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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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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梦死,那就是石敬瑭了。

朱佑樘振作精神,正要和柳乘风继续说话,外头却有太监传来消息,说是龙亭郡主已是到了紫禁城,现在正往后宫去了。

龙亭郡主……

柳乘风的眼中不由掠过了一丝复杂,这位郡主,柳乘风没有谋面过,天知道是什么丑八怪,可是想到这个女人即将要成为自己的平妻,柳乘风不禁有些郁闷。

朱佑樘这人倒是很重感情,不由莞尔笑道:“郡主乃周王之后,据说也是贤惠娴雅之人,让皇后好生与她说说话,切莫慢待了。”

朱佑樘故意将周王之后咬得很重,其实就是告诉柳乘风,不要有什么顾忌,你就算娶了她,他这做皇帝的也不会猜忌到你柳乘风的身上。

柳乘风只当作没有听见,顾左右言他道:“陛下,郡主既然入了宫,那上高王只怕也要入宫了。”

朱佑樘颌首点头,道:“他来,朕瞧在宗室的面上,总要盛情款待他,待会儿你多与他说说话吧。”

柳乘风却是知道,待会儿朱佑樘肯定是没兴致和朱宸濠多说什么的,这陪客的任务就压在了他的身上,要人命哪。

果然,半柱香功夫不到,朱宸濠就到了,他穿着一身蟒袍,头顶进贤冠,风采奕奕,颇有几分乃父的潇洒,前脚跨入殿之中,先是看到了朱佑樘,喉结滚动一下,再看到柳乘风正笑吟吟地坐在一边,朱宸濠的眼中不由掠过了一丝冷意,没有在柳乘风的身上过多地停留。

朱宸濠三跪九叩地行礼,朗声道:“微臣朱宸濠,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朱佑樘的脸上露出慈爱之色,从榻上起来,将朱宸濠扶起,和颜悦色地道:“上高王远道而来,很是辛苦,来,坐下说话吧。”

见朱佑樘这个表现,朱宸濠的心才不由地放下,其实进宫的时候,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自己一切都在听父王之命行事,可是身为藩王,居然敢坏了宗藩之间的礼仪,这是恒古未有的事,朝廷若是当真要治罪,只怕他是别想出京城了。

他连忙站起来,道:“谈不上辛苦,陛下言重了。”

朱佑樘负着手,笑吟吟地打量着朱宸濠,道:“言重也说不上,还有一件事,你为何进了京城不到鸿胪寺里去下榻,却舍近求远,到什么商行中下榻了?这样很是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与上高王有什么过节呢,朕常常对人说,藩王之中以宁王父子最知礼法,你倒是好了,让天下人都把朕当笑话来看。”

朱佑樘虽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意思,可是脸上的笑容和说话的口吻却完全是一副言笑的样子,倒是没有让朱宸濠太过担心,朱宸濠连忙道:“非是微臣不知礼法,只是鸿胪寺寺卿……”这个时候,不找鸿胪寺来背黑锅那才是傻子。

朱佑樘的脸色凝重起来,正色道:“原来如此,朕知道了,鸿胪寺是该要整肃一下,朕已经下旨免了寺卿赵毅夫的官职,发配去了南京,朝廷里头确实有不少官员总是应付了事,玩忽职守。是了,柳乘风,你见了上高王为何不说话?”

朱佑樘显然是不愿再和朱宸濠说下去,人都有脾气的,意思到了就是了,再和这个朱宸濠厚着脸皮说些违心的话,朱佑樘也是觉得堵得慌。此时边上就柳乘风这么个冤大头,就是他了。

柳乘风的心里暗骂一句,笑呵呵地起来,道:“陛下与上高王的宗室之情,微臣见之,很是感动不已,因此迟迟不敢言。”

这句话也算是回敬了一下朱佑樘,狠狠地恶心了他一番。朱佑樘却是面色如常,估计心里头恨不得把柳乘风拉出午门去了。

柳乘风随即又向朱宸濠拱手笑道:“上高王,一年不见,上高王风采如昔,今日你我故旧重逢,也是一桩乐事。”

