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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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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巡抚衙门的正门,门洞外头,黑压压的护卫似乎把整条街都封死了,宁王带着自己的子嗣亲信满面笑容,他穿着常服,见了胡文海和王石出来,朝胡文海点点头,随即郑重其事朝王石道:“这位想必就是钦命使者了,本王半月之前就听说大人要来,因此在这久候多时,想不到已经到了,本王不能远迎,还望大人恕罪则个。”

王石紧张地道:“下关担当不起。”他一开始有些紧张还没听明白宁王的话,可是渐渐冷静下来,琢磨宁王的话顿时便感受到了异样的感觉,宁王说半个多月前就听说了使节要到南昌府的事,可是他王石是二十天前动身的,也就是说,宁王在京师耳目众多,朝廷的一点风吹草动便立即有人用快马飞快传递来了。甚至王石的任命还没下来,宫里那边还在选定使节的人选,宁王就已经知道了内情,这得有多可怕,看来这宁王不但有不臣之心,而且党羽极多,只怕是真的要反了。

宁王脸上仍然挂着笑,胡文海已经客气地道:“王爷远道而来,先到花厅里坐吧,下官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宁王微微一笑,道:“这可不成,不是说王石王大人身负圣旨,是来向本王宣读旨意的吧,哎,当然是圣旨要紧,至于闲坐的事,只怕还是等到本王接了旨再说,如何?”

王石和胡文海面面相觑,两个人都不由震惊,谁都想不到,这王石还没有自报家门,这宁王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姓名,连那一份圣旨也已经知道,看来这家伙消息之灵通,可谓不假。

只是宁王既然已经开了口,就算不肯也不成了,既然要宣读圣旨,那么也只能宣读,人家现在可是带着三千马步军前来,不肯听话说不定立即就会翻脸。

胡文海只得去张罗,叫人拿了香案,做好了迎接旨意的准备,王石不安的叫随从取来圣旨,慢慢展开,声音颤抖地道:“宁王接旨意吧。”

朱觐钧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拜倒在地,朗声道:“下臣朱觐钧接旨。”

他带来了的人见了,也轰然跪倒。王石却一点得意之情都没有,颤抖着手抓着圣旨,颤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翰林院庶吉士江炳,图谋不轨大逆不道,三司会审之下,言及宁王参与其事,一切罪行皆为宁王怂恿授意,又言宁王虽为宗室,却早有不臣之心……朕见罢供词,心甚忧之,宁王乃朕之宗室也,何以如此悖逆宗祖,欲将朕陷于死地……”

这封旨意有洋洋上千字,先是简单交代了江炳的供词,随即责问朱觐钧,这件事他这宁王到底有没有参与,又是不是他宁王主使,若是真有其事,则希望宁王幡然悔悟,立即入京负荆请罪,若是没有这件事,那么也要宁王以此为戒。最后,又言及江炳宗族现在在南昌府,朝廷打算捉拿问罪云云。

王石念得时候,偷偷去打量朱觐钧,见朱觐钧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更是害怕,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跑来传个旨意,居然还要添上自己的性命,若是这宁王当真有反心,只怕听了圣旨已经惊惧交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想不到自己竟是要客死在这江西,落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朱觐钧此时整个人也显得有些紧张,他想不到,圣旨居然如此的明目张胆,直接把朝廷和他之间的遮羞布彻底的撕了个稀巴烂。

等到圣旨念完,朱觐钧竟是仍跪着不动,似乎在权衡什么,一会儿咬牙切齿做狰狞状,一下子又似乎考虑到了什么,满是狐疑。

王石咳嗽一声,道:“宁王接旨吧。”

朱觐钧却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仍然不动。反倒是后头的上高王朱宸濠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声尖叫道:“这是什么旨,狗屁的旨意,我的父王对朝廷忠心耿耿,你们这些小人,却是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离间宗室,皇帝宁可相信外人而加罪于自己的亲眷,亏得我父王还经常说他英明……”

王石和胡文海二人脸色顿时变了,一齐道:“上高王你……”

这朱宸濠还要再说,却听到朱觐钧一声怒吼:“宸濠,你疯了吗?竟敢诽谤君上!”

