无话可说就是不表态,和自己没关系,陛下要一意孤行,我不说话,用沉默来反对。

朱佑樘一时苦笑,良久才道:“罢罢罢,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就在廉州吧,反正只是封地,柳乘风还是留京的。不过北通州的事既然已经料理了,朕还是想将柳乘风调进京来,这件事,朕还要再想想,到时候会有旨意。”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将其他的恩旨先发出去,好好地安抚一下朕的功臣,这件事,内阁来拟旨意吧。马爱卿,吏部那边如何安排,朕就托付给你了。”

马文升微微一笑,道:“微臣明白,不会出差错的。”

马文升的心里却在想,突然这么多人调职,可够吏部这边忙活一段时间了。有人上来,就会有人空出位置,这里头又不知要牵涉到多少关系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土皇帝

不知是谁,将这一次北通州平叛的恩赏透露出来,一时之间,朝野掀起惊天大浪。

这一次可以算是京畿附近的一场大换血,不知多少重要差事要被这些平叛有功的功臣顶上去,自然而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非议,可是也有人沉默。

毕竟人家的官,是靠功劳挣上去的,谁又能说什么,就算有话要说,最多也只是微词而已。

圣旨已经发出,向北通州快马而去。

在北通州,刘大夏和王鳌等朝廷官员的到来,也让柳乘风为首的北通州地方派系松了口气,众人将所有事交割出去,自是乐得清闲,神经松弛下来,就少不得要交际一下,大家原本素不相识,可是因为这一次合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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