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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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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呵呵一笑,道:“奴婢明白。至于这个柳乘风……”

萧敬手里抱着茶盏,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人,倒是公私分明,为人机警、心细如发,做事也果决的很。若是能为杂家所用,杂家也不必操着这病体辗转难眠了。只是可惜……可惜了……”

“前几日,他得罪了宁王父子,搜查了宁王父子的车仗,宁王自然不会忍下这口气,所以宁王只怕就会在这几天对柳乘风动手,杂家承他柳乘风一个人情,知会下去,东厂那边不要多事,隔山观虎斗罢。”

小太监微微愕然,随即又是笑:“奴婢知道了,只是以公公之间,这一次柳乘风与宁王能决出胜负来吗?”

萧敬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按道理,若是宁王久驻京城,好好的布局谋划,要除柳乘风如探囊取物,只是可惜,宁王父子现在以远在千里之外,动手的不过是一群飞鹰走狗,这柳乘风也不是好欺的角色,这胜负,不过是五五之数而已,杂家倒是想看看,这柳乘风能玩出什么花样。”

萧敬又叹口气:“好啦,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好好做事要紧,郭镛在宫里留着的一些人,趁机都一锅端了吧,这件事你去办,一个都不要留。”

萧敬说完,已是惜字如金,疲倦的仰躺在椅上,阖上了眼睛。

※※※

柳乘风回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好在各家的门前都悬着照路的灯笼,他疲倦的下了马,门子已是迎了出来,接了柳乘风的马,牵着马绕弯去后门的马厩喂养草料去了。

柳乘风问另一个门子,道:“今日老太君和小姐去看庙会,可曾回来吗?”

门子笑呵呵地答道:“两个时辰前就回了,小姐有些倦了,便去歇了。”

柳乘风颌首点头,道:“这庙会可热闹,你听他们怎么说?”

门子道:“倒是说挺有意思的,京师里不少大宅里的女眷都去了,不过人太多,只能远远的停车在远处观看,说是天一道的道尊在讲什么道,不少人听了都大受裨益。”

柳乘风晒然一笑:“道法?老子他老人家说要清静无为,怎么现在他这些门徒,一个个打着他的幌子嫌这天子脚下不热闹。”

留了这句话,柳乘风便进了宅子,回到房的时候,发觉温晨曦已是睡了,灯火冉冉之下,蚊帐中的妻子睡得很恬然,柳乘风呵呵一笑,轻手轻脚的为她掖了杯子,洗漱一番,便也宽衣睡下。

第二日仍去百户所里,把王司吏叫来,王司吏显得有些疲倦,显然昨夜没有睡好,过来给柳乘风行了礼,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柳乘风笑道:“怎么?柳乘风昨夜去哪儿鬼混了?”

王司吏苦笑:“学生是劳碌命,就是想去鬼混,也没这一享片刻贪欢的时间,再者说,就是有这闲,也没这个胆儿。”

柳乘风便笑:“原来还是个妻管严。”

这妻管严三个字先是让王司吏微微呆了一下,咀嚼了这词儿,才知道了柳乘风的意思,只是干笑。

柳乘风问道:“怎么今日没精打采的,莫非我昨日不在,百户所里出了什么事?”

王司吏道:“确实出了点小事,昨日夜里,有人在烟花胡同闹事,虽是一群醉醺醺的酒客,可是一个个孔武的很,大肆喧闹了一阵,昨天夜里当值的校尉过去,人手不够,便叫了学生去,折腾到了半夜,才把这些人都抓了回来,打了他们一顿,才放出去。”

柳乘风不由笑道:“咱们是锦衣卫,抓回来打很不好,平时不都是寻个破旧的城隍庙里打一顿再说的?老王,不要坏了规矩。”

王司吏苦笑:“是……是……”

柳乘风便挥挥手:“你去歇了吧。”

王司吏正要走,却想起了什么,道:“大人,听那些的口音,像是通州那边的,这些人喝醉了酒,胡说什么会有漕船押着什么货物来这迎春坊卸货,还说他们是来探路的,事情办成了,一辈子便可衣食无忧。”

柳乘风淡淡地问:“卸货?什么货物这么值钱?”