他这一吼,朱宸濠顿时哑了火,小心翼翼的又跪了下去。

朱觐钧才正儿八经的叩了个头,正色道:“微臣接旨,微臣万死之罪,竟是惹来陛下见疑,天使大人既在,微臣不得不请天使回告陛下,微臣之心天日可鉴,至于那江炳,竟是离间微臣与陛下君臣,实在万死,微臣和他绝没有丝毫干系,还请陛下圣裁。至于那江炳的族人,微臣愿代为效劳,这便将他们拿了,再命犬子朱宸濠将他们押赴京师,代微臣向陛下请罪。”

他一番话说完,整个人居然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乖乖的接了旨意,手捧着圣旨,就像是拿着世上最珍贵的珠宝,随即又欠身道:“天使到了南昌府,本王多有不周之处,还请王大人见谅,王大人,不如移步到王府吃一口茶如何?权且当是本王尽尽地主之谊,是了,胡大人也可同去。”

王石和胡文海二人面面相觑,原以为这旨意下来就是他们的末日,谁知道这宁王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现出惶恐不安,王石可不敢去王府,连忙道:“这便不必了,下官有些乏了,暂时先在巡抚衙门歇一歇,王爷好意,下官心领。”

第七百四十三章:坑死你

总算送别了宁王,胡文海和王石二人面面相觑,随即这胡文海松了口气,到现在他还没回过劲头来,陡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快,上奏书,八百里加急送出去。”

宁王等人也是浩浩荡荡的回到王府,一回到殿中就坐,朱宸濠就差点忍不住跳起来,道:“父皇,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机不可失,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那巡抚和侍郎一道拿起来?”

朱觐钧怒喝道:“拿,拿了就是谋反,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是靖难,不是谋反,这天下本来就是我们的,何来谋反一说。”朱宸濠纠正他。

朱觐钧冷笑:“成者王,败者寇。成了就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败了就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父王的意思是咱们成不了?”

朱觐钧捋着须,慢悠悠地道:“你没听到旨意的意思吗?这分明是细数本王的罪过,想要逼本王谋反了,你想想看,陛下病危,朝廷本就自顾不暇,却还要挑本王谋反做什么,他朱佑樘吃了猪油蒙了心,要惹这种麻烦?依我看,朝廷多半是暗中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而那朱佑樘也并没有什么病危,这一切都是伪装,而这种种蛛丝马迹,便是希望咱们谋反,给他们一个口实,让他们借机平叛。朱佑樘那小子似乎是已经等不及要解决掉咱们了,所以本王猜测,他的身体有些不好,可是还没有至于到病危的地步,所以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本王不能上这个当,咱们这边虽然说做好了准备,可是你扪心自问,就当真有完全准备?眼下必须再等等,朱佑樘那小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再等等看,有这个人在,本王始终觉得没什么把握。”

朱宸濠听了朱觐钧的话,虽是不太认同,可是口气却是软了许多,垂头丧气道:“那么依父王看,该当如何?”

朱觐钧道:“必须稳住朝廷,不要给他们什么口实,一方面本王这便上一道请罪奏书上去,态度诚恳一些,再撇清掉和那江炳的关系,这是其一。同时立即咱们亲自动手,将江炳的族人押赴京师,请皇上治罪,这是其二。至于这其三,为了剖明心迹,本王打算让你去一趟京师,你不必怕,只要咱们把戏演足了,老夫但凡还在南昌府,朱佑樘那小子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不愿被人诟病,只要父王不反,他就不能拿你如何。”

朱宸濠负气道:“父王今日说这个,明日又说这个,哎……只是父王想没有想过,今日若是拿了那江炳的族人,那些为咱们死心塌地效忠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朱觐钧冷笑:“若不是迫不得已,你当本王会做这种事吗?眼下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刘先生。”

刘养正忙道:“学生在。”

朱觐钧道:“你来说说看。”

刘养正道:“王爷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方才王爷一番提醒,学生也是醍醐灌顶,现在想来,这朝廷的居心也当真可怕,王爷说得不错,朝廷现在的种种姿态,都有逼我们谋反之嫌,他们这般迫不及待,想必是有什么阴谋,咱们不能上这个当,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稳住朝廷,不给朝廷平叛的口实。至于那江炳也是殊为可恶,他行事不密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被拿获之后居然大言不惭,将宁王拉扯进来,现在朝廷要拿他的族人治罪也是他自作自受。”

朱觐钧点点头,道:“那么拿江炳族人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你来亲自处置吧。”

刘养正爽快应下,道:“学生遵命。”

这刘养正对江炳一向不和,倒不是双方有什么口角,而是这江炳毕竟是庶吉士出身,虽然书生意气多一些,可是王爷平时对他格外的看重,将来若真的事成,论资排辈的时候,江炳就是刘养正最大的威胁,现在江炳完了,他刘养正高兴都来不及,将来若是谋反,这个丞相他是板上钉钉的,谁也抢不去。

宁王在这边议论了一通,随即,宁王的请罪奏书和巡抚胡文海的奏书已是由快马一同飞入京师。

京师里头,城郊的聚宝工坊已是热火朝天,朝野上下又多了个抨击的目标,其中首要的问题就是那军户做了劳工的事,朝野议论纷纷,柳乘风索性在学而报里发文抨击,取名既能务农养兵为何不能做工养兵?

