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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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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栋苦笑,柳乘风将藩王们比作是猪,话是难听了点,可是也确实是实情,现在大家都有了依赖性,只知道嗷嗷待哺,这又怪的谁来。

第八百九十六章:入夷则夷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这是天理,谁也赖不掉的。”

柳乘风沉默一会儿继续道:“所以不但钱庄不能再放贷出去,而且这债款也要及早收回,今日孤王和你们议的就是这个,孤王奉旨镇守南洋,代表的是大明天子建立南洋持续,这地方万国林立,各有各自的一套规矩是不成的,所以要先把次序建立起来,使我楚国的国法通行各国,如此一来,这南洋也就太平无事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孤王今日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先把钱袋子收起来是第一步,想要逼迫那些藩王们就范,更要对症下药,先要让他们懂得怕,才会让他们知晓听话,听了话,这规矩就算立起来了。”柳乘风笑吟吟地看着三个议政大臣,把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的话都抖落了出来:“建立南洋次序,并非只是孤王一人的意思,这是上承朝廷天命,下顺商贾人心,朝廷要的是稳固的南洋,商贾们想要安心做生意,就必须将风险减少到最低,孤王听说,在爪哇,曾有不少商贾被爪哇的匪徒绑架索要赎金,而爪哇官府无能,竟不能拿获凶徒,诸位想想看,这样的南洋,谁敢做生意?”

柳乘风在这里顿了顿,眼眸中掠过一丝冷色:“所以楚国必须掌握各国的司法、治安、财政大权,没有这三个权利是行不通的,各国的王室,也必须给他们设立起规矩,他们治理他们的百姓,可也必须全心全意维护大明和大楚商贾的利益,否则,咱们要他们又有何用?”

李东栋三人开始还是暗暗点头,觉得柳乘风说的有理,可是越往下听,越是觉得不对味了,尤其是那一句若不能为何大明和大楚的利益,要他们又有何用?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好像不太对劲,藩王们又不是楚王殿下的家奴,也不是大明朝的官员,吃的不是柳乘风的饭,也没拿大明朝廷的饷,怎么这话倒像是藩王们成了大明朝和柳乘风的傀儡一样?

柳乘风含笑看着三人,道:“你们也不必猜度孤王的心思了,孤王的心思简单明了,其实就是加紧对南洋诸国的控制,规矩是控制的手段,不能控制,谈什么镇守南洋?前几日孤王看一些古籍,倒是颇受启发,这大周的分封制倒是很有些意思,可是为何周为秦取而代之?说到底,还是周王未将权利收拢,没有足够慑服各国的力量,现在咱们就从三方面着手,这第一步,先是捏住各国的钱袋子,让他们巧妇无米、如坐针毡,没了银子,国库就要亏空,国库亏空就要大肆征收税赋,大肆征收税赋,那么这些藩王们就等于是坐在火山口上,他们会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这时候想必要生出恐惧之心了。”

柳乘风把玩着一块璞玉,慢悠悠地道:“单单有恐惧还不够,人都有侥幸之心,咱们虽然捏住了他们的钱袋子,可是他们未必不会铤而走险,这世上从不缺赖账之人,一旦赖账,咱们楚国该怎么办?”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理是这么个理,可这是现实的世界,藩国们又是蛮夷,蛮夷还跟你讲理吗?

李东栋眼睛眯起来,道:“那么下一步就该示威了。”

柳乘风微微一笑,颌首点头道:“不错,先讲道理,但是该动干戈的时候就要动干戈,所以要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不听话的后果,等他们知道赖账的后果更惨时,这恐惧之心就会演变成求告之心。”

一个人被人捏住了钱袋子,或许会铤而走险,可是一旦知道这铤而走险的后果时,那狗急跳墙的铤而走险就会演变成软弱求告。

柳乘风呵呵一笑,很是轻松的道:“那么接下来,楚国提出任何条件,他们也不得不接受了。”