王司吏道:“说是什么金佛,是一个高僧要的。”

“高僧……”柳乘风不禁警觉起来,淡淡道:“什么高僧?又有什么金佛,这种事,不是鸿胪寺管着的吗?怎么这几日都是佛和高僧要嘛就是道士的消息,真是讨厌。”

王司吏道:“按理说,佛门、道门都是大理寺管着的,所以学生听了也奇怪,早上叫人去鸿胪寺僧录司查了一下,那边回话说,并没有批准什么金佛的事,这事儿,总觉得透着一些古怪。”

柳乘风想了想:“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再留意一下。”

王司吏颌首点头:“大人放心,学生不敢怠慢的。”

等王司吏走了,柳乘风不禁皱起眉,金佛……运个金佛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是什么佛……这事儿倒是有些蹊跷,还有那凭空出现的高僧,似乎也来的太凑巧了一些。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用意?

第一百七十四章:禁卫储备营

到了正午的时候,日上三竿,不过此时已接近初冬,天色冷冽得很,巡街换值下来的校尉纷纷去耳房里取炭火歇息,而王司吏、老霍二人索性带着家里送来的食盒到柳乘风的值房里吃饭。

不为别的,无论是签押房还是耳房亦或是后院的花厅,都没有柳乘风的值房里暖和,这儿可是放置了三个碳盆,那炙热的炭火在盆中燃烧,带出丝丝的热气,让整个值房一下子温暖如春。

叫人温了壶热酒,糕点、酒菜俱全,都是各家送来的,原本古人的用餐与后世有很大不同,若是在后世,往往早上用些糕点,中午、傍晚则是正餐,而在这里,清早和傍晚是正餐,而正午则是随意用些糕点填饱肚子的时间。

只是柳乘风总有些不太习惯,别人是带糕点来吃,他则是带了一些酒菜来,结果王司吏和老霍也不客气,自然要占他一些便宜。

陈泓宇因为今日正午当值巡守,所以没有来,三人拿着柳乘风的案牍当酒桌,摆在了厅堂中央,喝了口温酒,便已感觉浑身有点燥热了,那炭火带来的热气与体内的酒气一齐发作,浑身暖洋洋的。

老霍呵呵一笑,道:“陈总旗今日没有这个福气,哈……只怕现在他正缩在哪个墙根下草草用餐呢,现在天气这么冷,校尉们确实懒得动了。”

王司吏吃了口糕点,吱吱呜呜地道:“入了冬,等运河的支流结了冻,漕船到了北通州那边就只能陆路进京,咱们也可以趁机歇一歇。”

柳乘风摇头道:“想歇?没这么容易,从明日开始,有得你们忙的。”

王司吏道:“怎么?又有什么事?”

柳乘风看左右无人,又瞥了老霍一眼,对王司吏道:“从明日开始,招募帮闲五百人,这件事由老霍去办,王司吏负责登记造册。还有,这些帮闲不能再叫帮闲了,就叫辅尉吧,一应的号衣、武器、军饷都从百户所的库房里拨发,不过这一次不是这么随意的了,也不必藏着掖着,直接在这百户所边上买下一块地来,建一座营地,专门进行集中操练,得做出一个练兵的样子出来,王司吏,这些名册过几日托人送到御马监去,倒不是叫他们来管,只是暂时挂靠在御马监的名下,毕竟练兵不是小事,得有个名目,不要让人抓住了话柄。”

柳乘风沉默了一下,对王司吏和老霍投来的骇人目光置之不理,继续道:“所以我琢磨着,这件事还是得请太子来,虽然挂靠在御马监,但还是很不妥。有了太子就方便得多了。”

