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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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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

他想得到的,无非是别人一句认可,刘瑾这些人认可没用,这些人是奴婢,天天跟哈巴狗一样围着自己转的角色,朱厚照就是希望像郑秋这样的人好好的对自己另眼相看,给予自己一个好评。

朱厚照所寄望的其实并不多,他活了这么久,不是被人板着脸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要嘛就是别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没有人在乎他有什么才艺,这种渴望被人认可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早已深埋,直到今日他才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仿佛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这般的痛快过。

他甚至免不了还谦逊的道:“其实这事成功,首功还是柳师傅,这主意虽然是本宫想的,可是没有柳师傅补漏拾遗,这事儿准是不成的,就比如买地的事就是他出面的,虽是打着本宫的名义,可是这买地的事太繁琐,本宫不喜欢。还有细则也是柳师傅一一敲定的,若是没有他,本宫便空有再多的心思,只怕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说到兴头,腰杆都不禁提起来,眼睛微微朝詹事郑涛看一眼,正要等着他显露出一副佩服和诧异的样子,可是不曾想,郑涛居然是气的瑟瑟发抖,整个人的脸色居然都已经变了,他捏着胡须,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胡须扯断来,胸口起伏着似乎是好不容易才定住神使自己的心疾没有发作……

朱厚照也呆住了,以至于身边的刘瑾几个都是脸色变幻不定不敢吱声,太子怕什么,他们就怕什么,这詹事郑涛可不是刘瑾这些人能招惹的,人家只要向皇上打个报告,说自己这些人谄媚太子,用不了一个时辰,宫里就有旨意把他们打发去神宫监。

郑涛咳嗽两声,终于换了口气,声若洪钟的道:“殿下做出这种事,可对得起祖宗社稷吗?”

朱厚照呆住了,木若呆鸡。

郑涛整个人魂不附体,随即大喝道:“堂堂国储,何等的天潢贵胄,竟是去做这等下贱之事,这要是传出去,朝野非议,天下人也要取笑,殿下,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可知道,汉朝灵帝也是这般,竟是突发奇想,在后宫仿造街市、市场、各种商店、摊贩,让宫女嫔妃一部分扮成各种商人在叫卖,却又叫人扮成买东西的客人,还有的扮成卖唱的、耍猴的等。而他自己则穿上商人的衣服,装成是卖货物的商人,在这人造的集市上走来走去,或在酒店中饮酒作乐,或与店主做买卖,堂堂大汉的天子,竟是去做商贾,以至党锢之祸、黄巾作乱,外戚当道,社稷倾覆,民不聊生!殿下与那灵帝又有什么不同,不但胡闹,且是荒唐透顶,太子需自己自省,反省自己的过错才是。”

朱厚照先是呆住,随即整个人竟是有些愤怒了,平时他是不敢跟郑涛辩的,往往郑涛说什么,他只是不耐烦的敷衍,说是是是,本宫知错,等到下次再犯,仍旧用这种办法对付他,这郑涛打他不得、骂他不得,虽然讨厌可是朱厚照却早已有了对付他的法子,可是这一次朱厚照显然没有再敷衍了,他梗着脖子争辩道:“灵帝他是玩乐,本宫却是挣银子,这些银子挣来也是解送入宫的,你们不是常说灾民们可怜吗?以后遇到灾害朝廷就有了赈济的银子,你们不是说边军们辛苦们,这些银子可以犒劳军士,你们不是说要礼待读书人吗?这天下这么多贫寒的士子,朝廷也可以拿这些银子去慰问他们,让他们知晓朝廷的好处,这和灵帝有什么关系,郑詹事,你不明就里却也不能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却将本宫比作汉灵帝,这般折辱本宫作甚?”

