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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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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人家留了暗号的!
有心愿托付给白马寺,你是不是,一问便知。
而这心愿,除了当评委的几位,没人知晓。
这下,没人再去冒名顶替了……
几位评委大人愤而谴之。心术不正,不配为读书人,已提请朝延,有功名的,革除功名,无功名的,不允参加应试。
总之一句话,这两三个人,就此绝了前程,终生不能再举仕为官。
名单一出。水无痕就早早得知,前往白马寺,拜读之后自叹弗如……
不知,是不是夫人做的?
看字,不是熟悉的……
及至看到“愿见青玉案锦囊”几个小字时。心神一震:
锦囊?
锦囊!
莫非……
可是,亦会有其他人心愿不好明示,以锦囊装之的……
不知……
心头一热一凉,惊喜莫测。
次日又至——是与不是,往生殿中自会有分晓。
第三日再去。
第四日又往。
人人以为寻常——这些日子,但凡识文断字的,哪个没跑几趟白马寺?
至于他每回都要在寺中转悠转悠,这是虔诚的表现——哪能只盯着诗壁不拜神佛?
及至第六日,在往生殿里,他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
新制的黑色紫檀牌位,金粉涂得晶亮夺目……
是顾公之牌位!
三个崭新的牌位!上书顾公之位,下接生卒日期……
正是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
泪水猛地冲出眼眶!
是她!是她!
辛翁、隋尊,是她……
水无痕双目蕴泪,止无可止!
双膝一软,跪倒堂前。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祖父!
父亲!
叔父!
不孝儿孙泣上!
愿佛祖庇护,魂归魄回,早日超脱!
心情激荡,连连叩拜。
这一刻,想大哭想大笑,祖父!父亲!叔父!
您们在吗?
看得到,听得到吗!
不孝孙苟且存世,操贱业,令先祖蒙羞,待有一日顾门香火有续,儿自会前往地府请罪认罚!
再回头看诗壁凉亭,百感交集。
夫人身怀奇才,其行其言,淡泊低调,此番破例出手相帮,不知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仔细回想事情经过,知情者不少。
不过,见到他取锦囊,目睹夫人做诗的,也就几个。
护卫们不知诗作内容;
嬷嬷和丫鬟是夫人身边人,想来可靠;
唯三福一个知情人……
三福是侯爷的心腹,那侯爷?
他要不要先向侯爷说明?
可是,他又该如何说呢?
难道要把这父祖牌位之事讲出来?
他不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就是他深埋心底的机密。
能与她分享。
却,不愿也不能与侯爷分享。
他应该怎么做?
还是,什么也不做,一切由她做主?
分隔线
外面如此热闹,始作俑者却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件大事,成了焦点人物。
直到这一日,与永安侯闲聊时,说起京城的热闹事:
“……今年白马寺诗会出了两首杰作,连皇帝舅舅都惊动了,夸这辛翁隋尊有才华。”
什么?什……么!
辛翁……隋尊?!
没等锦言反应过来,任昆从袖袋中掏了张纸出来:“喏,我也抄了份给你,怎么样,比你的中秋月不遑多让……”
不会吧?
入选不意外,就冲着头名去的!
可是,这皇帝舅舅都惊动了,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是病了,还有这份闲情逸志?
接过来一瞅……果然!
难道,火候没把握好,风头出大了?
惨了!惨了!
任昆见锦言面色怪异,不由纳闷: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怪?
自己就说了句比中秋月不遑多让,这就生气了?不可能啊,她不是这般小气的!
那,所谓何来?
忽然一个念头窜到脑中:
不会是?
……
ps:
文中关于《青玉案?元夕》释义的部分文字节摘、整理自着名红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周汝昌对此词的赏析要点,特此注明。
谢谢书友寻找于晴的打赏、我爱晖晖仔的粉票
正文、第一百二十一章 必要的缄默
任昆见她神色异样,猛然想起一种可能。
不禁讶然道:
“你!你莫非……”
锦言满脸无辜,无奈点头:嗯,就是我。
你!
这丫头!
……
总是出人意表!
永安侯又惊讶又意外,有惊有喜,打量着她,眸色莫明,不言不语。
不会吧,生气了?
锦言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干嘛这么看我?难道会给他惹麻烦?