顿了一下,柳乘风继续道:“有了太子,请教习也方便一些,狠狠地操练一下,练出一支精兵来,将来对百户所大有益处。”

王司吏脸色惨然地道:“大人,练兵……练兵可不是这么轻易练的,被人抓到了把柄,是要砍脑袋的。虽然可以挂靠御马监,也可以请太子出面,可是御使不是这么轻易糊弄的,再者说……咱们卫所里招募帮闲,倒也不算违反什么朝廷的法令,可是一下子招募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练兵的事不是我拍脑袋想出来的,而是陛下的意思。”

“啊……”老霍和王司吏更是吃惊,连口里的菜都忘了咀嚼,愣愣地盯着柳乘风。

柳乘风淡淡地道:“王司吏还记得那个玉佛吗?”

王司吏醒悟过来,惊愕地道:“记得。”

柳乘风道:“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只能暗查,可是咱们百户所人手奇缺,又没有多少力量,要百户所私自来办难度不小,陛下体恤我们,所以便让咱们卫所里招募一批人来,所以就算有御使弹劾,我们也不必怕,只要把这些人挂靠到御马监,再请太子出来,让陛下放心,这件事也就成了。”

柳乘风请出朱厚照,一方面是朱厚照的资源多,这资源就是太子的名声,若是太子要练兵,多半可以直接到军中挑选一些骨干来,增加新军的实力,另一方面,有太子在,也省了许多麻烦。

最紧要的是,太子乃是当今皇上的独子,独子的身份就足够让父子之间不会产生猜忌,有了这一条,才是让太子搀和进来的根本。否则柳乘风又怎么敢做太子的党羽?若换做是在其他时候,依附太子的官员,哪个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对太子来说,他一向好武,也热衷于练兵,请他出来,他保准乐意。

王司吏总算明白了,原来这兵不是用来帮闲的,而是用去对付乱党的,既然皇上都点了头,按理说,柳乘风就是不挂靠御马监,不请太子,也不打什么紧。现在这么做,自然是出于谨慎,应当不会有什么差池,于是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学生还道大人突然有这兴致,眼下即将入冬,索性可以清闲两个月,就把这件事办起来。”

王司吏沉默了一下,若说柳乘风是个当机立断的将军,而王司吏就是一个事无巨细都要谋划的好参军,他淡淡地道:“要建营,首先要呈报镇府司,不管怎么说,镇府司总要批准一下。其次,是御马监那边,御马监的掌印太监郭镛已经完了,咱们得趁着新上来的掌印太监还没有缓过劲来,立即将挂靠的事办了,否则等他站住了脚跟,未必会给我们行这个方便。还有就是太子那边,自然是柳大人说项。百户所附近倒是有一块空置的地,不过要买下来,价值也是不菲,这件事得和顺天府好好洽商一下,没有他们出面,咱们要多不少麻烦。只是这顺天府也不是省油的灯。”

王司吏苦笑着继续道:“此外,还要招募工匠,招募壮丁,这些事,想想都令人头痛,人手方面自然是老霍来办,至于顺天府只能让学生去交涉了。镇府司和御马监那边还有太子,就非大人出马不可了。”

老霍到现在还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玉佛,又是什么私自查办,反正云里雾里。

不过老霍毕竟是个谨慎的人,不该问的绝对不多问,让他独当一面自然不成,可是让他做些杂活,比如招募人手之类,他倒是做得能比别人好,说到底,老霍是那种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的人,自己没有主意,可是柳乘风吩咐下去的事,他往往能做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柳乘风说招募什么人,身高多少、体重几何,老霍不会做出差错。

他能有今天这种际遇,全亏柳乘风的出现,所以论忠心,老霍比王司吏更踏实。

老霍道:“好,招募人手的事什么时候开始?”

王司吏道:“马上要入冬,正是农闲的时候,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只是不知大人有什么要求?”