赵康眼眸一亮,道:“殿下高明。眼下南洋的局面虽然还算稳定,却不是长久之计,楚国毕竟小国寡民,要想收住南洋这么些藩国,却也不容易,为今之计,还是如殿下所说,先以慑服的办法,再建立起规矩,让我楚国凌驾各国之上,才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方才殿下说要收拢各国的死法、治安、财政三权,微臣却觉得还差了些火候,若不能收拢各国军权,以上的三权也不过是摆设,只有有了军权,才能保证我大楚在各国的利益,微臣倒是有些想法,何不如趁机整编各国军马,收为己用?当然,这么做未免行得通,我大明这么做,阻力重重,藩国们未必肯就范,尤其是各国藩王,岂肯轻易坐以待毙?所以微臣的意思是,尽量收拢一部分军权,能多争取一些便多争取一些。”

坐在一旁的章文双手搭在双腿上,却是暗暗摇头,道:“赵大人的建议是好,可是老臣却不同意,夷人毕竟是夷人,就算收编,只怕也是大大不妥,倒不如招募汉人扩编军马,威慑各国来的妥当。我大明有的是源源不绝的人力,只要楚国有足够的财力,建立一支雄师并不算难事,而在南洋有了足够的威慑,建立起了次序,这养军的银子岂不是源源不绝?手中有兵固然要紧,可是有些时候,单靠武力是万万行不通的,还必须能影响各国,令他们的贵族纷纷接受沐化,令他们想我大明之所想,思我大明之所思,如此一来,才能万无一失了。”

章文沉默了片刻,见柳乘风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对他的建议很感兴趣,于是抖擞精神,继续道:“所以微臣建议,除去以贷款来控制各国之外,还要扩编军马,人数暂时可定为二十万,有这二十万雄兵,再招募南洋各族勇士,以我大明武官为骨干,建各国营,人数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则难以控制,少了又不能为我所用,人数在二十万以内便可,而各国的军马也不能就地驻扎,譬如安南国招募的安南营不得在安南操练卫戍,却可以将他们调往真腊国,亦或亚齐国卫戍,他们身在异国,吃的是我楚国的军饷,控制他们的又是我大明的武官,接受的又是我大明的沐化,面对的却是外族的百姓,如此一来,自然也就能够顺服了。”

柳乘风听了连连点头,虽然现在楚国还未能够行之有效的控制南洋,可是章文这未来的长远之计倒是让柳乘风颇觉得有意思,用安南国的兵来卫戍亚齐国,用亚齐的营兵卫戍在真腊,用真腊人来弹压吕宋人,这既能让那些远离故乡的藩兵们生出孤独感,从而完全以汉人的武官为核心,而且一旦该国有事,这些藩兵们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法子倒是绝妙无比。

而且汉人的军马和藩营保持一种均势,就算藩营有什么不轨企图,楚军也可以随时弹压,将风险降到最低。

柳乘风兴致勃勃的看着章文,道:“章爱卿所言,深得孤王之心,此举甚妙。”

章文满面红光,当年他在内阁做书吏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什么想法,永远都是听人差遣,现在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得到了柳乘风的认可,这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让他不禁有些飘飘然,他继续道:“除此之外,就是沐化了,其实议政府可以鼓励读书人去各藩游历,给予他们足够的资助,既可以让他们增长见识,同时也可以将他们的学识和圣人的道理传扬到南洋各处去,想要让藩人们知礼,首先就要打动他们的人心,所以需有小恩小惠,因此一些没有生计的读书人,还可以给予他们一定的盘缠,让他们在各地开设学堂,教授些汉话,同时派出些大夫出去开些医馆,为夷人们治理疾病,夷人所处的地方瘴气极多,瘟疫不少,甚至许多地方依靠巫医治病,有这些大夫出去,不但能让夷人们知道我大明的恩泽,收拢他们的人心,还能让不少夷人纷纷学习我大明的医术,要学医术,就需从学习汉字开始,学汉字就免不了要读四书五经,圣人的教化讲究的是入夷为夷,入华为华,只要心存礼仪,则便是华,不明礼则为夷,如此一来,定能影响各国的才子和贵人,令他们对我华夏生出向往之心,往后若有利益纠葛,自然也就免不了站在我华夏的立场来考量了。殿下,此事若能成功,足以抵我楚国十万雄师,单凭武力,只会令各国离心,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柳乘风深以为然的点头,道:“章爱卿大才,这番道理孤王已决心采纳,只是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话问到这里,章文不禁傻眼,他久在内阁,也学到了七八成高瞻远瞩的大略国策,可真正如何施行,他却从未有过尝试,一时之间,竟是回答不出了。