他这一番话自觉的有礼,谁知郑涛却是气的发抖,尤其是那一句胡说八道四字,更是让他的胡子都翘起来,他捏着拳头想要挥舞,又觉得这样太失仪,只得耐着心思,语气却很严厉的道:“殿下,那灵帝还卖官鬻爵,这也是挣银子,殿下难道也要效仿他这般,错了就是错了,太子到现在还不肯悔悟吗?太子不悔悟,老臣也不敢再在这里待了,索性入宫去请辞。”

朱厚照也是火了道:“走了才好。”

其实朱厚照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是虚的很,他不是不知晓,这郑涛入了宫,真要去请辞父皇是不肯的,多半还得好好教训自己一顿,再逼着自己去给这郑涛赔礼。可是他自己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肯做这个让步。

刘瑾几个却是吓得面如土色,一旦闹到这个地步,到时候倒霉的是他们,这刘瑾连忙谄媚的朝郑涛笑道:“郑大人,郑大人,使不得啊,殿下若是有错,您说一说就是了,何必要这样,咱们东宫的事,闹出去终归不好,伤了殿下体面不说,别人又会怎么说郑大人?”说罢这刘瑾轻轻去捏朱厚照的袖子,意思是让朱厚照给这郑涛赔个笑,先把事情揭过去再说,谁知朱厚照甩甩袖子,道:“起开。”

刘瑾几个顿时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郑涛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走,他自己心里清楚,闹大了不好,说罢看着刘瑾几个,恶狠狠地道:“你们还好意思说,不是你们天天在殿下面前搬弄是非,不是你们天天蛊惑太子,能有今日吗?本官今日要代天子行家法,来!”

这东宫里的侍卫们听罢,原本一场喜事结果却是闹到这个地步,不过这詹事府詹事统管东宫上下,而且宫里三令五申,确保这郑涛在东宫的地位,所以不得不站出来,道:“在。”

郑涛眯着眼,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打殿下十杖,让他记清这一次的教训!”

护卫们纷纷道:“是。”

朱厚照已经怒了,大叫道:“郑涛,你敢!”

可是刘瑾几个已经吓得脸都黑了,纷纷跪在朱厚照脚下,拉着朱厚照的裤脚,道:“殿下可怜我们这些奴婢,就认个错吧。”

朱厚照却是真怒了,道:“打,打死干净……”

那些护卫们便如狼似虎的冲上去,道了一声得罪,将刘瑾这些人全部拿了,一个个押解到庭院里去,拿了杖子脱下他们的裤子按在地上便好。所谓惩戒太子,太子自然是不能打的,所以郑涛说打殿下十杖,这是他代天子行事,可是刘瑾这些人呢,则是代太子罚过。

那些个东宫的伴伴们痛的嗷嗷的叫,声声传入朱厚照的耳里,朱厚照拼命地使自己做出一副不肯屈服的样子,可是眼里早就噙满了泪了,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寝殿冲去。

寝殿里头,几个宫人一声不吭,有人给他递来温热的手巾擦眼泪,朱厚照把它们全部打开,嘶声道:“本宫要是做了皇帝,便是要无道,便是要做昏君,要做汉灵帝,这样了才清静,才高兴。你们……你们全部滚出去,统统滚出去那个郑涛,本宫不要再见他,告诉他,他要告状便让他告去,本宫才不怕他,父皇要怪就怪本宫,让他们都来怪好了,本宫不稀罕。”

第七百四十章:布城裂缝

当日,刘瑾几个被打的遍体鳞伤,朱厚照自是闭门不出,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这消息传到柳乘风这边,柳乘风只是微微皱皱眉,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人把事情做好,及早动工。

这段时间一连串的事情出现,柳乘风疲倦极了,便生出了惫懒之心,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索性自个儿给自个儿告了假,在府邸里歇息。

