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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公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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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这宫里混不下去就自己跳进而死。”

沄淰缓缓起身,“你是个心中有爱的姑娘,怎么尽说些尖酸刻薄的话,小心有朝一日被你的梅花君子听到。”

蚊子和沄淰相拥而笑,忽然,蚊子阴着脸道,“昨夜,刑部侍郎已经将太师伙同生死门拦截菓洛银两的事情坐实,而且,太师亲口承认杀害了杨将军。”

“他怎么可以承认!他人都好吗?有没有人对他怎么样?”沄淰急切的问道。

“人看着倒是安全,只是有个人的境遇就比他凄惨多了。”

“王——氏——”

“我们都不知道王氏过的是什么日子,苏将军带着人马冲进太师府的时候,王氏正在后院洗着全家老少的衣服,以前,咱们住在太师府的时候,每天晚上我能听见有人捣衣的声音,我还以为太师府中的奴婢勤劳能干,可从未想过是王氏。”

“既然不爱,却为何要苦苦折磨?王氏现在人呢?”

“苏将军见她可怜,又不被太师爱戴,便让她安然回了娘家。”

沄淰点点头,道,“苏将军还算分得清善恶是非。”

“所以,宜人就来找姑娘求情。”

“宜人找我求什么情?”沄淰疑惑道。

“宫中早有传言,说皇上之前已经答应将宜人下嫁给苏将军的,可是不巧,后来苏将军出了事,现在苏将军沉冤得雪——”蚊子狠狠的咬着嘴唇,“姑娘,我不相信太师会是那种人!”

沄淰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苦笑道,“你我不相信又有何用,能决定他生死的,只有皇上一人!你去告诉宜人,她的婚事,我做不了主,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沄淰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阴暗潮湿的天牢她并不是第一次涉足,想当年,流苏和刘清浅就是从这里消失不见,而此刻,当与一身风骨的刘生面面相对时,她的心却异常的疼了起来。

刘生端坐在牢中的一角,手里拿着一本《诗经》,借着微弱的火光,嘴角维扬的看着,她虽看不到他复杂的眼神,揣度不了他本该忐忑不安的心情,可是,她却看到了脸色苍白的他,嘴唇干裂的他,精神不振的他。

“刘大哥,你可还好?”

刘生奇怪的打量着她,待沄淰将斗篷的帽子退下,他的脸色忽而变得更难看了,质问道,“你来干什么,天牢怎么能是你来的?”他的嘴角有一抹苦涩,或者说是疼惜,他狠狠的将书扔在地上,又绝情的背过身去。

沄淰缓步上前,右手轻轻抚摸着那轻轻隔断二人的铁栏,心中无比伤感的问道,“我不相信,心底善良的你可以做那些事?刘大哥——”

“你错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做?你截菓洛的赈灾银两,杀杨将军,又和生死门交织在一起,你居然还要陷害苏将军一家人,不惜让王氏给灵贵嫔下毒!我从不相信,心地善良的太师会做出这些事情!你太令我失望了。”

两道泪痕坠落砸在冰冷的地上,升起一层迷雾,沄淰只觉得,眼中的刘生越来越模糊,更可怕的是,他越来越远,远得好像自己不再认识了!

“可是,不管现在的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沄淰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暴露自己的一切,便是还想好好活着,放心,我会帮你的,但是,我要你知道,我帮的,是我之前认识的心系天下安危,如莲花一般高洁,如桔梗一般富有韧劲的刘大哥!”

感受着曾经对自己敬慕无比而今却又失望透顶的姑娘离自己远去,任凭经历过大起大落家破人亡的他亦是唏嘘不堪。

沄淰失魂落魄回去的时候,眼前忽然被一个人影挡住,她回神一看,竟然是双眼红肿的宜人。

“姑娘,求您救救我吧。”宜人直接跪在雪地上,开始不住的磕头。

美妙的梅花园中阳光明媚,却有两个女子,锁眉不展,各有各自的苦衷。

“你还是直接去求皇上吧。”沄淰带着一些慨叹的语气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最怕欠的,就是皇上的情。”

“可是,姑娘若不去求情,宜人就要嫁给那丑陋无比,满身恶臭的苏将军!”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嫌弃,充满了厌恶,亦充满了无助。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大是大非前,对待自己的仇人,还可以如此坦荡,虽说丑陋……”

“奴婢不愿意!姑娘,你应该懂得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宜人不想嫁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求姑娘答应了宜人吧!宜人愿意为姑娘做牛做马!”