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军户们倒是乐于去做,朝野就是说破了天,该进行的还要进行,与此同时,聚宝工坊的建设,也是带动了不少行业的飞速发展,那些采石、制泥浆、伐木、建筑的行业顿时火热起来,这么多的工程,谁都能分一杯羹,再加上大量劳力和工匠被招募了去,使得市面上的人力越来越紧俏,更多乡间的农户被吸引到城中来,使得这京畿这边,农户越来越少,工人越来越多,乡绅们不得不追加畜力来耕种自己的土地,对于佃户的待遇也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高,虽然比不得工匠,可是盘剥的却没有从前那般狠了,多多少少会给顿饱饭,年节会赏些银子,毕竟不如此做,根本就留不住人。

这件事宫里倒是没有干涉,对于那些弹劾柳乘风的奏书,朱佑樘根本就没有理会,其实和柳乘风一样,朱佑樘现在关注最多的还是宁王那边,至于那什么聚宝工坊,在朱佑樘看来,工坊对朝廷或许没太大好处,可是对宫里却有极大的利益,太子占了股,这钱就是内库的,只要有钱进暂时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军户们做工只是暂时的,这心自然多多少少偏向了柳乘风。

到了七月十七,等到急报传到了宫里,宫里便来人请柳乘风入宫了,据说皇上已经在病榻上见过了内阁的几位大臣,随即便想寻柳乘风来商量商量,柳乘风连忙入宫,到了正心殿,见朱佑樘身体越来越消瘦,半躺在病榻上,见了柳乘风显得很是高兴,朝他招招手:“近前说话。”

柳乘风小步上前,道:“陛下今日的心情这般好,莫非是南昌府有了消息?”

朱佑樘振作精神,道:“不错,确实来了消息,果然如你所料的那样,那宁王居然服软了,哎,朕的一块心病总算落下了,这一次也算是你的功劳。”他深望柳乘风一眼:“不过你是朕的近亲国戚,朕还真不知该赏你什么。”

柳乘风摇头道:“陛下皇恩浩荡,微臣岂敢再敢邀功要赏。只是不知宁王他们怎么说。”

朱佑樘朝一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便有太监将两份奏书敬上,一份是宁王的,无非是极力撇清与江炳的关系,表明自己的心迹。另外一份是胡文海的,介绍了当时事情的经过,又提及宁王要去拿捕江炳族人之事。

柳乘风放下了奏书,微微一笑:“和微臣料想的差不多,说句实在话,微臣给陛下出了主意,心里还有些发虚,就怕那宁王不肯上当。现在当真骗到了他,微臣现在又有个办法了。”

“办法?”朱佑樘不由笑了,若说公务,柳乘风及不上内阁那些人。可要说阴谋诡计,柳乘风可谓是独步天下,这个家伙总能想别人所不能想,吭起人来一套套的,坑了一次又一次,总是能有不少心意。

柳乘风却笑笑:“容微臣卖个关子,也就这几日功夫,陛下就能知晓。到时候保准让那宁王声名狼藉,教他有苦说不出。”

朱佑樘吁了口气,道:“又是三两日,朕和你说句实在话,御医们说,朕是熬不过今年了,朕的时日无多,最担心的还是这个宁王,当然,有内阁在,能稳住朝廷,朕也放心。可是与宁王这样的人勾心斗角,没有你是不成的,朕知道你办法多,太子也肯听你的话,所以这宁王的事就拜托给你,至于你方才说,要让那宁王有苦说不出,朕也想见识见识。”

他一番感叹,教柳乘风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看着枯瘦的朱佑樘,沉痛的道:“陛下是有德之人,定能长命百岁。”

柳乘风没有说万岁,只说了百岁,可是他的心情朱佑樘却是知道,他伸出手,拍了拍柳乘风的肩,道:“你不要拣好听的话给朕说,朕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朕现在也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了,说实话,朕年纪连四旬都没有过,可是朕知道天命,朕是有德之人,却是无福之人,一切顺天应命吧。”

柳乘风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七百四十四章:清议如虎

学而报馆几个主编都接到了名刺,不只是他们,连同其他各报也都有名刺过来,下名刺的人是李东栋,李东栋在京师里头如今名声也是极响,无论是北镇抚司、聚宝商行、聚宝楼甚至是新军都有他的身影,对所有人来说,那廉国公是高高在上的角色,可是李东栋却是廉国公的代表,他说的话就是廉国公的意思,人家下了帖子来,谁敢无视?

