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养夫-第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们家为何非要从晋阳逃跑的原因,就是因着隔壁邻居唯一的闺女被抢了,过了一天一夜才被放回来。回到家里,就跟爹娘说了一句话,“噗通”投了井。爹娘一看,一辈子都指望着这个闺女活的,闺女都没了,二话不说也投了井。

隔壁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神经了,吓的他们一家老小全围在一个屋里,到了睡觉的时候,困的要死却死活闭不上眼睛。

又一想城中越来越乱的情形,这就决定了出城。

花了不少的银子托门路终于逃出生天,尼玛,这又面临了更大的问题,他们没处可去啊。已经在破庙里呆两天了,就为了是向南还是向东,而拿不定主意。

裴金玉耐心地听完了他们家的事情,本想劝他们不如去洛阳,可又一想没准儿接下来洛阳也要大乱了,叹了口气。乱世里,手无寸铁的百姓,走到哪里都不会安全的。

救的了一个,救不了万民。裴金玉心知,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干什么。

她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也不知我们使使银子能不能进城去?”

贺齐咂咂嘴道:“不好说哩,我们出城那天赵王新封了个城门校尉,姓祁。”

裴金玉又问:“你是如何得知的这件事情?”

贺齐叹了口气:“我见了哩,也多亏了他,若不然我们使了银子,还得被城门的守卫再扒一层皮。”

“哦?你的意思那姓祁的校尉是个好人。”

“说不准哩,不过看面相倒是挺和善的。”

“他长什么样子,你可还能记清?”

贺齐想了一下道:“他左边的下巴有一颗黑痣。”

裴金玉实在是很惊喜,只因这个校尉不是旁人,正是她二伯的好友祈沐风,也是惨死的祁福双的亲爹。

祈沐风原本就是她的突破口之一,为此她来前好生研究了他的性格。她觉得他既然能同她二伯成为好友,两人肯定会有很多相同之处。

只要像她二伯,就好办。唯一不可预料的,就是他媳妇是庄宁问的女儿,谁知道她是不是个对裴家恨之入骨的。

裴金玉谢过了贺齐,作为答谢,她送了贺赤丹一包谭中秀新做的防身神器,还有一把精巧可以贴身携带的匕首。

又休整了一会儿,告别了他们,向晋阳城门驶去。

到达城门的时候,天不过刚亮而已,城门边已经围满了想进城的百姓。

城门才一打开,百姓们就一窝蜂地冲了上去,冲在最前的几人被拿着长矛和大刀的守卫一脚踹了出去。

刚才还嘈杂不堪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听为首的守卫道:“进城之前要接受检查,若查出了谁是洛阳那边来的探子,格杀勿论。”

百姓们排着队接受检查,搜包袱搜身那是必须的,只要不是本地或附近口音的,还要翻来覆去地问很多问题。譬如家是哪儿的?做何营生的?来晋阳城干什么的?问完了这些,为首的那人再大喝一句“你就是洛阳来的奸细”,作势就要拉下去,长矛大刀等等兵器往胸前一顶……

因此吓哭了几个,还有两个被吓尿的。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轮到了裴金玉一行。

裴筝自然是不会让这些人动裴金玉一根指头的,这就与为首之人起了冲突,一群士兵将他们三人围在了中间。

裴金玉淡定地道:“去告诉你们城门校尉祈沐风,有故人之子投奔,还请他务必收留呢。”

为首之人将她上下打量,然后哼笑一声道:“祈沐风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呢。”

裴金玉冷笑:“哦?原来你是个怀有不轨之心的。敢直呼校尉大人的名讳,还敢说不认识他是谁。估计你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若不是不愿意闹得太大,眼前这个试图搜她身的人早已经人头落地。

裴金玉的眸子里全是怒气,直视着那人,直到他心虚不已。

那人对其他人耳语了一句,就慢慢地退到了城里。

裴金玉知道他这是找人去了,至于找来的会是谁,谁也猜不到。

这是全凭运气,要是来的不是祈沐风,万一是见过她的熟人,那就得看谭中秀做的易容膏的效果怎么样了。

她现在的打扮就是个普通的世家公子,一张白净的脸,因着易容膏的遮盖,黑黄了不少,还特地在一边脸上点了几粒麻雀痣。

裴金玉的忐忑藏在了心里,昂首挺胸直视城里,面上则是一派镇定,使得身后的嘉荣也稍稍安了心。

不多时,那人就回转了,身后还跟了一个穿着圆领袍的中年人。

裴金玉一眼就看见了他下巴上的那颗痣,还看见了那双祁家人都有的卧蝉眼。

待那人一走近,裴金玉弯腰行礼,“给三叔请安,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自打三叔离开了洛阳城,我爹就将最爱的那只鹰放了,说是让它随三叔远行。”