朱宸濠却只是阴沉着脸,好不容易才道:“廉州侯客气。”

柳乘风见朱宸濠实再没有搭理自己的兴致,反倒来了劲,你不是和我有仇吗?今日索性恶心你一下,他一副很是热络的样子,道:“等到龙亭郡主迎娶过了门儿,你我也算是姻亲了,往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

朱宸濠只得淡淡地道:“廉州侯说得不错。”

再之后,朱佑樘就一言不发了,柳乘风倒是和朱宸濠寒暄了起来,只是三人都是各怀鬼胎,口里都说得很客气,多半在心里早就腹诽开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冰山郡主

坤宁宫。

长明灯冉冉的发出暗淡的光芒,进出的宫人显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走路时带着风吹熄了灯火。

各色的糕点、干果俱都摆在了案子上,低眉顺眼的太监们则是分布在这大殿的四周,垂首不语。

张皇后今日化了浓妆,戴着凤冠,披着红霞,盛装之下,姣好的身材都显得有几分臃肿,皇后娘娘的朝服,张皇后是一向不喜欢穿戴的,不过今个儿日子不同,要款待新入京的龙亭郡主。

据说这龙亭郡主,事关着朝廷的什么事儿,反正很不同寻常。皇后娘娘体恤皇上的苦心,自然要为他分担一些。虽然不能款待上高王,可是好好让这龙亭郡主宾至如归倒也正合她的身份。

在这坤宁宫外头,是一片白茫茫的雪,积雪覆盖了不少地方,原本太监们要扫除,不过张皇后似乎对这雪颇为喜爱,所以特意让人留下来,不过通往宫室的各条道路,倒是清扫了个干净。

过了一会儿,有个太监终于小跑着到了坤宁宫外头,拉长着声儿道:“娘娘,郡主已过了兰亭斋。”

宫中传出张皇后的声音,道:“去迎来,好生伺候。”

“是。”

后宫都丛木花卉,只是一到了冬季,万木凋零,若不是有这积雪装饰,倒是容易显出几分破败,各处的道路,到处都是太监和宫人三三两两地走动,不过今日,显然不一样,这些奴才明显比从前急促了许多,连走路都是低着头碎步着过去,不敢发出一丁点声息。

“这儿就是紫禁城?”碧儿的脸上满是憧憬,她小心翼翼的跟在龙亭郡主后头,亦步亦趋,扬起了小脸蛋儿四处张望着,若是被各监的大太监们看到了,肯定会呵斥她不懂规矩,不过此时,前头引路的内官监大太监江公公显然没有呵斥的意思,反而笑吟吟的一边引路,一边道:“这儿当然是紫禁城,娘娘就在里头呢。”

碧儿嗯了一声,宁王府也有太监,不过宁王府的太监明显比这儿的太监凶恶了许多,她哪里知道,并不是太监之间有好恶之分,只是今时今地,她家郡主的身份已是不同了,或者说,在宁王府,郡主只是个养女,可是在这儿,郡主却成了贵宾,宗室的情分自然而然的讲究起来。

“郡主,你瞧,那雪真好看。”碧儿不由欢快的叫了一声。

龙亭郡主朱月洛的脸上并没有看到笑容,那张精致的脸儿,仍如冰川一样,裙下的莲足轻盈地向前走着,不发一言。

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穿着蛮装的女子,披着狐裘,似乎在这儿侯了多时,那在前领路的江公公一看,连忙行礼,道:“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起来吧,谁要你行礼来?”朵朵化了淡妆,一副高傲的样子,将手负在背后,同样是绝色,却比朱月洛多了几分张扬,一双眸子上下打量朱月洛,道:“你便是龙亭郡主?”

朱月洛连忙福了福身子,道:“见过公主殿下?”

