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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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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徒四壁,老婆连生了几个孩子,都落地就死了,只得了一个女儿,却是传不得宗接不得代的,好容易又生了个男孩,可生下来就是个傻子。

男人更是借酒浇愁,今儿个老婆的娘家人实在看不过去,留了两串钱,因为房子四处漏风,女人在月子里做下了病,要她请大夫瞧瞧。

可是娘家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拿了钱要去打酒喝。

女儿死活不让,他便给了女儿两耳光,打得孩子满脸是血。

可是孩子硬拖着他的腿,要他把钱给娘留下。

他怒了,夹着孩子冲到街上,说反正是个赔钱货,不如卖到青楼,省口饭,还能赚个三瓜俩枣贴补家用。

老婆又哭又喊的追上来,已是从街头闹到天香楼,正赶上天香楼的掌柜出来,好像认识那个小女孩,结果这两边就干上了。

胡纶定睛一瞧……此刻,小女孩的泪已是把脸上的血迹冲得差不多,他也认出来了,这不是冬至那日,洛雯儿“捡”的那个小丫头吗?叫什么……什么“妞妞”?

“……像你这种人,除了怨天尤人,除了打女人打孩子,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做什么?人渣!”

洛雯儿又狠狠的踹了地上的人一脚:“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的女人若是离了你,包准比现在活得好!生的孩子死了,生的儿子是傻子,都是你的错,你竟然还敢怪别人?”

再踹一脚:“你们现在就和离,我给你钱,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胡纶吓了一跳,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洛雯儿这是在干什么?

再看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还有的说,天香楼的掌柜怕是看上了这个拖油瓶的女人,所以要拆了人家两夫妻。

可是瞧瞧那个女人……就算曾经有什么姿色,如今面黄肌瘦的,早就没了人模样了。那说话的是什么眼光?什么心思?

而面对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那娘俩不干了,哭着扑到男人的身上,死活要做一家人。

胡纶看得头大,然而见男人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虽是瘦,可是个子挺高,绝非洛雯儿可以匹敌。

他不由得睇向仿似袖手旁观的主子……

恰好妞妞也看到了千羽墨,就像看到救星般扑了过去:“姐夫,姐夫,你别让姐姐拆散我们……”

姐夫?

众人惊愕。

又扑向洛雯儿,拽着她的袍角,哭得小脸花花:“姐姐,你别打我爹了,要打就打我吧,呜呜……”

姐姐?

众人再次惊愕。

“啪嗒”。

胡纶似听到一声脆响,回了头,正见白濂抓着剩下的盘子,嘴巴半张。

洛雯儿待不住了,转身便往回走。

正好路过千羽墨身边……

胡纶看见主子的唇动了动,似是要同她说话,可是她就好像没看到般,确切的讲,是看到了,而且清清楚楚,因为她堪堪绕过了他,走了……

这件事后,天香楼的掌柜是个女人的消息霎时传遍全城,进而传向无涯,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各国乃至元玦天朝扩散。

这年头,除了青楼的老鸨,出来做生意的女人寥寥无几,当然摆个小摊,赚个仨瓜俩枣的除外,而且还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妈妈,而像洛雯儿这般年轻,又将生意在短期内做得这么大,这么声名鹊起的,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而且谁都可以预见,天香楼钱途无量。

所以天香楼的生意比以前还要火爆,大家都纷纷想要看看这个年轻有为女扮男装的掌柜。

说来也怪了,早前便见她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的,怎么就没想到她会是个女人?当然,也曾有人暗地里猜测……看那纤细的身段,秀气的脸蛋,大概是得了哪位贵人宠爱的小倌,拿了人的钱,出来显摆了。

也难怪众人会做如此猜想,谁让南风馆里的那些小倌整日里擦脂抹粉,混淆视听?

而自得知天香楼的掌柜乃女儿身之后,雅客居的掌柜开始频频出现在天香楼,叫上一盘饺子,一壶酒,有时能从早上喝到晚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别人唠雅客居和天香楼的渊源。

所谓的“渊源”,就是天香楼投毒事件后王上御赐匾额前每日提供给雅客居的一千盘饺子。

而就在“御赐”一事后,有人看到雅客居来人偷偷找到了天香楼的掌柜,鬼鬼祟祟的塞给她一样东西。

据说是一纸条约,就是有关一千盘饺子的条约。

当初偷偷摸摸,如今却又屡屡提起,三角眼又时不时的往楼上瞟,雅客居陆掌柜的心思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明肇的老婆前年可是死了,至今未有续弦,于是……