柳乘风呵呵一笑,知道王司吏一下子猜出了自己的心意,柳乘风招募人手,一向是极少招募城中闲汉的,说穿了,城里厮混的人,多少都有几分痞气,再老实也老实不到哪儿去,倒是乡下人敦厚、实诚,你给他一口饭吃,他能记你恩德一辈子。虽然也会有些小九九,可是好好操练一下,练出一支百战精兵来倒也轻易一些。

想到可以招募军士为自己所用,柳乘风也突然兴致高昂起来,脸颊不知是因为吃了酒还是激动的缘故,泛出一片晕红,手撑着案牍,道:“不错,从前招募帮闲,不得已只能招募城中的闲汉,因为这些人对京师多少知道一些,脑子灵活。可是现在要募兵,就再不能从城中招募了,可以到这京畿附近去招募人手,月钱方面不成问题,咱们百户所有的是进项,只要他们肯卖命,让他们大鱼大肉也是足够了。”

王司吏便笑:“大人倒是有些意思,平时把钱看得重得很,可是花销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心疼。学生方才心算了一下,这五百人,要建营地,要操练,要提供粮秣,还有军饷,先前若是没有三万两银子也未必能成事,往后每年的薪饷,只怕也不在少数,一个月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

柳乘风豪气干云地道:“反正是库房的钱,几千两而已,又有什么打紧!”

他的意思是,反正是吃公家的,关我鸟事。王司吏和老霍都笑了,这个百户的脾气很奇怪,明明可以将这些钱挪为己用,可是偏偏,他却公私分明,该自己的,自己绝不能吃亏,不该自己的,一根毛也不取。可是这时候,要花起公家的钱来,他也豪气得很,若是要他自掏腰包,多半他就不是这么说了。

“不过要练兵,得有一些教习,这些教习最好是老军伍,至少还打过仗见过血,要找这样的人,只怕就有点儿难了,大人怎么看?”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这事儿我得去找太子,太子出面,什么事办不成?”

他说的倒是实情,毕竟一个百户所辖下的军营,就算挂靠了御马监,那也不会被人看重,让那些战功赫赫之人到这儿来给你操练,那是想都别想。可是太子亲自出面就不同了,这就意味着,这是东宫的人马,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说这支军马是禁军、亲军的储备营也不为过,这前程就完全不同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斗智

值房里,柳乘风正与王司吏、老霍相谈甚欢,一个校尉拿着一封信进来,道:“大人,外头有人送了一封信来,请大人过目。”

柳乘风微微愕然,按道理,若是其他衙门递条子来行方便,那也是交给王司吏处理,若是私人的信笺,那应当送去自己家里才是。在这里接到私信,这是头一次。

再者说,柳乘风其实认识的人并不多,是谁送信来给他呢?

柳乘风接过信,撕了封泥,随即展开看了起来。只是,他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似乎遇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让坐在边上的老霍和王司吏都不由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信中写的是什么。

柳乘风将信看完,随即眯着眼思索起来,王司吏不禁问:“大人,这是谁送来的信?”

这些话,王司吏本不应该问,毕竟是私信,问了,人家也未必说,可是柳乘风这个样子勾起了王司吏的好奇心。

柳乘风轻轻将信放下,道:“有人请我吃酒。”

原来是吃酒……

王司吏不由笑了,莫说是大人,就是他到了这个位置,只怕被人请去吃酒也是难免,倒是自己多心了。

柳乘风却淡淡地道:“来信的人说是个僧人,自称是贫僧,吃酒的地方在,一个和尚,送信来请我吃花酒?这倒是有点儿意思。”

王司吏也不由讶然,道:“就在不远,又在咱们百户所的治下,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柳乘风摇头道:“不去,我这人平生最讨厌和和尚吃酒,且看看再说,你们等着看,这和尚还会送信来。”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之后,又一封信送来,仍旧是那和尚,只是这一次,言辞却是更加恳切,柳乘风微微一笑,拿着信对王司吏道:“这和尚又来信了。”

王司吏道:“大人,这和尚有古怪。”

柳乘风淡淡一笑道:“当然有古怪,而且古怪很大,你想想看,冷不丁有个人来请你吃酒,你不去,他又言辞恳切地来请,若换作是你,你会去吗?”