请客的地方是迎春坊的醉月楼,夜幕降临的时候丝竹阵阵,乐声靡靡,欢声笑语声带着几分喧哗,不过在上房的雅座里倒是听不到什么喧嚣,屋内的君子兰带着沁人的芬香,四壁是字画,当然这些字画多是伪作,不过都是上等临摹大师的摹本,若是不仔细去看,多半要被骗了。

屏风是最时新的轻纱屏风,灯火一亮,便能透过这一层薄薄的轻纱看到屏风另一边的影子,三张酒桌,琳琅满目的坐了不少客人,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坐在主座上的李东栋。

李东栋是个大忙人,比廉国公还忙,几乎所有廉国公的事他都要处置,这种事繁琐得很,所以谁都知道,这位李先生是个大忙人。

说来也怪,以前大家提起李东栋的时候就不免会想起李东阳,那时候的李东栋总是在李东阳的光环之下,有人介绍他时,也总是说这位是李阁老的族弟,可是现在,大家说起李东栋便不免想起柳乘风,不过大家也知道,李东栋并不是在柳乘风的光环之下,这个人是独当一面的人,在京师跺跺脚,也足以让所有人打个冷战。

这样的人把大家叫来吃茶,就肯定不是请大家来玩的,因此大家都等着,这位李先生吩咐。

李东栋也明白大家的心思,微微一笑,潇洒的喝了口茶,慢吞吞地道:“诸位虽然吃的不是公饭,可都是读圣贤书出身的,读书人晓以大义,当然知道忠君爱国的道理是不是?”

众人一齐道:“是,是,这是自然。”

李东栋捋须,又淡淡地道:“可是诸位想必也知道,那宁王不臣,对皇上多有忤逆,是不是?”

寻常的百姓或许是雾里看花,不知这宁王和皇上之间有什么龌龊,可是这些报馆里的人消息最是灵通,隐约也知道一些,再加上江炳一案,本来就受到了不少报馆的关注,大家岂会不知,于是众人纷纷道:“这宁王真是大胆。”也有人道:“也亏得皇上圣明,顾念骨肉之情,否则……”

李东栋眯着眼,道:“诸位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这宁王确实是大胆,皇上也确实如大家所说,还顾念着这同宗之情,哎……皇上越是这样纵容,那宁王就越是得寸进尺。可是皇上不加罪,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难道就能无动于衷吗?”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除了无动于衷还能做什么,皇上都不吭声,难道还让他们手持一把菜刀杀到江西去?

李东栋笑了,道:“这可不成,所以我请诸位来,便是请诸位来办一件事,也算是给大家一个效命的机会,若是事情办得好,廉国公那边自然有赏。”

众人一听,原来这事是廉国公吩咐的,谁也不敢推辞,纷纷道:“请李先生示下。”

李东栋也不含糊,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来:“这是那江炳的供状,是公爷从宫里抄录来的,里头有这江炳自己承认的诸多罪行,也有不少他和宁王勾结的言辞,皇上既然不肯加罪宁王,那么咱们就等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宁王丑恶的嘴脸,因此这份状纸的抄录本我便留在这里,诸位呢就各自抄录一份,明日清早的时候直接登上报纸上去。”

众人看那抄录的状纸,眼睛都有些发直了,须知当时这份状纸可是全天下议论的一个焦点,据说就是因为皇上看了状纸,皇上才勃然大怒,廷杖了十几个大臣,这件事一出来,天下便都议论着这件事,毕竟谁都想看看,能惹来龙颜大怒的状纸到底有什么内容,更想看看,状纸里又牵涉到了多少宁王和江炳的事。

不过寻常的报馆想要弄到这种状纸何其难,就算是你有本事能弄到,这种事没有朝廷允许你敢胡乱登出来吗?只要登出来,说不定厂卫就要上门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人家不但把状纸抄录来了给你,还请你登载出来,你若是不登还得得罪人,这种事实在教人有些转不过弯来。

话又说回来,这份状纸给大家的吸引力是不小的,既然李先生都说了,这些人都不禁松了口气,原来这位李先生有请只是要说这个事,刊登出这份状纸不但能吸引别人眼球又能报效朝廷,可谓一举两得,岂不是再好不过?