数日无话,每日除了陪着妻子们说说话,或是在书房里读读书,这日子似乎过得还算快活。

不过南昌府的一举一动却都在柳乘风的眼皮子底下,那儿的举动都会及时传到柳乘风的手里,朝廷的使节只怕这个时候应当快要到南昌府了,对于使节的速度柳乘风也只能苦笑,本来这驰道修建起来,若是坐马车一路到北通州坐船,再到北通州靠岸坐车直奔九江,再抵南昌府的话其实最多也不过十天时间,若是再快,日夜兼程的话五六日也不是不能抵达。偏偏这位老爷倒是打定了主意死都不坐马车,觉得太失体面,有损朝廷威仪,竟是一路坐着轿子的,四条腿加两个轱辘的车不坐偏偏要让八条腿四个人一路将他抬到北通州,等坐了漕船到了南通州,照旧是坐轿子,慢吞吞的从南通州一路去南昌府,眼下皇上已经将他派出去了十几天,到现在还不见他抵达南昌府。

柳乘风对于这使节的效率可谓是深恶痛绝,偏偏这旨意是皇上下的,可是诏书却是内阁草拟,说白了,内阁那边不急,柳乘风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就算急也没有用,他眼下也只能掐着日子,想看看这个时候宁王是什么举动。

其实这些时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是对宁王却仍然很关注的,锦衣卫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南昌府那边动作频繁,显然宁王早已收到了风声,江炳落网之后已经感觉不妙了,因此鄱阳湖的水贼,还有那些他平时网罗的亡命之徒已经开始躁动不安,只要朝廷什么时候跟他撕破脸,就是他举起义旗的一刻。

这宁王的能量绝对不容小觑,至少柳乘风这边收到的情报,单鄱阳湖那边,就有水贼数万人,这些人在宁王的包庇之下四处劫掠过往的渔船、商船、客船,甚至胆子极大,直接登岸袭击沿岸的州县,本地的官军根本就治不住,据说这些水贼已经有不少装备了火铳,至于火铳的来源,只怕也只能有天知道,多半是那宁王替他们弄去的。

除了这些,还有王府本身的护卫,这个人数在一万至两万左右,这个数目不多,不过宁王早有不臣之心,一直将这些护卫当作是精锐来操练,想必战力也是不低,这应当是宁王武装力量的骨干。再就是他网罗的一群泼皮无赖了,甚至有不少道门的门众,这些人多是对朝廷不满之人,与宁王一拍即合,再有宁王默许,因此纷纷到江西发展,因为官府不管,朝廷又鞭长莫及,结果这些人倒是着实蛊惑了不少人,尤其是在乡下尤其严重,一些道门在不受朝廷控制的情况下,到处在乡间诱骗无知男女,甚至有的州县,十个就有五个与道门有染,江西治下乌烟瘴气,其境况可想而知。

其实在柳乘风看来,宁王纠集的这些人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只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江南、江西的守备军马岂不是如此,难道这些军户所就不是乌合之众了?

双方其实不过是比烂而已,宁王这些人是残渣,而明军也好不了多少,已经烂到了根了。

正是因为如此,柳乘风才尤为关心江西的情况,关心宁王的举动。

※※※

江西境内,此时已是酷暑时分,天气炎热,连续数日不见霖雨,以至连田埂都如龟背一般露出干涸的裂纹。

不过在南昌府里,倒是依旧热闹,这儿毕竟是一省治所,赣水在这分为数条余脉向着鄱阳湖流去,不过听说最近鄱阳湖的水贼闹的尤为厉害,所以这豫章码头人烟稀少,倒是在绳经塔那边,倒是热闹非凡。

宁王今日请了许多和尚在这绳经塔下头超度,据说今日是上一代宁王仙去的日子,因此这江西境内的名僧多是齐聚这里,颂着佛经,念着往生咒,既庄严又肃穆。

朱觐钧带着王府中上下人等亲自来这儿看,原本按计划,中午还要入绳经塔吃斋菜的,谁知道才过了辰时,这超度的仪式尚未过去,宁王便已经匆匆走了,留下一干子家眷继续驻留,不过没了宁王这主心骨,这气氛显然失色了不少,一些眼尖的见宁王的车驾离开,顿时也察觉出了什么异常,这种场合亲王说走就走是很失礼的,莫非是府上出了什么大事。