只不过人家天香楼的掌柜青春少艾,模样是一等一的好,虽是男装,却比抱月楼的花魁还美上三分,而陆明肇可是不惑了,但人家最近专挑桃红柳绿姜黄的穿,好像是减了那么三两岁。只不过以往隔三差五的,天香楼的掌柜还露上一面,可是自打陆明肇来了,大家就再也看不到这位掌柜的芳踪了。

胡纶觉得在这点上洛雯儿做的还是不错的,挺宽主子的心,只不过主子自那日收账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天香楼,好像当真把洛雯儿给忘了,就是出神的时候越来越多,人更加沉默,就连唇角的笑意也不见了。

然而现在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不少年轻人都愿意往天香楼凑,整日里摇头晃脑,吟诗作对,个个打扮得溜光水滑。

胡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主子既然已经打算放弃了,他倒像看着自家的宝贝似的见天的往天香楼跑,生怕洛雯儿被哪个轻薄的小子给勾跑了。

说来也怪,自从得知洛雯儿是个女子,白濂忽然要辞职,任洛雯儿怎么挽留不都成。洛雯儿只好给他多发了两个月的月钱,然后他第二日便远走他乡了。

胡纶纳闷,莫非那小白脸当真喜欢的是男人而非真正的女娇娥?

不过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当他绘声绘色学给主子听时,主子只是牵了牵唇角,继续陷入沉思。

☆、221谁是赢家



他有些沮丧,不过也难怪,既是已经放手了,那么情敌是真是假,是去是留,于主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跟着瞎操什么心?以为这个病了那个疯了,原来不正常的倒是自己了。

可是到了五月初一,他发现,主子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从早上起,就有点魂不守舍,随着日头的移动,眉目越显深沉。

他手指一掐……可不是嘛,但凡每月带“一”的日子,便是“收账”的日子,而且细算下,主子已经一个月没去天香楼了。

一时间兴奋起来,忙着为主子准备出宫的装备,自己则先吞了颗变声丸,心里还奇怪,自己开心个什么劲呢?

可是主子兀自岿然不动。

胡纶的心便渐渐的归于平静。

看来主子是真的打算放手了,只不过银子……就这么都归了洛雯儿了?

然而到了晚上,胡纶端着安神茶走进碧迟宫时,惊见歪在芙蓉榻上的主子不见了。

他到处找了一圈,却只见了朗灏,可是朗灏也说没看到王上。

胡纶傻了眼,主子将他和朗灏都丢在这,就一个人出宫了?

去找……洛雯儿?

==========

暮春的风,轻轻软软,柔柔的拂过鬓发,带来远处的栀子花香。

洛雯儿拎起酒坛,猛灌了一口,再次望向夜空。

无月的初一,繁星点点,如珍珠,如碎雪,如白银,密密麻麻的铺了满天,很像那个草原的夜。

她眨眨眼,眼中水雾聚而又散,便见那星好像悠悠的飘了下来,萤火虫般的飞舞。

更像了。

她笑,伸手去接星星,却只有微凉而潮湿的风自指缝间穿过。

笑。

原来她无论待在多高的地方,也永远无法摘到更高处的星星。

就像那个人……

千羽翼,你还记得吗?去年的今日,你带我来到盛京,而再过几日,便是我们……

你还说过,春天的时候,要带我回禹城,而今,春天已经快过去了……

她抿紧了唇,又灌了一大口。

抹抹唇角。

古代的酒没有现代的辛辣,她却是被呛出了眼泪。

在膝上伏了一会,再抬头,拎起酒坛……

一个长长的身影,即便无月,依然淡淡的铺在如鱼鳞般齐整的青瓦上。

风起,衣袂轻摆。

她移了目光,重落回到酒坛上:“银子已经在账房里备好了……”

语毕,捧起酒坛……

却是手中一空,下一瞬,身边已是坐下一个人,托着酒坛:“又得了什么好酒?竟是一个人躲到屋顶喝?”

然后,不由分说的喝一大口,皱眉:“酒味就差了些,不过……”

忽的勾起笑意:“沾了美人的香泽,便堪称绝世佳酿!”

洛雯儿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酒坛,方要饮,便听他道:“不知若是沾了我的唇,味道又会如何?而且……”

极是慵懒的伸长了腿:“男女共饮一杯,这该叫做……”

洛雯儿已是起了身,然而腕子忽然一紧,有些醉意的她都不知怎么回事,就直接跌到一个微带冷意的怀抱。

复杂而矛盾的水沉香的气息霎时扑面而来,竟是如此的熟悉而亲切,激得她眼底发烫。

“放手!”