养鹰?洛阳城里,和他一起养鹰的就只有裴天恒那个混蛋了。

祈沐风上下左右将裴金玉打量了一遍,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少年。裴天恒的三个儿子,他可是都见过的。

他下意识道:“那只鹰叫……”

“追风。”

追风的确就是裴天恒养的鹰,可“他”绝对不是裴天恒的儿子。

祈沐风闹不清楚“他”是谁,一时间没有反应。

裴金玉又笑着说了一句:“追风还是三叔给起的名字,我爹一开始叫它阿黑哩。”

连只有裴天恒和他才知道的小插曲都清楚,就是同裴天恒很亲近的人才对。

难道是……

祈沐风又下意识看了看裴金玉,看见了她清亮无比的眼睛,陡一心惊,随即哈哈笑道:“你看我都高兴的不知所措了,快来快来,你三婶知道你要来,特地预备好了活羊。就等你一到,咱们就开个全羊宴席。”

裴金玉莞尔一笑,心道,到底是羊入虎口,还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就下定论还为时过早哩。

正文 第131章 于

裴金玉是不是羊,代王知道的很清楚。

就算她是裴吼吼,也搁不住晋阳城内的敌人太多不是。

代王快将马屁股给抽烂了;终于在午时赶到晋阳城,然后丝毫都不敢耽搁;发挥了语言特长,飚了一段地道的晋阳话;再加上一袋金子,顺利地入了城。

可见,有特长的人就是牛13一些。

晋阳城内的情形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人人自危,本该繁华的街市,门可罗雀。他带着除夕他们;在街上多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是突兀的。

去哪儿找裴金玉,是代王进城以来;面临的首要问题。

他知道她要和祁家的人接触,可什么时候接触;用什么方式接触,一概不知哩。

这就好比大海捞针,碰到碰不到全凭运气。但,时刻注意着祁家和赵王的动静是准没有错的。

代王使除夕去看着赵王,又使重阳去观察祁家的动态,自己带着元宵在祁府的同一条街上,租了套小院子。

听院子的主人说,原先住在这里的租客是个胆子小的,在赵王进城的第二天就退了租,原先的小生意也不做了,说是害怕打仗,带着一家老小躲到了乡下去。

代王笑问:“难道你不怕打仗?”

院主也笑了:“要打早打了,何苦等到现在哩。赵王和皇帝,那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亲兄弟,不过是赵王嫌分家产不均,闹一闹小脾气。照我看啊,就像现在这样就行,皇帝在洛阳当着皇帝,赵王在晋阳当着土皇帝。两个都是皇帝,各管各的百姓,不就闹不起来了。”

代王瞧这人长得倒是一副精明的样子,内里却是如此的糊涂,实在是好生意外啊。

道了一句:“别人都在说赵王的军队有多可怕,我瞧你一点儿都不害怕哩。”

“那是,我不瞒你说,我自家的亲兄弟,现在就在赵王的军营里效力,还是个不小的官,手底下有百号人呢。你住在我这里只管安心,那些随便乱抢的兵,绝对不敢进屋捣乱的。”

代王本还想套些话的,一听他说的,即刻打消了念头,唯恐引起他的注意,还特别装作胆小懦弱的样子道:“那你住在哪里?住的可近?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我好第一时间找到你。”

院主哈哈大笑,道:“莫怕莫怕,我就住在隔壁的隔壁。隔壁也是我家的院子,今天上午租给了一个外乡人,要不是我亲兄弟的同僚介绍来的,我才不会将院子租给外乡人哩。”

外乡人三个字戳动了代王的神经,他笑了笑没再言语,又让元宵奉上了一锭银子。

院主笑眯眯地出门离开。

代王走到了与隔壁相连的院墙边,石头砌成的院墙之上长满了青苔。代王没费什么力气,就纵身一跃跳了过去。

还心想着,若真的是裴金玉,裴筝应该可以听到动静。

可是院中还是悄声寂静的。

他有些失望,本想就此翻回去,可来已经来了,当然要弄清这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光是选择别人都逃离晋阳的时刻来到这里,就挺令人费解的。