第八百九十七章:有钱是大爷

章文方才一席话大放异彩,只可惜这处理旁枝末节的事却是他的弱项,此时柳乘风发出疑问,他一时口不能言,老脸不禁通红。

这时候,那方才灰头土脸的议政大臣赵康趁机道:“此事倒是容易,眼下最紧要的是先吓住各藩国,借贷是手段,展示武力也是手段,先示之以威,不过单单示威是不成的,还需许诺诸多的好处,御人之道无非是恩德并施而已,要让他们就范,还得告诉他们肯听话的好处。微臣倒是有几个法子,还请殿下明鉴。”

赵康咳嗽一声,继续道:“这其一,便是告诉他们,若是肯听话,大明和楚国保他宗庙不失,社稷稳固。对藩王们来说,既要分他们的权,也要许以他们稳固的地位,现在我大楚要强军,要剥夺和削弱他们的军权,甚至从他们的藩国中招募勇士建立藩营,他们自然担心地位不够稳固,所以给予他们承诺,令他们能够安心做这清贵藩王却是必不可少的。”

柳乘风不禁点头道:“不错,既要削权,却也要保证他们的利益,此举甚是恰当。”

得了柳乘风的鼓励,赵康顿时老脸微红,道:“其二,便是在财力上给予补助,不听话,这钱庄非但不放贷,还要催债,可要是听话呢?以微臣看,我楚国国库丰盈,暂时可以给王室每年的赏赐,赏格可以商量,足够他们所需。”

一点钱财对柳乘风来说不算什么,而且若是能夺得各国权柄,柳乘风还真不在意那么点银子,毕竟南洋对柳乘风来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分出一点好处来也是应当。

赵康又道:“再其次就是在此之前,咱们大楚的朝廷必须有所准备,可以暗中让人在各国活动,结交一些有名望和有权势的大臣和名流,打压那些对我大楚心怀不满的人,这件事可以让锦衣卫来办。而既然要扩军,也必须要提早有所准备,现在天朝的流民正在往楚地这边涌入,只要有足够的军费,这些应当不成问题,除此之外,军服、武器、营地都要事先由户曹和兵曹商量着来办,所需的武官也可从楚君中抽调出来,加紧培养。其实这件事说穿了还是银子,有了银子,事事顺利,没有银子诸事不顺。殿下刚刚登基,国库里虽然还有不少银子,今年的盈余大致有七百多万两……”说到这里,赵康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道:“楚国每年入库的税银高达数千万两,可是花销也大,比如修建运河,建设和维护道路、港口,还有种种开销实在不是小数目,若没有什么大的开支,倒也没什么,可是要扩充这么多军马,又要一口吞下南洋,只怕这七百余万两的盈余略有不足,因此微臣有两个办法,其一是暂缓一些设施的修建,其二便是鼓励商贾筹资,只是这两条都有利弊,单说这道路和河道的修建,现在楚地已是人满为患,道路若是再不扩宽,运河若是再不修建,只怕于商贸有一定影响,表面上是能省下一些银子,可从长远看,对我大楚未必有利。”