可是她哪里挣得过千羽墨?

千羽墨一边环着挣扎不止的她,一边轻抚她的肩背,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一只正在发脾气的小猫。

他的声音柔柔软软的落在耳畔,就像这暮春的夜风:“云彩心情不好?”

挣扎。

“云彩,我只问你一句,你若是说了实话,我便放开你……”

动作一滞,继续挣扎……凭什么要听你的?

“云彩,”语气微带迟疑,却又有着期待,再开口时,已有几不可查的颤抖:“你的不好,有没有一点……是为我?”

仿佛是一粒石子突然落入湖中,“咚”的一声,砸开了微波荡漾的水面。

可有一点……是为他?

洛雯儿说不清楚,她只知道那日她看到他突然出现在面前,是很意外的惊喜,可是他莫名其妙的就生气,莫名其妙的就为难她,又名正言顺的收走了她的小金库……其实那本就是她想同他分享的,可是……

忘记从什么时候起,喜欢跟他分享她的快乐,一有了喜事,第一个想告诉的就是他,有了难事,也想同他一起找解决的法子。

他像她的朋友,亲人,像……

虽然他依然是那么没有正经,但她知道,他从来没有害她之心,不仅如此,还时时处处的帮她。

可既然是为她好,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打破僵局,可一看他的样子……

以前,他是三天两头的来天香楼游逛,现在……他似乎一个月没有出现了吧?别院里也不见踪影,眼下突然冒出来了,是想起账还没有收吗?

她与他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种无利不往的金钱关系?

回想过往的种种,她始终难以相信,而回想曾经的温润和煦,再对比如今的刻薄无情……

此等鲜明,或许便是现实,然而现实为什么要永远像干涸的水彩画,只要碰一碰,便会由完美变成龟裂的斑驳?

“放开我!”

话一出口,泪却先掉了下来。紧接着,仿佛有无尽的压抑,委屈,愤怒……都顺着这条裂开的口子冲了出来。

她很想压住这哭声,可是越努力,那些情绪跑得越欢快。

千羽墨抱着她,任由她推打揉搡,就是不让她离开,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还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本喝了不少酒,古代的酒虽然度数较低,不至于让她沾上一口便蒙头大睡,可也是醉意醺然,再哭了这半天,更是头昏脑涨。

恍惚中,听到千羽墨轻笑。

顿时警醒……他该不是专门过来气她的吧?

千羽墨倒果真很高兴,拎起酒坛,也不知打哪变出只碗,放在她面前:“来来来,喝酒!”

见她不动,唇角勾上一丝邪魅:“怎么,当真想同我共饮一坛?”

她一抹眼泪,再开口,已是带着浓重的鼻音,甚至连舌头都不大好使了:“你现在高兴了?”

千羽墨点头:“高兴,非常高兴!”

就手喝了一大口,露出酣畅淋漓之态。

的确,他是高兴。

洛雯儿却是横眉怒目,努力把眼前若干个欠揍的脸归总成一个:“那你可以走了!”

“走?我为什么要走?”千羽墨不解。

“你看够笑话了,你赢了,这个理由可以吗?”

“赢?什么赢?”

依旧不解,转瞬了悟,笑,望着自己的影子:“是啊,赢了……”

如今,悬了两个月的心,才放下了。

“你……”洛雯儿大怒。

想要打他,可是找不准哪个才是他真正的脑袋,结果一下子挥空,倒是被他捉住:“其实真正的赢家,是你,而我,早就输了……”

从见到你的那刻起,从我“救”你出天牢的那刻起,从……我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知道,每走近你一分,便输掉一分。而今,我已经一无所有,而你,可愿接受这个把自己都输给你的人?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收账”的,哪怕是前几次,也不过是想看你生气的样子,借此判断我在你心中有几分重量,可是你……

我不是没想过放手,努力避开与你有关的一切,可是……

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今天是那个人带你返京的日子。若是以往,我怕是已经忘了,然而,从什么时候起,我把所有的时间都同你连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会难过,我很想来陪你,可是……

我犹豫不决,看着日影移动,终是鼓起勇气,来了。因为黑夜,会掩去许多我不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然而我看到了什么?

你哭了。

虽然这份伤心大多是为了那个人,但毕竟也有属于我的泪水,不是吗?