碧儿也是慌了,忙不迭行礼。

朵朵皱起鼻子,道:“都说了不必行礼,我只是来瞧瞧。”随即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原来我这堂姐竟这般的好看,倒是便宜了那小子。”

接着知说什么是好,便打了个哈哈:“好了,我要走了,江公公待会儿和母后说,就说正午我不在坤宁宫用膳。”

朵朵说罢,忙不迭地走了,等到一个建筑挡住了朱月洛等人身影的时候,朵朵不由抚抚自己的小胸脯,不禁咋舌,仿佛方才自己是在冒险一样。

朱月洛一行人,到了坤宁宫,江公公先进去禀告一声,张皇后很快有了动静,道:“请进来。”

碧儿不能进去,只能在外头候着,朱月洛莲步入殿,看到床榻上,坐着一身朝服,满面雍容的张皇后,立即屈身,淡淡地道:“见过皇后娘娘。”

张皇后不由露出笑容,道:“起来吧,来,坐到本宫身边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朱月洛起身,走过去,在床榻边一个锦墩上坐下,道:“谢娘娘。”

张皇后不由失笑道:“这孩子果然不愧是周王生出来的,这般懂事,只是到了这儿,就得像自己的家一样,没有这么多规矩。”

张皇后也不是蠢妇,知道皇上一心想把这朱月洛与宁王的关系疏远开,所以故意说是周王的孩子。不过她说到家的时候,朱月洛的脸上掠过一丝黯然,对她来说,家这个字,是何等的陌生,周王府曾是她的家,结果如何?后来宁王府也算是她的家了,只是这个家,也更是孤零冷漠。

见朱月洛没有说话,张皇后便不由笑道:“来吃些干果吧,大冬天的,时鲜的蔬果倒是少了,这些干果,是岭南进贡来的,味道颇为鲜美,你来吃一些。”

朱月洛虽然不怎么做声,可是却很听话,乖乖从青铜的雕花盆里取了一枚干果放入樱桃口中。

张皇后看着她,道:“味道如何?”

朱月洛点点头:“好。”

她遇人时,似乎总有几分的戒心,到了这宫里就更加如此了,这倒是叫张皇后有些为难,寻常那些命妇进的宫来,也有羞涩的,可是嘴巴却是一个比一个甜儿,到了朱月洛这,却像是浑身上下有一种将人拒之门外的意思,这样的人,很难打交道。

只是既然请了来,总不能不说话,张皇后便不由莞尔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儿,是了,待会儿本宫带你去御花园赏雪吧,不知朵朵那丫头去了那里,有她多陪,你们姐妹二人多亲近也是好的。”

说到赏雪,朱月洛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这不经意的动作,倒是教张皇后看在眼里,女人的心细,更不必说张皇后早就暗中打量这郡主了,说实在话,朱月洛给她的第一个印象并不是那么好,总是觉得她冷漠了,张皇后不禁道:“怎么?原来月洛不爱看雪?”

朱月洛沉默了片刻,才道:“嗯。”

张皇后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她见识的人也是不少,从贵人到命妇,还有那些小一辈的人儿,还真没几个不爱雪的,便不禁问道:“哦?这是何故?”本来问出这句话,张皇后有些后悔,毕竟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这话问的有些失礼。

朱月洛却是抬起脸来,她那精致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的波动,只是淡淡地道:“下了雪,衣衫褴褛的人就要受冻了。”

张皇后不由呆了一下。

她想不到这么一个郡主,居然会答出这么句话,事实上,这句话张皇后似曾相识,自己那丈夫,大明朝的天子朱佑樘也是讨厌雪的,说是每次下了雪,总免不得要多少黎民受苦,要有人挨饿受冻。可是皇上说这句话,这可以说皇上爱护百姓,偏偏这么个郡主说出这种话来,却是有点儿不可思议,张皇后心里不由思量:“这个郡主,似乎不简单,瞧她说话举止,倒像是经历过事儿的人。”

这时候,她倒是慈和了几分,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不过本宫听说,这京畿附近,百姓的生活倒还过得去,虽然这几日连下了几场雪,倒也没听说过什么受冻的事儿。”

朱月洛道:“臣女说的是南昌府。”

张皇后顿时明白了,不由唏嘘,道:“难得你有这心思。”于是打消了去看雪景的念头,不由好笑的道:“你一个郡主,倒是识得大体,倒是本宫,贵为国母之尊,倒是言行欠缺了。”

