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明朝好丈夫-第14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过现在上高王的事已经和鸿胪寺无关了,大人,告辞。”

赵毅夫不由气结,怎么就无关了,他可是负责接待的,出了事还得他担着,赵毅夫不禁道:“打听到了行踪,总要把人请回来才是。”

柳乘风冷笑道:“请,谁请得回来?莫非大人去请吗?”

一句话,倒是问到了赵毅夫的痛处,上高王既然不来鸿胪寺,这就意味着人家是铁了心不肯来,人家是藩王,难道你还能把他绑来?

上高王这一举一动,足足给了宫里一个耳光,只怕事情传出去,全天下都在猜测上高王与宫里反目的事儿了。若是再动强的,那还不要炸开锅?

柳乘风不再和赵毅夫纠缠,从这值房里出来,外头已经围满了差役、仆役和货郎、管事打扮的人,这些人都有同一个身份,都是各千户所调拨来的锦衣校尉,原本他们的任务是乔装成各色人等,随时关注上高王一行人的一举一动,而现在上高王都不见踪影了,这任务自然是失败了。

柳乘风出来看了他们一眼,喝道:“还围在这里做什么?看戏吗?所有人全部回到各卫所去,立即通报出去,京师内无论是内城、外城的锦衣卫,从现在开始立即上街打探,上高王是从朝阳门入的城,途径了哪里,在哪里停留,现在又在哪里下榻,这一些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全部汇总过来,吩咐下去,打探到了消息,本侯重重有赏,可要是谁敢应付了事,本侯决不姑息。还要注意京师里的一些宵小,谁敢上街,见一个拿一个,形迹可疑的也要拿办,以防不测。”

他一声令下,这些人轰然散去,柳乘风皱着眉,显然想不到上高王胆子这么大,这件事的影响可是不小,据他所知,不少衙门都已经乱了,可是他知道,自个儿不能乱,那些平常的衙门毕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可是柳乘风经了这两年的磨砺,早就能够做到应变如流了。

翻身上马,柳乘风倒是没有去寻那什么上高王,此时他最重要的是立即赶回烟花胡同百户所里去,整个京师的锦衣卫都需要有人坐镇,得让所有人知道,柳佥事在烟花胡同,只有这样,这批锦衣卫才不会混乱,行军打仗也是如此,主帅绝不会去冲锋陷阵,他们永远都坐在中军大营,然后从战场各处,会有无数的消息传递到大营中,主帅要做的,就是根据各种消息做出最接近正确的决策。

一路到了烟花胡同,居然已经有不少千户、百户到了,事情的严重,想必大家也明白,规矩一乱,朝廷的脸面就荡然无存,而且还会引起无数的流言,皇上的脸色肯定不会好看,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只对皇上负责,这也意味着,他们才是真正君辱臣死的臣子,所以一听到消息,内城千户所的大小人物首先想到的是北镇抚司,可是随即又想,这事儿是柳佥事负责的,去北镇抚司又有什么用?于是纷纷赶到烟花胡同百户所来了。

柳乘风见了他们,倒是脸色缓和了一些,含笑道:“诸位也不必心急如焚,这是上高王自己的一念之差,也怪不得大家,不过上高王可以耍性子,可我们却是不成,陛下最重宗室的情分,对上高王更是爱护有加,大家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把人手全部抽调出来,保护上高王才是要紧,要是上高王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真正不是好玩的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道:“大人放心,人手放出去了,很快就有消息。”

又有人道:“侯爷,宫里头怎么说?”