沄淰看着宜人,第一次感觉她是那么的令人厌恶,记忆中,那个满脸创伤,面目狰狞的男子此时此刻依旧历历在目,他虽丑陋,但是跟眼前的这个比梅花还美上三分的女子,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姑娘——”身后,蚊子小跑着而来,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宜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回话道,“皇上召见了刑部侍郎和几位朝中大臣,后来,又召见了苏维将军,那会儿,正好我进去奉茶,只听皇上对苏将军说什么欠了一条人命,问问苏将军有什么心愿可以帮助他完成,可是苏将军微微一笑,只说希望皇上废了灵贵嫔的嫔位,把她逐出宫去,以后,二人相依为命,隐居山林。”

沄淰嘴角露出一抹欣赏的苦笑,内心赞道,“上天总会跟我们不同的震撼,让我们看到每个人与众不同的好,我会永远记得苏将军的与众不同!蚊子,将我的宝剑赠给他吧,虽说也曾狭路相逢,但是,我感谢有那么一个机会,让我认识了一个真英雄。”

二人相拥而去,只留被命运再次放过的宜人跪在地上,地上留下十指深深的划痕,她冷笑道,“宜人,你的终点,是后位!今日所有的侮辱都是为了明日的辉煌做的铺垫!一切,都值得!”

☆、112 英雄与美人

好不容易休整一日,沄淰却比训练都要繁忙,她亲自去拜访了灵贵嫔,详细询问了她的病症,又命令蚊子给她梳天下最美的头发,本想一同与她用晚膳,可是,却先等到苏维带着皇帝将灵贵嫔贬为庶女的圣旨。

沄淰看着面目依旧丑陋却平复了许多的苏维问道,“外面可有容身之所?”

苏维却忽而笑了,“我身强力壮,一定能照看好她的。”

沄淰将一方盒子交给苏维道,“这是之前她绣过的绢帕,以后多放在她眼前看看,说不定,人会精神一些,不会这般恍惚了。”

苏维颤抖的接过那锦盒,几分慨叹道,“我曾暗自发誓,一定要把所有参与整个事件的人都手刃,我虽不杀你,并非代表我不恨你,而是希望,你能留着这条命,去战场上多杀一些敌人,让我们这些百姓真正的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

沄淰微微点头,叹道,“会的,可是,太师——苏将军何不也给太师一条生路——”

苏维的颜色忽而一暗,冷哼道,“皇上圣明,让苏家沉冤得雪,相信皇上会公平处置,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带着妹妹过平静的生活。”

沄淰点点头,微微一福道,“祝福你们,希望你们此生过的安好。”

苏维牵着时而胡言滥语时而蔫头耷脑的墨菊离开这繁华的都城,此刻,他不管自己是多么丑陋,不管曾经遭遇到了多少不公的待遇,不管世人鄙视莫名的目光,他此刻有的,是和家人在一起的相濡以沫,互相温暖。

看着佩戴着红玉宝剑的苏维远去的身影,沄淰松了口气,叹道,不管经历多少风霜,只要心地还善良,那么,他手中的剑便是君子之剑,永远不会被复仇的戾气所沾染,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

沄淰和蚊子缓缓往回走,虽说今年冬日整个皇宫总被冰雪覆盖,可是浴渺宫却是比别处温暖。

蚊子眉开眼笑的指向一旁六个连成一排快步而去的粉衣奴婢说,“姑娘,你看这宫里,这么早就忙碌新年了。”

沄淰却叹气,无奈的说,“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又长大了一岁,还记得去年,我还在寨子里,吃着鹿肉,喝着烈酒,一年的韶光,却又让心灵上长了一道年轮,有很多情非得已的事情发生。”

蚊子走到沄淰面前,拉着她的双手道,“好姑娘,可别想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了,人家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我看皇上对姑娘那么体贴,姑娘就别再想着别人了吧。”

“沄儿在想谁?”一个富含磁性的声音打远处传来。

蚊子顿时眉开眼笑一副道,“给皇上请安!”