我是输了,输得无能为力,然而我也赢了,赢得心花悄绽。

而你……你这个傻瓜!

将碗斟满,递到她面前:“来,为赢家满饮此杯!”

洛雯儿已是迷糊了,这输输赢赢的分析了大半天也没弄明白,但见他大言不惭,又怒:“谁要同你喝酒?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吗?”

千羽墨露出无辜之色:“我们刚刚不是冰释前嫌了吗?”

“谁和你冰释前嫌?”

“都共饮一坛酒了,自是和好了,难不成你还真要同我斗一辈子气?”

“什么‘一辈子’?你现在就给我走!”

“我如果不走呢?”

“你走不走?”

“不走!”

“走!”

“不走!”

“走!”

“不走!”

……

洛雯儿开始拿脚踢他,可也不知怎的,千羽墨忽然蹦出个“走”,她随即接了个“不走!”

然后当即怔住。

千羽墨大笑:“这可是你留我的!”

洛雯儿气急:“你不走我走!”

“好了,”千羽墨拉住她:“小孩子生了气,转脸就好了,你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不懂事,是无心之失,可以原谅,可大人若是无理取闹呢?”

“你是有点无理取闹!”

大怒:“你给我走!”

☆、222星光灿烂



“好了好了,我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笑着拉她坐下,把酒碗递给她。

洛雯儿怎么觉得他如今虽然认了错,可是那表情,那语气……倒像是自己理亏而他宽怀大度似的?

“既是我的错,那这杯酒就当是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洛雯儿于朦胧中努力的从他的邪魅里寻到一丝诚恳,又反复确定了几回,方接过酒碗。

千羽墨捧着酒坛,笑着对她一敬。

她拿着酒碗,刚碰到唇,忽然转了头,恶狠狠的瞪住千羽墨:“以后再不许莫名其妙的跟我发火!”

“好……”坛与碗清脆碰到一起,举坛唇边:“以后也不许过了戌时还逗留在外!”

洛雯儿的酒已入了口,听闻此言,顿时呛咳起来。

千羽墨笑着抚她的背:“慢点,也没人跟你抢,若是呛坏了,我要上哪找这么好的摇钱树?”

“莫习,你这个……咳咳……”

咳完后,头更晕了。

泪蒙蒙中,只觉满天的星星都落了,碎了,轻盈飘舞,更像那夜的草原。

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垂了眸子,将酒一口饮尽,又去夺千羽墨手里的酒坛。

“我给你满上。”

避开她的手,将酒水缓缓注入碗中,似是无意般的说道:“我记得,你说你喝不得酒……”

洛雯儿拾起酒碗,手已是有些不听使唤,将酒泼出了不少。

她恼恨的两手抓住,斜睨了千羽墨一眼:“我说的是我们那边的酒,和你们这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似是闲闲的问起。

有什么不一样?那时,她是一杯就醉,醉了就睡,现在,她也是醉了,脑子也有些糊涂,却是不困,而且有一种感觉,愈发清醒,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样?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都有一段感情摆在心里,无疾……却不知是否有终……

“莫习,你说,是不是真的‘举杯销愁愁更愁’?”

举起坛子,饮了一口,望向满天繁星:“或许吧。云彩若是有什么愁事,不妨说来听听。有些东西,一个人背着会很累,若是分给别人一些,便会轻松一些。”

洛雯儿笑笑,叹息:“若是我拜托你的那件事……”

顿了顿,幽怨的睇向他:“你去了那么久,有没有帮我打听?”

千羽墨垂了眸子,似在欣赏酒坛边的一圈水光:“不止是我,许多人都在打听,可是……”

洛雯儿眸中的光彩渐渐暗下去。

“若是人有心要藏起一样东西,任是谁都找不到的。”

“可是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又喝了一口酒:“只能等你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问他自己了。”

睇向她:“要不要再来一碗?”

洛雯儿沉默了一会,将碗递过去。

酒水泠泠,夹着千羽墨的笑语:“少喝点,若是喝得傻了,笨了,还有谁替我赚银子?”

“你若是喜欢银子,我倒还有一条生财妙计……”

“这么说,我的荷包又要颤抖了?”

乜了他一眼,添了酒意的美眸更显妩媚:“舍小鱼,钓大鱼。你到底是想要小鱼还是大鱼?”