柳乘风白了说话的人一眼,不由嗔怪他多事,这个节骨眼上还管得了宫里怎么说?瞎子都知道皇上现在肯定火冒三丈了,在没有任何消息打听到之前,进宫也只是让皇上干着急,柳乘风得先把眼下的事全部清理了一遍,把上高王下榻之处打探清楚,和什么人接触也得打听出来,再派人前去‘保护’,如此才能从容进宫,让朱佑樘提起的心放下来。

他淡淡地道:“都不要围在这里了,都各回自己的卫所吧,有本侯坐镇在这里也就是了。”

他打发走了众人,回到值房里,值房里的碳盆居然让他有几分燥热,脱去了一身外衫,刚刚落座,便有人前来禀告。

“侯爷,上高王找到了,现在下榻在迎春坊的四海商行。”

柳乘风万万想不到,朱宸濠选择下榻的地点居然是迎春坊,至于那个什么四海商行,柳乘风却也知道一些,四海商行在聚宝楼里也算是资格较老的商行之一,财力雄厚,做的是陶瓷的生意,据说雇工有数千人之多,不过他们生产只负责走货,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各地都有他们的商铺。

现在,朱宸濠居然寻了这么个商行下榻,意味着什么?其实傻子都明白,这四海商行背后的遥控之人多半就是宁王了,想必整个四海商行里的人手就有不少是宁王的心腹。

如此一想,事情就好解释了。不过又一个疑问冒出来,既然这四海商行是宁王的产业,那朱宸濠为什么要这般肆无忌惮地去下榻,难道他们就不怕四海商行的身份暴露出来,引起朝廷的警觉吗?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现在也不好断言什么,便对来人道:“继续打探,他们走的哪条路从朝阳门到的迎春坊,期间又与什么人有过交涉,还有这四海商行的底细,都全部摸清楚,一丝一毫都不要遗漏,立即报上来。此外,让老霍带着一百校尉立即赶赴四海商行,将那里给我团团围住,闲杂人等不许轻易进出,保护好上高王的安全。”

柳乘风眯了眯眼,随即又想到什么,道:“派人去鸿胪寺,知会那位赵大人,就和他说,上高王现在在迎春坊那边,让他派个人去与上高王接洽一下,毕竟人家远道而来,赵大人又负责迎宾接待,就算人家不肯住在鸿胪寺,那也可以去拜谒一下嘛,先探探上高王的口风再说。”

第四百三十六章:正心殿交锋

正心殿。

几个内阁大臣已经先后到了。

在寻常人看来,似乎上高王没有按规矩到鸿胪寺去,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毕竟人家住到哪里,似乎和皇家也没多大的关联。

可是这些经久宦海的人却是知道,这种事是很严重的,藩王不按规矩来,就是逾越了礼,这消息传出去,皇家丢了面子不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朝廷对这件事要不要追究?

若是当真追究,就得立即收拾了这上高王,问题是,阁老们知道,上高王不能随便收拾,一旦收拾,就意味着战乱开始,宁王在南昌,必然会闹腾起来,在朝廷全无准备的情况下,这等于是自己折腾自己。

可要是不追究,问题也很是严重,今日上高王可以坏规矩,这规矩还有用吗?朝廷以礼治天下,礼之不存,天下岂不要乱套。

现在大家坐在一起,就是要商量朝廷该如何应对的问题。

朱佑樘显然是气坏了,原本还想着,为了争取些时间,安抚几句上高王,自个儿是不是该把上高王召入宫中来,好好的抚慰一番。

可是谁知,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阴沉着脸,来回在这殿中踱步,等到李东阳、谢迁、刘吉三人都到了,今日他居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叫人赐坐,他抬起眸来,刻意的压着自己的声音道:“上高王找到了没有?”

李东阳刚要开口,谁知话头却被刘吉抢了,刘吉道:“陛下,至今还没有消息,不过想必东厂和亲军已经开始寻找了,只怕很快就能有消息。”

李东阳只是舔舔嘴,再没有说什么。倒是谢迁有些不满这刘吉抢话,这时候便跟着道:“上高王真是胆大妄为,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微臣的估计,这事儿多半是宁王挑起来的,宁王这又是要做什么?”