代王小心翼翼地往屋里走去,站在门外仔细听屋里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才迈了一只脚进去,一把刀就横在了他的脖颈。

四目相对,代王好生惊喜。

那边的嘉荣也惊喜坏了,对着黑乎乎的角落,小声道:“长公主,是代王哩。”

将才长公主说有人在院中的时候,她实在是吓坏了,这不是因着裴筝出去打探消息,就只有她和长公主两个人在屋子里。

她的拳脚功夫实在是不够看的,这么说吧,和个普通的女人打架绰绰有余,和个普通的男人打架也差不多会赢,可对手稍微厉害一点,或者人数不是一个,她就应付不来了。

长公主虽然比她厉害,但不到万不得已,怎么能让长公主亲自出手呢。又不是人人都是代王,有那个特殊的待遇。

才想到代王,门一开,代王真的就在眼前了。

嘉荣放下了刀,赶紧给代王行礼。心中有些忐忑,毕竟她差点儿划破了代王的脖颈。

别看代王对着长公主总是笑笑笑,怎么对他都行,可私下里却是不苟言笑的。

代王哪有时间和她计较,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裴金玉从暗走向明处,眼睛是一眨都不眨的。

代王以为裴金玉会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真是一激动就没了记性,像这么没有智商的问题,裴金玉才不会问哩,看了他一眼,那表情是“你真是吃饱了撑的”,然后收起了手中的连弩,一转身给他留了个背影。

代王这时候才瞧了嘉荣一眼,那意思是让她回避。他自己则迈步跟上,紧跟着裴金玉进了右厢房。

连着奔波了两天的裴金玉已经靠坐在连褥子都没有的床上,身上搭了一件黑色的大氅,闭目不语。

代王进了厢房里也不言语,就站在那里将她痴痴望定。

自打她离开洛阳城,前前后后加起来二十天有余,这二十多天里,代王每一天都是焦躁的。

就在刚刚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焦躁顿时消失的没有了踪影。

哪怕他们此刻身在晋阳城,这也许很快就会如地狱一般的城池里。他的心仍旧跳的很安定。

裴金玉没有睁开眼睛,不代表感受不到代王的目光到底有多么的炙热。

曾几何时,她有多喜欢他这样的望定自己,兜兜转转到如今……这心里,是说不好的情绪。

他所做的一切,她看在了眼里。他的选择,也明白白地告诉了她,还是和他所说的“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那般无二样的。

她感受到了他的心意,甚至也想到了,万一她不能远离,势必要和他一生纠缠的。

如此别扭着,倒不如放开了心。可一想起前世的种种,她鼻子一酸,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哩。

这真真是头一回,不论是前世还是今世里,她每每一回想起自己同林青峦的结合,最先的反应不过是一声冷笑。而现今,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委屈。

到底有多委屈?这是衡量不出的。

像她娘楚氏,什么都不懂,还动不动耍些小脾气,却这也不用操心,那也不用操心。她爹虽然是有些不着调的,可至始至终都将她娘保护的很好。

像高再婵,吃成了滚圆的,依旧是林枞心里不二的女神。

像林焕,又小心眼又任性,刘子骞照样还是将她当做了宝捧在手心。

可上辈子的她,除了脾气稍微差点儿,不矫情,又通情达理,怎么就眼瞎地选了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呢!

裴金玉越想越生气,一半是因着委屈,还有一半是气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委屈。

陡一睁开眼睛,问代王:“我长得很好看吗?”

代王顿时脸一红,傻傻地点了点头。

“你要不要站近点儿,把我看个仔细?”裴金玉说话的时候,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我去,这是什么待遇?比做皇帝还幸福一百倍哩!代王这就一边儿点头,一边靠近,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裴金玉……哎哟,好害羞哩。

离得好近,代王都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代王被裴金玉迷的七荤八素,冷不丁就被她一扯,他重心不稳就趴在了床上。至于裴金玉……扯他的时候,已经一跃而起,现下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身上,一边踩一边道:“叫你看,叫你看,你看了我几眼,我全都用脚还给你。”就像小孩在赌气。

不这样还能怎样呢,杀了他不行,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杀了裴家的助力。

咱们不讨论裴金玉闭着眼睛是怎么知道代王到底看了她几眼的,单只说,代王这个抖M,被踩了,还欢喜地咧大了嘴傻笑哩。还不怕死地说了一句:“踩的过瘾不?要不过瘾,那只脚一块儿上来也可以。”