李东栋说罢,便起身道:“该说的也就说了,想必诸位今夜还要抄录了状纸回去排版印刷,时辰可不能耽误,好吧,我是个识趣的人,这便告辞。”

于是李东栋会过了帐便先行离开,这雅座里头却是疯了一样,大家一起挤过去看状纸的内容,他们这种人看东西的速度都是极快的,一目十行看过去,却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里头刺激他们的内容实在太多,这江炳可谓是胆大包天,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什么忌讳都没有,这些内容若是刊登出来,只怕在座各家报纸的销量都要暴增,毕竟这种事,不但涉及到了宗室,涉及到了皇上,还涉及到了庶吉士以及那个未得逞的驸马,也足以吸引大家的眼球。

不少人原本是抱着忐忑心情来的,毕竟见这个锦衣卫的首脑人物,多少让这些成日与文章打交道的人有些不安,可是现在却是不同,只这一份状纸就让所有人觉得不虚此行。

这时候已经有人感觉时间紧迫,便拿出纸笔开始抄录了,只是人太多,众人不禁有些拥挤起来,推搡之下,什么礼仪和规矩都已经顾不上,最后还是有个德高望重的人站出来用抓阄的方法一个个传抄才终于把这乱哄哄的推搡稳定下来。

第二日清早,京师中十几家报纸同时在头版发出了这份供状。

这供状的内容和那江炳所交代的其实一模一样,其中不但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同时笔墨最多的还有对宁王的吹捧和对当今皇上的抨击。

这个天下已经面目全非,宁王贤德,素有威望,礼节下士的同时对百姓也是多般爱护,而皇上呢,皇上却宠幸奸臣柳乘风人等,不识好歹,更改祖宗之法,使得这天下被一群商贾把持,商贾是什么,历朝历代都是贱人,逐臭之辈,这样的人的地位竟是渐渐在士人之上,他们鲜衣怒马,他们仆从成群,他们挥金如土,将这天下的风气全部败坏了,而心怀天下的士绅们已经是无路可退,现在宁王眼见社稷如此,已经大大现在的社稷已经有违太祖高皇帝的初衷,宁王纯孝,心忧如焚,觉得这朝中出了奸臣贼子,大明朝的社稷迟早要落入这些贼子手里,所以他不惜此身,愿意举起义旗,行靖难之事,还天下一个公道太平。

这些话与其说是供词,倒不如说是战书,其中颇有些能蛊惑人心、慷慨人心之处,可正是这样的供词才最吸引人,与此同时,这江炳对宁王的本性可谓是诸多吹捧,什么礼贤下士,什么贤德,这天下的溢美之词几乎都加诸于宁王一身。这些状纸的内容,竟是让不少人生出几分别样的心思。

其实江炳的供词里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错处,至少不少士绅,没有读书人看了报纸,竟是和江炳是一样的心思,他们虽然不敢怀着什么异心,更别提谋反了。可是觉得江炳对当今天下的局面很是认同,甚至颇有几分期盼宁王能处死那些奸臣,把这大明朝的社稷重新回到太祖高皇帝所设计的士农工商中去。

现在的重商国策,最受打击的其实就是这些士绅,因此看了报纸的人有人叫骂,有人却是不吭声。

可是不管怎么说,江炳又一次成了全天下关注的热门人物,同时宁王也被推到了风头浪尖,对宁王,大家倒是不敢多言什么,毕竟这个人是宗室,敢议论这样的人说不准就要掉脑袋,可是对江炳大家却是各执一词,有人甚至在私下里对他抱有了同情,抱有同情的人实在不少,许多衙门里的官员比比皆是,当然这些人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只是议论时阴阳怪气的说几句,这江炳的文章倒是写得好,可惜,可惜了。

这可惜二字,只有天知道可惜的是什么。

第七百四十五章:内阁大臣满赛

内阁。

最时新的报纸递上来,这些报纸都是京师近来较有影响的报纸,如今这些报纸都摆上了刘健的案头,刘健的眼睛不好,不习惯报纸上的蝇头小字,不得不叫人移了油灯过来,凑上去逐字逐句的看,可是越看,脸上的怒容就越是增加几分,随即狠狠的将报纸啪在案上,淡淡地道:“真是胡闹,是哪个报纸先报出来的消息,这种钦案的供词,是如何流出去,又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般明目张胆的公诸于众的?”