宁王在江西尤其是南昌府之中清誉极高,士农工商多对他颇有赞誉,都觉得这宁王宽厚,每逢灾年总会从王府里拿出银钱来慰问,对士绅们也极是客气,一些官绅对宁王也都有好感,此时见是这个状况,便不由让许多人都不由思量起来。

从商贾们传来的消息说,朝廷那边最近对王爷似乎颇有微辞,而且还有人揭发宁王谋反,揭发的人据说还是个翰林庶吉士,对于这种流言,大家其实并不在意,宁王是什么人?这宁王一系可是当年靖难一系的首功之臣,对大明朝廷最是忠贞,现任的宁王更是每每请一些读书人到府上去清谈,与读书人作诗为乐,这些诗篇里头都有不少是宁王对朝廷赞誉有加大加维护的诗文,这样慈眉善目的王爷又怎么会谋反,这可是大明朝一等一的贤王,谋反二字,简直就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这些流言有鼻子有眼,再看今日宁王出现的异常,便不禁让人想到,宁王爷多半是被人坑了,朝中奸邪横行,指不定皇上听了哪个的妖言。

朱觐钧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阴沉着脸进入了王府,不理会沿途向他行礼的那些奴仆,他直接进了淑敏宫,这宫还是他的祖父修筑的,耗费巨大,支撑殿宇的柱子都需一人合抱才勉强能抱住,进入这宽阔的殿宇,他的眼睛一沉,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朱宸濠和刘养正二人端坐在椅上,其余的人也有不少,幕僚有李士实,武官有王伦、朱武。

大家端坐不动,见到朱觐钧到了,纷纷站了起来,一齐向朱觐钧行礼。

朱觐钧捻着佛珠的手伸出来微微向下一压,众人才各自坐回原位,这时候气氛很紧张,大家都没有吭声,便是朱宸濠也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朱觐钧坐上了自己的位置,这是银殿所在,从这里向下看,殿中的每个人便可以一览无余,他将佛珠放置在案上,咳嗽一声,道:“茶来。”

侧立在柱子下的老太监显然也是他的心腹,竟是没有回避,听了朱觐钧的话,柳乘风出去吩咐一声,过了一会儿,一盏凉茶送到了他的案前,朱觐钧的手捏住了茶盖的把头,却突然又不动了,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漠然,淡淡地道:“是清茶?”

“回王爷的话,是清茶。”

朱觐钧却是微微一笑,道:“换浓茶,清茶吃的有什么劲头,本王不是宫里的那个病秧子。”

他这一句话可算是大胆了,若是朝廷中的近臣听到了朱觐钧的话肯定是要大跌眼镜的,因为这句话透露出来了两个信息,每一个都足以让人心惊肉跳,这第一个信息,朱觐钧所说的宫里那个病秧子,无非就是皇帝,一个亲王,纵然也是天潢贵胄,可是毕竟还是臣属,臣属居然诽谤君王,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是在这里,朱觐钧似乎并没有避讳。

而第二个信息,却更让人觉得诡异,当今陛下病了,病了的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具体是什么病知道的人却是不多,真正明白底细的都知道陛下的肝脏出了问题,所以不能吃口味较重的东西,从前陛下有饮浓茶的习惯,现在也不得不改换为清茶了,这是宫中秘事,全天下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三十个,而且按道理都应当是朝中的近臣或是宫中的重要人物,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朱觐钧却是一清二楚,竟是直言不讳的道了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上的一举一动,都有人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想想看,这是何等的可怕,宁王一句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可是偏偏坐在这殿中的这些人竟一点儿也不以为意,一个个庄严肃穆,听着朱觐钧的牢骚,一言不发。

第七百四十一章:杀机重重

换上了一副清茶,朱觐钧轻饮一口,随即将茶搁在案上,眼睛随即落在银殿之下,显得有几分心烦意躁的道:“说罢,朝廷的使节到哪里了?”