赵康咂咂嘴,看了柳乘风一眼,见柳乘风倒是神色轻松,于是便继续道:“再就说商贾筹资,商贾那边倒是有银子,可是让商贾筹资,却有些站不住脚,毕竟这是兵事,虽然也是为了长治久安打算,可是商贾们未必认账,若是强迫,未免有人离心离德。因此微臣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那便是挪用修筑道路、水道的一批款项挪来做军费,而道路和水路的一些建设让商贾们筹资一些,当然,商贾们筹了资,自然是要生利的,可以在新修的道路上设路卡,从中抽取路费,用以偿还商贾,商贾们一旦挣了银子,对开桥修路的事想必更加热衷,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柳乘风不禁苦笑,其实这种设立路卡的事早已有之,不过柳乘风却不太愿意,这倒不是他如何憎恨设卡收钱,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身家,柳乘风微微一笑道:“赵爱卿,你直说了吧,若是大肆招募官军,还有多少亏空?”

赵康沉默了一下,道:“为谨慎起见,微臣只能往多里算,只怕至少还差五百万两银子。”

柳乘风撇撇嘴,笑道:“这个钱,内库出了,孤王倒是有些私房钱,过几日让人挪一千万两银子去。”

柳乘风财大气粗,只觉得自己有钱,腰杆子都比别人硬了几分,他甚至邪恶地想,先帝在的时候,总不会有自己这般的豪气吧,果然这世上银子才是最美妙的东西,莫说是寻常的贩夫走卒,便是贵为帝王之躯,这银钱却也是万万不能少的,柳乘风有的是银子,若是赵康敢狮子大张口,索要个三千万、四千万,柳乘风也绝不会皱眉头。

对柳乘风来说,他爱财却并不惜财,赚银子的渠道多的是,每年几千万的各项收入,留着也是无用,倒不如拿出来救济一下国库,这也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打算。

这三个议政大臣一见柳乘风肯拿出银子,一个个便眉开眼笑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从前的时候他们不觉得,现在大家才知道为何内阁每日都在算计着银钱的用度,所谓的议政大臣,其实就是每日讨论收来了多少税金,又打算将这些国库的银子用在哪些方面,可有些时候,银子毕竟有限,哪些地方的投入需要缓一缓,哪一些就必须得到重视,这就成了所有人最为难的事,现在楚王殿下肯掏钱,这种烦心事自然也就没了,甚至李东栋此时在思量,今年投入给学堂、修筑河道的银钱是不是再增加一些,毕竟河道的物流成本最低,要是能多开拓出一条运河,也是功在千秋的事。

柳乘风打了个哈哈,显然已是乏了,他微微一笑站起来对三人道:“其他的事交给你们去办吧,讨债的章程要拟出来,这叫落井下石、逼人就范,情面这东西平时可以讲,可是涉及到了家国利益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孤王还有事要出宫一趟,你们忙着吧。”

柳乘风刚要动身,这时外头一个太监道:“殿下,锦衣卫有密报。”

柳乘风眉宇一挑,道:“呈上来看看。”

这太监是张太后所赐的,一路从京师跟来了廉州,前些时日因为水土不服所以养了几日的身子,这两日身体一好也就开始当差了,宫里培养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至少很懂规矩,他小心翼翼地佝偻着腰进来,将一份密报递给柳乘风,柳乘风大大咧咧地接了,低头去看,随即不禁冷笑,道:“跳梁小丑!”

李东栋听见,问道:“殿下骂的是何人?”