王司吏想了想道:“若是学生,学生心里生出好奇,非要去看看不可。”

柳乘风颌首点头道:“是了,这和尚在信中只言片语也不曾提到,却只是请我去喝花酒,还说的姑娘好,抚琴吹箫什么的样样精通,他就是故意吊起我的好奇心,让我非去不可。只可惜,我不上当。”

王司吏苦笑,道:“大人……为何不去?反正只是几步路,去去又何妨?”

柳乘风摇摇头道:“不急,且看他玩什么花样。”

说完,柳乘风捧了本书看了起来,王司吏心里却是奇痒难耐,总想看看那个和尚还会不会送信来,便干脆叫个校尉把自己的案牍上的东西搬来,在柳乘风的身边办公了。

两柱香之后,仍旧是一封信。柳乘风拆开,王司吏已经急不可耐地凑到边上看了,看了这信,不由苦笑,信里头仍是原来的邀请,只是这邀请的姿态更低了一些,除此之外,还在信中说,贫僧知道大人好行书,今日带来行书一幅,请大人鉴赏。

“这个和尚为什么非请大人去赴宴不可?”王司吏一头雾水地朝柳乘风问道。

柳乘风淡淡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司吏却是分析道:“这也未必,虽是无事献殷勤,可是敷衍的地点却是在,在咱们百户所的掌控之下,距离百户所也不过一步之遥,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大人,倒不如去看看吧。”

柳乘风朝王司吏看了一眼,笑道:“王司吏想去?”

王司吏不禁吹胡子瞪眼,道:“人家又没有请学生,学生哪里有这样的厚脸皮,去吃那个和尚的酒菜?”

柳乘风呵呵一笑道:“你等着瞧,待会儿肯定还会有信来,这和尚想和本大人玩神秘,吊本大人的胃口,我偏偏不上他的当,咱们在这儿安坐,且看看他继续玩什么花样。”

王司吏苦笑,只好回去继续埋首案牍。

眼看天色渐暗,外头终于又送了一封信来,柳乘风看了信,双眉凝起,冷声道:“叫几个人,跟我走。”

王司吏道:“大人,这一次肯去赴宴了?”

柳乘风笑道:“这胃口也吊足了,自然也该去看看了。”

“那信里怎么说?”王司吏问道。

柳乘风淡淡地道:“这和尚说,要献上一件宝物,换取自己的前程……”

“啊……”王司吏显得有些失落,原以为那个和尚会卖些什么关子,谁知道却是寻常送礼来的,只是和尚给锦衣卫百户送礼,却是不多见,他一时也不禁有点儿恍惚,不知这和尚到底送的是什么,又打算索取什么。

这时候柳乘风已经佩好了御剑,对王司吏道:“我吩咐你一件事,待会儿就去赴宴。你过来说话。”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柳乘风便带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校尉朝去了。

那地方轻车熟路,柳乘风不只去过一次,上一次的东家勾结雷彪,差点儿将柳乘风害死,柳乘风也不是个善茬,索性将那东家一并寻了个罪名拿了,随即让卫所的不少总旗、小旗入股经营,这说是百户所的产业也不算错,里头的伙计也都换了一茬,寻常这百户所里偶尔出来聚会,也挑选在那里。

※※※

的一处厢房里,一个姑娘藏在屏风之后抚弄着琴弦,屏风之外则是雅致的桌案,四周的布置很淡雅,从这里开了窗,就可以看到临街的场景。此时天色暗淡,黄昏的光鲜洒落进来,带着几分恬然,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屋里放置着碳盆,点了檀香,桌上的酒水上来了,只是菜却没有上。坐在桌案两边的分别是一个和尚和一个道人。

道人便是那天一道的道尊,这人名叫张靖,来头却是神秘,张靖阖着眼,喝了口清茶,目光落在和尚身上,放低声音恭恭敬敬地道:“柳乘风当真会来吗?”