早已忍耐不住的朱宸濠道:“父王,一个时辰前,礼部侍郎王石已经进了南昌府,随即便去了巡抚衙门。”

朱觐钧眼眸不禁眯了起来,巡抚衙门,按道理,这使节应当尽快来宣读旨意的才是,却又为何先去巡抚衙门,在这江西,有两处政治中心,一个是他宁王府,一个便是那巡抚,巡抚掌管江西各州各府,代表着朝廷,同时还节制省内军马,江西军户所十七处,总计有军马两万,再加上这巡抚一向和自己不睦,表面上对他朱觐钧客客气气,其实却是处处争锋相对,很是配合朝廷削藩,只是这个时候,使节不先来宁王宣读旨意,却先去寻巡抚,这肯定是别有用意、朱觐钧的目光落向了刘养正,淡淡地道:“刘先生以为如何?”

刘养正这么多年勾心斗角,此时早有了腹稿,道:“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便是那礼部侍郎带来的不只是一份圣旨,只怕朝廷还有一份密旨是给江西巡抚的。第二种可能便是这侍郎知道圣旨中的内容,生怕遭遇不测,因此先去寻巡抚,先得到他的保护。”

众人深吸一口气,无论是哪种可能,对宁王府都可谓是灭顶之灾,若是第一种可能,朝廷不只是向宁王下旨,而且还有一封密旨给江西巡抚,若是真有圣旨,为何不光明正大,却偏偏是个密旨,密旨这东西秘而不宣,往往是与阴谋纠缠在一起的,这份密旨,或许便是让江西巡抚设法剪除宁王之类。可若是第二种可能,那么这侍郎身为朝廷命官,位高权重,来到了江西,却为什么要去寻别人保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旨意的内容,而且知道这份旨意非同小可,是宁王绝对不会接受,甚至会激起宁王狗急跳墙,因此才去寻江西巡抚谋划,做好完全准备,以保证一旦有事,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若是再往深里想,朝廷为什么突然要大张旗鼓的审那江炳,明知道江炳与宁王有关,说穿了,这许多的蛛丝马迹都证明了一件事,朝廷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磨刀霍霍,决定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这个世藩江西的宗室,要取了他朱觐钧的脑袋前去京师报捷。

可是话又说回来,最令朱觐钧疑惑的是另一件事,前些日子有个消息,说是皇上病危,已经许久不能下榻视事,甚至让太子听政,这些迹象,分明是老皇帝要驾鹤西去,撒手人寰,而新君随时要准备登基的迹象,想想看,皇帝都要过世了,正是朝廷最为动荡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是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的,可是这时候,朝廷却深究江炳一案,来寻他宁王的晦气,这不是分明要逼着他朱觐钧谋反,这么做,难道对朝廷有什么好处?

不对……

现在传来的许多消息,都让朱觐钧变得疑惑不定了,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来看,这个时候朝廷应当息事宁人才是,可是现在这般咄咄逼人,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在哪里。

朱觐钧搞了一辈子阴谋,而现在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在朝廷那边,肯定有一个圈套,这个侍郎无非是个棋子,他深知那朱佑樘绝不愚蠢,不但不愚蠢,而且聪明绝顶,是最有作为的皇帝,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做蠢事的。

“父王,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朝廷图穷匕见,这一次分明是带了旨意来拿父王,父王,东窗事发了,眼下唯有破釜沉舟,这几日父王安排儿臣做好起事准备,儿臣已经联络了鄱阳湖那边,只要父王点个头,儿臣立即带兵去围了巡抚衙门,将那巡抚和朝廷使节的人头带来,请父王定夺。”

朱宸濠现在已经失了人道,性子也逐渐变得暴戾起来,他只怕做梦都想带兵去京师,去拿了那柳乘风,将柳乘风碎尸万段,此时眼看时机成熟,哪里还耐得住性子。

连那刘养正也起身道:“王爷,现在确实是举事的最好时机,朝廷咄咄逼人,王爷已经没有了退路,再加上那个江炳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处处都与王爷关系不浅,大祸将至,王爷为何犹豫不定,再者说了,弘治皇帝已经病危,此时正是举事的大好时机,王爷,事急矣,王爷再犹豫,再不决断,怕有灭门之祸。”