柳乘风将密报交还那太监,道:“自然是那个黎晖,锦衣卫那边来的消息,说是黎晖暗中开始联络真腊王了。”

李东栋顿时凝眉,道:“贷款之事对各国影响都不小,尤其是安南、真腊等国影响最大,他们这几年仗着有钱庄撑腰穷兵黩武,如今已是民生凋零,入不敷出。这一次钱庄突然停止放贷,不啻是釜底抽薪,想必这安南王黎晖是真的逼急了,他现在寻真腊王接触,只怕有暗中串联来对抗钱庄停止房贷的意思。”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放心,他们打生打死了这么多年,各怀鬼胎,想要和好如初只怕没这么容易,要让他们同气连枝,那更是痴人说梦。他这么做其实就是一个姿态,是告诉孤王,大楚若是对他们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他们宁愿双方罢兵,共同来对付楚国。这如意算盘,他未免也打得太好了一些。”

李东栋道:“安南与真腊都是南洋大国,若他们当真抛弃了前嫌,各国这一次本来就心怀不满,只怕……”

“只怕他们会串联一起吗?”柳乘风撇撇嘴道:“其实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虽然孤王不信他们当真能抛弃前嫌,可是无论怎么说,有备无患才是最紧要的,传旨出去,就说钱庄并非完全停止放贷,而是要对各国的偿还债务能力进行评估,甄别好坏之后再适当放些款项,依本王看,这南洋能继续给予贷款的不会超过三个藩国,嗯,就放出这个消息吧,孤王倒要看看,这安南王黎晖还怎么个连横之法。”

李东栋咀嚼了一会柳乘风的话,随即眼眸一亮,忍不住道:“殿下此举甚妙,这消息传出去,只怕黎晖要碰一鼻子灰了。”

柳乘风此时却对这事提不起太大的兴趣,问了太监到了什么时辰,随即匆匆忙忙地走了。

第八百九十八章:勇者无畏

东海港。

这里是楚国第二大港口,面向南洋,不过这里出入的船只,多以前往爪哇甚至是倭国、朝鲜为多,因为是深水港,所以靠着海湾,在风平浪静的沿岸到处都是一艘艘渐驶入和驶出水道的大福船,这里的海商大多财大气粗,从前的时候,船只但凡是去了南洋,利润都无比丰厚,可是这些年出海的人越来越多,利润虽然不菲,可是终究达不到暴利的程度,因此一些颇具冒险精神的海商开始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那种远洋的船只,所要求的木料更为坚固,要求的水手和舵手都更有忍耐力。

但是只要能平安回到这里,一趟下来的利润至少要比下南洋的船只所得要丰厚十倍以上。只有在这里,才会有更多的异域消息流出,据说有一支船队,一直向西航行,一路竟是抵达了昆仑洲,昆仑洲的人种与被贩来这里的昆仑奴肤色相近,因此这大陆才被人称作为昆仑,在那里,据说便是最低贱的昆仑奴都佩戴着金银的首饰,更有许多不知名的珠宝,他们对金银的价值认识并不高,那一艘船队抵达那里之后,一船的四周,居然换回来了近满仓的黄金白银,当船队返程的时候,一时之间整个港口都沸腾了,海商们眼睛都有些发红,十倍百倍的利润一直都是海商们追逐的目标,现在去南洋的货船一艘接着一艘,几年前还只是几百船货,现在已经增长了十倍百倍,货物就是这样的,越是稀罕越是值钱,东西一多,这价钱自然抬不起来,再加上不少大商行占据了不少优势,使得一些小打小闹的海商往返南洋,利润不过是一成两成。

一成两成的利润对于寻常的生意却也算是暴利了,可对于风险较高的海运来说,大多数海商却是瞧不上,他们不像大商行,大商行一次便是出动一个船队,船上有的是防备寻常海盗的护卫,而且他们往往得到各国的重视,甚至一些大商行直接会在各国收买一些官员,为他们提供便利,这种种的优势,又岂是小海商们所比?因此一些小海商们,大多都愿意去一些大船队去的少的地方,以至于现在涌向昆仑洲的人海船越来越多,不过这其中所承担的风险也是极大,一年未必能打个来回,若是遇到风浪,又或者是其他未知的危险,那便更不必说了。

所以在东海港这边,对于那些前去开拓新贸易路线的人,人们大多称呼他们为水汉子,但凡是这种人最不能招惹的,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什么事都敢做。