她微微斜视了何宸身旁随身伺候的宜人,含沙射影的说道,“妹妹这神色可比早晨好多了,想必是不用再忐忑心中忧愁之事了吧。”

沄淰连忙请安,回着何宸的话道,“只不过要过年了,想起了去年没有父皇在身边相伴,甚觉孤单,今年还好,能略尽孝心,便觉得很是满足。”

何宸哈哈一笑,正步向着浴渺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蚊子,新年想要什么礼物?”

蚊子一愣,嘴角露出傻呵呵的笑,惊诧的问道,“奴婢——奴婢还可以跟皇上讨礼物?”

“嗯,说说看。”

蚊子眉开眼笑,不假思索道,“想要一枚象牙制成的梳子,那样,就能给姑娘梳出更美丽的头发!”

沄淰恼红了脸道,“皇上面洽岂容你如此放肆!还不退下!”

何宸倒是笑了,道,“区区一枚梳子,朕有。”

他回眼看着宜人道,“去司衣局把这件事情办了。”

何宸和沄淰一前一后来到浴渺殿,分外高兴的蚊子自是鞍前马后非常周到的照顾,倒是惹得何宸不住的称赞。

沄淰看着一副悠然自得品茶的何宸问道,“皇上今日心情很好,不知为何。”

何宸举止优雅的放下茶杯,道,“昨日收到南宫羡的书信,说是愿意降服。”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沄淰道。

“嗯。他求我们出兵,联合攻打南宫羽,朝中又是截然不同的两派意见。”

“那皇上的意思呢?”

“联合南宫羡,攻打南宫羽,但是,我们双方需要交换人质。”

“人质?”

“我要南宫羡交出他的嫡子!而南宫羡,却向我要了一个人。”

“谁?”沄淰惊诧的问。

“刘生!”

“怎么会是他?”沄淰惊诧的五体投地。

“或许是他命不该绝!不管南宫羡、生死门、刘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只要利用南宫羡打倒南宫羽的三十万大军,对朕来说,便是最开心不过的事情了,那南宫羡剩下的二十大军便不足为患。”

何宸边说边起身道,“朕还有事,不能多停留,对了,今年新年,朕要和沄儿一同守岁。”

蚊子慌忙拍手道,“好啊,浴渺殿可是会很热闹了。”

何宸笑笑,道,“只赐了把梳子,就高兴成这样,战场上,要保护好她,知道吗?”

蚊子不住的点头,信誓旦旦道,“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姑娘身边。”

“那从明天起,一起去训练吧。”何宸道。

“啊——杜将军的魔鬼训练?”蚊子顿时满脸惆怅。

蚊子这种惆怅的表情一直坚持到晚膳后。

沄淰不禁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魂儿都没了,好生奇怪。”

蚊子却一脸央求,难以启齿道,“姑娘,明天,我是死定了。”

沄淰哈哈一笑道,“原来你是不愿意去接受杜将军的魔鬼训练,皇上既然可以赐你象牙梳子,也可以不让你去参加魔鬼训练,你与其在这里愁眉不展,不如去求求皇上好了。”

银铃一般的笑声在这梅花盛放的园中漂浮,这个欢歌笑语的夜,十分美好。

“你,满脸烂泥,军容不整,如此影响士气,跑十圈!执行!”

杜将军几乎是每日必发火,可是,今日的火却额外的大。

沄淰暗笑着,心想杜将军的铠甲一向都是明晃晃的干净,身后素白的披风大氅也一向是微尘不染,一向注意军容军貌的将军看见满身烂泥脏兮兮的蚊子怎么能不怒气中烧呢?