朱月洛摇头道:“娘娘仁心,臣女早已耳闻,只是娘娘不曾看到那衣衫褴褛的灾民罢了。”

张皇后不由点头,笑吟吟地道:“果然是个懂事的女孩儿,嫁给了柳乘风,倒是不冤枉。”

朱月洛此时又听到柳乘风,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听的多了,也就渐渐麻木,就算是未来的丈夫又如何,反正将来也不会打多少的交道。

张皇后见朱月洛脸色如此平静,越发觉得奇怪,只觉得这郡主的性子当真是奇异无比,别的女子听到了自家未来的丈夫,有的娇羞,有的一副嗔怒,无论是愿不愿,肯不肯,总会表情丰富,偏偏是这朱月洛,却像是听了陌生人的名儿一样,这龙亭郡主要嘛就是心机深沉无比,要嘛就是有着天大的定力。

“你大老远进了京,皇上和本宫的意思呢,是外头人多嘴杂,出嫁之前,索性就搬到宫里来住,反正都是自家人,不妨事的,皇上体恤爱护你,已经命人收拾了一间殿宇,缺什么,尽管和本宫说,是了,你这几年都住在南昌,据说那儿是四季如春的地方,本宫叫人去府库里挑选一些江西送来的贡品来,赐给你用,你只管住,不要想其他的,本宫在后宫也极少有人说话,有空呢,就来本宫这里说说话,可好?”

第四百四十章:龙亭公主

张皇后口里是征询朱月洛的意思,可是她话里已经说明了,皇上已经让人收拾出了一个阁楼,所用之物,宫里也都有了准备,此时也没有了拒绝的可能。

朱月洛咬着唇,似乎稍稍犹豫了片刻,这倒是让张皇后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孩儿,真不知如何养出来的谨慎性子。

朱月洛沉吟片刻,才道:“谢皇上和娘娘恩典。”

这才算是把事情答应下来。张皇后莞尔笑了,此时反而对朱月洛有了几分好感,虽说不太爱说话,做人谨慎了一些,可是举止还算得体,见多了那些嘴儿抹了蜜似得命妇,反而觉得这朱月洛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气质。

她不由道:“进了宫,也不必拘束,朵朵和你年纪一般的大,你们在一起,也有个伴儿,是了,待会儿留下,陪本宫用膳吧。”说罢又吩咐宫人,道:“多做一些江西的菜,省的郡主吃的不习惯。”

她这般体贴入微,倒是教朱月洛有些不自在了,忙道:“娘娘,我并不喜欢吃江西的菜肴。”

张皇后微微一愕,随即又笑:“本宫差些忘了,你是开封人,尚膳监据说也有个开封的御厨,是了,叫他多做几个开封菜。”

朱月洛仍是摇头:“开封菜,我也不喜欢,就随娘娘的意就好。”

若是别人,或许张皇后已经有些不喜了,可是朱月洛这般推辞,似乎有别样的意思,张皇后眉头微微一蹙,道:“哦?这倒是奇了,哪有不喜欢自己家乡菜的道理,你的母妃是哪里人?”

张皇后也是聪明人,问起了朱月洛的母妃,她多半是在想,想必她的母妃并非是开封人,因此平素吃的未必也是开封菜,这小妮子习性多半是受了母妃的影响。

张皇后这样想,也是以己度人,她的祖籍是在山东,所以就算入了宫,平时的吃用,也带了几分山东的特色。

朱月洛听到母妃二字,眼睛却有些发红,良久才哽咽道:“臣女的母妃早已仙去了,从前也是开封人。”

听了这话,张皇后猛然醒悟,顿时想起了朱月洛的身世,其实当时龙亭郡主的背景早有人报知给她,只是她当时也不是很在意,现在想起来,便立即猜测出了几分,周王妃去世,想必她这周王嫡女为她的后妃不喜,后来才被接去了南昌府,那宁王多半也只是为了博个名声,把人接了去,未必就对她有多好,也难怪她的性子如此生疏,一个没娘的孩子,四处辗转,虽说是天潢贵胄,衣食无忧,可是亲情淡薄,却也是可怜的很。