换来的当然是又一轮的猛踩。

咳咳……代王表示,“再使劲点儿,把心踩出来,也好让你看看哩”。

裴金玉要疯了,人会变不错,对于他会变成如今这么死不要脸的,她表示,真心无法接受。

上一辈子,他是她的驸马,可周身的气度一点儿都不像是尚主的,比王爷还要高傲呢。要早知道他这辈子变成了这个样子,上辈子打死她,她都不会看上他的。

代王表示,这叫随理想而改变性情。她是他的理想,为理想生,为理想死,为了理想奋斗一辈子。变得不要脸皮,完全没有压力啊。

外头的嘉荣听到了里头的动静,直捂着嘴偷笑。

而等了半天都不见代王回转,也翻墙过来的元宵……好吧,虽然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心里真觉得代王丢脸哩。

他想,代王在长公主的面前,酥得一点儿骨气都没有了,这真的好?

正文 第132章 于

很快就回来的裴筝表示,见怪不怪了好嘛!

元宵和嘉荣只看见了代王被虐,可没看见长公主所受的苦楚。

他算是从头开始围观;前因后果知晓地清清楚楚,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帮助长公主施虐啊。

且他已经领会了长公主的意图,横着虐;竖着虐;照死里虐,又虐不死就行。

是以;他制止了嘉荣上前通报他回来的消息;让长公主再多施一会儿虐。

关键是;长公主虐烦了;最后一脚将代王踹了出来。

好吧,到了说正事的时刻了。

这时候,裴筝没有欺负代王的心思;消息共享;这是双赢的事情;更何况撇去长公主对代王的恨意不说,他俩人在重要时刻还是一致对外的。

不要说又是现在这种情形了,相依为命还来不及呢,才不会做一些自毁长城的无脑事情。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探听得来的消息。

赵王不仅仅新封了祈沐风做城门校尉,就连祈沐泽个病秧子都做了兵马大将军,不过是个挂名的,掌握着兵权的还是他儿子祁福全。祁家唯一没有官职的还是二房祁沐仁,这就证明了奇葩到哪里都改不了奇葩的本性。

祁家的兵力差不多都是此次新招的新兵,约有五万人。赵王自己掌握在手里的兵力,约合有七万。然后马洺带来了两万人马,汤隽带来了三万人马。

这么一算,晋阳城内屯兵约合十七万人。

与邯郸的兵力相差不算悬殊,但赵王的属于联军,若是将领之间心生间隙,不过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惧。

祈沐风是个老奸巨猾的,将错就错把裴金玉三人领进了城门,丢下一句“好自为之”,拍拍屁股就闪人了,连一句话都不肯和他们多说哩。

至于他为何没有在城门边拆穿她们,可能是因着裴天恒的关系,说不定也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总之,祈沐风的不坚定,也算是她们开了一个好头。却不能大意,裴金玉问裴筝:“我让你另寻的房子,可有着落了?”

裴筝道:“后巷有一个无主的空院子,只要咱们出入小心,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那咱们等天黑就过去。”

元宵看了看代王,意思是:那咱们怎么办?

代王没理他,也问了裴筝一句:“那院子多大,能容下咱们五人吗?”

嘉荣差点儿笑了出来,心想,代王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哩。

裴筝就觉得好无辜啊,还没请示过长公主,这话可不好回答。

一时间,房中安静地只剩下了呼吸声。

倒是裴金玉问的正经:“你此来,只带了一人?”

代王认真地道:“另外还有两人,我遣他们去看着赵王还有祁家的动静。”

裴金玉点了点头,再不言一语。裴筝已经了解了她的意思,在大事面前,儿女私情算狗屁。

这就各忙各的,只等天黑了。

院子里多了两个人,对嘉荣和裴筝来说,多了跟没多,没有多大区别的。

反正元宵不会说话,干什么都是不吱一声的。然后代王呢,烦来烦去,烦的也并非他们。

天还不黑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饭。

特殊情况,不分尊卑。嘉荣用肉干烩了一个汤饼,将就着就是一顿。

裴金玉吃了半碗,就进屋去了。

代王严肃地批评嘉荣:“长公主没有过过苦日子……”

裴筝笑了,心说,上一辈子你起兵的时候,比这还苦的日子,长公主都熬过。

代王的话被冷笑声打断,遂问裴筝:“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裴筝道了一句:“也对,也不对。”一扭头,也进屋去了。

还是嘉荣乖巧:“今晚去了那边,明日我会想办法弄些好吃的东西。”