屏风后的女子仍在抚琴,距离又远,自然听不清二人的交谈,所以这二人大可以放心。

老僧淡淡一笑,自他进了这里,便如石像一般坐定,纹丝未动,这时候淡淡地道:“一定会来的,这个柳乘风,贫僧已将他的心思摸透了。”

“哦?”张靖的脸上生出一丝愕然,道:“还请护法赐教。”

老僧道:“你还记得昨日贫僧命人在闹事吗?还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

“金佛?”

老僧颌首点头道:“不只是金佛,还是违禁的金佛。柳乘风有些小聪明,生性又多疑,所以贫僧先送了一封信去,营造出一些神秘来,故意要吊他的胃口。依着此人的性子,一定能识破贫僧的意图,所以他不会来,于是贫僧又去信一封,他自然还是不会来,他以为这样就识破了贫僧的诡计,其实等到第三封信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落入圈套了。那时候贫僧的信已是越来越恳切,姿态越来越低,他的心里难免会有些洋洋自得,认为已将贫僧捏在了手心里。这时候也是他最麻痹大意的时候,贫僧的第四封信就足以吊起他的胃口了。”

张靖不由好奇,道:“只是不知这第四封信写着什么?”

老僧淡淡笑道:“倒也简单,就是告诉柳乘风,那金佛是老僧运来的,为的是建一座寺庙,只是一直得不到鸿胪寺的批文,因此想请他帮帮忙?”

“啊?他又不是鸿胪寺的人,如何帮忙?”

老僧叹了口气,道:“因为他是柳乘风,在这迎春坊里,任何衙门都可以不予理会,偏偏他柳乘风却要理会,老僧要在迎春坊里建寺,就绕不过他,只要他点了头,鸿胪寺那边也就好说了。为此,老僧还在信中谈及了一件礼物。”

“礼物?”

“王右军的《定武兰亭》贴。”

张靖不由莞尔一笑,道:“早就听说他好行书,想必听了这书贴,一定想弄到手不可。”

老僧摇头,道:“错了,他想要这书贴不会留给自己,宫里今日传出消息,说是陛下与柳乘风似乎有了一点儿嫌隙,这件事具体如何,老僧也不清楚。可是老僧料想,柳乘风此时急于讨好陛下,而陛下酷爱行书,尤爱王右军的书法,若是能将这《定武兰亭》贴奉上,岂不是又可得宠?所以老僧料定,他一定会来,非来不可。”

张靖阖着眼睛琢磨,不禁道:“不错,就怕他带了许多侍卫来。”

老僧又是摇头,道:“不会,他的随从最多不过二三人而已,这也是老僧为什么将宴会的地点选在这里,在这里,虽然我们行事不方便,而且多有柳乘风的耳目在侧,就算埋伏人手也不过七八人而已,可是唯有这个地方,因为靠着百户所,又是百户所的辖地,这更是早已易主,可以算是柳乘风的产业。正因为如此,柳乘风一定不会有什么警惕,这一次交易毕竟不太见得光,他岂能带着一干人来?张堂主……”

张靖道:“座下在。”

老僧淡淡地道:“贫僧估摸着柳乘风随即就到,你带着人先到隔壁厢房去,待柳乘风喝了这壶里的酒,我摔杯为号,你立即带人进来,将他立即收拾了,随即带着亲信之人,立即与老僧撤出京师,只是可惜……咱们在京师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今却为了杀一个柳乘风而不得不放弃,只是不知明王到底是如何想的,可惜……可惜……”