“侯爷,看花灯回来路上我禀告过你的……”
她弱弱地提醒道。
是的,那天晚上她在马车上跟他讲了,永安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当时,她怎么说的:
“……都说诗会好玩,我也去写了两首呢……还说可以实现什么心愿,水公子准备了好几个锦囊,我还问他借了一个呢……早知道能想出两首,就问他要两个了……”
自己还笑她:“……居然写了两首,说不准你就中了选……”
她洋洋自得扬着笑脸,理所当然地:“那是,我就冲着得奖去的!”
呵呵一笑而过。
原来!
这丫头不但入选头名,动静大得连皇帝舅舅都有耳闻!
一时心绪起伏,不知应该说什么好。
怎么?还真出问题了?
锦言见他一直不开口,只盯着自己看,不禁心下忐忑,怎的连天子都知道了呢?
这两首诗词里绝对没有半个大不敬的字眼!
通篇的溢美之词啊,歌舞升平国泰民安。这是隐晦地歌颂陛下的丰功伟绩啊……
有没有问题,问了就知。
开启谈话模式,开门见山道:“这事有何不妥?会给侯爷惹麻烦吗?”
不就匿名参加灯会了嘛!
噢,没匿名。署名也是真的,顶多是不愿露真面目,做了个藏头藏尾的鼠辈而已,还能有什么罪?
还不兴做好事不留名?还不兴手打党注明原文出处?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结识辛翁、隋尊?”
这丫头,到底明不明白这件事的动静?
摇头。不知道。
难道一日成名天下知?有那么发达的传媒网络么?
她坐在那里。姿势没变,整个人的气势却变了,任昆能感觉到她的郑重与认真。
这种理智冷静以及要解决问题的姿态,曾经很令任昆欣赏的,但她开口就担心给他惹麻烦,一幅需要就澄清的态度,莫名地就让永安侯隐约有些堵得慌……
故意放缓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今日御书房,陛下提及隋尊《白马寺?元夕》……”
什么什么,皇帝?
他这厢不紧不慢。锦言那厢却陡然一惊,急切地要命……
皇帝怎么了?皇帝日理万机,怎么还会关注这等小事?
哟,你倒是快点说呀!干嘛吞吞吐吐的!
切切的眼神仿佛取悦了任昆,他心头郁气去不了少:“陛下说,诗中文采意境皆不及辛翁《青玉案?元夕》。胜在高端大气,隐见王者气象,帝王之风范……”
咿呀!
那病怏怏的皇帝竟如此厉害?
这,这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王者气象帝王风范!
要死了!不带这么敏锐的!这还怎么玩啊……
隋尊就是隋炀帝,他本就是个皇帝,有皇帝范儿太正常不过!
问题是:
这都能看出来?
别人咋没看出来?
好,就算别人看出来不敢说,那她自己读了那么多遍都背过能默写了,怎么就没看出个王霸气象呢?
而且,那么多教材啊教课书啊。也没提这个碴儿啊?
正解不都是皇帝在楼上看着花灯美景火树银火不夜天,感慨时光流逝……
没出口的心声是:
我真得还想再活五百年哇……
居然能解出别的来,难道做了皇帝的,冥冥中就有某种密码可以互通有无?
不在其位就得不到传承?
锦言杯具了——
在这里,皇帝老儿说你的诗里有王者之气。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要造反!有谋逆不臣之心!
砍一颗脑袋是不够滴!
之前还惋惜水无痕一家为了张总统选票白白丢了性命,不会自己也这么悲催吧?
这诗,揉碎了掰开了,挨个字琢磨,哪有皇帝陛下说的那个意思啊?
你就是兴文字狱,好歹也得找个“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由头吧?
……
任昆面无表情地盯着锦言,看那张粉嫩的小脸上神色瞬息变幻,他一点也没有恶作剧的心理负担——
这丫头!
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偏不论何时,但凡有事,她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四平八稳波澜不惊,随机而变,冷静理智,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样子……
是讨喜还是不讨喜,任昆竟无从分辨。
明明他是极其讨厌女人遇事张慌,只知悲啼哭闹,无事无补,不懂不知解决之道,只一味地依赖别人,等着别人帮她。
明明是极其讨厌的。
明明是极欣赏她这种遇事沉着有主见的,懂借力善沟通能问策,却不依赖任何人,机智独立地去解决自己的问题……
明明是极喜欢的。
为何……
有时会有点不舒服?觉得心头堵得慌?
也许,是别个的原因,不是为这个?
“那,陛下圣意如何?要必定找出这个隋尊吗?”