不过蚊子也还算争气,十圈下来,虽然已是气喘吁吁,但是,在短暂的歇息之后,便又生龙活虎了。

训练期间,所有的士卒都是在龙虎台下用饭,午饭过后,风沙变大,杜将军却让大家继续两人一组互相搏击,之后,又练习了攀云梯,爬城墙,射火箭,马上攻击……总之,琳琅满目的科目让大家的身体每时每刻都承受着极限,如此到了晚上,这折磨人的训练才算结束。

杜将军在阵前,神情严肃,声如洪钟道,“十日的训练已经结束,无论是你们的速度、耐力、攻击技能、防御技能都有了明显的提高,战场上,我只要求你们做一件事,绝对的服从,违者,必死!”

他故意盯着沄淰看了一眼,仿佛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后天是新年,希望大家养精蓄锐,新年一过,与我一同,攻打琅邪,保卫河山!”

“保卫河山——保卫河山——保卫河山——”众士卒异口同声的喊着。

脏兮兮的蚊子贴着沄淰道,“鹤发童颜,浑身各处充满了力量和斗志,怎么看着,也还精神,就是脸臭了些。”

沄淰斜眼,意外道,“闭嘴,小心再挨罚。”

蚊子赶忙转过话题道,“姑娘,后天新年,皇上来守岁,还有好多东西等着准备呢,我可是拿了人家赏赐的,相信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浪漫且记忆犹新的新年,让姑娘你永生难忘!”

沄淰却气道,“胡说什么,谁要浪漫了?谁要记忆犹新啦?蚊子你现在越来越没正样,什么都替皇上考虑,我看,你有朝一日也跟那宜人一样,就是皇上的跟屁虫!马屁精!”

蚊子一脸的不服气,鼓着红彤彤的腮帮子道,“咦,我那可都是为了你和皇上着想,虽然姑娘嘴上一直都不说喜欢皇上,可是,上次你们训练过后,皇上手把手的把你带进浴渺宫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看皇上的眼神都同以往的不一样了,我还要你晚上跟我说说,那天,你们在山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事情了呢。”

“本将说话,谁在那里捣乱!”

杜将军满目戾气的瞪着蚊子,气冲冲道,“怎么又是你!找个时间,可要好好调教一下你这话多的毛病!”

他狠狠的瞪了蚊子很久,满脸的刚正之气让人看了顿时噤若寒蝉,他看见蚊子服输的眼神,才最终说了句,“回营!”

蚊子和沄淰逍遥悠闲的走在龙虎台下正说着年夜饭的事情,忽然,只觉得背后一阵狂风,一骑绝尘过后,白色大氅在风中摇摆,沄淰居然惊讶的发现,蚊子!!!竟然不见了!!!

杜律将军将蚊子抓走了????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113 绝情有情

沄淰跟着跑了几里地,腿已经松软得像两根面条,在一片苍凉的郊外,她眼睁睁看见杜律无情的将蚊子摔下马去,然后,自己挥舞着九头寒天槊,无情的朝她的喉咙刺去!

“不要!”沄淰破口而出,她无比庆幸自己在那种莫名奇妙却又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自己还能喊得出来!

“不要杀她,她是我的侍女!”沄淰顾不得身体的疲倦,冲过疲劳的极限向暂时手下留情的杜将军跑去,气喘吁吁道,“为何要杀她?”沄淰挡在蚊子的前面,义正词严的责问着杜律。

马上的杜律眼含泪水,一向公正不阿且冰冷透骨的脸上透出一股悲切的痛来,他喉头疼痛的抖动,“快说,她在哪儿。”语音竟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仿佛是受到了极度的委屈,或者是极度的打击。

沄淰意外的看着蚊子道,“蚊子,怎么,你们认识?将军问你什么,你赶快回答,我好求杜将军放你一命。”

可是蚊子却一脸的执拗,顶撞道,“我死都不会告诉你的!夫人告诉我,她死都不会理你的!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

“你一个将军府的奴婢胆敢这样跟本将说话!”杜律再次扬起九头寒天槊,“快说,夫人在哪里?”