谢迁坐在刘健的右侧,捋须道:“这是今日清早的时候十几个报纸一起透出来的消息,刘公你也看到了,那江炳妖言惑众,说什么皇上昏聩,又说宁王有为,说的义正言辞、堂而皇之,虽然说这是供状,可是老夫看,却像是有人想借着江炳之口说出他们的心里话。”

刘健的眼睛眯了起来,谢迁说得不错,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这种东西登在报纸上,若是没有靠山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宁王也不一定,表面上这似乎是一个供状,可是从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一份吹捧宁王的溢美文章。可以说这里头抨击时局的言辞说中了不少人的心坎,那些对国策不满的人只怕看了这供词免不得眼前一亮。

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包天了,若是不好好惩治一番,当真是不知晓厉害。

刘健动了气,不管怎么说,他对当今皇上还是忠诚的,虽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利,不过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是当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刘健绝对有仗义死节的勇气和决心。

刘健是忠臣,对于这种借着江炳之口吹捧宁王的供词大为反感,这种东西束之高阁留待后人评说就是了,却是大庭广众之下四处宣扬,这分明就是在给宁王造势,再加上现在不少乡绅对国策不满,这些人还包括了相当多的朝廷官员,若是放任自流,将来天知道这些报纸还敢爆出什么东西来。

刘健冷冷道:“这个要彻查,彻查到底,那些报纸,平时老夫对他们多有纵容,总是以为当今皇上圣明,我们做臣子的也要给皇上树立一个广开言路的形象,可是现在看来,他们这是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像话了。宾之、于乔,你们可爱惜羽毛吗?”

爱惜羽毛,是问他们是否在乎自己的名声,若是真要对报馆动手,清议的矛头肯定指向他们,到时候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被形容成十恶不赦的形象,可是刘健这人一旦有了决断,就义无反顾,绝不会给自己留后路,他想看看自己的两个助手是否有这样的决心。

谢迁正色道:“老夫这一辈子,也算有个好名,若说不爱惜羽毛那是假话。可是这些报馆胆大包天,若是纵容下去那还了得,也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这羽毛不要也罢,大不了被人骂一骂而已。”

李东阳却是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想心事,谢迁见他犹豫,不由道:“李公,内阁应当同进同退,我和刘公这边是铁了心的,你自己拿捏吧。”

李东阳连忙苦笑摆手,道:“谢公不惜担负污名,我李宾之难道会怕这个?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个,而是在想另一件事。”

谢迁问:“敢问李公在想什么?”

李东阳正色道:“到底是谁在纵容这些报馆,诸位请看,这些报馆中连学而报都参与其中,大家都知道,这学而报与柳乘风素来有关联,若是这件事背后是宁王主使,学而报是万万不会和宁王有什么瓜葛的。所以,我认为此事并非宁王所为。可是这人是谁呢,能让这么多报馆同时发文,同时又能从内廷抄录到供词,这个人一定非同小可,在京师里也是有数的人物,难道是柳乘风,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刘健陷入深思,方才他没有想太多,现在听李东阳提醒,倒也不禁琢磨起来,可是把自己认为可能的几个人物都慢慢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却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得上号。

他沉吟片刻,苦叹道:“宾之可想出什么了吗?”

李东阳双手一摊:“怪就怪在这里,老夫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背后是谁,或许这只是巧合吧,有不知趣的太监透露出了这消息,听说那些报馆为了收到消息几乎不择手段,说不定是有些太监见有利可图,便将消息兜售出去,这种消息对报纸的销量有极大益处,于是各家报纸纷纷刊载也是未必。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追究这个也没多大用处,最重要的还是刹住眼下这些报馆胆大妄为的风气,今日他们敢刊载这种钦案密事,明日岂不是要上房揭瓦,刘公说得不错,咱们不能再爱惜羽毛了,该严惩的还是要严惩,不过老夫却认为,杀鸡焉用牛刀,这件事根本不必内阁亲自动手,老夫的意思是,何不如下个条子让锦衣卫来做这件事。此事关系着皇上的声誉,锦衣卫不是自诩是天子亲军吗?他们难道能袖手旁观,他们不肯去做,咱们正好寻个由头狠狠的告一状。可若是他们真去查抄了报馆……”

李东阳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说句实在的,他的这个主意实在有点儿不太厚道,因此他说出来的时候老脸不禁一红,可是话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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