张皇后自幼也是没了母亲的,父亲是个监生,丧妻之后索性带着她和两个弟弟入京苦读,结果又是几次落榜,心思更是全部扑在读书上头,这张皇后小小年纪,靠着朝廷给他父亲的一点儿米粮,将两个弟弟带大,后来才发的迹,此时也不禁道:“孩子没了娘,不知有多难呢,可怜巴巴的,连个知心的都没有,也难怪你这般沉默寡言。”

这话儿说到朱月洛的心坎里,眼泪便不由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吱声。

张皇后亦是慈爱地抚着她的背:“我子嗣不多,倒是看你喜欢的很,倒不如这样,从此以后,你便做我的养女好了,往后也可以多进宫来,陪我说说话。”她这句话脱口而出,很快,似乎变得坚定起来,似乎也为这个大胆的想法有了几分坚持,随即道:“皇上在哪里?”

宫人道:“陛下在宴请上高王进膳。”

张皇后道:“这事儿我会和皇上提,月洛,你可愿意吗?”

朱月洛听到收容为养女,却是不吭声,从前她也有过一次被宁王收养的经历,只是际遇并不好,倒不是说宁王刻薄了她,只是进了宁王府,虽和周王府一样锦衣玉食,可是周遭的人仍是冷漠。她此时也想一时冲动的答应,至少张皇后比起宁王妃显得更慈和了一些,可是受过了一次伤害,岂肯再随意轻信别人,踟躇了片刻,道:“娘娘厚爱,臣女铭记在心,只怕高攀不起。”

张皇后却笑了,道:“这是什么话儿?你姓朱,我是皇后,宁王能收养,难道本宫不能不成?再者说,这一次你到了京师,往后就得在京师常住,有了这名分,也可以多走动一些,都是娘家人嘛,本宫入宫的时候,年纪还没你大呢,娘家里头就两个兄弟,什么都没有,这滋味儿不可好受。这么定了,待会儿我会和皇上说,皇上肯定欢喜。”

朱月洛只好依了,道:“谢娘娘。”

张皇后咬唇笑道:“要叫母后。”

朱月洛踟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张皇后不由莞尔笑了:“什么事都要慢慢地来,是了,待会儿来这儿用膳,现在本宫先教人送你去安顿一下,到时自会叫人来请你。”

她打定了主意,便唤来一个太监,叫人领着朱月洛去住处,朱月洛起身告辞。

等到朱月洛走了,那尚且还站在一边的内官监大太监江公公不由喜滋滋的道:“恭喜娘娘又多了个掌上明珠。”

张皇后不由掩嘴笑道:“就你嘴儿甜,这个丫头,虽然和朵朵性子不同,本宫倒还喜欢,本宫子嗣不多,只有一子一女,膝下无人,倒也怪可怜的,收了她,将来也有个伴儿,她是个恬静的性子,想必也坐得住,往后可以多叫进宫来膝下承欢,却也是一桩美事,再者说,本来就是天潢贵胄,也没什么生分的,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儿呢。”

江公公喜笑颜开的道:“这是,这是……”

张皇后抿了抿嘴,其实还有个理由她没有说,张皇后毕竟是国母,所想的自然比别人更深一些,若只是单纯的喜欢,也不会轻易下这么个许诺,毕竟收容了个女儿,那也是足以震动朝野的事儿,至少宗令府那边又要鸡飞狗跳好一阵忙活了。之所以肯下定这个决心,除了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之外,她还有一个考量。

柳乘风的存在,对张皇后来说有着巨大的好处,事实上,别人都以为柳乘风是太子党,其实太子党确实没有错,可是柳乘风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后党,张皇后有些外朝的事儿,不方便出面,知会柳乘风一声,总能办的妥妥贴贴,再加上在柳乘风身上,不知获得了何等巨大的利益,只这一条,张皇后对这柳乘风就离不开。所以柳乘风继续得宠,是张皇后的利益使然,有了柳乘风,太子有人照拂,张家也可延续几世的富贵,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可是现在,柳乘风要娶宁王的养女,虽说只是养女,可是毕竟总是牵连了一些,现在皇上虽然口里说不介意,对柳乘风信任有加,绝不可能因为宁王的一点儿关系,就对柳乘风生出疑心。可是有些事儿总是无常的,谁知道往后有什么人在皇上面前嚼舌根子,这皇上会怎么想?