蚊子气愤道,“夫人已经厌恶透了那个冰冷的家,她说,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回去了!你一生只有罪孽,你害死了你所有的儿子,夫人说,她不会再和你这样一个无情的恶魔在一起!”

一口红血从杜律的口中喷出,“贱人,不忠不义,不是看在两个儿子的份儿上,我早砍了她的双腿!”

“杜将军!切勿动气,大战在即,希望你保重身体,不然,一切都是空谈,你殚精竭虑多日,身子也会吃不消的,早点回去休息,待我回去好生询问其中缘由,不知可否?”沄淰继续求情道。

杜将军脸色苍白,受到致命的打击,精神也萎靡起来,可是,眼神却闪烁着无比凶悍的光,他将九头寒天槊对着蚊子的喉头道,“明天,再不告诉我夫人的下落,我会亲自杀了你,不管你是谁的侍女!哼!”

看着杜律走了,沄淰才拉扯着地上的蚊子起来,气愤道,“怪不得昨日满腹心事,还以为是不愿受苦,原来,却是你是别有心机,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是杜将军府中的丫头。”

蚊子瘪着嘴,拉着略有不悦的沄淰嬉皮笑脸道,“可是我叫蚊子却不假,我是杜将军夫人的侍女,准们负责为她梳头的,和夫人的感情极其要好,府上的两位公子对我也客客气气,我的武功都是杜将军家的大公子教的,可惜,好人都不长命,大公子二公子都死在了沙场,杜将军忍受不了夫人每日以泪洗面,便将她无情的撵进了尼姑庵,夫人五年前就在尼姑庵后面的树上自尽,她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说自知将军日夜饱受思子之痛,不想他在遭受丧妻之痛,只求我们说她跟着青梅竹马的男子跑了,从此,浪迹天涯,远离这个痛苦之地,永远不再回来,每字每句,都说得是那么的决绝不留情面。”

“所以,夫人还是极爱将军的,表面冷酷绝情,可是,离开此生时将全部的关怀都给了他。”沄淰若有所思的说,“恰似无情却有情,杜夫人,也是非凡女子,杜将军也算是有福之人了。”

蚊子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可是,我明儿个怎么回话,直接告诉她,夫人五年前就死了?”

沄淰恨恨的瞅了她一眼道,“难得天下有情人,杜夫人就是知道杜将军性格急躁,才不惜自己名节出此下策,你看刚才杜将军,当真就吐出一口血,大军出发在即,今晚,我会向皇上禀报,让他在家调养休息,不准出门,那么,他自然不会来找你了。”

“姑娘最好跟皇上求一块免死金牌,省的我在战场上被杜将军以莫须有的罪名就地正法了!”蚊子斜眼不服气的说。

沄淰倒是乐了,拍拍身上的灰土道,“杜将军罚你多跑了十圈,却丝毫没有制住你的伶牙俐齿,倒是跟流苏——”

沄淰忽而就怔住了,一年多了,她竟然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

“姑娘又在想她了,看来,还是我不够好。”

“就你会强词夺理,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再多嘴,我明天就把你绑了送去杜将军的府上,看你能活着回来。”

二人呵笑着一起往宫里走,沄淰忽而转过头问道,“王氏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太师——我是说刘大哥,也没有过问?”