谢迁说的话,倒是让朱佑樘不由深深忌惮起来,说实在的,他不怕上高王鲁莽,若只是单纯的谢迁一时冲动,倒也罢了。可这事儿是宁王暗中主使,事情就不简单了,宁王这个人,朱佑樘已经多少有了些了解,此人做任何事,都有更大的用意,处处谋而后动,机关算尽,他既然走了这么一步棋,那么势必,会有更大的举动。

朱佑樘冷笑:“那么,你们来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

他这一问,倒是把所有人都问倒了,处置?还能怎么处置,上高王现在万万不能动,京师这边一动手,南昌那边不得不反,这倒不是出于宁王对上高王的爱护,而是动了上高王,宁王的反事就肯定要彻底暴露,到时候,不处置宁王是不成的了,而宁王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狗急了还跳墙呢。

内阁这边,如今分歧虽然还算大,可是在宁王一事上,立场却是一致的,此时不是动手的时机,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现在皇上还在气头上,若是说这些丧气的话,难保不会触霉头,所以三人都是缄默不言,这个时候又不是邀功请赏,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这不是找死吗?

朱佑樘见三人不答,脸色变得更坏,他的这些肱骨之臣他自己是知道的,一个个都精明的很,深谙那什么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可是这些人越是秉持着这种精明的态度对待自己,越是让朱佑樘不悦,还是那个柳乘风厚道一些,至少还能从他身上淘到心窝子。

“嗯?都不说话了,怎么,平时不都是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吗?”朱佑樘慢悠悠地道。

李东阳才苦笑一声,道:“陛下,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上高王打听出来,人找到了,再商量其他为是。”

他这一番话,算是缓兵之计,让朱佑樘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乖乖坐下,沉默了片刻,脸色才缓和了一些,道:“都赐坐吧。”

太监们三位阁臣们搬了椅子,三人依次坐下,刘吉眯着眼,此时既不做声了,也没有去看别人,似乎在想着什么。他和李东阳的性子其实差不多,都是心里头藏满了事儿的了,不过李东阳唯一比他好的地方就是李东阳至少还有原则,可是刘吉做事就没有底线了。

刘吉在成化年间的内阁,也是以善谋著称,若不是有个不怕弹的刘棉花之名,这刘吉或许并不比李东阳在谋略方面的名声要差。

李东阳坐下之后,索性也就不说话了,其实这内阁的三个人,都在不断的思考,在研究这件事中,说什么,不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朱佑樘无话可说,可是又不免受不了这冷场,只得顾左右而言其他,目光落在刘吉身上,道:“刘爱卿身体老迈,入了阁之后,可还吃得消吗?”

这句话实在听的让刘吉差点出了一身的冷汗,乍听之下,倒像是皇上嫌他老了一样,这才入阁几天呢,敢情你是来逗我玩的,现在就想赶人了。可是稍一琢磨,刘吉便明白了,陛下未必是这个意思,多半只是无心之言。

不过要回答这么句话,就需要智慧了,既得表现出自己就算是年迈也要为皇上效力的决心,另一方面,也绝不能让皇上真的觉得你老迈了,这里头有个度,掌握好了才能继续吃大学士这碗饭,刘吉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这几日是受了些风寒,身体不如从前利索,只是自从入阁,每每想起陛下爱护之情,便不敢有丝毫疏漏,岂敢言老?老臣余生愿意侍奉陛下,敢不尽力。”

谢迁在边上听的咋舌,心里不禁想,这老东西居然还想霸着内阁这茅坑蹲到死了。

朱佑樘却是满意点头,道:“南昌府的赈灾,现今如何了,有没有奏书上来?”