稍一思索,锦言抓住问题的核心。
这时候,没必要想着跟皇帝解释这诗里有没有那个测露的王霸之气——
你这是要去指正皇帝理解错误么?活腻歪了不成?
关键是。就算皇上嗅出了王八味道,他老人家打算做什么?有没有打算?想不想追究?
还是,仅仅做了一回普通读者,引发共鸣而已?
唉!
任昆忍不住想叹气。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慧通透?
“……陛下听百里大学士讲,隋尊辛翁是同一人,就道这人如此多情,胸有天下,无帝王心术,可堪为良臣名相。”
噢!还好。还好!
锦言松口气,只要别扣谋逆的帽子就成。
想当皇帝?
那不是抱着老虎喊救命,提着灯笼去拾粪——
找死?
这下好了,乌云散尽阳光灿烂。
任昆见她眉头舒展:“……嗯?怎么不担心了?百里、梅大学士几位泰斗都欲识得辛隋真容……”
口气竟有一丝悻然。
“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
锦言轻松地笑了,微嗔:“侯爷,又吓唬我。”
为何?
任昆一挑眉:想见你的可不少!
“别人不知,至少几位老大人是不会想了,而且说不准还怕辛隋找上门去呢……”
当她傻啊,皇帝都说了这隋尊不地道。恐怕心里惦记着朕屁股下面这把椅子,谁还敢和她论交?
是不是想合成一伙,结党营私,密谋造反?
这丫头!
任昆忍不住叹气,让他说什么好?
“侯爷,现在知道辛隋是谁的只有你、我。”
老大,善后的工作还得由您老出马啊:“三福、水公子了解一点,未必能确定,您看……”
这两位,一位是您的死忠管事,一位是您的枕上人,这封口的事,自然非您莫属。
见她眯眯眼露出讨好的笑,永安侯心里很受用:“好,我来处理。放心。”
果然有担当!
要不怎么做老大呢!
锦言很是狗腿,忙趁热打铁,把可能的口子都堵上:“……那,公主婆婆和驸马爹那里就不要说了吧?免得他们担心……再说,这事。也就热闹几天,再过了一阵子,就没人提了。”
给任昆将茶满上:“京城这么大,新鲜事天天有,谁也不会盯着这个不放的……侯爷,是不是就不必有第五人知道了?”
到最后干脆耍起了无赖:“反正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就是外人问起,我也是坚决不会承认的!那诗词是辛翁隋尊做的,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一个内宅小女子,什么辛翁隋尊的,不认识!不知道!”
不管你告诉谁,我是不会承认的。
打死也不承认。
反正不是我写的,那词本来就是辛弃疾的,那诗原作就是隋炀帝,跟我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你!
小丫头居然露出从未见过的无赖面孔,那些冷静理智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幅小孩子耍赖打滚怎么着也不承认的顽劣小模样令人又喜欢又好笑,永安侯不由眼中带笑:
好!依你!都依你!
……
这还差不多……
本来抱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准备抗拒到底的。
没想到永安侯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应下了,反倒令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告诉皇帝陛下,没关系吧?”
永安侯太受宠,伴君如伴虎,虽然是舅舅疼外甥,但天家哪有真的骨肉真情?父子兄弟都能相残,何况他这个外姓的外甥?
万一哪天皇上知道了,小心眼了呢?
谁叫她挂着永安侯夫人的名号呢?
“放心,我自有主张。”
小丫头的关心,任昆很受用。
拿定主意,暂时先不告诉任何人,等过段时间,寻着合适的机会跟皇帝舅舅禀告,至于要等到何时,视情况而定。
锦言只是年小贪玩,等事情淡了,皇帝舅舅定会龙颜大悦,赏她才华,没准儿还能给个封赏……
哦,对了,可以借机为岳父或岳母讨个封赏……
如此,她娘家那一房在卫府的地位也能提高……
思绪如脱疆的马,跑了老远。
这位英武神明的侯爷一点也没发现自己心态十分的矛盾!先前锦言欲撇清了他不高兴,这会儿本质上还是要澄清,他居然满心喜悦!
多不正常啊……
“你从无痕那里取了个什么心愿?”
锦言说她是向无痕借的,这心愿还能借?
“不知道。我没打开看。”
她真不知道,那是水无痕的秘密。
不知道?
不知道就挂上去了?
任昆语塞,你这也太轻率了!