除了去昆仑洲,还有人向西航行,穿过倭国海域一路向西,这自然是有人听了佛朗机人地怂恿,佛朗机人一直说在远东的地方有遍地的黄金,因此这东海港这边也有许多有鼻子有眼的传言,说是在极东之地遍地都是黄金,这种事以讹传讹,自然让那些本来见了钱便眼睛发红的人一个个嗷嗷叫,不过每隔一些时候,虽然也有一些船只往那里去,可是大多都是无功而返。

甚至有的船只往东方走了足足三个月除了一些岛屿之外几乎看不到陆地,最后眼看补给和淡水到了极限于是连忙灰溜溜地回来。

可越是没有人到达,这遍地金银的传说才传的更凶,廉州这里从来不缺胆大的人,以至于几家大商行也都发了榜文,说是谁能带回来极东大陆的消息,几家商行愿意给予奖赏,若是有壮士肯去冒险,也愿意提供船只。

大家都不是傻子,那些大商行自然也不会送钱给人花,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是对这远东之地垂涎三尺,拿出一点银子来,若是真有人能寻到,那么大商行的大规模船队便可以立即启程直奔遥远的东方,到了那时,所得的回报就不是十倍百倍,便是千倍万倍也不算什么。

在这种热情催生之下,那些冒险的船队隔三岔五总是从这东海港启程,向着遥远未知的目的出发。当港口渐行渐远,一个充满了艰辛甚至决定船上人员生死,也能给人带来享用不尽财富的旅途也就开始了。

张起来的风帆带着对这块熟悉陆地最温馨的记忆,乘风破浪,行向未知,而水手们往往都是最乐观的,没有足够的乐观也吃不了这碗饭,所以他们但凡身上还要有一个铜板也要赌钱,但凡有最后一点时间也愿意钻进窑子里享受片刻的温柔,他们在陆地上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醉醺醺的,今日有酒今朝醉,至于明天的事,没有人去想,更没有人敢去想。

他们登上了船,会像野兽一样嗷嗷的大叫,他们说话下流,声音粗犷,打架滋事更是家常便饭,可是谁都知道的,这些人有诸多的不是,却有着比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勇气和耐心,他们是世上最勇敢的人。

根据官府的统计,一般下南洋的水手,死亡的几率只是百分之一,这样的死亡率还属于正常的范畴,虽然风险已不算小,可是利润丰厚,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若是向着未知方向探索的水手,官府的记载却是十不存一,高昂的代价,可就算如此,照旧有人趋之若鹜。

在这里,谁都不知道下一刻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死亡,可是帆布扬起的时候,在这港口出发时,每一个人都带着一个梦想,梦想的支撑下,性命似乎已经不再紧要了。

而在这里,一艘大船已经开始收锚,这是一艘远洋的大型福船,随着造船技艺的提高,船只的分类也越来越多,一般在廉州,但凡是运载货物的大型船只都叫福船,可是福船也分三六九等,而停靠在港口的这艘福船绝对算是福船中的翘楚,载货量极大,船上可以容纳五百余人作息,配备了三桅的帆竿,传身长达一百三十余丈,吃水极深,船舱分为四层,除了底仓之外,还有专门供水手们住的起居舱,以及大量装载淡水、食物以及货物、武器的两层货舱。