赈灾的事,本来是李东阳一手掌握的,陛下问话,本来是李东阳来答,谁知这时候刘吉却似乎说上了瘾,微微笑道:“这几日天气好转了一些,再加上朝廷的赈灾钱粮已经先送去了一批,如今总算是好转了一些,宁王那边,似乎也没有再横生枝节。”

朱佑樘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道:“这样也好,少却了一桩心事,不过灾后的事宜,切不可怠慢。”

李东阳此时也来了火气,这老家伙的脸皮实在太厚,他和谢迁熬了几个夜,把这救灾的事布置下来,现在倒好,这刘吉倒是兴匆匆来摘桃子,李东阳的眼眸不由瞥了刘吉一眼,略带几分厌恶。

偏偏李东阳的小动作,似乎被刘吉察觉了一般,刘吉眯起了眼睛,淡淡地道:“陛下,现在上高王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老臣在想,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多半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之故,老臣久闻鸿胪寺那边一向慢待宾客,对往来的藩王和藩国使节很是怠慢,或许是上高王因为深恶鸿胪寺,才自择下榻之处也是未必,朝廷无论如何,总要降个处分,尤其是那鸿胪寺寺卿赵毅夫,平素慵懒的很,是该给些教训了。”

他这一句话道出来,顿时让这气氛骤然紧张了。

李东阳的脸色不由变了变,赵毅夫倒不是他的什么门生故吏,那姓赵的,一向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可是刘吉提出上高王的事得让鸿胪寺来担着,这就和他李东阳有关了。算起来,若说这鸿胪寺有责任,那么礼部有没有责任?今日可以借着机会把鸿胪寺整下去,明日岂不是说礼部慢待了各藩王、使节,偏偏李东阳除了是内阁大学士,还兼着一个礼部尚书,这笔帐真要算,还不是要算到他李东阳头上。

刘吉这句话,可谓是歹毒到了极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别看是对着一个朝廷不太关注的寺卿发难,其实却是为了动他李东阳做铺垫。

到了这个份上,李东阳就是再老实,也得反唇相讥了,他冷哼一声,淡淡道:“刘大人的话,未免过分了一些吧,这分明是上高王没有规矩,却为何怪上了别人?”

话一出口,李东阳又觉得大事不妙,以他的聪明,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想想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肯定要处置,问题是处置不了上高王,可是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既然上高王无罪,肯定要找个人来背黑锅,这个黑锅,除了赵毅夫来背,又能选出谁来?所以刘吉现在主动提出让赵毅夫背黑锅,其实就是给双方一个台阶,让朝廷面子上能迈过去,自己反对又有什么用。

果然,刘吉的一席话,说中了朱佑樘的心事,朱佑樘的脸色变得深沉了起来,他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方才盛怒之下,确实有干脆收拾了上高王的打算,可是理性之中,现在确实不是收拾朱宸濠的时机,既然如此,那么总得给人一个交代,现在就说鸿胪寺寺卿赵毅夫办事不力,似乎也能把事情遮掩过去。

只是这么做,心里难免有些不爽,于是淡淡地道:“再议吧,朕自有处置。”

刘吉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第四百三十七章:英明神武

正心殿里各怀着鬼胎,午门这边,柳乘风却是到了,他的脸上满是疲惫,直接向禁卫道:“通报一声,就说柳乘风求见。”

禁卫打量了柳乘风一眼,对他倒是不敢板起脸,亲军十二卫,这位锦衣卫里的佥事如今可是如日中天,其中一个旗手卫的力士笑吟吟地道:“大人,陛下此前就有过话,说是廉州侯若是到了,立即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柳乘风点点头,心里想,想必是皇上也料到自己会来,所以事先打了招呼,于是立即快步入宫,一路到了正心殿,让太监去禀告一声,随即走入正心殿,纳头便拜:“微臣柳乘风,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起来说话。”朱佑樘此时定下神来,朝柳乘风点了点头。

柳乘风起来,看到李东阳、刘健、刘吉三人都在,柳乘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事出突然,阁臣入宫洽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柳乘风道:“陛下,上高王的行踪已经打探清楚了,如今就在迎春坊的四海商行下榻。”