代王点头沉默不语,裴筝的笑让他若有所思。他一直在逃避一个问题,那就是前一世他到底给卫妩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心理乃至身体发肤。

他将卫妩的临空一跳,归类到了对他的报复和她的骄傲心理。却始终不肯正面承认这背后的种种灾难和苦处。

他起义的第二年,听说长公主搬光了府中的所有金银珠宝,填补了军饷的亏空,这才凑齐了二十万讨伐大军。

当然,那二十万大军最终倒戈到了他的阵营,成为了压倒卫家王朝的有力武器。

他那时不是没有想过,长公主也是普通人,没有了金银又该如何度日。

他自我安慰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的话语,也派出了几波探子探听洛阳城的消息。

因着太忙,最终负责接手那些探子的是他的弟弟林峻游,而林峻游一直告诉他的是长公主府没有任何异样的消息。

刚刚裴筝的笑像是在说“你知道什么?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时隔久远的那件事情,陡一下想通了关键,心情真的是糟糕透顶。

当他拼死拼活地抛弃一切,为了家族的明天而战斗的时候,他的亲人们,以大义的名义,不停地将他和她推入了死地。

“区区一个女人,怎么能同家族大业相比拟!”

这样的话语,不止他祖父说过,他的两个弟弟,也都说过这样的话哩!

最痛苦的时候,他也用这样的话骗过自己——我其实不是爱她,而是因着越是不能拥有,就越是挂心。

如此的话语,骗的了自己一时,却骗不了一世。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连身体都骗不了呢。

对着其他的女人,实在是提不起来兴致。尤其是前一世做皇帝的时候,只要女人一离他太近,满脑子都是他掀开卫妩的盖头和卫妩从高高的宫门上跳下来的情景。

代王站在院子里,凝神望向远处,实际上他的眼睛是没有焦距的。

屋里的裴筝对立在窗子边的裴金玉道:“代王还真是挺像元会帝林青峦的,元会帝还在世的时候,总喜欢在卫长公主殉节的宫门上远眺哩。”

裴金玉自始至终没有亲口承认过自己就是卫妩,也没有说过代王就是林青峦,裴筝也从来都不问,两个人保持着默契。

就是裴筝时不时地总会说一些关于元会帝的事情。

裴金玉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是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饶是裴筝再了解她,也猜不出她问的到底是对代王不好的事情,还是从前她殉节的事情,或者再从前一些她招了林青峦做驸马的事情。

裴筝低不可闻地叹口气,道:“长公主不是圣贤,孰能无错呢!不过奴才以为,不管对错,只要长公主开心。以前……哪怕开心的时间很短,也是开心过的。至于以后,有忠义王在,长公主还怕什么哩。”

别说现在代王很听话,就算他不听话,且不说还要不要他的问题,单忠义王自己就有本事让他变得很听话的。

裴金玉顿时想起许久前的一日,他爹突然神神秘秘地跟她说:“女儿,爹新养了一批打手哩。”

因着那时候的形式并没有如今严峻,她下意识问:“爹,你养打手作甚?”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爹洋洋得意的表情,想严肃来着,却先笑弯了眼睛:“傻女儿,当然是留着帮你揍代王的。”

裴金玉一想起这个,终于有了笑意,歪头正想跟裴筝说话的,忽听,大门“砰”的一声,遭到了猛烈的撞击。

要不是他们一住在这里,就将大门加固了几许,那一下,保准已经撞开了大门。

元宵力大无比,搬了院子的石桌堵到了门后,还招手示意吓傻了的嘉荣,和她一左一右就堵在了石桌的后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那些人撞了几下,没有撞开,拿刀往里面捅,可是刀也硬不过石桌呢,这就歇了片刻,乱糟糟地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裴金玉和代王的第一反应,都是难道摇摆不定的祈沐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他们捉去,献给赵王?

若是人来的多,他们还真是鱼游釜中。

裴筝跳上了房顶,即刻就因为箭雨又翻滚了下来。

这时候,就听外头的人撞开了隔壁的大门,就是代王原本租凭的院子。

只听院墙那边有人道:“咦,这家的人不在屋里!”

又有人不无惋惜地说:“这家的才是肥羊哩,刚刚一出手就给了我一锭银子。不过没关系,咱们先拿下了隔壁的小娘子。”

“不是三个男人吗!”