待我问无痕去。
“当然不能打开了!那是水公子的秘密,我怎么能随便看?”
一幅理所当然理应如此语气:“每个人都有小秘密,除非他愿意主动告诉你,偷窥是极没品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真是的,我看起来是那种好探究的八婆吗?
男人更不要八卦。他要是愿意,凭你们的亲近关系,早就告诉你了。
锦言大约能猜出水无痕的那个锦囊里装的是什么,但,真没有打开察看。
谁,谁说你失礼了?
任昆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我只是问问好不好?
“嗯……当时看水公子有多的就伸手拿了,只想别浪费一次机会,或许就能成呢,现在想来很是失礼,回头侯爷帮我向水公子请个罪……”
反正,把自己摘出来就好。
水无痕的事,不该从她嘴里讲出来——
你俩才最亲密……
正文、第一百二十三章 玉堂春暖绘牡丹
坦白从宽,尘埃落定。
锦言自己觉着事情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后续工作已经移交永安侯任昆负责。
至于任昆怎么去处理,那就与她无关了。
不能干涉过问别人负责的项目啊,不知永安侯是否要费些心思。
直到某一日俩人闲聊,锦言随口问起,任昆反倒疑惑:
费心思?
怎么会这样想?有什么好费心思的?
不用吗?
锦言不解,毕竟是要封别人的嘴,要别人保守秘密。
这丫头,脑子怎么长的!
任昆表示不解:
一会儿聪明得吓人,一会儿傻得惊人……
这点小事,哪有你想得复杂?
还用得着找理由?吩咐一声就是。
本就不应该对主子的事多嘴多舌。
对上水无痕和三福,永安侯只说了一句话:
夫人知道诗作没入选心情不好。
俩人都是头发丝儿都带孔的聪明人,一听就全明白。
三福回头就把这事儿忘记了,那日碰巧遇到个别家府上熟悉的管事问起,他才恍然大悟:
什么诗会?
噢,白马寺啊……贵府三夫人也去了?你看到我了?啊,对,我家夫人是去了……
不过今年辛翁隋尊风头劲,我家侯夫人只是去看看热闹而已,呵呵……
……
至于水无痕,也是一幅选择性遗忘的淡定,随着诗会热潮的减退。他也同大家一样,不怎么去白马寺了。
春天了,天气回暖,京里新鲜的事件接踵而来。
草长莺飞二月天。又到“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注'”。
花朝节,各种游玩踏青活动纷至沓来。最重要的,当属安亲王府赏花会。
……
分隔线
“……公主婆婆,我还是不要去吧?”
正院里,锦言正在与长公主打商量:“您看,我一不是爱花人,二无待嫁姊妹,三不喜热闹……若是为了与安亲王府的关系,那,我们改天专门下帖子请世子妃等人过府来聚。清静不说。也能好好赏赏我们府上的花园子!好不好?”
老大。您饶了我吧——
上回那个赏花会,先是被人攀亲戚挖坑儿,后又被人惦记失联的父亲卫三。虽说后来是扬眉吐气没丢丑,可是。被迫破例了啊……
她坚持了十几年的操守底线,在那一天被打破了,好不好!
从此开始,底线一退再退。
她可不敢再出门开会了!
什么会都不参加了!
瞧这几次开会,赏花会、中秋联欢会……花灯诗会,呃,这个长公主还不知道……
回回她都想低调来的,哪次都没准备上台发言的,可偏偏阴差阳错成了重点!
若是没有工作任务的赏玩,还是敬谢不敏吧。
长公主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喜欢出门?小孩子家家的,又不用你当家理事,怎么出门应酬就这么难!”
以两府的交情,倒还不至于用赏花会做脸面。
只是,她这样可不行!
这样的性子,幸亏是嫁到她们府上,若是别家,哪能不出门应酬?
男人有男人的交际,女人有女人的圈子。
这贵夫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也不简单,你当请喝茶就真只喝茶,赏花就只单纯看花?
这里头,门道多着呢!
这丫头,性子好嘴巴甜惯会察言观色,又长颗七窍玲珑心,落落大方不怯场,生来就是为这种一个心思分八瓣的妇人圈准备的,不喜欢,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这就是搁嫁到自己府上,长公主府地位超然,昆哥儿有本事,不需要内宅妇人来帮衬。
锦言见长公主神色松动,忙趁热打铁:“公主婆婆,不去行不行?不然,等赏花会之后,我们再过府拜访?”