男人的事一向都不太靠谱,就如那刘健,是何等的深受宫中信任,现在还不是完蛋了?

张皇后看在眼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也是捏了一把汗,柳乘风若是倒了,且不说太子,就说自个儿那相依为命的张家兄弟多半也得跟着玩完,毕竟张家兄弟和柳乘风现在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宫里疑心到了柳乘风,或多或少都会牵连到张家,就算有她这皇后在,能留下性命和爵位,可是像修筑道路这样的差遣只怕是再不可能有了,还有那聚宝楼、聚宝商行里那足够张家世世代代都用之不完的干股,多半也会落个一场空。

因此,这张皇后心里跟明镜似得,柳乘风这个人,绝不能和宁王有丝毫的牵连,否则难保将来会有什么变数。可是现在,收容朱月洛为养女,这事儿就解决了。宫里既然收养了,那人家就是堂堂张皇后的女儿,谁敢说她是宁王有什么牵连?有了这层身份,柳乘风从此以后,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自家人,和宁王再没有丝毫的干系,而且可以让张柳两家更添几分联系。

张皇后现在所作所为,其实都在为以后打算,她现在虽是在后宫独断乾坤,靠的就是皇上,可是皇上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她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一些,她可以吃些苦,可是张家的富贵得存着。外朝多了一个外援,有了柳乘风这么一个人在,就等于是多了一个屏障。

这些心思,张皇后自然不能向外人言说,只是藏在心里,至于皇上那边,其实也很好劝说,皇上对宁王深恶痛绝,现在柳乘风要迎娶宁王养女,只怕心里也有疙瘩,如此一来,这事儿就皆大欢喜了,宁王的女儿变成了他朱佑樘的女儿,柳乘风难道还不得乖乖的尽心用命吗?

第四百四十一章:越来越乱了

张皇后的心思,可谓深远,只一个念头,便已经改变了张家和柳乘风数十年后的命运。

不过皇后的意思,却是让整个紫禁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正心殿这边,朱佑樘已经和上高王、柳乘风用过了膳之后就有些乏了,朱宸濠和柳乘风纷纷告辞,朱佑樘起身回后宫,到了坤宁宫,便不禁问张皇后道:“龙亭郡主已经来了吗?”

张皇后一边为朱佑樘解下朝服,一面道:“来了,还陪着臣妾用了膳呢,这丫头儿人挺乖巧,虽然沉默寡言,性子却还算好,陛下,臣妾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朱佑樘熟知了张皇后的性子,她说商量,就已经拿定了主意,朱佑樘不由笑道:“哦?只是不知什么事?”他一边说,一边任太监拖了靴子,坐在榻上,一副疲倦的样子,正要小憩一会儿。

张皇后也在塌沿上坐下,笑吟吟地道:“还不是那龙亭郡主,陛下也知道,臣妾只有一儿一女,虽说厚照和朵朵也还算懂事,可是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朵朵的性子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说她是女儿家,她偏偏又粗心大意,将来老了,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朱佑樘闻言笑了,不由捂着张皇后的手:“他们若是不和你说知心话,朕来陪你说就是。”

张皇后嗔怒地道:“陛下也有脸说吗?每日清早就起来,又是批阅奏书,又是召见大臣,一年到头也未看到你闲下来几日。陛下不要说笑,臣妾是在和陛下说正经事。”

朱佑樘肃然,道:“好,那朕洗耳恭听。”

张皇后认真地道:“臣妾想认养个女儿,陛下觉得如何?”