“嗯,王氏回了自己的府上,听说,过着比在太师府还不如的生活,她的生母已死,现在是姨娘当家,在家受了不少气呢。我师父在牢中,每日却逍遥自在,只捧着本《诗经》,从早到晚,听说南宫羡要让他做人质,他也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别人都说,他是读书读太多魔杖了。”

“只要能留他一条命就是好的了,咱们宫里可还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沄淰问道。

“当然有啊,皇上前后赏了许多,就连这几天你出去操练还往咱们这里送南方进贡的丝绸布匹,茶叶玉器,皇上对姑娘可真够有心的,姑娘,你就像一块儿冰,看着通透,可是却硬得要命,凉的透骨。”

沄淰假装嗔怒的瞅了一眼蚊子道,“我和皇上的事情就不劳烦蚊子姑娘费神操心了,蚊子姑娘若是得闲,就多带上几样贵重的东西去王氏的府上看看,就说是我亲自挑选给王氏的,再去拜访一下那个姨娘,她若当真无理取闹就随便给她几巴掌,教教她如何尊重人。”

“是。”

两人来到浴渺殿的时候,浴渺殿前却是一派新景象,梅园中,火树银花,灯笼高悬,映射的那梅花格外的火红,到处是一片红色的花海。

春河笑嘻嘻上前挽起沄淰的胳膊道,“两位姑娘回来了,辛苦了吧,春河、夏雨,秋霜,冬雪现在负责姑娘的饮食起居,姑娘看这殿里装扮的是否可好?”她笑得自是比哭都难看,竟是折煞了这满院子的景致。

蚊子上前一把拽住春河的手道,“姑娘的手怎么能是你能随便摸得的,全都退下,退得越远越好!”

春河看着蚊子一脸的戾气,忽而微笑着道,“姑娘这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伺候姑娘,还是全凭皇上的意思,奴婢哪能说想走就走的?”

沄淰倒是乐了,眉头一喜道,“我这里不缺油嘴滑舌的奴婢,更不缺仗势欺人的奴婢,你们倒是想自己去皇上面前领罪,还是我亲自去皇上那里说个明白?”

四个丫头顿时跪在地上连忙磕头道,“姑娘,饶命,以前都是奴婢们有眼不识泰山,都是四公主在背地里教唆我们这么做的,不然,就算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姑娘过不去啊。”

“四公主?”沄淰忽而苦笑着,“我倒是忘记了,这些姐姐中,只有你留在我的身边了,可是,你却还是不肯放手,竟是这般的苦苦相逼。”

沄淰径直走进殿内,忽而发现,挂在墙上的玉笛不见了,顿时脸上不悦,便赶忙出门问道,“你们几个,可看到了我的玉笛?”

春河几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玉笛?没有啊!”

沄淰的脸顿时阴云密布道,“都快出去吧,不叫你们,就别出现。”

四人悻悻的离去。

夏雨委屈的呶嘴道,“你说我们四个也真是命苦,以前,是侍奉四公主的,四公主待咱们倒也好,可是后来,皇上登基,她因为跟之前的大公主、二公主、太子走得极近,便也被当今皇上疏远,咱们在杂役院劈了四个月的柴,日日受那么太监的气,后来有幸结识了墨菊,不料,她有幸被皇上宠幸,还被封为灵贵嫔,我们四个冒着被公公剥皮的危险求得灵贵嫔的帮助,没想到她就让我们到暖岚殿伺候,灵贵嫔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怎么能看着她受委屈呢?我们不过是想灵贵嫔过得好一些,哪里知道,就得罪了沄姑娘了。”

春河走在最前头,听了半天夏雨的抱怨,方才开口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宫中的主子,不会成为永远的主子,今天的奴婢,也不会成为永远的奴婢,万事多向宜人姑娘学着些,论隐忍,谁都比不得她,你看她,无论是沄姑娘,还是灵贵嫔,该巴结的,都巴结了,但是,她每天费尽心机巴结的,却还是皇上一人!所以,你们要巴结对人,不然,永远都是白费心机。”

“那我们也没有机会在圣上面前侍奉啊。”夏雨继续委屈道。

“昔日的灵贵嫔能在朝凤宫被皇上看上,为什么今日的你不能?如果你不能让皇上看你一眼,那你一辈子就只能注定是奴婢的命,等你人老珠黄,出了这宫,谁还会看得上你?怕就是卖到了青楼都是继续劈柴的命。”