若可以,她是不想出门凑热闹的。
长公主有些意动:“……待我想想。”
锦言心里有谱了,一般情况下是不用去了——
还想什么呀,日子都到了,衣服首饰还没准备呢!
……
待黄昏时分永安侯回府,同任昆说起此事:
“……不若公主婆婆请人过府来聚,过不了三两天那株御衣黄就开了……”
百花中,长公主犹爱牡丹,名种御衣黄是驸马费了大气力花了大把银子淘换来送给长公主的。
长公主视若珍宝,请了名匠来打理照看。
“……别起这份意,母亲那脾气,还是算了……”
任昆心有余悸,虽然公主娘现在与父亲关系融洽,他可不象锦言那般乐观。
心底一直持着三分怀疑,别是过不了几天又回归禀性了吧?
这好了再坏,更让人受不得!
所以,任昆对长公主各种秀恩爱行为,内心里是极不支持的,也不愿锦言跟着瞎起劲乱掺和。
“喔……好的。”
有点小意外,任昆居然会反对?
好在她没快嘴快舌当着长公主的面儿讲。
“事情要慢慢来……”
永安侯很看得开,现在这种情形对照以前,简直好上数倍!
“你今日又去看花了?”
他可是听说,自打这株御衣黄结了花苞,锦言每天都要去看上一次,每次还带上纸笔对着花涂涂抹抹,画上好一会儿。
知她是爱花人,可没见对哪种花如何偏爱,何时她也犹爱牡丹了?
“嗯。”
对永安侯有此问毫不意外,在这府里。若他想知道,就没有能瞒得了的事。
她光明正大看看花,没什么可瞒的。
“怎么忽然喜爱至此?”
任昆很好奇。
理由也光明正大:“……是清微啦,她对号称花王的牡丹极有兴趣。曾戏称若有生之年得见八大名种,此生无撼。”
想起清微,心头就是满满的暖,她含笑。语调轻扬:“侯爷知道,东阳是不长牡丹的,清微也未曾出过东阳地界,正好咱们府上的御衣黄就是她说的名种之一,所以,我就画下来,到时候给她看画,与亲眼看到的也差不多。”
竟为这个?
真是小孩子心理……
永安侯想着,心尖却犯了点小酸。什么样的好朋友。竟用心至此?
取她的画作来看。
……
为了让清微能看到花朵开放的过程。锦言是从小花苞开始画的。
象绘制自然花卉图谱似的,从构图、大小比例等,无不精准。
按她的心意。画写实的彩铅画是最好,可没有彩笔。
于是。每两天画一幅静物素描。
计划是选花苞欲放与花朵盛开时,画两张彩画,这样既见证花朵形成的整个过程,又不错过色彩的心动。
花苞还裹得紧,目前画的都是用炭笔绘的非彩色稿。
永安侯看得瞠目结舌:
这是……!
画了些什么?
……
画了些什么?牡丹啊!
锦言有点挂不住。
画得多好啊!她边画边得意自己画技有提升呢,这人,居然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牡丹?!
永安侯仔细端详:这画得……牡丹啊?
哪有这样画牡丹的,不像——
其实也不是不象,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准确的词,顺手捡了“不像”这个词。
不像!
锦言脸上的笑快撑不住了——怎么会不像?
什么眼神?
故意的吧?
只听说看不懂写意,没听说看不明白静物素描的!
素描是什么?
老师当年讲过的名词解释她还背得过呢:
素描是一门关于认识和表现形的学问,是指导表达造型艺术的一种最基本的、辩证的、逻辑严密的思维方式,是一门独立的造型艺术。
说她画的素描看不懂——你还能更狠吗!?
她这是画,能入科学图谱的好不好?
任昆虽不知她的心思,看神情,知道这位不悦了,忙笑着解释:“形状还是对的,我的意思是……噢,植株的颜色不对……”
这是炭笔素描!
这些是不上色的!老大您会不会看画啊,连白描都不知道?
只顾郁闷的锦言没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是因为永安侯的评价——
什么时候,她居然会因任昆的言行举止受影响,生出好强争胜之心?
闷闷道:“……自然比不得侯爷技法高超!不然,您也挥毫泼墨让我等开开眼界?”
原来,她也会生气啊!
那明明气鼓鼓却又尽量掩饰的小脸太可爱了,永安侯发现新玩具般开心。
“好!”