说罢继续将最新打探的许多消息都抖露出来:“上高王自朝阳门入城,随后直接取道石狮牌坊,进入内城,紧接着直接到了迎春坊,到了迎春坊之后,似乎还逛了一圈,便在四海商行停步,带着随人下榻,四海商行下榻之后,倒是有不少人去拜访。”

“其中有不少豪强、清流,更有不少名士,他们见过了上高王,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微臣便请鸿胪寺寺卿赵大人借故去打探那上高王的口风,赵大人进入了四海商行之后,才发现这四海商行之中藏龙卧虎,单护卫人等,就有数百人之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出入的都是一些京师的名流,居然都在厅子里乖乖等候上高王见他们,赵大人见了上高王,上高王却是说,鸿胪寺格局太小太脏乱,也信不过鸿胪寺里的人,所以就打算下榻在四海商行了……”

柳乘风一下子,把方才紧急打探来的各种信息都说了出来,他说话时吐字清晰,语言又是直白,倒是让坐在一边的李东阳和刘吉二人都不禁看着他,各怀着心思想:“此人能得圣眷,倒也不是偶然,现在所有的衙门都乱作一团,连内阁都找不到处置的方案,这柳乘风倒是不声不响,把所有的事都打听了出来,再进宫来禀告,这些消息,对皇上来说很是重要,知道的越早,就越容易决断。”

朱佑樘显然被这消息震惊到了,名流……虽然这些名流的具体姓名尚未列出来,可是朱佑樘相信,这些人想必都是京师里头各方面举足轻重的人物,上高王一到京师,就像是钦差一样,立即惹来这么多人乖乖侯见,这意味着什么?

柳乘风继续道:“这四海商行,在聚宝楼里的信用极高,乃是金牌的会员,东家叫周延,可是微臣以为,周延背后的真正东家应当是宁王,微臣已经查找过四海商行的记录,四海商行在京师财力雄厚,曾经有过几次数十万两白银交易的记录,在整个聚宝楼,位列十大商行之一,雇工有数千人之多,而且经营的区域极大,大江南北,都有他们的货栈和铺子。”

朱佑樘皱起了眉,这四海商行不简单,而且有几次数十万两白银的交易记录,也足以让人吃惊,这就意味着,四海商行有足够的现银,动辄数十万,这不就意味着,宁王府已经为造反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只怕宁王那边,能动用的白银多达数百万之巨,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了银钱,才有粮草,才能招募勇士,维持每日的给养所耗。现在宁王暗中办起来的一个四海商行,就有数千人手,所存的财富,只怕有百万之多,朱佑樘不提心吊胆,那才怪了。

更重要的是,京师本是天子脚下,按道理,这宁王为谋反做准备,想必早已在南北通州、江南等地渗透了不少的实力,将来一旦造反,这些人就可以里应外合,只是想不到,连京师都有如此巨大的能量,那么其他地方,那就更不必说了。

上高王只是这么一个举动,就透露出了无数的信息,宁王的实力,只怕比朱佑樘想象中更加强大,宁王一系,自从被文皇帝糊弄之后,只怕数代人都心怀不忿,几代人经营下来,实力居然到达了这般的地步。

此时朱佑樘已经下定了两个决心,第一个决心,宁王一系非要剪除不可,绝不能留给子孙去处理,他自信自己还算是个明君,由他动手,至少能把撤藩的可能增至最高,若是换做后世的子孙,未必都像他这般励精图强。

至于第二个决心,就是两年之内,绝不能动宁王,理由很简单,朝廷现在没有任何的准备,此时动手,以宁王现在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的实力,也足以在天下各处挑起乱子,若是再联络瓦刺、鞑靼,宁王再在江西聚众十万,那么非要天下大乱不可。