众人站起来,纷纷是劝宁王起兵靖难,事实上经过这几年的准备,江西这边已经做好了不少的准备,无论是黄袍还是靖难的诏命,还有武器叛军都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朱觐钧点个头,江西省内凑齐十万大军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在座之人也相信,当今皇帝倒行逆施,已经失了不少乡绅的人心,现在全天下的乡里都是对眼下朝廷不满的声音,只要大军一道,必然会引来百姓赢粮影从,宁王一系也是天潢贵胄,是太祖皇帝的血脉,在人心上,只怕也颇能让人接受。

更不必说,在这大明境内,白莲教和明教早已按耐不住,只要宁王有了动作,他们必然会相约动手,北方的鞑靼人也早已有了密谋,中原一乱,他们也会火中取栗。

再加上现在皇帝病危,对殿内的所有人来说,现在动手绝对是天赐良机,此时不动何时动?

可是朱觐钧却只是眯着眼,整个人一动不动,仍在艰难的抉择着什么,他花费了一辈子来谋划这件事,他从做上高王时起,就对自己祖辈的遭遇感到义愤填膺,若不是那个朱棣言而无信,现在这天下应当是分而治之,他朱觐钧本该也是做皇帝的,可是现在呢,现在他不过是个亲王,看上去高贵,却是仰仗别人的鼻息,他自诩自己德才兼备,太祖皇帝的江山若是落在他的手里,他定然能成为唐太宗、宋太宗那样的君王,更新政治,建不朽伟业。

他愤恨、不满,仇视,日思夜想就想着终有一日,自己要举起义旗,那朱棣能靖难做皇帝,他朱觐钧为何不成,该是他的,他自然要夺回来。

可是这个时间越来越近,朱觐钧竟是越来越不安起来,他看着下头那些激动的人,竟是显得出奇的冷静,天知道这是不是叶公好龙的心理,可是有一件事他却是知道的,眼下他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

沉默良久,朱觐钧才慢悠悠地道:“皇帝病危,为何要逼本王谋反,这么做对他们没好处,依着本王来看,若是皇帝当真病危,那份圣旨绝不会过问江炳一案。”

朱觐钧的话是有道理的,皇帝病危还逼着他谋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以朱觐钧认为,这份圣旨的言辞应当不会激烈,眼下还是先看看再多,不必仓促下什么决定。

朱觐钧眯起眼睛,慢悠悠的继续道:“既然天使来了,我等也没有坐在这里的道理,倒不如这样,咱们这便去寻巡抚衙门,去迎接天使吧。”

朱宸濠等人见朱觐钧说到这份上,也就不再相劝,朱宸濠道:“父王,为了安全,我先去点齐护卫。”

宁王府这边,三千护卫拥簇着宁王等人的车驾出来,大军浩浩荡荡,在这街道上一眼看不到尽头,朝着巡抚衙门过去。

而在巡抚衙门这边,其实早已被紧张的气氛所取代,气死活这巡抚衙门别看管着两万多军马,不过这些军马较为分散,流落在江西各地,因此这衙门的守卫其实就是一些差役,这些人在朝廷使节抵达之后,防卫也变得森严起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似乎也预感到风暴即将来临。

在衙门的花厅里,气氛却很是融洽,巡抚胡文海和礼部侍郎王石都算是老相识,算起来他们还是同年,如今一个在朝廷,一个在外做封疆大吏,也都算是功德圆满了,只是想不到这二人竟是在这个地方相逢,倒也让人唏嘘。