这艘船明显是从船坞中新近出水的,至多也就跑过一趟南洋,因此船身上的涂漆仍然光亮,在阳光下闪闪生辉,只是靠近吃水线的位置,船身黏了一些贝壳等、水藻等杂物。

这艘船分明是要准备出海了,船长已经拿着海关局签发的准许出航的文书上了船,最后检查了一遍淡水、货物之后,船只开市起锚扬帆,沿着水道驶出港湾。

站在这船舷上,一个人负着他,他的心情复杂,海风吹着他的须眉、衣袂飘起,他负手而立,瑶瑶看着港口的方向,任由海风吹拂。

站在他一旁的,则是一个水手模样的人,相貌普通,可是举止却不平常,对待眼前这个人,他显得很是恭敬,低声道:“老先生,这一趟要去的是南洲,那里距离廉州也有千里之遥,在爪哇下方的海域,土地广煲,人烟稀少,气候虽然炎热,不过和廉州这边相差也不是太多,那儿是两年前发现的,如今楚国已经在那里的港口设了都督府管辖,不过请老先生放心,那儿毕竟人烟稀少,当地的土人虽然不知多少,可是迁徙到那儿去的汉人不过数千人,多是靠给船只进行补给和在当地与突然以货易货赖以生存,殿下说了,老先生的身份敏感,虽然殿下有尽孝之心,只是眼下也只能如此,在那边,老先生是商贾的身份,所需的用度都由内库里支取,小人等专门负责伺候先生,这一路上若是先生有什么吩咐,尽可叮嘱便是。”

“唔。”站在这船舷边的,正是柳言。

柳言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想不到造化弄人,竟是被人救起,他没有成为阶下囚,而是在一处宅子里软禁之后便人送上了船。

这里,毕竟不再是柳言久留之地,留下来对柳乘风没有好处,对柳言也没有好处。

而方才这水手口中所说的南洲,柳言也早有耳闻,据说那里有许多珍奇的动物,土地广煲,足以与大明媲美,只不过人烟稀少,因此货船们不太愿意往那里去,不过偶尔也会有些人前去那里安居,现在廉州乃至于整个大明朝对马匹的需求极高,而蒙古倒是有马,可是却因为政治和军事敌对的缘故,虽然也有马市贸易,却远远不足以填补这个空白,要知道现在马车流行,人们生活中必不可缺少的便是马匹,而据说在南洲那边遍地都是草场,因此已有不少商贾带着伙计前去建立牧场,养马为业,莫说是寻常的商贾,便是廉州官府对养马之事也极为重视,所以专门派遣了官员,设了都督府,专司汉人聚集区的治安、养马之事,于是一些货船,也开始专门往返南洲,为的就是将南洲的马运至廉州,随即向全天下贩卖。

只不过路途遥远,马匹毕竟不是货物,因此现在的规模还不算大,不过现在的马价已是越来越高,在未来在南洲经营马场,倒未必不是一件好生意。

第八百九十九章:南洲

雄心壮志了一辈子,到了老了竟还比不过一个半大的儿子,固然这个儿子是自己的骨肉,柳言也只能苦笑了。

若是不出意外他这下半辈子,只怕也只能养马为生了。

不过今时的柳言心态却是无比的平静,与这波涛相比,更像是一湖光滑如镜的湖水。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他将踏上未知的旅程,开始一种全然不同的生活。

南洲……

那儿倒是让人生出期待之心,那么自己就在那里终老吧。

柳言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温和的笑容,当一个人放下了壮志,放下了穷究一生的欲望,未必就会感觉到痛苦和不忿,有些时候反而让人一下子轻松起来。

他此时甚至思绪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的那片大陆,准备着手一个崭新的人生了。

可是……

虽是这样想,虽然心情轻松,可是柳言还是有一些期待,自己的儿子,亲生的骨肉,那个自己虽已久未谋面,却依然视之为生命的家伙不知如何了,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牵挂过自己这个父亲,又或者……又或者对自己有所埋怨呢?不管怎么说,自己曾是他的绊脚石,自己是乱党,而他则是朝廷心腹,是大明朝铁杆的藩王。

柳言微微皱眉,并不是因为厌恶海水的腥味,也不是因为这海风刮过自己的肌肤时带来的不悦,他突然又变得有几分忧心忡忡起来。

乘风会原谅自己吗?

自己七八年前诈死,让他孤零零的去面对险恶人心。自己甚至策划了革除他功名的事,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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