千羽墨深深望住她,勾唇一笑:“连王上都被你钓上来了,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说说,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

“……你上次看到的叫手机,算不得什么。我们那里还有一种方方的东西,能把所有人装进去,想看哪里,就能看哪里。我们那里,还有许多许多车,比你们这的要多得多。路也很宽广,车便可劲的跑,根本就不用马,只烧油,更高级的,只要被太阳照一照就可以跑得飞快,眨眼就没影了。你的轻功……”

醉眼朦胧中,好像看到千羽墨在笑,然而依旧撇了撇嘴:“怕是也追不上。不仅有个头小的车,还有很长很长的车……”

她拉开手臂,也无法形容火车的长度。

“不仅有在地面跑的车,还有在地底下跑的车,还有在天上飞的……”

她一指天空,忽的坐不稳当,就要栽倒……

身边忽然多出一只手,揽过她,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

她迷迷糊糊,断断续续:“你追不上的,你都追不上的……”

千羽墨笑了笑,望向夜空:“我倒真想去你说的那个地方看一看……”

洛雯儿吃吃的笑起来:“你去不了的,就连我,也回不去了。你看到街口的画楼了吗?我在我们那个地方就看到它,在你们这里依旧看到它。它还是它,可是我回不去了,回不去……”

“既是回不去,有没有想过就留在这边,安生的过日子,再找个好人嫁了。比如,我……”

洛雯儿睁开眼,可是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你是好人?”她想了想,摇头:“可能也算好人吧,不过你太花心,家里一堆老婆,还动不动就跟女人眉来眼去,动手动脚,谁嫁给你谁倒霉!”

“如果我根本不是那么花心,如果你看到的这些都是假象,你愿不愿意……”

半晌不闻她说话,再一看,已是睡了。然而眉心轻锁,小嘴微撅,似是很不满意。

笑了笑,再将她往身边抱了抱,让她睡得舒服些。

拎起酒坛,喝酒,望星。

良久……

“云彩,我觉得你喝醉的时候挺可爱的……”

没有回音,只抬了手臂,环了下他的腰,又无力垂下。

“云彩,你知道我是谁吗?云彩……”

然而却再无动静。

千羽墨问了半天,又使劲捏了捏她的肩,洛雯儿方悠悠醒转,却是连眼也未睁,只皱眉道:“莫习……”

笑,笑意在星辉之下,格外温软。

拎了酒坛,一口饮尽,忽的低了头……

唇瓣就这样碰到了唇瓣……

薰风,拂动发丝。

这一刻,星光灿烂。

==========

胡纶极是不满的盯着欢蹦乱跳的洛雯儿。

那一夜,主子果真是去找她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努力,竟是和好了。这么一来,他就没了用武之地,甚至显得有点多余。今天一出门,俩人就一直在聊,根本就不管一直跟在身后的他,更不要提隐身的朗灏了。

他怀疑是洛雯儿先告了饶,因为她又缠着主子要开什么“美容院”,可是她哪有什么钱,无非是要主子出银子,无非是变着法的要把主子最近收去的账要回来,那点小心思……

哎呀,她不会是打算借开这个店那个店的名义把主子的钱全变成她的吧?

主子难道就一点看不出来?

他仔细的拿眼在主子脸上挖掘,却只看到主子满脸笑意,简直把前一段时间消失的笑都攒到这会绽放了。

主子最近似乎不如以往聪明了,不过……

他颠颠手下的金丝笼子,里面的灰东西不满的吱吱了两声。

主子终于回了头,眉眼俱笑道:“轻着点,若是弄坏了,今儿那十万两银子,你出?”

洛雯儿也回了头,目光落在笼子上:“这个……能行吗?”

若说用这个,还不如用她的脚踏车。现在,天香楼的外卖都是伙计骑了脚踏车去送。这新鲜玩意,足足吸引了大街小巷的所有目光。而且有不少人现在已经不来天香楼挤着吃饭,专叫外卖,目的就是想看看这种不需驴马亦可运动的车。

可是莫习却说,脚踏车造价太高,不符合他心目中的参赛标准,他要的是……

千羽墨拿扇子轻敲她的头:“我说行便行,关于做生意,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洛雯儿很是鄙夷他的自大,不过她也没打算看他是如何的赚那笔十万两的奖金。她是去瞧热闹的,因为今天是三年一度的“群英荟萃”,就是各国商人或是奇珍爱好者带了自己认定的宝物放到一块显摆,从中选出最为神奇的一样。