老僧惋惜地摇摇头,随即挥挥手,示意张靖出去。

张靖朝老僧点了头,快步地离开。

第一百七十六章:休要走了贼人

夜里的烟花胡同,笙歌阵阵,灯火冉冉,时不时传出欢笑,这靡靡笑声,教人骨头都有些酥了。

柳乘风带着两个校尉,到了,门口的伙计见了他,立即眉开眼笑,朝柳乘风又是打恭又是作揖,笑嘻嘻地道:“大人今个儿来的正巧,郑掌柜今日刚好物色了几个绝色的好姑娘,是从江南请来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嘻嘻……”

“嘻你妹,笑的跟太监一样,还怎么招揽生意,要不卑不亢,不卑不亢知道不知道,你知道出入这里的都是什么子弟?这种人你越对他笑,他越瞧不起,给他摆点脸色,他反而骨头酥了,哎……说了你也不明白,姑娘的事就罢了,我是清白人家,这种事,让陈总旗来体验最合适,对了,今日是不是来了个僧人,住在哪个房里,快带我去。”

柳乘风呵骂了这门子几句,这门子立即耸拉了脑袋,乖乖的引着柳乘风上了楼。

等到了那僧人的房,柳乘风推门而入,身后两个校尉也不闲着,也要跟进去,柳乘风见这冉冉灯火之中只有一个老僧,便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在门口候着。

进了这厢房,僧人没有动,他白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佛骨,整个人如入定一样,见了柳乘风进来也没有惊诧,只是微微抬抬眼皮,道:“大人请坐。”

柳乘风不客气的在这老僧面前坐下,直勾勾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老僧笑了,方才的无动于衷,随即变得殷勤起来,从座上站起,随即合掌道:“贫僧定弦,见过大人。”

柳乘风朝他笑了笑:“定弦?这名儿不好,你该叫定性才是。”

定弦微笑:“大人何出此言?”

柳乘风手随手搭在桌上,笑呵呵的道:“佛门中人,却来这纵情声色的场所,若是不定性这还了得?”

定弦深看了柳乘风一眼,不由莞尔笑道:“这却未必,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僧身在红尘,其实此刻却置身在青灯之下,大千世界,皆是空,又何必有这执念?”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和尚,柳乘风心里腹诽了一番,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定弦道:“大人何故发笑?”

柳乘风豪气万丈的道:“这么说,柳某人也是佛了。”

定弦道:“这又是为何?”

柳乘风豪气干云的道:“我身在大千世界,手握三尺剑锋,至今为止,杀人无数,可是我仍是佛,我虽提着屠刀,可是时刻也置身在青灯之下,香火环绕之中,却不是佛又是什么?”

定弦呵呵一笑:“那么想必大人一定是佛了,佛在心中,大人杀人之余,还能想到置身于青灯之下,这是大彻也是大悟。”

我了个去……

柳乘风无语,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和尚,柳乘风反倒一时哑然,随即道:“争辩这些徒然无疑,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你运送金佛来京师,只是为了在这迎春坊建寺?可是为何鸿胪寺不报批?”

定弦道:“我佛慈悲,僧俗弟子何止百万,老僧到了这京师,发觉迎春坊风水极好,因此才起了这执念,只是要鸿胪寺报批,却并不容易,不过贫僧在这儿听几个施主曾说,在这迎春坊若要建寺,非大人点头不可。贫僧便擅自做了主,一面请人赶制金佛运送入京,一面恳请大人开恩,如此,也算是功德一件。”

柳乘风淡淡地道:“你那幅《定武兰亭》的书贴呢?”

定弦呵呵一笑,道:“这样的宝物,自然不敢随身携带,大人若是急着看,不若随贫僧去下榻处取来观看如何?”

柳乘风自然没兴致大半夜跟他四处闲逛,不禁有几分兴致阑珊,随即道:“既然没有带来,又何必请我?你在信中说的事,还是从长再议吧。”

定弦笑道:“这个……大人……”

柳乘风眼睛落在了桌上的酒盏上,不由笑道:“和尚想说什么?是嫌柳某人太薄情,只顾着索要好处?哈哈……好吧,既然你要谈交情,柳某人就跟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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