朱佑樘呆住了。

皇后认养一个女儿,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朱佑樘也多了个养女,无论是嫡出、庶出还是认养来的,有了这个名分那就不简单了,这可是要宗令府造银册封公主的,皇家无小事,更何况认养个女儿这种事更是非同小可。

“这个……”朱佑樘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了,他倒不是想贸然回绝,只是这事儿还真有点棘手,这麻烦可就不小了。

张皇后不由道:“怎么?陛下不肯,陛下何不先听臣妾先把这认养的人说出来再做考虑。”

朱佑樘只好道:“不知是谁?”

张皇后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就是龙亭郡主吗?龙亭郡主也是宗室,自幼失了母亲,既然宁王能认养,为何咱们宫里不能认养?她性子还算温顺,身世也是可怜,臣妾听说,宁王认养她的时候,在宗室之中得了不少赞誉呢,都说他急人所难,处处为宗室着想。与其让宁王得了这个便宜,倒不如让陛下来认养了,到时候认养了过来,这宗室们会怎么看?”

朱佑樘听了,不禁踟躇,原来张皇后说是她。说起来宁王经常做这种收买人心的事,朱佑樘平时听了,也是心里不喜,可也不能说什么。听皇后这么听说,心里倒是活络开了,宁王可以沽名钓誉,难道朕就不能?

张皇后又道:“再者说,宁王养女嫁给柳乘风,柳乘风可是手握着聚宝楼和聚宝商行的,陛下倚重他的地方还多的是,难道陛下就这么放心?若是将郡主收养起来,她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公主,公主下嫁,柳乘风就是自家人,难道还不肯对陛下死心塌地,陛下也肯放心用了,就是太子,他们如今也成了半个兄弟,将来相互依赖的地方还多的是呢,太祖皇帝在的时候,就立下国策,非朱不王,这是为何?还不是别家的人就算再亲近,终究还是信不过的,陛下说说看,臣妾有没有道理?”

张皇后的道理其实说错了,要知道,当年朱元璋在世,确实是对外姓不放心,可是现实却赤裸裸的打了他老人家的脸,在朱元璋死后,恰恰是他最信得过的儿子,操起家伙就把南京给端了,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朱元璋,不是姓朱的不可怕,就算真是姓朱的也未必可靠。

再说现在的宁王,说起来和皇上也是远亲,正儿八经的宗室,该谋反的人家照样谋反。

不过张皇后说的也没有错,自家人总是可靠一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佑樘不得不慎重考虑了,张皇后的话,确实让他怦然心动,他不禁犹豫道:“只怕有人乱嚼舌根子。”

张皇后不禁笑了,她早就有了应对之词,道:“都是宗室,谁敢乱说什么,宫里难道收个养女也有人说闲话吗?只要陛下下了旨意,宁王那边只怕也无话可说,至于周王,可以派个钦差去说明一下,毕竟女儿是他的,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只要陛下肯出面,周王多半还巴不得呢。至于册封的事,宗令府自然会去办,想必就是柳乘风,心里也是欢喜的。再者说了,月洛这丫头,也确实懂事,臣妾很是喜欢,若是将来将她嫁给了柳乘风,经常让她回我这娘家这里走动走动,臣妾心里也舒畅一些不是,陛下,这事儿终究还是你拿主意,只要陛下肯,还有办不成的事吗?”

朱佑樘不由苦笑,道:“罢罢罢,这事儿就依着你了,其实你说的也没有错,这件事还真得加紧了办,趁着年关的时候把事儿做成,毕竟册封也需要时间,到时候还要出嫁,又不知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朱佑樘也打起精神,重新趿了鞋子,道:“把宗令府的宗令叫进宫来,朕和他商量商量。”

※※※

朱宸濠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被外头的冷风一吹,身上捏着的一把冷汗让他浑身飕飕发凉,连忙叫随来仆从给自己加了一身衣衫,午门的另一边,柳乘风已经坐上马车了,方才他和柳乘风强颜欢笑,很是无趣,此时看到柳乘风的马车已经动了,朱宸濠狠狠瞪了马车的影子一眼,忍不住道:“且看你能张狂到几时。”说罢踩着高凳上了马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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