这个集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事先在本国就要淘汰一批,必须要带着最为神奇最为独特的宝贝前来,方能在各国人面前彰显自己国家的富庶,以吸引更多的财富。而中选者还要上缴一大笔银子作为参赛基金,且根据自己认定的宝贝的价值而上缴。也就是宝贝越值钱,上缴的银子越多,而且银子越多,宝贝越容易被排在好的位置。待到决出胜者,便将所有的基金作为奖赏进行颁发,剩余的宝贝,若是主人同意,可参与竞价,价高者得,然而也有敝帚自珍的,自可带回。

可以说,这是一次大型的商贸活动,据说奖赏最少的一次是十万两银子,而今年来参选的人很多,因为又冒出了许多小国家,所以奖赏可能会空前丰厚。

更重要的是,今年的“群英荟萃”恰好轮到无涯的盛京来办,所以莫习很是踌躇满志,力争一举夺魁。

“待得了银子,就把吉庆街的铺面盘下来,给云彩开新店!”

千羽墨冲洛雯儿挤挤眼,又拿扇子指指她怀里的猫:“看紧点,别把咱的宝贝一口吞了。若是如此,我就只能拿它……”

☆、223群英荟萃



他“奸笑”两声。

洛雯儿立即抱紧了怀里的小猫。

这只猫是除夕之夜梅儿打门外捡的,取了名叫小桃,最喜黏着她,而自打看到老吴笼子里的东西,更是半步不离,所以只能带着出门。

三人尚未行至昌平街,已是听到一片沸声。

待转了弯……

满眼乌压压的人,将一条十里长街围得水泄不通。有官兵持械维持秩序,可也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洛雯儿有些犯愁,这么多人,怕是不待挤进去,就已经被踩成肉泥了。

正在犹豫,一只手臂忽然揽住她。

她立即要躲。

千羽墨唇角一勾,忽的俯了脸:“你是我最贵重的宝贝,若是被人偷跑了,或是挤丢了,哪怕伤了一星半点,我要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一棵摇钱树?”

“莫习,你还有没有……”

话未说完,已是被千羽墨拥住,向着人群便挤了进去。

胡纶急忙跟上,把那笼子举得高高的,心里呐喊:“主子,你最贵重的宝贝在这,十万两银子,十万两啊!”

==========

洛雯儿终于挣脱了千羽墨。

方才人群推挤,这家伙不知吃了她多少豆腐,还美其名曰说是“合理冲撞”。

面对她的怒目而视,千羽墨丝毫不以为意,只带着她跟随一队人穿过富丽堂皇的大门,从怀里取出金灿灿的一物,在守门人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竟是顺利过关了。

莫习说,因为无涯是东道主,所以自是要对自己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笼子里的宝贝虽然没有经过选拔,然而只要打通了关系,便可直接参选。

随后又经过层层检验,终于证明他们没有携带危险品,方由一个缁衣的官员领着他们进入一个大厅。

进门之前,千羽墨忽然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要不要我帮你托着下巴?或者拿个布条把你的下巴绑住?”

这个人,总是没有正经,莫名其妙的说这个做什么?

然而当进入大厅,当目光触及满室的琳琅时,洛雯儿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而后,千羽墨的笑语再次传来:“千万不要太过吃惊,好东西还在后面。”

还有什么好东西,这些已是前所未见了。

立在门口的,是一株迎客松,生长在嶙峋的山石上,枝干是琥珀雕制,苍劲有力,而松针则是以翡翠制成。

翡翠易碎,真不知道那些细密的针是耗费了怎样的工力,浪费了多少的材料,就那么栩栩如生的立在那里。而且整株树足有六尺高,令人叹为观止。

再往里走,则是一片姹紫嫣红。

洛雯儿原以为是摆了鲜花来做装点,然而细看去,竟全是以各色美玉制成,极为形象逼真。不仅有盛开到极致的牡丹,还有含苞待放的芍药,更有精致小巧的茉莉,而最为惹人注目的则是正在凋谢的鸢尾,半低着头,大有美人迟暮之态,令人徒生怜惜。

每种花都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气息,而此刻,四面的朱漆长窗皆是敞开,便有蜂蝶飞入,围着花朵翩翩起舞。稍后,便停在其上,再不肯离开。

众人啧啧称奇。

而带宝物参选的济国公子则得意洋洋,似是在告诉众人,无需再选,他的宝贝已然胜出。

洛雯儿一路走一路瞧,不时回头看看胡纶手中的笼子。

莫习是怎么想的呢?弄了只老鼠来参选,想凭它赢得十万两银子,他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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