谁让自己不会说话,惹了小丫头呢。
听他答得爽快,锦言反倒一愣,她只是激愤之下的自然反击,没指望任昆真能答应。
话说,古人作画不都十分讲究心情的?创作的灵感来了,才动手?
不象画素描,站石膏像前面,再没感觉,照着样子也能画个七七八八。
任昆也不矫情,自起身去书案上铺了张纸,取了枝笔,扭头对锦言笑笑:“坐好别动,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本侯的人比花娇。”
噫?
要拿她当模特?
他还会画人物?
心下疑惑。
传言永安侯文武全才,至于这才的标准就不确定了。
反正她入长公府两年,听说日日晨间拳不离手,风雨无阻,但未曾亲眼所见。
文才么?
任昆的字写得大气磅礴极有风骨,算是有才?
思维清晰洞察力强,想来做策论应该是把好手,至于吟诗词做对啥的,一概不得知。
这哥们回回来这儿,喝茶吃点心、下棋闲聊天,读书也多选杂记史书,鲜少见他看诗赋,没见有什么才子行为露峥嵘……
倒是听说水无痕诗琴画样样称绝,莫非近朱者赤,这位私下里受了不少的熏陶,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
且,视目以待。
ps:
摘自清代蔡云《咏花朝》……
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 灯下的暖色
她坐在灯下,静谧怡美。
安静地看过来,目光纯净亲切,没有一丁点儿的抱怨与撒娇,房间内所有的亮色都集中于她的眸光中,仿佛有温柔的气息,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氤开,慢慢地,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她的灵气……
任昆盯着灯下的那个人,除此外眼中没有别的风景,仿若一场绮丽的邀约,一道谜题的解答……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当下的悸动,是一份秘密的珍藏,需要一场心神投入的绘作来记录,那瞬间隽永柔软的停留……
手在纸间腾挪,任昆全神贯注的神态很动人。
认真的女人最美,认真的男人也是极美的……
某个闲坐的无聊模特,光明正大地欣赏面前认真作画的美男,看他投入忘我的眼神,紧抿的唇线,还有时不时垂到颈前的长发……
唉,这么好的男银,偏是个弯的!
边惋惜边感概:
还是自己命好,否则长成这幅妖孽相,又位高权重,得有多少女人往身上扑?
那绝对是夏天夜晚的露天大灯盏,扑火的蛾子,乌泱乌泱的,赶不绝杀不尽……
想来一个集芳院是不够的,估计还要再来个什么群芳院揽芳院藏芳院等十个八个的院子才能装得下吧?
也就是家底厚,否则这么多女人,这么多女人再生不知凡几的孩子……
老天,若是一般人家,光吃喝嚼用都是个问题!
想想那情景。不自禁打个冷战,那绝对是身陷战争漩涡,日日水深火热,不死不休啊……
幸好!幸好!
幸好是个弯的。大周绝无仅有的一个,竟被自己撞大运了!
幸好大小姐想不开,否则哪天卫府想起自己,联姻到了别府。可未必有这样的好运道!
眼睛里吃着冰激淋,脑子里乱跑马。
这俩人,一个忙着作画,手眼不停,一个忙着编故事长叹息,也是眼睛脑袋没闲着……
等到任昆收笔,锦言移步过去观瞧:
哟!有两把刷子!
心升敬佩,永安侯这幅人物画,果然是颇有功底!
因是随性而作。取了最简单的白描。单勾。朴素简洁,线描准确流畅、生动、笔意连贯。
美丽女子坐于灯下,娴静淑雅。仿佛有淡淡的光晕映在脸上……
把她画得还挺美,锦言乐滋滋地想:
其实是素着张白脸……等等!
等等!
这人。怎么一幅气鼓鼓的样子?象青蛙似的?
她抬头看永安侯,这怎么画的呀?这么端庄美丽的人,怎么画了这幅表情?像讨不到糖吃正堵气的孩子?
她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表情了?
任昆笑得可恨:“……没有吗?难道画脸部时本侯想均哥儿去了?”
什么想均哥儿?
你让我当模特怎么能比照着均哥儿画啊?这明明是我的脸好不好?
郁闷。
“怎么?本侯画得不合心意?好吧,”
永安侯不慌不忙吹干了墨:“这幅算是习作,回头找个时间给你画幅工笔的!保证每一根头发都是你的……”
什么呀,锦言顿时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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