若是没有上高王这个举动,或许朱佑樘被惹得急了,还真有动武的可能,可是现在,朱佑樘却是变得无比的冷静,他遇到了自己当政以来最大的对手,这个对手,到现在朱佑樘还没有估量出对方的实力,只是了解的越深,才发现宁王实力的恐怖之处,越是如此,朱佑樘就越是忌惮,至少在三位阁臣看来,陛下眼下所想的,只怕不再是将宁王当作一个疮疤来处置了,只怕未来两年,剪除宁王都会成为朝廷的重要国策之一。

朱佑樘眯起眼,道:“那些前去逢迎上高王的官员,都要仔细摸摸他们的底细,这事儿锦衣卫来做。传旨意吧,鸿胪寺寺卿赵毅夫玩忽职守,调任南京大理寺少卿,以儆效尤。”

众人听了,倒是不觉得意外了,现在情况是,皇上绝不可能再对上高王动手,非但如此,反而还要好好安抚,好争取到足够的准备时间,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肯定要有人来背黑锅,上高王不能背,自然就是这赵毅夫来背了。一旦调任去了南京,这赵毅夫的仕途也算是毁于一旦了。

李东阳的双眉不禁深深拧了起来,显得很是不悦,可是此时,却又不能做声。

刘吉的脸上,却是焕发出了一丝笑容,趁着这个上高王闹事的功夫,他已经埋下了一个暗棋,那么下一步,就该让这李东阳吃点苦头了。

朱佑樘脸色凝重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才慢吞吞地道:“国家出了叛臣,朝廷迟早要对南昌动兵,同室操戈,本不是朕所愿,可是宁王心怀鬼胎,早已暗中招兵买马,反志毕露,朝廷平叛,也只是时间问题。因为内阁这边,必须做好准备,朕起先提起的创建新军之事,也必须及早做好准备,这新军,仍然按学生军一样,以太子为帅,柳乘风次之,所需的军械、粮草,朝廷都要尽力给付,朕说的就是这些,诸卿可都明白了吗?”

朱佑樘这话已经透露出了他的决心,至少在平叛之前,这些事都会成为重点来抓,三位阁臣哪里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连忙道:“臣遵旨。”

朱佑樘继续道:“此外,朝廷往九江、景德镇等地的修筑道路事宜,都必须在一年之内完工,人力、物力、财力,要多少有多少,这些道路,必须按时完成。这事儿,就让谢爱卿来抓,谢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谢迁居然脾气暴躁,可也不是傻子,这两条道路,是将来平叛的根本,一旦宁王在南昌造反,朝廷必须保证以最快的时间做出反应,有了这两条通往江西的道路,到时便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谢迁道:“微臣领命。”

朱佑樘继续道:“除此之外,锦衣卫那边,也要四处打探,在江西那边,多安插些人手,这事儿,朕会知会牟爱卿。”

“好了,朕若是再想起什么,自会知会你们,朕乏了,三位爱卿速去内阁值房办公吧。”

打发走了李东阳三人,独独留下了柳乘风,想必还有事要和柳乘风交代,不过朱佑樘明显没有直接和柳乘风说话的心思,而是板着脸,唤来个太监,道:“立即派人去四海商行,宣上高王入宫,顺道儿把龙亭郡主也接去后宫去。上高王远道而来,很是辛苦,朕想在宫中设一家宴,也算是给上高王接风洗尘,宁王一系驻守南昌,为我大明坐镇江西,可谓劳苦功高,朕要好好款待。”

他瞥了柳乘风一眼,才淡淡地道:“廉州侯留下来作陪吧,说起来你和上高王也是老相识,今日一起聚聚也好。”

第四百三十八章:上高王觐见

旨意传了出去。

柳乘风在正心殿里却显得有点儿不太自在。他心里明白,当今皇上是绝对不会被愤怒从而失去英明决策的,事实上,越是这个时候,明君和昏君的区别就越能体现了,隐忍也是一个合格皇帝的基本素质,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帝脑门一热,便急匆匆地去做什么劳什子‘大事’而完蛋的?这些人是昏了头,或者说根本就不具备做一个好皇帝的素质。