“呸,哥哥我阅女无数,不看脸,光看腰就知道三个里头肯定有两个是小娘子哩。”

后头的就是一些污言秽语。

代王在听到那句“一出手就给了我一锭银子”时,不仅知道了来人是什么人,还顿觉自己傻透了顶,他怎么就忘记了财不外露的道理。

再一听后面的话,额头上暴起青筋。

一招手唤来了元宵,正要翻墙过去,裴金玉拿出了一个包袱,又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小包药粉,递了过去:“谭中秀说了,只要一洒出去就行。”

这一回,也不用代王出马了,元宵纵身一跳,上了墙头,先来了个“天女散花”。

“花”都散了下去,那些人才忙着拿箭射他哩。

还听本是院主的歹人道:“咦,我说并没见这家人出去,敢情跑到了那边去。哎哟,他妈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辣眼睛。”

“毒药吧,哎哟,我的脸也好疼呢。”

元宵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拔出了剑飞扑而下。

裴金玉这边,就只能听见“哎哟”“啊”的痛呼声,紧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不多时,元宵回来了,指了指院墙那边,比了个十。又指了指门外,比了个五。

这意思在场的都明白。

一个人干掉了十五个,嘉荣佩服的五体投地,再看向元宵的眼神都变了,一点儿都不敢轻视了,还道:“元宵大哥,你的武艺真好哩。我要是有你这个武艺,保准儿长公主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我了,再也不用耍赖皮了。”

我去,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夸过好嘛!跟着代王,就算干得漂亮,也得不到他一句夸奖的。元宵稍稍红了脸,不停用手比划,意思是不是他厉害,而是多亏了有那包毒粉。正儿八经地打,一比十五,还毫发无伤,没那个可能的。

嘉荣说:“那你也是厉害的,要我,让他们全躺地上等着我砍,砍完了十五个我也得累个半死了。”

这么严肃的时刻,代王是真不想笑的,他终于知道了裴金玉总将这丫头带在身边的原因了,不止是忠心,还能时不时地逗人开心。

代王看着元宵那傻样,真不想取笑他,可笑实在是止不住啊。

元宵心想,我傻,你对着长公主的时候,比我看起来还傻哩。

这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来什么样的奴才,没一个有正形的。

裴金玉将包袱往代王身上那么一扔,闷声道:“走。”

一行五人,悄悄地出了院子,东躲西藏地往后巷而去。

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刚才闹了那么一出,就算周围有人听见动静,也没人敢探头出来看一看。

至于巡街巷的兵丁,刚才死的那些人就是哩。兵器不仅新,还带了“赵”字。

赵王的兵将监守自盗发挥的很彻底,说不定已经将这一片能抢的都抢了个遍哩。

非常时期,遭殃的不过是普通的百姓。

裴金玉想起了贺齐那家人,不知道他们可选好了方向,而今走到了哪里。

******

今夜,裴七里的大军在晋阳城外三十里扎营。

他本来计划再往前推进个十里地,可计划没有赶上变化,碰上了一伙拦路抢劫的。

当然没人敢眼瞎地抢劫他的两万大军,而是他放出去的斥候,刚好撞上了几户结伴上路的人被打劫,想路遇不平一声吼来着,没想到那伙劫匪如此彪悍,连兵丁都不怕哩。

斥候骑了马,赶紧往回跑,一向裴七里说明。裴七里怒了,特么的,敢在老虎嘴上拔毛,活腻了吧。

这就叫了五百骑兵,亲自带队,一路绝尘到了事发地。

饶是再快,这中间也耽搁了小半个时辰,本想着赶到的时候,那些可怜的人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谁知,他们倒是挺能坚持的。十几人被那些劫匪紧紧包围,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最奇特的是,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蓝布褂子的年轻女子。虽然害怕的浑身发抖,却还是举了什么东西,勇敢面对。

而那些劫匪,有几人躺在地上,一直哀嚎不止。剩下的劫匪还有几十人,拿着大刀或拿着木棍,与那十几人僵持着,却始终不敢上前呢。

等到裴七里的骑兵一到,那些人放下了兵器,四处逃窜。

裴七里打马上前,这就将那年轻女子看了个仔细,只见她手里举着的是个蓝色的小包。

咦,有些眼熟哩!

再一扭头瞧了瞧那几个哀嚎不止的劫匪,心里有了数,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这药包从何而来?”

贺赤丹将那救命的蓝色小包系好,仔细收在了怀里,这才仰头对他道:“是一位公子相赠的。”

人与人的缘分,还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