胡文海亲自把王石迎进花厅,二人落座,叫人上了茶铭,随即便开始寒暄,其实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胡文海身为巡抚,又哪里不知道这宁王有什么猫腻,其实他在任上早就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这两年也上了不少奏书,让朝廷注意宁王动静,说这宁王四处结交三教九流,甚至与水贼相通,图谋不轨,不过朝廷对他的奏书多是留中不发,既不认同也不反对,现在朝廷来了旨意,却是让胡文海唏嘘不已,他现在想等来的是朝廷的军马,而不是一份旨意,胡文海相当明白,想凭什一份旨意让宁王授首,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第七百四十二章:要命的圣旨

寒暄了这么久,胡文海终于忍不住了,瞥了王石一眼,道:“王石老弟,咱们闲话还是少说为妙,你给老哥透个底,这圣旨里头到底是什么内容,这一次是来拿宁王的,还是安抚宁王的?”

巡抚是右都副御史,品级上和王石这个侍郎差不多,不过胡文海年纪稍长,叫王石一声老弟倒也显得亲近。

王石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一次是来问罪的。”

问罪的意思就不得不让人琢磨一二了,拿人不算问罪,安抚也不算问罪,问罪只是来找岔子的,是拿捕的前奏。

胡文海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对他来说,朝廷对付宁王的两种办法都是可行的,第一种直接是带兵来拿人,反正这宁王不臣的事太多,朝廷突然来个出其不意,只要把人拿住,事情就好办得多。至于第二种则是安抚,现在宁王厉兵秣马,朝廷既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暂时先将他稳住。

可是问罪二字却让他心都凉了,罪行一问,就等于是告诉宁王你的那点丑事朝廷已经知道,让他洗干净屁股自己抹脖子,问题是人家宁王是那种束手就擒之人吗?结果肯定是否认的,因此这份奏书不但不能解决宁王的问题,不能消灭宁王这个祸首,反而会将宁王激怒,铤而走险,这南昌府里头,他和朝廷派驻的一些官员全部都要完蛋,只怕旨意颁布出去,就是他们人头落地之时,到时候宁王背水一战,奋发起兵,他胡文海和王石就是第一个祭旗之人,整个江南半壁也将生灵涂炭。

胡文海脸色惨白,都已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了。恨之恨朝廷根本就不知江西这边的情况,居然以为一道圣旨就能解决宁王的问题,把军国大事当作儿戏一样。

王石看出了胡文海的不安,试探性地问:“京师那边已经审过了江炳,这宁王确实是罪无可赦,本官这一次奉旨前来,其实也有点儿忐忑,所以到了南昌府,先来求教胡大人,先和胡大人商量商量。”

胡文海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和你交个底吧,你我皆是朝廷重臣,皇恩浩荡,许了你我今日。这宁王谋反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这一次旨意下来,我们还是等着以身许国吧,从逆之事胡某人是万万不会做的。”

话说到这份上,王石顿时面如土色,整个人竟是打了个激灵:“胡大人的意思是……这宁王是真的会反哪。”

胡文海冷笑:“原本是明后年动手,可是现在看来,只怕就是今日了,王大人能否少待,让老夫去会会家眷,让她们及早出城,本官身为一方牧守,只能与南昌共存亡了。”

王石听到了肯定地答复,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胡文海起身正要去后院,外头出来有人递来了帖子,道:“宁王爷带马步兵三千,会同上高王等人前来拜访,请大人立即开中门去迎。”

胡文海脸色更加阴沉,无奈地叹了口气,向王石苦笑道:“真是天不遂人愿,只怕连家眷也走不脱了,王大人,你我去迎宁王吧。”

王石吓得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用手撑着椅柄才勉强站起来,双腿仍在颤栗,想必也是被胡文海的镇定感染,总算勉强着自己还能支撑,点点头道:“好,胡大人先请。”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巡抚衙门的正门,门洞外头,黑压压的护卫似乎把整条街都封死了,宁王带着自己的子嗣亲信满面笑容,他穿着常服,见了胡文海和王石出来,朝胡文海点点头,随即郑重其事朝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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