真正的好皇帝或者说好是决策者,都极具洞察性,比如吕后当政的时候,匈奴人见有机可乘,于是发出国书,极尽侮辱之能事,书中言:“孤偾之君,生于沮泽,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这封信可以算是给当时汉室的最大侮辱,意思是说,我是一个孤独的、处于性亢奋状态的君王,统辖整个草原,屡屡想到贵国游历,恰好陛下如今也死了丈夫,你是寡妇,我是光棍,都落落寡合,不如两人一起过活,落个彼此高兴。

这对当时的吕后来说,简直就是巨大的侮辱,可是偏偏,吕后没有轻启战端,而是回信说:“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汙。弊邑无罪,宜在见赦。”除此之外,还向当时的匈奴单于道:“我是田里的狐狸,陛下是草原狼,不配。陛下丧妻,我也替陛下感到难过。皇帝暂时还没女儿,愿把皇室女子嫁给陛下。”

只是一件小事,或许是有辱国格,可是吕后的精明也可管中窥豹,当时的汉室刚刚定鼎天下,急需与民休息,在没有战争准备的情况下和当时早已磨刀霍霍的匈奴人开战,就算没有让匈奴人一举突破北方的重重关隘,对国家的影响也是极大,所以当时的新建的大汉最急需的就是时间,需要几代人的经营,等到人口增加,府库丰盈的汉武帝时期才一雪前耻,对匈奴发起灭国之战。

莫说是汉朝,便是到了唐朝初期也是如此,唐朝初立,突厥崛起,当时的高祖李渊也是对突厥人一再隐忍,甚至以臣子之礼交好突厥,待做好足够准备之后,一举歼灭突厥。

或许处在吕后、高祖皇帝时期的汉人、唐人会感觉到屈辱,可是正因为这样的屈辱才有了后世的辉煌。此时的朱佑樘也是如此,宁王比起突厥、匈奴,虽然在格局上要小得多,可是在朝廷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柳乘风知道,朱佑樘的决定永远只有一个,原因无它,只因为他不是隋炀帝,而是吕后和唐高祖。

“柳乘风,你在想什么?”朱佑樘见柳乘风发呆,不由问道。

直呼姓名,是很不礼貌地行为,不过若是以长辈对晚辈,反倒多了几分亲密的意思。

柳乘风回过神,不由笑道:“微臣想起了吕后之于匈奴、唐高祖之于突厥的典故。”

朱佑樘可是读书经史的人,乍听之下,先是一愣,可是随即不由微微笑了起来,这个家伙拍起马屁来还真是润物细无声,其实朱佑樘此时心里也不太好受,毕竟他厌恶宁王、上高王久矣,再加上这一对父子变本加厉,已让朱佑樘恶心到了极点,现在这个时候还要安抚朱宸濠,朱佑樘的心情可谓坏到了极点。

可是柳乘风只是淡淡的一席话却是把这种让人抓狂的气氛冲淡了,宁王是匈奴是突厥,那他朱佑樘岂不成了吕后和唐高祖?这二人在历史上也都颇有作为,虽有诟病,却说是明君也不过份,其中唐高祖李渊更是开国皇帝,这一句话等于是给朱佑樘遮羞,你看看,连吕后和唐高祖都不得不委曲求全,陛下既然是明君,厚起一点脸皮又算什么?你要是脸皮不够厚,还不算是明君呢。

为了做明君,朱佑樘的委曲求全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见朱佑樘不由开怀,柳乘风的心里却是暗暗腹诽,委曲求全是一回事,却也不是什么委曲求全都算是隐忍不发的,委屈之后最紧要的是做好战争的准备,积蓄国力,那才算是真正的隐忍,若是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笑脸相迎之后,仍旧去醉生梦死,那就是石敬瑭了。

朱佑樘振作精神,正要和柳乘风继续说话,外头却有太监传来消息,说是龙亭郡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