夏雨委屈的似要流出泪来,“都怪我命不好,要不是有个嗜赌如命的爹,何苦被卖进宫里为奴为婢?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此生平安无事,就算是打骂,我也咬牙忍受,不会再抱怨一字一句了。”

“怎么就会没有了?”沄淰里里外外将这宫里翻了个底朝天。

蚊子一边倚在红色的门框上,一边不紧不慢的问,“说不定,是那个人亲自来拿走了。”

“不会的,他既然留下了,没必要拿走呀。”

“万一人家觉得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留在这里后悔了,或者,家里有事等着钱用,就回来把它拿去当了?你不是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么?那么紧张干什么。”

沄淰忽而停下了寻找,回头皱眉道,“还不快帮忙一起找,就知道说风凉话。”

就在此时,忽而,一串悠扬的笛声从殿外袅袅传来,那笛声一路婉转而来,仿佛带着他迷离热情的眼神,仿佛带着他金丝面具上的神秘,仿佛带着满园梅花的傲然香气。

沄淰的眼中冒出一股狡黠,偷偷与蚊子耳语了几句。

只听蚊子睁大眼睛道,“真要那么做?万一,结果令姑娘大失所望怎么办?”

沄淰笑道,“就要知道他是谁,无论他是谁,我都不会失望的,毕竟,如此优雅又不请自来的神秘知音,给我的生活平添了很多乐趣,我留他还来不及呢。”

蚊子一笑,道,“那你可要稳住他,等着我喊帮手来!”

沄淰自信的点点头,“只要有酒,就能留下他!”

☆、114 面具后面

入夜的梅园总是安谧的神秘,淡黄色的月光倾泻而下,将梅园蜿蜒幽深的小径镀上一层金黄,仿佛是一条银色的河流,在这没有世俗和喧嚣的静谧之处安静流淌,袅娜多姿的梅花在错杂细长的枝头斗寒争艳,芳香袭人,又在四处火树银花流光溢彩的映衬下,如仙境一般,让人留恋痴迷。

沄淰颌首淡淡的笑着,白皙的脸上也镀上了一层梅花的红,她双手环抱着一个已经为他积存很久的酒坛子,轻轻缓缓娉娉婷婷的向梅园中央走去,那里,有他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的笛声。

梅园中央,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石桌,石桌搭配着四个圆形敦厚的小石墩,看上去虽极其普通,但是却是可爱无比,一点古板的样子都没有,而那男子,翩翩然立在簌簌而落的梅花之下,身姿卓凡,嘴角微扬,娇美无比的双手轻抚长笛,微微透出一股莫名的魅惑,周身散发出的是铺天盖地的尊贵雍容,尤其是那双明亮似湖心,深邃似苍穹的眼神里,散发而出的是绵延不绝的温情和笑意,足以让人痴迷忘我。

笛声忽而停歇,四下顿时静谧如初。

沄淰快步走上,道,“不请自来者,该自罚三杯。”

静若清池,动如涟漪,这就是他——何宸喜欢了又喜欢的女子,可是,自己只有藏在这面具下,才能看到本来的她。

金丝面具下的眼睛忽而弯了弯,长长的眉毛抖动间不知俘虏了多少女子年轻的芳心,何宸笑着,看看那冰凉的石凳,不语。

沄淰仿佛会意,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照顾不周,你暂且稍等,我去里面拿两个蒲团来,这上面太凉,坐上去,是会生病的。”

沄淰便开始往回跑,忽然觉得又不对,便停下脚步,回头支支吾吾道,“你若是不嫌弃,就进去喝酒吧,今晚,我不用给别人守夜了。”

何宸从未听过她如此温柔的说话,不禁浑身一阵暖流流窜,又看着沄淰水汪汪的杏眼,内心不住的叹道,如此美好的女子,世间也仅此一人。

他极有气度的点头,于是,缓缓随在沄淰的身后,不紧不慢优雅的走着,可是他自己清楚的很,他的心早已插上无数翅膀,朝个浴渺殿狂飞不止。

沄淰走在前头,听着身后男子规律的脚步声,心却又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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